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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5-30, 11:27 AM   #1152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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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雲山來雁

  翌日正牛。
  戰府的大廳內高排酒宴,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這是歡迎邪神的場面,不過,除了戰府之人,沒有邀請任何一個外賓。
  邪神高倨首座,顏容甚歡,他頻頻和各人乾杯,一雙有如電火似的犀利眼睛,卻不時慈祥的注視著他身傍的江青。
  紅面韋陀戰千羽紅光滿面,他高興極了,兩甲子以來一直雄霸天下武林,稱為武聖的邪神,竟會在他家中住留飲宴,這是何等光彩之事?又是何等榮耀之事?日後的歲月中,足夠他回味的了。
  長離一梟更是欣喜無比,他緣慳一面的心中偶像終於見著了,他慕懷已久的崇敬之人到底賞識了他,這是何等興奮之事,六十年前的武林第一人與六十年後的武林第一人齊集一堂,相對歡飲,這一桌上,該是多麼威風赫赫,豪氣蓋世啊,又是多麼難得可貴啊!
  大旋風白孤與祝頤坐在一起,他時而偷偷注視著邪神,心目中暗裡仰慕,昨夜他回來極晚。
  知道了這個喜訊、高興得澈夜無眠,也陪著邪神談了一宵。
  絕斧客陸海顯得有些拘束的坐在長離一梟下首,飛閃二雷仍然護立於傍,他們三人今早才返,也是辦理幾件私事去了,卻不料在一夜之間,空中的巨星已然降在戰府中了。
  大廳的門廉後,天星麻姑錢素正在窺探,她好奇的瞧著邪神,邊回頭向依在錦榻上的裴敏道:“裴姑娘,厲老前輩可威風哪,一看人家那模樣,就知道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嘖嘖,那雙眼睛亮得使人頭都發昏……”
  裴敏咬著手帕兒,輕輕的道:“我真想看看,可是,這又不太穩重”我怕祝哥哥罵…
  “天星麻姑錢素一皺鼻子,臉上的麻坑一跳,道:“這有什麼不穩重嘛,要看就看,怕什麼?祝公子敢罵你,他生了幾個腦袋?惹翻了,咱們兩人合力接他一頓!”
  裴敏“噗哧”一笑,道:“我不敢,錢姑娘,以後那位先生娶了你,可得當心天天挨揍了……”
  錢素舐舐嘴唇,道:“我才不想出嫁呢,憑我這塊料,好的人家看不上,壞的麼?姑娘我還不肯,噯,看樣子,可難羅………”
  裴敏忍住笑道:“錢蛄娘,你……你想不想?”
  錢素忸怩地道:“在你面前,我也甭客氣,想,但是,光想有什麼法子?我一個姑娘家,總不能去找男人啊……”
  裴敏若有所思的道:“這也是,不過……錢姑娘,你也得自己估量著,別老是磨蹬日子,女孩子大了,總是早些…………的好。”
  錢素大剌剌的道:“不急,不急,姑娘我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勾,且看那個臭男人來自投羅網吧!”
  這時——
  祝頤忽然掀開門廉進來,一見二人,先向錢素施了一禮,道:“錢姑娘,看見厲老前輩了麼?夠風範吧?”
  錢素笑道:“這是當然,還用說麼?”
  裴敏斜睨了祝頤一眼,道:“頤哥,厲老前輩來可有新鮮事?”
  祝頤帶點神秘意味的道:“有,大約是與四弟有關,厲老前輩彷彿昨夜就有話要說,卻一直忍著沒有講,我看哪,待會就要說了,你們現在出去不太方便,就待在這兒,聽聽看是什麼消息,厲老前輩這次未得很突然,而且,他老人家久住白龍江畔,又如何會一下便尋到這裡,其中必有原因,你們等著聽………”
  裴敏溫柔的道:“頤哥,少喝點酒……”
  祝頤一笑道:“遵令,娘子啊!”
  裴敏的粉臉兒霎時一片飛紅,天星麻姑錢素笑得前仰後合,祝頤則一溜煙似的來到大廳之上。
  此刻,邪神正大口喝乾了杯內之酒,隨著他放下酒杯的動作,面孔上的表情也逐漸轉為嚴肅。
  江青恭敬的道:“爹,有事麼?”
  邪神沉穆的頷首,於是,席上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談話,放下杯箸,每一雙眼晴都納罕地瞧向邪神。
  邪神閉閉眼睛,低沉的道:“有個女孩子叫夏蕙,青兒,你知道麼?”
  此言一出,江青全身起了一陣不可抑止的抖索,他怔了好久,痴了好久,才緩緩點頭,全桌上更是鴉雀無聲,但是,每一雙目光,都透著無限焦急,盼切的注視著邪神,自然,連門廉後的兩雙眸子在內。
  慢條斯理的,邪神又喝了口酒,嚴肅的道:“青兒,這是個好孩子,你卻為何移情別戀,虧待於她?”
  江青努力平靜了一下自己激盪不安的心緒,顫聲道:“爹,她,你老人家可曾見著?”
  邪神點點頭,道:“不僅見著,而且,為父已攜她同來。”
  桌上突然暴發出一片欣慰的歡呼聲,江青更全身顫抖,感恩的雙手蒙面,喃喃自語:
  “天可憐見,天可憐見……”
  邪神哼了一聲,道:“為父自來鐵石心腸,但是,欸,這女孩子千辛萬苦的尋到白龍江畔,那狼狽淒慘之狀,使得為父也幾乎為之淚下,可憐她一個弱質少女,身上分文皆無,千里迢迢,吃盡艱苦,前往甘肅尋探為父,為的卻是你這畜生!”
  江青神色黯然,心如刀絞,垂著頭道:“爹罵得是,青兒錯了……”
  邪神臉色稍為緩和,桌上各人誰也不敢透一口大氣,甚至連長離一梟衛西,也只有聳肩苦笑的份了。
  這時,邪神又道:“那天,雪正飛著,天冷得刺骨,為父也懶得出去,一個人燙了壺酒,弄了點滷菜,吩附白龍江的”毒蟒“老二自去歇息,正想賞雪享受一番,竹籬外卻踉蹌行來一位少女,那位姑娘雖然穿著單薄破舊,面容憔悴,卻是清麗無比,足當國色,地在冰天雪地中凍得直發抖,卻不敢推那竹籬之門,為父心中疑惑,便親自出去開了門迎她進旦,可憐她才一進來,便暈倒過去,為父急忙為她把脈探試,才知是饑寒過度,,邪風入侵,再加上心靈受創,貧血過度所致。她這一病,足足病了半個多月,幾死還生,為父的親自照料,衣不解帶,終於將她救了轉來,連毒蟒老二也累得半個月來寢食不安……”
  紅面韋陀暗中籲了口氣,恭聲道:“敢問仁伯大人,那”毒蟒“老二,是否便是四十年前號稱”白龍王“,為甘□武林道第一把交椅的人物?”
  邪神一笑道:“不錯,但老夫卻懶得記他這麼多,現在,老二正在白龍江為老夫看守那棟破茅屋,這兩年來,也多虧他侍侯,他手下那些小子們,一個個粗手大腳的,老夫有些承受不了。”
  桌上各人,有知道那位“白龍王”來歷的,俱不由暗暗咋舌,料不到這位叱吒風雲的龍王,卻給邪神當起吒傭來了。
  邪神又喝了口酒,道:“這娃兒在高熱中昏迷之時,在痛苦中囈語之時,卻不停地呼喚著青兒的名字,老夫覺得奇怪,待那姑娘稍微清醒後,老夫略略問了一下,不由氣得恨不能插翅未來,尋著你這不孝的東西狠狠揍一頓………江青慚愧的道:“是,青兒該打……”
  邪神嘆了口氣,續道:“可□,這娃兒生的嫻淑極了,孝順極了,病尚未好,就堅持下床拜見了為父,哭訴來尋為父的原因,並願終生不嫁,代你侍候為父至終年,這種媳婦,打著燈籠都找不看,可恨你這畜生卻遺棄人家,當時氣得為父幾乎吐血,這娃兒又幫著你擔待、說項爭著說自己不是,並親自下廚整治酒菜,孝敬為父。欸,走多天來,真是累了她不少呢!好孩子,好孩子………”
  江青緊咬下唇,心中對那雲山的孤雁兒,又在無形中更加深了愛意,這只雁兒,命多苦啊!
  邪神又道:“她來尋找為父,身上分文不攜,這千里迢迢,都是幫看人家做點小零工,湊合著度日,身上的任何東西都賣光了,還時常挨餓受凍,忍氣吞聲,她為了誰,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是憑了什麼?長得美,生得俏,知再識禮,性情端莊,多少年輕兒郎夢寐以求,猶仍求之不得,人家卻為了你受盡這等折磨,更毫無怨言,你說,你還要怎樣才心滿意足?
  為父越講心頭越有氣………”
  江青早小為自己辯白,低低的道:“爹,孩兒知鍺了………”
  邪神怒道:“僅是知錯就罷了麼,人家姑娘為你受這些罪就一筆勾消嗎?那有這麼便宜之事?為父稍停請她回來,當她之而好好揍你這不孝的東西一頓!”
  “打吧,爹,重重的打,青兒是該打……”江青痛苦的說。
  其實,邪神心中怎捨得動自己義子的一根汗毛?江青是他的命,他的心,恨不得供在眼皮子土、怎忍得下手去打他?邪神所以如此,只不過欲使江青明白自己對他心上人之疼愛,更藉此說明他的意中人為他所受的磨難,表明夏蕙對江青情感的深度罷了。邪神之如此,用心也極盡良苦了。
  這時、他看到江青如此痛苦,心頭卻倒不忍起來,於是,這位叱吒風雲的武林之聖,伸出他那只曾經使多少人見而喪膽的手掌,輕輕撫著自己愛子的頭髮,語聲轉為十分緩和的道:“青兒,你知錯了?”
  江青輕細的道:“孩兒知錯。”
  邪神又道:“那麼,你仍愛她?”
  江背頜首,再頜首道:“爹,孩見一直就愛她。”
  邪神又加重語氣道:“青兒,你不負她?娶她?”
  江青毫不遲疑的道:“是的,永不負她,娶她。。”
  那神驀然愉快的大笑起來,老懷欣慰的道:“好孩子,好孩子,為父早就知道你天性淳厚,不是朝秦暮楚,見異思遷之人。呵呵,老夫慶幸有一個好兒子,又有一個好媳婦………”。
  忽然,長離一梟微微一笑,道:“不,前輩,有兩個好媳婦。”
  邪神形色之間起了一絲鍺愕,清疽的面容上有著迷惑,但迅速的,這迷惑已被恍悟之色所代替,他沉吟著道:“是了,夏蕙那丫頭亦曾告訴老大,說過青兒那另一個密友,她把那妮子形容得十分美好,直是天上少有,地下無雙,但是,哼,那妮子果真是如此嫻□麼?何況又是雙飛後人之女!”
  長離一梟緊接著道:“前輩,正因此女乃雙飛之後,才更能顯出她對江青老弟情感之堅卓深厚來,此女為了江青,所受之磨難與唾罵,痛苦與凌辱,只怕絕不比夏姑娘稍少,而且,她更曾不止一次的救過江青老弟!”
  邪神那深沉的面龐忽然滿起一絲奇妙的笑意,這笑意十分溫和,像是冬日的陽光,吉祥而和煦,他頷首道:“不鍺,衛賢姪,你說得好,這些,夏丫頭都告訴過老夫了,由此看來,夏丫頭講的全是實話,難得她不存嫉妒之心,竟然為她情場之敵講話,這等氣度,實在不易,夏丫頭心地之純艮,由此可見一斑。”
  邪神頓了一頓,又道:“那女娃兒叫全玲玲,是麼?”
  江青面孔沒來由的一熱,道:“是的。”
  邪神想了一下,道:“這娃兒也強,好,好,都不差,青兒,你可不能厚薄了任何一個,她們都會是你最難得的妻子。”
  紅面韋陀戰千羽插嘴道:“仁伯大人,其實,四弟對這二位姑娘都好到了極點,恨不得分身成兩個陪著她們,四弟誰也不會稍有虧待的……”
  大旋風白孤亦急忙接著道:“的確如此,二位姑娘是秋色平分,四弟是左擁右抱,大事齊人之福……”
  戰千羽趕忙咳了一聲,回頭狠狠地自了人旋風一眼b責道:“老二,怎的在仁伯大人之前出言如此粗魯?真是無禮!”
  邪神哈哈大笑道:“不妨,不妨,老夫就喜歡這等坦直豪邁之人,來,來,白賢姪,咱們且乾一杯!”
  大旋風白孤雙手舉杯,恭謹的飲了,長離一梟亦起立敬酒,坐下後,簡單扼要的將江青如何心力交瘁的追尋夏蕙,又如何善待全玲玲,及全玲玲的孝行等述說了一遍,這位東海之霸,言語中肯,深刻有力,在他生動的描述下,大有一個名畫家畫龍點睛,十全十美的意韻。
  邪神聽得連連點頭,異常感動,其實,他生在世上,活在世上,見著的,聽著的,無論是那一種事,可以說知道得太多了,可是,這些描述,用在別人身上,或者沒有如此宏大的效力,但發生在江青——邪神自己的義子身上,其意羲自然又當別論,大不相同,這,原是人類的通性,亙古以來不變的定律啊!
  江青在傍,又將自己離山之後的所作所為,大致說了一遍,紅面韋陀戰千羽在一邊時加補充,未了,江青忽然望著邪神,輕輕的道:“爹,在無定飛環李琰玉彌留之際,青兒曾上前間了她一句話,她在瀕臨終結之前,那句話說得青兒十分難過……”
  邪神雙目倏睜,又徐徐闔攏,深沉地道:“哦?你問她什麼話?”
  江青咽了口唾沫,緩慢的道:“青兒問她,在她與爹多年來的恩怨纏連之中,是否會經真心愛過爹,真心對爹好過?”
  顯然的,就連邪神如此介乎仙人之間的卓越人物,如此經過大風大浪的武林之聖,這時也不由有些激動,他努力平靜了一下自己,卻依然有些急切的道:“好兒子,問得好,這幾句話,為父也早就想問她,李琰玉怎麼說?”
  江青喝了口酒,道:“她說,在她那個年紀,再談到這個愛字,不是太遲了,也太可笑了麼?”
  邪神那兩道濃厲的雙眉猛然一豎,恨聲道:“李琰玉,李琰玉,如今我也老了,你也去了,你在六十年前為何不敢愛?報應,更是報應!”
  繼而,他又低沉的笑道:“欸,那時,假如她不懷異心,還不算遲……”
  江青輕輕的道:“爹,李琰玉說……”
  邪神微微一震,道:“她還說些什麼?”
  長離一梟與紅面韋陀面色沉凝,仔細諦聽,其他各人,也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邪神的一段情史,又該是多麼令人珍貴的軼聞啊!
  江青雙目平視,真摯的道:“爹,她說,她確實是真心愛過你,也確曾想真心對你好,但是,那時的環境卻不允許……”
  邪神狂笑一聲,屋瓦俱震,他宏厲的道:“荒唐,荒唐,在老夫一百二十多歲的今日,在昔年是黑發今已斑白的現在,在世事變遷的十丈紅塵裡,猶再去談論那已成煙雲的男女之情,真是不覺時光之悠悠、不知歲月難饒人……”
  江青懇切的道:“但是,爹,假如真有情,這情會永世垂留,至死不忘的……”
  邪神大笑道:“罷了,兒子,那是屬於你們年青人的,為父老了,豈能再去追憶?那只不過是徒增痛苦而已……”
  長離一梟此時心中思忖道:“久聞那神孤僻冷傲,不近人情,今日一見,卻是大謬不然,這位名傾天下的武聖,卻是個難得的性情中人……”
  邪神的笑聲,固然是如此高亢與激烈,但是,假如你稍加註意,便會發覺在他那威猛的笑聲裡,包含有多少難受與痛楚,他的笑聲繼續響著,卻令人心中自然的升起一股“往事不堪回首”的悲涼意味。
  長離一梟向江青使了個眼色,江青連忙道:“爹,孩兒想……”
  邪神止笑舉杯,大口乾了,微微閉了閉眼,他明白江青是要使他忘掉過往的這段傷心事,故意於現在說話打岔。
  江青又道:“爹……孩兒想……”
  邪神心情已迅速的平靜下來,微哂道:“想見夏蕙那妮子,是麼?”
  江青有些見腆的低下頭,缸著臉道:“爹,青兒實在想她……”
  大旋風白孤又不甘寂真的叫道:“好個丫頭片子,可實在將我們整慘了,大江南北邊乎翻了個遍,卻連影子都尋不到。”
  邪神笑道:“你們可都想不到這妮子竟飛到白龍江去了?”
  戰千羽點頭道:“假如知道,也不至於害四弟受了如許多的折磨,吃了那麼多的苦,如果前輩不來,更不知要尋到何時了。”
  邪神舉箸扶了一塊嫩鵝送入口中,笑道:“青兒,此處南大街有家十分雅緻的”歸鴻樓“你可知道?”
  江青心腔兒一陣狂跳,急切的道:“青兒可以找得著。”
  邪神一拍桌子,佯怒道:“東跨院廳房裡,你還不去!”
  江青虎的站起,向邪神就地一拜,又作了個羅圈揖,微一閃身,已飄出大廳,迅速的隱入花圍之內。
  長離一梟向邪神一擔道:“前輩,晚輩也想去一迎夏姑娘。”
  邪神人笑道:“好極,就請別做蘿蔔乾。”
  長離一梟微笑站起,跟身而去,他這一走,卻急壞了大旋風白孤及祝頤,二人滿面渴切的正待站起,邪神有趣的一眨眼道:“各位別忙,現在吾等前往,未免有煞風景,目前尚不是看熱鬧的時候,再盡三杯,老夫必偕各位一同前往迎這娃兒回來……”
  一直甚少說話的絕斧客陸海,這時笑道:“啟稟前輩,敝島主此時跟去,並非單純的只想迎同夏姑娘,敝島主乃是另有心意………”
  邪神一搓雙手,頷首道:“老夫明白,青兒能蒙衛賢姪如此照顧,實為有幸,衛賢姪適纔踉去,定然是守護於外,以妨他人干擾,陸旗主,老夫說得可對?”
  陸海驚道:“前輩真乃神人,所言果然不差……”
  邪神豪邁的大笑道:“豈敢,豈敢,若非如此,怎稱邪神?”
  他這詼諧之言一出,全桌各人頓時失笑,大廳裡的空氣,在這一笑中變得更溫馨,更和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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