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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6-29, 05:24 AM   #267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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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白雲尊者”邵力傑,手中一只長劍,二十年前便感震關外,歷經大小戰役數百砍,從未有過敗績,他也為長白派立下了汗馬功勞。
  雷天風對此人的了解僅此而已,還是方純白前幾天告訴他的。至於邵力傑的師門和劍法,雷天風絲毫不知。
  見雷天風打量自己,邵力傑道:“雷天風,你可答應和我比劍?”
  雷天風點點頭,道:“我答應你。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何一定要在今日同我比劍?”
  “因為我擔心會錯過這個機會!”
  “我似乎聽不大明白。”
  “好,我告訴你,你可能隨時會死!”
  “嗯,有這個可能,比如今天。”
  “不!今天你不會,我料定死的必是‘黑風七星’,不是你,否則我不會在這裡等你!”
  “你是說有人要向我下手?”
  “隨時有這種可能!”
  “所以你提前來找我比武?”
  “正是。”
  雷天風默默點了點頭,右手一揚,邵力傑會意,將長劍遞了過來。
  “不知此刻是否趁手?”邵力傑道。
  雷天風手撫長劍,悠悠道:“長白寒鐵,海南烏木,長三尺五寸,寬一寸七分,如果雷天風沒有看錯,此創本是遼東‘白虎寨’寨主烏爾泰所有,名叫‘銀天玄地’!”
  邵力傑點首道:“好見識!此劍正是烏爾泰的‘銀大玄地’!不過,那是三年前,因為烏爾泰不配擁有此劍,我便將它請了來。”
  雷夭風道:“烏爾泰的‘三方四正五斜’劍法,稱得上一流,閣下既能手刃烏爾泰,奪下此劍,足今天下使到之人望而生畏!”
  “謬獎了。”邵力傑道:“說天下之人,邵某不敢有此狂想,至少雷天風不算其內!”
  雷天風微微一笑,道:“你打算如何比法?”
  邵力傑道:“劍之道,不在其華麗,而在於意徹,三劍之內,足可分出高低!”
  “就比三劍?”
  “三劍足矣!”
  “好,我同意。”
  邵力傑點了點頭,向後退了兩步,與雷天風相距一丈六七站定,右手緩緩抽出腰間的寶劍,左手一松,劍鞘落在地上。
  “雷天風,我還有一句話。”
  “請講。”
  “這三到,我會盡全力而為之,希望你也如此!”
  “我同意。”
  “三劍之後,若是我邵力傑倒下,這兩只刻務必請你收下!”
  “為什麼?”
  “因為只有能使邵某倒在他刻下之人,才有資格擁有此劍!”
  “我答應你。可如果是我倒下了呢?”
  “很簡單,你的天龍劃歸我!”
  “好,就這樣!”
  霧,終於散盡,幽靜的松林顯得綴淡,似乎天地間的光輝,僅已凝聚在這兩只劍上。
  二人四目相對,似乎都在揣摸對方的心態,從心理上搶到先機。
  兩只不朽的劍。
  兩個光明磊落的武林奇傑。
  這本是一場轟動武林的生死比武,然而周圍卻沒有一個旁觀者。
  驀地,邵力傑腳下一動,劍已破空刺出!像一團白雲,又似一道閃電,雷天風看到劍光的同時,便領略到森森的劍氣!身子微側,雷天風的劍已出手,怪異地一卷、一翻、一帶,只是“錚”地一聲清跪龍吟,兩封乍合乍分,二人一錯,剛好交換了位置。
  “好一招‘三星戲殘月’!”雷天風驚道:“閣下使的是‘星月劍法’!莫非你是文天國文老前輩的傳人?!”
  邵力態冷冷道:“不錯,‘鹿仙’文天國,本是邵某的恩師,那還是二十五年前的事。
  哼,我還要問你一句,你剛才使出的‘春風戲柳’,本是武當派‘兩儀劍法’的外支,閣下總不會是武當派的俗家弟子吧?”
  雷天風微微一笑,道:“當然不是。”
  “那你為何不用‘四方居上’的獨家創技‘神龍天霸劍’法’?”
  “既然是比武,講的只是一個‘勝’字,又何必計較劍法?況且,武當派的‘兩儀劃法’幾百年自立武林,並不辱技文老前輩的‘星月劍法’!”
  邵力傑點了點頭,又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還是想見識一下‘四方居士’藉以獨步字內的‘神龍天霸劍法’!”
  雷天風道:“當然可以!”
  邵力傑始劍拱手道:“多謝!”
  “謝”字剛落,邵力傑手腕一轉,銀光暴吐七尺,一招“屋月無奇”,刺向雷天風!這是“星月劍法”中的一記殺招,意在暗渡陳倉。眩目的劍光似是自上瀉下,而劍鋒卻是切向對手的小腹!雷天風手腕陡然翻起,身子同時躍起,郡力傑剩向對手小腹的長創凌空一轉,一道白光,橫掃對手的小腿。
  突然,邵力傑只覺眼前出現三條焰麗的銀帶,一條投向自己的長劍,一條未向自己的左助,而第三條似乎是刺向自己的咽喉!邵力傑縱身掠起,手腕再翻,長劍穿過對手的光帶,刺向雷天風的前胸!“嘶!嘶!”
  兩下帛裂之聲,劍光騾失,飛起的二人同時落地,背對背相距一丈站立。
  “雷光風,你贏了。”邵力傑冷冷道。
  雷天風轉過身來,道:“你我只比了兩把,輸贏未定。”
  邵力傑緩緩轉身,側目看了看自己前胸處的傷口,拾首道:“你的劍尖離我前胸五寸,劍氣傷我‘贍中’,而我的長劍本欲傷你‘天突’,卻只擦破你的右肩,公平的講,是我輸了。”
  雷光風暗自佩服邵力傑的光明坦蕩,他心裡清楚,對手剛才已破解自己的“三龍寺魂”,若不是憑措劍氣,自己恐怕難以搶到先機。想到這裡,雷天風搖頭道:“閣下的氣度風範,實令雷天風佩服,憑心而論,這一招並未分出勝負,你我還有一次機會。””
  郡力傑道:“剛才咱們講好,只比三招!”
  “不錯。”
  “可三招已過!”
  雷天風一怔。
  邵力傑接道:“第二回合,你確實只用了一招,可我用了兩招,頭一招是‘星月無奇’,第二招是‘七星趕月’。
  既然三招已過,我已沒有資格向你出第四招!倘若閣下執意要比,邵力傑寧願棄劍,站在這裡承受閣下的一劍!”
  雷天風沉默片刻,道:“江湖之中,像閣下這樣光明坦蕩的人實不多見。不管今後你我是敵是友,雷天風都不會忘記今日之事。”說著,將手中的“銀天玄地”一倒,手握劍尖,將劍柄遞給邵力傑。
  “不,這只劍已不屬於我。”邵力傑冷聲道:“雷天風,你我後會有期。”說完,轉身就走。剛走出幾步,突然想起什麼,回首衝雷天風說道:“雷天風,記位我剛才的話,從現在起,你要處處小心,隨時會有入朝你下手!”
  雷天風抬劍拱雙拳道:“多謝了,雷天風自當銘記!”
  邵力來已經走遠,是朝著洛陽城方向走去。
  雷天風久久忙立,望著邵力傑的背影。終於,邵力傑的白衣一閃,消失在松林盡頭的拐彎處。
  起風了,雷天風的衣角被春風盪起,發出“啪啪”的輕響。雷天風依舊仁立著,宛若一尊雕像。
  微風帶來了花草的清香,也帶來了血腥,最後帶來了少女的哭喊聲。
  雷天風回首,看見一行人朝這邊走來,有宋欽、了尚、胡岳、孟夕,還有了尚大師帶來的四個“羅漢堂’弟子以及七八個“白風幫”的人。
  這些人遠遠地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發現了地上的幾具屍體。
  雷天風雙眉緊鎖,因為他發現了自己剛剛放走的小姑娘,正被一個大漢揪著,小姑娘不服氣地哭叫著,可無論如何掙脫不開。
  宋欽看到了雷天風,立即明白“黑風七星”是如何倒在了這裡。
  雷天風走了過去,與宋欽略微見和,旋即衝揪住小姑娘的大漢道:“你把她放了!”
  大漢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扭頭看著宋欽。
  一旁的孟夕忙道:“雷大俠,她是‘黑風七星’老大郎克山的女兒,還口口聲聲說要殺了你,替父報仇!”
  “我知道。”雷天風道:“可她還是個孩子,將來她若練好武功,我會等著她來復仇!”
  小姑娘咬牙道:“雷天風!你等著吧!我總有一天會來找你!殺了你……”
  “大膽!”揪住小姑娘的大漢喝道:“你小小的年紀,知道在對誰說話!”說完,衝雷天風討好地一笑。
  “放了她!”雷天風又道。
  大漢又看了一眼宋欽。
  “照雷大俠說的做。”宋欽道。
  大漢終於松了手,小姑娘有如一只兔子,“唆”地一下鑽進了樹林。林子深處傳來小姑娘的喊聲:“雷天風……我早晚要殺了你……”
  小姑娘的叫喊聲,自然沒人理睬,人們早已四下散開,尋找林中的屍體。其實,除了郎克山,雷天風並未看清死在自己掌下的是何人,不過他知道,死者一共七人,按理說應該就是“黑風七星”。
  不一會兒,尋找屍體的人紛紛回來。
  宋欽道:“孟夕,屍體全在?”
  孟夕點頭道:“師父,‘黑風七星’中的六人均已伏法“怎麼是六個?”雷天風道:“我記得對手一共有七人,莫……非這第七個人沒死……”
  孟夕的臉色極為難堪,嘿張了張,卻沒吐出半個字。
  “孟夕!究竟是怎麼回事?”宋欽看出孟夕心裡有事,沉聲問道。
  孟夕用舌頭添了一下嘴唇,囁嚅道:“師父,死者確實有七個,只是……”
  “只是什麼?”宋欽沉了臉。
  “只是,這第七個人並非是‘黑風七星’中的一個!”
  “哦!”宋欽一怔,道:“是誰?”
  “是我幫派往小黃莊的眼線單小五!”
  宋欽身子微微一顫,半晌自語道:“難道說我白鳳幫真的出了奸細……”
  胡岳扭頭問孟夕:“孟堂主,單小五來小黃莊,是誰派的?”
  盂夕低首道:“回胡先生,是我派的。”
  宋欽沉聲道:“孟夕,你可知此人可靠?”
  孟夕道:“師父,單小五入幫已有十年,再說,他本人便是在小黃莊長大,我當時以為,派他來小黃莊監視‘黑風七星’最為合適。”
  宋欽冷哼一聲,道:“單小五通敵例在其次!”用手一指不遠處的陷阱,接道:“可這樣一來,險些害了天風的性命!”
  孟夕低著頭,不敢再看師父。他知道此事的嚴重性,若是真的因為自己用人失誤而害了雷天風,就算自己是宋欽的弟子,宋欽也絕不會原諒自己。
  雷天風道:“多謝來幫主搐愛。適纔雷某太難不死,確實有些僥倖,這個圈套,本是‘黑風七星’事先作好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為我專門準備的?”
  宋欽聽出他話中有話,想了想道:“恐怕不會吧?單小五既然通敵,‘黑風七星’必然有所準備,他們明知我們會來,而且這條路是洛陽至小黃村的最近一條,自然會在這裡伏擊。只是他們沒想到,我們是繞南路進的村,他們在此偏偏等到了天風你!”
  雷天風微微一笑,衝胡岳道:“胡先生熟讀兵書,深得用兵之道,雷天風有一事不明,還望先生指教。”
  胡岳手捋鬍鬚,謙虛一笑,道:“雷大俠既為‘四方居全’的弟子,一定深得陳前輩的教誨。陳老前輩不但武功天下第一,文稻武略也無一不精,在他老人家的高徒面前,胡某絕不敢受‘指教’二字。雷大俠有話請講,胡某一定盡力而為便是。”
  這幾句話說得不卑不亢,字字站得住理,連雷大風都不得不暗自點頭。
  “胡先生,”雷風天道:“右人雲:“兵之形,避實而擊虛’,以胡先生看,‘黑風七星’面對來幫主、了尚大師和在場諸位,是實是虛?”
  胡岳道:“當然是實。”
  雷天風點點頭:“既然明知不是對手,‘黑風七星’應當避而遠之才是。”’胡岳微笑道:“雷大俠所談的用兵之道,適用於你我,而不適用于‘黑風七星’。”
  “哦?”
  “雷大俠可曾記得古人還有一句話,‘知彼知己者,百戰不殆;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而‘黑風七屋’便是這後一種人。”
  眾人聞聽,頻頻點首贊同。
  胡岳接道:“‘黑風七星’原在祁連山,十幾年來在方圓千里從無真正敵手。初到中原,他們便一舉截殺了朱幫主的‘十六白騎’,’可謂過於風順!人若是過於順利,必定會產生錯覺,產生狂短,目空一切。正是在這種狂想和錯覺的驅使下;‘黑風七星’並沒將我等放在眼裡!”略頓一下,又道:“當然;如果他們知道雷大俠也要來,或許會畏懼三分!”
  雷天風冷冷一笑.道:“因此他們便在此挖了炕.插上兩根竹子;等著全殲諸位?”
  胡岳微笑不語。
  宋欽陷入沉思。
  了尚大師洪聲一笑,道:“阿彌陀佛!我說你們打的是什麼啞謎?既然‘黑風七星’已然伏法,‘十六白騎’的公道已經討回,還扯什麼兵書不兵書的!”
  雷天風心中暗忖:“了尚大師,這裡的謎我雷天風解不開,本想求教於你這有道的高僧,誰想……欸!”
  正在這時,遠處走來幾個人,為首一個黃袍老僧,正是少林寺戒律院主持,了尚的師弟了空大師。
  宋欽趕忙問道:“大師,不知在莊內又發現了什麼?”
  “無量壽佛!”了空高領一聲佛號,道:“在‘黑風七星’住過的院子後面,貧僧發現了一具屍體,身邊還有兩把鐵斧……”
  雷天風暗忖道:“看來,這死者很可能便是‘黑風七星’中使雙斧的那位……”
  他並不知道死者叫陶深仁,更不知道陶深仁的真正死因是陳江月的那一腳所致,而並非被人在小黃莊殺死。
  雷天風、宋欽一行人回到洛陽城時,已近正午時分。
  入西門不遠,雷天風便與眾人告辭,向北拆去,他仍不放心在海棠書院的江月和雲婷。
  很顯然,雲婷的身世已經無法再保密,因此,殺害“水上飛”霍老三的兇手絕不會放過雲婷。霍雲婷的武功遠遠高于江月和姣姣,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只是她初入江湖,閱歷太淺,隨時可能遭人暗算。再者,欲殺雲婷的人並非是普通的武功高手,就算是自己親自出手,恐怕也不敢說成竹在胸。
  刺殺雲婷的怎麼會是一個和尚?搭救那和尚的人又是誰?“一指天禪”,本是佛門的一項絕技,聽說少林派七十二技上便有此武功,只是一百年前,少林掌門梧能大師摔死後,此技便從此失傳。時隔百年,江湖上對此技早已淡忘了,怎麼這個神秘和尚竟會此技……
  他又想起了被上任少林掌門逐出少林的了覺。
  威和大頗為何要將了覺逐出少林寺,這在江湖上始終是個謎。少林寺寺規極嚴,這個謎,也許只有了尚大師心裡清楚,可俗話說的好,“家醜不可外揚”,了尚就算知道底細,又怎肯輕易向自己透露?如果了覺的被逐出門與“一指天禪”有關,那麼行刺雲停的和尚極有可能便是了覺。果真如此的話,了覺又怎麼同霍老三的死扯在一起的呢?
  也許,應該將這件事告訴了尚,或許可以從他那裡得到些線索……
  雷天風邊想邊行,不一會兒,已經來到了城北鬧市。
  邵力傑給他的寶劍“銀天玄地”不帶劍鞘,他身上也沒有掛袋,只好威卞一件內衣包好,拎在手裡。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人頭攢動,除了本城的百姓外,還夾雜著不少外地來的遊人。沿街的酒樓飯鋪此刻最為熱鬧,人們走在街上,便可嗅到那誘人的酒菜淳香。
  雷天風開始感覺到餓了。從昨晚到現在,他顆粒未進,見路邊有賣燒餅的,便買了兩法燒餅,準備一邊走,一邊填飽肚子。
  就在這時,路對面跑過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雷天風一見小孩的眼神,便知道他是來找自己的。
  “你可姓雷?”小孩問道。
  雷天風點點頭,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姓什麼?”
  “是一個人告訴我的。”
  “哦?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知道,他只說他姓霍。”
  “姓霍?”
  “嗯,他給我一塊碎銀,說是讓我來找你去見他。”
  “他在哪兒?”
  小孩用手一指前方不遠處的五味樓:“他就在那兒,在二樓等你。”
  雷天風用手拍了拍小孩的肩頭,道:“你去吧,我會去找他。”
  小孩沒動,兩只大眼睛眨了兩下,望著雷天風,像是還有話說。
  雷天風突然明白小孩不走的原因,笑道:“你看,我倒給忘了。”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放在小孩的手裡。小孩笑了,走路都是連蹦帶跳的。
  雷天風走過五味樓,徑直上了二樓。
  剛剛跨上樓梯,迎面來了一個小伙計,笑臉道:“老爺可姓雷?”
  “不錯。”雷天風道。
  伙計用手一指二樓的包間,又道:“雷爺這邊請,霍老爺正等著您呢。”說完,伙計搶先走到包間門前,將門簾挑起,恭身候著。
  雷天風沒急於進去,而是先將二樓的情況掃視了一遍。
  五味樓在洛陽稱得上是上等酒樓,來此吃飯的大都是本城的富人和有錢的遊客。此時在二樓吃飯的人,也不外乎這兩種人。
  見沒有異常,雷天風邁步走進了包間。
  眼前正坐著三個人,一男二女,三人面前是一桌豐盛的筵席,足夠三十個人吃的。
  雷天風認識三人中的一泣,此人便是霍雲婷的二叔,無毛胖子霍衝。霍衝的這副長相,只要瞥上一眼,恐怕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霍衝兩旁是兩個濃裝艷抹的女子,不知霍衝從哪兒找來這麼兩位,八成是小巷中的二流妓女,到這兒陪他喝酒。
  霍衝的背後便是臨街的窗戶,他也許正是從這裡發現了街上的雷天風。
  “嘿嘿嘿……”一句話木吐,霍衝先是一陣好笑,足可讓正常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雷天風對此人可以說是厭惡透頂,可他也知道,霍衝身上一定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需要進一步了解此人。
  “哦?原來是霍前輩!”雷天風說著,衝霍衝走了過來。
  霍衝聽雷天風尊稱自己前輩,先是一怔,隨後眉毛一展,嘻嘻笑道:“你們聽見了?連人稱的‘中原武林第一傑’雷天風都叫我前輩,老夫沒吹牛吧?嘻嘻……”
  左邊一位稍胖的女人輕輕持了一把霍衝那過於充實的鼻子,嚷聲嗲氣道:“喲 誰說你不行啦?我們姐妹都說了,像您這歲數,能有昨夜那精神頭兒,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說到這裡,胖女人衝雷天風飛了媚眼,粉腮微微一紅。
  雪天風只覺得噁心,心想:“像這樣的女人.竟然也知道瞼紅!”
  另一位瘦女人也不甘落後,輕輕推了一把霍衝道:“姐姐說的是,瞧瞧您老人家的這張臉,哪像是七十五歲的人呀’照我看呀,您倒像是六十幾歲的人呢……”
  霍衝豬肝似的臉一沉,喝道:“誰告訴你老夫七十五歲啦?”
  瘦女人一怔,道:“不是您老昨夜……”
  “呸!”霍衝呻了一口。
  胖女人忙道:“妹妹,全怪你聽錯啦!霍爺昨夜是說,他老人家今年才五十七歲!”
  瘦女人乾笑一聲,急忙給霍衝斟酒。
  霍衝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臉衝雷天風嘿嘿一樂,道:
  “雷大俠,你快請坐,霍某今天高興,就在這兒與雷大俠痛飲幾杯!”
  雷天風談談一笑,道:“不必了,我剛吃過飯,你有什麼話就請說吧。”
  霍衝一陣怪笑,說:“雷大俠既然不肯賞臉,霍某也沒什麼話說。”緩緩咂了口酒,眼睛一瞇,不懷好意地道:
  “怎麼樣,雲婷那孩子,還趁你的心吧?嘻嘻……”
  雷天風冷笑道:“頓勞你操這份兒心,雲停現在很好。”
  那是自然。”霍衝朝身旁的兩個女人擠了擠眼,道:
  “一個如花似玉的黃花閨女跟著雷大俠這樣的人物,那還錯得了?嘿嘿……”
  兩個女人一聽此話,撒嬌地貼在了霍衝的身上,眼睛卻上下瞟著雷天風。
  霍衝抬首道:“雷大俠,雲婷歸了你,咱們倆兒說好的那件事情……”
  雷天風瞅了一眼他身邊的兩個女人,沉聲道:“這裡講話,恐怕不大方便吧?”
  霍衝想了想,衝身邊的兩個女人嘿嘿一樂,突然兩手一分,點向二人睡穴,兩個女人嬌吟一聲,從座位上滾了下去.翻倒在地上。霍衝一陣得意的奸笑,扭頭衝雷天風道:
  “雷大俠,這樣更方便些。”
  雷天風暗罵道:“這傢伙真不是人!難怪他對雲婷如此歹毒!”
  霍衝又灌了幾口酒,噴著酒氣道:“怎麼樣,現在可以說了?”
  雷天風拉了把椅子坐下,想了想道:“我雷天風向來不做不清不白之事。你讓我去殺宋欽、毀掉他的龍王印,究竟是為了何事?”
  “這……”
  “如果你不講明白,我不會去做!”
  “雷大俠,事成之,後,我一定會告訴你,而且你也能得到不少好處!”
  “不行!別的事或許可以商量,但這件事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不敢保證能活著回來!”
  “這是哪兒的話?”霍衝又喝了口酒,道:“憑你的武功,怎麼會對付不了一個宋欽?
  再說,宋欽對你根本沒有提防,他在明處,你在暗處,只要攏個機會下手,肯定萬無一失!
  倘若事情作得乾淨,又有準會知道是你下的手?就算萬一走露了風聲,咱們也沒什麼好怕的!”
  雷天風冷笑道:“殺了宋欽,毀了龍王印,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違!就憑你我,難道菱對抗天下武林?”
  霍衝打了個酒嗝,接著腦袋道:“不會不會!到了那時,這武林的半壁江山已然蛀霍,我怕他個吊!”
  雷天風聽出他話裡有話,故意激道:“我看,你的酒是不是喝多了,說起話來已經一點不著邊際!”
  “什麼?喝多了?”霍衝用手一指桌子上的酒壇,斜眼道:“就憑這一壇‘杏花村’,還放不倒我霍某人!”
  雪天風微微一笑,道:“看來你真喝多了,愈是醉酒之人,愈說自己沒醉。”
  霍衝瞇眼道:“雷天風,你也用不著激我!來,霍某今天要喝給你看!”說著,抱起酒壇,頭一揚,真地“咕略咕略”喝了起來。
  雷天風就看著他喝,只有他徹底喝醉,方能吐出真言。
  “平!”
  酒壇子回到了桌子上,聽聲音匣知道,壇子空了,剛才霍衝將半壇酒都灌到肚子裡。
  “好酒量!”雷天風贊道。
  霍衝的眼睛已經紅了,像個變種的兔子。
  “這算什麼!”霍衝的舌頭卷了卷,道:“想當年我和霍展那老東西喝酒打賭,老子一氣喝了三壇‘竹葉青’!”
  “哦,那誰贏了?”
  “當然是霍展那老王八羔子!這老東西一氣喝了三壇半!他奶奶的!”
  “你們賭什麼?”
  “賭什麼?賭……”霍衝眨了眨眼,搖了搖頭,似乎一時想不起來啦。
  雷天風不想再聽他吹什麼喝酒,問道:“你剛才說,只要我殺了宋欽,毀了龍王印,這武林的半壁江山就要姓霍,可是真的?”
  霍衝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雷天風,舌頭開始發硬:“當然……是真的!”
  雷天風眉頭微微一皺,疑惑道:“這話聽起來太懸,我無論如何不信介霍衝臉皮抽動了一下,可能是在笑,用手指點著雷天風,道、“那好,反正……我快成了武林……武林盟主啦,就是告訴……告訴了你小子,也不怕……怕你造反!實話告訴……
  你,宋欽手……手裡的龍……王印,是……是……”
  霍衝話到關鍵之處,突然發生了雷天風絕對意料不到的事情!剛才被霍衝點倒的兩個女人突地從地上竄了起來,終界乎尋常的速度撲向正在指手劃腳向雷天風敘說的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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