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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6-29, 05:29 AM   #272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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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邵力傑承認自己曾與雷天風交過手,在場的其他三人無不是一驚。
  萬松白道:“力傑,這件事,怎麼從未聽你說過?是在什麼時候?”
  “就在‘黑風七星’死的那天。”
  “哦!這麼說,你當時在場?”
  邵力傑點點頭,道:“‘黑風七星’設下圈套,要殺雷天風,我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你沒告訴雷天風,是不是?”
  “不錯,因為我想看著雷天風的本事到底像不像人們所傳的那樣!”
  “你終於還是看到了!”
  “看到了。‘黑風七星’死在雷天風的手中,應該說是他們的福氣!”
  典刀道:“邵老弟,那你和雷天風又是怎麼回事?”
  邵力傑道:“我與他比了三劍!”
  “三劍?”典刀自語道,轉首望瞭望萬松白,萬松白又看了看身旁的萬花紅。
  他們都十分清楚邵力傑劍法的份量,能在邵力傑劍下走過三招的人並不多見,可此次的對手不是別人,是從劍法威震武林的“四方居士”陳子樺的單傳弟子雷天風,結果如何,三人似乎已從邵力傑的表情上看出十之八九,可誰都不想開口去問。
  半晌,還是萬松白開了口:“力傑,三劍之內,可分出瞭高低?”
  “是的。”邵力傑點點頭。
  萬松白臉皮袖動了一下,接著問道:“那……結果又是如何?莫非……”
  “我輸了。”不多萬松白說完,邵力傑已毫不隱諱地作了回答。
  萬松白又是一愣,旋即道:“力傑,這三劍你沒作任何保留?”
  邵力傑搖搖頭,道:“我盡了全力,可還是被他的劍氣所傷。”
  “劍氣?”一萬松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道:
  “你是說,雷天風是用劍氣傷了你?!”
  郡力傑淡然一笑,道:“不錯,是劍氣!一個劍客,若能達到用劍氣傷人的境界,便達到了無所不能的境界!只憑這一點,我邵力傑自愧不如!”他此刻並未提及雷天風肩頭也被自己所傷之事,因為他認為沒有這個必要,輸了就是輸了,用不著作其他掩飾。
  這就是邵力傑。
  萬松白沒有再問,兩只眼睛盯著地板。
  萬花紅已從他的目光看到了一樣東西:殺機,不由扭頭看了典刀和邵力傑一眼。
  典刀的兩眼直盯著萬松白。
  邵力傑眉頭緊鎮,地也從萬松白的眼神中看到了這種殺突然,萬松白抬起了頭,衝萬花紅道:“紅兒,對付雷天風的辦法,你想好了沒有?”
  萬花紅道:“乾爹,我早息好了!”
  “好!說說看!”
  萬松白話剛說完,邵力傑冷哼一聲,扭頭便往大廳外走去。
  萬松白眉頭一皺,喊道:“力傑!你這是去哪兒?”
  邵力傑回身道:“當家的,這種事情,我邵力傑最好還是不聽!”
  “為什麼?”
  “當家的,說句心裡話,我不喜歡你們這樣對付雷天風!雷天風算得上是個真正的漢子,我邵力傑敬服他。如果你們使計害他。不讓我知道便罷,若是讓我知道,我可能會忍不住告訴他,不過這樣的話又對不住當家的你。與其這樣,倒不如不知道的好!”
  話畢,邵力傑轉身走出大廳。
  萬松白愣愣地望著邵力態的背形,半晌搖了搖頭,輕輕嘆了一聲。
  萬花紅朱唇一撅,不滿地道:“邵三哥這麼義氣用事,早晚會壞了咱們的大事!”
  典刀冷笑道:“小紅,你這就錯了。力傑不比分人,咱們長白門的半壁江山,是靠力傑手中的寶劍奪來的。不然的話哪兒來的這麼大的脾氣?再說,力傑的武功在我幫裡首屈一指.連當家的都讓他三分,你背後說他的閒話,怕是不大妥當吧?”
  紅兒瞥了他一眼,輕輕“哼”了一聲。
  萬松自當然聽得出典刀這話中的弦外之音,深知典刀對自己在“長白三尊”中位列老末一直心中不滿,於是沉聲道:“你們倆不必再說了!力傑怎樣,我心裡比你們有數!今天的事,絕不允許張揚出去!”
  典刀垂下了頭。
  紅兒不眼氣地撅了撅嘴。
  “紅兒,”萬松白道:“對付雷天風,我可全靠你啦……”
  “乾爹,”萬花紅撒嬌道:“邵三哥武功那麼好,你還是讓他去吧!”
  萬松白哈哈一笑,用手一點她的鼻子,道:“死丫頭,你也跟我來這套?快說吧,你想出了什麼法子?”
  萬花紅狡默地一笑,道:“乾爹,你先給我個話兒,是要個活的雷天風呢?還是要一個死的?”
  萬松白微笑道:“活的怎麼樣?死的又怎群?”
  萬花紅道:“雷天風不是常人,苦想殺死他已屬不易,要收買他恐怕更難!”
  萬松白笑道:“紅兒,看來你也想通了。爹早就告訴過你,雷天風這人軟硬不喫,要對付他並不容易。”
  “乾爹,這麼說,你是要死的啦?”
  “嗯,爹不想大難為你,就是你殺死他,也為咱們長白門立下了首功!”
  典刀一旁道:“當家的,若是殺了雷天風,萬一三弟翻了臉,那可怎麼是好?”
  萬松白想了想,緩緩道:“雷天風這個人,眼下不屬於任何門派,今後不管歸了誰,都會使其如虎添翼。倘若他能歸我長白門,我萬松白的中原霸業垂手可得,但如果他歸了別人,今後對我們無疑是一重大威脅!只可惜啊……他歸不了我長白門,宋欽早已下了手,而且雷天風對宋欽有一種特殊的情感……”
  萬花紅冷“哼”一聲,道:“雷天風對宋欽如此,還不是明擺著!”
  “什麼明擺著?”
  “宋姣妓啦!若不是因為那個宋妓姣,他雷天風會聽來飲擺佈?”
  萬松白搖了搖頭,道:“可我並不這麼看。雷天風若是這樣一種人,也就不足棋啦。”
  扭頭看了看典刀,接道:
  “殺了雷天風,力傑那裡我自有辦法。其實,力傑與雷天風只不過是一面之交,惺惺相藉罷了。時間一久,他也就把這事忘了。不管怎樣講,雪天風與我們是對頭,他不死,我們就得死,這裡當然也包括力傑!權衡利害,他會想通的。”
  夕陽。
  金黃色的晚霞灑在洛陽城東的官道上。大道兩旁,已是綠柳成蔭,春風拂熙,盪起條條撤綠的柳枝,空氣中飄溢著春天的芳香。
  一年四季,此時是最令人留戀的季節,因為春天畢竟是短暫的,尤其是在中原洛陽,當人們還沉醉在春天的明月時,一覺醒來,也許不得不換上夏裝。
  雷天風與宋姣姣輕快地走在通往洛陽方向的大道上。今天上午,雷天風將江月和雲婷安頓在柳浪居,因為洛陽的海棠書院已經太乍眼,再說不好總麻煩楊思玉。
  目下柳浪居有五人居住,除了江月和雲婷,還有崔四殺、小毛頭和丫環小紅。
  吃過午飯,雷天風和宋姣姣便告別了眾人,輕鬆地踏上了歸途。雷天風必須回來府,因為龍王印的事情還沒有完,更確切地講,各派的明爭暗鬥只是剛剛開始。
  宋姣姣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她已經很久沒有和雷天風這樣長時間的在一起了。
  大道上的行人三三兩兩,大部分是朝洛陽方向去。
  看著過往的行人,宋姣姣感嘆道:“雷大哥,你看這些人有多好。他們早出晚歸,務農的分農,經商的經商,似乎沒有那麼多的煩惱。如果有一天,我們也能像他們一樣,無憂又患,那該有多好!”
  雷天風笑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惱,人家心裡狗須儲,你怎麼會知道?”
  姣姣道:“就算他們有自己的煩惱,總不像我們。武林中的人整天打打殺殺,明爭暗鬥,究竟圖個什麼?”
  雷天風道:“為權、為錢、為名。”
  姣姣道:“可是,真正能成功的,普天之下又有幾人?
  況且,古往今來,那些集權、錢、名為一身的不世條雄。又有幾個得到好報?有權遭人恨,有錢遭人忌,名聲太大了,也不免樹大招風……”
  雷天風笑道:“姣姣,你今天想起什麼來了,怎麼突然間有了如此多的感慨?”
  低首沉思半晌,嫉妓指首道:“雷大哥,其實,我是為你擔心。”
  “擔心什麼?”
  “雷大哥,你眼下的名聲夠大了,大到中原武林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正因為如此,你這次捲入龍王印之爭,一開始便成了眾矢之的!因為誰都知道,你在這盤棋中的份量,所以有人便要不擇手段選除掉你!你幾次遇險,憑著你的武功和機智又幾次脫險,不過,一個人的能力畢竟是有限的,好運氣也絕不會永遠跟著一個人!自從你那天對我說,你有一種不樣的預感,我吃飯睡覺都在想這件事。苦思莫想,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雷大哥,我覺得,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你應該急流勇退才是,這也許是擺脫危險的唯一辦法!”
  雪天風搖了搖頭,道:“在友王印這件事情上,我既然已經一腳邁進去,就不打算往外技,原因有三點:其一,我已答應了你爹,確保關林比武能順利進行;其二,我必須幫助雲婷找到殺害他爹的兇手;其三,知難而退,這不符合我的性格。”
  宋姣姣目光憂鬱地看了他半晌,不再開口,因為她知道沒有用。
  這時,前方傳來一陣陣吆喝聲。
  首先映入二人眼簾的是一頂紅綠相間的花轎,由兩個黑衣大漢一前一後拍著。橋前是四名身穿勁裝的黑衣漢子,個個腰懸鋼刀,瞧這架勢,像是大戶人家的打手。
  四個漢子一路吆喝著,驅趕那些走在道當間的行人。行人紛紛向兩旁躲閃。一般的平頭百姓明知這些人不好惹,而且都看得出,轎裡坐著的,八成是從哪兒搶來的良家女子。
  果然,轎子裡傳出了少女的哭泣聲。
  雷天風收住了腳步,扭頭看了看宋姣姣,似乎在徵尋她的意見。
  姣姣道:“雷大哥,這種事情在洛陽天天都有,咱們管不過來。”說完,用手一拉雷天風的衣角,示意他往路旁站。
  雷天風沒有說話,隨宋姣姣站到路邊。
  突然,轎子後面衝上來一位年逾五旬的老者,一下子抱位拍轎漢子的大腿,哭喊道:
  “大爺……大爺……你們行行好,放過我女兒吧……我老漢給你們磕頭……”
  “去你娘的!”大漢一抬腿,老漢被踢飛出去,頓時磕得滿臉是血。
  “爹 爹呀,快救救女兒 ”轎子裡傳來了少女的淒慘呼喊聲。
  雷大風皺了皺眉,可腳下沒動。
  老漢連滾帶爬,截住花轎,以頭磕地,苦苦哀求持刀的幾個漢子放了自己的女兒。
  花轎中已沒了哭喊聲,顯然,她已被人用布將嘴堵上。
  從剛才她只喊不動的情形看,少女不是被人製住了穴道,便是被捆住了手足,絲毫動彈不得。
  一名大漢一腳將正在給自己磕頭的老漢踢翻,罵道:
  “他奶奶的!你這個老不死的傢伙,要女兒可以,拿銀子來!拿來呀!”
  老漢圈身爬到本漢身前,用袖子抹了一把嘴上的鮮血,哀求道:“求大爺再寬限幾日,老朽這就給您老去湊齊銀子,您老行行好,先放了我那可憐的女兒。她已許配給人家,你們這樣做,讓老朽怎麼去……”
  “呸!”大漢嗔道:“別他媽給臉不要臉!你女兒是給劉莊主作七妾,又不是去殺她!
  你若是再不滾開,我他娘的一刀剁了你!”
  老漢以頭碰地,苦苦哀求。
  過路的行人遠遠圍觀,誰也不敢靠前。
  突然,黑衣大漢右手一抬,“嗆嘟”一聲拔出鋼刀,用刀尖一指老漢,罵道:“老不死的!你倒是起不起來?!”
  老漢一驚,旋即一聲哀嚎,身子向前一傾,砲位了大漢的一只腿。
  刀光陡地一閃,“撲”地一聲,老漢的肩頭被削下一塊巴掌大小的皮肉,鮮血暴湧,老漢慘叫著,滿地亂圈亂滾,黃土地上,到處是殷紅的血漬。
  黑衣漢子用手一揮沾滿鮮血的鋼刀,喊道:“咱們走!”
  花轎又被指了起來。
  老漢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聲嘶力竭地一聲慘叫,再次抱位了大漢的腿。
  黑衣大漢一聲暴吼,雙手一舉,刀柄朝上,刀尖衝下,就要刺下去!圍觀的人立刻背過身去。
  “住手!”
  雷天風一聲暴吼,一步跨了上去,右手一抬,大漢手中的鋼刀便飛了出去。
  宋姣姣也跟了過去。
  大漢愣了一下,旋即喝道:“什麼人?!你好大的膽子,敢管劉莊主的鬧事!”
  雷天風冷聲道:“我不管劉莊主是誰!說吧,他欠了你們多少銀子?”
  大漢冷笑道:“小子,別跟這衝英雄!多少銀子!嘿嘿說出來嚇死你!”
  雷天風道:“廢話少說,是多少?”
  大漢伸出五個手指,朗聲道:“五十兩!五十兩白銀,你有嗎?!”
  雷天風冷哼一聲,回頭看了一眼宋姣姣,道:“姣姣,照數給他!”
  姣姣“嗯”了一聲,從抽中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香天風:“雷大哥,只有這個啦。”
  雷光風看了看手中的銀票,抬首道:“今天你揀了個便宜,這是一百兩!”說完,往大漢的手中一拍:“好啦,快把人放了!”
  跪在地上的老漢一見,轉過身來便衝雷天風磕頭道:
  “蒼天有眼!感謝大思人救了老朽一家……”
  “老人家不必如此!”雷天風用手輕輕一托老漢,將他扶起,道:“你快領著女兒回家去吧……”
  “不行!”大漢暴吼一聲,手指雷天風道:“此事老子作不了主!人,我不能放,回去見過莊主再說!”
  雷天風面色一沉,道:“小子!你敢食言!”
  大漢一挺胸脯,瞪眼道:“不錯!老子就食言啦,你敢怎麼樣?”
  “怎麼樣?你會後悔的!”
  “什麼?後悔?哈哈……”
  “啪!”
  大漢狂笑未止,腮幫子上已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耳光,碩大的身軀有如陀螺被一鞭抽起,凌空狂轉幾圈,頓時紅白四濺,黃土道上,灑下了十幾顆帶著血絲的黃牙。
  大漢栽倒在地上,用手一指雷天風,哇哇一通亂喊。由於沒了牙齒,誰也聽不清他都喊些什麼,圍觀的人群中發出一陣開心的哄笑聲。
  其餘五名大漢一看領頭的換了打,一陣狂叫,手持兵刃撲了上來。
  雷天風一聲冷笑,雙掌一分,“砰砰”兩聲悶響,兩個使刀的漢子飛了出去,屍體和鋼刀落到了圍觀的人群中。
  “出了人命啦 ”
  不知是誰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圍觀的人頓時“呼啦啦”一下四散而去。
  “砰!砰!砰!”
  又是三聲悶響,剩下的三個漢子也被擊飛出去,眼下已是兩死三傷。
  老漢四下瞅瞅地上的屍體,目光中不無恐懼之感。
  雷大風道:“老人家不必害怕,這些人是我雷天風殺的,與你無干!你趕快領女兒回家去吧。”
  老漢遲疑了一下,顫微微地點了點頭。
  宋姣姣急忙趕到花轎前,從裡面扶出一個身穿粉裙的少女。少女滿勝淚水,和胭脂混流在一處,被頭散發,全身被胡亂捆綁著,看樣子剛才在花轎中,她與大漢曾有過一番激烈的搏鬥。
  宋姣接替她松了綁,取下了她口中塞堵的碎布,扶著她來到老漢面前。
  老漢含著淚水,衝少女道:“蘭兒,快來,快來謝謝這位恩公,若沒有這位思公相救,咱們父女倆可就全完啦!”
  少女點點頭,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在了雷天風的面前,磕頭道:“多謝恩公相救,小女蘭兒,今生今世忘不了思公的大恩大德……”
  雷天風一步跨上,道:“姑娘千萬不要如此!”說著,伸手夫攙扶少女。
  突然,粉裙少女的雙手陡地一拾,雷天風就覺得兩肋一麻,身體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兩眼瞪大,似乎不相信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姑娘……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粉裙少女宛爾一笑,身子一動,輕盈地站了起來,嘻嘻一笑:“雷天風,沒想到吧?就算你武功再高,到頭來還不是著了本姑娘的道兒!”
  宋姣姣一愣,她適纔並未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聽粉裙少女這麼一說,立即明白了大半,一下子撲到雪天風的身旁,急道:“雷大哥!你怎麼啦?”
  “姣姣,放心,沒什麼。”雷天風輕描淡寫地道。他心裡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過他並不想在此刻加重宋姣姣的心理壓力。
  “沒什麼?哈哈哈……”少女一陣狂笑,道:“雷天風!你身上中的是‘七步喪魂針’!就算你功力再好,也熬不過一時辰!哈哈……”
  雷天風目光冷峻道:“姑娘,你我並不相識,不知雷天風與你有何冤仇?”
  少女得意笑道:“無冤無仇!只可惜,你的武功令人妒忌,就算我不殺你,別人也一樣會殺你!”
  “你究竟是什麼人?”
  “哼,其實體我並非陌生之人!”
  “哦?”
  “我與你見過面的!”少女說到這裡,用手持了格按散在臉前的長髮,露出了她那張嬌麗卻略帶殘忍的臉。
  雷天風到眉一挑,突然回憶起來:“此人不就是半月前在辛家鎮留香院中看到的那個妓女春香嗎!”
  “怎麼,你想起來了?”
  “不錯,我認識你!好精彩的一場戲,只是,本錢似乎大了一點兒!”
  少女又是一陣開心的狂笑,用手一指地上的屍體,道:
  “告訴你雷天風,這些人確實是劉家的打手,蘭兒也確有其人,不用說你,就連這些人,至今也蒙在鼓裡!因為,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蘭兒和她的父親被臨時掉了包!這下你總該明白了吧?哈哈……”
  宋姣姣咬牙北道:“你這個卑鄙的女人!今天你若是不把解藥拿來,就休想離開這兒半步!”說著,宋姣姣皓碗一抖,手中多了一根五尺金鞭。
  少女冷哼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眼宋姣姣,道:“我說你怎麼能勾住姓雷的心,原來,除了模樣怪撩人的,對他還真是忠心耿耿!你放心,解藥我這兒沒有,毒針倒是還有幾根!要不要我成全了你?也好做個守節的烈女啊!嘻嘻……”
  宋姣姣氣得臉色發青,狠狠瞪了對方一眼,回身衝雷天風道:“雷大哥,這種女人不用去理姓!前面便是洛陽,只要回府,我爹一定會有辦法!”
  她眼下只關心雷天風的傷勢。
  雷天風搖了搖頭,道:“姣姣,來不及啦!你趕快回去告訴江月他們,讓她們趕緊轉移,快去吧!”
  宋姣姣緊咬著嘴唇,默默搖了搖頭。
  少女笑道:“雷天風,你還算聰明,若是你老老實實蹲在這不動,或許能活上半個時辰,只要你一使其力,毒性馬上便會發作!雷天風冷“哼”一聲,道:“春香姑娘,你不用得意的過早,看,這是什麼?”
  說到這裡,雷天風的右手在腹部一抹,手中已多了兩根益汪汪的寸長鋼針!少女領時色變,她萬萬沒有料到,雷天風竟能在半炷香的功夫用真氣將毒外退出體外!這樣,雪天風體內發作的時間便可大大推後,這樣豈不……
  不容多想,少女身子一抖,縱身躍起,掠向路邊的柳林!雷天風將手中的鋼針往來姣姣手掌中一放,道:“姣姣,你趕快回去告訴他們!”說著,雙足一點,掠身而起。
  “雷大哥……”
  “轟!”
  一聲交掌,阻攔雷天風的“蘭兒爹”飛了出去,雷天風也’向後退了兩步。
  以雷天風的功力,本不該如此,來姣姣看出,雷天風的內力已大大受損,儘管毒針已被排出,但劇毒仍留存在體內,隨時有可能威脅他的性命!宋姣姣呼喊著追了上去。
  畢竟,她與雷天風的輕功相距太遠,轉過了林中小路,已不見雷天風的身影。
  宋姣姣不甘心,順著林中小路向下一直追去。
  夕陽西下,林中的光線頓時變得暗淡。
  宋姣姣飛奔著,恨不得插上翅膀。
  驀地,她只覺腳下一滑,向前一記跌路,險些趴倒在地上。抬腳剛要邁步,突然嗅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她急忙低首觀瞻,只見自己腳下有一大灘血漬,用手一摸,血呈糊狀,顯然是剛剛有人吐的!宋姣姣只覺得腦子裡“嗡”地一聲,頓時眼前一陣天昏地旋!她想到了雷天風。
  這血,是雷天風留下的,無疑!定過神來,宋姣姣突然仰望蒼彎,撕心裂肺地呼喊道:
  “雷大哥 你在哪裡 雷大哥 ””
  天地無聲,只剩下宋姣姣那令人心碎的悲泣聲╴半晌。宋姣姣跪在了地上,從懷中掏出一塊潔白光瑕的手帕,伏身輕輕沾了沾地上的鮮血,隨後揣在懷中,緩緩站起身來,繼續向南而去。
  不知什麼時候,一彎明月已然悄悄地爬上了大柳樹的枝頭。
  月光映在大地上,大地披上了一層銀霜。
  月光映在少女的臉上,宋姣姣的面容慘白如紙。
  她緩緩步出樹林,聽到了大河的浪濤之聲。
  眼前是一條流動著的銀河。
  洛河。
  宋姣姣呆呆地朝河邊走去,浪擊岸邊的聲音愈來愈大。可她已無從體會到這種變化。
  突然,她的腳下一沉,低頭看去,方知自己的一只腳陷入了淤泥之中,而就在這同時,她發現了一樣東西,就在自己前方不遠,於是顧不得腳下的淤泥,向前趕了兩步,拾起來一看,原來是一只普通女子常穿的繡花鞋!環顧四周她才發現,泥地裡到處是零亂的腳印,好像有人在此打鬥過。
  宋姣姣心中一震,急忙顧著腳印向前尋去,腳印在河堤岸消失,她又發現了一樣東西!
  一只鞋!一只黑色的布鞋!就推在上堤的斜坡上,離水面不到二尺!宋妓姣心頭“呼”地一沉,急忙將那只鞋拾了起來,定睛一看,眼淚頓時泉湧而出。
  她熟悉這只鞋,這是雷天風的鞋,鞋面上的一只小老虎,還是自己親手繡的。
  宋姣姣懷抱著布鞋,佇立在河堤上,心中呼喊著雷大哥,抬頭仰望,是漆黑的蒼穹。
  低頭俯嫩,是滾滾的河水。
   雷大哥,你莫名一世,卻因心慈仁厚,到頭來遭了小人暗害! 雷大哥,你為人光明磊落、俠義心腸、豪氣乾雲,為救我宋姣姣,為救江月和雲婷,幾次出生入死,卻一無所求! 可如今,你就這樣離我們而去……
  宋姣姣想死,可看見了手中的毒針,又不首心就這樣死!要死,也得拎著仇人的頭去見雷大哥!終於,宋較姣轉身向東,朝柳浪居走去。
  漸漸地,已聽不到洛河的浪濤聲。
  宋姣姣的心中只重複著一句話:“春香!誰是春香?誰是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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