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龍門石窟。
龍門位於洛陽城以南二十五裡處,東傳香山西靠龍門山,西山崖石陡立,中有伊水北流,形似一座天熱門闕,故古稱伊闕。
龍門石窟的開群起自北魏太和十八年,經東魏、西苑、北齊、北周以及隋、唐請朝,連經營造達四百餘年,形成現在的規模,以後諸代雖有人雕鑿,但規模不大。龍門現存石窟有一千三百餘個,規模大小不等,共有雕像十萬餘尊。
據《視書‧釋老志》記載,賓陽洞是自北魏時期宣武帝景元年開鑿,地點選在西山,即龍門山。該洞距地面數十丈,工程艱險,耗時二十四年。賓陽三洞中。只有中洞是按原計劃完整營造,其餘南、北二洞,均因朝代的動盪而未能竣工。
清晨,大地再次甦醒,龍門石窟出現了為數不多的趕早遊客,一些規模較大的石窟裡傳來了和尚們咿咿呀呀的頌經之聲。
突然,兩山的人口處出現了九匹馬,九個人,為道一人正是長自派掌門萬松白,身穿錦緞紫羅相,跨下一匹雪白的千里追風駒。
在萬松自的身後,緊跟著兩人,一黑一白,穿白衣的是邵力傑,穿黑衣的是典刀;二人身後便是“長白六豪”中的蔣標,再往後看,是五位相貌古怪的中年人,這五人便是前兩天剛剛到達洛陽的“長白十二怪傑”中的五人。
長白派的這十二位怪傑,除了一人在三個星期前死於“大漠幹屍”黃風笑之手,其餘十一人均雲集在洛陽山海樓。他們的到來,無疑大大增強了長白派在洛陽的實力。此番進龍門石窟,萬松白知道自己必與“赤眼食人婆婆”有一場惡鬥,為了出現萬一,便帶了“十二怪傑”中的五位隨同前來。
這五個人是‘刺蝟”曾同烏、“土豬”蕭胖、“五步蛇”殷毒、“獨眼雕”肖鵬和“水豬”羅細腿。五人的綽號怪,相貌也怪,但武功更怪,一般的武功好手若遇到這幾個人,根本一愁莫展,恐怕連自己是怎麼敗在對方手下的都難以搞清。
一行人剛進山谷,萬松白一措左手,示意眾人停止前進。
“大家下馬!”萬松白說著,第一個翻身下了座騎,回頭衝“士豬”蕭胖道:“你留在這裡看馬,其餘人進谷。”
典刀冷眼環顧了一下四周,道:“當家的,怎麼這麼早,這裡便有了遊客?”
“獨眼雕”肖鵬道:“怕不是對方已有準備吧?”
萬松白冷哼一聲,道:“今天萬某既來,就不怕他玩什麼花樣!”
蔣標做事一向謹慎,衝萬松白道:“當家的,雖說咱不懼怕對手,但多加提防,總沒壞處。”望瞭望兩邊高聳的山崖,又道:“此處的地形,很可能會被對手利用,倒是不得不防啊!”
典刀道:“食人婆自恃武功無故於天下,或許不會想到用這種辦法。”
蔣標道:“典兄別忘了,她身邊還有一個萬花紅!這個丫頭可是什麼法子都使得出來,雷天風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栽在那丫頭的手裡!”
萬松白點頭道:“蔣標的話在理,咱們還是多加提防才是。”
八個人邊走邊說,已進了石窟區。
突然,西邊山崖上傳來了一陣說話聲。
“蔣標,”萬松白道:“這裡只有你來過這裡,那有人說話之處是什麼地方?”
蔣標道:“回當家的,那便是龍門石窟中頗負盛名的賓陽中洞!”
萬松白用手緩緩撫摸著自己的鬍鬚,抬眼望著山崖,只見有兩對青年男女正與洞口處佇立的一位灰袍和尚說著什麼。
“蔣標,”萬松白又道:“這賓陽洞內,可有和尚?”
蔣標想了想道:“回當家的,這賓陽洞中供奉著釋過牟尼佛像,上次我來時,的確見到過一老一小二位和尚在此守洞。”
萬松自點了點頭,用手一指賓陽中洞,說道:“走,過去看看!”
這時,只聽站在通往石洞石階上的一位青年人:“小長老,我們千里迢迢從雲南趕來,為的便是要看看這北魏時建起的石洞,說什麼,咱們也得進去看看!”
洞口處站立著的小和尚會什道:“阿彌防佛!小僧再說一次,師父得了重病,恐傳染給各位施主,故讓小僧在此攔住各位施主,阿彌陀佛!”
石階上的一位女子一聽急了,操著一口濃重的雲南腔道:“小師父,你師父得病,與我們何干?我們又不是去看你師父!”
另一位藍衣青年贊同道:“是啊!我們去看芽薩,不怕染上你師父的什麼病!”
小和尚頻頗搖頭,就是不答應。
藍衣青年冷吟道:“小和尚!怕不是這洞裡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小和尚二目一張,道:“施主無憑無損,萬不可出口傷人!”
萬松白微微一笑,道:“我看這洞中有鬼!回頭衝蔣標道:“走,上去看看!”
蔣標一把攔住主人,道:“當家的,我怕這其中有詐,還是由我先上!”衝身後的“刺蝟”、“五步蛇”、“水豬’和“獨眼雕”一擺手:“跟我來!”
五個人掠身上了石階,身後跟著萬松白、邵力傑和典刀三人。
上面的四位遊客見又來了八個人,頓覺勢大,手指小和尚道:“這回著你還有什麼辦法攔住我!”
蔣標來到四個遊客近前,停下腳步,冷眼打量了一下對方。
四個人一見來人氣勢洶洶,而且身上還帶著各式兵刃,頓覺情形不妙,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然後驚恐地朝一旁躲開。
蔣標冷笑一聲,衝身後的“獨眼雕”道:“肖鵬,看看他們是真是假!”
肖鵬“嗯”了一聲,嘿嘿一笑,陡然探出左手,在一位二十多歲的花衣姑娘胸前摸了一把。
那姑娘“啊”地一聲尖叫,向後退了半步,兩眼恐懼地盯著眼前這位獨眼怪物。
肖鵬一陣好笑,用鼻子嗅了嗅自己的左手,抬頭衝蔣標道:“蔣兄,是真的,是真的!
嘿嘿……”
另外兩位男遊客見女伴受辱,兩眼瞪得淚圓,卻是敢怒不敢言。
蔣標衝二人淡淡 笑,道:“對不住各位,敝人也沒有別的辦法!”回頭衝上面的小和尚道:“小師父,你的師父真的病了?”
小和尚點點頭。
蔣標道:“不用著急,敝人略通醫道,讓我來為你師父看看!”說著,緩步朝小和尚走去。
小和尚兩手一張,道:“施主止步!”
“步”字方出,蔣標一步縱到了小和尚面前,右手陡地長出六尺,抓向對方的咽喉!
然而,小和尚似乎早有提防,身子“嗖”地向後一飄,足未沾地,已打出三根藍汪汪的暗器,蔣標一驚,知道是毒器,急忙一記後仰,身子險些仰倒在後面的石階上。
也就在小和尚說出“步”字的同時,石階上的四位“遊客’驀然發難!
藍衣青年的手中突然多了把一尺長的袖珍金到,到光暴閃,刺向離他最近的“刺蝟”曾同鳥!
花衣少婦一聲橋喝,橋軀一抖,十幾件暗器同時從身上的七個部位射出,鋪天蓋地飛向剛剛侮辱過自己的“獨眼雕”肖鵬!
剩下的一男一女也獨出匕首,撲向“五步蛇”殷毒和“水豬”羅細腿!
適猝然間發生的變化使萬松自一震,他只能眼看著這一切發展下去,因為石道太窄,其他人想幫忙也插不上手。
撲向刺蝟的藍衣人一劍刺入對方的前胸!
曾同鳥沒有驚呼,上身陡然膨脹起來,發出一陣極奇古怪的聲音,緊跟著,曾同鳥其成了刺犯,全身意長出七十二根五寸金長的毒刺,刺是鮮紅色的。
藍衣人大驚,急忙撤劍!
劍是紅色的!
驀地,“刺犯”的身軀陀螺般轉動起來,像一團紅色的旋風,卷向藍衣人。
藍衣人已無退路,一聲暴喝,挺到刺向對手的咽喉。
“嘶!”
一聲駭人的昂裂聲,藍衣人持創的右臂飛了出去,緊跟著,藍衣人的上身被劃得稀爛,變成一個血人,慘叫一聲,滾下了石崖。
與此同時,“獨眼雕”肖鵬的處境已萬分危險,花衣少婦猝然發出十幾件暗器,肖鵬無處躲閃,只得用手去接,結果全身五處中了暗器。
花衣少婦一招得手,招招緊逼,一連七掌。掌掌辛辣歹毒,她是想把對方通落石崖,摔個粉身碎骨。 論武功,肖鵬略高於對手,但此刻他身中五只暗器,能使出乎日的三成武功已是萬幸!
十幾把過後,肖鵬頓感不支,急忙伸出右手,去解腰間的軟到。
花衣少婦冷笑一聲,右手一揚,又是一把暗器。
肖鵬躲閃不及,被一只喪門打打中了唯一正常的左眼,頓時一聲慘叫,身子一仰,落下了石階。
“刺蝟”撲向花衣少婦。
花衣少好同撲向與另一名女子交手的“水豬”羅細服。
“水豬”的長處是在水裡,在陸上可就顯得有些遲緩,此刻正與對方打得難解難分。
花衣少婦人快刀決,“水豬”正與對方惡鬥,忽覺背後一涼,發現自己胸前多了一物,低頭一瞧,險些沒背過氣去,原來是一只帶著自己鮮血的刀尖。
就在這一瞬間,他對面的另一名女子手起刀落,一刀刺入了“水豬”的咽喉!
“水豬”胖大的軀體轟然倒下。
花衣少婦的橋軀也隨之以在了“水豬”的身上,背後被刺穿了五個血洞!
“刺蝟”站在她的身後,胸前的紅刺正淌著鮮血。
突然,與“五步蛇”吸毒交手的青年人發出一聲修嚎,七竅流出了黃濃。
殷毒手中拿著一把蠍尾狀的兵器,正在瞅著對手慢慢倒下。
很顯然,對手是中了這只毒鉤,毒發致死。
四名“遊客”中僅剩下一名手持短劍的女子,見取勝無望,她一聲長嘯,縱身跳下了石崖。
殷毒返身要追,被下面的萬松白一把攔住。
“當家的,她可能還活著!”殷毒道。
“不用管她!”萬松白沉聲道:“這種小人物,我們不必在她身上花功夫!蔣標到哪兒去了?”
眾人此刻方想起與小和尚交手的蔣標,拾頭一看,蔣標果然不見了。
萬松白冷峻道:“蔣標可能已中了暗算,大家要千萬小心,那個老魔頭就在洞裡!”
萬松白、邵力傑、典刀以及“刺蝟”和“五步蛇”五人小心翼翼地拾階而上,來到洞口。
賓陽中洞高三丈、寬四丈、深三丈,洞口的兩旁佇立著兩個金剛力士雕像,虎視眈眈,不懷好意地望著這五位不速之客。
後壁的主像是身穿袈裟,面部修長,慈祥微笑的釋邊牟尼,旁邊住立著迎針、阿難兩位弟子以及文殊、普賢兩位菩薩。
釋迦牟尼的雕像前放著一張棋桌,桌上點燃著十幾根蠟燭,唯一與這氣氛極不協調的是供桌上盤坐的那位活人,衣衫襤樓,被頭散發,一副形似骷髏的面孔,右手拎著一只胖乎乎的死人胳膊,嘴裡發出“ ”的咀嚼骨頭的聲音,令人聽了從骨頭裡發冷。
不用問,此人便是“赤眼食人婆婆”。
食人婆身邊站著一人,正是剛剛站在洞口處的那位小和尚,此時正面帶微笑,斜眼睨著走進洞口的五個人。
供桌前五尺,地上還橫躺著一個人,正是蔣標,他還沒死,但也只剩下一口氣了。
食人婆瞇眼瞅了瞅來人,衝小和尚道:“這就是你答應帶來的幾位?”
小和尚點點頭,突然發出了少女般的聲音:“這幾個人,您還滿意吧?”
食人婆又看了看五人,點頭道:“貨色倒還說得過去,只是怕瘦了點。”
那口氣,似乎是在肉舖裡批選五只活雞活羊。
萬松白桀桀一陣冷笑,衝小和尚道:“紅兒,你不辭而別,乾爹還真有些想你呢!嘿嘿嘿……”
小和尚嘴一微,嘲弄道:“姓萬的,誰是紅兒,你可別搞錯了!”
萬松白臉突地一沉,狠狠咬牙殖:“你這個臭賤人!就是剝了你的皮,老夫也認得你!”
小和尚哈哈一笑,道:“老匹夫!過一會兒.還不知道誰的皮被剝下來!”
萬松白緩緩點頭,連聲道:“好!你狠,算你狠,等一會兒,我看你還狠不狠!”
邵力傑手按劍路,兩眼噴著怒火。一臉的殺氣,衝萬花紅道:“萬花紅,今天,我除了為本門屈死的弟兄們報仇,也要為被你暗害的雷天風報仇!”
小和尚哈哈一笑,抬手摘下頭套,露出了烏黑的秀髮,抬眼瞅了一下邵力傑,莞爾一笑,不緊不慢地道:“邵力傑,你怎麼糊塗啦!如果我記得不錯,你在洛陽城西小黃莊。曾敗在雷天風的劍下,紅兒我既然能殺得了雷天風,要你的命還不是易如反掌!”
典刀道:“萬花紅,小心風太大偏了舌頭,就憑你這兩下子,捆一捆兒也接不住雷天民一舉半掌,如果沒有這麼一位半死不活的老骨頭架子,眼下……嘿嘿,恐怕你連磕頭,都來不及呢!”
食人婆似乎沒有聽懂典刀在罵自己,仍在津津有味地啃著手中那只血淋淋的胳膊。
萬花紅輕蔑一笑,道:“典刀,當初我暫的廢了你的兩顆眼珠子,沒捨得要你的性命,你本該知足才是!這裡輪得著誰,也輪不上你來教訓我!”
典刀瞼一紅,旋即道:“臭丫頭,典爺這兩只把子如今又亮了!今天到這兒,就是為報這一劍之仇!”
萬花紅一笑,笑得極甜,衝眾人掃稅一眼,揚眉道:“實不相矚,若是怕你們來找我,紅地又豈能在龍門鎮放出風聲?你們又豈能知道我在這裡?”
萬松白心頭一凜,冷聲道:“看來,我是低估了你!低估了你的心計,也低估了你的膽量!”
萬花紅笑道:“不錯,你是低估了我!我算定你會來這兒,因此才特為你演了剛才那出戲!欸,只可惜,我請來的那四個笨蛋只殺了“水豬”和“獨眼雕”,卻便宜了你!”
萬松白道:“那四個人是誰?”
“是‘青龍寨’的四位寨主。”
“哦?真奇怪,‘青龍寨’在河北也算是數得上的綠林山寨,怎麼會來幫你?”
萬花紅冷笑一聲,道:“很簡單,我對他們說,除非他們幫助我,否則,我幹奶奶便會血澆‘青龍寨’,於是,他們便為我除了“水豬’和‘獨眼雕’。四條命換兩條命,我不心疼,你可一定心疼得很!哈哈哈……”
萬松白兩眼瞇成了一條縫,子笑兩聲,道:“看來我還低估了你一樣東西!”
“哦?是什麼?”
“狠!你的心之狠,乃老夫平生僅見!”
“哈哈哈……老匹夫,你敢情現在才知道,晚了!哈哈哈……”
典刀實在忍耐不住,一聲暴喝,身如箭發,撲向正在狂笑的萬花紅。
萬花紅似乎早就料到對方會來這一手,身子一飄,躲在了食人婆背後。
“典刀!撒手!”
萬松白一聲大喊。
然而,典刀的雙掌已貫向會太婆的兩個“太陽穴”。。
食人婆正在啃著死人胳膊,似乎對典刀的突襲絲毫不為所動。
典人心知食人婆決不會乖乖承受自己這一擊,平展的兩拳突地凌空一翻,雙舉變成了十根鋼指,左手五指刺向食人婆的咽喉,右手五指狠命刺向食人婆的雙目!
就在這時,食太婆的右手輕輕抬了一下,手中那只血淋淋的胳膊“呼”地倒豎起來,剛好擋在典刀的十根鋼指前。
“撲!撲!”
典刀的十指皆數刺入食人婆手中的那只斷臂,如同十把鋼刀沒人一塊腐肉。
腐肉陡然間變成了一塊鑄鐵!
典刀大驚,急忙撒手,然而,他的十指卻死死地鑄在了“腐肉”裡,竟是紋絲束動!
典刀一聲大吼,雙腳飛起。
邵力傑身於一抖,銀光暴射九只,從上而下,斜劈食人婆!
晚了一步!
食人婆握住斷臂的右手一抖,只聽“ ”地一聲,典刀的十指皆數留在了斷臂中,人卻如斷線的風箏,一聲慘嚎倒飛出去。
典刀身子尚在半空,邵力傑的快劍已到!
人快!
劍快!
江湖之大,若論出創迅捷,超過郡力態者決起不過三人,能躲過郡力傑全力擊出一劍者,恐怕也寥寥無幾!然而,邵力傑今天的對手,是有百年武功修為的食人婆,在這個魔頭面前,邵力傑的劍失其威!
“唰!”
寶劍暴閃劈落,食人婆的右手再次一動,手中的斷臂反向翻出,竟用斷臂上的一只殘手去接邵力傑的來劍。
“唰!”
寶劍再閃,劍鋒一轉,繞過斷臂,直刺食人婆的右助!
邵力傑吸取了典刀失敗的教訓,不敢用創去劈斷臂,而是虛晃一招,直取對手的要害。
與此同時,“刺蝟”再次胖了起來,身上的七十二根毒刺皆數伸出,身子“呼”地轉動起來,一團旋風般直撲食人婆。
驀地,食人婆盤坐的身軀“呼”地直升起來,離供桌三尺,仿佛是有人從上方提了她一把。
邵力傑一到刺空。
“嘩!”
供桌擺放的幾盤瓜果在食人婆起身的一霎間像是中了魔,鋪天蓋地撲向邵力傑。
邵力傑急忙雙足一點,身於斜縱出去。
“啪啪啪……”
瓜果從邵力傑的腳下飛過,飛射在一丈多遠的石壁上,竟如鐵珠打在鬆軟的泥壁上,旨數投入石壁之中!
“刺蝟”飛到,身上的毒刺狂旋,發出了刺耳的呼嘯。
食人波“嘎嘎”一陣好笑,實地一措左臂,袍袖一抖,剛好接住“刺蝟”。
狂風騾斂,“刺蝟”突地反轉起來。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長呼,“刺蝟”倒飛兩丈,空中劃出一道兩丈長的血柱,這血柱自“刺清”曾同烏的口中噴中,一直濺落在地上。
“刺蝟”轟然摔落在地上,已然嚥氣。
而最最令眾人震驚的卻不在於“刺蝟”的死,而是他身上的七十二狠毒刺。
毒刺曾被拔出,又倒插在“刺犯”身上!
食人婆的出手不但高深莫測,簡直是令人生畏!
“嘎嘎……”石洞內回盪著食人婆的奸笑聲,夾雜著萬花紅開心的浪笑聲。
蔣標未死,掙扎著爬了起來,口中吐血喊道:“當家的!快……走!”
“走”字方出,蔣標拼是最後一日餘氣,身子飛起,撞向狂笑的食人婆。
蔣標必死,他是搞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寶貴的一霎間,使萬松白在食人婆打出毒器前逃出石洞。
在山海樓一役,蔣標曾為挽救“長白七豪”免受中原武林數百之眾的圍殺,忍辱負重,被歐陽到叱資為怕死之徒。其實,不想死的人並非都是怕死,蔣標只是不願白白送死,此役,蔣標率先進洞,此刻為了萬松白能夠脫險,又抱著一死的信念撲向食人婆!
食人婆正在得意,猛然見蔣標撲向自己,不由大怒,一聲尖嘯,拾起乾枯的右手,“撲哧”一聲,五根手指刺人蔣標的天靈。
蔣標腦漿崩裂,而兩手卻死死抱住了食人婆。
萬松白一聲驚呼,眼睛幾乎要冒血。
一個人,只要良心未曾泯滅,都會為蔣標的這一悲烈之舉所感染。
萬松白此刻身邊只有邵力傑、殷毒和已斷十指的典刀。
既便在最嚴峻、最複雜的情況卞,萬松白的頭腦依舊可以保持冷靜,他已深知,憑眼下的這幾個人,在食太婆面前絕對付不了便宜,因此他想到了走,留得青山在,他萬松白早晚有報仇的一天!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萬花紅的一句話卻留住了他。
“萬松白!”紅兒柳眉一排,輕姚道:“你怎麼忘了,不是要剝我的皮嗎?”
萬松白胸中一陣氣堵,他可以受任何人的氣,說實在的;他有這肚量,在山海樓,他曾當著數百人的面跪在崔四殺的腳下,求他寬怨,崔四殺一掌打得他掉了兩顆牙,他將牙咽到肚子裡,依舊跪著,對於一個武林大派的掌門,應該說是氣膽不小。可現在,他受不了萬花紅這一句話,明知對手是在激自己,可他偏偏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有時,一個絕頂聰明的人會乾出事後連自己都難以相信的傻事。
萬松白一聲暴吼:“臭娘們兒!我剝你的皮!”
長身一縱,撲向萬紅花!
萬花紅身子再閃,消失在食人婆身後。
萬松白撲向食人婆,兩掌凝聚了十二分的力道,足以開山裂石。
食人婆兩臂一科,蔣標的屍體朝萬松白飛去。
“砰!”
一聲閃響,蔣標的屍體去而復返,又撞向盞坐在供桌上的食人婆!
食人婆一驚,她萬萬沒有料到,對手不但接任了自己這一擲,而且將自己擲出的東西又還給了自己!萬松白的武功之強,功力之深,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就在她一愣之際,邵力傑的長劍,“三步蛇”殷毒的毒鉤、已一左一右,自上面下狂努下來!而十指皆斷的典刀,也已騰身接起,雙腿一剪,踢向食人婆的下盤。
閃電的一擊!
齊心的一擊!
“轟!”
一聲巨響,食人婆身子一仰,翻身落在了供桌之下。
萬松白被震退一丈,“呃”地一聲,一口鮮血噴出口外,射到六尺之外。
“五步蛇”殷毒的毒約飛到了洞外,人倒撞在一丈多遠的石壁上,當場氣絕。
典刀一腳蹬空,一屁股坐在供桌前。邵力傑也被震飛六尺,但手中寶劍仍在,創尖上掛著黑血。食人婆身上的血!
剛才這一擊,萬松白是與對手硬碰硬對了一輩,他受的是內傷。與食人婆相比,他甚至還相差一個甲子的功力,因此吃了大虧。
食人婆與萬松白對了一掌,雖說一時氣血翻騰,但也無關緊要,然而她身中邵力傑一到,雖是肩頭負了輕傷,可是她卻認為是奇恥大辱,幾十年來,“赤眼食人婆婆”又曾傷在何人到下?!
“嗷”地一聲,食人婆從地上蹦了起來,撲向萬松白。萬松白一時卻無法站起。
倒在地上的典刀見勢不妙,伸手會抱食太婆的雙腿,被食人婆一腳踢出丈外。
邵力傑大吼一聲,挺劍刺向縣人婆,食人婆一聲怪叫,回聲撲向邵力傑。
“當家的!你快走!快走……”
邵力傑用劍與對手周旋著,衝萬松白呼喊著。他知道,這已是萬松自脫身的最後機會。
食人婆見邵力傑纏住自己不放,惱羞成怒,兩只乾枯的爪子飛舞起來,一只去抓邵力傑的寶劍,另一只則掏向對手的心窩。
十幾招過後,只聽“啪”地一聲一邵力傑到被震落,食人婆的枯爪怪異地一翻,一把揪住了邵力傑的鎖骨,邵力傑只覺渾身一麻,便知穴道被製,眼睛一閉,只待一死。
就在這時,洞口傳來一人的說話聲:“老婆婆,且慢動手,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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