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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7-06, 03:44 PM   #1135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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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鳳穴殲敵a

  鳳穴寺山門外的山道上,一名身穿白色儒衫的中年文士,正緩緩的向山中走來。他一邊走,一邊欣賞著山道兩邊的秀麗景色。不時彎下腰在路邊草叢中摘下一兩朵山花,放在鼻前嗅著,並不時吹起幾聲悅耳的口哨,逗引著山道兩旁樹上的小鳥。他的口哨吹得極好,逗得樹枝頭上的小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他好象很開心,時而放聲大笑,聲震林莽。時而引吭高歌,歌穿雲霄。
  離鳳穴寺只有一兩裡地光景了,這中年文士在路邊一塊岩石上坐下歇息了一會,然後站起身走到山道旁的溪邊,掏起溪水洗了洗面,再掏出絲巾擦乾臉上的汗珠,這才重新踏上山道向風穴寺走去。
  他的一舉一動,早被山遭旁樹林中埋伏著的十幾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他卻似渾然不知,依然悠哉遊哉,搖頭晃腦.哼著小調。
  鳳穴寺到了,這中年文士站在山門前整了整衣冠,向正在山門前掃地的一名和尚抱拳作揖,朗聲道:“這位師父,在下易銘,路徑經地,特來貴寺進香,不知可否!”
  那掃地的和尚直起腰,抬起頭,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一番後,說道:“施主,寺敝近日有事,不接待香客,燒香拜拂請施主到剔的寺去吧。”
  自稱易銘的中年文士,也就是化了裝的端木翔龍,笑道:“師父,在下是慕名而來,豈有過門不入之理,還是讓在下進去燒柱香吧。再說,在下也走得乏了,想藉貴寺歇歇腳,萬望行個方便吧!”
  那和尚又將他看了一遍,道:“施主不是本地人?”
  端木翔龍點點頭,道:“在下是湖北江陵人。”
  和尚道:“既然施主是外鄉人,貧僧勸您還是到別處去吧,這寺裡近日經常有山魑野狐作祟,若是讓施主給碰上了,豈不麻炳。”
  端木翔龍笑道:“沒事,在下粗通拳腳,也略懂法術,縱使碰上山妖狐精,正好為賀寺盡點薄力.除去禍害。”
  那和尚看看左右無人.壓低聲音道:“施主,您還是離開的好。”
  端木翔龍道:“這是何故?您不相信在下的法術?”和尚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實不瞞施主,敝寺近日住進了一夥強人,個個武功非凡,技藝超群,且殺人不眨眼,施主若是不聽貧僧相勸,硬要進去,遇上他們,招來殺身之禍,豈不是貧僧害了您麼?”
  端木翔龍故作驚訝道:“是嗎?您怎不早說,幾個蠢賊,在下替你們打發了不就得了。”
  和尚忙道:“使不得!使不得的!施主一人單槍匹馬怎是他們的對手。他們人多勢眾,您進去不啻飛娥撲火,還是起早離開吧!”
  端木翔龍暗道:“這和尚心地倒也不壞。”嘴上卻說道:“他們果真十分厲害麼?”
  和尚生怕讓人看見,東望望,西瞧瞧.這才道:“他們是端木翔龍沉吟丁一下,這才道:“哦,日月教,在下聽說過。他們專與官府作對,是一群綠林中的好漢。”
  和尚道:“錯啦!他們是一夥吃人魔王,哪是什麼綠林英雄。”
  端木翔龍道:“我來是進去不得。師父,難道這寺裡全是他們的人麼?”
  和尚道:“可不,大殿偏房全住瞞了。他們一個個都十分厲害,哪怕一點風吹草動都別想逃過他們的耳目。施主,可算福緣潭厚,遇上貧僧,昨日有幾個燒香還願的施主誤入寺裡,就再也沒出來。今晨在後山溝裡有人發現了他們的屍首,已被山貓野狗啃得不成樣子了。哎!這群魔鬼他們不知要幹什麼,來了好多人。聽說他們的教主就在這幾日也要來了。”
  端本翔龍道:“您能仔細講講嗎?”
  和尚道:“這山上山下都有他們的明樁暗卡,這不,要不是這寺周圍的哨卡剛進去吃飯,貧僧哪敢與你在此說話。您來時投遇上山下的哨卡?”
  端木翔龍笑著搖頭,道:“沒有,山道上好靜,一個人影也沒看見。”其實沿路上的暗咱早讓他盡收眼底。
  和尚道:“山靜有猛虎,潭靜有蛟龍,他們靜得可隱祕哪。”
  端木翔龍道:“師父,您還是想想辦法讓在下進去吃頓飯,歇歇腳吧。”
  和尚將他一把拉到高山門十幾丈外的一塊岩石後,道:“您真想去送死?裡面到處有埋儲存,還有人巡邏,就是蚊子蒼蠅都別想飛進去。”
  端木翔龍道:“那您給我講講他們的情況如何?”
  和尚道:“給你講有什麼用?”
  端木翔龍道:“或許我有辦法讓你們離開。”
  和尚輕嘆一聲道:“不可能。”
  端木翔龍道:“他們怎會跑到貴寺來?”
  和尚又是一聲嘆處息,道:“沒有家賊,哪會引來外鬼?實不相瞞,咱們的主持便是他們的人。寺裡還有好些僧人也是他們一夥的。”
  端木翔龍聽他連自己寺裡的主持同門是賊人的同夥都講丁出來,料定他確實是一位好心的和尚,便輕輕揭開人皮畫具道:“師父可還認識在下?”
  和尚見他突然變成另一副模樣,嚇了一跳,臉都發白了,冷汗也順脊樑往下淌。當他定睛看清端木翔龍的面孔時,驚異地低聲叫道:“您不是前些時來過的那位少快麼?”
  端木翔龍點點頭,將畫具戴好,道:“正是。”
  和尚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您怎會到這兒來了?”
  端木翔龍道:“在下正是為了這些賊人而來。”
  和尚道:“少俠,貧道先前所講全是實話,您可要多加小心,寺裡是進不去的。依貧僧看來,賊人恐怕又要象上一次一樣,要對少林寺下毒手了。”
  端木翔龍點頭道:“在下早巳知道。您能講講他們有些什麼人麼?”
  和尚十分高興,道:“貧僧給他們送茶倒水時,仔細留意了他們中的一些頭面人物,有上一次來的顏良和另外兩個老頭,還有兩個叫鷹爪王和賽金鋼的人,看樣子那兩個傢伙地位不低,顏良對他們很是恭敬。”
  端木翔龍道:“那是他們新聘的太上護法。”
  和尚繼續道:“有教主身邊的日月水火四侍衛,還有十二名金衣、銀衣、紅衣護法,另外有八名特使。其它的就是些爪牙了。”
  端木翔龍道:“看來只差他們的教主了。”
  和尚道:“不!剛才貧僧到大殿給佛燈上油,聽見顏良說,好象他有個師兄也要來。”
  端木翔龍輕輕一拍大髓,目中露出興奮的光彩道:“來得好,我正等著扒下他的畫皮呢!師父,您可知貴寺主持是他們中什麼人麼?”
  和尚道:“不知道。昨晚貧僧聽顏良叫他丁前輩,看樣子也是大有來頭的。”
  端木翔龍道:“您見過他練什麼功,使用什麼兵器麼?”
  和尚想了想道:“不瞞少俠,敝寺僧人從無人習武。但有一次,那是三年前吧,貧僧在後山散步時,發現他盤膝坐在一塊岩石上,好象在坐禪。貧僧不敢打擾他,便下山回寺,誰知走出十幾丈,突然聽得身後一聲震天大響。貧憎急忙轉過頭一看,在他身前四五丈外有一棵酒壇粗的大樹憑空折斷。當時他背對著貧僧,貧僧見他正收回雙掌,而他的雙掌卻紅得如同鮮血。礙於他是主持,貧僧不敢詢問。事後貧憎又去後山看了看那棵折斷的大樹,樹的斷口處完全象被雷擊火燒一樣,成了黑炭。貧僧剛一伸手摸那樹樁,誰知樹樁隨手化為木屑。
  少俠,貧僧知道的就這些了。”
  端木翔龍冷笑一聲道:“丁兆雄,西域鬼王,想不到你失蹤十幾年,竟然躲到這裡來了。師父,多謝您的幫助,在下便不打擾了。今日之事,請您守口如瓶,切莫對他人講起。”
  和尚道:“貧僧焉能不知。少俠盡可放心,下山時若有人盤問,便說在寺外讓貧僧擋了駕.貧僧自會應付他信。”
  端木翔龍一躬到地,道:“多謝師父,在下有一事相求,少知肯否?”
  和尚點頭道:“少俠有何吩咐.請講。”
  端木翔龍道:“在下想請教師父尊號。”
  和尚道:“貧僧元通。“
  牆木翔龍道:“元通師父,在下想請您每日將寺內情況變化記下,置于南面半裡處那棵三又大樹的樹根洞穴中,在下每日夜裡來取。”
  元通和尚道:“少俠現在何處?”
  端木翔龍道:“少林寺。”
  元通和尚道:“貧僧養有一只山鷹,讓它給您送去。”
  端木翔龍道:“它認識路麼?”
  元通道:“貧僧與慧明大師私交甚厚,這鷹還是他送給貧僧的。可靈了!”
  端木翔龍一把抓住元通的手道:“太好啦!”
  元通道:“您快走吧,賊人快吃完飯了。”
  端木翔龍再次施禮道謝,轉身離開鳳穴寺,順著來的路下了鳳穴山。
  晚霞將天空燒成一片直紅,端木翔龍低著頭在官道上緩緩的前行,夕陽將他碩長矯健的身影拉得很長。他回地頭看了一跟鳳穴山,暮色已給鳳穴山投下了一片陰影。整座山無一絲聲音。寂靜空曠得猶如罩上了一層死亡的陰影。
  轉過一道山環,前邊是一片十分開闊的荒灘地。官道從荒灘中穿過,蜿蜒向北伸摹。官道兩旁雜草齊胸,蘆葦沒頂,晚風一吹,發出一陣陣悉悉嗦嗦的聲音,讓人聽來心底發毛。
  這種地方最是埋伏襲擊的理想之地,端木翔龍自踏進這荒灘便不敢大意,暗中將神功運遍全身,時刻戒備著向前疾馳。
  快要走出荒灘時,忽見道旁一個水窪邊躺著一人,從身段上看是個女人。端木翔龍站在道旁靜靜的看了一會,見她俯臥著一動不動,不由心中暗忖道:“莫非是具死屍?還是患了重病的路人?”
  他天性善良。宅心仁厚,決定看個明白,便走下官道,來到那人身邊,輕聲問道:
  “餵,你怎麼啦?”沒有回音,那人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他便蹲下身,伸手將那人翻轉過來,一看大吃一驚。
  原來確實是個女人,而且是他認識的追魂手季三娘。不過她已失去了往日的風韻,一張俊臉蒼白如紙,雙目緊閉,牙關緊咬,一縷直跡從嘴角沁出,胸部已不再起伏。端木翔龍忙拿住她的腕脈一摸,脈息已微弱得幾乎分辨不出。他從上到下查看了一下她的身體,未發現有任何外傷,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端木翔龍伸掌抵住她的後心靈台穴,將一股強大的真氣輸入她體內。片刻,只見她輕軒地發出一聲呻吟,然後緩緩地睜開跟晴。
  端木翔龍見她甦醒過來,但自己身上無治傷之藥,要想救活她已是不可能,便問道:
  “季三娘,你身上可帶有傷藥?”季三娘吃力的點點頭,探手指了指胸懷。端木翔龍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嫌,探手人懷,從季三娘貼身的內衣中掏出一個磁瓶,道:“是這個麼?”季三娘點點頭。他便打開藥瓶,倒出幾粒丹丸納入季三娘口中。不久季三娘精神轉好,雙目中也出現了光澤。
  端木翔龍見她已有好轉,便問道:“你怎會在這兒!又是誰將你打成這樣?”
  季三娘未曾開言,淚水已紛紛滾落,半天才斷斷續地說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思,不知愚公尊姓大名,為何認識我?’,
  端木翔龍笑笑道:“在下易銘,三年前曾在敝友處見過芳駕。不知如今為何成了這般模樣?”
  季三娘掙扎著坐起,半倚半靠在端木翔龍胸前道:“恩公不問也罷,我真難以啟唇。”
  端木翔龍見她已恢復三四成功力,便將抵在她背心之手撤回,道:“請恕在下冒昧。”
  季三娘坐正身子,長嘆一身,幽幽地說道:“恩公,我乃是有罪之人,今蒙不棄救活,縱是變牛變馬也難報答您的再生之恩。我這次是中了自己人的暗算。”
  端木翔龍故作驚訝道:“哦!在下還當三娘是被仇家所傷呢。”
  季三娘道:“恩公若不嫌囉嗦.我便說與愚公知道。”
  端木翔龍笑道:“三娘但說無妨,在下乃閒雲野鶴,終日漂泊,無一固定去處,三娘在附近可有相識之人?”
  季三娘道:“我一生結仇甚多,最好不要讓人知道我受傷之事。愚公若不急著趕路,請特我帶到前邊山崗上.那裡有一個山洞。想在那裡暫避些時日。”
  端木用龍彎身將季三娘抱起,按她指示的方向.大步流星向前面裡許遠的一座小山奔去。登上小山,穿過一片樹林,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山神廟,廟已荒涼破敗,瓦礫殘垣,雜草蔓生,廟中的神橡早已變成幾堆爛泥,剩下幾根光禿禿的木樁。
  端木翔龍抱著季三娘穿過破廟,高後十幾丈處有一棵三四人合圍的大樹,樹後是一塊斷崖,長滿雞卵粗的青藤。季三娘對端木翔龍道:“恩公,到了。”端木翔龍將她放下,只見她半跪在大樹邊,伸手將斷崖與大樹相交處的青蘑撥開.現出一個能容一人鑽入的洞口。季三娘轉過頭衝他一笑,道:“恩公請隨我來。”率先鑽入洞中,端木翔龍相隨而人。兩人在洞內爬行不足一丈,洞子一下於變得十分寬敞,可容三五十人。洞內別無出口和岔道,洞的一角鋪有一大堆乾草,草上有一張虎皮。石壁高處雕有一個小洞,洞內放有一盞油燈。
  季三娘指著虎皮道:“恩公請坐。”
  端木翔龍扶著季三娘在虎皮上坐下。
  季三娘嫣然一笑道:“恩公功力好精純,不知習的什麼功,出自何人門下?”
  端木翔龍笑道:“在下師尊已久不涉足江湖,恕我不便奉告。”
  季三娘道:“失禮了,思公請勿見怪。”
  端木翔龍道:“聽說三娘加入了一個十分神秘的組織,不知可有此事?”
  季三娘道:“是真的。我所在的組織乃是當今世上最龐大的組織,分佈景廣,人員最多,且高手芸集。我為他們赴湯蹈火,捨身拼命,可到頭來卻險些死在他們手中。”
  端木翔龍道:“他們難道沒有一點人性?”
  季三娘恨恨地道:“人性?他們根本不是人,是一群五毒俱全的魔鬼。我在江湖上可謂是聲名狼藉,又毒又狠之人,可他們比我狠毒百倍。”
  端木翔龍插口道:“他們為什麼要置你於死地?”
  季三娘道:“不瞞恩公,十幾天前我曾在少林寺外與最近江湖中出現的一個年輕人大戰了一場,險遭不測。此事被他們知道了,便派人追殺,說我變節叛變了他們。我東躲西藏,原以為躲過丁他們,便想取道北上,到北疆找個隱祕之處了此一生,永不在江湖中走動。誰知今日路過此地,便與他們遇上了。開始時他們圍攻我的不過是十多名二主流雜碎,我倒不怕。哪知後來憑空的來了一個老道,我與他並不相識,可他卻幫著那些狗雜種打了我一掌。
  我只好負傷逃走,若不是那片荒灘雜草,怎能等到恩公相教,恐怕早就被他們撕為碎片了。”
  端木翔龍道:“三娘既然有心悔過,為何不去請求少林寺的慧明大師幫助?”
  季三娘低聲嘆道:“愚公不知,我與俠義門結怨甚重,焉能取信于人。再則俠義門中也有不少人是他們的同夥,若是找錯了人,豈不是自投羅網麼?”
  端水翔龍道:“他們果真那麼厲害?”
  季三娘道:“思公,這條小命是恩公給的,今後的日子是兇是吉實難預料,現將他們的一件極大的秘密告訴恩公,請恩公邀些幫手逮去長江三峽中的黃牛峽中的黃牛廟救人。那是關押著他們十幾年劫持去的許多武林人物。”
  端木翔龍心頭猛的一震,道:“他如何知道這等重要機密?”
  季三娘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原本師從散花仙子凌碧霞,恩公想必早巳聽說過。後來因妄交賊人,被恩師逐出門牆。我便四處周遊,遇上一位風塵異人,他將我帶回天山,傳給我不少武功。有一次偶然我發現他有一部武功秘笈,是兩百多年前隱居在三台海子的一位怪人留下的,叫玉龍雪功。我便生了歹意,一次趁他與我交歡時,點了他的促精穴和靈台穴,然後將他殺死。我帶著那本秘笈回到中原,再後來遇上了顏良。頗良此人恩公可曾聽說過?”
  端木翔龍點點頭,季三娘繼續道:“我與他明鋪暗流.關係密切。他見我功夫不錯,便將我拉入日月敦,做了一名總舵特使。由於我不知那秘笈上的功夫要童男童女才能修煉,便暗地裡修習起來。誰知半年以後便走火入魔了。為了求得救主治療,便將那本書給了教主,並季身於他。所以我又在了教主有其實無其,名的夫人,從而得知了許多秘密。”
  端木翔龍道:“原來如此,難怪他們要追殺你。你可知那些關押著的人的姓名?”
  季三娘顯得有些疲倦,端木翔龍見她支持不住,一把拉住她的手,將真氣貫人她的體內。剎時,季三娘精神一振,又來了力氣。端木翔龍一邊以自身真氣為她療傷,一邊聽她訴說,只聽她繼續道:“我知道的有道鳳穴寺中的元覺主持,有南岳大廟的主持慧空大師,有崆垌派的掌教婁雲飛。有武當三老,點蒼派的六劍手,華山派的掌門黃海,杭州靈隱寺的智通、智化、智廣,還有……還有崑崙振的玄宮大士、玄明大士,黃山白玄秀士羅真,廬山鐵羅漢蘇敖。其他人便記不清了。”
  端木翔龍道:“如此說來,現在這些俠義門中的同名人都是被他們派來的替身。”
  季三娘點點頭道:“正是。”
  端木翔龍道:“聽說教主是巫山神君?”
  “不錯!”
  “他有一個大徒弟,你可見過他?”
  ”雖未見過,但我知道他是誰。”
  “誰?”
  “這世上練成玉龍血功的除了西域鬼王丁兆雄,就是現在的鳳穴主持。誰練玉龍雪功,誰就是他的大徒弟。”
  “那他有什麼標誌麼?”
  “有哇,練這功毆打人必須是童男童女。您想想,食色,性乃人的本性,只要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一個人若是練這種功夫,不能與其他男人或女人接觸,久而久之他就會變得十分化鬱寡歡,甚至變得象皇宮裡的太監,白麵無須,尖聲細語,陰陽怪氣。
  端木翔龍點點頭,暗忖道:“看一果真是他,好一個隱而不露的正人君子,嫉惡如仇的大俠。”
  季三娘見他沉思不語,便問道:“恩公。您在想什麼?”
  端木翔龍笑笑道:“沒什麼。”
  季三娘嫵媚一笑道:“恩公,您肯定在想某一個認識的人他練的就是血掌,對不?”
  端木翔龍不置可否地笑笑。暗道:好聰明的女人!
  季三娘道:“世上根本不存在秘密,恩公不用再胡思亂猜,我告訴您他是誰。”
  端木翔龍喜出望外、急問道:“他是誰?”
  端木翔龍一拍大腿叫道:“果不出我所料!三娘,在下不有一事相問,不知你可聽說過賊教在崑崙山中訓練了一批殺手死士?”
  季三娘笑道:“恩公知道日月教的事可真不少,連這極機密的事也知道了。”
  端木翔龍道:“哪裡,聽人說起過罷了。”
  季三娘道:“恩公,不管您是什麼人,我也要告訴您,確有此事。”
  “十分厲害麼?”
  “他們大都是從各地選來的上上之材,食了一種出自南荒的麻醉藥,心性已失。要解此毒也很容易,只需我身上這寶貝即可。”說著,季三娘也不避嫌解開外衣,從貼身褻衣口袋中取出一個晶瑩剔秀的小玉盒,放在端木翔龍手上。端木翔龍打開玉盒一看,裡面裝著兩只武林罕見的稀世之寶,雪山朱睛冰蟾。
  季三娘道:“恩公,此物送您吧,或許您以後會派上用場。”
  端木翔龍了不客氣,加聲稱謝後納入懷中,道:“不知那批死士在什麼地方?”
  季三娘道:“崑崙山中有個地方叫鬼谷,谷口乃是一絕壁石縫中,一般人不易找到。恩公以後若要尋找,我願為恩公帶路。”
  端木翔龍忘情地抓住季三娘的手道:“多謝三娘!”
  季三娘得端木翔龍源源不斷的真氣相助.體內之傷已愈,突然,她象想起什麼事還要對端木翔龍講,被端木翔龍
  搶先說道:“你不必再怕日月教的人了,有我在此,諒他們奈何不了你。待會,在下帶你到少林寺去。”
  季三娘心有餘忌道:“這……”
  端木翔龍笑道:“沒事,包在我身上。從今後,俠義門中之人誰也不會再為難你,若有可能見到令師,我替你求情,讓她準你重歸門下。”
  季三娘不信,問道:“這是真的?”
  端木翔龍神秘的一笑道:“君子無戲言!”
  季三娘滾下虎皮,撲 一聲跪在端木翔龍面前道:“恩公此恩此德,三娘永生永世不忘!愚公在上,請受三娘一拜!”說著便磕起頭來。
  端木翔龍忙伸手將她拉起,讓她坐回虎皮上,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過能改,佛祖都會原諒,何況人乎!請您以後不要再恩以長患公短的,我實在是受不了。您就叫我小兄弟吧!”
  季三娘瞪著一雙水凌凌的大跟睛,道:“這……您比我大得多,怎麼可以如此稱呼?”
  端木翔龍笑著取下面具,道:“您看看我是誰?”
  季三娘一看,驚得以手摀嘴,險些投叫出聲來。
  端木翔龍將面具重新戴好笑遣:“三娘,您那手飛刀手法堪稱一絕,何時教教小弟?”
  他本是心胸坦蕩之人,對男女間的事也不那麼敏感,加之他人年輕,長期生活在深山洞穴,對兒女風情知之甚少,心如一張白紙。對於少林寺那一幕,他早已不放在心上。所以毫無顧忌地說出此話;哪知道他此言一出,本來見了他真面目的季三娘已是羞愧不已,這一來更是羞得無地自容,同時也從心底深處萬分的感激。只見她面燒過耳,渾身躁熱,低頭不語,暗自忖道:“他認識我在先,救我在後。既然認出了我,還鼎力相救,真是天下少有的大好人。”
  端木翔龍見她低首不語,面紅耳赤,猛然醒悟過來,腦子裡不由浮上那晚在少林寺外的情景,不由得也感到臉頰發燙,渾身不自在起來。
  他急忙凝神靜氣,蕩滌胸中雜念,頓時腦海中一片清明,神志了變得十分清爽。
  過了許久,季三娘才抬起頭來,滿面帶笑說道:“恩公.您的吩咐,恕我萬難從命。您若不棄,我願永遠在您身邊,做個使喚丫頭便心足矣!”、端木翔龍連忙擺手道:“我怎麼成?”
  季三娘道:“能侍候您這樣心胸坦藹,是非分明、不許前嫌的君子,便是我前世修來的福份。您若不肯,便是嫌我出身低賤。”
  端木翔龍道:“此事萬萬不可,咱們還是先回少林寺,以後再說吧!”
  季三娘淒慘地笑笑,站起身道:“象恩公這樣的人都不肯收留,別人還能收留我麼?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的好!”說罷突然一頭向石壁擅去,眼目的地就要香消玉隕,血濺三尺。端木翔龍急忙虛空一抓,將她吸得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端木翔龍身邊,端木翔龍道:“好,我答應就是了。千萬別再想死呀活的。”
  季三娘好不歡喜,急忙翻身跪下道:“奴婢拜見公子。”
  端木翔龍忙將她扶起道:“咱們走。”
  兩人鑽出洞來,下了山崗,向少林寺奔去,路上兩人有說有笑,十分親熱。
  季三娘笑道:“公子,說真的,在少林寺外那晚,奴婢曾發誓要將你殺了。想不到卻是您救了奴婢的命。”
  端木翔龍笑道:“其實當時我要殺你是易如反掌,可是我覺得下不了手,也許是你長得太美了,老天不讓我辣手摧花吧!”
  季三娘嫣然一笑,嫵媚至極道:“那是我命中注定要給公子當奴婢。您不知道,我早有預感,巫山神君他遲早要殺了我,因為我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他豈能讓我活在世上。”
  端木翔龍笑道:“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以後會活得更好。”
  季三娘道:“那是托公子的福!”
  端木翔龍道:“苦誨無邊,回頭是岸。你這幡然醒悟,便立地成佛了。有的人卻執迷不悟,至死不悔。你想想,你古至今,哪有邪惡戰勝正義的?別看日月教眼下鬧得歡,他們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秋後的螞昨沒幾天蹦的了。”
  兩人一路走一路擺談,雙方都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了對方。當靖木翔龍提到自己的父親因為沒給巫山神君治作而全家遭到他的屠殺後,季三娘突然道:“想不到公子竟有這般血海深仇,待抓住巫山神君那老賊後,奴婢非得在他身上戳七七四十九個洞不可!”
  端本翔龍道:“縱是將他挫骨揚灰也難消我心頭之恨,他所欠的血債舀三江四晦水也難以洗清。天下人都恨不能食他肉,剝他皮。”
  翻過一座高坡,轉過一個山塌。一顆兩人合抱的古柏,孤零零地挺立在荒野上,那插天人雲的身姿,結實粗壯的樹幹,虯勁盤結的枝幹,好久以堅定、強壯、不可征服的之感。
  在離大樹二十多丈遠的地方,端木翔龍突然止步,並一把拉住了季三娘,道:“慢!”
  季三娘警覺的向上下張望道:“看見什麼?”
  端木翔龍道:“血腥,死人的血腥味!”
  季三娘道:“我怎麼嗅不到?”
  端木翔龍飄身擋在季三娘身前,道:“跟緊我,小心四周。”
  季三娘心裡一陣發熱,仿佛擋在前面的不是一個人,一個年輕人的血肉軀體,而是一堵牆,一座山,一座堅不可摧的大山。
  兩人飄身來到樹下,只見樹根下橫躺著三具屍體,死狀十分慘烈,均被開膛剖腹,截肢斷臂,三顆光禿禿的腦袋也被擊得粉碎。
  端木翔龍圍著大樹轉了一圈,別無發現,對季三娘道:“咱們走!”
  聲音甫歇,空中幽幽地傳來一聲長嘆,接著一條人影從五丈外的亂蓮蓬蔓草中冉冉站起。
  夜色雖暗,端木翔龍一眼便認出了突然現身之人,忙悄聲對季三娘道:“別出聲,來人是血手卓戎,一切由我來對付。”
  季三娘忙躲到端木翔龍身後,暗中掏出三把飛刀隱于掌中。端木翔龍不等卓戎發話,便來個先發制人,朗聲喝道:“閣下是誰?三人可是你殺的?’”
  卓戎飄身來到的前一看,發話之人是一個四十左右的黃臉漢於,身材修長,衣衫華麗,在他背後還躲著一個女人,便笑道:“二位好雅興,到這荒山野嶺於什麼來了?”
  端本翔龍冷笑一聲道:“這你管得著嗎?我同你,這三人究竟是不是你殺的?”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廠卓戎笑著反問道。
  端木翔龍冷森森地道:“不是麼,請閣下幫咱們將人埋了。是麼,說說殺人理由。”
  卓戎笑道:“朋友是什麼人?”
  端木翔龍道:“在下易銘,你是什麼人?”
  卓戎道:“在下立手卓戎。”
  端木翔龍道:“你還未回答我呢?”
  阜戎若無其事的說道:“是我殺的。”
  “為什麼殺他們,他們犯了什麼罪?在哪兒招惹了你?”
  “他們不該潛伏在此,暗襲於我。”
  “他們與你有仇有冤?”
  “誰知道。”
  “無仇無冤,為何暗算你,難道想搶劫你的財物?”
  “也許是吧。”
  “你從哪兒來?”
  “在下不是犯人,你也不是青天大老爺,憑什麼這樣問我?”
  “憑什麼?誰要是不講清楚,休想離去。”
  卓戎呵呵大笑道:“你是什麼人,管得這麼寬?”
  端木翔龍陰森森地冷笑一聲,道:“奉教已將這方圓百里劃為禁區。”
  “你是什麼教的?”
  “說出來嚇死你,本教乃即將一統武林的日月教。”
  卓戎哈哈大笑道:“閣下下是何方混混,竟敢冒充日月教的人?”
  端木翔龍笑而不答,季三娘卻從他身後挺身而出。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叱道:“混蛋,你才是混混,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老娘是誰?”
  追魂手季三娘的名聲在江湖上雖說不好,但叫得非常響,何況她不是巫山神君的情婦,卓戎哪有不認識她的。
  一見是她,卓戎大吃一驚,脫口道:“你還投死?”
  季三娘冷哼一聲道:“我為什麼要死?你的消息飼挺快的。”
  卓戎一張俊臉立時拉了下來,沉聲道:“他是誰?是他救了你?”
  季三娘也學著他先前的口氣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卓戎手按劍把,雙目如電,殺機頓起道:“是不是我都要送你們一塊上路!”
  季三娘嫩嘴冷笑道:“你行麼?”
  卓戎怒叱一聲,道:“你這賤貨!死到臨頭還敢耍笑大爺。”
  季三娘被他辱罵得渾身顫抖,怒叱一聲便要撲上前去。
  端木翔龍伸手將她攔住道:“三娘息怒,他所罵的是過去的三娘,而過去的季三娘已經在荒灘上死了。你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待會他就知道這罵人的後果是多嚴重了。”
  卓戎踏上兩步,將雙方的距離縮短到不足兩丈,喝道:“姓易的,在下不管你是何門何派之人,今日你既然與這賤貨同行,說不得只好委屈你了。來呀!將他二入拿下!”聲音剛落,大樹四周的雜草、矮林、藤蔓中呼啦一聲湧出三十多名賊人,一下子將端木翔龍和季三娘團團圍住,明晃晃、高閃閃的刀光劍影,在星月下星出十分陰森詭譎。
  端木翔龍放眼一掃,伸出一手將摹三娘的手拉住,道:“好一個沽名釣譽,欺世盛名的卓在俠,蟄伏了十幾年,九十九步已過,就差這一步就等不及了麼?過早的暴露自己,不怕功虧一簧麼?”
  卓戎黃衣飄飄,英婁勃勃,俊美的臉上充滿傲慢和得意的笑容,泰然自若,負手而立,道:“閣下想必已從那賤貨口中知道了不少東西吧?不哦它已經不成為秘密了。”
  端木翔龍笑道:“對我而言,日月教根本不存在什麼秘密,面是要它償還這十幾年來所欠武林同道、天下生靈的血債,你不認為是這樣嗎?俗話說得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今是報應你們的時候到了!”
  卓戎笑道:“閣下好大的口氣。”
  端木翔龍笑道:“口氣再大也沒有卓大俠的名頭大,也沒你的狼子野心大,更沒你喬裝偽善的本事大。當然,也沒有當人們知道你的醜惡嘴臉後的震驚大。你騙了多少善良的心?
  他們尊敬你.熱愛你,想不到你的心卻是那樣黑,那樣毒,蛇蠍之毒恐怕都難與之相比。卓大俠,你用多少人的鮮血培練成了你的血掌?你比那些用千千萬萬百姓的鮮血染紅烏紗的貪官污吏還要壞上百倍,千倍!”
  卓戎一咬鋼牙,怒目豎眉,沉聲道:“閣下好一副靈牙利齒,說夠了吧?弟兄們,上!要活的不要死的,我要用他倆的心祭開山大典!”
  端木翔龍伸手一擺,不慌不忙地說道:“慢!閣下還是少讓他們來送死,他們只配替你搖旗吶喊,還是咱兩人先玩玩。我想領教一下閣下費盡苦心修練成的玉龍雪功,請吧!”
  卓戎一擺手,群賊退出十幾丈遠,虎視耽耽地注視著場內。端木翔龍放開季三娘的受,低聲道:“我若不敵,你速去少林寺送信。”
  季三娘道:“不!要死咱們死在一起。世上哪有主人死,奴婢活的道理,讓奴婢先上吧!
  就算奴婢報答塑的救命之恩!”
  端木翔龍笑道:“我救過你麼?那是你的福氣,別再說傻話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季三娘固執烙道:“奴婢縱是被他千刀萬剮也心甘情願,還請公子依了奴婢這一回吧!”
  端木翔龍臉一沉,道:“嗯,休得多言,照我的話去做,不然今後別再跟著我!”
  季三娘不敢再爭,默默的逗到樹下。手中隱藏的三柄飛刀,象上了弦的箭,一觸即發。
  卓戎見他二人低聲爭執完後,笑道:“閣下用不著那麼急著交待後事,一時半會還不會讓你死,有話以後再慢慢說不遲。”說罷,不丁不八站開門戶,雙掌在胸前一陣劇顫,漸漸的變為紅色,越來越紅,象兩塊燒紅了即將鍛打的鋼板。
  端木翔龍含笑而立,神色安祥,腳下絲毫未動。一身白色儒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顯得那樣的飄逸瀟灑,沉著鎮定,象身後那棵經歷丁滄桑的大樹,傲然挺拔。
  卓戎已將全身功力提及至極陰,朗聲道:“這便是玉龍雪功,閣一不是想見識麼,請吧!”端木翔龍見他一雙鮮虹的掌鋒外並無紫色光芒,知他並未將神功練至大成,心中已經有了譜,便笑著道:“不過如此,進招吧。”
  卓戎也不推讓,腳尖一點,飛身竄起,急如閃電,一招“雪崩冰山倒”,斜肩帶背撲向端木翔龍。
  端木翔龍斷喝一聲:“來得好!”左手二指一探,“仙人指路”,右掌一翻腕,五指一伸一縮“拈花折柳”,反擊卓戎。
  卓戎右掌拍出後,一見對方左手二指遙遙指向自己的掌心勞官穴,破空的指風嗤嗤怪響,急忙變掌為爪,一招“雪鷹探金爪”,抓向對方腕脈;左掌迅速攻出,一招“雪消玉龍現”,劈向對方前胸的璇璣、七坎、羶中三大穴。
  端木翔龍身形一晃,側身滑步,施展出師門絕技靈虛幻影輕功,倏然到了卓戎身後,右掌一翻,拍向卓戎的神道穴,左掌一切,斬向卓戎的後頸玉枕穴。端的是迅疾無匹,兇猛絕倫。
  卓戎蔟出的兩招剛到半途,陡覺跟前一花,竟然失去了對方的身影.同時感到腦後生風,背心汗毛倒豎,急忙將身形的溜溜一轉,憑空拔起一大多高,雙掌在空中劃起一道圓圈,疾速拍下,只見漫空鮮紅的掌影,層層疊疊,一浪接一浪,當頭罩向端木翔龍,這一招乃玉龍雪功中的“瑞雪罩莽原”。
  端木翔龍見卓戎急中變招,凌空撥起,脫出自己的掌影,而且憑空幻起一道紅色光環,兇猛無儔地壓各自己。暗道一聲:“好!”腳尖一轉,身子也象一個砣螺飛快地在原地旋轉起來,身體象一股白色的龍捲風,一圈一圈向空中升去,所向無敵,毫無阻擋地穿破卓戎的紅色光環,越過卓戎足有兩丈多高,這才在半空中停止。
  傾俄,兩人雙雙落到地面,只見卓戎面色蒼白,口中直喘粗氣。而端木翔龍側淵淳獄恃地站在他的對面兩丈遠的一蓬野草上,柔弱的小草竟然不折不彎,依然迎風挺立,飄飄欲仙。
  眾人一看場中情景,知道二人已在空中以內力相拼了曠世一招,一個個都被這神奇的功夫驚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根本沒注意卓戎的神情變化。直氣得卓戎心裡暗駕不停。
  只聽端木翔龍朗聲笑道:“卓大俠,玉龍雪功不過爾爾,還是放下屠刀,束手自縛,等侯武林公審裁決吧!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頑抗是沒有用的!”
  幾句話氣得卓戎一佛升天,二佛捏般,一腔心火直往腦門上衝,恨不能撲上前去將端木翔龍撕成碎片,但在空中那一招,已耗去他不少真力,而對方卻無事一般,悠然立在草尖上,單這份輕功已使他寒生膽底,暗自叫苦不迭,哪還敢輕易發動攻勢。
  端木翔龍緩緩揭下面具,納入懷中,微微一笑,道:“卓大俠,你看看我是誰?”
  卓戎正暗自調息靜氣,忽見對方變戲法似的揭下一張面具,不由定睛一看,這一看駭得他魂飛魄散,倒吸一口涼氣,驚呼道:“是你!”
  端木翔龍笑吟吟的答道:“不錯,是我!”
  卓戎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什麼人不好碰上,偏偏一露真像碰上這冤家死對頭。世上的事果真有那麼巧麼?他惋若是在夢中一般,不自主地撂著頭道:“不可能!怎麼可能?”
  端木翔龍道:“卓大俠還記得在君山前說的話麼?那些你夢中的厲鬼正在向你索命呢?不知你此時心中是否還十分痛快?我現在要將你這棵病樹上的蛀蟲給掏去了,你可忍著些。”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簡直要了卓戎的命。堂堂血手卓戎日月教教主巫山神君的大徒弟。
  二十多年來,多少武林名宿死在他掌中劍下,怎忍得下這口氣,即使只剩一口氣,他也要作一番垂死掙扎。如同俗話說的:蛇死還得甩幾下尾巴呢。頓時只見他強壓怒氣,陰森林一陣冷笑,道:“兔崽於,鹿死誰手,殊難料定。休要高興得太早。”嗆啷一聲掣出寶劍,捏了上劍訣,劍尖遙指端木翔龍。
  端木翔龍道:“令師既然未能將你的拳腳調教好,那我就再試試你的劍術,看看令師是否在武功上有資格獨傲武林。”他也緩緩拔出佩劍,只聽一陣悅耳的龍吟過後,一柄藍汪汪如同一泓秋水的寶劍已脫鞘而出,剎時晶光耀目,冷電四射,猶如黑夜中劃起一道閃電,天空中的星月都量得暗淡無光。
  卓戎見端木翔龍手中握著的是一把稀世寶劍,心中陡地往下直沉,感到自己無論在氣勢、武功、兵器上都要遜色對方一籌,不由心灰意冷,暗道幾聲:“罷!罷!罷!蒼天絕我,看來今夜果真要葬身於此了。”
  端木翔龍輕輕在劍身上屈指一彈,寶劍嗡嗡不止,朗聲道:“還等什麼?動手吧!”
  卓戎牙一咬.也不答話,寶劍一揮,搶先踏進,劍隨人出,一招“靈蛇吐信”,劍光如匹練,劍影似閃電,迅疾詭譎地罩住端木翔龍的前胸要害。眨眼間已棗出六六三十六劍。絲毫不給對方喘息機會。
  端木翔龍一見卓戎攻到,將寶劍往懷中一抱,輕飄飄躍下草尖,原地一轉,人已到了卓戎身後。
  卓戎迅猛兇狠地刺出三十六劍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對著空中亂刺一通,駭得他急忙旋轉身軀一看,背後也沒人。這一驚,冷汗便順著脊樑往下直淌,死亡的陰影罩住了他。
  他接連轉身幾次,仍末看見端木翔龍的影子。下他可慌神了,握著寶劍的手開始發抖.腦門上滲出了密密的汗珠。
  他乾脆不再轉動身子,而是斂神靜氣,停在原地不動,暗將護體神功運起護住全身。誰知他剛一停下,左肩便被端木翔龍拍了了下。他立即轉過身去,還是不見端木翔龍。他這纔明白,對方一直貼在他背後。可對方的輕功實在是高明,猶如影附形,任他如何轉動,也休想將對方甩脫。不明擺著任人宰割嗎?
  驀地,端木翔龍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快叫你的人放下武器,不然,我要你的命!”
  卓戎經歷丁多少大風大浪,見過不少摃湖中負有盛名的人物。可是,沒一個象端木翔龍這麼可怕。就是一丐、二怪、三奇中任何一個與他交手,他都自信能放手一拼,不會感到恐懼與膽怯。
  突然,他劍尖一點地面,身體猛的騰起兩丈多高,向前翻出四五丈遠,人在半空,已反手向暴露了身形的端木翔龍打出三支五寸長的短劍。這種暗器又薄又窄,打出後迅疾無比,在黑暗中極難辯認。
  可它卻難不住具有一雙夜眼的端木翔龍。當他看見卓戎急中生智脫出自己的靈虛幻影輕功控制後,剛想飄身跟進,陡見三點寒星撲面而來,離自己的面門和前胸已不足三尺,急忙將定劍舞起一層劍幕。只聽叮,叮,叮,三聲脆響,卓戎打出的三支劍形暗器已被他全部擊落,碎為數節。
  卓戎一見端木翔龍受阻,腳尖一點地面,揮舞寶劍又撲了上來。劍影疾閃,身法急轉,劍似狂風,人如蚊龍,奇招異著綿綿不斷,潑辣瘋狂地向端木翔龍一陣猛攻狠打。
  端木翔龍腳跟一旋,抱劍懷中,團團旋轉,形成一股有形的氣流,護住全身,飛花飄恕般躲過了卓戎虛虛實實、變化無窮的劍招,毫毛末隕。
  當卓戎攻到五十多招時,只聽端木翔龍哈哈大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接我幾招試試!”陡見一道藍光從狂風驟雨般的劍光中直透而也,叮叮噹噹一陣劇響。驀地劍虹倏止,端木翔龍仍然懷抱寶劍,神閒氣定站站于原。卓戎卻呆立不動,秀髮披散,面色蒼白,口中直喘粗氣,一臉的驚駭震異。雙目瞪得溜圓,卻暗淡無光,兩道劍眉已被剃得精光,右臂衣袖破裂,一道七八寸長的創口,血如泉湧,正顧著手中寶劍下流。雙肩缺盆穴上有兩個銅錢大的劍孔,有血沁出,從他的神志看,一身功夫已被對方給廢了。再看他的前胸,十字交叉地被劃了兩條深及筋骨、長達數寸的傷口。他用長劍支撐著身體,才未倒下。
  端木翔龍嗆啷一聲劍入鞘,笑道:“看來你老兄不是浪得虛名,便是運氣不好。不過你也別傷心,漫說是你一人與我單打獨鬥,就是你師弟顏良與三名總護法聯手群攻,也未撿得絲毫便宜。在下要取你這條小命是易如反掌,不過還得留下你讓天下武林同道學點東西。三娘,將他帶去包紮一下。”
  季三娘從驚駭中醒來,答應一聲走上前來,撕下卓戎身上的衣襟替他包紮。
  三十幾年的勤學苦練毀於一旦,卓戎的心在癱直,在痙攣。到現在他還沒明白端木翔龍的劍是怎樣擊破自己的劍網刺中自己的。對方的劍刺向自己時是那樣的從容不擅,清清楚楚,無一點花樣,他竭力想避開那藍幽幽的劍芒,可怎麼也避不開,硬生生的承受了對方一劍又一劍的打擊。
  他的心比身上的劍傷還疼十分。他想嚼舌自絕,可揮身上下軟綿綿的無一絲力氣,只好任憑季三娘象捆棕於似的給他包紮起來。末了,將他象死狗一樣拎到大樹下丟在地上。
  季三娘恨恨地叱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端木翔龍見季三娘將卓期待收拾停當,這才緩緩地向周圍的賊人道:“你等為何還不逃命?”
  三十多名賊人一言不發地向他圍攏過來,眼中燃燒著仇恨的怒火。
  端木翔龍微笑道:“怎麼?你們也想動手麼?”
  賊人還是不發一言,緩緩向他逼近。
  雙方相距已不到三丈,端木翔龍喝叱道:“站住!誰再前進一步,休想活命!”
  賊人嘎然止步,其中走出一名五十歲左右的老者,陰森森地乾笑兩聲,道:“閣下人長得好,武功也不錯。可惜呀可惜!咱們不是少主,不喜歡單打獨鬥。再說你傷了咱們少主,你叫我們回去怎好向教主交待?”
  端木翔龍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等不好交差與我何干?日月教乃烏合之眾,多行不義,來日無多,滅亡在即。你等既怕回去不好交待,何不遠走他鄉,另尋生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何必死抱這幽魂不散?”
  那老者抬了抬手中薄刃厚背的大刀,道:“閣下說得輕鬆,在下雖然說技藝不高,願與眾兄弟一起領教一下閣下的神功絕學。”
  端木翔龍笑道:“這又何苦呢?在下不想多殺無辜。你們這樣死心塌地為巫山神君賣命,到頭來能得到什麼呢?”
  那老頭道:“閣下,休要癡人說夢,咱們不吃你那一套。弟兄們,效忠教主的時候到了,誰要是後退一步,作怪我刀下無情!”
  他一揮手中大刀,率先撲向端木翔龍。其他賊人也吶喊一聲,舞動兵刃殺向端木翔龍。
  他們不敢去招惹季三娘,因為季三娘的一隻手掌正按在卓戎的頭頂命門,只需稍一吐力,卓戎便會立刻死於非命。
  三十幾名高手三十幾支不同形狀的刀劍鈞叉,錘鞭槍戢,形成一個碩大的光圈罩住了端木翔龍。剎時間,勁氣激的,罡風呼嘯,刀光閃閃,劍氣森森,人影閃動。
  “不知死活的東西廠端木翔龍斷叱一聲,旋身長嘯,一鶴沖天,騰起三丈多高。兩條烏龍般的匹練從空飛瀉,直如翻江倒海的猛龍,盤旋飛舞,吞吐纏絞。
  錚錚錚,噹噹當,嘎嘎嘎,暴響連珠,震驚四野。只見斷劍橫飛,殘戢亂舞,四周人影乍合倏分,一個個搖搖晃晃,跌跌撞撞。
  端木翔龍的長嘯還在空曠的野由中回盪,激劇的暴響已經驀然而止。他已輕飄飄地從空而降,回到原地,兩隻手在空中一抓一抄,兩道迴旋飛掠的黑芒倏地回到他手中、原來這兩道黑芒是他懷揣的尺八黑龍短劍。
  再看三二幾名賊人,十停中倒下了八停,未死的六七人在驚駭中失聲尖叫:“以氣禦劍!”
  以氣禦劍,武學中登峰造極的神功絕技,多少人只聞其名,未見聳實、究竟有沒有人能在到這一境界,誰也說不清。
  端木翔龍舍長劍不用,而用兩柄短劍。因為這兩把短劍對他施展以氣禦劍可以說是再稱手、再適合不過了。況且這兩把短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任何刃兵俗器碰上它等於雞蛋碰上了石頭,豆腐碰上了快刀。
  端木翔龍將短劍插人懷中劍鞘,走到未死的幾名賊人面前,冷笑一聲道:“堪笑不等不自量,到頭終是討苦吃!這怨得誰來?在下有言在先,休怪我趕盡殺絕!”
  這六七名驚駭地渡的賊人,面白如紙,雙目失神,渾身顫抖,突然間,一齊將手中的兵刃扔到地上,撲通一聲跪倒,不住的磕頭求饒。
  端不翔龍看也不著他們一眼,扭頭對季三娘道:“三娘,你不想地地心頭之火,解解先前之恨麼?”
  季三娘咯咯一笑,悠然來到近前,劈胸抓起一名賊人,嘿的一聲將其天靈蓋擊得粉碎;雙腳左右一分,踢向另外兩名賊人的心窩,將兩名賊人踢得飛起七八尺、落到三丈外,口噴鮮血,四肢亂抖,眼見不能括了。對其餘四名賊人,劈劈叭叭一陣拳打腳踢,直打得那四人口吐鮮血,雙眼翻白。又捏住他們的脖子,用柳葉飛刀.一刀一個割斷他們的喉管。她這才站起身拍拍衣襟,對端木翔龍嫣然一笑道:“公子武功蓋世,可稱天下第一。奴婢有生以來也未見過您這樣俊的功夫。奴婢有幸服侍公子,真是上天賜給的福份。”
  端木翔龍笑笑,走到卓戎跟前,一把將他提起,這才道:“武功再好也不能迎天行事,做那人神共憤之事。不然,在氣勢上便輸了對方一著,再好的功夫也難以發揮出來。何況,武功一道博大精深不可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臨敵對陣不能過高估計自己,過低估量別人。小子就是吃了這樣的虧,認為自己的玉龍雪功已練到十成,天下無人能接得下來。其關在心理上他早已輸了,所以才敗得這樣慘。如若不然,以他的功力接我三招五招還是不成問題的。”
  季三娘道:“您在空中破他血掌那一招身法好漂亮,叫什麼名字?”
  端木翔龍掉著卓胡往前走,道:“那是我根據天山劍法中的‘大漠孤煙’揉進師門無極玄天拿自創而成,我給它取名‘玉柱擎天’最後搏殺群賊這一招叫‘九洲蒼茫’也是我根據師門無極乾坤劍自創的。”
  兩人一咱說著話,三更時分、已到了少林寺外。端木翔龍不進山門,引著季三娘來到後邊藏經閣外,找住她的細腰喝聲:“起。”
  兩人飄身上了圍牆,然後輕輕落入寺內。端木翔龍一手提著卓戎,一手拉著季三娘,七彎八拐向藏經閣走去。
  越往前走,季三娘心裡越發是發虛,平平地狂跳不止。
  端木翔龍感到她手心汗濕,悄悄地她耳邊笑道:“別怕,這裡是天堂,不是地獄,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季三娘點點頭,可還是緊張得很。兩人來到藏經閣下,黑暗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喝聲:
  “誰?”接著從迴廊拐角暗處閃出八條人影,攔在二人周圍。
  端木翔龍低聲道:“師兄,是我,端木翔龍。”
  對面走近一人,端木翔龍一看是慧生大師。
  慧生大師也看清了端木翔龍,忙道:“阿彌陀佛,果真是師弟。”
  端木翔龍笑道:“師兄,家師他們可在?”
  慧生道:“在,全在樓上。”
  端木翔龍知道少林寺的規矩,忙問道:“師兄,我想帶她上樓,不知可否?”女人除了在大殿燒香還願,是不准踏進寺內深處的,何況這藏經閣。慧生大師不免猶豫。
  這時樓上傳來一聲問話:“慧生師弟,是何方貴客駕臨?”
  端木翔龍撮口將聲音凝成一線用傳音人密的方法送上樓去。道:“慧明師兄,是我,端木翔龍,還有一位姑娘。”
  慧明驚喜的說道“慧生師弟,快請他們上樓。”
  慧生笑笑,側身相讓道:“請師弟上樓。”
  兩人進了藏經閣,少林主持慧明大師和玄寂、玄明、玄靜、玄滅四位長老已迎候在經堂中。一見端木翔龍不但帶了一位美貌少婦進來,而目手中還提著一人。都微感意外忙將他們讓進密室。
  端木翔龍剛跨進密室,耳邊便響起幾聲銀鈴般的聲音:“翔龍哥。”接著便有兩條人影撲到他跟前。
  他定睛一看:哇!屋裏人真多!撲到面前的是皇甫瓊和柳海兒,這日思夜想的心上人突然出現,他還當是在做夢呢。忙將手中卓戎往地上一扔,也顧不得季三娘和滿屋之人,一手一個將她二人攬在胸前,半天說不出話來。
  武林兒女,本就拋頭露面,不拘小節,比不得深閨秀女。滿屋之人權當沒看見,唯有霜雪寒從後邊推著東門晶虹走近前來,嘴裡還道:“虹姐蛆,你不是也經常念叨我師兄嗎?怎的見了面卻不敢上前呢?”
  他不知道,東門晶虹雖然也不時念及端木翔龍,可拍二人畢竟只有一面之交,縱是她芳心暗許,那也是一廂情願,人家端木翔龍或許還記不起她這麼個人呢。所以,霜雪寒一推一嚷,臊得她面紅如綢,芳心亂跳,靜靜地低下了頭。
  沉浸在忘我的幸福中的皇甫瓊和柳海兒,突然聽霜雪寒的叫嚷,猛然覺察到她們這一高興,竟冷落了情同手足的東門晶虹。三人雖然從款說破過對端木翔龍的愛,可三人都是那千里挑一的鬼靈精。這一個多月的朝夕相處,生死與共,誰心裡有幾個小九九還不知道。特別是她二人滿懷深情的提及端木翔龍時,總見江門晶神色暗淡,默默無語,有意無意的避開她倆,躲到一邊悄悄落淚。她二人曾多次勸她道:古有娥皇、女英.二女共事一夫,咱們姐妹三個將來也永不分開。可她還是愁眉不展,人也逐漸消瘦憔悴了。
  世間唯有這一見鍾情,一廂情願的單相思最為折磨人。經使人魂不附體,六神無主,整日價的恍恍悔傯,食不甘味,夜不成眠。
  且說柳海兒與皇甫瓊發現冷落了東門晶虹,雙雙上前拉住東門晶虹走到端木翔龍面前。
  柳悔兒嘻嘻一笑道:“翔龍哥,你還認得她麼?”
  端木翔龍微微一笑,握住東門晶虹的一只纖手道:“當然記得,咱們初次見面,她便將我罵得狗血淋頭,至今難以忘懷,晶虹姐姐,別來好麼?”
  東門晶虹聲如蚊嚶道:“多謝兄長掛懷,小妹很好。”
  端木翔龍點點頭,柔聲道:“三位蛆蛆,咱們待會兒慢慢說話,先辦正事要緊。”
  三女聞言,悄然遇到一邊坐下,六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端木翔龍。
  端木翔龍上前向龍虎神君、、樑春、粱秋實要叩見之後,又向在場之人以晚輩禮見過後,便將季三娘向眾人作了引見。
  眾人中有認識她的,有不認識她的,無人不為她的突然悔誤和以戈震驚,甚至懷疑。但礙於俠門義士的身份和面子,不得不在她行禮時.勉強答謝,以示禮貌。
  龍虎神君讓霜雪寒給她搬了一個蒲團、她道謝後端端正正坐下,仿佛是一個即將受審的犯人。當端木翔龍將她的遭遇和提供的情況稟報以後,眾人這才對她刮目相看,神態也變得親切自然多了。
  端木翔龍又講丁他到風穴寺的經過,從中隱去了元通的法號,但慧明大師與玄寂等四長老心都十分明白他所講的那僧人是誰。
  端木翔龍轉身將丟在門邊、俯臥地上的卓戎提到屋中,眾人直到這時才看清他年提進來之人是誰,無不驚訝出聲。
  粱春華脫口問道:“你是在什麼地方將這惡賊抓獲的?”
  端木翔龍驚異地問道:“師伯,您也知道他的底細?”
   樑春苦笑一聲,道:“是瓊兒先察覺他的。為師一路追蹤他到河南,在臥龍崗險遭他的暗算。若非慧明大師他們趕到,驚走了他與另一名老道,為師此時恐怕已是閻王老子的座上客了。此賊武功非同一般,那妖道更是十分了得。”
  端木翔龍道:“他的玉龍雪功已練到了十成。師伯,那妖道是何來路?”
  粱春華笑笑道:“慚愧得很,為師與他鬥了二十多個回合,始終未能看出他的武功路數。但我看得出他並未傾盡全力。若盡丁全力,恐怕接不下他三五招。”
  端木翔龍道:“有這麼厲害?”
  季三娘突然道:“前輩所見妖道可是長著一頭黃髮?三繕鬍鬚有些發紅?”
   樑春拍腿道:“正是。姑娘知道你是誰?”
  季三娘搖播頭道:“奴婢也不認識,不過他正是打傷奴婢之人。”-
  端木翔龍沉,抬了一會,抬起頭道:“我看八成他就是日月教救主巫山神君。”
  眾人刷地把目光投向他。
  龍虎神君手捋長須,微笑道:“何以見得?那些蟄伏了多年的魔頭,一個個都不甘寂寞,陸繼出來現世了。也許他又是不知從哪條陰溝裡鑽出來的妖魔呢?”
  端木翔龍道:“除了他的須發特別外,師伯可曾注意過他的眼睛?”
  粱春華道:“這倒不曾留意。我看他與常人沒什麼兩樣,難道巫山神君的眼睛有問題?”
  端木翔龍道:“是的。巫山神君在發怒時,睛睛會發出兩股藍幽幽的光,那還是他冒充頗良將我打下懸崖時,讓我發現的。後來我一直琢磨,他可能修練過其他什麼邪門歪道的功夫。”
  龍虎神君點點頭道:“這倒要小心留意。”
  端本翔龍道:“爺爺,是不是問問卓戎?”
  龍虎神君道:“恐怕差別不出什麼名堂,據你所講,他可是巫山神君一手撫養大的。”.
  端木翔龍道:“他若不講,我便零剮了他!”說完,上前解開卓戎被季三娘捆住的手腳,道:“卓戎,死活在一念之差,現在有兩條路擺在你面前,隨你選擇,休可願意合作?”
  卓戎伸了伸被捆得麻木的四肢,翻身坐起,雙目中射出兩股怨毒的冷光,死死的盯住端木翔龍,半天才冷笑一聲道:“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姓卓的要是皺一下眉頭便不算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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