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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on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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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填文, 轉賺史幣
三不五時, 增量增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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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題為‘水溝浩劫記’。其文日:夫溝渠之間,固枕籍而至穢;兩波之內,乃茂鬱而生靈。也有孑孓,也有蚯蚓,蛙鼠比鄰,蚊蚋並肩。玄黃辟邪之湯,浩浩湍湍,其天而降。頓見波揚萬尺,哀嚎震天。孑孓驚呼辟易、蚊蟻大哭逃竄,蟑螂亡命而爬走,老鼠狂奔而逃難。哀鴻遍野兮,母蝸牛不能保小蝸牛;溝水沸湯兮,青蛙不能救蝌蚪。觀者鼻酸,聞者掩耳,蒼天何仁,乃罹此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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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於 2008-07-10 02:14 A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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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8-23, 09:19 AM   #1936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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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章 絕配a

  不久。雷雨已停,烏雲漸漸散去。
  七巧軒七位美女摃著銅鏡掠回,七人皆以銅鏡當傘,舉在頭頂,暴雨中,竟能衣衫不濕,個個面露笑容,只是顯得有些勞累。
  巧鳳凰含笑:“神秘計劃已成功,師父和小心可以安心了。”
  巧多情欣笑:“原是撲殺妖人的計劃,害得我朝思暮想,都快想瘋了,也累壞啦,還好結果讓人滿意,否則小心跟你如何對得起我們呢?”
  君小心笑道:“反正你們閒著也沒有事幹,就讓你們活動活動,你們不是很喜歡照鏡子?現在不也照得很過癮?”
  巧多情瞄眼:“我們照的是自己,哪是那醜陋的妖怪?真煞風景!”
  “你以前不是很心動他?”
  巧多情面露厭容:“噁心,光看他鼻涕直流,我什麼胃口也沒了。”
  巧鳳凰笑道:“難得四妹也有不來電的時候。”
  “沒辦法啦,誰叫他長得那麼醜!”
  君小心輕笑:“不是不來電,而是電太多,才會把他電死。”
  巧多情拍拍胸脯:“說得也是,把我累壞了,再也沒電了。”
  巧千手道;“現在可以休息了吧,為了造機關鐵籠,可把我給累壞了,今後非自行放假三月不可。”
  君小心苦笑道:“你們可休息,我還得拼命,大計劃只成功一半,另一半還等我去完成啦!”巧精靈驚問:“另有大計劃?什麼計劃?”
  “你要知道,跟在後頭就明白?”君小心轉向母親:“我得去找爹,他還困在金玉樓。”李孟瑤驚心:“咱們快去……”
  想背起兒子,即要奔向金玉樓。
  君小心笑道:“娘,不必那麼緊張,我都快比你高了,還讓您背,說不過去啦!何況有失孩兒威風,所以我還是用腳走的好。”
  “可是你的傷……”“只是有些脫力而已,還可以走。”
  李孟瑤只好把兒子放下,關切道:“你要小心。”
  “知道啦,你們隨後跟來,都是一家人,也該團聚啦!”
  君小心已走向金王玉,瞧瞧他收集些什麼?”
  金王玉道:“都是粘液和一些焦灰,要不要?”
  “留著也好,我爺爺對這玩意很罰興趣。”
  金王玉遂臨時找來凹平石片,將青晶液潑向石片,足足有三斤之多。
  君小心再把鐵籠放下,仔細瞧瞧,確定再無妖人任何裂肉之後,才和金王玉揮別母親及七位美女,趾高氣揚地往金玉樓方向行去。
  李盂瑤稍運動,衣衫己冒蒸氣,未久已被蒸幹,她這才和七位徒弟報向君小心後頭。
  當君小心行出谷口,金玉人欣然迎來,她臨時找不到馬匹,牽來一頭驢,笑道:“小心,你受了傷,就騎它去吧!”
  她早已來到,也見著君小心受傷,本想救人,卻見白衣仙女趕來,她只好免了,遂又想及他可能寸步難行,一時想尋得代步工具,達在附近村家順手牽來此驢,心想改天再送來銀子便是,為小心,她倒是做了一次小賊。
  君小心眉頭直皺:“你叫我騎驢子?”
  “總比你脫力,行之不動來得好吧,”
  “可是看起來,驢驢的……”
  “你本來就是如此。”金玉人逗笑。
  君小心無奈:“好吧,希望它能跑得快些,否則誤了事。”
  金玉人含笑:“它被綁了不少日子,剛獲自由,一定跑得很快。”
  君小心遂試著跨上驢背,手一拍,驢兒果真揚路輕奔,速度也算不慢。君小心甚滿意,招著手:“大美人,金玉樓見,拜拜啦!”
  金玉人也招招手,甜蜜湧向心頭。
  金王玉則慘了,摃著天雷鏡,還得追驢子,急急叫道:“老大,你騎驢亂跑,我在後面追,這算什麼?”
  君小心呵呵笑道:“這叫驢上加驢,你好自為之啦!”
  驢子奔得更快,金王玉追之不及。只好嘆笑:“我才不驢呢!叫我追驢?還是慢走的好,免得被人看扁了。”
  他不再追驢,放緩腳步,仍跟在後頭,心想不要差太遠,該沒什麼關係才對。
  陰不絕坐鎮大廳,派出手下,想深知一切消息。
  第一次回報,乃是萬殺斷手傷重。
  陰不絕恨恨罵了幾句,仍是拋不下自己所創出的超腦人,仍替他止血治傷。
  萬殺則已失血過多,元氣大傷,昏昏沉沉,想報仇,都無能為力,但那股信念卻未消失。感覺到陰不絕靠近時,腦中仍念念不忘,喃喃沉叫道殺字。
  陰不絕只要看他不死,也懶得理他,他還有更重要消息等待 君小心死訊,或者是妖人風光回來。
  果然,有了消息……“君小心回來了 ”
  探尋著飛奔回來,急切叫吼。
  這實在不可能,難道妖人又栽在君小心手中?他卻早無天雷鏡可用。
  陰不絕臉色數變,此事讓他吃驚和不解。
  廳中第一當等人和金王天則已露出笑容,君小心果然未讓他們失望,耐活得很。
  “不可能,一定看錯了!”
  陰不絕難安坐龍椅,已飛奔追向廳前,想下階梯。
  大門已撞進一人一驢。君小心手捧石片,呵呵輕笑,跳落駝背,緩緩行來:“鬼菩薩,咱們又見面了。”
  陰不絕大駭:“你沒死?”“不然你以為我是鬼?”
  “不可能,你怎能逃出妖人手掌心?”
  “你怎麼不想想。他屢次被我打敗,怎可能逃出我手掌心?”
  “那是因為你有天雷鏡。”“我還是有。”
  “不可能,他已把天雷鏡偷回,還啃了它。”
  “那面是假的,是我故意引他上勾的。”
  “不可能,我不信。”
  “你不信又如何?妖人早翹了,你快為自己祈禱吧!”
  “我不信 妖人可能被殺!”
  君小心晃晃手中石片:“你以為我手中這堆東西是什麼。”
  陰不絕見著那一大堆青晶粘液,身軀更是抖顫:“你當真殺了他?”
  “不錯,殺得化成果凍,你要不要來一口?”
  陰不絕渾身發抖,妖人若真的死了。那自己該如何是好?驚駭中,忽又想起還有眾多受製於毒的各派掌門、高手,此時他得速戰速決。
  他突然大喝:“來人啊!快把君小心給殺了!”
  一聲令下,十數名極樂宮弟子已襲向君小心。少林掌門和其他幾位高手也掠出廳外,但他們只是掠陣,猶豫地並未出來。
  君小心處之泰然,突地喝吼:“來人啊,把老禿賊給撂了!”
  一聲令下,忽見金王天掠向君小心,反身面對陰不絕,似已準備叛變。
  陰不絕斥怒:“金王天你想死了不成?你敢叛變,我立即叫你斃命當場。”
  金王天談笑:“敢問鬼醫,你要如何叫我斃命?”
  “你中了我穿心之毒,沒有我的解藥,休想活命。”
  “可藉你忘了還有一位神醫,我根本不怕你的毒藥,甚至連中過都沒有。”
  此語一出,群雄震驚,他未中毒,那自己呢?是不是有這麼幸運?
  陰不絕臉色更變:“你敢說未中毒,你也喝了那毒酒?”
  “不錯!是喝了,可惜神醫早弄上解藥,化去毒性,我當然安然無恙。”
  “我不信,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聽令於我?”“裝的。”
  “呸!我無殺了陰不救,看你哪裡去找解藥。”
  陰不絕仍認為金王天還是中了毒,他之所以如此,只不過是想救出陰不救,而能從他手中得到解藥,若自己現在殺陰不救,斷絕金王天活路,他將乖乖歸順,聽命自己。他立即想往廳內快步行去。
  豈知陰不救和第一當、君小差、獨孤放和獨孤星,已然步出廳堂,擋在他身後。
  陰不救冷道:“你還是乖乖就擒,我或可保你一條性命。”
  陰不絕大駭:“你們……你們並未受製?”
  “不錯,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個騙局。”
  陰不絕駭中含怒:“怎麼騙?不可能,不可能!”有些瘋狂。
  陰不救冷道:“我們歸降,全是假的,因為我們想對付的只是妖人,對你,根本不放在眼裡。”
  陰不絕身軀抖顫著,他雖不明這是何事?卻感覺得出自己一直在人家圈套之中。
  忽有媚笑聲傳來:“我呢?師弟,你有無把我放在眼裡?”
  平常只想淫誨享樂的妖女,此時也部落廳前,想扳回頹勢。甚至煞住眾人氣燄。她仍是透明黑紗罩身,酥胸若隱若現,體態甚是撩人。
  陰不救瞄向她,冷道:“照樣不把你放在眼裡。”
  妖女浪笑:“你總是那麼無情,不過我對你始終有意,師弟何須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再不醒悟,將死無葬身之地。”
  “這麼嚴重?我倒想知道你的詭計是如何?可把小師弟嚇得如此,你一直都在騙我們?”
  “不錯。”“從何時開始?”
  “從妖人得到斷手開始,他武功太厲害,我們自知不是敵手,所以訂下此計劃。”
  “願聞其詳,免得我死得迷迷糊糊呀……”妖女捉弄笑著。
  陰不救瞪她幾眼,仍是覺得有必要說給眾掌門知道。
  原來,當妖人從清泉谷中奪回斷手時,他武功本就高強,若再加上斷手,必定匪夷所思。當時君小心逐找金王天商量對策。乃決定用計詐降陰不絕,以便能取得更多時間.練得天雷鏡拍法。遂約戰妖人於霸王鼎,在極危急時。君小心始轟斷霸王鼎,墜落深淵,他早有計劃,亦知深淵有河流,是以下墜時,方能保命。而妖人則窮追不舍,幸好君小心預留斷指,將他引開,性命方自安全。
  至於金玉人救人一事,乃是臨時發生,陰不救為了不讓計劃失敗,不得不故意再被擒著(當時第一當並不知此事,只能輕嘆,直到後來和陰不救關在一處。陰不救始將秘密計劃告訴他)。
  陰不救心知師弟不絕擅于用毒,早備好解藥,要金王天隨時備用,金王天為了更保秘,暗中將解藥抹入酒杯,而並未告知眾掌門,是以一直瞞到現在未能洩露。
  當然,這計劃最主要是對付妖人。那時歸降極樂宮有陰不絕護著,目能減少犧牲人數;而一些小犧牲,也就得忍下來了。
  君小心得以詐死,潛回七巧軒,本只是想苦練美人托鏡招式,又從母親身上得之天雷鏡秘密,也更了解妖人能耐,遂暗中和巧鳳凰、巧金銀商量,弄來六面銅鏡,一面假造天雷鏡。並找好地點,選擇雷音谷以巧千手靈巧雙手裝設機關,以等待收拾妖人。這事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
  君小心功成之後,趕回金玉樓,暗中救出陰不救和第一當,他本想鬧大,以讓陰不絕請來妖人,省得自己去找,沒想到獨孤放卻從妖人處回來,雖知妖人下落,可惜離雷音谷太遠,在一陣激鬥中,君小心還是暗中松了手,讓他逃回金玉樓找陰不絕要人腦。
  君小心也快在趕來,在金玉樓附近郊區,以勞累為藉口,找來破廟休息。其實兩人也聯繫。金王玉不知不覺中睡著,巧鳳凰和君小心早有約定,遂搬來假天雷鏡以換走真天雷鏡。一切都進行順利,君小心遂裝睡,不住傳出腦波以引來妖人。那妖人果然上當,盜走假天雷鏡,並啃個精光,從此以為天下無敵。
  隨後陰不救故意引來第一當等人,衝入金玉樓,名為救人,實為搗亂。那妖人果然出手傷人。君小心也算準時間趕來,引走妖人。沒想到又冒出金玉人和萬殺,還好並未影響計劃,君小心再次引得妖入進入雷音谷,終於細密計劃之下,把妖人給轟碎。
  至於鐵籠設計,需要留有空隙,乃是為了瞧及妖人在裡頭一切活動,不得已才如此設計,果然也出現效果,否則妖人以青晶粘液裝死,就此停止攻擊,豈不前功盡棄。
  陰不救等人被困金玉樓,本就想控制陰不絕,掌握大局,只要妖人一除,他們立即對防不絕動手,若殺不了妖人,則這一切計劃將成泡影。
  還好,君小心安然回來。金王天目能心無掛慮地反剿極樂宮。
  極樂妖女聽完之後,瞄向君小心,笑得更媚:“小冤家,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我多麼想和你生個娃娃,跟你一樣聰朗,叫我死一百次,一千次我都甘心。”
  君小心笑道:“不必那麼麻煩,把我手中這堆鼻涕吃下去,你就能生個比我強數倍的小妖怪。”指著那堆青晶粘波,他笑的更促狹。
  極樂妖女露懼意:“我要生你兒子啊,怎好生小妖怪?太可怕了。”
  “怕什麼,你是妖女,生小妖怪,天經地義,有何好怕?”
  妖女懼笑幾聲:“不說這些了,現在妖人已死,你們要怎麼對待我呢?”
  君小心呵呵笑道:“可惜我沒權力決定,還是問我爺爺吧!”
  “沒關係,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君小心捉謔直笑:“我會把你賣到妓女戶,封你為最佳妓女,如此你能盡職,我可省去麻煩,最好不過了。”
  此話引來不少笑聲。
  妖女卻翻白眼:“死沒良心,把我比作妓女,我可是挑人的。”
  “那就是進階妓女嘍!”
  “不跟你說了,以後你會覺得我是最好的妻子!到時再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瞄幾眼,妖女始轉向陰不救:“師弟你呢?將要如何處置我?”
  陰不救冷道:“自廢武功,永不出極樂宮一步。”
  “哎呀,武功要是廢去,我就變得又老又醜,你怎麼如此狠心?”
  “總比死去好。”
  “我卻認為這比死去更痛苦。”
  “那你就自己了斷吧!”
  妖女一臉愁容:“你們都這麼狠心?王天呢?你是我丈夫,也該替我爭點兒生路吧?”
  金王無道:“你不該出來,還是回去吧!”
  “難道你不念夫妻之情?”
  “我妻子不是你,你少胡言亂語。”
  妖女悲極而笑:“好,你們都這麼無情,休怪我無義,要我命,也得問問我手中爪!”
  右手五指一張,指甲血紅如勾,有若魔鬼和牙,飛快縱射金王天,掌爪過處,拖帶紅光,帶著腥臭,讓人欲嘔。
  金王天驚心不已,他深知妖女武功跟自己差不多,再加上用毒,更是難纏。不敢硬敵,閃向左側,利爪斷下褲管,他暗呼僥倖。
  妖女抓人不著,眼前笨驢擋前,尾指一扣驢鼻,未見血痕,驢子尖叫出聲,已然倒地身亡。
  如此劇毒,眾人見得心慌發毛。
  陰不救徵詫:“太陰絕毒!”
  妖女邪笑:“不錯,師弟解得了嗎?”
  陰不救急向眾人道:“別讓那毒沾上身,若中毒,得立即切肉,此毒是以太陰其氣熬煉人十一種劇毒而成,中毒者無藥可救。”
  眾人臉色微變,哪敢再近身。
  妖女哈哈邊笑:“不想死的就走開,以後永遠歸順極樂宮。”
  君小心聽來甚不順耳,斥笑:“我來對付.只要撤泡尿,什麼毒都解決了。”
  妖女想及上次被淋澆尿水之事,怒火已起:“小混蛋,老娘今天就做了你!”
  電也似地撲來。
  君小心猝然攝出超腦力掃向她,尖聲叫出。方將妖女震住。那尖聲愈叫愈急,妖女甚是難受。
  “你找死!”
  妖女突然射出一片指甲,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君小心受傷在身,怎能躲閃,被射個正著,左肩已腫紅,摔往地面。
  第一當見狀,怒喝:“敢傷我兒!”
  斬天劫凌空連劈七道,斬得妖女連連後退。
  第一當想撲向兒子,那妖女又自纏上,太陰幻手要得掌影千萬,腥風陣陣。第一當懼於毒手,不得不躲閃,翻掠之間,那毒爪實如附骨之蛆,窮追不舍,任由進掠,都離不了三寸遠。
  陰不救急很快驚向君小心,拿出尖刀挑出尖長紅指甲,幸好君小心體內早有冰魄化龍膽靈藥;得以抵抗毒性,免於斃命,雖是如此,卻痛得他哇哇叫,紅腫一片,陰不救將污血擠出,直到血色轉清為止。
  君小心終覺得好過些,又罵道:“這賊妖女,非轟死她不可!”
  顧不得傷勢,決心找來天雷鏡,把她轟得七零八落。往門外瞧去,金王玉仍未來,抱怨幾句,就奔出外頭,叫喊著那驢怎還不來?
  陰不救得掠陣,隨時準備救人,無法跟去。
  第一當本是受傷在身,又對毒爪十分忌諱,參戰之下,顯得十分狼狽。
  君小差見狀,也抓來旁邊守衛長劍,一把丟向父親,一把自己使用,加入戰圈,父子連手,那妖女已感吃力。
  不僅如此,獨孤放也彈起七殺音,想製住妖女,琴音如刀,穿得妖女甚是不舒服。
  她猝然暴喝,太陰幻手中的滿天星火已使出,只見那指甲有若千萬顆星星閃動跳躍.在丈餘空間閃掠,猝而化成流星洩帶,牽任兩人攻勢。猛一大喝,千萬星星炸開,四面八方射出。
  第一當和君小差,登時擇劍成光輪,左右擋封寒星,打得寒星四射,噹噹亂響。
  猝又一批更急寒星時來,其勢如電,劍光迎去,鏘地一響,竟然斷裂。第一當、君小差大駭,一翻空,一落地,斷劍齊往妖女時去。兩人同時該若陀螺,想以衣衫甩封寒星。卻聽哧哧數響,兩人已被劃破不少肌膚。
  幸好這非太陰絕毒,是妖女所射星狀暗器。儘管如此,兩人還是不敢大意,抽出匕首,切去傷口爛肉。
  妖女哪能讓兩人安身,猝又欺來,五指紅爪猛扣兩人頭、肩。陰不救見狀大喝:“休要傷人!”急衝過去。
  金王天和獨孤星亦欺身衝來,天王七式掃偏妖女,獨孤星手中長劍架向鬼爪。
  妖女冷笑,硬將長劍給抓斷,反射獨孤星,逼得他舉劍擋去,被余威震返三步。
  獨孤放斥怒不已,黑弦猛拔,鐺鐺一響,妖女欸呀一聲,鼻孔已滲出血絲,已然受內傷。此一疏忽,金王天一掌已打得她倒摔七八丈,勉強翻落地面。
  她厲吼:“不要命就來!”
  雙掌再揚,氣旋大作,掃得數丈方圓嘯風陰寒,即如鬼絞股罩來。待眾人圍上,那指甲突然暴射出去,紅光一閃,金王天大叫不好。眾人翻身倒退,勉強躲去指甲命中要害,獨孤星左臂已被劃中,趕忙揮刀切肉,免得一死。那週邊幾名各派弟子,避之不及,全被射中,連嘆叫都沒有,已斃命倒地,陰不救趁妖女得意之際,射出從君小心身上挖出來的指甲,直取妖女背面。她自無法見著,但覺勁風射來,以為是普通暗器,反手抓去。但覺觸手生疼,抓住一看,竟是自己指甲,已劃破自己手掌,疼痛傳來。她雖自行練此功,可也沒法保證不懼此毒,雖不至於斃命,卻也是麻煩事。她趕忙湊嘴吸去,把毒液吸出,疼痛方自減少。
  此時少林掌門和幾位堂主以及各派高手也都圍過來。
  “老娘跟你們拼了!”
  她突然反身衝撲,指甲雖射出,仍留有半截,抓扣之間仍足以讓人斃命,群雄畏懼猶在,改來守勢。
  妖女豈能容得他們逃去,身軀一轉,罩身輕紗已褪下,全身為之赤裸,那輕紗卻大有用處,一撤一罩,有若天羅地網,被罩者失去方向,稍一猶豫,立即被毒殺身亡。只三招,已毒斃十餘人,還包括少林般若堂主海空。
  獨孤放見狀,不得不又彈出七殺者,鏘然一響,自己也嘔出鮮血。此音全是靠著自家內力所發,內力高,則殺傷力大,完全是拼命招式,為了傷及妖女,他也不得不如此。
  琴音撞來,妖女悶嘔血絲,知道受傷不輕,不敢戀戰,厲吼:“不怕死的過來……”
  輕紗化為蛟龍金天,目驚人群,掃例幾位高手,剩餘半片指甲也全部射出,九道紅光射向九方位,有若九道奪命符,直取眾人,那速度來得電光萬火,讓人措手不及,甚至想躲閃都人擠人,無從躲開。
  悶哼數響,海印大師被射中左大腿,他毫不客氣扣指抓腿,撕下一片碎肉,鮮血直流。
  戒律堂主海深彼時中眉心,當時斃命。
  金王天被射中左腰,已舉刀刮肉,痛得冷汗直流。
  另有三名高手一命嗚呼。
  第一當和君小差,因為受傷較重,纏鬥之下,只能被推在週邊,此時竟也躲過一劫。
  妖女擊退眾人,冷笑道;“這筆帳,以後再算!”
  倒掠飛起,直衝牆外,想逃之夭夭。
  群雄喝追不及,刀劍齊射出去,卻未及妖女快速、打至牆頭,紛紛落地。
  眼看妖女即將掠簡逃去,眾人齊追,喝聲不斷,卻奈何不了。
  君小心本在外頭,忽聞聲音,立即轉身,突見妖女掠空面過,金王玉又在大老遠躍躍撞撞趕不回來,情急之下,再次用尖聲喝出,超腦力攝向妖女,身軀又抖。
  妖女被攝,身形一頓,差點兒掉落牆頭,她猛提真氣,再次騰起,縱遠十數丈,逃出超腦力範圍,乃笑著招手:“小冤家,以後再跟你纏綿,再見啦!”
  話聲未落,已掠飛百丈開外。
  君小心氣得七竅生煙,怒罵:“臭婆娘有種別逃!”看人已走遠,不得不往遠處吼去:“小金蛋,還不快轟 ”
  金王玉不得已,天雷鏡抓起,瞧得妖女只是一個疑點兒實在是不易轟著,他喃喃祈求:“老天保佑,成敗榮辱全在這一轟了。”
  逼急了,他喝聲壯勢,天雷鏡老遠轟出,那光束猛衝過來,活該是妖女命中注定難逃,竟然被轟個正著。欸呀一聲,已如斷線風箏掉落地面。
  她肌膚本是雪白滑撤,此時卻起了裂痕,甚至還滲出血絲,這可比要她的命更難過。
  “我的肌膚,我的手,我的臉 ”
  她左手猛援右手.右手猛搓左手,還搓向臉容,想搓起裂痕,然而愈援愈皺,皮膚有若脫水般開始脫皮,皺縮,昔日光澤早已消失,她駭得渾身發抖。
  “不要,不要,千萬別編皺,我不想老,我不想變醜 ”
  然而她本該是百歲之人,全靠邪術怪把保有青春,那身皮也是從她人身上換來,此時被天雷鏡照中,已破壞其組織。徵她功力高強,此時也挽不回肌膚老化。又如番茄在強光下烤烘,皺縮得十分厲害。
  金王玉一轟中獎,精神百倍,叫跳不已。又想再轟,妖女已落地,只好摃鏡飛奔過來,接近君小心,想邀功。
  “老大,我現在可以百丈轟蒼蠅了!你信不信?”
  “信,我可以替蒼蠅理頭髮呢!”
  君小心沒時間理他,抓來天雷鏡,又往妖女轟去,一次不夠,連轟三鏡。
  妖女呢呢尖叫,整個肌膚已縮水,頭髮變白,先前美麗豐盈同體,此時全縮如老太婆般剩下皮包骨,一對酥胸早脫水成扁橘皮子,頭髮已變得灰白。
  她不停抽搐,叫喊:“不要……不要老去……救救我……”
  說話間,牙齒已掉落。她抓起,想粘回去、又自掉落,又扯向白髮,身軀更抖:“不要白髮……不要……我不想老去……”
  白髮已被扯落,露出禿皺腦袋,整個人就快化為包皮骷髏,她話聲漸弱,抽搐漸緩,漸漸跪往地上,還不停撿拾牙齒、頭髮,不停呻吟,低喘……
  終於她張了張皺得不成嘴的嘴,不再動彈。
  趕來眾人見著此景,尤其老者。已是心驚膽寒,這幕從二十貌美姑娘,在短短一刻鐘不到,就衰老成老太婆而身亡,實是讓人觸目驚心,永生難忘。
  陰不救走前,為她把脈,確定她已死亡,感傷道:“她本該老去,卻用邪術維持青春,此時被天雷鏡照及,破壞體內生理,使其肌膚死去,又因她耗損真力過巨,連最起碼的性命元氣都無法維持,只好咽下最後一口氣,老死去了。”
  眾人不勝啼噓,如此為青春而不惜付出性命代價,值得嗎?
  君小心想想,也覺得女人大都會如此,然而她們總得用正當方法啊!如此殺人換膚,他自是難以接受。
  妖女已除,眾人總算噓了口氣。
  君小心也想喘口氣,猝又感應明不絕有所行動。
  他急問:“爺爺你還沒收拾陰不絕?”
  陰不救正感糟糕,忽略了他。
  君小心已急喝:“快攔住他,他要逃了!”
  眾人聞言,個個驚惶魚貫入內,若讓陰不絕逃了,那還得了。
  方鑽進門,突見陰不絕正摃著萬殺往屋頂衝掠。
  金王天冷喝:“休要逃走,給我回來!”
  身形射急如電,天馬行空截向陰不絕前頭,一掌把他逼回地面。
  陰不絕大駭:“別過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右手抓向腰際,扣出大把毒針,猛往眾人射去。眾人為之進閃,但立即又圍上來,一連三次,毒針用盡,陰不絕更形驚慌。
  陰不救冷道:“你現在束手還來得及。”
  “休想!別過來,否則我炸死你們!”
  陰不絕手一翻,那威猛無比的霹雷火龍珠;腥紅紅地已映在眾人眼前,逼得眾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陰不救更是臉色吃重:“別靠近,那火龍珠威力不小。”
  陰不絕哈哈厲笑:“多謝師兄賞賜,讓我得以保命,還不讓開!”
  火龍珠往前逼迫,眾人兩旁散去。
  君小心見狀,立即想以超腦力攝去,想把他給製住。
  豈知陰不絕但覺腦袋有異,登時怒斥:“君小心你敢攝腦,我就當場引爆,大家同歸於盡。”
  陰不救立刻制止:“君兒不要冒險。”
  君小心攤攤手.無奈道:“你走吧!反正我還會遇著你,冒這險,沒有必要。”
  陰不絕哈哈後笑:“算你聰明,快讓開!”
  眾人俱火龍珠.只好讓出通路,眼巴巴看他逃去。
  有人想暗器傷他,卻被陰不救制止,他若用下,火龍珠要是撞地,難免會引爆,還是別冒險。
  就這樣,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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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一章 絕配
  不久。雷雨已停,烏雲漸漸散去。
  七巧軒七位美女摃著銅鏡掠回,七人皆以銅鏡當傘,舉在頭頂,暴雨中,竟能衣衫不濕,個個面露笑容,只是顯得有些勞累。
  巧鳳凰含笑:“神秘計劃已成功,師父和小心可以安心了。”
  巧多情欣笑:“原是撲殺妖人的計劃,害得我朝思暮想,都快想瘋了,也累壞啦,還好結果讓人滿意,否則小心跟你如何對得起我們呢?”
  君小心笑道:“反正你們閒著也沒有事幹,就讓你們活動活動,你們不是很喜歡照鏡子?現在不也照得很過癮?”
  巧多情瞄眼:“我們照的是自己,哪是那醜陋的妖怪?真煞風景!”
  “你以前不是很心動他?”
  巧多情面露厭容:“噁心,光看他鼻涕直流,我什麼胃口也沒了。”
  巧鳳凰笑道:“難得四妹也有不來電的時候。”
  “沒辦法啦,誰叫他長得那麼醜!”
  君小心輕笑:“不是不來電,而是電太多,才會把他電死。”
  巧多情拍拍胸脯:“說得也是,把我累壞了,再也沒電了。”
  巧千手道;“現在可以休息了吧,為了造機關鐵籠,可把我給累壞了,今後非自行放假三月不可。”
  君小心苦笑道:“你們可休息,我還得拼命,大計劃只成功一半,另一半還等我去完成啦!”巧精靈驚問:“另有大計劃?什麼計劃?”
  “你要知道,跟在後頭就明白?”君小心轉向母親:“我得去找爹,他還困在金玉樓。”李孟瑤驚心:“咱們快去……”
  想背起兒子,即要奔向金玉樓。
  君小心笑道:“娘,不必那麼緊張,我都快比你高了,還讓您背,說不過去啦!何況有失孩兒威風,所以我還是用腳走的好。”
  “可是你的傷……”“只是有些脫力而已,還可以走。”
  李孟瑤只好把兒子放下,關切道:“你要小心。”
  “知道啦,你們隨後跟來,都是一家人,也該團聚啦!”
  君小心已走向金王玉,瞧瞧他收集些什麼?”
  金王玉道:“都是粘液和一些焦灰,要不要?”
  “留著也好,我爺爺對這玩意很罰興趣。”
  金王玉遂臨時找來凹平石片,將青晶液潑向石片,足足有三斤之多。
  君小心再把鐵籠放下,仔細瞧瞧,確定再無妖人任何裂肉之後,才和金王玉揮別母親及七位美女,趾高氣揚地往金玉樓方向行去。
  李盂瑤稍運動,衣衫己冒蒸氣,未久已被蒸幹,她這才和七位徒弟報向君小心後頭。
  當君小心行出谷口,金玉人欣然迎來,她臨時找不到馬匹,牽來一頭驢,笑道:“小心,你受了傷,就騎它去吧!”
  她早已來到,也見著君小心受傷,本想救人,卻見白衣仙女趕來,她只好免了,遂又想及他可能寸步難行,一時想尋得代步工具,達在附近村家順手牽來此驢,心想改天再送來銀子便是,為小心,她倒是做了一次小賊。
  君小心眉頭直皺:“你叫我騎驢子?”
  “總比你脫力,行之不動來得好吧,”
  “可是看起來,驢驢的……”
  “你本來就是如此。”金玉人逗笑。
  君小心無奈:“好吧,希望它能跑得快些,否則誤了事。”
  金玉人含笑:“它被綁了不少日子,剛獲自由,一定跑得很快。”
  君小心遂試著跨上驢背,手一拍,驢兒果真揚路輕奔,速度也算不慢。君小心甚滿意,招著手:“大美人,金玉樓見,拜拜啦!”
  金玉人也招招手,甜蜜湧向心頭。
  金王玉則慘了,摃著天雷鏡,還得追驢子,急急叫道:“老大,你騎驢亂跑,我在後面追,這算什麼?”
  君小心呵呵笑道:“這叫驢上加驢,你好自為之啦!”
  驢子奔得更快,金王玉追之不及。只好嘆笑:“我才不驢呢!叫我追驢?還是慢走的好,免得被人看扁了。”
  他不再追驢,放緩腳步,仍跟在後頭,心想不要差太遠,該沒什麼關係才對。
  陰不絕坐鎮大廳,派出手下,想深知一切消息。
  第一次回報,乃是萬殺斷手傷重。
  陰不絕恨恨罵了幾句,仍是拋不下自己所創出的超腦人,仍替他止血治傷。
  萬殺則已失血過多,元氣大傷,昏昏沉沉,想報仇,都無能為力,但那股信念卻未消失。感覺到陰不絕靠近時,腦中仍念念不忘,喃喃沉叫道殺字。
  陰不絕只要看他不死,也懶得理他,他還有更重要消息等待 君小心死訊,或者是妖人風光回來。
  果然,有了消息……“君小心回來了 ”
  探尋著飛奔回來,急切叫吼。
  這實在不可能,難道妖人又栽在君小心手中?他卻早無天雷鏡可用。
  陰不絕臉色數變,此事讓他吃驚和不解。
  廳中第一當等人和金王天則已露出笑容,君小心果然未讓他們失望,耐活得很。
  “不可能,一定看錯了!”
  陰不絕難安坐龍椅,已飛奔追向廳前,想下階梯。
  大門已撞進一人一驢。君小心手捧石片,呵呵輕笑,跳落駝背,緩緩行來:“鬼菩薩,咱們又見面了。”
  陰不絕大駭:“你沒死?”“不然你以為我是鬼?”
  “不可能,你怎能逃出妖人手掌心?”
  “你怎麼不想想。他屢次被我打敗,怎可能逃出我手掌心?”
  “那是因為你有天雷鏡。”“我還是有。”
  “不可能,他已把天雷鏡偷回,還啃了它。”
  “那面是假的,是我故意引他上勾的。”
  “不可能,我不信。”
  “你不信又如何?妖人早翹了,你快為自己祈禱吧!”
  “我不信 妖人可能被殺!”
  君小心晃晃手中石片:“你以為我手中這堆東西是什麼。”
  陰不絕見著那一大堆青晶粘液,身軀更是抖顫:“你當真殺了他?”
  “不錯,殺得化成果凍,你要不要來一口?”
  陰不絕渾身發抖,妖人若真的死了。那自己該如何是好?驚駭中,忽又想起還有眾多受製於毒的各派掌門、高手,此時他得速戰速決。
  他突然大喝:“來人啊!快把君小心給殺了!”
  一聲令下,十數名極樂宮弟子已襲向君小心。少林掌門和其他幾位高手也掠出廳外,但他們只是掠陣,猶豫地並未出來。
  君小心處之泰然,突地喝吼:“來人啊,把老禿賊給撂了!”
  一聲令下,忽見金王天掠向君小心,反身面對陰不絕,似已準備叛變。
  陰不絕斥怒:“金王天你想死了不成?你敢叛變,我立即叫你斃命當場。”
  金王天談笑:“敢問鬼醫,你要如何叫我斃命?”
  “你中了我穿心之毒,沒有我的解藥,休想活命。”
  “可藉你忘了還有一位神醫,我根本不怕你的毒藥,甚至連中過都沒有。”
  此語一出,群雄震驚,他未中毒,那自己呢?是不是有這麼幸運?
  陰不絕臉色更變:“你敢說未中毒,你也喝了那毒酒?”
  “不錯!是喝了,可惜神醫早弄上解藥,化去毒性,我當然安然無恙。”
  “我不信,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聽令於我?”“裝的。”
  “呸!我無殺了陰不救,看你哪裡去找解藥。”
  陰不絕仍認為金王天還是中了毒,他之所以如此,只不過是想救出陰不救,而能從他手中得到解藥,若自己現在殺陰不救,斷絕金王天活路,他將乖乖歸順,聽命自己。他立即想往廳內快步行去。
  豈知陰不救和第一當、君小差、獨孤放和獨孤星,已然步出廳堂,擋在他身後。
  陰不救冷道:“你還是乖乖就擒,我或可保你一條性命。”
  陰不絕大駭:“你們……你們並未受製?”
  “不錯,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個騙局。”
  陰不絕駭中含怒:“怎麼騙?不可能,不可能!”有些瘋狂。
  陰不救冷道:“我們歸降,全是假的,因為我們想對付的只是妖人,對你,根本不放在眼裡。”
  陰不絕身軀抖顫著,他雖不明這是何事?卻感覺得出自己一直在人家圈套之中。
  忽有媚笑聲傳來:“我呢?師弟,你有無把我放在眼裡?”
  平常只想淫誨享樂的妖女,此時也部落廳前,想扳回頹勢。甚至煞住眾人氣燄。她仍是透明黑紗罩身,酥胸若隱若現,體態甚是撩人。
  陰不救瞄向她,冷道:“照樣不把你放在眼裡。”
  妖女浪笑:“你總是那麼無情,不過我對你始終有意,師弟何須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再不醒悟,將死無葬身之地。”
  “這麼嚴重?我倒想知道你的詭計是如何?可把小師弟嚇得如此,你一直都在騙我們?”
  “不錯。”“從何時開始?”
  “從妖人得到斷手開始,他武功太厲害,我們自知不是敵手,所以訂下此計劃。”
  “願聞其詳,免得我死得迷迷糊糊呀……”妖女捉弄笑著。
  陰不救瞪她幾眼,仍是覺得有必要說給眾掌門知道。
  原來,當妖人從清泉谷中奪回斷手時,他武功本就高強,若再加上斷手,必定匪夷所思。當時君小心逐找金王天商量對策。乃決定用計詐降陰不絕,以便能取得更多時間.練得天雷鏡拍法。遂約戰妖人於霸王鼎,在極危急時。君小心始轟斷霸王鼎,墜落深淵,他早有計劃,亦知深淵有河流,是以下墜時,方能保命。而妖人則窮追不舍,幸好君小心預留斷指,將他引開,性命方自安全。
  至於金玉人救人一事,乃是臨時發生,陰不救為了不讓計劃失敗,不得不故意再被擒著(當時第一當並不知此事,只能輕嘆,直到後來和陰不救關在一處。陰不救始將秘密計劃告訴他)。
  陰不救心知師弟不絕擅于用毒,早備好解藥,要金王天隨時備用,金王天為了更保秘,暗中將解藥抹入酒杯,而並未告知眾掌門,是以一直瞞到現在未能洩露。
  當然,這計劃最主要是對付妖人。那時歸降極樂宮有陰不絕護著,目能減少犧牲人數;而一些小犧牲,也就得忍下來了。
  君小心得以詐死,潛回七巧軒,本只是想苦練美人托鏡招式,又從母親身上得之天雷鏡秘密,也更了解妖人能耐,遂暗中和巧鳳凰、巧金銀商量,弄來六面銅鏡,一面假造天雷鏡。並找好地點,選擇雷音谷以巧千手靈巧雙手裝設機關,以等待收拾妖人。這事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
  君小心功成之後,趕回金玉樓,暗中救出陰不救和第一當,他本想鬧大,以讓陰不絕請來妖人,省得自己去找,沒想到獨孤放卻從妖人處回來,雖知妖人下落,可惜離雷音谷太遠,在一陣激鬥中,君小心還是暗中松了手,讓他逃回金玉樓找陰不絕要人腦。
  君小心也快在趕來,在金玉樓附近郊區,以勞累為藉口,找來破廟休息。其實兩人也聯繫。金王玉不知不覺中睡著,巧鳳凰和君小心早有約定,遂搬來假天雷鏡以換走真天雷鏡。一切都進行順利,君小心遂裝睡,不住傳出腦波以引來妖人。那妖人果然上當,盜走假天雷鏡,並啃個精光,從此以為天下無敵。
  隨後陰不救故意引來第一當等人,衝入金玉樓,名為救人,實為搗亂。那妖人果然出手傷人。君小心也算準時間趕來,引走妖人。沒想到又冒出金玉人和萬殺,還好並未影響計劃,君小心再次引得妖入進入雷音谷,終於細密計劃之下,把妖人給轟碎。
  至於鐵籠設計,需要留有空隙,乃是為了瞧及妖人在裡頭一切活動,不得已才如此設計,果然也出現效果,否則妖人以青晶粘液裝死,就此停止攻擊,豈不前功盡棄。
  陰不救等人被困金玉樓,本就想控制陰不絕,掌握大局,只要妖人一除,他們立即對防不絕動手,若殺不了妖人,則這一切計劃將成泡影。
  還好,君小心安然回來。金王天目能心無掛慮地反剿極樂宮。
  極樂妖女聽完之後,瞄向君小心,笑得更媚:“小冤家,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我多麼想和你生個娃娃,跟你一樣聰朗,叫我死一百次,一千次我都甘心。”
  君小心笑道:“不必那麼麻煩,把我手中這堆鼻涕吃下去,你就能生個比我強數倍的小妖怪。”指著那堆青晶粘波,他笑的更促狹。
  極樂妖女露懼意:“我要生你兒子啊,怎好生小妖怪?太可怕了。”
  “怕什麼,你是妖女,生小妖怪,天經地義,有何好怕?”
  妖女懼笑幾聲:“不說這些了,現在妖人已死,你們要怎麼對待我呢?”
  君小心呵呵笑道:“可惜我沒權力決定,還是問我爺爺吧!”
  “沒關係,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君小心捉謔直笑:“我會把你賣到妓女戶,封你為最佳妓女,如此你能盡職,我可省去麻煩,最好不過了。”
  此話引來不少笑聲。
  妖女卻翻白眼:“死沒良心,把我比作妓女,我可是挑人的。”
  “那就是進階妓女嘍!”
  “不跟你說了,以後你會覺得我是最好的妻子!到時再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瞄幾眼,妖女始轉向陰不救:“師弟你呢?將要如何處置我?”
  陰不救冷道:“自廢武功,永不出極樂宮一步。”
  “哎呀,武功要是廢去,我就變得又老又醜,你怎麼如此狠心?”
  “總比死去好。”
  “我卻認為這比死去更痛苦。”
  “那你就自己了斷吧!”
  妖女一臉愁容:“你們都這麼狠心?王天呢?你是我丈夫,也該替我爭點兒生路吧?”
  金王無道:“你不該出來,還是回去吧!”
  “難道你不念夫妻之情?”
  “我妻子不是你,你少胡言亂語。”
  妖女悲極而笑:“好,你們都這麼無情,休怪我無義,要我命,也得問問我手中爪!”
  右手五指一張,指甲血紅如勾,有若魔鬼和牙,飛快縱射金王天,掌爪過處,拖帶紅光,帶著腥臭,讓人欲嘔。
  金王天驚心不已,他深知妖女武功跟自己差不多,再加上用毒,更是難纏。不敢硬敵,閃向左側,利爪斷下褲管,他暗呼僥倖。
  妖女抓人不著,眼前笨驢擋前,尾指一扣驢鼻,未見血痕,驢子尖叫出聲,已然倒地身亡。
  如此劇毒,眾人見得心慌發毛。
  陰不救徵詫:“太陰絕毒!”
  妖女邪笑:“不錯,師弟解得了嗎?”
  陰不救急向眾人道:“別讓那毒沾上身,若中毒,得立即切肉,此毒是以太陰其氣熬煉人十一種劇毒而成,中毒者無藥可救。”
  眾人臉色微變,哪敢再近身。
  妖女哈哈邊笑:“不想死的就走開,以後永遠歸順極樂宮。”
  君小心聽來甚不順耳,斥笑:“我來對付.只要撤泡尿,什麼毒都解決了。”
  妖女想及上次被淋澆尿水之事,怒火已起:“小混蛋,老娘今天就做了你!”
  電也似地撲來。
  君小心猝然攝出超腦力掃向她,尖聲叫出。方將妖女震住。那尖聲愈叫愈急,妖女甚是難受。
  “你找死!”
  妖女突然射出一片指甲,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君小心受傷在身,怎能躲閃,被射個正著,左肩已腫紅,摔往地面。
  第一當見狀,怒喝:“敢傷我兒!”
  斬天劫凌空連劈七道,斬得妖女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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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章 絕配b

  第一當想撲向兒子,那妖女又自纏上,太陰幻手要得掌影千萬,腥風陣陣。第一當懼於毒手,不得不躲閃,翻掠之間,那毒爪實如附骨之蛆,窮追不舍,任由進掠,都離不了三寸遠。
  陰不救急很快驚向君小心,拿出尖刀挑出尖長紅指甲,幸好君小心體內早有冰魄化龍膽靈藥;得以抵抗毒性,免於斃命,雖是如此,卻痛得他哇哇叫,紅腫一片,陰不救將污血擠出,直到血色轉清為止。
  君小心終覺得好過些,又罵道:“這賊妖女,非轟死她不可!”
  顧不得傷勢,決心找來天雷鏡,把她轟得七零八落。往門外瞧去,金王玉仍未來,抱怨幾句,就奔出外頭,叫喊著那驢怎還不來?
  陰不救得掠陣,隨時準備救人,無法跟去。
  第一當本是受傷在身,又對毒爪十分忌諱,參戰之下,顯得十分狼狽。
  君小差見狀,也抓來旁邊守衛長劍,一把丟向父親,一把自己使用,加入戰圈,父子連手,那妖女已感吃力。
  不僅如此,獨孤放也彈起七殺音,想製住妖女,琴音如刀,穿得妖女甚是不舒服。
  她猝然暴喝,太陰幻手中的滿天星火已使出,只見那指甲有若千萬顆星星閃動跳躍.在丈餘空間閃掠,猝而化成流星洩帶,牽任兩人攻勢。猛一大喝,千萬星星炸開,四面八方射出。
  第一當和君小差,登時擇劍成光輪,左右擋封寒星,打得寒星四射,噹噹亂響。
  猝又一批更急寒星時來,其勢如電,劍光迎去,鏘地一響,竟然斷裂。第一當、君小差大駭,一翻空,一落地,斷劍齊往妖女時去。兩人同時該若陀螺,想以衣衫甩封寒星。卻聽哧哧數響,兩人已被劃破不少肌膚。
  幸好這非太陰絕毒,是妖女所射星狀暗器。儘管如此,兩人還是不敢大意,抽出匕首,切去傷口爛肉。
  妖女哪能讓兩人安身,猝又欺來,五指紅爪猛扣兩人頭、肩。陰不救見狀大喝:“休要傷人!”急衝過去。
  金王天和獨孤星亦欺身衝來,天王七式掃偏妖女,獨孤星手中長劍架向鬼爪。
  妖女冷笑,硬將長劍給抓斷,反射獨孤星,逼得他舉劍擋去,被余威震返三步。
  獨孤放斥怒不已,黑弦猛拔,鐺鐺一響,妖女欸呀一聲,鼻孔已滲出血絲,已然受內傷。此一疏忽,金王天一掌已打得她倒摔七八丈,勉強翻落地面。
  她厲吼:“不要命就來!”
  雙掌再揚,氣旋大作,掃得數丈方圓嘯風陰寒,即如鬼絞股罩來。待眾人圍上,那指甲突然暴射出去,紅光一閃,金王天大叫不好。眾人翻身倒退,勉強躲去指甲命中要害,獨孤星左臂已被劃中,趕忙揮刀切肉,免得一死。那週邊幾名各派弟子,避之不及,全被射中,連嘆叫都沒有,已斃命倒地,陰不救趁妖女得意之際,射出從君小心身上挖出來的指甲,直取妖女背面。她自無法見著,但覺勁風射來,以為是普通暗器,反手抓去。但覺觸手生疼,抓住一看,竟是自己指甲,已劃破自己手掌,疼痛傳來。她雖自行練此功,可也沒法保證不懼此毒,雖不至於斃命,卻也是麻煩事。她趕忙湊嘴吸去,把毒液吸出,疼痛方自減少。
  此時少林掌門和幾位堂主以及各派高手也都圍過來。
  “老娘跟你們拼了!”
  她突然反身衝撲,指甲雖射出,仍留有半截,抓扣之間仍足以讓人斃命,群雄畏懼猶在,改來守勢。
  妖女豈能容得他們逃去,身軀一轉,罩身輕紗已褪下,全身為之赤裸,那輕紗卻大有用處,一撤一罩,有若天羅地網,被罩者失去方向,稍一猶豫,立即被毒殺身亡。只三招,已毒斃十餘人,還包括少林般若堂主海空。
  獨孤放見狀,不得不又彈出七殺者,鏘然一響,自己也嘔出鮮血。此音全是靠著自家內力所發,內力高,則殺傷力大,完全是拼命招式,為了傷及妖女,他也不得不如此。
  琴音撞來,妖女悶嘔血絲,知道受傷不輕,不敢戀戰,厲吼:“不怕死的過來……”
  輕紗化為蛟龍金天,目驚人群,掃例幾位高手,剩餘半片指甲也全部射出,九道紅光射向九方位,有若九道奪命符,直取眾人,那速度來得電光萬火,讓人措手不及,甚至想躲閃都人擠人,無從躲開。
  悶哼數響,海印大師被射中左大腿,他毫不客氣扣指抓腿,撕下一片碎肉,鮮血直流。
  戒律堂主海深彼時中眉心,當時斃命。
  金王天被射中左腰,已舉刀刮肉,痛得冷汗直流。
  另有三名高手一命嗚呼。
  第一當和君小差,因為受傷較重,纏鬥之下,只能被推在週邊,此時竟也躲過一劫。
  妖女擊退眾人,冷笑道;“這筆帳,以後再算!”
  倒掠飛起,直衝牆外,想逃之夭夭。
  群雄喝追不及,刀劍齊射出去,卻未及妖女快速、打至牆頭,紛紛落地。
  眼看妖女即將掠簡逃去,眾人齊追,喝聲不斷,卻奈何不了。
  君小心本在外頭,忽聞聲音,立即轉身,突見妖女掠空面過,金王玉又在大老遠躍躍撞撞趕不回來,情急之下,再次用尖聲喝出,超腦力攝向妖女,身軀又抖。
  妖女被攝,身形一頓,差點兒掉落牆頭,她猛提真氣,再次騰起,縱遠十數丈,逃出超腦力範圍,乃笑著招手:“小冤家,以後再跟你纏綿,再見啦!”
  話聲未落,已掠飛百丈開外。
  君小心氣得七竅生煙,怒罵:“臭婆娘有種別逃!”看人已走遠,不得不往遠處吼去:“小金蛋,還不快轟 ”
  金王玉不得已,天雷鏡抓起,瞧得妖女只是一個疑點兒實在是不易轟著,他喃喃祈求:“老天保佑,成敗榮辱全在這一轟了。”
  逼急了,他喝聲壯勢,天雷鏡老遠轟出,那光束猛衝過來,活該是妖女命中注定難逃,竟然被轟個正著。欸呀一聲,已如斷線風箏掉落地面。
  她肌膚本是雪白滑撤,此時卻起了裂痕,甚至還滲出血絲,這可比要她的命更難過。
  “我的肌膚,我的手,我的臉 ”
  她左手猛援右手.右手猛搓左手,還搓向臉容,想搓起裂痕,然而愈援愈皺,皮膚有若脫水般開始脫皮,皺縮,昔日光澤早已消失,她駭得渾身發抖。
  “不要,不要,千萬別編皺,我不想老,我不想變醜 ”
  然而她本該是百歲之人,全靠邪術怪把保有青春,那身皮也是從她人身上換來,此時被天雷鏡照中,已破壞其組織。徵她功力高強,此時也挽不回肌膚老化。又如番茄在強光下烤烘,皺縮得十分厲害。
  金王玉一轟中獎,精神百倍,叫跳不已。又想再轟,妖女已落地,只好摃鏡飛奔過來,接近君小心,想邀功。
  “老大,我現在可以百丈轟蒼蠅了!你信不信?”
  “信,我可以替蒼蠅理頭髮呢!”
  君小心沒時間理他,抓來天雷鏡,又往妖女轟去,一次不夠,連轟三鏡。
  妖女呢呢尖叫,整個肌膚已縮水,頭髮變白,先前美麗豐盈同體,此時全縮如老太婆般剩下皮包骨,一對酥胸早脫水成扁橘皮子,頭髮已變得灰白。
  她不停抽搐,叫喊:“不要……不要老去……救救我……”
  說話間,牙齒已掉落。她抓起,想粘回去、又自掉落,又扯向白髮,身軀更抖:“不要白髮……不要……我不想老去……”
  白髮已被扯落,露出禿皺腦袋,整個人就快化為包皮骷髏,她話聲漸弱,抽搐漸緩,漸漸跪往地上,還不停撿拾牙齒、頭髮,不停呻吟,低喘……
  終於她張了張皺得不成嘴的嘴,不再動彈。
  趕來眾人見著此景,尤其老者。已是心驚膽寒,這幕從二十貌美姑娘,在短短一刻鐘不到,就衰老成老太婆而身亡,實是讓人觸目驚心,永生難忘。
  陰不救走前,為她把脈,確定她已死亡,感傷道:“她本該老去,卻用邪術維持青春,此時被天雷鏡照及,破壞體內生理,使其肌膚死去,又因她耗損真力過巨,連最起碼的性命元氣都無法維持,只好咽下最後一口氣,老死去了。”
  眾人不勝啼噓,如此為青春而不惜付出性命代價,值得嗎?
  君小心想想,也覺得女人大都會如此,然而她們總得用正當方法啊!如此殺人換膚,他自是難以接受。
  妖女已除,眾人總算噓了口氣。
  君小心也想喘口氣,猝又感應明不絕有所行動。
  他急問:“爺爺你還沒收拾陰不絕?”
  陰不救正感糟糕,忽略了他。
  君小心已急喝:“快攔住他,他要逃了!”
  眾人聞言,個個驚惶魚貫入內,若讓陰不絕逃了,那還得了。
  方鑽進門,突見陰不絕正摃著萬殺往屋頂衝掠。
  金王天冷喝:“休要逃走,給我回來!”
  身形射急如電,天馬行空截向陰不絕前頭,一掌把他逼回地面。
  陰不絕大駭:“別過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右手抓向腰際,扣出大把毒針,猛往眾人射去。眾人為之進閃,但立即又圍上來,一連三次,毒針用盡,陰不絕更形驚慌。
  陰不救冷道:“你現在束手還來得及。”
  “休想!別過來,否則我炸死你們!”
  陰不絕手一翻,那威猛無比的霹雷火龍珠;腥紅紅地已映在眾人眼前,逼得眾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陰不救更是臉色吃重:“別靠近,那火龍珠威力不小。”
  陰不絕哈哈厲笑:“多謝師兄賞賜,讓我得以保命,還不讓開!”
  火龍珠往前逼迫,眾人兩旁散去。
  君小心見狀,立即想以超腦力攝去,想把他給製住。
  豈知陰不絕但覺腦袋有異,登時怒斥:“君小心你敢攝腦,我就當場引爆,大家同歸於盡。”
  陰不救立刻制止:“君兒不要冒險。”
  君小心攤攤手.無奈道:“你走吧!反正我還會遇著你,冒這險,沒有必要。”
  陰不絕哈哈後笑:“算你聰明,快讓開!”
  眾人俱火龍珠.只好讓出通路,眼巴巴看他逃去。
  有人想暗器傷他,卻被陰不救制止,他若用下,火龍珠要是撞地,難免會引爆,還是別冒險。
  就這樣,當真讓陰不絕囂張地走了。
  脫離眾人包圍。陰不絕陰心大起,謔厲叫道:“這筆帳,老夫會算得你們家破人亡……哈哈……”
  那笑聲聽得眾人十分刺耳。
  那笑聲也把萬殺給驚醒。沉痛中,他發現似被人摃著,喃喃直語:“殺死你……”
  陰不絕見他醒來,笑邊更狂:“對,要把他們全部殺光,今後得多靠你了。
  ”
  萬殺睜眼瞧去,竟是陰不絕,竟是自己殺親仇家,然而他又是自己多年師父,心中掙扎不斷,終於問出:“師父……你殺了我父母?”
  陰不絕一愣:“誰說的?”
  “君小心。”
  “他的話,你也能聽。”
  “他說我是九陰之軀,我娘也是,你不要騙我……”
  “誰騙你,你敢對師父亂吼?小心我不治你的傷。”
  “我想知道……”
  陰不絕不想再談此事,斥道:“你懂什麼?除了我的話,你任何事都不必懂!你是我造出來的,也想對我興顧問罪,想背叛我是不是?”
  萬殺身軀不斷抖動,他也是人,也該有自己的思想,陰不約又喝斥:“抖什麼!不服氣是不是?現在不是我救你,你早死在他們手中,也不知感恩!”
  萬殺突然厲吼:“我要兇手……”
  陰不絕不肯說,他逼得走失無路,腦袋一陣拽痛讓他無法忍受,猝然使出超腦力攝向陰不絕,猛吼著要知道真相。
  他自服下不死丹,雖受重傷,但腦力仍強,猛攝之下,陰不絕無以抵抗,沉入那幕慘劇之中。萬殺腦中傳來竟是他拿刮刀,如惡魔般衝入父母家,把父親亂刀砍殺,還有母親,被他百般凌辱,再一刀切開凸腹,那小孩黑壓過,兩眼凸大,不就是自己?他不停哭叫,母親沒命想奪回,卻被陰不絕用刀激中咽喉身亡…
  …
  萬殺攝及此,淚水湧流,全身抽搐:“你當真是我殺父母仇人……我要殺了你……”
  不知哪來神力,右手突如利刀,猛戮陰不絕左胸,直穿裡頭。陰不絕本是暈沉,被刺中,疼痛難耐,已醒來,猝見胸口穿著一只黑手,他嚇得魂散魄飛。
  “你穿了我的胸……”
  “我要看你心肝是黑是紅……”
  萬殺右手猛拖出血紅心臟,還在砰砰跳動。陰不絕駭然往胸口瞧著:“我的心.我的心……”
  萬殺瘋狂吼厲吼,據將心臟塞入嘴中啃食。
  “把心還我……”
  又有何事比親眼見著自己心臟被人啃且還來得可怖?陰不絕沒命搶奪,又怎能搶得回來。
  萬殺更瘋狂:“你殺我父母,把我變成怪物,要我吃人腦,你這惡人,我就吃你的腦……”
  右手一抓,戳破陰不約腦骨,猛湊嘴啃食,不但腦漿,連腦骨都啃去。
  “我是人……不是怪物,不是食腦獸……我要吃飯……你這惡人,為何把我弄得如此?我不要殺人,不要……”
  萬殺咆哮之下,淚水不斷流出、想及自己被改造如此,又得隨時殺人取腦,他就無法忍受,更痛末欲生。忽見火龍珠,已抓在手上,狂厲吼著:“讓我死…
  …來生再當人……”
  君小心急叫不要。
  萬殺卻已引爆火龍珠,轟然一響,地動山搖,他和陰不絕已被炸得稀爛,該處也出現偌大深坑,塵灰久久不散。群雄不禁輕嘆。
  君小心含淚:“救了他,不知是對是錯,否則他不會自殺的。”
  陰不救輕嘆:“他認為對即是對,他的情況,實在生不如死,就如他所願,來生再做正常人。”
  君小心只有如此祈求了。
  金王天嘆息:“如此可怖之事,我兒卻不擇手段欲求得,實是讓人可悲,我得廢了他,免得他步萬殺後塵。”
  金王玉不敢多說話,與其如此,不如廢了哥哥武功來得好些,黃土輕掩。
  此處多了一座新墳。無名,無姓,但眾人皆知,裡頭葬的是誰?
  孟瑤仙子也趕來,第一當愧疚相迎,兩人盡在不言中。過去即讓它過去,將來是如此美好,尤其又多了兩個寶貝兒子,那將是幸福的泉源。
  冷風蕩蕩,歸雁南飛。
  群雄己然離去。
  金王天再次重掌金玉樓,氣勢更盛往昔。
  獨孤世家亦回往七音城,等待著另一件喜事光臨。
  金玉人和巧精靈呢?
  當君小心的當舖再次開張時,她倆已是最佳的管家婆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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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一章 絕配
  不久。雷雨已停,烏雲漸漸散去。
  七巧軒七位美女摃著銅鏡掠回,七人皆以銅鏡當傘,舉在頭頂,暴雨中,竟能衣衫不濕,個個面露笑容,只是顯得有些勞累。
  巧鳳凰含笑:“神秘計劃已成功,師父和小心可以安心了。”
  巧多情欣笑:“原是撲殺妖人的計劃,害得我朝思暮想,都快想瘋了,也累壞啦,還好結果讓人滿意,否則小心跟你如何對得起我們呢?”
  君小心笑道:“反正你們閒著也沒有事幹,就讓你們活動活動,你們不是很喜歡照鏡子?現在不也照得很過癮?”
  巧多情瞄眼:“我們照的是自己,哪是那醜陋的妖怪?真煞風景!”
  “你以前不是很心動他?”
  巧多情面露厭容:“噁心,光看他鼻涕直流,我什麼胃口也沒了。”
  巧鳳凰笑道:“難得四妹也有不來電的時候。”
  “沒辦法啦,誰叫他長得那麼醜!”
  君小心輕笑:“不是不來電,而是電太多,才會把他電死。”
  巧多情拍拍胸脯:“說得也是,把我累壞了,再也沒電了。”
  巧千手道;“現在可以休息了吧,為了造機關鐵籠,可把我給累壞了,今後非自行放假三月不可。”
  君小心苦笑道:“你們可休息,我還得拼命,大計劃只成功一半,另一半還等我去完成啦!”巧精靈驚問:“另有大計劃?什麼計劃?”
  “你要知道,跟在後頭就明白?”君小心轉向母親:“我得去找爹,他還困在金玉樓。”李孟瑤驚心:“咱們快去……”
  想背起兒子,即要奔向金玉樓。
  君小心笑道:“娘,不必那麼緊張,我都快比你高了,還讓您背,說不過去啦!何況有失孩兒威風,所以我還是用腳走的好。”
  “可是你的傷……”“只是有些脫力而已,還可以走。”
  李孟瑤只好把兒子放下,關切道:“你要小心。”
  “知道啦,你們隨後跟來,都是一家人,也該團聚啦!”
  君小心已走向金王玉,瞧瞧他收集些什麼?”
  金王玉道:“都是粘液和一些焦灰,要不要?”
  “留著也好,我爺爺對這玩意很罰興趣。”
  金王玉遂臨時找來凹平石片,將青晶液潑向石片,足足有三斤之多。
  君小心再把鐵籠放下,仔細瞧瞧,確定再無妖人任何裂肉之後,才和金王玉揮別母親及七位美女,趾高氣揚地往金玉樓方向行去。
  李盂瑤稍運動,衣衫己冒蒸氣,未久已被蒸幹,她這才和七位徒弟報向君小心後頭。
  當君小心行出谷口,金玉人欣然迎來,她臨時找不到馬匹,牽來一頭驢,笑道:“小心,你受了傷,就騎它去吧!”
  她早已來到,也見著君小心受傷,本想救人,卻見白衣仙女趕來,她只好免了,遂又想及他可能寸步難行,一時想尋得代步工具,達在附近村家順手牽來此驢,心想改天再送來銀子便是,為小心,她倒是做了一次小賊。
  君小心眉頭直皺:“你叫我騎驢子?”
  “總比你脫力,行之不動來得好吧,”
  “可是看起來,驢驢的……”
  “你本來就是如此。”金玉人逗笑。
  君小心無奈:“好吧,希望它能跑得快些,否則誤了銀城書廊--天下第一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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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一章 絕配
  不久。雷雨已停,烏雲漸漸散去。
  七巧軒七位美女摃著銅鏡掠回,七人皆以銅鏡當傘,舉在頭頂,暴雨中,竟能衣衫不濕,個個面露笑容,只是顯得有些勞累。
  巧鳳凰含笑:“神秘計劃已成功,師父和小心可以安心了。”
  巧多情欣笑:“原是撲殺妖人的計劃,害得我朝思暮想,都快想瘋了,也累壞啦,還好結果讓人滿意,否則小心跟你如何對得起我們呢?”
  君小心笑道:“反正你們閒著也沒有事幹,就讓你們活動活動,你們不是很喜歡照鏡子?現在不也照得很過癮?”
  巧多情瞄眼:“我們照的是自己,哪是那醜陋的妖怪?真煞風景!”
  “你以前不是很心動他?”
  巧多情面露厭容:“噁心,光看他鼻涕直流,我什麼胃口也沒了。”
  巧鳳凰笑道:“難得四妹也有不來電的時候。”
  “沒辦法啦,誰叫他長得那麼醜!”
  君小心輕笑:“不是不來電,而是電太多,才會把他電死。”
  巧多情拍拍胸脯:“說得也是,把我累壞了,再也沒電了。”
  巧千手道;“現在可以休息了吧,為了造機關鐵籠,可把我給累壞了,今後非自行放假三月不可。”
  君小心苦笑道:“你們可休息,我還得拼命,大計劃只成功一半,另一半還等我去完成啦!”巧精靈驚問:“另有大計劃?什麼計劃?”
  “你要知道,跟在後頭就明白?”君小心轉向母親:“我得去找爹,他還困在金玉樓。”李孟瑤驚心:“咱們快去……”
  想背起兒子,即要奔向金玉樓。
  君小心笑道:“娘,不必那麼緊張,我都快比你高了,還讓您背,說不過去啦!何況有失孩兒威風,所以我還是用腳走的好。”
  “可是你的傷……”“只是有些脫力而已,還可以走。”
  李孟瑤只好把兒子放下,關切道:“你要小心。”
  “知道啦,你們隨後跟來,都是一家人,也該團聚啦!”
  君小心已走向金王玉,瞧瞧他收集些什麼?”
  金王玉道:“都是粘液和一些焦灰,要不要?”
  “留著也好,我爺爺對這玩意很罰興趣。”
  金王玉遂臨時找來凹平石片,將青晶液潑向石片,足足有三斤之多。
  君小心再把鐵籠放下,仔細瞧瞧,確定再無妖人任何裂肉之後,才和金王玉揮別母親及七位美女,趾高氣揚地往金玉樓方向行去。
  李盂瑤稍運動,衣衫己冒蒸氣,未久已被蒸幹,她這才和七位徒弟報向君小心後頭。
  當君小心行出谷口,金玉人欣然迎來,她臨時找不到馬匹,牽來一頭驢,笑道:“小心,你受了傷,就騎它去吧!”
  她早已來到,也見著君小心受傷,本想救人,卻見白衣仙女趕來,她只好免了,遂又想及他可能寸步難行,一時想尋得代步工具,達在附近村家順手牽來此驢,心想改天再送來銀子便是,為小心,她倒是做了一次小賊。
  君小心眉頭直皺:“你叫我騎驢子?”
  “總比你脫力,行之不動來得好吧,”
  “可是看起來,驢驢的……”
  “你本來就是如此。”金玉人逗笑。
  君小心無奈:“好吧,希望它能跑得快些,否則誤了事。”
  金玉人含笑:“它被綁了不少日子,剛獲自由,一定跑得很快。”
  君小心遂試著跨上驢背,手一拍,驢兒果真揚路輕奔,速度也算不慢。君小心甚滿意,招著手:“大美人,金玉樓見,拜拜啦!”
  金玉人也招招手,甜蜜湧向心頭。
  金王玉則慘了,摃著天雷鏡,還得追驢子,急急叫道:“老大,你騎驢亂跑,我在後面追,這算什麼?”
  君小心呵呵笑道:“這叫驢上加驢,你好自為之啦!”
  驢子奔得更快,金王玉追之不及。只好嘆笑:“我才不驢呢!叫我追驢?還是慢走的好,免得被人看扁了。”
  他不再追驢,放緩腳步,仍跟在後頭,心想不要差太遠,該沒什麼關係才對。
  陰不絕坐鎮大廳,派出手下,想深知一切消息。
  第一次回報,乃是萬殺斷手傷重。
  陰不絕恨恨罵了幾句,仍是拋不下自己所創出的超腦人,仍替他止血治傷。
  萬殺則已失血過多,元氣大傷,昏昏沉沉,想報仇,都無能為力,但那股信念卻未消失。感覺到陰不絕靠近時,腦中仍念念不忘,喃喃沉叫道殺字。
  陰不絕只要看他不死,也懶得理他,他還有更重要消息等待 君小心死訊,或者是妖人風光回來。
  果然,有了消息……“君小心回來了 ”
  探尋著飛奔回來,急切叫吼。
  這實在不可能,難道妖人又栽在君小心手中?他卻早無天雷鏡可用。
  陰不絕臉色數變,此事讓他吃驚和不解。
  廳中第一當等人和金王天則已露出笑容,君小心果然未讓他們失望,耐活得很。
  “不可能,一定看錯了!”
  陰不絕難安坐龍椅,已飛奔追向廳前,想下階梯。
  大門已撞進一人一驢。君小心手捧石片,呵呵輕笑,跳落駝背,緩緩行來:“鬼菩薩,咱們又見面了。”
  陰不絕大駭:“你沒死?”“不然你以為我是鬼?”
  “不可能,你怎能逃出妖人手掌心?”
  “你怎麼不想想。他屢次被我打敗,怎可能逃出我手掌心?”
  “那是因為你有天雷鏡。”“我還是有。”
  “不可能,他已把天雷鏡偷回,還啃了它。”
  “那面是假的,是我故意引他上勾的。”
  “不可能,我不信。”
  “你不信又如何?妖人早翹了,你快為自己祈禱吧!”
  “我不信 妖人可能被殺!”
  君小心晃晃手中石片:“你以為我手中這堆東西是什麼。”
  陰不絕見著那一大堆青晶粘液,身軀更是抖顫:“你當真殺了他?”
  “不錯,殺得化成果凍,你要不要來一口?”
  陰不絕渾身發抖,妖人若真的死了。那自己該如何是好?驚駭中,忽又想起還有眾多受製於毒的各派掌門、高手,此時他得速戰速決。
  他突然大喝:“來人啊!快把君小心給殺了!”
  一聲令下,十數名極樂宮弟子已襲向君小心。少林掌門和其他幾位高手也掠出廳外,但他們只是掠陣,猶豫地並未出來。
  君小心處之泰然,突地喝吼:“來人啊,把老禿賊給撂了!”
  一聲令下,忽見金王天掠向君小心,反身面對陰不絕,似已準備叛變。
  陰不絕斥怒:“金王天你想死了不成?你敢叛變,我立即叫你斃命當場。”
  金王天談笑:“敢問鬼醫,你要如何叫我斃命?”
  “你中了我穿心之毒,沒有我的解藥,休想活命。”
  “可藉你忘了還有一位神醫,我根本不怕你的毒藥,甚至連中過都沒有。”
  此語一出,群雄震驚,他未中毒,那自己呢?是不是有這麼幸運?
  陰不絕臉色更變:“你敢說未中毒,你也喝了那毒酒?”
  “不錯!是喝了,可惜神醫早弄上解藥,化去毒性,我當然安然無恙。”
  “我不信,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聽令於我?”“裝的。”
  “呸!我無殺了陰不救,看你哪裡去找解藥。”
  陰不絕仍認為金王天還是中了毒,他之所以如此,只不過是想救出陰不救,而能從他手中得到解藥,若自己現在殺陰不救,斷絕金王天活路,他將乖乖歸順,聽命自己。他立即想往廳內快步行去。
  豈知陰不救和第一當、君小差、獨孤放和獨孤星,已然步出廳堂,擋在他身後。
  陰不救冷道:“你還是乖乖就擒,我或可保你一條性命。”
  陰不絕大駭:“你們……你們並未受製?”
  “不錯,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個騙局。”
  陰不絕駭中含怒:“怎麼騙?不可能,不可能!”有些瘋狂。
  陰不救冷道:“我們歸降,全是假的,因為我們想對付的只是妖人,對你,根本不放在眼裡。”
  陰不絕身軀抖顫著,他雖不明這是何事?卻感覺得出自己一直在人家圈套之中。
  忽有媚笑聲傳來:“我呢?師弟,你有無把我放在眼裡?”
  平常只想淫誨享樂的妖女,此時也部落廳前,想扳回頹勢。甚至煞住眾人氣燄。她仍是透明黑紗罩身,酥胸若隱若現,體態甚是撩人。
  陰不救瞄向她,冷道:“照樣不把你放在眼裡。”
  妖女浪笑:“你總是那麼無情,不過我對你始終有意,師弟何須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再不醒悟,將死無葬身之地。”
  “這麼嚴重?我倒想知道你的詭計是如何?可把小師弟嚇得如此,你一直都在騙我們?”
  “不錯。”“從何時開始?”
  “從妖人得到斷手開始,他武功太厲害,我們自知不是敵手,所以訂下此計劃。”
  “願聞其詳,免得我死得迷迷糊糊呀……”妖女捉弄笑著。
  陰不救瞪她幾眼,仍是覺得有必要說給眾掌門知道。
  原來,當妖人從清泉谷中奪回斷手時,他武功本就高強,若再加上斷手,必定匪夷所思。當時君小心逐找金王天商量對策。乃決定用計詐降陰不絕,以便能取得更多時間.練得天雷鏡拍法。遂約戰妖人於霸王鼎,在極危急時。君小心始轟斷霸王鼎,墜落深淵,他早有計劃,亦知深淵有河流,是以下墜時,方能保命。而妖人則窮追不舍,幸好君小心預留斷指,將他引開,性命方自安全。
  至於金玉人救人一事,乃是臨時發生,陰不救為了不讓計劃失敗,不得不故意再被擒著(當時第一當並不知此事,只能輕嘆,直到後來和陰不救關在一處。陰不救始將秘密計劃告訴他)。
  陰不救心知師弟不絕擅于用毒,早備好解藥,要金王天隨時備用,金王天為了更保秘,暗中將解藥抹入酒杯,而並未告知眾掌門,是以一直瞞到現在未能洩露。
  當然,這計劃最主要是對付妖人。那時歸降極樂宮有陰不絕護著,目能減少犧牲人數;而一些小犧牲,也就得忍下來了。
  君小心得以詐死,潛回七巧軒,本只是想苦練美人托鏡招式,又從母親身上得之天雷鏡秘密,也更了解妖人能耐,遂暗中和巧鳳凰、巧金銀商量,弄來六面銅鏡,一面假造天雷鏡。並找好地點,選擇雷音谷以巧千手靈巧雙手裝設機關,以等待收拾妖人。這事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
  君小心功成之後,趕回金玉樓,暗中救出陰不救和第一當,他本想鬧大,以讓陰不絕請來妖人,省得自己去找,沒想到獨孤放卻從妖人處回來,雖知妖人下落,可惜離雷音谷太遠,在一陣激鬥中,君小心還是暗中松了手,讓他逃回金玉樓找陰不絕要人腦。
  君小心也快在趕來,在金玉樓附近郊區,以勞累為藉口,找來破廟休息。其實兩人也聯繫。金王玉不知不覺中睡著,巧鳳凰和君小心早有約定,遂搬來假天雷鏡以換走真天雷鏡。一切都進行順利,君小心遂裝睡,不住傳出腦波以引來妖人。那妖人果然上當,盜走假天雷鏡,並啃個精光,從此以為天下無敵。
  隨後陰不救故意引來第一當等人,衝入金玉樓,名為救人,實為搗亂。那妖人果然出手傷人。君小心也算準時間趕來,引走妖人。沒想到又冒出金玉人和萬殺,還好並未影響計劃,君小心再次引得妖入進入雷音谷,終於細密計劃之下,把妖人給轟碎。
  至於鐵籠設計,需要留有空隙,乃是為了瞧及妖人在裡頭一切活動,不得已才如此設計,果然也出現效果,否則妖人以青晶粘液裝死,就此停止攻擊,豈不前功盡棄。
  陰不救等人被困金玉樓,本就想控制陰不絕,掌握大局,只要妖人一除,他們立即對防不絕動手,若殺不了妖人,則這一切計劃將成泡影。
  還好,君小心安然回來。金王天目能心無掛慮地反剿極樂宮。
  極樂妖女聽完之後,瞄向君小心,笑得更媚:“小冤家,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我多麼想和你生個娃娃,跟你一樣聰朗,叫我死一百次,一千次我都甘心。”
  君小心笑道:“不必那麼麻煩,把我手中這堆鼻涕吃下去,你就能生個比我強數倍的小妖怪。”指著那堆青晶粘波,他笑的更促狹。
  極樂妖女露懼意:“我要生你兒子啊,怎好生小妖怪?太可怕了。”
  “怕什麼,你是妖女,生小妖怪,天經地義,有何好怕?”
  妖女懼笑幾聲:“不說這些了,現在妖人已死,你們要怎麼對待我呢?”
  君小心呵呵笑道:“可惜我沒權力決定,還是問我爺爺吧!”
  “沒關係,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君小心捉謔直笑:“我會把你賣到妓女戶,封你為最佳妓女,如此你能盡職,我可省去麻煩,最好不過了。”
  此話引來不少笑聲。
  妖女卻翻白眼:“死沒良心,把我比作妓女,我可是挑人的。”
  “那就是進階妓女嘍!”
  “不跟你說了,以後你會覺得我是最好的妻子!到時再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瞄幾眼,妖女始轉向陰不救:“師弟你呢?將要如何處置我?”
  陰不救冷道:“自廢武功,永不出極樂宮一步。”
  “哎呀,武功要是廢去,我就變得又老又醜,你怎麼如此狠心?”
  “總比死去好。”
  “我卻認為這比死去更痛苦。”
  “那你就自己了斷吧!”
  妖女一臉愁容:“你們都這麼狠心?王天呢?你是我丈夫,也該替我爭點兒生路吧?”
  金王無道:“你不該出來,還是回去吧!”
  “難道你不念夫妻之情?”
  “我妻子不是你,你少胡言亂語。”
  妖女悲極而笑:“好,你們都這麼無情,休怪我無義,要我命,也得問問我手中爪!”
  右手五指一張,指甲血紅如勾,有若魔鬼和牙,飛快縱射金王天,掌爪過處,拖帶紅光,帶著腥臭,讓人欲嘔。
  金王天驚心不已,他深知妖女武功跟自己差不多,再加上用毒,更是難纏。不敢硬敵,閃向左側,利爪斷下褲管,他暗呼僥倖。
  妖女抓人不著,眼前笨驢擋前,尾指一扣驢鼻,未見血痕,驢子尖叫出聲,已然倒地身亡。
  如此劇毒,眾人見得心慌發毛。
  陰不救徵詫:“太陰絕毒!”
  妖女邪笑:“不錯,師弟解得了嗎?”
  陰不救急向眾人道:“別讓那毒沾上身,若中毒,得立即切肉,此毒是以太陰其氣熬煉人十一種劇毒而成,中毒者無藥可救。”
  眾人臉色微變,哪敢再近身。
  妖女哈哈邊笑:“不想死的就走開,以後永遠歸順極樂宮。”
  君小心聽來甚不順耳,斥笑:“我來對付.只要撤泡尿,什麼毒都解決了。”
  妖女想及上次被淋澆尿水之事,怒火已起:“小混蛋,老娘今天就做了你!”
  電也似地撲來。
  君小心猝然攝出超腦力掃向她,尖聲叫出。方將妖女震住。那尖聲愈叫愈急,妖女甚是難受。
  “你找死!”
  妖女突然射出一片指甲,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君小心受傷在身,怎能躲閃,被射個正著,左肩已腫紅,摔往地面。
  第一當見狀,怒喝:“敢傷我兒!”
  斬天劫凌空連劈七道,斬得妖女連連後退。
  第一當想撲向兒子,那妖女又自纏上,太陰幻手要得掌影千萬,腥風陣陣。第一當懼於毒手,不得不躲閃,翻掠之間,那毒爪實如附骨之蛆,窮追不舍,任由進掠,都離不了三寸遠。
  陰不救急很快驚向君小心,拿出尖刀挑出尖長紅指甲,幸好君小心體內早有冰魄化龍膽靈藥;得以抵抗毒性,免於斃命,雖是如此,卻痛得他哇哇叫,紅腫一片,陰不救將污血擠出,直到血色轉清為止。
  君小心終覺得好過些,又罵道:“這賊妖女,非轟死她不可!”
  顧不得傷勢,決心找來天雷鏡,把她轟得七零八落。往門外瞧去,金王玉仍未來,抱怨幾句,就奔出外頭,叫喊著那驢怎還不來?
  陰不救得掠陣,隨時準備救人,無法跟去。
  第一當本是受傷在身,又對毒爪十分忌諱,參戰之下,顯得十分狼狽。
  君小差見狀,也抓來旁邊守衛長劍,一把丟向父親,一把自己使用,加入戰圈,父子連手,那妖女已感吃力。
  不僅如此,獨孤放也彈起七殺音,想製住妖女,琴音如刀,穿得妖女甚是不舒服。
  她猝然暴喝,太陰幻手中的滿天星火已使出,只見那指甲有若千萬顆星星閃動跳躍.在丈餘空間閃掠,猝而化成流星洩帶,牽任兩人攻勢。猛一大喝,千萬星星炸開,四面八方射出。
  第一當和君小差,登時擇劍成光輪,左右擋封寒星,打得寒星四射,噹噹亂響。
  猝又一批更急寒星時來,其勢如電,劍光迎去,鏘地一響,竟然斷裂。第一當、君小差大駭,一翻空,一落地,斷劍齊往妖女時去。兩人同時該若陀螺,想以衣衫甩封寒星。卻聽哧哧數響,兩人已被劃破不少肌膚。
  幸好這非太陰絕毒,是妖女所射星狀暗器。儘管如此,兩人還是不敢大意,抽出匕首,切去傷口爛肉。
  妖女哪能讓兩人安身,猝又欺來,五指紅爪猛扣兩人頭、肩。陰不救見狀大喝:“休要傷人!”急衝過去。
  金王天和獨孤星亦欺身衝來,天王七式掃偏妖女,獨孤星手中長劍架向鬼爪。
  妖女冷笑,硬將長劍給抓斷,反射獨孤星,逼得他舉劍擋去,被余威震返三步。
  獨孤放斥怒不已,黑弦猛拔,鐺鐺一響,妖女欸呀一聲,鼻孔已滲出血絲,已然受內傷。此一疏忽,金王天一掌已打得她倒摔七八丈,勉強翻落地面。
  她厲吼:“不要命就來!”
  雙掌再揚,氣旋大作,掃得數丈方圓嘯風陰寒,即如鬼絞股罩來。待眾人圍上,那指甲突然暴射出去,紅光一閃,金王天大叫不好。眾人翻身倒退,勉強躲去指甲命中要害,獨孤星左臂已被劃中,趕忙揮刀切肉,免得一死。那週邊幾名各派弟子,避之不及,全被射中,連嘆叫都沒有,已斃命倒地,陰不救趁妖女得意之際,射出從君小心身上挖出來的指甲,直取妖女背面。她自無法見著,但覺勁風射來,以為是普通暗器,反手抓去。但覺觸手生疼,抓住一看,竟是自己指甲,已劃破自己手掌,疼痛傳來。她雖自行練此功,可也沒法保證不懼此毒,雖不至於斃命,卻也是麻煩事。她趕忙湊嘴吸去,把毒液吸出,疼痛方自減少。
  此時少林掌門和幾位堂主以及各派高手也都圍過來。
  “老娘跟你們拼了!”
  她突然反身衝撲,指甲雖射出,仍留有半截,抓扣之間仍足以讓人斃命,群雄畏懼猶在,改來守勢。
  妖女豈能容得他們逃去,身軀一轉,罩身輕紗已褪下,全身為之赤裸,那輕紗卻大有用處,一撤一罩,有若天羅地網,被罩者失去方向,稍一猶豫,立即被毒殺身亡。只三招,已毒斃十餘人,還包括少林般若堂主海空。
  獨孤放見狀,不得不又彈出七殺者,鏘然一響,自己也嘔出鮮血。此音全是靠著自家內力所發,內力高,則殺傷力大,完全是拼命招式,為了傷及妖女,他也不得不如此。
  琴音撞來,妖女悶嘔血絲,知道受傷不輕,不敢戀戰,厲吼:“不怕死的過來……”
  輕紗化為蛟龍金天,目驚人群,掃例幾位高手,剩餘半片指甲也全部射出,九道紅光射向九方位,有若九道奪命符,直取眾人,那速度來得電光萬火,讓人措手不及,甚至想躲閃都人擠人,無從躲開。
  悶哼數響,海印大師被射中左大腿,他毫不客氣扣指抓腿,撕下一片碎肉,鮮血直流。
  戒律堂主海深彼時中眉心,當時斃命。
  金王天被射中左腰,已舉刀刮肉,痛得冷汗直流。
  另有三名高手一命嗚呼。
  第一當和君小差,因為受傷較重,纏鬥之下,只能被推在週邊,此時竟也躲過一劫。
  妖女擊退眾人,冷笑道;“這筆帳,以後再算!”
  倒掠飛起,直衝牆外,想逃之夭夭。
  群雄喝追不及,刀劍齊射出去,卻未及妖女快速、打至牆頭,紛紛落地。
  眼看妖女即將掠簡逃去,眾人齊追,喝聲不斷,卻奈何不了。
  君小心本在外頭,忽聞聲音,立即轉身,突見妖女掠空面過,金王玉又在大老遠躍躍撞撞趕不回來,情急之下,再次用尖聲喝出,超腦力攝向妖女,身軀又抖。
  妖女被攝,身形一頓,差點兒掉落牆頭,她猛提真氣,再次騰起,縱遠十數丈,逃出超腦力範圍,乃笑著招手:“小冤家,以後再跟你纏綿,再見啦!”
  話聲未落,已掠飛百丈開外。
  君小心氣得七竅生煙,怒罵:“臭婆娘有種別逃!”看人已走遠,不得不往遠處吼去:“小金蛋,還不快轟 ”
  金王玉不得已,天雷鏡抓起,瞧得妖女只是一個疑點兒實在是不易轟著,他喃喃祈求:“老天保佑,成敗榮辱全在這一轟了。”
  逼急了,他喝聲壯勢,天雷鏡老遠轟出,那光束猛衝過來,活該是妖女命中注定難逃,竟然被轟個正著。欸呀一聲,已如斷線風箏掉落地面。
  她肌膚本是雪白滑撤,此時卻起了裂痕,甚至還滲出血絲,這可比要她的命更難過。
  “我的肌膚,我的手,我的臉 ”
  她左手猛援右手.右手猛搓左手,還搓向臉容,想搓起裂痕,然而愈援愈皺,皮膚有若脫水般開始脫皮,皺縮,昔日光澤早已消失,她駭得渾身發抖。
  “不要,不要,千萬別編皺,我不想老,我不想變醜 ”
  然而她本該是百歲之人,全靠邪術怪把保有青春,那身皮也是從她人身上換來,此時被天雷鏡照中,已破壞其組織。徵她功力高強,此時也挽不回肌膚老化。又如番茄在強光下烤烘,皺縮得十分厲害。
  金王玉一轟中獎,精神百倍,叫跳不已。又想再轟,妖女已落地,只好摃鏡飛奔過來,接近君小心,想邀功。
  “老大,我現在可以百丈轟蒼蠅了!你信不信?”
  “信,我可以替蒼蠅理頭髮呢!”
  君小心沒時間理他,抓來天雷鏡,又往妖女轟去,一次不夠,連轟三鏡。
  妖女呢呢尖叫,整個肌膚已縮水,頭髮變白,先前美麗豐盈同體,此時全縮如老太婆般剩下皮包骨,一對酥胸早脫水成扁橘皮子,頭髮已變得灰白。
  她不停抽搐,叫喊:“不要……不要老去……救救我……”
  說話間,牙齒已掉落。她抓起,想粘回去、又自掉落,又扯向白髮,身軀更抖:“不要白髮……不要……我不想老去……”
  白髮已被扯落,露出禿皺腦袋,整個人就快化為包皮骷髏,她話聲漸弱,抽搐漸緩,漸漸跪往地上,還不停撿拾牙齒、頭髮,不停呻吟,低喘……
  終於她張了張皺得不成嘴的嘴,不再動彈。
  趕來眾人見著此景,尤其老者。已是心驚膽寒,這幕從二十貌美姑娘,在短短一刻鐘不到,就衰老成老太婆而身亡,實是讓人觸目驚心,永生難忘。
  陰不救走前,為她把脈,確定她已死亡,感傷道:“她本該老去,卻用邪術維持青春,此時被天雷鏡照及,破壞體內生理,使其肌膚死去,又因她耗損真力過巨,連最起碼的性命元氣都無法維持,只好咽下最後一口氣,老死去了。”
  眾人不勝啼噓,如此為青春而不惜付出性命代價,值得嗎?
  君小心想想,也覺得女人大都會如此,然而她們總得用正當方法啊!如此殺人換膚,他自是難以接受。
  妖女已除,眾人總算噓了口氣。
  君小心也想喘口氣,猝又感應明不絕有所行動。
  他急問:“爺爺你還沒收拾陰不絕?”
  陰不救正感糟糕,忽略了他。
  君小心已急喝:“快攔住他,他要逃了!”
  眾人聞言,個個驚惶魚貫入內,若讓陰不絕逃了,那還得了。
  方鑽進門,突見陰不絕正摃著萬殺往屋頂衝掠。
  金王天冷喝:“休要逃走,給我回來!”
  身形射急如電,天馬行空截向陰不絕前頭,一掌把他逼回地面。
  陰不絕大駭:“別過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右手抓向腰際,扣出大把毒針,猛往眾人射去。眾人為之進閃,但立即又圍上來,一連三次,毒針用盡,陰不絕更形驚慌。
  陰不救冷道:“你現在束手還來得及。”
  “休想!別過來,否則我炸死你們!”
  陰不絕手一翻,那威猛無比的霹雷火龍珠;腥紅紅地已映在眾人眼前,逼得眾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陰不救更是臉色吃重:“別靠近,那火龍珠威力不小。”
  陰不絕哈哈厲笑:“多謝師兄賞賜,讓我得以保命,還不讓開!”
  火龍珠往前逼迫,眾人兩旁散去。
  君小心見狀,立即想以超腦力攝去,想把他給製住。
  豈知陰不絕但覺腦袋有異,登時怒斥:“君小心你敢攝腦,我就當場引爆,大家同歸於盡。”
  陰不救立刻制止:“君兒不要冒險。”
  君小心攤攤手.無奈道:“你走吧!反正我還會遇著你,冒這險,沒有必要。”
  陰不絕哈哈後笑:“算你聰明,快讓開!”
  眾人俱火龍珠.只好讓出通路,眼巴巴看他逃去。
  有人想暗器傷他,卻被陰不救制止,他若用下,火龍珠要是撞地,難免會引爆,還是別冒險。
  就這樣,當真讓陰不絕囂張地走了。
  脫離眾人包圍。陰不絕陰心大起,謔厲叫道:“這筆帳,老夫會算得你們家破人亡……哈哈……”
  那笑聲聽得眾人十分刺耳。
  那笑聲也把萬殺給驚醒。沉痛中,他發現似被人摃著,喃喃直語:“殺死你……”
  陰不絕見他醒來,笑邊更狂:“對,要把他們全部殺光,今後得多靠你了。
  ”
  萬殺睜眼瞧去,竟是陰不絕,竟是自己殺親仇家,然而他又是自己多年師父,心中掙扎不斷,終於問出:“師父……你殺了我父母?”
  陰不絕一愣:“誰說的?”
  “君小心。”
  “他的話,你也能聽。”
  “他說我是九陰之軀,我娘也是,你不要騙我……”
  “誰騙你,你敢對師父亂吼?小心我不治你的傷。”
  “我想知道……”
  陰不絕不想再談此事,斥道:“你懂什麼?除了我的話,你任何事都不必懂!你是我造出來的,也想對我興顧問罪,想背叛我是不是?”
  萬殺身軀不斷抖動,他也是人,也該有自己的思想,陰不約又喝斥:“抖什麼!不服氣是不是?現在不是我救你,你早死在他們手中,也不知感恩!”
  萬殺突然厲吼:“我要兇手……”
  陰不絕不肯說,他逼得走失無路,腦袋一陣拽痛讓他無法忍受,猝然使出超腦力攝向陰不絕,猛吼著要知道真相。
  他自服下不死丹,雖受重傷,但腦力仍強,猛攝之下,陰不絕無以抵抗,沉入那幕慘劇之中。萬殺腦中傳來竟是他拿刮刀,如惡魔般衝入父母家,把父親亂刀砍殺,還有母親,被他百般凌辱,再一刀切開凸腹,那小孩黑壓過,兩眼凸大,不就是自己?他不停哭叫,母親沒命想奪回,卻被陰不絕用刀激中咽喉身亡…
  …
  萬殺攝及此,淚水湧流,全身抽搐:“你當真是我殺父母仇人……我要殺了你……”
  不知哪來神力,右手突如利刀,猛戮陰不絕左胸,直穿裡頭。陰不絕本是暈沉,被刺中,疼痛難耐,已醒來,猝見胸口穿著一只黑手,他嚇得魂散魄飛。
  “你穿了我的胸……”
  “我要看你心肝是黑是紅……”
  萬殺右手猛拖出血紅心臟,還在砰砰跳動。陰不絕駭然往胸口瞧著:“我的心.我的心……”
  萬殺瘋狂吼厲吼,據將心臟塞入嘴中啃食。
  “把心還我……”
  又有何事比親眼見著自己心臟被人啃且還來得可怖?陰不絕沒命搶奪,又怎能搶得回來。
  萬殺更瘋狂:“你殺我父母,把我變成怪物,要我吃人腦,你這惡人,我就吃你的腦……”
  右手一抓,戳破陰不約腦骨,猛湊嘴啃食,不但腦漿,連腦骨都啃去。
  “我是人……不是怪物,不是食腦獸……我要吃飯……你這惡人,為何把我弄得如此?我不要殺人,不要……”
  萬殺咆哮之下,淚水不斷流出、想及自己被改造如此,又得隨時殺人取腦,他就無法忍受,更痛末欲生。忽見火龍珠,已抓在手上,狂厲吼著:“讓我死…
  …來生再當人……”
  君小心急叫不要。
  萬殺卻已引爆火龍珠,轟然一響,地動山搖,他和陰不絕已被炸得稀爛,該處也出現偌大深坑,塵灰久久不散。群雄不禁輕嘆。
  君小心含淚:“救了他,不知是對是錯,否則他不會自殺的。”
  陰不救輕嘆:“他認為對即是對,他的情況,實在生不如死,就如他所願,來生再做正常人。”
  君小心只有如此祈求了。
  金王天嘆息:“如此可怖之事,我兒卻不擇手段欲求得,實是讓人可悲,我得廢了他,免得他步萬殺後塵。”
  金王玉不敢多說話,與其如此,不如廢了哥哥武功來得好些,黃土輕掩。
  此處多了一座新墳。無名,無姓,但眾人皆知,裡頭葬的是誰?
  孟瑤仙子也趕來,第一當愧疚相迎,兩人盡在不言中。過去即讓它過去,將來是如此美好,尤其又多了兩個寶貝兒子,那將是幸福的泉源。
  冷風蕩蕩,歸雁南飛。
  群雄己然離去。
  金王天再次重掌金玉樓,氣勢更盛往昔。
  獨孤世家亦回往七音城,等待著另一件喜事光臨。
  金玉人和巧精靈呢?
  當君小心的當舖再次開張時,她倆已是最佳的管家婆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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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寶江湖行

作者: 李涼

第01章  槓龜大王殺豬仔
第02章  孝子感動大豪傑
第03章  衰鬼中大獎
第04章  痛遭折磨
第05章  錢多多走上厄運
第06章  棺中練奇枝
第07章  江湖美女行
第08章  兩小歪首度會面
第09章  賭風吹定天七九
第10章  戲弄女兒莊
第11章  三更半夜遇殭屍
第12章  病鬼纏身
第13章  喜破身世謎
第14章  武林“富姐”
第15章  傻大個喜獲明師
第16章  艷福擋不住
第17章  寄陣邪法
第18章  江湖大笑話

此帖於 2008-08-24 09:12 A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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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槓龜大王殺豬仔

  就在上個月的今天吧!對了!正是上一期大家樂開獎的那天辰末時分,阿星望著剩下的半條豬肉在發愁!
  往昔的這個時候,阿星早已把豬肉賣完,洗淨肉攤,安安穩穩的坐在木椅上看“顏如玉”了。
  今天,大部份的人都跑去看馬賽了,至於,買什麼東西?買多少?等到馬賽揭曉以後再說吧!“
  中了獎,就大大的加菜一番。
  摃龜了,就省著點,再湊一湊下一期的賭本吧!
  阿星望一望冷冷清清的菜市場,暗罵道:“媽的!大家樂,樂個屁,我看應該是大家落,落眼淚才對。”
  “媽的!一袋米飼百樣人,應該有好有壞才對,怎麼全部為大家樂瘋起來呢?
  真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會正常?”
  想至此,抓起砧板上的屠刀,恨恨的一拋。
  “奪!”
  一聲,白晃晃的利刀斜釘在砧板上。
  陡聽一聲:“哎唷!我沒有錢呀!咳咳咳!”
  阿星抬目一瞧,只見一位年紀約四旬,神色灰敗,眼眶泛黑,滿臉病容的白衫中年人,正撫著胸口一直咳嗽著!
  阿星歉然的繞過肉攤,快步出去。
  白衫中年人咳嗽更劇,拔腿就跑。
  “頭家,頭家,你不是要買肉嗎?幹嘛跑呢?”
  白衫中年再跑出十餘步之後,方止住腳步,轉過身子,半信半疑的問道:“咳!
  咳!你不會殺我吧?”
  “別怕,咱們無冤無仇,你是大人,我是小孩,我殺得了你嗎?”
  “咳!咳!不一定喔!有人摃龜摃急了,見人就搶,何況我病得這麼嚴重,隨時會死,一只螞蟻都可以咬死我!”
  阿星好氣又好笑的道:“頭家,你真是愛說笑,螞蟻怎麼會咬死人呢?除非太陽打從西邊出來。”
  白衫中年人邊咳嗽彎腰在地上找著東西。
  阿星原本已經回到攤位,一見白衫中年人那奇異的舉動,好奇的跟著走過去問道:“頭家,你在找什麼?”
  說著,跟著彎下腰在地下搜索著!
  “咳!咳!我在找螞蟻呀!”
  “你在我螞蟻?你有沒有發燒?哎唷?哎唷!疼死我了!”
  只見阿星疾抬右手,在後頸一抓一揉,恨恨的道:“你這只死螞蟻竟把我咬得疼死了!”
  說完,把它丟入口,恨恨的嚼著,口中不住的道:“幹!咬死你,咬死你,看看誰比誰狠?”
  白話中年人邊咳邊律津有味的瞧著阿星那怪異的舉動!
  阿星吞下那只螞蟻之後,問道:“頭家,你找到螞蟻了沒有?”
  白衫中年人連咳數下之後,苦笑道:“我原本快要抓到那只螞蟻了,哪知它一下子跳進你的身上,會不會疼呀!”
  阿星揉一揉後頸,恨恨的道:“有夠疼!”
  白衫中年人苦笑道:“少年仔,那是你的手腳靈活,一下子就把他抓死了,若換成我,非被咬死不可!”
  “螞蟻真的會咬死人啊!”
  “咳!咳!會喔!你不是已經看見了?”
  說完,掉轉身子欲行!
  阿星一把抓住他的右臂叫道:“餵!頭家,你不是要買肉嗎?怎麼要走了呢?
  來!來吧!”
  白衫中年人略一掙扎,立即咳嗽不已,只得隨阿星走到肉攤前,口中直叫道:
  “少年仔,你不會殺我吧!”
  “好啦!我可不想在‘身份證’上面有前科哩!”
  說著,重又回到了肉攤後。
  “咳!咳!本來想買塊肉補一補身子,經過這一番折騰,沒有死也去掉半條命了,欸!
  男人真命苦!“
  阿星捺著性子,聽他把話說一段落之後,放柔聲音問道:“頭家,請問你是要買什麼肉?”
  白衫中年人瞧了那粒豬心一眼,道:“最近老是覺得心跳無力,時常咳嗽,買個豬心吧!”
  “果然是住在巷內的‘內行人’,吃心補心,最佳抉擇,頭家,我瞧你的氣色甚差,買付豬肝回去補補血吧!”
  白社中年人半信半疑的道:“真的有效嗎?”
  “保證有效,你不是經常聽人說過吃心補心,吃肝補肝嗎?”
  白衫中年人突然冒出一句:“吃腦呢?”
  mpanel(1);
  “補腦呀!”
  白衫中年人搖搖頭道:“不妙!不妙,吃多了豬腦,難免會變成諸腦,吃多了豬肝,難免會‘肝腫大’,我就只買豬心吧!”
  阿星好不容易才碰到一個客人,立即又推銷道:“頭家,你放心,我所殺的豬皆是健康品種的!”
  白社中年人好奇的道:“少年仔,你殺得了豬呀?”
  阿星得意地道:“我在兩年前就開始殺豬,而且是獨立作業,只要將刀子朝豬頸下方一戳一轉一抽,就行啦!”
  說著!說著,拿起屠刀比劃著!
  白社中年人駭得後退三大步,雙手連搖叫道:“好!好!我買,我全買了,你……你不要再比劃了!”
  說完,顫抖著手,掏出了小錢袋。
  阿星一瞧自己手中之屠刀,不由失聲笑道:“失禮,我一時得意忘形了,有沒有駭著你?”
  白衫中年人顫抖著手,取出一錠五兩銀子,惶恐的說:“沒……沒有……我全買了,夠不夠?咳……咳!”
  阿星取下那粒豬心一秤,道:“一錢六分。”
  說著,迅速的用紙把它包好。
  白衫中年人惑然的道:“少年仔,你……”
  阿星笑道:“哈哈!生意不成,仁義在,我阿星雖然年輕,但是從來不會勉強客人的!”
  白話中年人凝視他一眼,問道:“少年仔,你家大人呢?”
  阿星神色一黯,木然的道:“一錢六分。”
  說著,遞過了那個紙包!
  白衫中年人取出兩串銅板,放於砧板上:“免找啦!”
  “不行,我……”
  “不行也得行,我梅耀鳩一生話出如風,從不失信於人!”
  “好!免找就免找,不過,你得取走這小塊豬肝!”
  說著,“砰!”的一聲,切下了一片豬肝,迅速包好!
  白衫中年人深感意外的道:“少年仔,你!”
  阿星取過那兩串銅板,笑道“頭家,謝謝惠顧,下回請再來!”
  說完,自攤下取出一本“三字經”閱讀起來。
  白社中年人凝視他半晌,取過紙包默默的離去。
  阿星看了一陣子書,陡聽一陣鞭炮聲自市場口傳來,不由低聲罵道:“不知是誰中獎了,吵死人!”
  陡聽一陣嘈雜的歡笑聲及話聲逐漸傳來,阿里抬頭一瞧!
  咦!五花嫂,柳丁伯,黑狗……瞧他們眉開眼笑的,看樣子這次市場內有不少的人中獎哩!
  果見豆花嫂走到阿星的攤位前,笑嘻嘻的道:“阿星,幫我切一付蹄膀,好久沒有加菜了!”
  柳丁伯亦含笑道:“阿星,那副豬肝留給我,另外再切三斤肉,媽的!好不容易才中一次獎,該慶賀一下!”
  阿星含笑道:“恭喜各位!你們是簽幾號呀?”
  柳丁伯得意的道:“一號,它果然又連莊,哈哈!”
  黑狗卻惋惜的道:“媽的!想不到有三百多人簽一號,扣掉莊家的抽頭,才分到八兩多銀子。”
  阿水笑道:“黑狗!沒關係,能夠中獎,就表示‘出運’了,下回一定可以領更多的獎金,哈哈!”
  水雞土附和的道:“對!阿水說得有理,阿星,把剩下的全部留給我吧!”
  阿星強裝出笑容笑謝著。
  他知道阿爸這次藉了十兩銀子,全部簽二號,想不到仍是摃龜!
  他開始準備要挨揍了。
  柳丁伯諸人見狀,立即體會出阿星的心情,付過銀子默默的離去。
  阿星收下錢,默默的清洗著砧板及攤架。
  洗完之後,又見他將秤、砧板、屠刀及錢袋收人布袋中,挺直腰肢,默默的離去。
  沿途皆傳來嘆息道:“欸!苦命的孩子,鬍鬚仔一摃龜,他這一回去,不知會被揍成什麼慘狀?”
  那名白衫中年人陡然再度出現,此時的他不但不再咳嗽,而且身子挺得筆直,雙目神光奕奕的盯著阿星的背影!
  只見他繞道他處,遠遠的跟著阿星。
  阿星默默的走人一座大雜院,七轉八折之後,迅即消失人影。
  白衫中年人梅耀鳩一見衣衫亂掛,小孩到處嬉玩,處處是人屎及獸屎,臭氣沖天,又臟又亂的模樣,不由駐足不前。
  陡聽一聲:“***,你擺這付臭臉孔給誰看?”
  接著就是竹棒擊身的暴響。
  前院屋內立即衝出六位婦人:“哎晴!夭壽喔!鬍鬚仔又在揍阿星啦!”
  “阿忠嫂,你說阿星究竟是不是他們的孩子,一家六口就全靠阿星一人捉豬、殺豬及賣豬,可是偏偏也是他們的出氣筒。”
  “阿桂嫂,鬍鬚仔縱容另外那兩個大兒子及寶貝女兒一天到晚吃喝玩樂,卻存心要把阿星折磨死,我也在懷疑阿星是不是他們的親生子哩!”
  陡聽一聲尖厲的叫道:“死阿星,都是你這副‘衰尾’模樣,害得阿爺摃龜的,賠我的衣服來。”
  接著,使是“裂”的衣衫撕破聲!
  只聽一陣焦急的中年婦女聲音叫道:“阿儀,住手,他可就只有這麼一件衣衫,撕破了穿什麼?”
  “阿田,阿爸說今天中獎便要替人家買衣衫,胭脂,他已經說過好幾次了,都是死阿星害的,我恨死他了。”
  “恨他可以打他呀,喏!竹棒在這兒!”
  陡聽“死阿星!死阿星!……”
  及一“拍……”
  之竹棒擊身相繼傳來,顯然阿星的姐姐正在打他了!
  六位婦人相視一眼,立即衝進後院。
  “哎呀!阿儀啊,別打啦!”
  “是呀!哎唷!流血啦!夭壽喔!會打死人喔!”
  倏聽鬍鬚仔吼道:“出去,你們未免太雞婆了!”
  說完,奪過程貞儀手中之竹棒沒頭沒腦的揮打著,口中直吼道:“打死你這克星!幹!幹!***!”
  阿忠嫂尖吼道:“住手,否則給我搬出去!”
  鬍鬚仔突然住手了!
  罔市低聲道:“鬍鬚停,別打啦!再打下去,他可就無法幹活了!”
  鬍鬚仔吼道:“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半晌,只見阿星被打得一道道紫痕,鼻孔猶在流血,胸前衣衫已經裂了一大截,在六位婦人陪同下,踉蹌走了出來。
  “阿星,去擦擦藥吧!”
  “阿忠嫂,謝謝你,我沒有關係!”
  “死鬍鬚仔,有夠夭壽,好像在打牛哩!也不瞧瞧他的手勁有多大,阿星的身于有多薄弱!”
  自挨打至今一直未出聲號叫或求饒的阿星,陡聞阿忠嫂之言,只覺鼻頭一酸,吸了一口氣,硬是忍了下來。
  只見他提起竹籮筐及圓木桶,朝六位婦人略一點頭,立即大步朝外行去。
  梅耀鳩神色肅然的坐在路旁樹椏上冷眼旁觀,只見他那一對無神的眼光,突然神光奕奕,不知作何決定。
  陡聽:“死阿星,你還敢躲!”
  只見兩名身材瘦削,年約十六,七歲的小夥子雙手扠腰怒視著阿星。
  阿星默默的放下手中之籮筐及木桶,走向那二人。
  只見那二人分別出拳抬腿狠狠的將阿星揍摔在地:“下回給我小心些!”
  阿里低著頭,俟二人步聲遠去之後,拭去嘴角的血,爬起身子,提起地上的籮筐及木桶踉蹌而去。
  在院子玩耍的小孩子一見那二人走了過來,不約而同的罵道:“莫見笑!”
  做個鬼臉之後,立即躲到六位婦人的背後。
  那二人原本要發作,陡見那六位婦人,立即默默的走向後院。
  “莫見莫笑,大人大種的一天到晚好吃懶做,不但靠弟弟賺錢養活,還有臉打弟弟,真是畜生!”
  “是的!大海沒有益子,古井沒有圍籬笆,為什麼不跳下去!”
  “天公伯仔,你是不是在睡覺啊?”
  “欸!苦命的阿星!”
  梅耀鳩沉著臉,躍下樹之後,遠遠跟在阿星的後頭。
  只見他自大街小巷路角水桶中倒出餿水裝於木桶中之後,朝菜市場走去。
  走到市場口,阿星將木桶擺於一旁,持著籮筐拉著地下的廢葉菜葉。
  那些菜販們十分同情阿星,因此,將菜葉裝于籃中,方便阿星抬取,若非他們了解阿星不願意接受別人的幫忙,早就自動將菜葉送到豬檻了。
  望著阿星那瘦削的背影,眾人紛紛嘆息著。
  “欸!鬍鬚停越來越過份了,竟將阿星揍成這個樣子!”
  “媽的!他實在太沒有良心了,似阿星如此勤快乖巧的孩子,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呀!”
  “媽的!天公伯有眼啦!鬍鬚仔越揍阿星,天公伯仔就越叫他摃龜,咱們就不要借錢給他了!”
  “對!咱們就聯合抵制他!”
  梅耀鳩雖然站在遠處,可是眾人之行動及交談毫無遺慮的進人他的目中及耳中,他默默的跟了下去。
  只見阿星雙手分別提著餿水及菜葉,走一程,停一程的朝城外行去,沿途之行人皆搖頭嘆息著。
  感情較豐富的婦人更是頻頻拭淚不已。
  阿星蹣跚的步行著,終於來到了一個磚瓦豬檻旁。
  阿星一到,豬檻中那三頭肥豬立即開始尖叫,阿星叱道:“哭爸啊!”
  說也奇怪,那三頭豬立即肅靜,而且一直搖著那對豬耳朵!
  阿星點燃灶下的木柴,不久,空氣中立即瀰漫著一股餿味。
  阿星提起木桶走到山腳下小溪中汲水,仔細的為那三頭肥豬洗澡。
  洗著,洗著,他突然抱住一頭肥豬嗚嗚哭了起來。
  那三頭豬亦低叫著。
  只聽阿星斷斷續續的哭道:“豬兄,還是你們比較舒服,有我給你們洗澡、吃飯,到時候一刀畢命,毫無痛苦。”
  “我卻做得要死,而且經常挨揍,為什麼他們可以不做事?為什麼他們可以打我?豬死,你告訴我呀!嗚……嗚……”
  他號聲大哭著。
  那三頭肥豬亦失聲叫著……
  梅耀鳩那副病靨靨的臉上立即一陣扭曲。
  敢情,他也被這場面所感動。
  阿星那哭聲突然中斷了。
  那三頭肥豬卻叫得更淒厲了!
  梅耀鳩一見阿星靜伏在地,心知他可能因為勞心又勞力,加上遭受毒打受了內外傷,因此才會昏倒!
  只見他輕輕一掠身,飄到豬檻旁,右手輕輕一招,阿星立即飛進他的懷中。
  搭脈靜聽半晌,將他置伏於地上,駢指在他的背後連點,繼而又是一拍,阿星“呃”了一聲,吐出三口黑血!
  黑血落地,彈了數下,凝聚未散。
  梅耀鳩陰聲道:“好狠的鬍鬚仔,竟敢將老夫之徒傷成如此模樣,嘿嘿!你們一家等著報應吧!”
  說完,自懷中取出一個白色瓷瓶,倒出三粒花生大之綠豆藥丸,塞人他的口中,朝喉結穴一點,藥丸立即滑入阿里的喉中。
  梅耀鳩將他放人豬檻中,飄然離去。
  半晌之後,阿曼悠悠的醒了過來,一見那三頭肥豬各伸出長舌在自己的臉上舔著,心中一感動,又哭了起來。
  “豬兄!他們若有你們的十萬分之一就好了,咦?什麼味道?大事不妙,燒焦啦!”
  心中一急,直接踏檻而出。
  這一跨,居然衝過頭,差點就把那鍋灶撞翻!
  阿星一時無暇思考為何會有這個奇異的現象,只見他拿起鏟子一陣攪動,添過水,重新煮了起來。
  阿星不知道自己的悲慘遭遇,以及一付練武的好材料,已經引發了武林雙邪之一 病神梅耀鳩收為門下之念頭。
  梅耀鳩方才那一陣子點拍已經點活了阿星的主要穴道。
  那三粒綠色藥丸正是大內御醫們耗盡心血,為皇帝老兒精心配置的“回春丸”,功能起死回生。
  尋常人只要服下一粒,不但百病俱消,更可延年益壽,阿星一下子眼下三粒,效果豈是小可。
  病神梅耀鳩與醉鬼布耀星自從於一甲子以前大鬧“武林盟主大會”之後,不但博得“武林雙邪”之後,更被武林列為“武林公敵”!
  黑白兩道莫不以除去他們二人為快。
  可藉二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難以捉摸行動,就是碰上了,那只有兩條路可走,他們二人心情若爽,撕去右耳以示懲罰。
  若是他二人心情不爽,那只有駕牛馬將軍送往地府報到了!
  因此,江湖人士對武林雙邪是既恨又懼!
  欸!但是又何奈,只有警告自己快把武林雙邪忘掉之一途。
  阿星懵然未知,俟餿水稍涼,立即倒於槽中,邊看它們爭食,邊發愁道:“只剩下三頭豬了,往後的日子該怎麼辦?”
  想著,想著,淚水又簌簌流了下來。
  在人前,哪怕受了多大的折磨,阿星從不哼一聲;亦未曾掉過淚,因為阿星立志要做大丈夫,不做‘糕仔夫’!
  可是,在這個荒郊野外,人跡罕至之處,他就盡情的發洩著。
  若非如此,阿星早作發瘋啦!
  翌日自卯初時分,阿星帶著布袋子來到了豬欄。
  阿星瞄了正在熟睡,鼾聲如雷的三頭肥豬一眼,放下袋子,走到柴堆,抽出枯枝正欲引著之際。
  陡聽“拍”的一聲,地上突然一亮。
  只見三錠金元寶,自布巾之中掉了出來。
  在黎明之時,那金澄澄的元寶,分外的醒目,阿星揉揉雙眼,蹲下身子一瞧,“咦?那來這麼多金元寶?”
  在阿星印象之中,只有在市場看過這種金元寶,那是阿牛大叔去年中了大家樂所領回來的獎金之一。
  阿星記得那時不但牛大叔樂歪了,更是轟動了整個菜市場,大家因而相繼投入了簽賭大家樂的狂流之中。
  可是,阿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金元寶,他略為清點一下,一共有十二錠:
  “天呀!我不是在作夢吧!”
  他迅速的包妥金元寶,心兒怦然亂跳不已!
  他朝四下迅速的瞧了一眼:“天呀!若是把這些元寶帶回去給阿爸,不知他有多高興!”
  想至此,他由然站起身子,朝家中奔去。
  可是,他剛剛奔出十來步,阿星突然止住身子:“不行!不義之財毋苟得!我豈可如此的貪心!”
  只見他將那包金元寶置于柴堆上之後,立即引火開始燒熱水。
  望著灶內熊熊的火焰,阿星的內心不住的起伏著:“這包金元寶一定是歹人暫藏於此的,不拿白不拿。”
  “嗯!有理,若是別人不慎遺失的,一定會掉在地下,那會藏在柴堆呢?我正在愁沒錢哩,反正沒有瞧見,先拿了再說。”
  思付至此,再度走向柴堆。
  可是,當他的右手剛沾到布巾之時,倏又縮回:“不能拿,說不定另外有其他的原因哩,萬一耽誤了物主,那豈會終生不安!”
  他再度走回灶前添加柴火。
  儘管如此,他的心中仍然矛盾著。
  一個窮小孩,突然面臨有生以來的巨富,哪會不動心呢?
  此時,遠處突然傳來雄雞之啼聲,阿星身子一顫:“夭壽!時間快要來不及啦!”
  掀開鍋蓋一瞧,熱水已經沸騰不已了,覆土鍋蓋之後,阿星自袋中取出兩條粗麻繩,迅速路入欄中。
  那三頭肥豬敢情已經知道死期已至,在欄內亂竄,同時淒厲的叫著!
  阿星身子半蹲,迅速一撈,一把抓住一頭肥豬之左前腳,用力將它扯倒之後,右膝頂著它的腹部。
  只見他先將兩對前後腳綁在一起之後,麻繩對穿一拉一綁,立即將那頭肥豬四肢緊緊的綁在一起。
  阿星摃起那頭肥豬,快步奔向溪邊,將它置于地上,跑回來,取出屠刀及提著一桶熱水,輕快的跑向溪邊。
  只聽肥豬一聲淒厲的尖叫之後,立即傳來屠刀刮毛之聲。
  不久,即見阿星跑回灶旁,取出鍋中熱水,淋熄灶下餘燼之後,自柴堆內側取出一條麻袋,提起地上之布袋奔向溪邊。
  半晌之後,只見阿星背著那頭猶在滴血的肥豬,置于豬臂之雙手各以雙指扣著,木桶(裝內臟)及袋子,奔向菜市場。
  雖然有梅耀鳩暗中贈藥及輸功,他那瘦小的身子摃著百餘斤的死豬,仍然顯得步伐踉蹌,異常的吃力。
  倏見一道白影自路旁樹下飄下,在微曦之中隱透著一股冷肅之氣,那人正是有心試驗阿星的梅耀鳩。
  只聽他喃喃的道:“不貪非份之財,吃苦耐勞,責任心重,夠資格承襲我病神梅耀鳩的衣體了,哈哈!”
  只見他疾飄向柴堆,取過那包金元寶迅速隨阿星離去。
  阿星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背著死豬尚未到達肉攤,便聽到一陣歡呼:“阿星來了!阿星來了!”
  只見十餘位婦人提著菜籃圍在阿星的攤前,一邊等待阿星的到來,一邊津津有味的談著中獎之事。
  中了獎,每個人的心情皆爽,再等多久也沒有關係,何況她們皆很同情阿星的處境,豈會有怨言。
  這也就是他生意特別好的原因。
  阿星將死豬摔在架上,取出屠刀就欲開始解剖。
  陡聽賣魚仔之妻春蘭關心的道:“阿星!先歇會兒再說吧!”
  阿星紅著臉道:“真‘及勢’,有點事情耽擱啦,已經讓你們等這麼久了,怎麼還可以歇會兒呢?”
  春蘭瞧著阿星臉上、雙臂上之淤青傷痕,以及那粗拙的補衫手法,心知必然又是挨了鬍鬚仔的狠揍。
  當下問道:“阿星,你阿爺這一期一共簽了多少啊?”
  阿星只覺內心一陣抽痛,強裝笑顏道:“我也不知道?”
  “欸!鬍鬚仔就是這一副自以為是的脾氣,我明明告訴他一號馬會運莊,他硬是不肯簽哩!”
  另有一位婦人接著道:“摃龜活該,誰叫他那麼貪心,一下子簽那麼多,而且專門與別人唱反調!”
  “素杏啊!鬍鬚仔太貪心啦!他不喜歡簽‘熱門馬’就是嫌獎金有太多人平分,不如‘冷門馬’可以獨得巨額獎金!”
  “哼!既然如此,他何不簽七號馬?”
  “嘻!他又沒有發瘋,怎麼會去簽那只‘拉屎馬’呢?”
  “是呀!每次馬賽,七號馬至少落後將軍馬一圈以上,除非生手或者存心跟自己過意不去的才會簽七號馬?”
  陡聽春蘭笑道:“阿星,好啦!我要一斤上肉,一付腰仔及一付前腳,豬毛由我自己拔吧!反正我今天有空。”
  阿星難為情的道:“實在有夠歹勢,還要勞煩你們自己清理細毛!”
  “沒關係啦!反正我們也沒有事,阿星,替我切三斤五花肉,阿彬及阿勇已吵了好幾次要吃餃子了!”
  “好!我馬上幫你剁細!”
  “不必啦!我自己剁好了!”
  由於每位顧客都中了獎,不但出手大方,更是自動要清理細毛,因此,不到一個時辰,肉攤上便清潔溜溜了。
  阿星默默的去汲水清理著屠具及肉攤,耳邊一直回繞著那句:“阿星,替我切三斤五花肉,阿彬及阿勇已又吵了好幾次要吃餃子了!”
  同樣是人,為什麼阿彬及阿勇就那麼好命,自己卻如此的歹命呢?
  吵著要吃餃子?對於一向是吃剩菜剩飯,或是吃一餐飯一餐的阿星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欸!恨命莫怨天,還是看書吧!
  清理妥後,阿星取出架下之“三字經”,坐於椅上,低聲朗讀起來。
  眼前之嘈雜的萊市場,在阿星的感覺中好似變成了寂靜的深山幽谷,他渾然忘我的反覆朗讀著。
  陡聽:“阿星!不好啦!阿星!不好啦!”
  只見阿忠嫂那兩個孩子平平及安安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向阿星,雙目之中充滿了緊張及駭懼。
  阿星急忙站起身子問道:“別緊張!先歇口氣再說!”
  安安卻叫道:“阿星,有三個歹人到了你家,你阿爸阿母還有那三個莫見笑的人都被抓起來啦……”
  阿星叫道:“他們怎麼不會逃走呢?”
  平平不屑的叫道:“他們還在睡懶覺,活該!”
  安安叫道:“阿星,阮阿母叫我們來通知你快點逃,免得……”
  阿星卻好似火燒屁股般,立即朝家中跑去。
  平平及安安急忙追出來喊道:“阿星,你不能回去啊!歹人要抓你啦!”
  阿星迴過頭叫道:“幫我把東西看一下,我馬上回來!”
  平平立即道:“安安,你看好阿星的東西,我去追阿星!”
  “哥哥,你一定要找回阿星喔!”
  “會的!”
  市場內的販子們立即圍著安安問道:“安安,阿星為什麼那麼緊張,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安安急道:“錢多多帶著三個好兇的大人來鬍鬚伯家,向他要錢,他還不出來,那三個人就開始打人了。”
  “鬍鬚仔欠了錢多多多少錢呀?”
  “我……我也不知道……他們一家五個人跪在地上一直哭,那三個人還一直打他們,踢他們,鬍鬚伯已經吐血了!”
  “哎呀!錢多多實在有夠狠!”
  “走!咱們去看看!”
  說著吆喝一聲,立即有十幾個人跑去。
  阿星還未跑進院子,立即聽到阿母罔市的哭聲:“錢大爺,求求你再給我們寬限一陣子好不好!”
  “幹!大爺已經給你們寬限二個月了,不行,我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他們三人帶走,你們如果三天內不來贖人,休怪我把他們賣了!”
  “娘!爹!救救我呀!嗚……”
  程貞儀更是聲嘶力竭的哭嚎,掙扎著……
  “***!你們哭爸哭母呀!甄善,叫他們安靜一點。”
  “是!媽的!你們叫什麼叫!”
  只聽一陣子“拍拍拍……”
  連響。
  “嗚嗚嗚……病死了!嗚……”
  “***!還叫!”
  只聽三聲“啊!”的慘叫,接著是一陣“砰!砰!砰!”的摔地聲,顯然阿星的二位哥哥及姐姐被重摔在地。
  怪的是,他們三人皆不敢吭氣了,甚至連抽噎也不敢發半聲。
  真是惡人自有惡報。
  阿星和平平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聽平平喘道:“阿……強……咱……們……
  快……走……吧……那……些……人……太……兇……
  啦……“
  阿星連連吸了好幾口氣,竭力穩住那急促的呼吸,那對烏黑而圓大的雙睛顯出冷漠的目光。
  呼吸稍為平順之後,阿星一步步的自巷口走向院中。
  阿忠嫂及其他五位冷眼旁觀之婦女,原本有些幸災樂禍,此時一見阿星居然自投羅網,不由急叫道:“阿星,快走呀!”
  阿星冷漠的環掃現場一眼,發現程貞儀雙顆紅腫,雙目浮腫,被一名大漢揪住頭髮,不敢掙扎半分。
  程貴仁及程貴旺,摔趴在地,鼻血汨汨流著,卻不敢揮手擦拭,全以哀伶的目光瞧著身旁那位大漢。
  那兩位大漢分別將右足尖踏在二人後頸,冷笑連連。
  至於鬍鬚仔夫婦亦是雙頰高腫,狼狽不堪,敢情方才已經吃了不少的苦頭,好似鬥敗的公雞般垂頭喪氣。
  錢多多手持旱煙桿,瞇著雙目,吞雲吐霧,好不逍遙。
  阿星毫無畏縮的走到錢多多的面前三步遠處,高聲叫道:“錢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
  錢多多想不到一個乳臭未幹的小鬼竟敢以這種態度對待自己,不由詫道:“喔!
  阿星!是你呀!你怎麼對我如此無禮?”
  阿星盯著他,道:“錢老闆,你憑什麼率眾來此鬧事?”
  “嘿嘿嘿!鬧事?你老爸在三個月以前向我藉了一筆錢,當初言一個月之內歸還,現在已經延了二個月啦!”
  “方才我客客氣氣的向你老爸討債,你老爸‘不上路’,硬是不肯還債,逼不得已,我只好使用一些壓力了!”
  阿星怒叫道:“欠你一點錢,你就將人接成這個模樣,錢老闆,你的心未免太狠了一點吧!”
  “嘿嘿!一點錢?阿星,你知道你老爸欠我多少錢?”
  阿星不由一窒,旋又咬牙,硬著頭皮問道:“多少?”
  “嘿嘿!不多啦二百兩銀子而已!”
  鬍鬚仔急叫道:“錢老闆,我只向你藉一百兩呀!”
  “嘿嘿!不錯,三個月以前,你為了‘大家樂’只向我藉了一百兩銀子,不過,日息一分,利上加利,三個月下來,剛好是二百兩銀子!”
  阿星吼道:“簡直是坑人。”
  隨後而來的那些市場攤販亦紛紛叫道:“吸血蟲,吃人不吐骨頭……”
  那三位大漢齊聲吼道:“住口!”
  眾人一見這三個“地頭蛇”已經火大了,立即禁若寒蟬,不敢吭聲!
  阿星卻叫道:“錢老闆,能不能再寬限些日子?”
  “可以呀!我再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三天一到,你這位姐姐馬上就要到‘緊來爽’去報到啦?”
  “還有你這兩個老哥,就有機會到‘關外’去遊歷一番,長白山上,好風光,砍伐木林真正爽呀!”
  說著得意的唱著。
  眾人不由神色大駭。
  想不到錢多多為了債務,居然要逼良為娼,販賣人口,實在太狠啦!錢多多的心目中還有王法嗎?
  阿星氣得怒吼一聲,衝了過去。
  錢多多一揮手中之旱煙桿,朝阿星的頭上砸下,口中卻罵道:“***,阿星,你真的想死呀?”
  阿星迅速鑽進前去,抱住錢多多的左腿,用力一扳,只聽錢多多“哎唷!”
  叫了一聲,“砰”摔個四腳朝天!
  阿星使出“捉豬的手法”,右膝頂著他的腹部,用力一拗錢多多的左腳,喝吆道:“放不放人?”
  錢多多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差點就“腦震盪”正欲揮動旱煙桿抽打阿星,被他這一拗,疼得“哎唷”再也顧不得打人了。
  那三位大漢怒吼一聲,放下手中之三人,跑了過來。
  阿里膝蓋及雙手再加一分力,同時吼道:“站住!”
  錢多多好似殺豬般嚎叫著。
  三位大漢投鼠忌器,果然乖乖的站在原處,只聽一位大漢喝道:“媽的!小鬼,你打算怎麼樣?”
  阿星神色緊張的盯著三人,叫道:“你們今天先回去,改天再來要債1 ”
  那位大漢不敢作主,吶吶的道:“老闆,你認為呢?”
  錢多多忍住痛,叫道:“那怎麼行?”
  阿星膝蓋用力一頂喝道:“行不行?”
  錢多多“哎唷”叫了一聲,連聲道:“行!行!行!”
  阿星喝道:“你們三人先走!”
  那三人相視一眼,轉過身子,緩緩離去。
  阿星站起身子,鬆口氣道:“錢老闆,方才真失禮,請吧!”
  錢多多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爬起身子,撫著肚皮,跛著腳離去。
  那三人一見錢多多已經走近身旁,立即有兩人撲向阿星,另外一人則緊緊的護衛著錢多多。
  眾人不由驚叫道:“阿星,小心!”
  阿星強忍著心中的驚怕,雙手握拳,弓著背,緊瞪著那二人。
  右面一人不屑的獰笑一聲,一招“黑虎偷心”直劈阿里心窩。
  由於阿星年方十二歲,身高只及對方二人之胸膛,那人為了使出“黑虎份心”,不得半蹲身子,不過,那聲勢也挺嚇人的!
  阿星擰腰一閃,避了開去。
  另外一名大漢冷哼一聲:“往哪兒逃?”
  右腳倏抬,往阿星頭部踢來。
  阿星一偏頭,右手倏抬,身子踏進半步,抓住大漢之小腿,用力一抬,大漢重心不穩,“砰”的一聲,重摔在地。
  阿星迅速撲了過去,右膝一曲,就欲頂住大漢之腰部。
  大漢豈肯讓他頂住,雙掌在地上一撐,身子立即後退尺餘。卻聽他“啊!”
  殺豬般嚎叫出聲!
  原來阿星習慣於抓豬,這曲膝頂腹的動作既熟練又迅速,大漢這一後退,子孫帶竟讓阿星頂個正著!
  那部位最脆弱不過了,阿星用力又猛,痛得他慘叫一聲,立即昏了過去,褲襠立即濕了一大片。
  不知道是蛋黃破了,還是尿尿了!
  眾人不由哄然叫好!
  另外一名大漢怒吼一聲,右足一抬就欲踹!
  阿星迅速轉身抬手,喝道:“你敢?”
  那大漢嚇得收腿,不敢亂動。
  阿星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子,不屑的道:“你們敢跟我打架啊!也不先探聽一下我是如何抓豬的!”
  那大漢吼道:“***,你在吠什麼?”
  說著右拳“呼”的一聲劈了過來。
  阿里又迅速避了開去。
  兩人立即在原地追逐著……
  “阿星加油!阿星加油!”
  “阿星快躲,對!好!”
  “鬍鬚仔,阿仁,阿旺,你們怎麼不下去幫忙呢?”
  “是呀!你們三個人實在太過份啦!阿星為你們拚得滿頭大汗,你們卻在一邊涼快,媽的,想不到天底下會有這種人!”
  陡聽“砰!”的一聲,阿星畢竟動作慢了一些,被那名大漢劈中左肩胛,踉蹌的摔了出去。
  不過,他忍住痛,就勢一個滾翻,避開了那名大漢緊跟而至的追擊!
  “***,看你再往哪裡跑?”
  說著,身子一縱,泰山壓頂般朝阿星撲了下去。
  阿星抓起一把泥土,迅速的一揚,叫道:“請你吃味精!”
  一逢黃沙立即灑了過去,同時,朝右側滾了出去!
  事出突然,那人方彼閉目,眼中已經滲進了不少的沙子,心裡一慌,“砰”的一聲,跌了一個狗吃屎。
  阿星爬起身子,瞧了正欲爬起身子的大漢一眼,右腳對準他的臀部踹了下去: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大漢正在揉目,陡聽此言,迅速翻過身子。
  “你還閃呀!”
  說著抬起腳來亂踢一通!
  陡聽:“阿星小心!”
  阿里回首一看,原來站在錢多多身旁的那位大漢正朝自己撲來,當下迅速的朝那人跑了過去。
  兩人即將要相撞之際,那大漢早已一拳打了過來。
  阿星胸有成竹的倏然止步,身于朝左一閃之後,立即朝錢多多跑去:“姓錢的,你別跑!”
  錢多多方才雖然沒有摔昏,但是後腦隱隱發疼,加上腿部疼痛未止,一見阿星過來,跛著腿準備跑開。
  阿星三、兩下便追上他,錢多多心慌,立即摔在地下“阿星,小心背後。”
  阿星聞聲知道那名大漢已經襲向自己的背後,乾脆將自己的身於撲向地上的錢多多,立即所他“哎唷”叫了一聲!
  阿星探掌一把抓住錢多多的子孫帶,朝那漢子唱道:“站住!”
  錢多多怪叫一聲,連連叫道:“輕點,拜託!”
  那人立即站在原處,吼道:“小鬼,還不鬆手!”
  “我偏不,你又能奈我何?”
  說著,重重的捏了一下。
  錢多多疼得大叫一聲,求道:“阿星,別這樣子,咱們有話好商量!”
  阿星一見自己先後抓住兩人的子孫帶,使得一人昏倒,一人投降,心中不由大爽,仰勝哈哈大笑不已!
  旁觀之人亦哈哈大笑著!
  阿星笑罷,喝道:“你說阮阿爸一共欠了你多少錢?”
  “這……二百……不!一百兩銀子!”
  “阿爸!有沒有錯?”
  鬍鬚仔輕輕的點了點頭,不敢吭聲。
  此時,他的心中一點也不高興,因為,他知道阿星只是碰巧佔了上風,錢多多手下養了十餘名討債打手,過了今日還是會來討債的!
  阿里想了一想,問道:“錢老闆,這筆債可否再拖欠一陣子?”
  “可以!可以!”
  “阿爸!咱們多久可以還這筆錢?”
  “這……”
  錢多多忙道:“沒關係啦!”
  阿星搖頭道:“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只要我們有錢,一定會還,絕對不會賴賬的!”
  “今日實因你們太過份了,我才會出手,若有過份之處,尚請你們多原諒,阿爸,說個還錢的期限吧!”
  鬍鬚仔暗罵在心,卻不敢形於色,只是吶吶說不出話來!
  阿星心知阿爸根本還不出這筆錢,沉思一下,卻仍無計可施,便朝眾人問道:
  “朱大叔、牛大叔你們有沒有好主張?”
  老朱抓抓頭髮,想不出好辦法。
  因為他們皆知鬍鬚仔一屁股爛帳,那裡還得出錢來,既然還不出錢,又能有什麼好點子可想呢?
  老牛突然叫道:“錢老闆,是不是可以無息平均攤還?”
  “可以,當然可以!”
  錢多多受製於人,只希望先脫身,當然滿口答應了!
  老牛堅毅的道:“錢老闆,下個月的今天,我代鬍鬚仔還你五兩銀子……”
  老朱恍然大悟,亦叫道:“錢老闆,我老朱屆時也代他還你五兩銀子!”
  錢多多苦笑道:“好!好!阿星!沒事了吧!”
  阿星想不到朱大叔及牛大叔慨然相助,站起身子之後,喚道:“朱大叔,牛大叔!謝謝你們!”
  說著,朝他們二人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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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孝子感動大豪傑

  老朱及老牛連聲:“不敢!”
  說著,扶起了阿星。
  阿星立起身子,卻見兩名大漢分別扶著錢多多及背起昏迷不醒的大漢,正狼狽不堪的離去。
  鬍鬚仔夫妻及三個孩子愧對眾人,已低著頭奔回屋中。
  眾人圍著阿星紛紛盛贊他勇敢。
  阿星連道僥倖,並向眾人的關心致謝。
  在眾人的陪同下,阿星行向菜市場。
  老朱及老牛故意落後眾人數步,只聽老朱問道:“老牛,你是不是打算由下一期‘大家樂’的獎金中,抽出五兩代為還債?”
  “不錯,一號馬已經連獲兩次冠軍,下一次一定也可以冠軍的,只要多簽一兩銀子,就湊得出五兩了。”
  “嗯!我也是這麼想!媽的!若不是看在阿星的份上,我才懶得為鬍鬚仔這個沒有良心的傢伙還債哩!”
  “欸!我也是這麼想!”
  “走吧!他們已經走遠了!”
  二人離去不久,梅耀鳩悄悄的自材上飄下,只聽他喃喃的道:“阿星,好孩子,老夫愈來愈喜歡你了!”
  當天下午,阿星過了一個最快樂的下午。
  因為,不但鬍鬚停破天荒的沒有揍他,其他的人也乖乖的窩在家中,各以詫異及駭怕的神色瞧著他。
  不過,當阿星提著餿水及萊葉來到豬檻,一見到那兩條豬之時,一想到再也無豬可賣,神色立即一沉。
  他默默的煮著餿水,提水洗豬及豬檻。
  望著那兩頭吃得津津有味的肥豬,阿星怔住了!
  好半晌,阿星突然想起早上發現的那包金元寶,雙目一亮,立即奔向柴堆,哪知,那包金元寶已然消失了!
  阿里頹然的坐了下去。
  一直到夕陽西沉,歸巢倦鳥之吱喳叫聲,才將阿星驚醒!
  阿星瞧著那兩頭呼呼大睡的肥豬,阿星暗歎一口氣,緩緩步向歸途。
  哪知,阿星剛走出半裡遠,倏見身前丈餘遠處,有一塊黃澄澄的東西,雙目一亮,精神陡地一亮!
  快步走近一瞧:“天呀!好大的一住金元寶!”
  阿星拾起那塊金元寶,輕輕的一咬:“喔!硬梆梆的,是真的哩!”
  他立即迅速的朝四周一瞧!
  媽的!天公疼憨人,運氣一來,城牆也擋不住,有了這錠大元寶,我阿星再也不必為豬源傷腦筋了!
  阿星迅速的將大元寶揣人懷中,快步奔回家。
  可是,不久之後,他又跑回原處,蹲在路旁,不住瞧著道路的兩端,等待著失主的來臨!
  夜色籠罩大地,阿星雖然一向膽大,獨自處在荒郊野外,耳聽遠處傳來林中之獸嚎,心中亦惴惴不安。
  不過,他依然坐在地上等候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城內方向傳來一陣腳步聲及焦急的蒼老聲音道:“天公伯仔,你要保佑我找到那錠元寶呀!”
  腳步越來越近了!
  阿星欣喜的站起身,一瞧,只見一個保僂的身影,正緩步行來,由他那張四處張望的臉,分明正在尋找失物!
  阿星俟他走近之後,突然問道:“老阿伯,你在找什麼東西?”
  來人一身白衫,卻滿臉皺紋,陡聞有人出聲:“啊!”的叫了一聲,身子不由自主的劇震一下!
  只見是一個少年郎,方撫著胸口道:“嚇死我了,少年仔,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在此幹什麼?”
  阿星笑道:“老阿伯,我在等人!”
  “等人?瞧你年紀這麼小,難道在談戀愛了?”
  “老阿伯,不是啦!你瞧我這副寒酸模樣,有誰會喜歡。”
  “嗯!又瘦又小,一身破衫,若再拿個破碗,挺像個叫化子,自己都養不活了,豈有姑娘嫁給你?”
  阿星聽得苦笑不已。
  “餵!少年仔,你沒有在地上撿到一個大元寶?”
  阿星內心一跳,不過仍然謹慎的問道:“多大的元寶?”
  “大約有二十五兩重,是赤金哩,我急於趕路,竟把它遺失了,回去之後,一定要被我那個老伴罰跪算盤了。”
  阿星取出那錠大元寶,問道:“老阿伯,是不是這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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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衫老人雙目倏亮,一把抓過這錠大元寶又叫又跳的!
  阿星一見他那副高興模樣,淡淡一笑,隨即離去。
  陡聽那老人叫道:“少年仔,等一下!”
  阿星止住身,問道:“老阿伯,你還有什麼事?”
  “咳!少年仔,你歸還這錠金元寶,使我少受不少的活罪,我還沒有向你道謝,你怎麼一溜煙走了呢?”
  “老阿伯,夜這麼深了,我必須回家了,明兒一大早還要幹活哩!”
  “喔!少年仔,你在做什麼工作?”
  “賣豬肉!”
  白衫老人嚇了一跳,不信的打量阿星幾眼,道:“少年仔,憑你這付身子,還能賣豬肉呀!少騙人啦!”
  阿星苦笑道:“老阿伯,我不敢騙你老人家。”
  “那你的家人呢?”
  “這……他們在家裡做事。”
  “喔!我相信你的話,走!帶我到你家去!”
  阿里緊張的道:“老阿伯,你要幹嘛?”
  “哈哈,我要向他們致謝呀!”
  “算啦!些微小事,不必道謝啦!何況,他們可能已經睡著啦!”
  “少年仔,你有沒有想過,你要賣多久的豬肉,才能賺到這一錠金元寶?”
  “這……我也不知道,可能要好幾年呢?”
  “那你為什麼不把這錠金元寶藏起來呢?反正也沒人看見!”
  “不!我雖然沒有人過學堂,但我正在讀‘三字經’,我怎麼可以貪取這種非份之財呢?”
  “不錯!我在剛才撿到這錠金元寶的時候,曾經想要拿回家去,因為,我家只剩下兩頭豬可以賣了。”
  “明後兩天,將那兩頭豬賣完之後,真不知如何過日子,欸!”
  “少年仔,你可以把賣豬得來的錢,拿去買豬呀!”
  “欸!阮阿爸欠了人家不少的錢,還人家都不夠,怎麼有錢買豬呢?”
  “這……少年仔,這錠銀子你收下吧!”
  阿星望著手中那徒五兩重的銀子,不由怦然心跳,不過,他立即將它交還白話老人道:“老阿伯,我不能收!”
  “少年仔,這是我一點心意,收下吧!”
  “不!我如果要收下它,我就不會把那錠金元寶還你啦!”
  白衫老人,雙目異採連間,卻搔首道:“我怎麼會碰上你這個小‘槓仔頭’呢?
  欸!真是傷腦筋!”
  “老阿伯,我走啦!再見!”
  “慢著!少年仔,咱們打個商量,你先用這五兩銀子去買豬來賣,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再還我五兩銀子,如何?”
  “這……”
  “好啦!咱們就這麼說定啦!”
  說完,將銀子塞人阿星的手中,疾跑而去。
  “老阿伯,不行啦!嘿!你等一下呀!”
  別看那位白社老人一大把年紀了,腳下可不含糊,阿星使盡了吃奶的力氣,追了一陣子,卻把他追丟了。
  “欸!我該怎麼辦?”
  翌日辰末時分,阿星賣完豬肉,洗好攤子,顧不得看書,即匆匆的趕回家中。
  一進房門,只見爹娘二人正在低聲交談著。
  二位哥哥及姐姐默默的坐在一旁。
  阿星怯生生的喚道:“阿爸,阿母,大哥、大姐,我回來啦!”
  罔市露出罕見的笑容道:“阿星,今兒怎麼這麼早回來?”
  阿星內心一震,吶吶的道:“阿母,今天的生意比較好,所以,我回來得比較早,這是今天的收人!”
  說完,遞過了一個小布袋!
  罔市迅速的接過去,倒在桌上一數,笑道:“德智,有二兩多哩!”
  鬍鬚仔雙目一亮,立即搶過了那個小布袋,站起身子,就欲外出。
  罔市急道:“德智,你又想去翻本啦”“。
  “幹!少囉嗦!”
  阿星鼓起勇氣,低聲道:“阿爸,咱們只剩一頭豬了!”
  鬍鬚仔倏然止步!
  阿星續道:“阿爸,昨天晚上,有一個老人藉我五兩銀子,說要藉我們買豬,明年再還給他……”
  說著,自袋中取出那錠銀子!
  鬍鬚仔倏然奪過那錠銀子,吼道:“***,阿星!你敢騙我?”
  說完,一掌摑了過去。
  “拍!”
  一聲,阿星踉蹌摔出三尺餘!
  程貴仁厭惡的踢了他一腳,罵道:“小偷!”
  “不!我不是小偷!”
  阿里急忙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有夠憨,居然用一錠大元寶換來這錠破銀子!”
  “拍!拍……”聲音連響!
  阿里雙手護頭,任鬍鬚仔毒打。
  好半晌,鬍鬚仔打得氣喘呼呼,掉轉身子就欲出去,同市卻一把拉住他,求道:“德智,留下那錠銀子給阿星去買豬吧!”
  “***,罔市,你敢擋我?”
  罔市淚流滿面,求道:“德智,咱們只剩下一頭豬了,你就拿那二兩銀子去散散心吧!這鍍銀子是咱們的最後飯碗哩!”
  “***,你少囉嗦!”
  說完,抬腳踹開了罔市。
  罔市絕望的哭泣著!
  阿星更是難過得垂下頭。
  倏聽院中傳來阿忠伯之喝聲:“鬍鬚仔,稍等一下!”
  “喔!是阿忠兄呀!有何指教?”
  “哼!別跟我來這套笑臉攻勢,你如果敢再踏出一步,我立即告訴錢多多來向你要債!”
  “阿忠兄,你……”
  “哼!你已經積欠了半年的房租了,我看在阿星的份上,一直未曾向你催過,你今天若再去賭,可別後悔。”
  “阿忠兄,我……”
  “把那些銀子交給阿星去買豬,從今以後,只要讓我發現你去賭,或是你們欺負阿星,休怪我無情。”
  “對!阿忠說得有理,我們一起監視他們!”
  阿星聽得暗暗感動不已!
  陡聽阿忠喚道:“阿星,你出來!”
  阿星默默的走出房,果見院中站了十餘人,阿爸低著頭不語!
  “阿忠伯,你找我有什麼事?”
  “阿星,阿忠伯本來不喜歡管別人的事,今天實在看不過去,因此,才出面干涉,你不會怪我吧!”
  “阿忠伯,我不敢怪您!”
  “欸!鬍鬚仔!這麼乖巧的孩子,你居然狠得下心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算啦!
  把錢交給阿星吧!”
  鬍鬚仔瞪了阿星一眼,未見動靜。
  “平平,你跑一趟錢記當舖!”
  “是!”
  “慢著,阿星拿去吧!”
  阿星怯生生的接過銀子,低著頭匆匆離去!
  鬍鬚仔正欲人座,阿忠沉聲道:“鬍鬚仔,希望你記住我的話!”
  “哼!”
  遠處的梅耀鳩瞧得頷首微笑著!
  接連一個星期,阿星不但生意興旺,未再挨揍,罔市更為他購了一件新衫,質料雖粗,卻令阿星欣喜得晚上睡不著覺。
  在阿忠的監督下,阿星每日得以留下二兩銀子去買豬,瞧著那十幾頭毛豬,阿星忙得更起勁了!
  為了伺候這些“豬大爺”,阿星晚睡早起,怪的是,他不但絲毫不覺得累,身上也添了不少肉出來。
  所有關心他的人暗暗為他高興不已。
  這天,阿星應付過第一上的顧客,眼見一頭豬已經賣了四分之三,不由松了一口氣,淺淺一笑。
  陡聽遠處傳來一陣“咳……”
  咳嗽聲。
  阿星抬目一瞧,只見一位白衫中年人,右手摀著臉,邊咳嗽邊走了過來,令人一見油然生起同情心!
  阿星只覺那人十分的眼熟,想了一下,不由“啊!”了一聲!
  這人正是上次為了買一個豬心,差一點被阿星嚇死的白衫中年人,今日他再度出現,不知為了何事?
  只見他咳嗽稍平,走近阿星的攤前,弱聲道:“豬心,買一個!”
  阿星取下豬心一秤,居然又是一錢六分,立即含笑道:“大叔,仍是一線六分,要不要?”
  “要!當然要,另外切一錢四分的豬肝!”
  阿星正欲包起來時,白衫中年人又咳了一陣子之後,有氣無力的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可以幫我送貨?”
  阿星一來同情他,二來也對他十分好奇,因此立即答應道:“沒問題,只要他告訴我地方;收攤之後我馬上送去!”
  “咳!咳!謝謝你,出城之後,走到杏花溪,小兄弟,你知道是那一條杏花溪,那兒原本充滿杏花味,最近卻充滿著豬糞味,不知道是那個缺德鬼在亂挑豬糞?”
  阿星聽得滿臉通紅,聲若蚊蟻的道:“我知道!”
  白衫中年人看見阿星那一付糗狀,心中不由暗笑!
  只聽他沉聲道:“過了杏花溪,站在那棵古松下,往東南東方向走一千兩百三十四步,別忘了,否則,矮子過河,越走越深,我可不負責,咳!”
  阿星喃喃念道:“東南東,一千二百三十四步,怪啦!大叔,你家又不是皇宮,幹嘛那麼難走?”
  “咳!咳!小兄弟,你也知道,連螞蟻都能咬死我,我如果不如此小心,只要被壞人碰見,一定是‘黃花閨女做媒 自身難保’!”
  “黃花閨女做媒 自身難保,什麼意思?”
  “哈!咳!咳!黃花閨女自己都尚未出嫁,自身已經難保,怎麼可能會為別人做媒呢?
  你說對不對!“”嗯!有理,不過,話說回來,幹嘛不直接把‘自身難保’說出來,反而還要繞一個大圈子呢?多累!“”咳!咳!這叫做“頭腦的體操”可預防腦筋‘生鏽’!“
  “腦筋會生鏽?”
  陡聽:“阿星,還有沒有豬腳?”
  “有!阿文嬸,請你稍等一下,大叔,咱們見面之後再聊吧!”
  “咳!咳!好!好!我先走啦!別忘了東南東,一千二百三十四步,咳,咳!”
  梅耀鳩走了之後,阿文嬸好奇的問道:“阿星,他是誰呀?好像是個癆病鬼似的,有夠恐怖!”
  “我也不知道,他托我幫他送豬心去!”
  “嗯!阿星,你可要小心一點,那個人如果真的是個癆病鬼,你可不能讓他碰到你,那可是會傳染的!”
  “喔!我會注意的,謝謝你,阿文嬸!”
  阿星提著那包豬心及豬肝出城之後,先繞去豬檻看看那十餘頭鼾聲如雷的肥豬,藏妥那個布袋之後,走到了杏花溪。
  “嘻!原來這條小溪叫做杏花溪,這些日子養了較多的豬,挑了較多的屎尿,難免會污染水質,挺歹勢的!”
  他踏著溪床中的大石過溪之後,快步走到那棵高聳人雲的大松樹下!
  此時,日正當中,阿星瞧著對岸之豬檻,略一思忖每天日出的方向,口中喃喃念道:“東南東!”
  取好方位之後,他邊走邊數著。
  “一二二九、一二三○、一二三一、一二三二、一二三三、一二三四,呼,總算走了一千二三十四步了!”
  阿星迅速的打量一下環境!
  怪啦!四野一片迷朦,連天上的烈日也不見了!
  四野一片岑寂。
  除了自己因為駭怕的急促心跳以外,根本聽不到一絲氣息!
  陡聽:“阿……強……”
  阿星駭得身子一顫,“拍!”的一聲,那個紙包掉落在地!
  他急忙拾了起來,朝四周張望著。
  仍是死一般的寂靜,方才那話音不知發自何處?
  “阿……強……”
  “啊……你……你……是……誰……”
  “我……的……豬……心呢……咳……咳……”
  阿星撫了一下心口,鬆口氣,高聲喊道:“大叔,你在哪裡?”
  “咳……咳,阿里,你有沒有看見地下的腳印?咳!咳!咳!”
  阿星急忙朝地下一看!
  嘿!果然有六個雜亂無章的腳印子,怪的是每個腳印之中,分別寫著123456的阿拉伯數字。
  “大叔!有六個數字腳印啦!”
  “咳!咳!阿星,你……你先按照順序把那個步法學會了再說!”
  “大叔,我還有事,不能在這裡留太久,我把東西放在這裡,你等一下自己出來拿,好不好?”
  “咳!咳!不好,現在午時將近!我這陣式已經自動發動了,必須過了一個對時之後才會自動破去。
  “你如果急於離開,最好把這套步法趕快學好!”
  阿星喊道:“大叔,我走啦!東西我放在此地!”
  敢情,阿星不相信這一套。
  只見他掉轉身子,朝來路行去,口中一、二、三、四……一直數著。
  哪知他數到一千二百三十四步之後,仍然是四周迷朦,不見那棵大松樹,他開始慌了……
  耳邊卻傳來:“咳……咳!阿星,趕快學那個步法,學熟之後,就以那個步法一直跑,只要找到白卵石,你就可以進來了!”
  “大叔,別作弄我啦!我還要餵豬,洗豬檻哩!”
  “阿星,你不擔心自己走不出去,卻在擔心那些畜牲,真是‘公公向孫子磕頭 豈有此理’……咳!咳!”
  “大叔!大叔……”
  哪知,這下子再也沒有聽到回音了!
  阿星不信邪的繼續四處找尋著出路!
  哪知,答案皆是深山上的軍師 無用,阿星只有坐在地上喘氣的份!“欸!
  看樣子只得試試那個步法了!”
  沉思半晌,那六個腳印的順序迅速的流過他的腦海中,阿星連連回想了三次,立即將它記熟。
  哪知,阿星站起身子,踏出第一步之後,第二步尚未落地之際,重心一個不穩,立即摔在地下。
  “媽的!一個石頭拋上天,總有落腳之處,我阿星不相信學不成這套鬼步法!”
  邊嘀咕邊又爬起來學習著。
  好不容易在連摔十幾跤之後,阿星終於能夠踏出第二步了,他在欣喜之餘,繼續練那第三步!
  梅耀鳩坐在院子右側之槐樹上,瞧著陷在陣中阿星不怕摔疼繼續練習步法的情形,不由暗贊不已。
  “嗯!天公疼憨人,阿星天資聰明,又不怕苦,看樣子不出一個時辰,必可將這招‘病魔纏身’學會了。”
  “嗯!為了不耽誤阿星的工作,說不得老夫只好代他清洗豬欄餵豬啦!想不到老夫也會操此賤業!”
  他苦笑一下,身子輕飄飄的墜地之後,連閃數下,已經朝杏花溪馳去。
  此事若傳出去,非驚動整個武林才怪!
  阿星好大的面子。
  那十餘頭豬好大的福份。
  一甲子以前全武林高手寢食不安,令幼兒不敢夜哭的“病神”梅耀鳩居然會清洗豬檻及餵豬。
  真是天下奇聞。
  看樣子,咱們必須“如廁看報紙 多見多聞”了!
  他不知過了多久,阿星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頭,他終於把“病魔纏身”學會了,童心一起,他隨意施展著。
  熟能生巧,阿星不但能夠順利的施展“病魔纏身”而且也可以分神去尋找地面上之白卵石了!
  好不容易,終於給他找到了一粒拳將大小的白卵石,此時的阿星好似“啞子見到媽媽”
  一般 歡喜在心裡,立即順勢踏了上去。
  剛踏上那粒白卵石,阿星立即又發現左前方尺餘遠處,又有一粒同樣大小的白卵石,立即又踏了過去!
  接著又發現右前方半尺處有一粒白卵石,他毫不猶豫的躍了過去。
  就這樣,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忽遠忽近,阿星的身子隨著白卵石跳動著,動作也是越來越輕靈了。
  阿曼跳躍一陣子之後,恍悟這些白卵石是經過別人刻意安排的,根本就是供他練習那招步法的。
  果然不錯,他踏上一粒白卵石之後,立即發現正好是第五號腳印,他毫不思索的朝右前方一躍,果然又發現一粒白卵石。
  那個方位正是六號腳印之處!
  中間唯一不同的是距離遠近而已。
  媽的!老媽子坐飛機 美上天了!
  有夠爽,有夠贊!
  阿星正跳得爽歪歪之際,突然:“媽的!”
  怪叫了一聲!原來,居然令他發現了在三尺外擺了一付血紅色的棺材。
  在這荒野外突然見到這麼一付大棺材,阿星立即連想到“閻羅王嫁女兒,摃轎的是鬼,坐轎的也是鬼!
  鬼!阿星嚇了一大跳,掉過頭就要跑。
  可是,抬頭一瞧,咦?四周的迷朦景色不見了,那個豔陽依然令人刺目,渾身一熱,心中之怯意立即減去一半。
  阿星壯著膽轉過身子一瞧,院子中放了兩張條凳架著那付血紅棺材以外,另有一間茅屋。
  他暗暗鬆口氣之後,喊道:“大叔,我進來啦!大叔……”
  此時,阿星方才想起手中尚提著那個紙包,低頭一瞧,由於方才掙了不少次跤,紙包已經破破爛爛,一片殷紅了!
  他苦笑一下,喃喃道:“看樣子豬心及豬肝一定摔破了,不知要如何向大叔交代?”說著揚嗓再度呼喊!
  哪知,修然沒有回音。
  阿星只好繞過棺材,緩緩向那間茅屋行去。
  就在這時,梅耀鳩已經輕飄飄的自外頭回來,悄悄掀開棺蓋,躺進了棺材內。
  阿星又喚聲:“大叔!”
  就欲推開竹門之際,陡聽身後傳來:“阿……強……”
  他駭了一大跳,那個紙包再度摔落在地。
  他匆匆地拾起紙包,顫聲問道:“你……你……你……是……誰……”
  “我……的……豬……心……呢?”
  “喔!大叔,是你呀?你在哪兒?”
  “我……在……睡……覺……啊……”
  阿星轉過身子,循聲一瞧,那聲音明明發自棺材,可是,棺蓋緊覆,人若躺在其中豈非要窒息而死!
  阿星壯著膽子邊走向棺材,邊問道:“大叔,你在棺材內睡覺啊?”
  “是……啊……”
  棺蓋倏的一掀,“碰!”的一聲,掉於左側地上!
  阿星不由嚇得後退了一大步!
  “阿……強……”
  “大……大叔……我……我在這兒!”
  說著,再度壯膽走了過去。
  當他走近棺材之時,梅耀鳩倏地仰身坐了起來,兩人幾乎碰頭,駭得阿星尖呼一聲:“阿娘餵!”
  梅耀鳩心中暗暗讚賞阿星的膽識,表面上卻連連劇咳不已。
  阿星見狀,心中懼意一掃而空,走近棺旁,輕輕的架著梅耀鳩的左腋,柔聲道:“大叔,我扶你下來,好嗎?”
  “咳……咳……不必啦!麻煩你替我把豬心及豬肝煮一煮,好嗎?咳……咳…
  …”
  阿星抬頭望望天色,可能尚是申時,立即頷首道:“好!大叔!你等一下,切片煮比較快,好不好?”
  “咳!咳!好,謝謝你啦!阿星,廚灶在屋右。”
  阿星拾起地下的紙包,含笑快步奔進去!
  半個時辰之後,阿里雙手各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豬心及豬肝,健步如飛走了過來:“大叔,趁熱吃吧!”
  梅耀鳩接過一碗豬肝,拾起湯匙,邊吃邊贊道:“阿星!想不到你還真有兩下子,味道挺可口的!”
  說完,遞過那碗豬肝,接過來一碗豬心!
  “阿星,趁熱吃吧!”
  “不!大叔,我不能吃你的東西!”
  “咳……咳……傻阿星,我又不是飯桶,何況,大夫再三吩咐我要‘少量多餐’,我又不喜歡吃剩菜殘餚,幫個忙吧!咳……咳……”
  “這……”
  “阿星,你總不希望我再像上次般吃不完的完全倒掉吧,何況,你方才為我煮湯,就充作勞營吧!”
  “這……好吧!不過,那碗豬心,你可要多吃一點!”
  “咳……咳……好!好!”
  阿星將碗匙清洗乾淨之後,扶著梅耀鳩入屋之後,道:“大叔,天色不早啦!
  我必須告辭啦!”
  “好!”
  “阿星,你還是按照方才進來的步法出去吧,我不送你啦!”
  “大叔,我知道!”
  梅耀鳩望著阿里那迅疾的步法,含笑自語道:“奇才!真是奇才,醉鬼,老夫非讓你心服口服不可!”
  敢情病神及醉鬼還在互相別苗頭哩。
  且說阿星沿途疾奔,跑回豬欄一瞧,不但豬欄洗得清潔溜溜了,那十餘頭豬仍然鼾聲如雷熱睡著。
  他不由怔住了!
  奔至柴堆,取出布袋一瞧,不由松了一口氣!
  好在幸運!錢還在。
  可是,究竟是誰幫自己的忙呢?
  阿星百思不透,便趕回菜市場向尚未離去之菜販一問,竟是一位白衫老人替阿星收餿水撿萊葉,他不由一怔!
  會是那個藉給自己五兩銀子的善心老人嗎?
  阿星仔細問過那人,終於確定無誤,心中不由感激萬分。
  他一看天色尚早,便步向自己的肉攤,準備再看一會兒書。
  他尚未走到肉攤,倏聽一陣歡呼:“阿星哥,你方才到哪裡去了?害我到豬欄去也找不到你!”
  發話的是一位與阿星相近,卻長得眉清目秀,白白淨淨的,由那身藍綢杉,分明出自有錢人家。
  “喔!阿逸,是你呀!真失禮,我剛才替人送東西去,害你久等了,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阿星哥,我姐姐吩咐我送這本書來給你看!”
  阿星如獲至寶的接過那本冊子,迅速的翻了一遍,喜道:“阿逸,謝謝你,麻煩你代我向鐘姐致謝!”
  阿逸笑道:“阿星哥,我姐姐費了一番心血做了圈注及眉批,你若有不懂之處,下周我來的時候,咱們再研究吧!”
  “阿逸,謝謝你,對了,這本三字經我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你帶回去吧!”
  “好,阿星哥,我走啦!下周再見!”
  送走了阿逸,阿星立即開始研讀那本書。
  翌日收拾妥肉攤,阿星帶著蹄膀,欣喜的越過杏花溪,一步一步的走向梅耀鳩住的那間茅屋。
  在阿墾的如意算盤之中,只要再使出那招步法,一定可以順利的進人茅屋,哪知,他方數到第一千二百三十四步時,卻看見了另一套腳印。
  他仔細的瞄了一陣子,正在困惑之際,陡聽梅耀鳩的話音道:“阿星,今日換另外一套遊戲吧!咳!咳!”
  阿星苦笑一下,喊道:“大叔,你何必這樣呢?”
  “哈哈!咳……咳!我一個人在此,咳!好似‘陰天打孩子 閒著也是閒著’,你就陪我玩玩吧!咳咳!”
  說完,身子一飄,自另一處溜出去餵豬了!
  阿里苦笑一下,立即開始練習起來。
  好似歷史重演一般,阿曼吃了半個多時辰的苦頭之後,學會了那招“頭暈目眩”
  之後,順利的進入院中。
  那付紅棺材仍擺在院中,阿星輕輕一笑,輕聲笑道:“大叔,我進來啦!”
  連喚數聲,未獲回音之後,阿星不敢打擾大叔的‘睡眠’,悄然步人廚房開始燉著那付蹄膀!
  燉到八分熟之際,果聽棺材蓋掀啟之聲及梅耀鳩叫道:“咳…咳……好看喔!
  阿星,謝謝你啦……咳!咳1 ”
  阿星迅速奔到院中,扶出了梅耀鳩,含笑問道:“大叔,天氣這麼熱,你躺在裡面睡得著呀!”
  “咳…咳……心靜自然涼!你想不想試試看!”
  阿星慌忙雙手連搖,道:“不!不!”
  “哈哈!咳…咳…傻阿星,日後你自然會和我搶著要睡那付棺材哩!咳……咳!
  蹄膀做得差不多了吧!”
  “大叔,你稍等一下!”
  時間如流水般消逝,阿星連續六天皆往梅耀鳩住處跑,不但學會了六種不同的步法,而且也和他建立了很好的感情。
  唯一令阿星遺憾的是,他一直碰不到那位好心的阿伯仔,他默默的替阿星餵豬及洗豬檻,卻不給阿星當面致謝的機會。
  這一天阿星正欲告別梅耀鳩之際,只聽他說道:“咳…咳!阿星,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去找一個老朋友,可能要十多天才會回來……”
  阿星急忙問道:“大叔,此地要不要我來清掃一下!”
  “沒關係,外人及走獸進不了此地,不會弄贓的,你儘量抽出時間練習那些步法,對你甚有助益的,咳……咳!”
  “大叔,我知道!我已發現不但動作越來越輕快,力氣也越來越大,我一定會繼續練下去的!”
  “那就好,你回去吧!”
  “大叔再見!”
  阿星在平靜中過了十二天。
  他已練熟梅耀鳩所授之“破病身法”、“病魔纏身”、“頭暈目眩”、“頭疼欲裂”、“頭重腳輕”、“病人膏盲”及“病去人安”。
  同時,也熟讀了阿逸所送來的三本書。
  最令阿星高興的是:阿爸不但不再打他,而且大門不出,未曾再賭一次,阿母及三位兄姐亦未再對他毒打及喝叱。
  阿星不由憧憬著一付美好的將來,只要自己多勤快些,早點把阿爸的賭債還清,全家人就可以揚眉吐氣了!
  因比,阿星幹得更勤快了!
  這一天一大早,阿星正在肉攤上剖解豬肉之時,陡聽一陣咳嗽聲,阿星低呼一聲:“大叔!”
  他止住動作,探首一瞧,果然看見梅耀鳩仍是一襲白衫,邊咳邊走了過來,他立即衝了過去!
  “大叔!早上的露水重,你怎麼不加件外衫呢?”
  “咳!咳!老毛病啦!阿星,最近還好吧?”
  “託大叔的福,你瞧,我渾身是勁哩!”
  梅耀鳩打量了他一眼,頷首道:“嗯!不錯!收攤後幫我送一箱雞蛋及一大塊豆腐,記得用第一種步法進院!”
  “大叔!你買那麼多的雞蛋及豆腐乾嘛!”
  “咳……咳……我自有用途,阿星,你別擔心‘挑沙填海 做憨工’,大叔保證你會獲益無窮的,我走啦!”
  “大叔再見!”
  說完,阿星立即跑去訂了雞蛋及豆腐,同時也留了一個豬心要孝敬大叔!
  好不容易把豬肉賣完,以及清洗妥肉攤,阿星肩掛著那個裝錢及豬心的布袋,雙手分別挾著裝著雞蛋及豆腐的木箱子。
  到了豬欄,藏妥布袋,將豬心放於蛋箱中迅速過溪,跑向那間茅屋。
  他施出“病魔纏身”果然順利的來到了那付棺材前,只見大叔坐在棺材內含笑問道:“阿星,瞧瞧看破了幾個蛋!”
  “這……一共六個了!”
  “咳……咳…這表示你尚未練到家,把東西擺在椅上吧!”
  阿星這才發現棺材兩側各擺著一張圓高椅,輕輕放下之後,道:“大叔,我先去煮豬心吧!”
  “哈哈!好!好!難得你有這份孝心,快去快回,回來之後,就站在那個圓圈吧,咱們來玩個遊戲吧!”
  阿星惑然的瞧著丈餘遠處那個約有三尺方圓的圈子一眼,迅速奔入廚房,半晌之後,果然站在圈內。
  梅耀鳩含笑道:“阿星,咱們來玩一個‘蛋砸人’遊戲,我砸你閃,你只要靈活運用那六招身法,絕對閃得了……”
  “大叔,別開玩笑,那些蛋值不少錢哩,再說任意毀損可吃的東西,會遭到天打雷劈的!”
  “哈哈!阿星,今天天公休假!”
  說著,取過一個雞蛋,朝阿星頭部疾射過去。
  事出突然,加上阿星仍想勸止,因此,“彼”的一聲,蛋黃和蛋清立即將阿星的臉濺成“蛋花臉”!
  未容他喘息一聲,“病魔纏身”六個雞蛋先後擲向阿星!
  “波……”
  連響之中,阿星結結實實的挨了六下,不但衣衫弄髒,被擊之處,更是隱隱生疼!
  “不行!再來,病魔纏身!”
  這次,阿星學乖了,迅速的 一閃了過去。
  “不行,越出圈外了,重來!”
  這次,比較輕些,雖挨了一下,但並不越出圈外!
  “不行,重來!”
  就這樣反覆的嚴格要求,當阿星順利的以“破病身法”一氣呵成的避過“蛋襲”
  時後,箱中已是所剩無幾了。
  梅耀鳩望著滿身蛋黃污汁的阿星,沉聲道:“阿星,接下去玩‘接豆腐’遊戲,我丟你接,仍是以這些身法為主!”
  “大叔,我……”
  “少嚕嗦!接吧!”
  說罷,抓起一塊豆腐,擲向阿星的頭部!
  阿星一見來勢甚疾,揚起右掌一捏!
  “滋!”
  一聲,立即被他所擠出的豆腐渣濺了一眼!
  “不行,先卸勢再輕輕接下,就好像人家丟銀子給你,你如何接下一般,懂了吧!我先放緩勢子,你試試看!”
  說完,取過一塊豆腐,擲了過去。
  阿星雖然捏住了,卻仍把豆腐捏破!
  梅耀鳩陡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喃喃道:“我忘了你還沒有內功根底,根本不懂卸力之法,下回再說吧!”
  當下笑道:“阿星,準備吃豬心吧!”
  說完,逞自躍出棺材,朝屋內行去。
  阿星由於存心要孝敬他,因此,自動將豬心分成了二碗。
  兩人默默的吃了一會,梅耀鳩突然問道:“阿星,說說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這……”
  “阿星,我大江南北跑了不少的地方,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似你這般年幼的屠夫,你肯不肯告訴我?”
  阿星神色一慘,凝重的道:“大叔,我姓程,名叫星星,父母健在,上有一對兄長及一個姐姐!
  “自我懂事的時候,就開始擔任沿街收取餿水及到萊市場拾剩菜葉,煮開水,掃豬檻……等工作。
  “三年前,阿爸把殺豬的方法告訴我之後,他就把那個攤位完全交給我,我由陌生而變成如今的熟悉了!”
  梅耀鳩神色一冷,沉聲道:“三年前的你才只有九歲,你怎麼捉豬?殺豬?摃豬?還有賣豬呢?”
  阿星想起那段往事,好似做了一場惡夢一般,打了一個寒噤,道:“大叔,剛開始之時,我整晚不敢睡覺。”
  “我知道我的力氣小,動作又笨,所以子時一到,立即開始提豬、殺豬、摃豬、賣豬,我走三步,休息一步,總算熬過來了。”
  梅耀鳩暗暗嘆道:“怪不得他會受那麼大的內傷,敢情是勞累過度,我還以為只是單純因為挨打哩!”
  當下問道:“阿星,你們家另外五個人通常都做些什麼事?”
  “這……”
  “沒關係,大叔不會笑你!”
  “大叔,我知道你對我很好,自從你教了我那六個步法之後,我的動作更輕快,力氣也更大了!”
  “阿爸及阿母平常難得在家,只是在外面賭博,兩個阿兄除了也學會賭博以外,聽說也常到‘緊來爽’去找女人。
  阿姐雖然不會賭博,但是她很愛美,經常買衣服及水粉,不過,最近他們都變好了!“
  “他們為什麼會突然變好了?”
  “阿爸向錢多多藉了一筆錢,由於拖太久,錢多多在前些日子帶了三個人來要將我那兩個阿兄及阿姐抓去賣1 後來,我和他們打了一架,萊市場內的大叔們同意分期代我們還債,他們也暫時放過了我們!”
  “有一次,阿爸要再出去賭博,被我們房東勸止之後,他們五個人就再也不敢外出亂花錢了,我好高興!”
  “欸!阿星,你真乖巧,你為他們做牛做馬,唯一企求的就是不必挨打,他們五個人卻成天遊手好閒,拿你當出氣筒,哼!令人怨嘆!”
  “大叔,你不要怨嘆,書中曾言:萬般皆天定,求不得,推不了,何況,我現在已經很好了!”
  “阿星,你有沒有想過,你們一家人為何如此苛待你?”
  “這……我沒有想過,不過,阿爸每次在打我的時候,總是一直罵我是‘掃帚星’害得他們走‘衰’運!”
  梅耀鳩卻喃喃陰聲道:“這衰運?還沒有開始哩!”
  “大叔!你說什麼?”
  “阿星,你不知道大人的事,你阿爸他們目前只是暫時忍耐,因為怕債主找上門,只要有機會,他們還是會出去賭的!
  至於錢多多及另外的債主的耐性也是有限,等到他們找上門的時候,那種混亂一定夠你們受的!“
  “大叔!我該怎麼辦?”
  “阿星,你可知道令尊欠了多少的債?”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好多,好多啦!”
  梅耀鳩沉聲道:“阿星,你敢不敢去簽‘大家樂’?”
  “敢!不過,我不簽!”
  “傻孩子,我知道你很討厭賭博,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中了獎,多少可以代令尊還一些賭債。”
  “大叔,我一直沒有想過這個方法,我本來打算拼命賺錢來還債,可是,我開始擔心債主會很快的討債的!”
  “那是一定的,換了你是債主,一定也急著要討債的,對不對,我出一兩銀子,你中獎之後再還給我?”
  “可是,我又不懂,若輸了,怎麼辦?”
  “放心,若輸了,你每天還我幾分,過了一陣子,不就沒事啦!”
  “好吧!不過,此事絕對不許告訴外人,否則,被阿爸知道了,我一定被打得剩下半條命了!”
  “放心!我在此又沒有親友,何況,我也懶得出門,來!咱們來研究一下要簽哪一個號碼?”
  “大叔,我聽上回中獎的人說一號馬已經連續二回得到冠軍,這一回都要簽一號馬,而且還簽不少哩!”
  “喔!咱們就不必簽一號馬了?”
  “為什麼?”
  “我曾聽人家說過‘大家樂’的簽賭方法,第一、一至九號任你簽,一兩銀子只能簽一個號碼,只要你高興,可以拿十兩銀子簽同一個號碼。
  “因為,開獎之後,所有中獎的人在扣除莊家所抽的一成之後,均分其他未中獎的人的賭金!
  “據我所知,每一期差不多有三千兩銀子左右的賭金,這一期若是有一千五百兩銀子皆簽一號馬,每個人還分不到一兩半哩,是不是?”
  “嗯不錯!”
  “因此,咱們最好選一只沒有人簽的馬,只要跑出冠軍,你可以獨得二、三千兩的銀子哩!”
  阿星聽得怦然心動,雙目不由一亮!
  可是,半晌之後,阿星倏然像洩氣的皮球一般,嘆道:“大叔,七號是最壞啦!
  他們都叫它為‘衰尾馬’,沒有人肯簽它。”
  “喔!太好啦!咱們就簽七號馬,哈哈哈!”
  梅耀鳩心中一樂,不由放聲大笑。
  阿星只覺耳鼓發疼,連忙摀住雙耳!
  梅耀鳩見狀,立即止住笑聲,道:“阿星,把這兩銀子拿去吧!對了,那些雞蛋及豆腐多少錢?”
  “五線六分!”
  “好!再拿一兩銀子吧!剩下的就算貼補這個豬心吧!”
  “大叔!這是我要孝敬你的呀!”
  “哈哈!中獎之後再好好的請我吃一頓吧!”
  “希望能中獎,我一定會求阿爸請你的!”
  阿星告別了大叔,將那一兩銀子藏于柴堆,提著那兩個木箱(豆腐腐留于叔處)
  望著那清潔溜溜的豬欄,他不由又怔住了!
  看樣子那位好心的阿伯一定十分的注意他,只要他沒有按時去倒餿水及撿剩菜葉,他就自動幫他做了!
  滿含感激的心朝菜市場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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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衰鬼中大獎

  他豈知,梅耀鳩今日抽不出身子,早已事先吩咐一名中年人易容成白衫老人替他完成了這些工作。
  他豈知那名中年人乃是當今賭國之王包正英呢?
  包正英憑著出神人化的賭技以及一身精湛的武功縱橫江湖二十餘年,卻在一次遭人圍攻的險境中被梅想鳩所救。
  包正英雖然不知梅耀鳩之來歷,但他一向恩怨分明,當場自願為奴。
  梅耀鳩淡淡一笑即飄然離去。
  此次,為了阿星,梅耀鳩將包正英找了來,除了吩咐他暗中幫忙阿星以外,也打算讓阿星踉他學賭技。
  且說阿星一進人萊市場,立即聽到有人叫道:“哎呀!阿星,你跑到哪裡去了,害我等得急死了!”
  阿星一見那名中年人是“金玉酒樓”的廚下大師傅管吉,立即跑了過去:“管大叔,真失禮,我送些東西給一個客人,累你久等了!”
  管吉叫道:“阿星,你真有辦法,還兼賣豆腐及雞蛋哩!”
  “這還不是託管大叔的福及幫忙!”
  “阿星,明天下午你有沒有辦法送三頭豬來?”
  “明天下午呀?可以,是什麼時候?”
  “未末時分,你直接把豬送到馬場,屆時,我會在那兒招呼。”
  “好,是不是有人要大請客了,否則怎麼一下子用得上三頭豬,而且還將實客的地方選擇在馬場?”
  “阿星,大後天就要舉行一月一度的馬賽了,那局主這次邀‘大漢九鷹’來此參賽,他們要烤肉哩!”
  “喔!烤肉,挺新鮮的!”
  “阿星!你收下這塊木牌,明天進來時,就把它掛在身前,可別把它丟了,否則,屆時就進不了馬場。”
  阿星知道馬場一向不准閒人進人,牛大叔及朱大叔有一次酒後攀牆入內,卻被打成重傷,幾乎死哩!
  因此,他小心的收下那面木牌,額首道:“管大叔,謝謝你的照顧,明午一過,我一定趕辦這件事的!”
  管吉拍拍他的右肩,笑道:“阿星,我走啦!千萬別誤了我的事!”
  “管大叔,你放心!”
  阿星送還那兩個木箱,付過賬之後,立即趕回住處。
  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阿爸及阿母!
  進入廳中,只見阿爸五人坐在桌旁低聲談話,一見阿星進來,五人甚感意外的立即停止交談聲齊盯著他。
  阿星以為自己又要挨打,立即垂下了頭。
  罔市問道:“阿星,你今天怎麼回來得如此早?”
  阿星小心翼翼的道:“阿母,今天的生意較好,所以回來得早一些!”
  說完,將那個布袋遞給鬍鬚仔。
  鬍鬚仔瞧也不瞧一眼,即將布袋遞給罔市,端起茶飲著!
  罔市點過銀子之後,問道:“阿星,還有幾頭豬?”
  “十二條,不過,明天那局主要在馬場中請‘大漢九鷹’烤肉,吩咐金玉酒樓管大叔向我們訂了三頭豬。”
  罔市喔了一聲道:“還好三天就要開獎了!”
  鬍鬚仔修地站起身子,退自回房。
  罔市知道自己的老公必是心煩,便道:“阿仁、阿旺,明天下午你們幫幫阿星吧!他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
  程貴仁急忙道:“阿母,我的右腳方才扭傷了,叫阿旺去吧!”
  程貴旺忙道:“阿母,我的頭好痛喔!可能感冒了!”
  阿星忙道:“阿母,沒關係啦!我一個人忙得過來!我先到豬欄去整理一下吧!”
  “欸!”你去吧!“
  敢情罔市良心未混,才有感而嘆。
  阿星聽到阿母那句嘆聲,心中一陣安慰,精神一振,立即朝豬欄奔去。
  隱在屋外潛聽的賭王包正英喃喃自語道:“媽的,天下竟有這樣的家庭,欸!
  阿星!你太傻啦!”
  敢情,包正英在為阿星不滿哩!
  他若是看見阿星當初忙得像龜孫,卻被鬍鬚仔一家人摸得死去活來的慘狀,非被氣得吐血才怪!
  這也是鬍鬚仔五人走運,否則以包正英嫉惡如仇的性子,他們五人非被包正英整得叫爸叫母不可。
  翌日午前,阿星收拾妥肉攤之後,帶著傢伙到了豬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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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正英隱在樹上瞧見阿星那熟練的取火燒熱水,抓豬綁豬及殺豬動作,不由暗暗自嘆不如!
  阿星一口氣宰了三頭肥豬之後,背起一頭豬,半跑半走的奔向馬場!
  包正英瞧他那付瘦小的身子摃著那只大肥豬,心中覺得一陣疼痛,輕輕的躍下,彎腰托起了那兩只豬。
  可是,他旋又頹然放下了!
  思公再三吩咐只準暗中幫忙阿星,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托著兩只肥豬,未免太過於駭世驚俗了!
  他只好耐著性子,在暗中為阿星看守那兩頭肥豬!
  睹國之王包正英竟替人看豬欄,此事若傳出去,有誰肯相倩:姜太公在此,百無禁忌。
  阿星氣喘呼呼的背著那頭肥豬剛走近馬場大門丈餘外,立即聽到一聲破鑼般大喝:“小鬼,站住!”
  “喔!你叫什麼名字?”
  “大……叔……我……叫……阿星…”
  “嗯!進去吧!”
  “謝謝大叔!”
  阿星背著那頭豬一進人大門,立即看見馬場中央有五、六位大漢正在擺設烤架及桌椅等用具!
  管吉一見阿星,立即迎了過來,含笑道:“阿星,你來得真早,阿本,趕快幫阿星抬下那頭豬!”
  阿本年約十六、七歲,應允一聲,跑了過去,雙牢抓緊肥豬的前腿,朗喝一聲“”鬆手!“
  用力一提。
  哪知,卻聽“碰”的一聲,阿本支撐不住,竟被那頭肥豬壓倒在地。
  “阿本兄,失禮!”
  阿星半蹲身子,一把背起那頭肥豬。
  管吉急忙道:“阿星,把豬擺在這條長桌上!”
  “是!”
  “砰!”的一聲,阿星將那頭肥豬擺於長桌上之後,慌忙跑向阿本!
  阿本“哎唷”直叫,一時爬不起身子。
  在馬場中的一名大漢見狀跑了過來,在阿本的身上推拿一陣子之後,沉聲道:
  “
  “回去休息一天就好了!”
  阿本只覺全身疼痛一輕,慌忙站起身子一直道謝!
  管吉卻焦急的道:“阿本,你這一回去休息,少了一個人,我該怎麼辦?”
  阿星突然道:“管大叔,我能不能代替阿本兄的工作?”
  管吉喜出望外的道:“可以呀!可是,你有空嗎?”
  “有!阿本兄因我受傷,我應該代替他的工作。”
  管吉及阿本連連道謝。
  那位大漢亦看得暗贊不已。
  阿星道:“管大叔,我先去把另外兩頭豬送來,好不好?”
  “好!好!好!麻煩你啦!”
  那位大漢突然道:“阿星,你等一下!”
  阿星惑然的望著那位大漢馳去向另外五名大漢低語片刻,俟他回來之後,立即問道:“大叔,你有何吩咐?”
  那位大漢笑道:“走,我幫你摃豬去!”
  “這……不好意思啦!會弄髒你的衣衫的!”
  “哈哈,沒關係,走吧!”
  包正英一見阿星及一名大漢回來,正在好奇之際,卻見那名大漢一手托起那只肥豬,笑道:“阿星,我先走了!”
  阿星欽羨的道:“大叔,你好大的力氣!”
  那名大漢哈哈一笑,奔行而去。
  阿星學著那名大漢的手法,雙手分抓豬腳,用力一托!
  嘿!居然被他托起來了!
  不過,他的腳步卻有點蹣跚。
  包正英暗中瞧得緊張不已:“媽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學人家那一套,萬一壓死了,怎麼辦?”
  阿星輕輕的放下肥豬,取過那個裝有屠刀的布袋掛于右肩,垂下腰,“哈!”
  的一聲,舉起了那頭肥豬!
  接著,只見他步伐蹣跚,東搖西幌的朝城內行去。
  包正英悄悄的飄下樹,暗暗提聚功力,與他保持二、三丈遠距離,只要阿星稍一不支,立即接應。
  哪知,阿星雖然搖搖欲倒,走了裡許,卻依然沒有倒下,包正英不由暗奇道:
  “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哪知阿星已將“破病身法”使了出來,只是他經過拼湊,順著衝勢將六種步法混在一起了。
  別說包正英瞧不出“破病身法”(他才五旬左右,梅耀鳩在一甲子前即已消失了),就是知道“破病身法”的人也會瞧得有點眼熟而已!
  沿途行人一見阿星那付“危險”模樣,紛紛走避。
  只有程貴仁及程貴旺被罔市硬逼出來看看阿星是否忙得過來,一見他這付模樣,駭得跑回家去。
  就在包正英緊張之中,阿曼卻順利的將那頭肥豬舉進馬場中,立即駭壞了所有在場的人們!
  阿星輕輕的將豬放於長桌上,松了一口氣,一見那名大漢正駭異的瞧著自己,立即一躬身道:“謝謝大叔的幫忙!”
  那名大漢忙答道:“哪裡!阿星,你的力氣真大!”
  六月的債,還的真快,阿星方才讚美他,他現在卻馬上回贊了!
  阿星淡淡的一笑,卸下布袋,取出屠刀熟練的剖豬!
  現場十五個人放下工作,詫異連連的瞧著阿星那乾淨俐落的動作!
  難怪!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人,不是在家唸書,大不了只能做些雜事,哪能操持這份粗重的工作呢?
  “管大叔,指點一下,要怎麼進一步剖!”
  “喔!喔!阿星?麻煩你將肉切成長條壯,便於浸漬佐料,另外內臟部分,有些要蒸,有些作湯,等一下再說吧!”
  現場立即忙碌起來。
  那六名大漢擺妥桌椅,烤具之後,立即開始在四周搭設竹架,看樣子他們是在架設照明設備。
  不久,另有十餘名紅衣少女分捧鮮花,瓶子開始在桌上插花!
  酉末時分,夜幕方垂,場中已現出盞盞粉紅色的燭光,加上那鮮花及陣陣花香,令人頓有統思。
  若非遠處不時送來佳肴香味,幾令人以為置身溫柔鄉中。
  阿星早就客串阿本的工作,與另外八名年青人忙碌著!
  管吉不愧為大師傅,指揮若定 井然有序,此時已是佳肴皆備,只待貴客上門了!
  陡聽門口傳來一陣甜美的呼喚聲“”歡迎九位大爺!““哈哈哈!南方的姑娘果然貌美似花,溫柔似水,哪似我們關外那些娘兒們粗枝大葉的,沒有半點情調。”
  接著,立即傳來少女們的:“哎唷!輕點嘛!”
  嗲叫聲!
  哈哈朗笑聲中,只見一位鷂鼻鷹目薄唇的瘦削華服中年人引導著九位年約三、四旬之間的白衣人走進場中。
  那位華眼中年人正是龍騰鏢局的主人邢軍,憑著那一雙鐵掌,錦局設立未及兩年便在同業之中闖出了字號。
  尤其在一年多前,邢軍興建了這個馬場,每個月以聯誼為名義,自全國各地聘請知名武林人物來此賽馬,邢軍更是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
  因為,邢軍的兒子邢紡所經營的金玉酒樓提供了簽賭“大家樂”這個時髦的令人一夕成暴富的賭博玩意兒!
  由於邢軍所主持的賽馬頗為公正,而且也有不少人真的發了財,因此,簽賭的人越來越多!
  邢紡光是靠抽取一成的抽頭,每月至少可以賺三四百兩銀子。
  最令他高興的是金玉酒樓的知名度越來越高了,尤其每次開獎後,中獎人皆在金玉酒樓宴客,更是帶給他不少的收入。
  連帶的,龍騰縹局的生意也更鼎盛了。
  想要劫鏢的人只要稍一探聽每月前來參加賽馬的人物,就會自動打消主意,暗暗慶幸自己沒有太衝動!
  就以今夜來此的“大漠九鷹”來說,他們九人為異姓兄弟,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武功高,而且每人均有一肚子才華。
  他們九人一向傲氣凌人,但由於九人甚少分擊,一個個又都具驚人的身手,所以誰也不敢輕易去招惹他們。
  邢軍及九人客依主客入座之後,立即有十餘名妙齡少女分別走到每人的身前,取過火種,迅速的引燃了火。
  另有十多名少女走到長桌邊,端著切好的肉片及萊餚,分別送上了十人之面前。
  那十名少女似蝴蝶翩翩飛翔,來回穿梭,每人的桌上已經各擺了六道佳肴及一小缸美酒。
  場中立即飄起了陣陣烤肉香味。
  邢軍敬過大漠九鷹之後,雙掌輕擊三下!
  立見少女之中走出一對身材相仿,柳眉鳳目,玲鼻菱唇,年約十六、七歲的黃衣妙齡少女。
  兩人分持琵琶及牙板,朝十人躬身一禮。
  琵琶撥動,牙板緩敲,執牙板少女微撫下俏臉,金珠走玉般唱道:“昔在長安醉花柳,五候七貴同杯酒……”
  五成立即搖手道:“且住,嗓音雖佳,歌詞卻太俗,最好來點雅而含蓄的,能唱點沒人唱過的更好。”
  那名少女抿唇一笑,旋即接下去又唱道:“寄語長安沽酒肆,少令客醉,如今樂事他年淚……”
  五鷹聽得直皺眉頭道:“太傷感了!”
  那名少女青尾一收,乃又換一曲道:“消磨白髮詩與酒,斷送青春利與名,春風不解禁楊花,朦朦亂撲行人面。”
  二鷹幹了一杯,點頭道:“哈哈,這還差不多。”
  那少女正待再唱下去,七鷹怒道:“算了,歌頌昇平的沒有味兒,否則又太煞風景,咱們還是來行個酒令吧!”
  首鷹及二鷹不置可否。
  四五六七八九應力表贊同,三鷹大聲接道:“對!這兩位姑娘聰明伶俐的,正好煩她二人代唱酒籌兒!”
  手執琵琶少女脆聲道:“奴婢這就去準備‘花’與‘鼓’!”
  三鷹搖手大笑道:“用不著,咱們這個酒令別致得很!”
  二女不由露出茫然之色。
  三鷹含笑道:“七弟,瞧你的啦!”
  七鷹含笑自懷中取出兩只牙筒,道:“拿著這個,且站在那兒別動!”
  說著輕輕的擲出一只牙筒。
  接著又擲出另一只牙筒,道:“你拿這個,站開三尺外!”
  兩位少女接下牙筒,好奇的望了一眼,依言而為。
  阿星此時閒著無事,好奇的瞧著。
  七鷹笑道:“好!打開牙筒,隨便抽一根笑兒出來!”
  左側少女打開牙筒,信手拔出一支製作極為精巧的牙箋兒,七鷹笑了笑,大聲道:“上面怎麼寫,高聲念出來。
  少女反覆將牙箋看了數通,皺眉道:“怎麼只有一個字?”
  “沒關係,那裡面百來根箋兒都有一個或二個字,最多的也只是有三個字,你就將那個字念出來吧!”
  “是個‘是’字,是非的‘是’!”
  七鷹一點,又轉向右側少女笑道:“請姑娘也在牙筒裡面抽出一根,並將上面的字句念出來!”
  少女自牙筒中抽出一根同形的牙箋,脆聲念道:“與席者魔龍令箋上所出文字,各誦唐詩一節,宋詞一段,元曲一折。
  “缺一罰一杯,缺二罰三杯,三種全缺者罰九杯,無論詞詩曲,均不得與前人稍有重複,酒亦不得請代,代者同罪!”
  七鷹哈哈大笑:“好極了!”
  首鷹及二鷹眉峰稍皺。
  四五六八九鷹也開始沉思起來。
  阿星所學不多,十足的門外漢,只有好奇的瞧著邢軍及大漢九鷹。
  隱在樹枝暗處的包正英暗忖道:“媽的!大漢九鷹看樣子還有一點學問哩,這個主人究竟是何來歷?”
  陡聽三四含笑道:“大哥先開始呀!”
  那些少女好似皆有一點文學底子,心中一面暗自沉思如何作答,一面將目光集射到首鷹身上。
  首農緩緩念道:“賈島送孫逸人,‘是樂皆黯性,令人漸清山’;秦觀望海潮:”蘭苑木空,行人漸老,重來是事堪嗟‘,西廂:“是事休怕怖,請夫人放心無慮……’。”
  大笑聲中,彩聲不止。
  三鷹喊聲好,率先幹了一杯。
  其他之人紛紛舉杯相賀。
  包正英心想:“馬馬虎虎,難為他了!”
  二鷹放下酒杯,朗聲道:“姚合贈張藉:”古風無手敵‘新語是人知’。楊吞咎眼兒媚:“是人總道,新來瘦也,著其來‘……”
  頓了一下,接道:“汗衫記:”讀書萬卷多才俊,少是未,一世不如人……“又是一陣彩聲,眾人又幹了一杯。
  包正英暗暗搖頭,道:“如此交卷太勉強了!”
  三鷹已經胸有成竹,只聽他朗聲道:“香山詠石樓:”是夜勿言歸,相攜石樓宿‘,段宏章洞仙詞:“是曾約梅花帶春來,又自帶梨花,送春歸去’,綠竹芙蓉亭:”你是猜,止不過月明千里故人來‘!“眾人哄然叫好!
  當然又是乾杯啦!
  包正英頜首暗暗喝彩!
  四鷹幹了賀酒,又自斟一杯一飲而盡。
  三鷹訝道:“四弟輪到你啦。”
  四鷹搖頭苦笑道:“葛長庚西江日:”遙想和靖東坡,當年曾騰賞,一觸一詠,是則湖山常不老,前輩風流去盡‘。刮地風:“團圓日是有,相思病怎休?’抱歉,唐詩一節,只好認罰了。”
  五鷹大笑道:“杜甫詠歸雁去:”是物關兵氣何時免客愁?‘這豈不是現成的一節好詩嗎?“
  四鷹苦笑道:“一時想不出,認啦!”
  三鷹催道:“好!五弟的詩算有了,念宋詞元曲吧。”
  五進不由得了一楞,忽然悶聲不響的連乾三杯,深深的吐出一口酒氣嘆道:
  “方才一笑笑光了!”
  眾人不由一笑。
  六鷹卻悶聲不響的連罰九杯!
  七鷹瞧了他一眼,神氣飛揚地接著念道:“張來暮春:”庭前落絮誰家柳?葉裡新聲是處鶯‘,趙以夫小龍吟:“擊楣功名,摧鋒意氣,是人都說’神奴兒:”
  撞撞我,打是麼?不打緊也‘!“
  喝采聲中,眾人又幹了一杯!
  八鷹幹了一杯賀酒,苦笑一聲,連幹了九杯!
  九鷹朗吟道:“辛棄疾鷓鴣天詞:”是處移花是處開,古今與度幾樓臺‘!望江亭:“掛起這秋風布帆,是看它碧雲兩岸’,慚愧,缺的也是唐詩。”
  說完,自罰一杯。
  三鷹突然笑道:“刑兄,捧個場吧!”
  邢軍含笑道:“高人面前,在下豈敢獻醜!”
  七鷹亦催促道:“刑兄,別客氣了!”
  邢軍陡然故意一板臉孔道:“閒話休題,你是何人我是誰?”
  大漢九鷹不由一怔!
  邢軍笑道:“這是元曲”駐雲飛‘中的閨怨一折!“九鷹不由一呆!
  邢軍朗吟道:“‘是客相逢皆故!日,無僧每見不殷勤’ 唐人白居易!”
  邢軍接著漫吟道:“百年歌舞,百年醋醉,回首洛陽花石盡;更不復,新亭墮淚……問巾流,擊楫何人是?”
  音韻如秋空雁,如月夜策,九鷹聽得為之色動!
  二十名少女更聽得如痴如醉!
  三鷹首先嘆道:“刑見高明,在下不虛此行,敬你!”
  二人幹後,眾人又哄叫:“乾杯!”
  邢軍一見已經折服天山九鷹,心中大喜,連幹了好幾杯!
  阿曼瞧得熱血沸騰,羨慕不已。
  包正英暗嘆不已,不由暗忖此人是何來歷?
  陡聽邢軍仰天長嘯一聲。
  剎那間只聽人口處傳來一陣胡笛及駝鈴聲!
  大漠九鷹久處沙漠,陡聽此種熟悉的聲音,甚感親切。
  偏首一瞧,果見十二名身披薄如蟬翼紅紗,面蒙薄紗之少女自人口之處,隨著節奏裊裊來到現場。
  駝鈴及胡笛聲猶在遠處悠揚的響著。
  那十二名少女朝生客躬身一禮之後,在燭光下漫舞著。原先那十二名黃衣少女則輕啟櫻唇,金珠玉盤般漫唱著:“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白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關中昔喪亂,兄弟遭殺戳。
  官高何足論,不得收骨肉,世情惡意歇,萬事隨轉燭。
  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但見新人笑,那間舊人笑?
  在山泉山清,出山泉水濁。
  侍婢賣珠口,牽蘿補茅屋。
  摘花不插發,採柏動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依修竹。“
  歌聲如訴如泣,好似一個孤零天涯之美人,在向人訴說兄弟親戚及夫婿均不足恃,令人油生同情。
  大漠九應聽得內心戚然,恨不得摟住場中少女好好的安慰一番。
  歌聲,舞姿倏轉: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而人,呢態濃意遠淑且真,肌黑細膩骨肉勻,肅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十二名少女在燭光下漫舞,不但舞態輕盈,投手舉足,忽隱忽現,將大漢九鷹逗得口幹舌燥。
  他們皆是武功精湛之人,十二名少女的如花容貌以及勻稱的身材,根本逃不過他們的眼中。
  相反的,此種忽隱忽現更是令他們心癢難耐!
  只見他們九人不由自主的離開了席位,各自找了一個對象,追了過去,那九名少女卻輕笑連連,若即若離的四散逃去!
  不久,只聽一陣陣的撕衫聲及驚呼聲……
  大漠九鷹一向直來直往,大刀闊斧慣了,此時可說是被吊盡了胃口,因此,三兩下脫去衣衫之後,就地衝動起來。
  邢軍招過一名少女耳語半晌,含著笑容健步離去。
  那位少女招過九名少女耳語一陣子之後,含笑走向管吉道:“管師父,辛苦你們了,下去休息吧!”
  管吉恭敬的道:“多謝姑娘!”
  說著走近阿星的身旁,低聲道:“阿星,咱們走吧!”
  阿星正沉醉於眼前這一幕男女狂歡的情景,聞言之後,一見是管大叔,不由臉紅道:“大叔,有什麼事?”
  管吉知他臉薄,也不予點破,塞過一兩銀子之後,低聲道:“阿星,謝謝你的幫忙,咱們走吧!”
  阿星將銀子一推,道:“大叔,我……”
  管吉低聲道:“這是主人的賞銀,大伙兒通通有獎,你就收下吧!明兒個到酒樓來收豬錢吧!”
  “謝謝大叔!”
  說著,取過刀子及布袋,歡喜的離去。
  臨轉身之時,仍忘不了偷看場中之“好戲”。
  對阿星而言,今夜是一個難忘之夜。
  那美好的歌聲,迷人的舞姿,令人渾身“難受”的迷人胴體及誘人的動作,使阿星神搖目眩!
  那別開生面的詩詞曲接答,令阿星自卑不已,他心中暗暗決定,只要有空,一定要好好的看書。
  那豪華奢侈的情景使阿星見識了金錢的魔力,他暗暗決定在有生之年,自己一定也要過一次這種舒爽的生活。
  他破天荒地的將那一兩銀子私藏于柴堆之後,才步回家中,不過,沿途卻在為自己的藏私而惴惴不安!
  所幸,回家之後,家人皆已人睡,他上了那破舊的小床,迅速進人夢鄉。
  翌日,由於距離大家樂開獎只有兩天多的時間,樂迷們忙著探聽消息及“簽牌”,因此,阿里的生意受了影響。
  一直過了正午,好不容易賣完了豬肉,阿星迅速的清洗肉攤之後,提著布袋,疾走向金玉酒樓。
  阿星尚未走進金玉酒樓,立即聽到裡面鬧鬨哄的:“咦?到底是怎麼回事?會不會發生打架了?”
  阿星緊張兮兮的走近一看!
  嘩!櫃檯前正有三十十余人鑽動,口中一直叫著:“卡緊啦!餓死啦!”
  “女人囡,你的動作是不是可以卡緊一些,我已經排了一個上午啦!”
  “是呀!應該再派一個人來幫忙才對呀!”
  卻見一位滿臉和氣,身材肥胖的中年人站在凳上一面朝眾人作揖,一面陪笑道:“各位朋友,想不到你們在同一時間來,而且全部要買一號。
  目前正在趕製牌子,麻煩各位再耐著性子等一下……“他的話尚未說完,立即有人叫道:“好啦!好啦!少嚕嗦啦!快點去幫忙做牌子,少浪費我們的時間啦!”
  那名胖子窘紅著臉,正不知如何下台之際,陡聽樓上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他不由松了一口氣。
  只見一名瘦削華服的青年邊放聲長笑邊走下樓來。
  現場之人只覺耳鼓翁翁,隱隱作疼,倏然住口,望向那位華服青年。
  華服青年一見眾人皆注意著自己,止住步子朗聲道:“在下身居敝店主人,首先歡迎各位朋友打老遠的來捧場!
  “此次,敝店準備了一千一號木牌,但由於各位的捧場,供不應求,目前正在加緊趕製中。
  為了表示歉意,敝店準備了幾道薄萊,填填各位的肚子,請各位先就座,馬上就要上萊啦!“
  “有這種好事?”
  “是呀!這樣子,他們豈不虧啦?”
  儘管那三十餘人正在嘀咕或消聲議論著,卻見六位店小二迅速的清理出十張方桌,開始擺置碗筷!
  華服青年笑道:“各位別客氣,請入座吧!胖哥,只要在場的人,不論是誰,快請他們入座吧!”
  那位胖子應聲:“是!”
  立即陪著笑臉 一請眾人入座。
  阿星一直站在門口,陡見胖子含笑走向自己,慌忙搖頭道:“大叔,我……”
  胖子含笑道:“小兄弟,有什麼事,吃過飯再說,請吧!”
  阿星紅著臉,雙手連搖,道:“大叔,我……”
  陡聽一聲歡呼道:“阿星,是你呀!”
  胖子笑道:“阿本,你認識這位小兄弟呀?太好啦!來,你代我招呼一下,他實在太客氣啦!”
  原來阿本正從廚房端菜出來,一見阿星立即歡呼出聲,此時一聽胖掌櫃之吩咐,立即含笑走了過來!
  “阿本,你身體好啦!”
  “哈哈,沒事啦!走!吃飯吧!”
  “阿本,我是來收帳的,不好意思啦!”
  “阿星,免客氣啦,這些人都可以上座,你昨夜幫了金玉酒樓好大的忙,當然更夠資格上座啦!”
  “這……”
  “阿星,拜託啦!你再客氣的話,我們頭家可要罵我啦!”
  阿星偷偷一瞧,眾人已紛紛入座,那位華服青年正瞧著自己,無可奈何之下,隨著阿本引導下入座了!
  華服青年朗聲笑道:“各位慢用,敝人有事,先走一步啦!”
  不知是誰突然冒出一句:“謝謝頭家!”
  眾人立即齊呼:“謝謝頭家!”
  每桌八人,六菜一湯,色香味俱全,眾人默默的吃著。
  阿星吃了有生以來最豐盛的一餐,那個又瘦又扁的小腹,竟然塞得鼓鼓的,脹得他幾乎站不起身子。
  那些人乃是自南安來泉州簽賭“大家樂”之人,因為心事未了,肚子雖俄,卻也沒有多大的胃口。
  阿星突然碰見“山珍海味”,立即埋頭苦幹!
  尤其在木牌捧出來之後,眾人立即急著去排隊,五張桌子只剩下阿星一個人在“繼續努力,以求貫徹”!
  好不容易把那一道“香酥雞”及“炸排骨”幹光了,阿星抹抹嘴巴站了起來,‘朝四周望瞭望。
  只見那三十餘人排成一條長龍,靜靜的箋賭。
  一手付錢,一手拿牌,秩序井然。
  “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軟”,何況木牌已經大量補充了,因此,這批“大家樂迷”安靜了!
  倏見阿本含笑走了過來,低聲道:“阿星,管師傅請你去一下!”
  “喔!謝謝!”
  阿星隨著阿本走過後院,早已看見管吉提著一個大紙包站在門前。
  “管大叔,你好!”
  管吉笑呵呵的道:“阿星,有沒有吃飽?”
  阿星摸著微鼓的肚皮,笑道:“大叔,你瞧,我差點走不動哩!”
  管吉笑道:“能吃就是福,對了,那三頭豬一共多少錢?”
  “五兩六錢。”
  “怎麼如此便宜,阿星,你沒有算錯吧?”
  “沒有錯!”
  “好,你點一下吧!免找啦:”
  阿星接過那個小布袋,啟開袋口一瞧,立即叫道:“大叔,不行啦!你怎麼給我七兩呢?太多啦!”
  阿本笑道:“阿里,收下吧!由於那九位大爺今早盛贊昨夜之菜餚,鏢局的老闆送了五十兩的獎金,我也分到三兩哩!”
  管吉笑道:“阿星,收下吧!阿本完全是沾了你的光哩,你如果再不收,我就扣回阿本的獎金!”
  阿里感激的收下錢袋,道:“管大叔,謝謝你!”
  管吉又遞過那個紙包,道:“阿星,這些烤雞及炸排骨,你帶回去吧!留在這裡只有做餿水的份!”
  阿里熱淚盈眶,咽聲道:“大叔,謝謝你!”
  管吉只覺鼻頭微酸,長吸一口氣之後吩咐道:“阿本,你帶阿星自後門走吧!
  阿星,有空常來玩!”
  “謝謝!大叔再見。”
  阿星將那包雞肉及銀子擺於桌上之後,概略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程貴仁兄弟及程貞儀歡呼一聲,打開紙包,雙手抓著雞肉,狼吞虎嚥著。
  阿星取過一只雞腿,默默的遞給了罔市。
  鬍鬚停一聽到連南安人也來簽睹了,一時按捺不住,抓起桌上的錢袋,朝門外疾衝而出!
  罔市尖呼道:“德智,你……”
  倏聽阿忠喝道:“鬍鬚仔,你要去哪裡?”
  “媽的,你少管!”
  “好!你走吧!你前腳一步,我後腳立即去告訴錢多多!”
  “***,隨你的便,老子再也不吃這一套啦!”
  “你……”
  阿星聞聲慌忙衝了出去。
  只見阿爸已跑出老遠,阿忠伯正要追出去。
  阿星疾追上去,“撲通”一聲,雙膝跪在地上喚聲:“阿忠伯!”
  “阿星,你幹嘛!快起來!”
  阿星搖頭道:“阿忠伯,就讓阿爸再去賭一次吧!反正豬欄裡面還有九頭豬,可以再維持一陣子的!”
  阿忠嘆道:“哇!阿星苦了你啦!起來吧!”
  說完,輕輕的拉起阿星。
  阿里站起身子,向阿忠道過謝,重人房中。
  一見屋中四人皆低頭在吃著東西,阿星默默的去取餿水及檢剩菜了!
  翌日下午未時,阿星收拾妥一切,自柴堆中取出那兩銀子,來到了金玉酒樓。
  由於隔天即要開獎,該簽的人早就簽啦!櫃檯前空蕩蕩的,阿里湊近台前,低聲道:“請問還可不可以簽?”
  台內那名少女正在結賬,聞言抬頭一瞧,是個少年人,不由詫異的問道:“小兄弟,你要簽幾號?”
  阿星低聲道:“七號。”
  那名少女以為自己聽錯了,立即問道:“小兄弟,你要簽幾號,請你再說一遍,好不好?”
  阿里大聲道:“七號。”
  那名少女尖呼道:“七號?小兄弟,你有沒有搞錯?”
  在另外一旁準備要寫“公告欄”(公告每個號碼的簽賭總數)的兩位姑娘,一聽居然有人要簽‘衰尾馬’不由齊瞧著阿星。
  那位少女關心的道:“小兄弟,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七號馬每一次都是‘敬陪末座’哩!”
  “沒……沒關係啦!”
  “好吧!請交銀子吧!”
  阿星遞上那兩銀子,等候半晌,只見那名少女遞過一個木牌,脆聲道:“小兄弟,這個木牌可不能丟嗓,我們是認牌不認人的!”
  阿星接過木牌一瞧,只見上面刻著一個殷紅“七”字,左下角另刻著“○○○一”,不由惑然問道:“姑娘,這……”
  那名少女脆聲道:“那個大七字表示你簽七號,至於○○○一表示你是第一個簽這個號碼的。”
  阿星會意的收下那個木牌,正欲離去,陡聽阿本喚道:“阿星,你來啦!”
  阿星臉色倏紅,支吾的道:“是的,阿本,我走啦!”
  說完,匆匆離去。
  那名少女低聲問道:“阿本,你認識他呀?”
  “認識呀!他叫阿星,一向在菜市場賣豬肉,昨夜我扭傷,幸虧他代替了我的工作,否則就麻煩啦!”
  另外一名少女突然問道:“阿本,他是不是鬍鬚仔的兒子?”
  “是呀!”
  台後那名少女恍然大悟道:“喔!原來他就是‘槓龜大王’的兒子,怪不得他會來簽七號。”
  阿本叫道:“阿星真的簽七號呀?”
  “是呀!你看七號底下才有一條權,總算有一個人簽啦!”
  阿本卻喃喃自語道:“阿星怎麼會簽七號呢?對了!阿秋,鬍鬚仔這一期就簽這麼一兩銀子呀?”
  “哪裡!他下午纔來簽了十支的二號哩!”
  “怪啦!他怎麼又另外叫阿星來簽一支七號呢?”
  “誰知道,反正他這個‘槓龜大王’一向是故意跟人家唱反調的,我看他這一次又是‘摃龜’啦!”
  阿星將那個木牌藏于柴堆之後,獨自一人跑到山腳下的土地公廟。
  只聽他跪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土地公伯仔,求求你幫個忙,明天一定要讓七號馬跑個冠軍,否則阮阿爸可就慘了。”
  念完之後,長跟不動。
  立於遠處的包正英聽得暗暗感動不已!
  翌日寅初時分。
  金玉酒樓的右側公告牌上貼了一張佈告,上面寫著每匹馬簽賭的總數,圍觀的人們紛紛叫道:“哇!破記錄,一號馬居然簽了二千四百五十八支哩!”
  “媽的!總共簽了三千九百八十八支,若是中了一號,還分不到二兩銀子哩!
  媽的!搞個屁!”
  “老張,總比‘摃龜’好哩!”
  “哈哈,說得也是,咦!怎麼有人簽七號呢?”
  “媽的!不知道是哪個老包發神經病啦!七號馬是一頭‘衰尾馬’,已經有半年沒人簽啦!”
  “哈哈,那個人如果不是‘萊烏’,一定是神經病!”
  “走啦,先去吃點東西,準備看賽馬吧1 ”
  辰申時分。
  馬場內,站滿了七、八百人,將馬場擠得水洩不通!
  不過,人人皆睜大雙目瞪著場中那九頭被九個大漢牽著的健騎,心中七上八下,緊張兮兮的。
  陡聽一聲鑼響。
  只見一名大漢躍上看台中央的高架上,先朝四周一揖之後,朗聲道:“各位朋友,多謝你們來參觀今日的馬賽。”
  “敝館舉辦賽馬的目的在於提倡全民體育,由於各位朋友如此踴躍觀賽而言,這項目的已經達成矣。”
  “今天,敝管請來名揚天下的‘大漠九鷹’參賽,待會各位朋友必定可以瞧見他們馳騁大漠時的雄風……”
  倏聽自人群中,先後響起了九道雄渾充沛的笑聲,就在人們駭異之中,大漠九鷹已閃電般落於場中。
  “各位朋友,他們就是名場天下的‘大漠九鷹’,光是方才這招‘蒼鷹搏龍’就值得咱們刮目相看了吧!”
  群眾不由鼓掌歡呼起來!
  大漠九鷹那高舉的雙手,含笑向群眾揮動著。
  歡呼聲稍歇,那名漢子繼續朗聲道:“各位朋友,九位大爺現在要抽‘馬’及‘跑道’了,請看清楚!”
  陡聽一聲馬嘶!
  現場立即一片歡呼!
  只見三鷹抽中了那只通體雪白的一號馬,而且如怒矢離弓般的馳到了第三條跑道,朝眾人長嘶著。
  馬也有驕性了,一號馬連續兩次得到冠軍,再加上獲得眾人如此多的歡呼,當然趾高氣揚,神氣八啦啦!
  九鷹跨著二號馬馳向起跑線上時,歡呼聲立時減去不少!
  一直到七鷹騎著七號馬馳向第七號跑道之時,眾人突然哄然一笑!
  七鷹不知眾人在取笑那只“衰尾馬”,他以為自己一定是何處出了洋相,因此,暗中一直打量著!
  哪知,渾身毫無異狀,七鷹不由納悶不已I 所幸那位漢子又朗聲道:“各位朋友,這九匹騎一共要跑十圈,比賽期間,請各位朋友勿擅人跑道,以免發生意外!”
  鑼鼓密集輕敲著……
  眾人知道,只要一聲巨響之後,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人人心情亦隨著緊張起來!
  九匹健騎的比賽經驗皆十分的豐富了,因此,靜靜的蓄勢待發。
  陡聽“砰!”的一聲巨詠九匹健騎似標槍般筆直射了出去。
  一號馬果然了得,立即領先了一截馬頭。
  按規定第一圈時,不得變換跑道,不過,跑過一圈之後,一號馬已經折入內圈,而且領先內因之五號馬一個馬頭。
  眾人譁然歡呼著。
  梅耀鳩默默的坐在右側看台,雙目緊緊盯著那九匹健騎及大漠九鷹,對於人們之歡呼無動於衷。
  七號馬果然是“衰尾馬”,三圈過後,即已敬陪末座了!
  而且,落後了第八健騎有二個馬身之距離。
  梅遇鳩原本雙手插於抽內,雙目冷眼一掃,右手食指曲指待發。
  此時,九匹位騎已經拉開了距離,除了一號馬及七號馬分別領先及股後以外,依序是二、五、八、四、六、三、九號馬。
  馬勢甚疾,梅耀鳩在六、三、九、三匹健騎奔過面前之際,分別悄悄的朝馬身彈出了一縷指風。不料那三匹馬繼續奔行不到半裡,立即嘶叫連連,放緩了身子。
  那三名騎士頻頻揮鞭策騎。
  就在那三匹健騎掙扎破行之時,七號馬已經先後超越過去了。
  由於那三區位騎原本分別排名第六七八,此時突生意外,眾人雖覺意外,但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可是等到七號馬再度超越五、八、四號馬之後,眾人有點沉不住了!
  “一號加油!”
  “一號,跑快一點!”
  只剩下三圈了!
  一號馬領先二號馬有三個馬身之遙,七號馬卻落後二號馬有半圈之多,不過,七鷹頻頻揮鞭猛催著。
  梅耀鳩門不吭聲的又在二號馬身上動了手腳。
  不久,果見二號馬在跤足了!
  一圈過後,七號馬終於超越過二號馬了。
  群人譁然,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一號馬及七號馬足足相距半田多,只要再有兩田就可以結束這場頻爆冷門,高潮迭起的比賽了。
  眾人在嘶吼之際,雙目四下注意觀察著!
  一定有人在暗中搞鬼。
  媽的!逮到之後,非把他搥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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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痛遭折磨

  可是,任憑在場的群眾如何注意,梅耀鳩仍然送了一號馬一指,只聽它悲嘶一聲,速度立即緩了下來。
  “嘩!一號馬又中邪了廣‘”一號馬加油呀!““是呀!只剩下一圈半了,一號馬加油啦!”
  七鷹長笑一聲,揮鞭猛催。
  馬如人性,七號馬在一年來一直是殿後,如今有脫穎而出的機會,立即使出了全力朝前衝刺著。
  只剩下半圈了。
  兩匹健騎已並排疾馳了!
  終於在最後一個跑道轉彎處,七號馬超越了半個馬身,而且疾朝前 !
  抵達終點時,正好領先一號馬一個馬身!
  大爆冷門!
  七鷹歡呼一聲,立於馬上,高舉雙手,朝眾人示意。
  眾人之中有八成左右皆是簽一號的,原本是打算要來此好好的歡呼慶賀的,此時怎能面對這種變故呢?
  尤其還有自南安來此的四、五十人,初次簽賭“大家樂”即“摃龜”,每個人皆是神色慘敗,怔怔相視。
  現場之中皆是“摃龜客”,每個人好似鬥敗的公雞一般,悶不吭聲,垂頭喪氣的默默離去。
  鬍鬚停早在二號馬被七號馬超越過後,即已悄然離去了!
  大漠九鷹卻迅速的飄下馬,仔細的察看每匹健騎是否受了什麼暗器所傷?
  梅耀鳩邊隨著人群移向外頭,邊冷笑道:“嘿嘿,你們這九個小輩就好好的檢查吧!老夫不奉陪啦!”
  人群已逐漸散光,大漠九鷹卻依舊查不出一個眉目來。
  他們有了先人為主之見,以為那八匹馬必是受了暗器之傷,因此,沒有發現每匹馬右前腿關節之小紅痕。
  同市及三個孩子一見鬍鬚仔那對暴睜的雙目以及鐵青的面孔,心知他又“摃龜”
  了,因此,不敢吭半聲。
  鬍鬚仔默默的走進房中,只有在地上喘氣的份。
  半個時辰之後,金玉酒樓的老闆邢紡,帶著那個胖掌櫃的,輕車簡從的來到了這座大雜院的院中。
  邢紡略一頷首,胖掌櫃的立即扯開嗓門叫道:“鬍鬚仔,你在不在?”
  罔市立即低聲叫道:“德智,是誰在叫你?”
  鬍鬚仔早已躍下榻,奔了出來,惶急的道:“我也不知道,貴仁,你去瞧瞧?”
  程貴仁嚇了一大跳,猶豫的道:“阿爸。我……”
  鬍鬚仔低聲罵道:“***,飼你這種兒子,有個屁用,阿旺,你去!”
  程貴旺亦囁嚅不語,雙腳好似釘在地。上,一步也不動。
  陡聽胖掌櫃又叫道:“鬍鬚仔,我是金玉酒樓的胖子啊!你到底在不在呀?”
  阿忠聞聲自屋內走了出來,他見這胖子及邢紡,因此熱烈的招呼道:“刑老闆,胖哥,你們找鬍鬚仔幹嘛?”
  胖子笑道:“喔!阿忠,是你呀!鬍鬚仔中了這一期的‘大家樂’,我們是專程替他送錢來的!”
  阿忠深感意外的道:“鬍鬚仔怎麼可能會中獎呢?奇怪!”
  “沒錯!他叫阿星去簽了一支七號,結果獨得巨額獎金哩。”
  “什麼?那個簽七號的人會是鬍鬚仔?”
  罔市欣喜的握著鬍鬚仔雙手,顫聲道:“德智,咱們發財啦。”
  鬍鬚仔卻瞪了她一眼,掙開右手自懷中掏出十個木牌,恨恨的道:“發個屁財?
  全部是二號。”
  說著,將木牌拋於地下。
  罔市及三個孩子急忙低下身子撿起了木牌。
  果然全部是二號。
  他們沮喪的坐在椅上。
  倏聽阿忠的聲音道:“刑老闆,麻煩你彎個腰,小心撞到橫槓!”
  邢紡笑道:“鬍鬚仔,這次中了獎,可以買一棟獨門別院,好好的享受一下了,別再住這種鳥籠啦!”
  說著,二人已走進了廳中。
  鬍鬚仔急忙道:“刑大爺,胖哥,請坐!”
  客廳原本就窄小,突然塞進了三個人,那個胖掌櫃坐下之後,就不敢擅動!
  程貴仁三兄妹慌忙閃出房中,探首瞧著大人的談話。
  鬍鬚仔乾咳一聲,吶吶的道:“刑大爺,上回向你藉的那五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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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紡一抬手,笑道:“鬍鬚仔,我已經自你的獎金之中扣除了,你瞧,我連你的那張借據也拿來了。”
  邢紡剛說完,胖子早自懷中掏出一張字據,放於桌上,笑道:“鬍鬚仔,把那個七號木牌拿出來換錢吧!”
  鬍鬚仔脹紅著臉,道:“胖哥,我……”
  “哈哈,鬍鬚仔,咱們老闆是因為這筆金額太大了,怕發生了意外,所以,才親自送上門來,你就別再吊胃口啦!”
  “可是,我……”
  陡聽院中傳來一陣吵雜的叫道:“鬍鬚仔,恭喜你中獎啦!”
  接著是一陣劈哩拍啦的爆竹聲。
  只見十餘人笑嘻嘻的跑了進來。
  “喔!刑大爺,你也在此呀。”
  “哈哈,我不是送獎金來的,各位的消息可真靈通呀?”
  “哪裡,俗話說得好,‘等久就是你的’,這下子讓鬍鬚仔逮到了,刑大爺,他可以拿多少獎金呀?”
  邢紡微微一笑,瞧向胖子。
  胖子取出一疊銀票,笑瞇瞇的道:“鬍鬚仔淨得三千五百兩銀子,為了方便他處理,我們送來面額不同的銀票。”
  敢情邢紡也知道鬍鬚仔一屁股爛債,這次中了大獎,債主們一定會上門討債,因此,才有這個做法。
  那些人點頭道:“刑大爺真是設想周到,鬍鬚仔,同市,恭喜你們啦!”
  鬍鬚仔脹紅著瞼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阿星氣喘呼呼的跑了進來。
  只聽他喘道:“阿爸,木牌在此!”
  鬍鬚仔接過那個木牌一瞧,果然是七號,不由顫抖著手,遞給了邢紡道:“刑大爺,你瞧!”
  邢紡瞧了一下,含笑道:“不錯!”
  胖子立即將那疊銀票遞給鬍鬚仔,笑道:“請點一點!”
  鬍鬚仔未曾看過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他數了一遍,也不知道究竟對不對,只是顫聲說道:“謝謝,謝謝!”
  邢紡淡淡的朝另外數人笑道:“各位,我先走啦!你們和鬍鬚仔好好的研究一下,祝你們下期中大獎。”
  鬍鬚仔又哈腰又鞠躬的送走了邢紡及胖子,回來之時,雙目一直在打轉,分明在打什麼鬼點子。
  那十餘人原本是要來向鬍鬚仔討債的,方才聽了邢紡臨別之言,心中不約而同一顫,立即有了決定。
  一見鬍鬚仔進來,立即含笑再度向他恭喜著。
  鬍鬚仔瞪了阿星一眼,叱道:“你不去餵豬,還在這裡幹什麼?”
  阿星好似老鼠見到餓貓一般慌忙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眾人的談笑聲!
  阿星提著一桶餿水走進菜市場之後,立即被老朱看見,只聽他詫道:“阿星,你阿爸中了大獎,你還拉這個幹什麼!”
  “朱大爺,我不撿這個,那些豬吃什麼呢?”
  “哈哈,阿星,你馬上可以享受啦!這下子你們程家的人好似‘張英武踩高翹;高高在上’!”
  阿星連連搖頭道:“朱大叔,我還是喜歡過這種生活,只要阿爸把欠人家的債還光了 我就高興了 ”
  “欸!乖孩子,就怕鬍鬚仔一有錢,賭得更兇,那就麻煩啦!阿星,我還有點事,我先走啦!”
  阿星怔了一下子,默默的撿了一筐的菜葉,連同那桶餿水,一併提向了豬欄,在半路中卻遇上了梅耀鳩。
  只聽他笑道:“阿星,要去餵豬呀?”
  阿星慌忙放下了東西,笑道:“大叔,你果然料事如神,七號真的中了大獎哩,我阿爸贏了三千多兩銀子哩!”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來,我幫你提!”
  “免啦!我提得動,免得你等一下又咳嗽了!”
  “哈哈!阿星,我自從吃了那兩個豬心及豬肝以後,就很少咳嗽啦!我真感謝你哩,哈哈!”
  說著,接過了那桶餿水。
  兩人邊走邊談,不久,已到了豬欄。
  只見阿星自柴堆之中挖出管吉昨夜送給他的那兩銀子,恭敬的道:“大叔,這一兩銀子還給你,謝謝你啦!”
  梅耀鳩知道阿星這一兩銀子的來歷,而且也摸清了阿星的性子,因此含笑收下了那一兩銀子。
  他站在一旁瞧著阿星煮餿水及清洗豬欄,心中另有所思!
  半晌之後,只聽阿星問道:“大叔,你有沒有什麼吩咐?”
  梅耀鳩自沉思之中醒了過來,搖搖頭道:“沒事!沒事!你最近有沒有練習那幾種步法?”
  阿星興奮的道:“有!尤其昨天下午我利用那些身法抬著一頭百餘斤的肥豬,覺得不太吃力哩!”
  “哈哈,阿星你可真聰明,不過,把我這種身法運用到抬豬方面,未免太糟蹋了,哈哈!”
  阿星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梅耀鳩笑道:“阿星,我教你一招‘提氣’法,保證你可以變成一個大力士!”
  阿星好奇的道:“真的呀?”
  “哈哈!來,大叔表演給你看!”
  說著,身子飄入豬欄中,雙手抓住一頭肥豬,往上一撐,輕輕的飄出豬欄外,在肥豬尖叫聲中,他的身子已經躍上一棵樹枝。
  阿星揉揉雙眼,不相信的再仔細一瞧。
  不錯,滿臉病容的大叔正高舉著那頭肥豬,站在那根約有臂粗的枝椏上,就好似一只蜻蜓一般。
  莫非他是神仙不成。
  阿星正在納悶之時,倏聽一陣哈哈朗笑聲,急忙拍目一瞧,只見大叔抬著那頭肥豬輕鬆愉快的走了過來。
  阿星突然道:“大叔,交給我!”
  梅耀鳩心知他必然在懷疑這頭豬有多重,因此,笑道:“阿星,用點力,這畜牲挺重的哩!”
  說著,將肥豬交了過去。
  阿星一接,只覺雙手一陣顫抖,心知果然有夠重,立即開口吐氣“啊!”的叫了一聲,雙手添了一分力氣。
  雖然勉強舉起了那頭肥豬,卻一直搖幌著!
  那頭肥豬更是一直尖叫不已。
  梅耀鳩笑道:“阿星,交給我吧,別把它駭壞了!”
  說著,輕輕抓過肥豬,朝豬欄中一拋。
  阿星不由叫道:“哎唷!會摔死啦!”
  哪知,那只肥豬卻輕輕的墜於地上,尖叫一聲,立即鑽入豬群中,喔喔直道:
  “好險,差點就被摔死了!”
  阿星松了一口氣,轉過頭來一直盯著梅耀鳩。
  梅耀鳩笑道:“阿星,想不想學這種功夫?”
  阿星猛點頭,道:“想,想,想極了!”
  梅耀鳩笑道:“好,我就把‘提氣’法教給你,我看你今晚就不用回去,在此好好練一練吧!”
  “這……”
  “哈哈!你阿爸突然有了那麼多錢,一定高興得睡不著,你回去以後,反而會令他心裡不痛快!”
  阿星一想有理,便默默的點點頭!
  梅耀鳩偕他到柴堆後,不厭其煩的指導他如何運行真氣,以及一些應該注意的事項,並輕按他的身上穴道,指導運行路線。
  阿星盤坐瞑目,果然覺得丹田處有一道細微的真氣,他正欲依訣而為,卻覺大叔的手輕輕的按在自己的背後。
  一道熱烘烘的氣團立即流到他的丹田,而且開始在他的體內流動著,氣團流經之處,說不出的舒適。
  他悠悠的入定了!
  梅耀鳩松了手,含笑站在一旁。
  他方才默察阿星四肢百骸,他實在滿意極了!
  阿星由於稟賦優異,以及自幼百經折磨,肌肉及內腑的韌性遠勝一般成人,已經具備了修練高深武功的基礎。
  以梅耀鳩的功力,原可幫助阿星打通全身的穴道,可是,他不如此做,他要阿星腳踏實地,循序漸進。
  不過,方才他已經暗中送了他十年的功力,阿星憑著這些功力將可以應付外來的攻擊及修練內勁。
  不久,阿星醒了過來,只見他跪伏在地,道:“多謝大叔的教導!”
  梅耀鳩笑道:“阿星,從今以後,你做起事來一定更輕快了,來!把這三粒藥丸吞下,你就躺在地下練習‘提氣’法吧!”
  阿星吞下了那三粒“回春丸”詫問道:“大叔,躺下也可以練功呀!”
  “哈哈!當然可以啦!你不是經常看見我在棺材內睡覺嗎?那就是在練功哩!
  你放心的練吧,有我在此,老虎咬不了你的!”
  “大叔,你說笑了,此地沒有老虎!”
  “哈哈,人心猛如虎,今後,你在練功之時,必須同時預防別人的襲擊,因為,練功時的抵抗力比較小!”
  “我知道了!”
  說著,躺在地上。
  梅耀鳩笑道:“阿里,記著要把那團真氣在體內繼續繞行十二次,切忌急燥,好啦!開始吧!”
  阿星點點頭,迅即入定。
  就在此時,鬍鬚仔五人坐在桌旁,低聲交談著!
  只聽罔市驚呼道:“什麼,咱們要連夜偷跑呀?”
  “不錯,咱們先跑到別處,再包一輛馬車躺得遠遠的,先過一段舒服的日子再說,媽的!衰尾,再見啦!”
  “德智,你到底欠人家多少錢呢?”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可能將近兩千兩銀子吧!”
  “你……欸………咱們幹嘛要走?還了人家以後,還有一、二千兩,日子挺好過的哩,又何必遠走他鄉?”
  “媽的!罔市,你別來那一套‘女人之仁’若把要還那些人的銀子拿來享受一下,該有多爽?”
  “可是,阿星!”
  “媽的,理那個狗雜種幹什麼?”
  “德智,再怎麼說,這一大筆銀子是他為我們掙來的,咱們這樣做,那些人明天一定全會找上他呀!”
  “媽的!罔市,你說夠了沒有,當初,我們自荒郊野外把他救回來,如果沒有我們,剛離開娘胎的他能夠活呀?”
  “媽的!這狗雜種罵不還口,打不啃聲,存心要和我對上了,這些年來我已經受夠了這股烏氣了,別說啦!”
  罔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倏然不語。
  程貴仁三兄弟亦不敢吭聲。
  他們與阿星分別差三、二、一歲,此時方知阿星是阿爸阿母自路旁抬來的,心中不由複雜不已。
  鬍鬚仔沉聲道:“咱們什麼東西也不要帶,以免打草驚蛇,現在先去睡一會兒,咱們連夜離開此地。
  阿星醒來之後,只覺神清氣爽,十分的舒服,可是一見到鳥兒已經離巢覓食,曙色微透,不由一陣緊張。
  夭壽,太陽都快要曬到屁股了,還沒殺豬哩!
  哪知,當阿星跑到柴堆前,只見一頭乾乾淨淨的肥豬已趴在地上了,大叔正悠悠哉哉吃著燒餅油條哩!
  “大叔,你……”
  “阿星,來,先吃點東西再幹活吧!”
  阿星感激的道:“大叔,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梅耀鳩語重心長的道:“阿星,人貴自貴,然後才有人助,在人生的旅途之上,還是要靠你自己努力奮鬥。”
  “多謝大叔的教誨,自我懂事以來,雖然苦多甜少,但我 一忍了下來,我要看天公伯仔如何折磨我?”
  “哈哈哈!好!好!這才不枉我疼你一場,阿里,你放心的去闖吧!再有什麼天大的事,大叔替你摃!”
  “闖?大叔,我只想安安份份的賣豬肉,並不想出外闖什麼?”
  “哈哈!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天下事,變幻無常,可無法完全由你作主哩!
  一切可要看開些!”
  阿星若有所思的默默吃著早點。
  梅耀鳩望著他那早熟的身子以及堅毅的神色,立即又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後,阿星用完早點,站起身子,道:“大叔,我走啦!”
  “喔!好!好!有空之時,別忘了練功,別忘了不管什麼姿勢都可以練。”
  “我知道!”
  阿星背起豬走遠之後,只見包正英自樹上輕輕的飄下,走近梅耀鳩的身前,喚聲:“恩公!”
  即侍立一旁。
  梅耀鳩卻神色凝重的道:“正英,你說鬍鬚仔一家全走啦!”
  “不錯,是在昨夜亥初時分走的!”
  “嗯!據你昨夜所提阿星乃是他們撿來的,知不知道在哪兒拉的?”
  “這……他們倒是沒提,不過,我已經吩咐阿標跟下去了,必要時,可以自鬍鬚仔的口中問出來!”
  “嗯!不錯,我就奇怪鬍鬚仔一家人怎麼如此狠心哩,原來是存心要折磨阿星這個外人,哼!鬍鬚仔,你等著哭吧!”
  “思公,此事何須勞你老人家,由我代勞吧!”
  “不用啦!惡人自有惡人磨,鬍鬚仔既然嗜賭如命,銀子搞光了以後,自然就會開始哭啦!嘿嘿!”
  “嗯!有理!思公,那目前還是不要動他們五人?”
  “不錯,正英,你除了繼續掌握他們五人的行蹤以外,不防多注意一下龍騰鏢局的主人邢軍。”
  “是!”
  “我走啦!自今日起我改著灰袍,多連絡。”
  “是!”
  阿星無精打彩的坐在凳上。
  他今天的生意奇差無比,足足站了一個多時辰,才買了一斤五花肉,若在往常,早就賣了半只豬啦!
  欸!都是大家樂惹的禍!
  萬家烤肉一家香,萬家摃龜一家贏,所有“大家樂”迷在這一期將以往所賺的完全吐出來了,據說還有不少人負了一筆債哩!
  簽賭摃龜,當然沒有心情做事,當然要省吃劍用準備存積一些下一期的賭金或是準備還債啦!“
  整個萊市場冷冷清清的。
  不但顧客少,就是小販們也是神色木然。
  阿星沒來由的一陣心煩意燥!
  他曾經有過一次這種經驗,那是有一次一頭豬病死在豬欄內,鬍鬚仔將他吊在樹上,狠狠的將他打得死去活來。
  今天,阿爸已中了大獎,按理說心情應該很好才對呀!難道因為自己一夜未歸,阿爸在生氣嗎?
  不對呀!
  以前,阿星為了擔心有人盜豬,經常在豬欄旁睡覺,阿爸也沒有說什麼呀!何況他這一次領了不少銀子哩!
  生意不好,心又煩,阿星坐立不安了!
  陡見八個大漢怒氣沖沖的自市場門口走來,只聽一聲:“頭家,還好,那個小鬼還在此地!”
  “嘿嘿,先把他抓起來!”
  “是!”
  只聽一陣急驟的腳步聲,那些大漢跑了過來。
  阿星眼尖,立即認出其中三人正是前些日子和自己打過架的大漢,錢多多邁著步子隨後而來。
  “餵!小鬼,鬍鬚仔死那哪裡去了?”
  只見一名面孔黝黑的大漢,人未到聲音早已傳了過來。
  阿星一怔,暗忖:“阿爸難道出去啦?會不會又出去啦!”
  他正在思忖之時,左臂已被黑臉大漢捏住了!
  只聽大漢吼道:“***,你是啞巴呀?”
  阿星只覺被捏之處一陣疼痛,不由叫道:“我不知道啦!你快放手。”
  “***,你不知道,你總知道皮在癢吧?”
  說完,摑了阿星一掌。
  阿星只覺頭部一陣劇疼,用力一掙。
  那大漢想不到阿星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又出自突然,竟被他掙脫了:“***,你想逃?”
  說完,探掌抓了過來。
  阿星輕輕擰腰間了開去,叫道:“慢著,把話說清楚再說!”
  “***,少嚕嗦,你今日非把鬍鬚仔的下落說出來不可。”
  說完,又欲衝了過去。
  老朱及老牛早已聞聲衝了過來,只聽老朱叫道:“餵!你是誰呀?沒來由的來此鬧事,你的目中還有沒有王法?”
  錢多多卻陰聲笑道:“嘿嘿!你們兩個人在此呀!真是最好不過啦!各拿出五兩銀子來吧!”
  老朱及老牛不由洩氣啦!
  當初,二人激於一時的義憤,打算這一期“大家樂”中獎之後,各取出五兩銀子替鬍鬚仔還債。
  哪知,由於太貪心了,竟簽了不少的銀子,如今不但無法代人還債,更連他們自己也負債了哩!
  他們沒有想到錢多多會在這個時候來要債,因此無言以對了!
  錢多多陰聲道:“阿星,你們一家五人早已在昨夜深夜裡偷跑了,鬍鬚仔所欠之一百兩銀子,你打算怎麼辦?”
  阿星不相信的叫道:“黑白講,阮阿爸中了三、四千兩的大家樂,他打算在今天開始還債哩!”
  “***,小鬼,你真是‘六月天的鴨子 不知死活’現在正有不少債主在搶你們家的那些破爛東西哩!”
  突聽平平自遠處叫道:“阿星,緊跑!”
  阿星一看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便知錢多多方才之言不假,神色一慘,喊道:“平平,我知道啦!你回家吧!”
  平平一見阿星被十餘個(連老朱及老牛)大人圍住了,不由嚇得全身發抖,早已站住不敢動了。
  錢多多陰聲道:“阿星,我沒有騙你吧!你打算怎麼辦?”
  阿星一個小孩子,他哪知道怎麼辦?只有茫然的瞧著老朱及老牛。
  就在這時,市場口又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道:“大家快來呀!那小鬼還在哩!”
  錢多多一使眼色,立即有三個大漢轉過身子,只聽他們齊聲吼道:“站住,否則,別怪咱們不客氣啦!”
  那些人都是婦人,此時一見出聲的竟是“泉州七條龍”這七個大流氓,聞聲之後果真乖乖的站著不動。
  錢多多卻朝老朱及老牛喝道:“二位不去拿銀子來,還在等待什麼?”
  “我……”
  立聽“拍!”的一聲大響,老朱的右頰已被黑面大漢摑了一掌,疼得他“哎唷‘叫了一聲,身子後退半步。
  另有一名大漢一把揪住老牛的前襟,喝道:“拿銀子來,聽到沒有?”
  那名大漢吼道:“***!沒錢還敢充大爺,去吧!”
  說完,用力一推。
  只聽“砰”的一聲,立即聽到老牛叫了一聲。
  只見他的後腦碰到對面攤架,鮮血立即流了出來。
  阿星喚聲:“牛大叔!”
  慌忙上前抱住他!
  老牛只是“哎唷”直叫,鮮血直流著。
  倏聽“碰”的一聲,阿星的腰部被一名大漢瑞了一下,將他和老牛瑞摔出去,老牛又驚又懼,竟昏了過去!
  “牛大叔……牛大叔……”
  兩名大漢一把架起阿星,只聽錢多多喝道:“***,阿星,你已是自身難保了,還敢管別人的閒事!”
  阿星用力一掙,那兩名大漢只覺手臂一震,身子不由向外踉蹌而去,怒吼一聲,就欲撲了上來。
  阿星卻吼道:“站住,你們別逼我!”
  那二人見他那憤怒的駭人模樣,不由自主的止住了步子。
  錢多多卻喝道:“把他們三人統統抓起來!”
  立見三名漢子逼向阿星,至於老朱被一名大漢拗住右臂了!
  老牛則仍是昏迷不醒著。
  此時的阿星急怒交加,未待那三人逼近,早已撲向錢多多。
  “小鬼,你敢!”
  只見一名大漢橫身一擋,右臂一揮,劈向阿星!
  憤怒中的阿星擰腰一閃,足下不由自主的使出了“病魔纏身”,不但閃過了大漢之一擊,更逼向了錢多多。
  另外兩名大漢急忙撲了過來。
  阿星雙手護頭,身子搖搖晃晃,“頭暈目眩”“頭疼欲裂”連續使出,不但閃過二人,更將其中一人拌倒在地。
  大漢們吆喝一聲,一起衝了過來。
  阿星見狀不由一慌!
  就在這時阿星的耳邊突然傳來梅耀鳩的清晰聲音道:“阿星,一邊使用步法,一邊以掌代刀,把這些壞蛋當作豬來切。”
  阿星突然一怔,急忙四下一望。
  並沒有大叔的影子呀!
  以掌代刀切他們行嗎?
  剎那間,大漢們已經臨身,阿里一招“頭重腳輕”身子一踉蹌朝右前方踏出一步,剛好來到一名大漢的腹前。
  那名大漢獰笑一聲,抬足欲頂阿星之下巴!
  阿星雙掌抓住他的膝蓋,好似在卸豬腳一般往外一扳,再往後一拉,立即聽到那名大漢慘呼一聲。
  此時,另外一名大漢已經一拳擊向阿星的左頰,阿星急忙偏首舉手一架!
  “砰!”的一聲,那名大漢“哎唷”一聲,按著那隱隱發疼的拳頭朝後退著。
  頭一名大漢擰在地上之後,撫著那脫了關節的膝蓋,“哎唷”慘叫著。
  其他大漢厲吼一聲,再度撲了過來。
  阿星一見自己出手二次,便已擊退了二人,心中信心陡生,展開步法在大漢之間間避著,跌撞著。
  只要被他逮到機會,他那雙手切、按、拉、轉交互使用,半個時辰以後,立即將那些大漢完全擺平了!
  只見他們躺在地上,鼻青臉腫,呻吟不已。
  錢多多嚇得渾身直打哆嗦!
  阿星吐了一口長氣,盯了他一眼!
  錢多多駭得後退一步,雙手連搖,顫聲道:“不要過來!”
  阿星冷哼一聲,走近老朱的身前歉然道:“朱大叔,真失禮,為了我家的事,讓你受驚啦!”
  老朱神魂甫定,苦笑道:“沒關係,咱們先看看老牛!”
  只聽遠處傳來:“阿章啊,你還好吧!”
  原來,老牛之妻經人通報,早已來到現場,卻因看見那些大漢一個個橫眉豎眼,兇巴巴的,因此,躲在一旁不敢出來。
  此時,一聽老朱之言,悲呼一聲,早已撲向老牛的身旁,只見她攜起昏迷不醒的老牛放聲痛哭著。
  老朱低聲道:“大嫂,別哭,先找個大夫來吧!”
  卻見一名灰袍中年人排眾而出,道:“讓我看看!”
  老朱問道:“這位大哥,您是……”
  那名灰袍中年人正是梅耀鳩所易容,只見他淡淡笑道:“敝人姓吳,名叫斯仁,略懂岐黃,且讓我探視一下吧!”
  老朱朝牛大嫂一頷首,牛大嫂立即含淚站起了身子。
  梅耀鳩翻翻老牛的眼皮,把過他的脈象之後,笑道:“沒事,他只是驚駭過度,一時昏迷,服過藥之後,馬上可以醒轉。”
  說完,取出一粒回春丸塞入他的口中,在他的喉結輕點一下,藥丸立即人腹,接著捏碎一粒回春九替他的傷口上藥!
  心中卻暗忖:“這位老牛因禍得福,只要不亂來,至少可以多活五年,這完全是沾了阿星的光。”
  右掌在他的人中輕輕一捏。
  只聽老牛呻吟一聲,張開了雙目。
  牛大嫂欣喜的道:“你醒來啦!謝天謝地!”
  老牛弱聲問道:“那些人呢?”
  阿星急忙道:“牛大叔,沒事啦!你不要緊吧!”
  “阿星,我不要緊!”
  梅耀鳩突然走向錢多多,問道:“這位朋友,你們九個大人圍毆一個小孩子,究竟為了什麼事?”
  錢多多吶吶的道:“他的父親欠我一百兩銀子,昨夜跑掉了,所以,我……我……”
  梅耀鳩沉聲道:“所以,你來找他要錢啦!是不是?”
  “是!是!”
  “媽的!憑他一個十餘歲小孩子,還得了一百兩銀子嗎?”
  “這……可是,他的父親欠我錢,他應該還呀!”
  “不錯,父債子還,不過,你把他抓去,打算教他怎麼還?還有其他的這些債主,你又如何交代呢?”
  “我……我……”
  梅耀鳩喝道:“說!”
  錢多多只覺如遭巨錘擊中心房,一陣頭暈目眩,幾乎站不住腳!
  梅耀鳩沉聲道:“我瞧你人模人樣的一定有不少的錢,何必為一百兩銀子,把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孩子逼到絕境呢?”
  老朱立即叫道:“對呀!人不死,債不爛,阿星肯打拚,年紀又這麼輕,只要大伙兒給他時間,他一定可以把債務還清的!”
  錢多多張口欲言,梅耀鳩瞪了他一眼,他立即駭得把話吞進去了。
  梅耀鳩朝老朱道:“老朱,麻煩你出面先把阿星的父親的所有債務登記一下,咱們再來設法解決。”
  老朱急忙點首應允。
  梅耀鳩朝著四周之人望了他一眼,朗聲道:“各位,麻煩你們代為轉告一下,在三天內憑著鬍鬚仔借據到老朱處登記,逾時視同自動放棄!”
  錢多多立即道:“老朱,你先替我登記吧!”
  “放心,少不了你的,請吧!”
  錢多多喝道:“走!”
  那八名大漢立即狼狽的離去。
  那群人立即圍向老朱登記著。
  老朱急道:“一個一個來,弄錯了反而不好!”
  梅耀鳩望著神情癡呆的阿星一眼,暗歎一口氣,道:“阿星,別擔心,天下沒有衝不破的難關。”
  阿星心中十分的感激,嗚咽的道:“吳大叔,謝謝你,若非你出面,我今日不知道要怎麼辦?”
  梅耀鳩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道:“阿星,相見即是有緣,來,我要買豬肉,幫我切一切吧!”
  只見他走近肉攤前,瞧了一眼,道:“嗯!這只豬的肉挺不錯的,我全買了,麻煩你幫我切成十五份!”
  阿星喜出望外,問道:“吳大叔,你真的全買啦!”
  “不錯,多少錢?”
  “二兩銀子!”
  “阿星,你別胡說,哪有這麼便宜的!”
  “大叔,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這只豬比較大,我就照原價算啦!”
  “不行,不行!至少應該拿五兩銀子。”
  說著,掏出了一鍍銀子。
  阿星急道:“大叔,不行啦!你給的太多啦!”
  “不多,不多!若在我們那兒至少要七兩銀子哩!你就幫我切成十五份吧!”
  阿星感激萬分的收下銀子,迅速揮刀切成了十五份:“大叔,這些內臟,豬腳及豬頭如何分?”
  “另外包成兩份!”
  說完,含笑走向那群人。
  只見那些人沉著臉色排成一列,依序登記,只剩下最後一人了。
  只聽老朱問道:“還有沒有?”
  眾人激默的搖搖頭。
  梅耀鳩含笑道:“老朱,辛苦你啦!一共欠了多少?”
  “五百四十三兩銀子。”
  “唔!還真不少哩,各位,為了感謝你們的合作及幫忙,在下買了阿星今日所宰的豬肉,每人致贈一份,尚請笑納。”
  轉過頭來朝阿星道:“阿星,把那十五份豬肉一一送給大叔大嬸們!”
  阿星雙手高捧著紙包, 一長跟在債主的面前,嗚咽聲音道:“大叔(嬸),真對不起你!”
  金瓜換只覺鼻頭一酸,掏出那張借據,撕成粉碎,喚聲:“可憐的阿星!”
  取過那包豬肉,含淚離去。
  接著亦有四人被感動得撕碎借據掩面離去。
  送走了那十五人之後,梅耀鳩沉聲道:“阿星,牛大叔,朱大叔今日幫了你不少的忙,把那兩包送給他們吧!”
  老朱及老牛夫婦慌忙推拒!
  阿星卻已高捧那兩包內臟,哭道:“大叔,大嬸,阿星從來沒有當著別人的面前哭過,今日卻忍不住哭了!
  “方才二位大叔為了阿星分別受了傷害及驚嚇,今後,阿星還要時常麻煩你們多加照顧,你們收下吧!”
  說完,泣不成聲。
  老牛及老朱含淚收下了紙包!
  牛大嫂泣道:“該死的鬍鬚仔居然狠心拋下阿星在此受苦!”
  阿星泣道:“大嬸,阿爸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欸,苦命的孩子!”
  梅耀鳩嘆道:“阿星,大叔有點事,明天再來吧!”
  “謝謝大叔!”
  阿星別過老朱三人,立即奔口家中。
  只見平平及安安歡呼一聲:“阿星,你回來啦!”
  接著,跑了過來,緊緊的拉著阿星的手。
  “平平,安安,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到裡面去看看!”
  卻見阿忠嬸及幾位婦人自阿星住處循聲默默的走了出來,只見她們上下瞧了阿星一下子,咽聲道:“阿星,那些人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阿星感動的將事情經過概述一遍。
  “謝天謝地,總算還有貴人出現相助!”
  阿星低聲問道:“阿忠嫂,阮阿爸他們真的走啦?”
  “是的!他們也真狠心,遺下你一個要對付這麼多的債主,那些人都好像發瘋一般兇得要死哩!”
  “阿爸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才會如此做的,昨晚,我如果不睡在豬欄,阿母一定會告訴我的!”
  “欸!阿星,你太善良啦!這些日子以來,我經常看見他們五人在低聲討論,一定是在計劃這件事的!”
  “阿爸也不知道會中獎呀?”
  阿桂嫂氣道:“哼!不說中獎,我還不生氣,越說我越氣,鬍鬚仔不將那三四千兩銀子拿來還債,還一走了之,實在太可惡了。”
  “阿桂嫂,阮阿爸是不是有向你借錢?”
  “阿星,冤有頭,債有主,此債與你無關,我自會去找鬍鬚仔算帳。”
  “不,不!朱大叔已經代我出面登記了,麻煩你也去登記一下,我在有生之年,一定會還清此債的!”
  “欸!先不提這件事,阿星,你吃午飯了沒有?”
  “謝謝,我不餓!”
  “欸!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怎麼行呢?走,走!先吃飯再說!”
  陡聽:“嘿嘿!既然不用,那就隨我走吧!”
  “走!”
  字方落,一道黑影飄到阿星的身旁,他尚未意會出是怎麼回事,只覺眼前一黑,又被人扶起!
  俟他醒來之後,只覺全身疼痛,睜眼一瞧,只見自己四肢分開被綁在院中的木柱上,烈日當空,炙得全身刺痛。
  “嘿嘿!阿星,你好嗎?”
  阿星循聲一瞧,只見大廳的市下襬了一張圓桌,錢多多和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漢子坐在椅上獰視著自己。
  另有兩名大漢雙手環抱於胸,挺立在錢多多的身後。
  阿星想不到自己竟會落人錢多多之手,回想自己曾經修理過錢多多兩次,今日之局一定的多吉少了。
  阿星自幼即飽受折磨,世上根本沒有值得他留戀之物,可是,自從阿爸走後,他有著強烈的求生欲!
  他一定要還清阿爸欠人家的債!
  他不能死!
  錢多多一見阿里沒有吭聲,以為他嚇昏了,因此得意的笑道:“嘿嘿!阿星,你再神氣呀!田虎!”
  只見立於他背後右側之大漢迅速走到錢多多的面前,躬身道:“田虎在,老闆有何指示?”
  “嘿嘿!先給他一個見面禮!”
  “是!”
  只見田虎自右腰掏出一柄皮鞭,順手一鞭,立即爆出“拍!”的一聲脆響,“嘿嘿!阿星,聽說你很強,大爺倒要看你有多強。”
  說著,大步踏進院中。
  只見他吆喝一聲,立即傳出“拍!”的一聲脆響!
  衣破!肉現!血濺!
  自阿星的右肩至右腰立即現出一道殷紅的鞭痕。
  阿里只覺好似被一道火線燒過,疼得肌肉一直顫抖著!
  那消瘦的臉孔肌肉亦扭曲著。
  錢多多舉起酒杯,飲了一口,笑道:“阿星,很爽吧!田虎,請他吃一頓快皮吧!”
  “是!”
  “拍!”
  脆響一直響了二、三十下!
  阿星承受不住,終於昏倒了那個胖中年人前吶道:“這個小子挺有種的,居然沒有哼半聲!”
  錢多多諂媚的道:“狄爺,幸虧有你替我們出一口氣,否則,我還真對付不了他哩,真不知如何答謝你!”
  “嘿嘿,錢老闆,你別客氣,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如果你覺得咱們以後還有合作的必要,就請三姨太陪我狄衝一次吧!嘿嘿!”
  錢多多聞言,不由一怔。
  狄衝冷哼一聲,右手一揮,“奪!”的一聲,阿星那低垂的頭頂立即釘著一把白晃晃的柳葉刀。
  錢多多只覺腳底一涼,心臟一緊,幾乎窒息!
  只見狄衝左腕再一翻,不知自哪兒又冒出一把柳葉刀,此次,狄衝正拿著那把柳葉刀在修剪著指甲。
  這簡直是在示威嗎?
  無可奈何之下,錢多多召過身後的漢子低聲吩咐一陣子!
  那漢子會意的點點頭,迅速離去。
  錢多多舉起酒杯,強作笑顏道:“狄爺,我敬你!”
  狄衝陰陰一笑,道:“謝啦!”
  說完,仰首一飲而盡!
  錢多多幹了一杯之後,喝道:“田虎,弄醒他!”
  “是!”
  只聽“嘩啦!”
  一聲,阿星被冷水一衝,悠悠的醒了過來。
  錢多多一想起自己心愛的三姨太馬上要陪這個胖子睡覺,心中一火,吼道:
  “田虎,給我重重的打!”
  “是!”
  “拍!”
  脆響聲度響起……
  可憐的阿星又再度暈過去了!
  此時那名大漢白廳中走出,附在錢多多的耳旁低語一陣子。
  錢多多強裝笑容道:“狄爺,請隨田豹進去吧!”
  “嘿嘿!謝啦!”
  錢多多俟狄衝入內之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恨恨的朝地上一摔:“田虎,就讓這小子曬死吧!”
  說完,恨恨的走向大門。
  田虎放下皮鞭,匆匆護衛而去!
  天上之豔陽似乎不忍看人間這幕慘劇,似乎也不忍曬烤昏迷中的阿星,竟躲到烏雲中去了。
  三姨太房內,狄衝似頭俄狗看到骨頭般,連衣靴也未卸,立即躍上榻鑽進三姨太那對豐乳狂吻狂嗅著。
  那雙魔爪更在他的身上大肆侵襲著。
  三姨太被迫加班,心不甘情不願的任由狄衝瘋狂。
  這猶衝正是大漠九鷹的第九鷹,今午正在街頭閒逛之時,正好被他看見錢多多及那八名阿星接過的大漢之狼狽模樣。
  狄衝低聲朝為他作響導的胖子(金玉酒樓之掌櫃)問了一下,心知對方身邊頗有一些錢,立即有了主意。
  大漠九鷹橫行大漠,素以貪婪及狠暴聞名,只要有撈銀子的機會,他一定不會放棄的,因此,立即朝胖子吩咐數句。
  胖子立刻上前朝錢多多低語數句。
  錢多多如獲救星的將狄衝接回府中,並以盛宴招待狄衝。
  席間,錢多多更獻寶似的吩咐三個老婆出來敬酒。
  狄衝一見三姨太立即驚為天人,打算找個機會“辦辦”一次再說,此時,美人在抱,樂得心花朵朵開。
  哪知,他興奮了老半天,三姨太不但沒有熱烈的反應,相反的還有厭惡之神情,狄衝不由暗怒。
  只見他一把製住她的麻穴及啞穴,陰聲道:“媽的!浪蹄子,你還和大爺裝什麼三貞九烈的模樣。”
  說著,自懷內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了一粒龍眼大小的火紅藥丸。
  只見狄衝持著那粒火紅藥丸,四聲道:“浪蹄子,這玩意兒名叫‘烈女藹’,你就準備好好的爽一爽吧!”
  說完,扳開她的牙床,塞了進去。
  藥丸入口立化,迅即流入三姨太的腹內。
  三姨太雖然被迫服下催情之藥,仍有一絲清醒,面對此異狀,張口欲呼,可惜啞穴受製,叫不出聲來。
  她推開狄衝的身體,正欲下榻,卻見一個灰袍中年人拉著田豹走了進來,不由取過毯子遮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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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錢多多走上厄運

  那人正是梅耀鳩,只見他自綠色瓶子中倒出三粒藥丸塞入田豹的口中,並將他拋到榻上。
  “砰!”的一聲,田豹結結實實的摔在三姨太的身上,一來,他的麻穴受製,二來溫香滿懷,他竟離不開了。
  三姨太出手欲推,由於媚藥催得她渾身酥軟,加上她原本力氣不大,因此,根本推不開田豹。
  梅耀鳩陰笑連連。
  他心中雖然恨極錢多多命人如此毒打阿星,不過,他心機甚重,打算採取更殘酷的報復,因此,不願多言。
  他關上房門,冷冷的瞧著三姨太開始扭動的身子:“哼!錢多多,算你倒霉惹上了病神的徒兒!”
  梅耀鳩陡聽遠處傳來悄悄的足聲,心知必有人欲前來偷窺,彈開三姨太的啞穴之後,悄悄推開窗戶飄了出去。
  由於白天不易躲藏,梅耀鳩仍又隱回假山後,運起“天視地聽”大法暗中監視著房中之動靜。
  梅耀鳩凝聽半刻,只見一位華服中年婦人朝一名大漢細語數句,那名大漢連連點頭,打開後門馳了出去。
  梅耀鳩依稀聽出:“找老闆”三字,他的心中不由暗喜:“嘻嘻,錢多多,老夫保你從今以後會煩惱多多。”
  “等一下你回來見到床上那幕好戲,老夫看你會火氣多多,等到大漠九鷹另外八鷹找上門時,此地一定會血流多多!”
  “媽的!錢多多經營當舖,專放高利貸吸人血,老夫不妨用這種罪惡錢拿去救濟貧民,替你彌補一些罪過!”
  當下悄俏的雙進房內,四處梭尋著。
  以梅耀鳩那老練的技術,一盞茶不到立即在酒櫃的夾層之中,找到了一個錦盒子,打開一瞧!
  媽的,房契,地契,銀票,珠寶琳琅滿目,看樣錢多多是名符其實哩,覆上盒子,找條布包一包,飄然離開後院逕回家中。
  且說錢多多在無可奈何之下自願戴綠帽子,做個縮頭烏龜,心中越想越氣,在田虎陪伴下到倚翠樓喝著悶酒。
  田虎知道老闆的心情,只是陪著他喝著悶酒。
  陡聽錢多多一拳搥在桌上,恨恨的道:“氣死我了!”
  “砰!”的一聲,現場之人紛紛瞧向此處!
  田虎急忙低聲喚道:“老闆,你息怒!”
  錢多多自己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業已引起他人的注意,輕咳一聲之後,舉起酒杯飲了一口。
  田虎朝眾人一瞪,眾人駭得急忙低下頭,口中卻在低聲議論著。
  錢多多恨恨的道:“田虎,替我想個法子修理一下那狂徒!”
  田虎知道老闆所指的即是狄衝,事實上他們八人皆對狄衝暗暗不滿,因為狄衝一來,他們八人立即被壓了下去。
  尤其狄衝居然以恐嚇的手段要玩三姨太,更是令他不滿,因為他窺視三姨太已經好一陣子了,卻一直無法如願。
  如今,老闆既然有修理狄衝的意思,田虎在暗暗欣喜之際,立即絞盡腦汁開始思索著良策。
  錢多多神情肅穆的瞧著田虎。
  陡聽田虎“啊”的了一聲,道:“有了!”
  “快說!”
  “老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這個人不但錢口直斷,更有一身厲害的功夫,只要他肯出面,保證易如反掌。”
  “田虎,你在說誰?”
  “賈半仙!”
  “喔!是他呀,他真的會武?”
  “當然是真的,我曾經見過他只是輕輕一擇手,立即將鐵牛整得跪地求燒,至今仍不敢與賈半仙碰面哩!”
  “嗯!我聽說過這段傳聞,走,咱們去找他!”
  會過賬之後,田虎帶著錢多多走向城西,不久,來到一處破舊的木造房外,二人放輕步子悄悄來到窗外。
  田虎湊眼一瞧,神色一喜,立即朝錢多多一招手。
  錢多多湊過去一瞧。
  只見一位五旬儒服的中年人,盤膝坐在椅上,雙目微闔,面露微笑,錢多多立即認出他正是在街頭擺卜攤的賈半仙。
  忽見賈半仙右手向空中微微一揚,立即傳出“吧!”的一聲輕響,好似是什麼東西在板壁上一碰。
  錢多多朝聲音來處望去,只見對面板壁上伏著幾十只蒼蠅,一動也不動,他不由得十分的奇怪!
  凝神注視半晌,卻見每只蒼蠅的背上卻插著一根細如頭髮的金針,這針極細,若非細瞧,根本無法察覺。
  mpanel(1);
  房中蒼蠅仍是翁翁的飛來飛去,賈半仙右手連揚,“吧……”
  連響過後,一只只蒼蠅已釘上了板壁。
  房中再也聽不到嗡嗡的聲音了。
  只見賈半仙站於椅前,含笑朝窗外一揖,道:“為除去這些煩人的畜牲,有煩二位貴客久等,賈某在此致歉了。”
  錢多多暗呼一聲:“厲害!”
  口中卻哈哈笑道:“錢多多慕名來訪,方才若有失禮之處,請半仙多包涵!”
  “哈哈,錢老闆客氣了,錢老闆位尊聲隆,今日大駕光臨,蓬華生輝,請快進來吧!哈哈!”
  說著,迎了出來。
  進入房中,賈包各奉上一杯清茶之後,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二位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錢多多朝木壁上一瞧,只見那些被金針釘在板壁上的蒼蠅赫然排出一個“忍”
  字,不由脫口贊道:“半仙好高明的功夫!”
  “哈哈,釘蠅小技,現醜啦!”
  錢多多笑道:“半仙,在下有一件事想要勞煩你!”
  “哈哈!錢老闆請吩咐,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必定效勞!”
  “田虎,把事情向半仙報告一下!”
  “是!”
  賈半仙瞇著雙目聽田虎把事情說了之後,雙目神光似電注視著錢多多問道:
  “狄衝?是不是大漠九鷹那第九鷹?”
  錢多多點點頭道:“對!我曾經聽胖子提過‘大漠九鷹’這個名號,半仙,你認識他們嗎?”
  “嘿嘿!幾個狂妄小輩,我豈屑于和他們論交,不過,他們九人所隸屬的神秘組織挺不好惹的!”
  錢多多驚異的問道:“什麼神秘組織?”
  “哈哈,不說也罷,反正與你無關,說出來徒亂人意,錢老闆,我接下了這份工作啦!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區,說來聽聽吧!”
  “惹了狄衝,連帶也會惹了大漠九鷹以及那個神秘組織,風險甚大,因此,我看中了你那家‘滿春園’!”
  錢多多好似突然被火燙了一下,只見他霍地站起身子,氣急敗壞的道:“你,你簡直是在獅子大開口嗎?”
  賈包卻淡淡的道:“生意不成仁義在,我這破門隨時為你們開著。”
  錢多多憤憤的拂袖而去。
  二人離去之後,賈半仙陰聲道:“姓錢的,我賈某人等著你來求我,嘿嘿!”
  錢多多越想越氣,低著頭朝前走著。
  “媽的!想不到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狠,這個賈半仙居然想接下我那棵‘搖錢樹’,他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陡聽遠處一聲高喊:“老闆,老闆!可讓我找著你了!”
  錢多多抬頭一瞧,卻見郭霖奔了過來,不由沒好氣的問道:“郭霖,你不在家裡,跑出來幹嘛?”
  郭霖瞧了田虎一眼,吶吶不語,口中一直喘著!
  錢多多冷哼一聲,道:“說吧!田虎不會嘴碎的!”
  “是!三姨太和田豹正在房裡胡天胡地……”
  錢多多身子劇顫,鐵青著面孔,道:“郭霖,你有沒有看錯?”
  “沒有,小的在巡莊之時,發現房內聲響太大,暗中一瞧,竟發現他們二人在幹那種醜事,所以,才……”
  “別說了,這一對好夫淫婦竟敢背著我做這種事,走!”
  說完,加快腳步疾奔回家。
  錢多多氣喘呼呼的奔進大門,瞄了仍然垂頭昏迷的阿星一眼,叱道:“田虎,把他弄醒,再修理這個禍根。”
  田虎知道老闆要對付弟弟田豹,怕自己禁不住出手阻止,因此,吩咐自己這件任務,當下恭敬的應聲:“是!”
  日頭赤炎炎,人人惜生命,兄弟歸兄弟,自己也顧不得他了,只見他默默的提著木桶去裝冷水了。
  錢多多一進入大廳,立見大房及二房自椅中站起身於喚聲:“老爺,如嬌她…
  …”
  錢多多低吼道:“我知道,郭霖,去找幾個兄弟來!”
  說完,他恨恨的來到了三姨太房外。
  另有二位漢子早已得到了大夫人及二夫人的指示等候在暗處,因此,立即隨著郭霖來到了錢多多的身後。
  果聽房內傳出陣陣的浪笑聲以及氣喘聲。
  錢多多氣得身子一直發抖,叱道:“郭霖,破門!”
  “是!”
  郭霖後退三步,身子一衝,右肩一頂!
  “砰!”的一聲,房門大開。
  一幕風流好戲,立即呈現在四人的面前。
  錢多多吼道:“姦夫,淫婦,你們好大的狗膽。”
  此時田豹及三姨太受媚藥之催激,早已喪失理智,只知瘋狂的蠢動,對於錢多多的怒吼,根本置若未聞!
  那三人一瞧及三姨太的瘋狂浪態,早就看直了眼,陡聽錢多多那聲怒吼,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震。
  郭霖一見榻上二人仍在瘋狂,不由喝道:“田豹,你還不停止!”
  錢多多一見田豹依然置若未聞,神色一冷,喝道:“做了他們!”
  “老闆,連三姨太也……”
  “媽的,你們耳聾呀!”
  “是!”三人對視一眼,彎下身子自右靴取出一柄短匕,迅疾躍近榻前,揚手一揚,只聽“啊!啊!”
  兩聲慘叫。
  三人殺紅了眼,分別在二人的身上戳了十餘刀!
  鮮血四濺,可憐的田豹及三姨太兩條冤魂逕去“報到”了。
  郭霖一見狄衝睜著雙眼,躺在榻內,不分情由的躍上榻,迅速的戳了幾刀。
  錢多多恨恨的道:“好啦!去叫田虎進來!”
  此時,田虎剛將阿星衝醒,陡聞田豹的慘叫聲,不由一怔。
  只見他默默的隨著郭霖步人三姨太的房中,一見現場的情景,雙頰肌肉抖了數下之後,沉聲道:“該死的田豹,老闆,是我管教不嚴!”
  錢多多松了一口氣,拍拍田虎的右肩道:“田虎,難得你明理,把田豹葬了吧!
  此事不許外洩。”
  “是!”
  田虎走近榻前,正欲抱起田豹的屍體,陡見狄衝渾身浴血,不由失聲叫道:
  “老闆,誰把狄衝殺死的?”
  郭霖卻得意的道:“是我,怎麼樣?”
  田虎瞧也不瞧郭霖一眼,焦急的朝錢多多道:“老闆,狄衝一死,咱們如何向另外八鷹交代呢?”
  錢多多聞言,不由駭然色變。
  他是見識過狄衝的功夫了,另外八鷹若是找上門,己方之人非全部死掉不可,這……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
  他不由慌了!
  郭霖卻不在乎的道:“老闆,只要咱們把狄衝的屍體埋掉,那八魔找上門時,咱們矢口否認,他們又能怎麼樣?”
  錢多多神色不由一喜!
  田虎心中暗暗幸災樂禍,表面上卻正色道:“老闆,那八鷹個個都是老江湖了,豈能瞞得住他們?”
  郭霖喝道:“田虎,你別說風涼話行不行?”
  田虎忍住心中的怒火,沉聲道:“姓郭的,事已至此,咱們不能大過於樂觀,否則會害了老闆一家人的性命財產。”
  “狄衝的武功及心計,咱們都已見識過了,他在大漠九鷹之中只是敬陪末座而已,其他的八鷹一定更厲害的!”
  “這……”
  錢多多畢竟是一名人物,雖然慌亂,卻知田虎言之有理,立即問道:“田虎,依你之見,咱們該如何處理此事?”
  田虎示戚性的瞞了郭霖一眼,沉聲道:“老闆,咱們不妨找賈半仙商量!”
  “這……”
  就在此時,陡見守在門口的高力跑了過來,道:“老闆,金玉酒樓的胖掌櫃的要來找狄衝,要不要讓他進來?”
  錢多多身子一顫,暗喊一聲:“糟糕!”不由猶疑不決?
  田虎瞧了郭霖一眼,故意不語。
  郭霖心知田虎故意拿蹺,可惜自己也一時想不出對策,只有還瞪他一眼,低下頭不敢聲張!
  錢多多沉聲道:“田虎,你有沒有對策?”
  “老闆,我有一個建議,不過卻不怎麼妥當……”
  “說來聽聽!”
  “老闆,你不妨先到客廳接見那胖子,告訴他狄衝已在事成之後拿了酬勞離去,我們一面暗中將這三具屍體埋妥!”
  郭霖叫道:“哼!還不是用我的法子!”
  田虎淡淡的一笑,道:“老闆,這只是權宜之計,胖子回去之後,另外八鷹在找不到狄衝,一定仍會來此明查暗訪的,還是請賈半仙來一趟吧!”
  “這……好吧!田虎,麻煩你跑一的!”
  “是!”
  田虎自後門離去之後,錢多多立即道:“郭霖,趁田虎不在之時,快將這三具屍體埋掉,埋屍之處絕對不可讓田虎知道!”
  說著,取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郭霖道聲謝時,收下那張銀票之後,道:“老闆,乾脆把田虎做掉,免得洩密!”
  錢多多沉吟了一下,道:“好!小心些,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說完,朝高力道:“去將那人請進廳中。”
  錢家客廳中。
  只見胖子笑呵呵的道:“錢大爺,我瞧阿星那付模樣,你一定出了不少氣了吧!”
  錢多多佯作愉快的道:“不錯,這完繼你的引介以及狄爺的幫忙,我要找個時間好好的謝謝你們二人!”
  “哪裡!不敢當,錢大爺,聽你的話意,狄爺已不在此地了?”
  “是呀!事成之後,他因事立即離去了!”
  “怪啦!他會去哪裡呢?另外八位大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錢多多內心十分緊張,表面上卻含笑不語!
  只見胖子立起身子,一揖道:“錢大爺,在下急於尋找狄爺,恕我告退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敢耽誤你的時間,別忘了有空之時,多來寒舍盤桓盤桓!”
  “哈哈!一定一定!”
  送走了胖子,錢多多不由松了一口氣,立即趕在三姨太房中。
  只見郭霖已命人將那三具屍體用油紙及麻袋包妥,正指揮婢女們清洗著各處的血跡,他不由問道:“郭霖,你打算將屍體埋於何處?”
  “老闆,我打算先將這三具屍體藏於假山後面,俟天黑之後,再運到亂葬崗埋掉,好不好?”
  “嗯!不錯,辛苦你們啦!”
  說完,逞自走去吩咐夫人嚴囑府中之人不得輕洩此事!
  且說田虎自後門出去,打了一個圈子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重又浴口自己的房中,暗中注視府中的動靜!
  田虎跟隨錢多多二年多,深知他是一條典型的“吸血蟲”以外,更是工於心計而且反臉無情。
  田虎暗暗決定要借重大漠八庭為田豹復仇,因此,首先必須掌握住狄衝的屍體,以免失去這個證據。
  不久,果見郭霖及另外二名漢子悄悄的摃了三個麻袋奔人假山後面,半晌之後,三人重又奔口屋中。
  田虎心知那三具屍體必然藏在假山之後,略一思忖,又悄悄翻牆離府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在黃昏時分,賈半仙在田虎的引導之下,進了錢家大廳,正與錢多多低聲交談著。
  只見賈半仙團視過桌上之地契及轉讓書之後,笑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錢大爺,你吩咐吧!”
  說完將那些資料塞入懷中。
  錢多多只覺心中疼痛不已,但逼幹事實,只得強裝笑顏道:“半仙,狄衝那傢伙淫我愛妾,你可要替我出這口氣!”
  賈包陰聲笑道:“錢大爺,咱們真人面前不說話話,你不是已經出過氣啦!幹嘛還提此事?”
  錢多多神色一變,訝道:“你怎麼知道,莫非……”
  說著瞪著田虎。
  賈包哈哈大笑道:“錢大爺,你忘了我是吃什麼飯的,別說空氣中還瀰漫著血腥之氣,就以貴府目前所罩之冤魂鬼氣,可見貴府下午有人慘死,是不是!”
  錢多多聞言,下意識的打個寒哦,張目瞧身後一望。
  賈包心中有數,表面上哈哈笑道:“錢大爺,你放心,我既敢包下此事,一定會令你滿意的!”
  錢大爺嘆道:“半仙真是高明,那狄衝已被我手下之人誤殺,目前已埋妥屍體,請半仙設法對付那八鷹!”
  “哈哈哈!你放心,咱們以靜製動,屍體既已埋妥,就不怕那八鷹找上門,萬一他們想動武,自有我對付,哈哈……”
  錢多多松了一口氣,笑道:“一切仰仗你啦!來人呀!上來,田虎,你作陪吧!”
  田虎聞言不由暗暗叫苦。
  他原想暗中監視那埋屍之處,此時心知錢多多是有先見之明,故意困住自己,不由暗暗罵道:“老姦”不已!
  表面上卻含笑陪著二人歡敘。
  且說郭霖和兩名漢子帶著工具,打算趁黑將那三具屍體移至亂葬崗埋妥,哪知三人一進入假山之後,竟然發現少了一具屍體。
  郭霖匆匆打開麻袋及油包,在火把照耀之下,狄衝那具屍體已經不見了:他們三人正在驚駭之時,陡聽一聲冷哼,三人正欲喝問之際,身子卻已被製住啞穴及麻穴了。
  只見一名灰袍中年人(梅耀鳩)沉著臉自假山外走了進來。
  梅耀鳩雙手連揮迅速的取出兩具屍體,只聽他沉聲道:“你們好狠的心,老夫就讓你們反省一個晚上吧!”
  說完,先將兩名大漢輕輕扳仰倒在地,再將三姨太及田豹之屍體分別塞入那兩名大漢的身上。
  那兩名大漢嚇得幾乎要昏了過去,若非啞穴及麻穴皆受製,早已喊聲:“阿母”
  跑掉了。
  梅耀鳩挾著郭霖,陰聲道:“你準備哭號吧!”
  說完,飄出假山,自一處花叢中扶起狄衝之屍體,飄然離去。
  金玉酒樓後院精舍內。
  大漠八鷹神色肅然的低聲交談著。
  泉州城雖然不小,但是經過他們八人及龍騰嫖局手下分區作地毯式的搜索,依然找不到狄衝的下落。
  看樣子狄衝已是兇多吉少了!
  他們八人正在商量是否潛到錢多多住宅之時,陡見胖子神色慌張的推門進來:
  “八位大爺,找到狄爺了!”
  大鷹喜出望外,忙道:“在哪兒?”
  胖子哭喪著臉道:“在酒樓門口,不過,是被棺材運回來的!”
  “什麼?”
  “快去瞧瞧!”
  原來,華燈甫上,金玉酒樓即已座無虛席。
  由於金玉酒樓兼營“大家樂”,知名度極高,本地之人或是來往的旅客,大多數慕名而來。
  加上管吉這個大師傅實在有一套,南北口味,樣樣精通,加上店小二的服務周到,因此,不但座無虛席,另有十餘人在排隊等候了!
  只要那個座頭出缺,立即有人遞補!
  難怪身為掌櫃的胖子雖然忙得額上見汗,那張嘴卻一直無法合上。
  戌初時分。
  一輛高蓬馬車突然駛到金玉酒樓的大門口。
  駕御馬車的是一位身材瘦削的灰袍人,由於他頭或寬邊竹笠,加上另有輕紗遮面,根本瞧不清其面目。
  馬車一停,只見他冷笑一聲,躍上車轅,立即鑽入人群中。
  胖子據下人通報奔出大門一瞧,只見那人的身前仿佛有一雙無形巨手在開路,那些行人不由自主的朝兩旁蹌踉行去。
  他不由暗暗大駭:“好高明的氣功,他會是誰呢?”
  他正欲追出之際,陡聽人群中傳出一陣驚呼:“棺材!”
  棺材?胖子聽到這個字眼,立即大駭:“媽的!店門口被人送來棺材,還作個屁生意!”
  胖子低叱一聲:“把馬車駕走!”
  哪知一名店小二躍上車轅一抖韁繩,連連吆喝,那匹馬硬是僵立不動,口中只是一直嘶叫著。
  胖子心知那匹馬已被方才那名車夫動了手腳,製住穴道,當下沉喝道:“算啦!
  先把棺材抬走!”
  “是!”
  哪知四名大漢方抬出那具血紅的棺材,胖子立即看到棺蓋上以白粉筆寫了“狄衝”兩個大字!
  他心中一震,慌忙喝道:“抬過來放在門右!”
  棺材四平八穩的立於右側之後,胖子雙手暗一用勁,由於棺蓋未上釘,立即被他掀開了!
  立即有一股濃冽的血腥氣洋溢於空氣中。
  胖子偏首一瞧!
  媽呀!果然是狄衝!
  那一對暴睜的雙眼好似在瞪著胖子,駭得他手一軟,“砰!”的一聲,棺蓋又重新蓋上了!
  邢紡早已聞報走了過來,只聽他問道:“胖哥,怎麼口事?”
  “刑爺,狄爺已經死了!”
  說完,指了指那具棺材。
  此時店內店週邊滿了好奇的人潮,邢紡略一思付,低聲道:“胖哥,快去請八位大爺出來!”
  “是!”
  只聽邢紡朗聲道:“各位鄉親,各位朋友,不知是哪位朋友和敝店過意不去,故意要觸敝店的霉頭。”
  “此事我自會解決,今日之酒宴及小酌完全免費招待,請各位朋友用完之後逞行離去,失禮之處,日後當面致歉。”
  說完,朝四周頻頻作揖!
  人群逐漸散去。
  邢紡走至那匹健騎身旁,略一思忖,只見他右掌在馬身連拍,修聽那匹馬悲嘶一聲,前腳一屈,口吐白沫,當場氣絕。
  尚未離去之人驚呼一聲,立即向四周奔去。
  邢紡逼不得已,朝店內之客人致歉,立即合上門窗。
  接著命令手下將那兩具棺材抬入大廳,立即合上門窗。
  不久,大漠八鷹在胖子引導之下,迅速的來至大廳,只見大鷹雙手連擇,那兩具棺蓋立即掉於地下。
  陡聽一聲:“悶死我了!”
  現場之人以為發生‘屍變’,不約而同的向後退著。
  卻見郭霖雙手扶著棺沿坐了起來!
  大鷹“咦”了一聲,踏前一步,喝道:“你是誰?”
  郭霖去看過這一期的賽馬,因此立即認出眼前這八人正是“大漠九鷹”之前頭八人來。
  也就是說,他們是狄衝之兄長,天啊!我郭霖怎麼被弄到這個地方來呢?這下子非死不可!
  胖子卻早已認出郭霖,因此上前低聲道:“大爺,他叫郭霖,是錢多多的貼身護衛之一。”
  “喔!郭霖,你怎麼到此來的?”
  “我……我也不知道!”
  六鷹出手似電的製住了他的麻穴之後,陰聲道:“姓郭的,你最好仔細的回想一下,否則今日一定會很爽的!”
  說完,走向另一具棺材。
  郭霖駭得身子一顫,滿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
  只聽大鷹厲喝:“狄衝,你死得好慘喔……”
  其他七鷹早已圍了過來,此時皆咬牙切齒,兇目暴睜!
  只見七鷹及三鷹怒吼一聲,不約而同的一掌拍上了郭霖扶於棺沿之四指,碰的一聲,郭霖立即修叫出聲。
  只見他那八根手指已是碎成一片血湖,十指連心,怪不得他會修叫不已!
  大鷹卻陰聲道:“姓郭的,說!”
  郭霖見狀哪敢再隱瞞,立即將他知道之事完全說了出來,不過,他卻將殺死狄衝之事載于田虎的身上。
  大鷹厲吼一聲,五爪怒張,抓住郭霖之右肩腫,用力一扯,在郭霖慘叫聲中,那條右臂已和他的身體分了家。
  二鷹緊抿雙唇,亦卸下了郭霖之左臂,同時將他自棺材內拋出地下。
  三鷹右腳一喘,“喀”的一聲,郭霖右膝已經粉碎。
  四鷹亦喘斷了他的左膝。
  五、六鷹挖出了郭霖的雙目七八鷹則抓下了郭霖的雙耳。
  胖子及一些店小二早已瞧得心驚膽跳,只覺一陣反胃,竟有二人開始在嘔吐了!
  邢紡瞪了那二人一眼,駭得那二人慌忙離去。
  大鷹冷冷的道:“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你們五人在後截敵,老二老三、咱們登門問罪!”
  “是!”
  只見二、三鷹分別挾起狄衝的屍體及郭霖,隨著另外六鷹自後門離去。
  四、五、六、七、八鷹五人在胖子的引導之下,俏悄的來到錢多多住宅的後牆外,立即探首朝牆內一瞧!
  只見花木扶疏,陣陣兇香,五人朝胖子一頷首,胖子立即轉身離去。
  四鷹打個手勢,七、人二鷹迅快的翻牆入內。
  倏聽兩聲低徽的悶哼,即未見七、八鷹傳出資訊。
  四鷹三人心知老七及老八必已著了暗算立即陷入沉思,看樣子城內至少隱有一名高手,自己三人要不要進去呢?
  牆內蹲著一身灰袍打扮的梅耀鳩以及包正英,兩人輕輕的放下手中之人,略一頷首,輕用飄的翻出了牆外。
  壇外立即傳出一陣子拳腳破空聲。
  由於雙方皆不想驚動錢府之人,因此皆悶聲交手。
  不到一盞熱茶的時間,牆內重又寂靜,只見梅耀鳩挾著四鷹,包正英挾著五、六鷹重又落於牆內。
  兩人將五鷹藏於暗處,輕飄飄的來到假山後。
  只聽梅耀鳩低聲道:“阿星,很精彩吧!”
  只見阿星探出頭來,輕聲笑道:“吳大叔、包大叔,你們就好像是神仙一般,手一揚,就把人弄昏啦!”
  梅耀鳩此時扮作為阿星調解債務的吳斯仁,只聽他笑道:“阿星,他們五人井中觀天,自封字號為鷹,依你看像不像小雞?”
  阿星笑道:“在大叔你們眼中,他們可說是瘟雞,可是在我的眼中,卻比怒鷹還要厲害哩!”
  “哈哈!阿星,你彆氣妥,找個時間,我教你幾招,保證你比他們還要強,對了,你的身子有沒有好些!”
  阿星雙目突然放出煞光,恨恨的道:“多謝包大叔的藥,現在已經不疼了,錢多多,你有夠可惡!”
  梅耀鳩笑道:“阿星,惡人自有惡人磨,不用你出手,你自然可以看見錢多多一家遭到什麼報應。”
  陡聽包正英低聲道:“前院已經在喊陣了!”
  “嘿嘿,別急,姓賈的手下頗有幾下子,待我安排一下!”
  只見梅耀鳩拍開了五鷹之昏穴,陰聲道:“你們這五只瘟雞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一下再到前頭去幹活吧!”
  四鷹張口欲言,可惜啞穴受製,說不出話來。
  梅耀鳩陰聲笑道:“老夫之名,說出來你也不知道,說不定會嚇死你哩,你就少費這個心吧!”
  說完,右手連揮又封住了五人的暈穴。
  阿星指著假山後,道:“大叔,後面那兩個人要不要也點一下?”
  “哈哈,免啦!我看他們二人沒有被那兩具屍體嚇死,也只剩半條命了,看他們下輩子還敢不敢作惡,走!咱們去看熱鬧吧!”
  說完,挾起阿星,藉著花木的掩護,來到前院。
  只聽田虎顫聲道:“大爺,你聽我說,狄大爺武功高強,豈是我這個不入流的小角色所能殺得了的?”
  陡聽二鷹叱道:“田虎,你和郭霖對質吧!”
  說完將五肢不全,渾身是血的郭霖拋向田虎的面前。“碰!”的一聲,郭霖“哎唷!”
  一聲,咬牙切齒的道:“姓田的,大丈夫敢作敢當,你既然敢暗算狄大爺,為何不敢承認?”
  田虎一見郭霖那付慘狀,心中正在駭懼,陡聽他一口咬住自己,不由怒道:
  “姓郭的,是你自己下的手,別想拖個墊背的!”
  二鷹陰聲道:“田虎,你仍不承認嗎?”
  田虎身子連退,慌忙搖手道:“大爺,我是冤枉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一問我們錢老闆?”
  說完,立即轉過身子朝錢多多道:“老闆,郭霖當著你的面殺死了狄大爺,你可要為我作主呀!”
  錢多多陰聲道:“田虎,你擅作主張殺死了狄大爺,如今人家已經尋上門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田虎想不到錢多多這麼狠,怒吼一聲:“姓錢的,我和你拼了!”
  話音未落,已經撲了過去。
  賈半仙自始一直默默的站在錢多多的左邊,此時卻淡淡的道:“欠債還錢,欠命還命,田虎,你去吧!”
  說完,右掌一抬,輕輕的朝田虎胸前一按!
  “波!”的一聲脆響,田虎慘叫一聲,身子向後飛了出去,落地之厲,四肢掙扎片刻,雙足一蹬,頭一偏,立即氣絕。
  大鷹朝田虎的胸前一瞄,駭呼出聲:“綿掌,朋友,你是武當弟子?”
  賈包淡淡的道:“談你們的事,別套交情!”
  大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轉向錢多多道:“姓錢的!田虎已死,你唆使手下殺人,準備償命吧!”
  錢多多駭得打了一個哆嗦,顫聲道:“一命償一命,田虎已死,此事與我無關!”
  說完,閃到了賈包的身後。
  賈包輕笑道:“錢大爺,放輕鬆點,看我如何殺鷹?”
  二鷹怒喝一聲:“放肆!”
  衝過來對準賈包面門就是一拳。
  賈包不屑的冷笑一聲,不閃不讓,待拳到面門數寸,突然發招,左掌直切二鷹的右拳脈門。
  二鷹想不到對方來勢如此之快,不由連退三步。
  “嘿嘿,怕了吧!”
  二鷹怒喝一聲,施展五行拳又攻了過來。
  二鷹的拳招全取攻勢,一招甫發,次招又到,一刻也不稍緩,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剋,連續不斷。
  賈包存心賣弄武功,出手似慢,實際上卻疾逾閃電,不過,卻在傷敵之際,卻又故意緩了一緩。
  二鷹可不領情,使出全力猛攻著。
  此時,他正用“崩”拳一掛,接著“橫”拳一閂,哪知忽然不見對方的人影,急忙轉過身去。
  卻見對方已繞到身後,情急之下,便想拉他的手腕。
  他自恃有一身蠻力,不怕和對方硬拼,哪知對方長袖飄飄,倏來倏往,非但抓不到他,連衣衫也沒碰到半點。
  二鷹發了急,拳勢一變,以擒拿手雙手急抓。
  賈包也不還招,只在他身邊轉來轉去。
  數招之後,二鷹右拳揮出,自忖對方必會向左避讓,隨即伸手向他左肩抓去,一抓果然到手,心中大喜。
  哪知,他只覺身子一輕,自己竟平平的橫飛出去,“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在兩丈開外。
  所幸沒有撞到花木,否則更慘。
  他只覺滿天皆金條,要抓莫半條,雙手一撐,怔坐著。
  原來賈包使的是內家拳術中的上乘功夫,叫做“沾衣十八跌”。
  不過,賈包的功夫還不能令敵人沾衣就跌,他只是藉著二鷹之勁,順勢將他摜了出去而已。
  三鷹一聲不響的撲上前去,一招“雙龍搶珠”,雙拳向對方擊去。
  賈包身子一晃,人影元蹤,三鷹忽覺背上被人一拍,只聽得背後說道:“嘿嘿,你再練十年吧!”
  三鷹急轉身,又不見了賈包,想再轉身,“拍拍”兩聲,中了兩記耳光,兩邊臉頰已腫了起來。
  大鷹冷哼一聲,一個箭步跳上,人尚未到,掌風已到。
  賈包由掌勁知道大鷹功力頗高,不敢存心戲弄,當下施展本門元極玄功拳,小心翼翼的應付。
  大鷹一記“手揮五弦”向賈包撲去。
  出手似乎輕飄元力,可是虛虛實實,柔中帶剛,一臨身就驕指似鐵,實兼鐵沙掌和鷹功兩家之長。
  賈包一個“虎縱步”閃開正面,踏上一步,已到了大鷹右側,右掌一招“劃手”,向他右腋擊去。
  大鷹急忙側身分掌,“琵琶遮面”,左掌護身,右手“刀劍齊鳴”弓起食中兩指向賈包點到。
  兩人連拆七八招之後,賈包突然身形一矮,一個“印掌”掌風颯然,已沾大鷹的前襟,卻故意慢了一慢。
  大鷹方才佯敗,此時趁著對方心神一分,手掌一頓,前胸門戶洞開之際,“流泉下山”
  五指已在賈包左乳下猛力一戳。
  事出突然,賈包竟中了毒手。
  但他究竟是功力深厚,雖敗不亂,雙掌一招,封緊門戶,連連拆解大鷹的隨勢進攻,穩住倒退。
  沙漠大鷹哪肯讓對方有喘息之機,“鐵騎突出”、“銀瓶乍破”,鐵琵琶手中的絕招連連使出。
  賈包低哼了一聲,右腕探腰一抽,白芒倏現,刷刷刷連攻三招。
  大鷹連閃帶跳,避了開去,喝道:“並肩子上!”
  三鷹悶不吭聲的取下背後之一對吳鉤劍,分上下二路,左奔咽喉,右剜前陰,向貿包攻來。
  賈包見雙鈞一出,立即留神,展開柔雲劍術中的“杏花春雨”、“三環套月”
  連連進擊。
  二鷹取出七節銅鞭,也加入了戰圈,力大招沉,賈包不敢以劍刃硬碰銅鞭,劍走輕靈,削他手指。
  二鷹“啊”了一聲,跳了開去。
  大鷹鐵牌一拍,向賈包後腦砸去。
  賈包聞聲,側首向左,鐵牌打空,口手一劍。
  通常不論拳腳或是兵器,一招既出,必須收回,才能再發次招。
  柔雲劍術妙在一招之後,不論對方如何招架退避,第二招順勢跟著就來,如柔綿不斷,春雲綿綿。
  二、三鷹一見老大被逼得手忙腳亂,忙從賈包背後左右攻來,三人一牌一鞭一對雙鈞將賈包裹在中間。
  賈包雖危不亂,一柄軟劍四方八面護住了自己,任憑對方三人如何變招,仍然無法攻入。
  “老大,咱們纏住他,不怕累不死他!”
  “嘿嘿,這傢伙竟敢替錢老鬼出面,我要寸寸剁碎他!”
  “哈哈,他那把劍挺適合剁肉醬的!”
  賈包心知他們故意要激自己心浮氣粗,當下心生一計。
  只見他向二鷹連攻兩劍,待他急閃退避露出空隙,軟劍“滿天花雨”四下圈揮,一個箭步,跳了出去。
  二鷹兒呼:“不好,這傢伙要扯呼!”
  三人提著兵刃,就欲追去。
  倏見賈包左手連擇,雙手距離又近,金針又細又多,去勢又疾,三人欲避不及,立即傳來一陣子慘呼。
  賈包手中軟劍連揮,立即將三人擊斃。
  只見他探手入懷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三粒藥丸塞入口中之後,沉聲道:“錢老闆,快命人將這些屍體拖下去埋了!”
  說著,走入廳中調息療傷。
  阿星一見吳大叔去而復返,正欲開口,卻見吳大叔迅速的馭了過來,未容他開口,挾起阿星,朝包正英一招手,重又回到後院。
  只見五鷹那五顆腦袋已被削下,並排在一起,牆上以鮮血書著:“為惡之徒,人人得以誅之。”
  底下畫了一個小葫蘆。
  梅耀鳩神色肅然,雙目神光暴射,在黑暗中,駭得阿星一凜。
  只見他右掌一揮,壁上之血字如遭刀削,立即消失。
  梅耀鳩傳聲道:“正英,明兒一早立即還清阿星之債務,別忘了監視邢家父子之動態,有事到老地方聯絡。”
  包正英默默頷首之後,立即隨著他破空而去。
  陡見假山後鑽出一道人影,只聽他望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喃喃道:“好精湛的武功,會是誰呢?”
  “看他們所作所為雖是正道,卻又不按牌理出牌,竟將兩具屍體令兩名漢子抱著,害他二人活活被嚇死。”
  只見那位布衣少年沉思片刻之後,自語道:“管他的,只要盯住這個賣豬肉的阿星,自然可以摸出他們的來歷。”
  說完,身子一閃,迅即消失了影子。
  這位少年是誰呢?他所畫的那個小葫蘆為何令病神梅耀鳩如此的重視呢?請恕筆者暫時賣個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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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棺中練奇枝

  錢多多指揮下人將那些屍體包妥,送到亂葬崗後,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只聽他鬆口氣道:“喔!累死我了!”
  他的目光落在院中那個空盪的木架,突然想起阿星那個小子怎麼不見了,立即大聲喝問著。
  方才打鬥得那麼激烈,把府第駭得魂飛魄散,不分男女老幼,早就緊鎖房門,躲在床上暗念阿彌陀佛了!
  此時一聽錢多多喝問,眾人都不知道了。
  卻聽賈包走出大廳,沉聲道:“錢大爺,大漠九鷹另有五鷹未至,隨時會再找上門,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說完,神色肅穆的盯著遠處。
  錢多多聞言,神色大駭,走近賈包的身旁,吶吶的道:“半仙,你可得為我好好的想個對付之策呀……”
  賈包冷哼一聲:“放心,事已至此,我也非開殺戒不可了……”
  賈包的話猶未說完,陡聽一位大漢氣急敗壞的自廳中跑出口中直叫道:“老闆,不好了!不好了!”
  錢多多有如驚弓之烏,緊張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後院有五具屍體,都沒有頭哩!”
  賈包沉聲道:“帶我去瞧瞧!”
  來到五鷹屍體旁,賈包略一打量,立知五人是先被製住穴道,再彼利匕削去腦袋,心中不由暗駭不已。
  來人能將五鷹悉數製住,這分功力超過自己甚多,觀其所為似乎對自己沒有敵意,他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
  鼻中倏聞另有一股血腥味以及屍腐味道,取過一支火把,循味摸索,立即讓他發現假山後三姨太及三位漢子之屍體。
  屍臭之味道傳自三姨太及田豹,賈包不由皺皺眉頭。
  錢多多跟在後頭,一見另外兩名漢子抱著兩具屍體而立之異狀,不由肝膽欲裂:“半仙,這是怎麼回事?”
  賈包心中正在恩付不透來人既然先嚇死了府中的兩位大漢,為何又肯暗助府中除去五鷹,陡聞錢多多詢問不由怔了一下。
  沉思半晌,道:“有人在暗中故意將此二人駭死,卻又助咱們除去另外的五鷹,可惜不知是何人?”
  錢多多一聽另外的五鷹已死,不由大喜,忙道:“半仙,那五具屍體真的就是另外那五鷹呀?”
  賈包點點頭,道:“不錯,吩咐下人將這些屍體處理一下吧!咱們到廳中研究一些事情吧!”
  “是!”
  且說阿星被梅耀鳩挾著而行,只覺兩耳生風,幾乎透不過氣來,心中卻暗暗羨慕吳大叔能夠飛得如此快!
  思付之中,卻覺吳大叔一直朝城外馳去!
  不久,經過了杏花溪!
  天呀!吳大叔怎麼知道病大叔的住所呢?
  咦?瞧吳大叔熟練的步伐,分明對此地很熟!
  半晌之後,兩人進入屋中。
  梅耀鴆放下阿星之後,啟開桌上那個偷自錢多多處的珠寶盒,屋中修然一亮:
  “咳……咳……果然正是夜明珠,咳…咳……”
  阿星一聽那熟悉的咳嗽聲,詫呼道:“大叔,你……”
  梅耀鴆卸去頭上的薄皮面具,笑道:“阿星,認出我了吧!”
  阿星歡呼一聲:“病大叔!”
  一把撲進他的懷中。
  卻聽他“喔!”的低呼一聲!
  梅耀鳩知道阿星必是扯動了鞭傷,當下柔聲道:“阿星,大叔竟把你的外傷忘記了,真該死!”
  阿星欣喜的道:“大叔,皮肉之傷,過幾天自然會好的。”
  “不行,臉上有一道鞭痕,會破相哩,你先把破衫卸下。我為你上藥,明天再在棺中躺一會兒,就可脫痴了!”
  鮮血已幹,連在破衣上,稍一牽扯,立即帶動傷口,梅厄鳩瞧著阿星那顫抖的雙頰,心知必定十分的疼痛。
  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梅耀鳩笑道:“阿星,大叔姓梅,梅花的梅,名叫耀鳩,光糟的耀,鳩鳥的鳩”
  阿星喃喃的念了一聲:“梅耀鳩!”
  腦海中立即閃現“沒藥救”,不由失聲一笑。
  梅耀鳩自己也笑道:“阿星,大叔空虛名字很不吉利吧!可是大叔卻活了八十六年了哩!哈哈!”
  阿星失聲叫道:“什麼?大叔,你已經八十六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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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不錯,這完全是那具棺材的異效,日後你自然會知道!”
  阿星邊輕輕扯開衣衫,邊喃喃自語道:“八十六歲的人看上去卻四十歲不到,實在有夠奇怪!”
  “哈哈,大叔才奇怪哩!大叔原本不想收徒,想不到卻瞧上你這位世界上最年輕的屠夫哩!”
  “阿星,大叔已經暗中注意你好久了,對於你的遭遇及心性也十分的了解,因此,才決定收你為徒,你願意嗎?”
  阿星立即點頭道:“願意!”
  “阿星,你為何想要學武呢?”
  “大叔,阿星自幼看見很多歹人欺負好人的事,可惜阿星不會武功,否則,早就將那些歹人修理得清潔溜溜了!
  喔!哈哈,太好啦!這正是習武人最主要的宗旨,假若歹人勢力很強,你該怎麼辦?“
  “很簡單,我會先避開,等待機會一個個修理,就好橡整頭豬好重猩!可是,把它切成細塊之後,輕極啦!”
  “哈哈!好妙的‘豬論調’!不錯,大叔一輩子縱橫江湖,只要看不慣之事,一定管到底,決不輕易妥協。
  因此,在六十年前,大叔便被列為武林雙邪之一,不過,大叔所行端正,問心元愧,笑罵由他去吧!“
  阿星欽佩的道:“對!阿星的想法也是如此,每當阮阿爸在打我的時候,我自認沒錯,肉體雖疼,心卻不疼。”
  “阿星,你不恨令尊?”
  “不恨,書中有說:”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是的子女‘,阮河爸的心情不好,我不會怪他,更不會恨他!“
  梅翅鳩聽得感動異常,若不是擔心影響他的練武進度,他真想把阿星只是鬍鬚仔之養子說了出來。
  只聽他道:“不錯,百善孝為先,大叔一定盡全力成全你的行俠仗義心願,不過,你可要勤加練習喔!”
  “大叔,我會的,尤其方才看到那些人打鬥的情形,使我暗暗僥倖遲上這些人,否則早已死了!”
  “哈哈,好個死,想不到你也挺幽默的!”
  阿星脹著臉,道:“大叔,我是在萊市場學來的,以前天天生活在緊張之中,哪有心情說這種話呢?現在心情一輕鬆,自然就脫口而出!”
  “哈哈哈,我為你上藥吧!”
  翌日辰未時分。
  阿星睜開雙目,一見窗外天色已經大自,習慣的暗喊:“夭壽!”
  跳下榻之後,就欲找布袋,準備去殺豬。
  卻聽廳中傳來梅耀鳩的朗笑聲:“阿星,別急,從今以後,你已不必殺豬了,出來吃點東西吧!”
  阿星苦笑一下,走進廳中,道:“大叔,我方才實在太緊張啦!,說真的,自我懂事以來,從未起得這麼遲哩!”
  “哈哈!阿星,大叔為了讓你多休息一下,以便恢復傷勢,因此,暗中點了你的‘黑甜穴’哩!”
  “原來如此,大叔,你什麼時候教我這種‘點人’的功夫呢?”
  “哈哈,加急,你目前的功力尚未練到家,根本不適合練習點穴,否則非把自己的手指扭傷才怪!”
  “真的呀?”
  “哈哈,先吃點東西吧!飯後,我再好好的教你一些常識及基本功夫吧!”
  不提吃東西,阿星還不怎麼餓,此時一提,阿星的腹中立即一陣咕嚕怪響,畢竟他已經一天多沒有進過米飯了!
  雖有吞下“回春丸”,卻比不上米飯的香哩!
  且說包正英奉了梅耀鳩之命令喬扮成吳斯仁的模樣,在市場找到了老朱,立即表示欲替阿星還債。
  老朱代阿星致謝之後,收下了一千五百兩銀子,臨別之際,再三的吩咐包正英明日即可取借據。
  包正英辦完了這件事,正欲繞過去瞧瞧錢多多時,陡見一位布衫年青人含笑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大大的眼睛,白白的肌膚,那清秀的五官,實在顯示出這位布衫年青人是屬於“智商一二0 ”族。
  尤其那對烏溜溜,好似會說話的眼睛,令包正英一瞧,立即覺得這個小子十分的難纏,還是少惹為妙。
  久在江猢走動的人皆知有三種人還是少惹為妙,那就是尼姑、女人及小孩。
  俗語說:“沒有三分三,豈敢上梁山”,這三種人一向被人視為弱者,若是敢在江湖走動,一定是有幾把刷子的。
  包正英自年輕之時立即在賭國及江湖中打滾,可以說是回了好幾鍋的老袖條了,自有他的一套相人之術。
  眼前這個小子雖然在對自己微笑,但神色中帶著黠慧及詭計,若非想要對自己不利便是想要作弄自己。
  不論他是何居心,至少顯示他是另有所恃,自己若是稍一不慎,非栽筋斗不可,因此,他默默的站著。
  布衫少年卻將雙手負於背後,依然含笑瞧著他。
  兩人就這樣默默對立著。
  來往的行人好奇的瞧了一陣子之後,又悄悄的離去。
  包正英陡聽身後不遠處一陣風聲颯然,心知有武林人物來臨,正欲提高警覺之際,卻見三道人影已掠了過去。
  邢軍!龍騰嫖局主人邢軍!
  邢軍一向難得在泉州城內出現,此時帶著兩名老者匆匆行去,必然是要辦什麼急事,莫非要去找錢多多算帳?
  想至此,他的心中不由大急。
  只見他左足橫裡一移,就欲掠出。
  哪知那位少年人如影隨形般擋住了他的去路。
  包正英忍住心中的怒火,沉聲道:“少年人,你是什麼意思?”
  那位少年人微微一笑,朗聲道:“憂患意識!”
  包正英大怒,顧不得當街動手之忌諱,右掌一揚,朝他的左肩劈去。
  布衫少年人後發先至,探掌截向包正英的右腕,迫得他縮回右掌。
  布衫少年人迫退包正英之後,並未進逼,只聽他朗聲道:“狗咬狗,一嘴毛,何苦去看熱鬧,萬一被該流彈所傷,有夠‘衰’!”
  包正英聞言一怔脫口問道:“你知道我要去哪裡嗎?”
  布衫少年人嘴唇微掀,傳音道:“你不是要去錢多多那兒嗎?”
  包正英不由咦了一聲,雙目瞪著對方。
  布衫少年人笑道:“小心!別閃了眼啦!你我是友非敵,難道你忘了昨夜所看見的那個葫蘆標誌?”
  “你!你是誰?”
  “要債的人!”
  “要債?你我素未謀面,何嘗有過瓜葛?”
  “不錯,你沒有欠我餞,不過,鬍鬚仔欠我錢,你既然出面替他擺平債務,我不找你,要找誰?”
  包正英不信的瞧了他一眼,問道:“鬍鬚仔欠了你多少錢?是在何時何地欠的?
  可否道來聞聞?”
  “當然可以,你要聞聞,或是舔舔皆隨你的意。”
  說完,取出一張字紙拋了過來。
  包正英打開一瞧,只見上面寫了數排歪七扭八的字跡,本人因無力償還積欠徐小南的債務,同意將阿星質押于于徐小供其驅策,為期一年,程德智年月日。
  包正英恨恨的罵道:“鬍鬚仔,你不得好死!”
  布衫少年人(徐小南)役擻一笑,道:“你可知阿星目咖蜘處?”
  包正英猶豫半響,卻顧左右而言其他的道:“徐小弟,鬍鬚仔究竟欠了你多少的錢?還有你們怎麼可能會有債務往來呢?”
  徐小南笑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與你元關,你只要說出阿星在何處即可。”
  “哼!你自己去找吧!我也不知道!”
  “哈哈,你別來這一套,這張契約是永久有效的,最好叫阿星早點來”投案“,反正一年很快就會過去的!”
  包正英沉聲道:“徐老弟,你不怕我折了這張契約書?”
  說完,作勢欲扳。
  徐小南毫不在乎的笑道:“揚呀!你若敢撕,我就跟你同姓!”
  言下之決是算準了包正英不敢撕!
  包正英僅恨擲回那張字紙,叱道:“包某人才不會那麼倒霉哩!有了你這種後代,有夠見笑!”
  徐小南聞言,神色陡地一沉,不過旋又喃喃自語道:“包某人?難道閣下就是‘賭王’包正英保證贏?”
  包正英心知一時失言,竟讓這個鬼靈精探出了底,看樣子他已暗中注意自己甚久,震駭之餘沉聲道:“在下正是包正英,徐老弟有何指教?”
  徐小南神色一整,退避一旁,恭聲道:“徐小南不知是包前輩當面,方才冒犯之處,尚請海諒。”
  包正英心知他必是哪一位故人之後人,因為急於趕去錢府,拋下一句:“日後再說!”
  快步閃入人群,朝錢府而去。
  徐小南吐了吐舌,喃喃的道:“傷腦筋,我怎麼會惹上這個難纏的賭鬼呢?看樣子今後可要小心點了!”
  說完,亦奔向錢府。
  趁著二人趕往錢宅之空檔時間,筆者概略交代徐小南的來歷。
  徐小南乃是“武林雙邪”之一醉鬼布耀星(不要醒)之唯一孫女布筱蘭,今年雖僅十八年華,卻已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
  醉鬼自付生平得罪不少武林人士,原本不想成家,奈何有一次管了一件閒事,救了河南霹靂堡呂老堡主一命,競被老堡主之唯一愛女纏上了!
  呂姑娘為了報恩,同時也欣賞布耀星之奇人奇行,因此演出“女追男”之罕事,最後以一幕自殺逼布耀星就範。
  婚後,兩人隱居於終南山麓,婚後三年,呂玉蘋終於為布耀星生下了一個胖小子,布耀星五十三歲方獲一子當然喜出望外了。
  從此以後,布耀星出現江湖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夫妻二人全心全意的調教獨子布耀翔,一身武功。
  布輝翔在雙親的調教之下,文事武功樣樣頂呱呱,唯一令布耀星不快的是他居然滴酒不沾。
  布耀星軟硬兼施,依然無故,氣得他叫道:“好!好!你不喝酒,我奈何不了你,等你的孩子出世之後,我即將他終日泡在酒精中。”
  布輝翔淡淡的道:“我不想成家!”
  布耀星叫道:“不行,你若不成家,咱們布家豈不斷了後啦!”
  “好!好!別用那麼大的帽子來壓我,我就在五十歲的時候成家吧!”
  “不行,那我豈不是抱不到孫子啦!玉蘋,明日就找個人去向梅丫頭的雙親提親,年底成親!”
  “爹……你……”
  呂玉蘋笑道:“翔兒,你與冬梅已經交往有一段時間了,別再耽誤人家的青春啦,就順著你爹的意思吧!”
  翌日一大早,布耀星立即下山。
  晌午時分,卻見他摃著一個大布袋回來,打開一瞧,竟是各味藥材,呂玉蘋好奇的問道:“星哥,你買這麼多藥材幹什麼?”
  “哈哈,天機不可洩露。”
  吃過午飯,布耀星立即動手伐木造屋。
  三天后一棟牢固的木屋呈現在屋右側,只聽布耀星喃喃的道:“乖孫兒,爺爺為你蓋了這間‘酒屋’,你可滿意?”
  氣幸沒有他人聽見,否則非被人笑他想抱孫子都快想瘋了!濁子尚未成家,布耀星即在為孫子蓋“酒屋”這些話。
  布耀星山上山下來回奔忙著。
  三天之後,木屋內出現了一個三尺高,五尺方圓的圓木桶,桶內裝著那些藥以及數十石白乾。
  布耀星蓋上木蓋,妥加密封之後,拍拍手,鬆口氣笑道:“哈哈,萬事皆備,只欠東風,寶貝孫子,你可要快點來喔!”
  布輝翔與池冬梅婚後,恩愛彌篤,不知羨煞了多少過往的神仙。
  布耀星眼見二人十分恩愛,欣慰之餘,頻頻吩咐呂玉蘋指導媳婦不要來那一套“家庭計劃”,還是“早生早好命”!
  哪知,池冬梅在年底為布家生下一個胖女娃之後,竟因難產失血過度而死,布家當場陷入愁雲慘霧之中。
  布耀星仰天喃喃自語道:“莫非上天要絕我布家的後嗣,不行,我一定要布家人丁旺盛,老伴,隨我來!”
  說完,抱起榻上那位甫降世不及三個時辰的女嬰,走向那間木屋。
  呂玉蘋拍拍布輝翔的肩膀,嘆了一口氣,匆匆離去。
  布輝翔想不到爹娘連句安慰的話也沒說,抱著嬰兒逞行離去,不由嘆道:“冬梅,你等等我!”
  說完,緊接著池冬梅的屍體,一咬牙自斷心脈而死!
  欸!布輝翔真是“不會想”豬腦呀!
  且說布耀星抱著嬰兒走入木屋之後,輕輕的將她置于藥桶蓋上,略一調息,雙手連擇,在她的身上輕拍著。
  初生嬰兒的經脈十分的脆弱,布耀星小心翼翼的拍遍她的大穴之後,已緊張得滿頭大汗了。
  所幸嬰兒的脈象平和,毫無異狀。
  呂玉蘋以袖拭去布邂星的汗水後,柔聲道:“星哥,她這麼小,承受得了嗎?”
  布耀星堅毅的道:“沒問題,蘋妹,你抱著她,我再為她拍拿一遍之後,即可開始浸泡藥酒了!”
  呂王蘋對於這位亦夫亦父之老公可以說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聞言之後,輕輕的抱起嬰兒瞧著他雙手擇拍著!
  當嬰兒的身子一侵入藥酒內,只見她打了一個哆嚎,立即哇哇大哭!
  呂玉蘋急忙道:“星哥,她……”
  布耀星卻笑道:“好!好美妙的聲音,蘋妹,咱們布家的後人果然是呱呱叫的,你說是不是?”
  “是!是!不過,她怎麼一直在顫抖呢?是不是受不了啦?”
  “哈!哈!別胡思亂想,你就客串一下接生婆,好好的替她洗個澡吧!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星哥,要浸多久呀?”
  “一直浸著,你若手痠。可以用桶壁上的繩子綁住她,哈哈哈。”
  兩個時辰之後。
  陡聽一陣低吼聲,以及沉重的步履聲自屋外遠處傳來,呂玉蘋心中一凜,立即以桶沿的粗繩將嬰兒固定好。
  她匆匆躍出房外,卻見布耀星昂然前行,另有一對丈余高渾身長毛奇醜無比的狒狒跟隨在他的後面。
  只聽布耀星笑道:“蘋妹,你瞧瞧這個奶娘妙不妙?”
  呂玉蘋一見母狒狒背著一只生不久的小狒狒,胸前抖動著一對豐乳,不由掩嘴笑道:“星哥,你真是設想周到。”
  “哈哈,幸虧我早就收伏了這對畜牲,加上小畜牲也剛生不久,否則,咱們還真要為哺乳的事傷腦筋呢,小寶貝怎麼啦?”
  “調皮得很哩!”
  “調皮?怎麼會呢?”
  “嘻!她方才還一直在發抖,現在卻四肢連揮樂得很哩!”
  “哈哈,有意思,不愧為布家之後,哈哈!”
  說著,衝了進去。
  那對狒狒好奇的在木屋外探頭探腦的,目光落在嬰兒的身上,不由連連帶比低聲晤叫不已!
  陡聽嬰兒放聲嚎叫,那對狒狒嚇得縮口了手。
  卻聽呂玉蘋笑道:“星哥,她可能餓了!”
  “哈哈,交給奶娘吧!”
  說完抱起那嬰兒,走到狒狒面前,比了比她的胸膛,做了一個哺乳的動作之後,將嬰兒遞了過去。
  母狒狒會意的接過嬰兒,將她的小嘴湊近自己的右乳。
  嬰兒小嘴一張,津律有味的吸吮起來!
  母狒狒伸著毛手輕柔的拂著嬰兒的細發,不勝愛意!
  “星哥,真虧了你想出這個好法子!”
  “嗯!想不到這畜牲對小寶貝挺好的哩!”
  那只小狒狒好奇的瞧著嬰兒,毫無吃醋爭乳之意!
  大約一盞熱茶之後,嬰兒鬆嘴沉沉睡去,母狒狒輕柔的將她遞了回來。
  呂玉蘋含笑的點了點,接過她之後問道:“星哥,還是將她浸於桶中呀?”
  “不錯!一直浸到六歲為止!”
  “那她萬一大小便呢?”
  “現在她又不會開口說到大小便,就由她去吧!等到她會說了以後,再把她接到桶外吧!”
  “那豈不是臭死了?”
  “哈哈!不會的,那些大小便一排出來之後,早就被藥酒化掉了,必要時,我再加幾味香料吧!哈哈!”
  綁好嬰兒之後,布耀星連說帶比吩咐狒狒住在屋後的樹林中之後,兩人含笑走回屋中來。
  呂玉蘋關心兒子,立即走向他們的房中。
  陡聽她一聲悲呼:“翔兒!”
  立即聽到人體落地之聲!
  歲月如梭,一恍即已過了十三年。
  這一天,布耀星夫婦及那對狒狒含笑站在院子中。
  只見一只大狒狒身形似電,出手如風攻向一個布衣少年。
  那布衣少年好似喝醉酒般,足下蹌踉,身子左搖右晃,前僕後仰,好似隨時會摔倒在地一般。
  怪的是,儘管狒狒攻得飛沙走石,卻一直沾不到那少年的身子,相反的,還經常被他隨意一揮摔落在地。
  “哈哈!蘋妹,蘭兒這套‘爛醉身沽,不錯吧!”
  “嗯!簡直無懈可擊,若換了我,早就敗下來了!”
  “哈哈哈,江猢又多了一個小酒鬼啦!”
  說著,揚嗓喊道:“丫頭,留神點,過了這一關,爺爺和奶奶就會帶你下山好好的玩一玩了!”
  只聽那布衣少年脆聲道:“韓信用兵,多多益善,狒老爹,狒老母,你們快點來呀!狒哥不行啦!”
  說完,左腳尖一挑,竟將那只數百斤重的狒狒挑向半空中。
  母狒低吼一聲,身子飛撲出去接住了小狒狒。
  同一般高大的三只狒狒低吼一聲,自三個不同的方位攻向了布筱蘭。
  呂玉蘋雖知自己孫女不但任督兩脈早已貫通,由於經年累月浸於藥酒之故,一身肌膚及筋骨更是堅逾鋼鐵,不過,她仍緊張不已。
  因為,她曾經目睹狒狒生折虎獅的情景,小蘭若是不慎,豈有完膚!
  狒狒低吼著。
  布筱蘭格格嘻笑著。
  飛沙走石!
  昏天暗地!
  樹倒枝折!
  好嚇人的聲音!
  陡聽布彼蘭脆聲喝道:“‘貴妃醉酒’、‘不醉不歸,!”碰“的一聲,那只小狒狒被摔出丈餘遠處!
  再聽:“‘醉中乾坤’!‘酒醉心明,!”
  “碰!”的一聲,母狒狒也被摔出丈外!
  又聽:“‘爛醉如泥’!‘醉臥南山,!”
  “砰!”的一聲公狒狒也飛出去了!
  呂玉蘋欣喜得一直鼓掌!
  沙塵落定之後,只見布筱蘭,以時撐首,側臥在地,好一付逍遙模樣,瞧得布耀星呵呵直笑著。
  翌日,朝陽甫海,在三只狒狒依依不舍之下,布耀星夫婦攜著男裝打扮的布筱蘭踏入了江湖。
  三人遊戲風塵,或步行,或乘舟,或騎馬,從南到北,由西往東,足跡遍及名城大邑,家鄉僻壤。
  由於二老志在增進孫女之江湖經驗,除了管幾件不平之小事以外,一直收斂形色,因此,沒人發現武林雙邪之一的酒鬼又再履江湖。
  更無人發現一個小邪已入世了。
  兩年之後,三人重又口到終南山麓。
  布耀星仔細的詢問孫女兩年來之心得,並隨時加以補充指點。
  半年後,布筱蘭單身匹馬再履風塵。
  她帶著萬丈雄心要闖出一個局面。
  她帶著爺爺及奶奶的叮嚀要找一位如意郎君回終南山,然後為布家生一大堆的娃娃,使布家人丁旺了旺,旺旺旺!
  前些日子,她正好來到泉州,一見泉州城中不少人在談論“大家樂”以及為“大家樂”
  寢食不安的情形,不由大為好奇。
  她隨著眾人歡賞了馬賽。
  那種瘋狂興奮的加油聲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
  她雖沒有看見梅耀鳩暗中彈傷馬匹的情景,但她確信有人在暗中搞鬼,可惜,現場太亂,她找不出是哪位高手在搞鬼。
  她隨著人潮離開馬場之後,走人金玉酒樓略進午餐。
  由胖子及店小二的交談中,她聽到“摃龜大王”鬍鬚仔居然中了大獎獨得三四千兩的銀子的消息。
  她也聽到有人在為歹命的阿星高興的消息。
  好奇心的驅使,她暗中跟在邢紡及胖子的後頭來到了鬍鬚仔家外,她找了一棵樹俏悄的隱在密葉之中。
  她終於看到阿星了!
  他那又圓又黑,充滿智慧的俊目,令她沒來由的芳心一顫!
  他那一身破衣令她沒來由的一陣愛憐!
  她看見阿星被鬍鬚仔喝出之後,提著一個圓木桶走了出來。
  那落落寡歡卻毫無怨優的神情,再度令她的芳心一顫!
  她發現一個白袍中年人暗暗跟在阿星的後頭,不由悄悄的跟了下去!
  她看見阿星收餿水,搶菜階的情景,不由暗生不忍。
  她看見梅耀鳩小靂武功以及阿星練武的情景,可惜由於布耀星沒有向她提過梅耀鳩之武功,否則她也不敢那麼囂張了!
  隔天她看見阿星被那麼多債主要債以及對付錢多多手下之情景,在同情之餘,不由暗暗喝采不已。
  及至阿星被狄衝挾持到錢府,她跟到了錢府。
  眼見著河星被田虎慘刑後,她正欲下手搶救,卻見另有一人(梅耀鳩)在暗中對付狄衝以及田豹、三姨太,她又忍住了。
  不過,一個黃花大丫頭陡然看見田豹和三姨太那幕狂歡情景,她也禁不住面紅耳臊,暗罵不已。
  及至看見梅耀鳩取了錢多多那個寶貝盒子離去之後,她也暗暗跟了下去,哪知過了杏花溪不遠,立即消失對方的人影,她不由一怔!
  恩忖半刻,正欲上前察看,卻見梅耀鳩將盒子置于桌上之後,重又出來,她立即又跟了下去。
  由於她保持距離,又小心掩藏,心系心系于的梅耀鳩居然沒有發現後面有一個人已經跟了老半天啦!
  她眼見他和包正英在一座小廟會合吩咐數句之後,重又來到了錢府。
  她默默的看對方將兩具屍體由兩名漢子抱著之後,心中暗呼痛快之際,不由對他的捉挾發出會心的微笑。
  她跟在梅耀鳩的後面看他買馬車、棺材,將人及屍體裝入棺中,大鬧金玉酒樓,不由暗暗喝采。
  及見梅耀鳩救出阿星及製住五人,再繞到前院去觀戰之後,俏悄的取出鞭中之短匕削去五鷹之腦袋,並留字之後,再度隱於暗處。
  及見梅耀鳩揮掌削去字跡時,她更為他的武功駭驚著!
  及至她將對方追丟了之後,獨坐在郊外思付著爾後的行動!
  哪知,她的思維一生,卻一直浮現著那又瘦又小的阿星被鞭打的慘狀,她忽然興起要保護他的念頭。
  恩忖半刻,她馳到市場,拾起那些婦人撕去的借據,找了一家客棧,仔細研究一番之後,向小二要過紙筆,亦寫了一張借據。
  她打算將阿星帶回終南山,懇求爺爺傳授他武功,然後下山找那個狠心的鬍鬚仔好好的算帳。
  湊巧的很,她發現包正英正在市場中替阿星還債,心中暗喜,等到了包正英離開市場之後,立即現身要債。
  布筱蘭來到錢府外,翻牆人內,隱在花叢後一瞧,不由怒火上衝!
  只見地上躺著十具屍體,清一色的胸膛洞開,鮮血直流,另外有十二名婦人及少女赤身裸體僵臥在地。
  兩名目射綠光,神色陰森的老者邊嚼著血淋淋的人頭,邊獰視著地上的婦人,“嘿嘿”
  之聲不絕於耳。
  那些婦人不知是啞穴受製,或是驚駭過度,儘管神色駭絕卻沒有叫出聲來。
  龍騰鏢局主人邢軍與賈包在另一側單打獨鬥,只見他招式怪異又疾厲異常,將賈包逼得直後退著!
  由賈包那踉蹌的身子及粗濁的氣息,分明已至燈盡油枯之境。
  只聽邢軍獰聲道:“姓賈的,你這個武當派俗家長老怎麼如此不濟事呢?瞧你這‘綿掌’怎麼軟綿綿呢,”
  說完,“砰!”的一聲,又在賈包的右肩胛劈了一掌。
  賈包只覺一道陰寒之氣順著右肩腫透入體內,氣機更形遲滯,心知已然中了陰毒掌力,心中立萌退意。
  布筱蘭一見那兩位老者之酷刑,心中氣憤,正欲出面剪此惡魔,悠聽邢軍道出賈半仙竟是武當派俗家長老,不由忍了下來!
  皆因在他隨著爺爺及奶奶遊歷江湖的兩年時間,聽過不少有關武當派掌門正一真人的仁行義舉以及高絕武功。
  任何人只要提起正一真人,總會肅然起敬,說聲:“贊!”
  連一向不服人的爺爺也說道:“下屆武林盟主非他莫矚。”
  只聽:“轟!”的一聲劇響,賈包藉著掌力的餘震朝大門口飛了出去,邢軍厲喝一聲:“別走!”
  說完,似隼鷹騰空般疾追出去!
  倏聽:“你也別走!”
  言未訖,一道狂風已罩向邢軍的胸前!
  好快好猛的掌力。
  邢軍無奈之下,左掌朝來掌一揮,藉著那股掌力,挪身用落於丈外的地面上,卻見三尺外,早已站了一個年青人。
  “你是誰?”
  “幹嘛!你要為我做媒呀?”
  “大膽!”
  邢軍一見賈半仙已經逃出大門外,心中不由急怒交加,雙掌一併一拍,如山掌力疾壓向布筱蘭。
  布筱蘭對他的武功早已深具戒心,見狀之後,提聚八成功力迎了過去。
  “轟!”的一聲,邢軍立不住身子後退一大步。
  布筱蘭卻依然不動。
  邢軍厲喝一聲,疾撲而上。
  布筱蘭一見對方來勢甚疾,掌勁之中附有陰寒之氣,心知必是極為歹毒的陰掌,一招“貴妃醉酒”避了開去!
  邢軍全力一擊竟被對方輕易避過,順著身形,曲指彈出一道指鳳。
  布筱蘭一招“不醉不歸”避過那記指鳳,亦一指彈向邢軍“氣海穴”。
  邢軍想不到對方避身出招如此迅疾,駭凜之餘,硬生生的閃開身子。
  饒他應變迅速,右袖亦出現了一個圓洞!
  布彼蘭打個酒嗝,一招“醉中乾坤”,上半身直旋,雙掌卻一圈一推!“砰!
  砰!”
  二聲邢軍胸前已連中二掌。
  他的身子尚未站穩,布筱蘭一翻身,“醉臥南山”又賞了邢軍一足!
  邢軍落地之後,連吐三口鮮血,摀著胸口,轉身疾逃!
  布筱蘭喝聲:“別走!”
  就欲彈身。
  倏聽兩聲厲喝:“小鬼,你找死!”
  布筱蘭尚未轉身,只覺兩道狂風疾快滾了過來,掌風之中猶帶腥氣,分明是毒掌之流,輕哼一聲,飄開身子。
  側目一瞧正是那兩位老者,布筱蘭喝叱一聲,立即迎了上去。
  哪知兩位老者右手齊揚,二道藍汪汪的細針疾射過來,她雙掌一翻震飛大部份毒針之時,身子亦閃了開去。
  兩位老者卻趁隙掠出去了。
  布筱蘭叱聲:“好賊子!”
  一見三人已經逃遠,欲追已是不成,便朝那些婦人亡身之處馳去!
  哪知湊近一看,那十二名婦人不但已經全被點中死穴,早已氣絕,更被那些毒針射中數處,屍體已經開始化為黃水!
  布筱蘭駭呼一聲,身子連連後退。
  倏聽一聲輕咳,由於那聲音來處甚近,駭得她急忙踏前一大步,身子疾轉,雙掌護胸作勢欲劈!
  一見是包正英,她松了一口氣,連以右掌拍著胸口邊道:“喔!人驚人,驚死人,拜託你以後少來這招!”
  包正英一見她那舉動,不由暗暗起疑道:“她究竟是男?是女?”
  不由暗暗打量著她!
  布筱蘭被他這一打量,陡覺全身不自然,不由昂首喝道:“你在看什麼?”
  包正英雙目似電,終於讓他發現她的頸項平滑細膩,不似男人有喉結,心中恍然,不由微微一笑。
  “餵!你在笑什麼?”
  “空氣任人呼吸!眼睛及嘴巴者長在我的身上,我要怎麼看?怎麼笑?完全看我高興。
  誰也管不著!“
  “不行!你不知道非禮勿親,非禮勿笑之理呀?”
  “咦?什麼時候多了這句‘非禮勿笑’呀?好,我也來一句‘非禮勿退’!”
  布筱蘭心知他是指自己方才差點碰上他之事,不由啞口無言,卻又強自喝道:
  “你在這裡幹什麼?”
  包正英指指那些屍體,道:“我要找一找此地還有沒有活人?”
  布筱蘭白了他一限,喝道:“難道你不是活人?我不是活人呀?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五王廟哩!大廳中明明還有一個錢多多哩!”
  “錢多多?這個可惡的傢伙!”
  話聲未落,她已疾衝進廳。
  包正英的嘴角卻掛著一絲淺淺的神秘笑容!
  陡聽布筱蘭尖叫一聲,面無人色的自廳內衝了出來,一見包正英的神情,雙目倏現殺機,一字一字的道:“你好狠!”
  包正英談淡的道:“不是我,是千心魔昆仲所為!”
  “千心魔昆仲?”
  “就是方才在此食人心的兩個老者!”
  “好恐怖幄!錢多多渾身是大黑蟻,又吸血又食肉還沙沙作響,駭死人了!”
  “錢多多一輩子為富不仁放高利貸,吸人血肉,遭此惡報,並不為過,不過,累及這二十餘人卻是大大的不該!”
  “欸!越想越恐怖,眼睜睜的忍受千只黑蟻食肉吮血,那種椎心痛楚,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你如果不忍心的話,就一指結束他的生命吧!”
  布筱蘭沉思半刻,果真躍人廳內。
  包正英頷頷首身子一閃飄然離去。
  豔陽高懸。
  杏花溪畔那座神秘的小屋,一片寂靜!
  陡聽一聲:“喔!”的尖呼!
  只見阿星自那具棺材中跳了出來,落地之後一直盯著那臭棺材,雙目之中,全是駭凜之色!
  房內傳出梅耀鳩那懶洋洋的聲音道:“阿星,你不睡午覺,跑到外面鬼喊鬼叫的,究竟發生何事?”
  話音未落,人已出現在門口!
  阿星紅著臉,訥訥的道:“大叔,那具棺材裡面怎麼臭得要命!”
  “哈哈,阿星,你是不是‘陰天打孩子 閒著也是閒著’,躺了進去,一發現不對,又立即跳出來。”
  “大叔,我只是一時好奇而已!”
  “哈哈,莫非機緣已到,阿星,你就躺進去睡吧!”
  “大叔,我……”
  “哈哈,別怕,方才你是沒有準備,來!你先調息半刻之後,躺下之後,繼續調息,一直到沒有寒冷的感覺再起來吧!”
  阿星心知大叔說得簡單,做起來卻不輕鬆,不過,他自幼即養成刻苦耐勞的堅毅精神,當下開始調息。
  梅耀鳩一瞧他的氣色,心中暗暗做了決定!
  半晌之後,阿星睜開雙目,輕靈的跨入棺中。
  “阿星,四肢伸直,仰躺下去,不管多麼冷,有大叔在死不了的!”
  阿星頷頷首,乾脆卸去外衫,僅存一條內褲,坐進棺中,緩緩的躺了下去,只見他渾身汗毛直立,一直打著哆咦。
  不過,他卻咬緊牙根,雙目緊閉,凝聚意志,開始催動體內的真氣!
  好似陷入泥淖一般,那股真氣吃力的流動著1 不,應該說是蠕動才對。
  阿星被凍得全身泛青紫,肌肉逐漸僵硬!
  他卻咬緊牙根催動著真氣!
  梅耀鳩察言觀色,坐在棺沿,雙足分別踏在阿星的“百會穴”以及“丹田”,二股雄渾的熱流立即匯入阿星的體內。
  冬天的一把火,有夠爽!
  那兩股熱流迅即穿透厚冰與阿星那股真氣會合。
  梅耀鳩朗聲道:“走呀!”
  阿星聞言,立即催動那股真氣綴綴運行全身經脈,好不容易運行一圈之舌,他的身子已開始冒出白氣了!
  他正欲鬆口氣,陡聞:“再走呀!我要去喝酒啦!”
  阿星心知自己又要“孤軍作戰”了,趁著那兩股真氣尚未離開,猛吸一口長氣,催動真氣疾速運轉。
  梅耀鳩笑道:“投機!”
  說完,腰微用力,身於翻出棺外,飄落地上之後,長笑入屋去了!
  阿星只覺好似再度掉人冰窖之中,全身又再度冰冷起來,所幸方才已經繞行經脈一周天,真氣已經能夠緩緩移動了!
  阿星那股真氣好似在冰天雪地大風雪中獨行一般,只能依照既定的路線,頂著寒氣蹣跚前進!
  豔陽逐漸西移。
  黑夜終於來臨了!
  梅耀鳩探視他一陣子,含笑朝城內飄去。
  朝陽再現,緩綴上移!
  當豔陽再度當空之時,只聽棺內傳出“喔!”的一聲!
  一道人影,“刷!”的一聲自棺內閃了出來!
  此人正是功行圓滿,身軀陡長不少的阿星,他拿起棺沿的衣衫芽上身於之後,陡然“啊”的驚呼出聲。
  只見那雙袖子居然縮到肘部,衣扣也無法合攏。
  那修見褲更是只變成“七分仔”褲!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衣衫擺在棺沿,也會凍得縮水?
  可是,當他的目光觸及那迸裂的內褲,更是訝然不已!
  還有,不但身上那些鞭痕也消失元影,而且渾身膚色變得晶瑩剔白,以前的那些傷痕已完全不見了!
  “哈哈,阿星,你可長得真快哩!一日一夜的時間居然長了一尺有餘:真是‘土別一日’刮目相看,哈哈!”
  聲音未落,一套白衫輕飄飄的自房內飛了出來。
  阿星強忍住心中的訝異,伸手一接,那白衫輕飄飄的入了他的手中,他卸下舊衫,迅速換上了白衫!
  “哈哈!好一個濁世美男子!”
  阿星取過地上的舊衫朝自己的身上一比,果然短了一大截,不由詫道:“大叔,怎麼會這樣呢?”
  “哈哈,這具萬年冰棺功能起死廁生,脫貽換骨,多少武林人士夢寐以求能夠目睹這石棺一眼,可惜,就是通不過外頭之古陣!”
  阿星詫道:“這石棺凍得要死,如果說有人爭著要看一看,那倒是甚有可能,若說要躺進去那倒要考慮考慮了!”
  “哈哈,阿星,你真是食米不知米價人 人在福中不知福,昔年不知有多少人為這具萬年冰棺而喪命!
  你只要在這具萬年冰棺連續睡一個月以後,大叔保證你可以和螃蟹一樣‘橫行’了,哈哈!“
  阿星雙目修亮,驚喜的問道:“真的呀?”
  “哈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時候,你自然會‘瞎子吃湯園 心裡有數’,哈哈!進去吃點東西吧!”
  一向平靜的泉州城突然人心惶惶,議論紛紛!
  “吸血蟲”錢多多及錢府上下二、三十人無緣無故的死亡,而且死狀甚修。不是只剩一具枯骨,就是化為黃水。
  好一個現世報。
  錢多多所遺留下來的“滿春園”妓院,當舖,賭坊以及難以估計的日地皆由包正英以錢多多遠房堂兄之身份出面接管。
  官府及眾人對於對于包的突然出現,固然懷疑,可是見過包正英所展現出來的地契及相關證件之後,不再懷疑了!
  包正英將錢多多生前所經營的非法及有損道德的行業完全結束,人員按各人的服務年續一一予以資遣。
  對於積欠錢多多債務的人,包正英將所有的借據交由官府去處理,由當事人自願歸還,所得金額完全救濟貧困之人。
  至於那些向錢多多租他耕種之人,包正英宣布三年之內不必繳租金,以彌補錢多多已往之重重剝削。
  包正英重新選擇一批可靠的當地人士分別負責經營各項行業,他大大方方的當起大老板來了!
  泉州城之人在讚賞敬佩之餘,凡是能夠捧場的,皆自動去捧場,因此,業務蒸蒸日上,忙得不可開交。
  第二件令泉州城民眾驚訝的是:在錢府命案發生的當日,金玉酒樓及龍騰嫖局同時換了主人,邢軍父子及重要人員皆已不見行蹤!
  泉州百姓皆知邢軍父子近年來耗盡心力,委屈求全,好不容易才扎下基礎,目前正是“大豐收”的時候!
  哪知,他們卻拋下這份基業,不告而別了!
  這究竟是為了何故。
  他們父子會不會與錢府血案有關?
  坊間開始流傳著:錢宅血案當日有人看見邢軍帶著兩名老者進入錢宅,大約一個時辰以後,邢軍離開了錢宅。
  那兩名老者亦在隨後不久離去。
  眼尖的人發現邢軍的前胸染有一灘血跡(被布筱蘭劈傷吐出之血),因此,更加確定他必與血案有關。
  邢軍有夠“衰”,不但受了掌傷,更被上級撤去此地負責人,他若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官方的通緝犯,非氣得吐血才怪。
  可惜,他和千心魔回到總壇之後,立即接受有關人員的詢問,重點全擺在布筱蘭的武功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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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江湖美女行

  這個神秘組織果然高明,終於有人認出對方之武功很近似“武林雙邪”之一“酒鬼”的“爛醉身法”。
  好似一塊巨石丟入平靜的湖心一般,這個神秘組織的領導階層以及進階幹部整個震顫了!
  於是,最高機密指示下達了,即日起暫停一切顯眼的攻勢作為,全力暗中盯牢布筱蘭的行蹤。
  布筱蘭根本不知由於自己一時不慎洩了底,已經遭人暗中跟蹤,所幸那些人只想了解布筱蘭的行嚎,以及酒鬼是否仍活在人世,因此,他沒有受到任何的干擾。
  她一天到晚大大方方的踉在包正英的身旁。
  她雖然沒有開口,包正英也知道她是要從自己的身上找出阿星的下落,以便向阿星提出記約的要求。
  她不說,他也樂得裝們塗,反正他為了要整頓錢多多的事業正忙得不可開交,哪有時間去和她瞎扯蛋呢?
  不過,包正英和阿標在暗中聯絡的情形,卻因而落入暗中監視布筱蘭之人的眼中,血腥再度出現了!
  一個月之後,包正英收到了一個銀盒,內裝阿標那死不瞑目的首級以及一張字條:“好管閒事者戒!”
  泉州“吸血蟲”錢多多華宅內。
  自從錢多多慘遭惡報死於千蟻依血以後,錢府一直冷冷清清的,今日卻迥異往昔,不但喧鬧不已,更是酒溢肉香。
  原來包正英為了慶祝“錢氏集團”重生滿月,不但設宴慰勞各家分店之負責人,再請來“緊來爽”之名妓助興。
  酒過三巡,人人原形畢露,接著身旁的美人兒開始“毛手毛腳”了,侍女們輕笑一聲,識趣的退了下去。
  布筱蘭以“顧客”的身份,亦佔了一席,不過,由於同性相斥,她對於身旁的美女根本沒有興趣!
  相反的,她還有相當的厭惡感!
  不過布筱蘭為了掩飾她的女扮男裝,她只有耐著性子虛與委蛇,敷衍一番!
  偏偏包正英故意要和她過意不去,席間不時的找她拚酒,在場的客人及妓女一見主人如此重視她,亦紛紛找她拼酒。
  上山多,總會遇到老虎,眾人自恃人多勢眾,一定可以將布筱蘭灌醉,哪知,每人喝得七分醉時,他卻仍然談笑風生!
  眾人在欽佩之餘,乾脆叫她“打通關”了。
  布筱蘭哈哈一笑,照單全收。
  這下子不由把眾人駭住了。
  他們哪知布筱蘭自出娘胎即一直泡在藥酒桶中,六歲之後,其祖父布耀星更是天天訓練地的酒量。
  修練“爛醉身法”小有成就之人在與人動手之時,若能喝得微醉,功力更能激發出來,倍增威力。
  至於似布耀星及布筱蘭這種絕頂高手,意念一動,可視對象之招式靈活出招,傷人于談笑之間。
  布筱蘭一見在座之人已經開始藉酒裝瘋,在每位妓女的身上大吃豆腐,心中既得意又厭惡!
  只見她長笑一聲,取過身旁的那壇酒,仰首連灌數口之後,立起身子笑道:
  “各位繼續喝吧!恕我不奉陪了!哈哈!”
  說完,長笑而去。
  包正英哈哈笑道:“各位,既已酒醉飯飽,別浪費寶貴的時間啦!哈哈!”
  說完,摟著身旁美女朝房中行去。
  眾人嘿嘿連笑,雙雙對對朝客房行去。
  一場激烈的“砲戰”立即展開了!
  春光無限好,處處聞啼鳥!
  久久之後,一切重歸寂靜!
  包正英一進入房內,出手輕輕一按,那名妓女輕嗯一聲,昏昏睡去。
  只見包正英右手一揮,燭火立熄!
  黑夜之中,他靜坐調息逼出體內之酒。
  子時一到,包正英推開窗扉,哈一出察,確定暗中無人之後,躍入後院,身子一縱,破空而去。
  沿途之中,他小心翼翼民辦的注意身後是否有人跟蹤,到了那間小廟之後,他又觀察了一陣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包正英自從被布筱蘭出過一次洋相之後,行動方面更加的小心了。
  尤其,阿標遇害,首級又送回他的手中,分明有人在暗中注意自己甚久,而且這人又與小南(布筱蘭)無關,他豈能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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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足默察半個時辰之後,他取出一枝煙火,朝東南東空中方向一射,“波!”
  的一聲銳嘯,立即出現一蓬銀芒!
  這是梅耀鳩交給他的緊急連絡工具。
  果然不錯,半盞熱茶不到的時間,梅耀鳩已經自遠處馳來。
  包正英立即現身傳音道:“恩公,一有狀況發生了!”
  梅耀鳩迅即在他的身前尺餘處停身,傳音道:“正英,發生了什麼事?”
  “思公,阿標已經遇害了!”
  他接著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梅耀鳩自雙目神光迸射,沉思半晌,傳音道:“正英,你先口去把事情交代一下,我在此等你!”
  “是!”
  包正英剛離去,梅耀鳩嘴角微微一笑,身子疾朝來處馳去,迅即消失人影。
  突見一丈餘遠處一株大樹後,鬼魅般的飄出了一個黑衣老者,只見他迅即現身於二人方才立身之處,肅然不語。
  黑衣老者思忖半刻,正欲離去之際,倏聽小廟右惻傳來一陣子輕微的暗器破空之聲,他不由低聲喝道:“誰?”
  他的歡掌同時一揚,作勢欲劈。
  哪知,怪事連現,自暗處射來之物全是尺尺余長樹枝,而且雜亂無章的射在黑衣老者四周五尺之外。
  黑衣老者涉身江湖長達四十餘年,卻未見過這種異事,雙目似電一直瞧著小廟之右側。
  倏聽一聲冷哼!
  接著立見三截樹枝成品字形疾射向黑衣老者。
  “哼!雕蟲小技,竟敢獻醜!”
  說完,黑衣老者右掌輕輕的一揮,一股掌勁立將那三截樹枝震飛出去。
  哪知,就在此時,突自天際吹來一道狂 ,好似狂風一般,迅疾的軍向了黑衣老者的整個身子。
  黑衣老者神色一凜,急忙將身子朝右一閃。
  倏聽一聲“轟隆”巨響,原本滿天繁星突然消逝,閃電,暴風交集而至,逼得黑衣老者以袖遮面。
  陡覺身後射來一股指風,黑衣老者內心一凜,迅即向了開去。
  倏見三條巨大的人影分著三道掌力襲了過來,黑衣老者暴喝一聲,雙掌一振,朝那些掌力迎了上去。
  只見他蹬蹬一連退三大步之後,神色已略現慌亂。
  倏聽身後空氣一陣急旋,分明又有掌力襲了過來,黑衣老者朝前踏出一大步,倏轉身子運集功力又劈了出去。
  “轟”的一聲,他又被震退了三大步。
  梅耀鳩面帶冷酷的微笑,瞧著黑衣老者一人在陣中亂打胡劈,四處縱躍著!
  半晌之後,包正英再度自遠處馳來,目光一觸及小廟前面之異狀,立即加快身法馳了過來。
  只聽他惑然的傳音問道:“恩公,怎麼回事?”
  “耍猴戲!略以解悶,正英,你認識他嗎?”
  包正英凝神一瞧,駐呼道:“大力魔王!”
  “不錯,正是這個畜牲,我昔年曾經略懲過他一次,想不到他今夜居然敢隨你來到此處,哼!閻王注定三更死,誰也活不過五更!”
  “恩公,他是跟蹤我來此的?”
  “不錯!你交代好了吧!”
  “是的!”
  “咱們走吧!三日之後,再來問口供。”
  說完,身子在四周疾奔一圈!
  包正英倏覺四周一片濃霧,伸手居然不見五指,心中正在震駭之際,右肩已被人輕輕一捏:“走吧!”
  兩人迅即消失於黑夜之中。
  那座小廟已被一片濃霧籠罩住了!
  梅耀鳩住處。
  包正英隨著梅耀鳩踏入院中。一見那具血紅的棺材心中正在暗異之際,倏聽棺內傳出一聲:“大叔,是哪位貴賓來臨了?”
  那中氣十足的清朗聲音,不由更令包正英大駭!
  “哈哈!阿星,還不起來見見包大教!”
  倏見白影一閃,阿星輕飄飄的現身於二人之前,只見他朝二人一揖之後,惑熱的瞧著包正英?
  “哈哈,到裡面去談吧!”
  入廳之後,阿星倒上二杯茶,站在一旁。
  梅耀鳩笑道:“正英,阿星,坐下來談吧!”
  一頓之後,“梅耀鳩笑道:”阿星,你可知道這位包大叔乃是稱霸國內賭壇一、二十年的‘賭王’包正英?“
  包正英慌忙站起身子,恭聲道:“思公誇獎啦!”
  阿星慌忙站起身子行禮問候,梅耀鳩含笑說道:“阿星,你想不想跟隨包大叔學些賭技?”
  阿星面帶為難的道:“大叔,我……”
  梅耀鳩含笑說道:“阿星,大叔知道令尊嗜賭之事,給你的太大的刺激,不過,大叔此舉另有用意!
  阿星,大叔知道儘管令尊遺棄了你,你的心中必然仍想找到他們,和他們重享闔家團圓之樂,是不是?“
  阿星默默的頷頷首。
  “欸!金窩銀窩哪及自己的狗窩,阿星,你的這份孝心實在令人感動,可是,你不怕和他們在一起之後,又要過那種緊張挨揍的日子嗎?”
  “大叔,阮阿爸及阿母皆嗜賭如命。兩位阿兄及阿姊只知道吃喝玩樂,我真耽心那中獎的銀子花光之後,他們要如何過日子?”
  梅耀鳩及包正英感動萬分的相視一眼。
  只聽梅耀鳩沉聲道:“阿星,你能養他們一輩子嗎?”
  阿星堅毅的道:“他們一定會悔改的!”
  “欸!賭子害人至深,只要一沉迷其中,即難以自拔!”
  “大叔,這就是我不喜歡學習賭技之理!”
  “可是,阿星,天下這麼大,你去何處找他們?”
  “這……”
  “阿星,咱們來個折衷之計吧!你就向包大叔學習一些‘賭經’,以便於找人,至於賭不賭,完全由你決定!”
  “賭經?我常聽人說過‘佛經’,怎麼也有‘賭經’?”
  包正英笑道:“所謂賭經就是如何熟知各種賭具及賭法,進而利用賭來消遣人生及調劑身心?”
  “賭也能消遣人生及調劑身心呀?不對吧!我所知道的那些好賜之人,贏了就樂瘋了,大吃大喝享受一番,輸了就發生悲劇了!”
  “哈哈!那就是不懂‘賭經’之人,俗語說:”人役物,非物役人‘,不能掌握勝負之人,注定是悲劇角色!阿星,令尊常賭些什麼?“阿星脫口道:“‘四八啦!’!他連睡覺的時候也在喊‘扁精’,‘四八啦’然後就在罵人及嘆息哩!”
  “哈哈!我瞧清楚啦:”
  只見包正英喝完那杯水,右手一揮,五指一抓一方,喝道:“四八啦!”
  那個茶杯中突然現出四粒一直在轉動的骰子,阿星“咦!”了一聲,好奇的瞧著那四粒骰子!
  “嘩啦”之聲停止之後,赫然出現四個六點,阿星脫口喊道:“豹子!”
  包正英微微 笑,伸出右掌取出那四粒骰子,晃了一下,喝道:“扁待王!扁培肚!扁精啦!”
  骰聲響後,赫然出現二!二!二!一!
  果然是扁精!
  阿星不由一怔!
  包正英含笑說道:“阿星,你要不要擲一把?”
  阿里猶豫半晌,伸手取出骰子,晃了一下,擲進杯中。
  一!三!四!六!
  包正英笑道:“再擲!”
  阿星連續擲了六把之後,終於擲出二!二!一!五!
  “哈哈!六甲頂,六點!平平啦!”
  阿星苦笑道:“包大叔,方才我瞧你輕輕鬆松一擲,說‘四八’,就‘四八’,我卻連一個‘扁精’也擲不出來,有夠見笑!”
  ‘哈哈,隔行如隔山啦!想不想學?“
  “這……”
  梅耀鳩笑道:“阿星,學一學吧!為了尋找令尊,你必須自賭場中去找,如果不懂賭,從何找起呢?
  是不是?“
  “好!”
  “哈哈,正英,阿星就交給你了!”
  三日之後,梅耀鳩笑嘻嘻的提著一個紙包及一壇灑走了進來,一見包正英及阿星吆喝連連,分明正玩得起勁!
  “哈哈,歇歇手,到外頭來喝點酒吧!今晚的夜色可真好哩!”
  “遵命!”
  話音未落,阿星已和包正英含笑涼了出來。
  梅耀過一見阿星右掌五指仍然有一下沒一下的把著骰子,心中暗覺好笑,表面上卻笑道:“阿星,練得怎樣啦?”
  阿星含笑喝道:‘四人……“
  左掌心一平攤,立見四位骰子在他的手掌心一陣子疾速滾動。
  停完之後,赫然是四!四!六!六!
  梅耀鳩脫口叫道:“好功夫!”
  阿星輕輕搖搖頭道:“大叔,‘江湖一點訣!’說穿了就不值錢,只要稍為加把勁,簡直運用自如哩!”
  “哈哈,又出一個‘小郎中’啦!”
  包正英笑道:“思公,阿星的反應實在太敏捷了,真是‘一竅能,百竅連’,麻將,梭哈……他已全部精通了!”
  “真的,太好啦!太好啦!真是名師出高徒。”
  “多謝大叔的誇獎!”
  “阿星,今晚應該好好的慶賀一下,去把杯筷拿出來吧!”
  半晌,桌、椅、碗、筷、杯全部出現了!
  三人據案歡談暢飲著。
  只聽他含笑問道:“阿星,有什麼感想?”
  “大叔,挺有趣的!怪不得有那麼多人熱衷於此!”
  “哈哈!誠如正英以前所言,賭,這玩意兒只能當作消遣,絕對不可以搏,否則,最後如果不是傾家蕩產,就是變成一個賭鬼!”
  阿星嚴肅的頷頜首道:“大叔教訓的極是!只要沉迷於賭海,不懂賭技之人早晚會傾家蕩產,懂賭技的人必定不務正業,變成賭虎!”
  “哈哈!你果然領悟力甚高,不過,未免把人生看得太嚴肅了,哈哈……人生在世有幾何,愁眉苦臉又幾何?嘻嘻哈哈又幾何?
  凡是隨機緣,何必去強求,但求問心無愧,那管閒言閒語,正英,阿星,我就把我的故事告訴你們吧!
  “我姓梅,名叫耀鳩本是江市人氏,自幼成長於書香門第,家人因為我的天資聰明,自幼即嚴格督促,甚盼我能考取功名。
  哪知,我並不熱衷於此,經常與府中長工的兒子阿星(即布耀星)偷偷溜到外頭去玩耍!
  有一次在一座山神廟內發現了一名重傷老人,那老人一見我們二人忽然哈哈大笑道:“老夫有傳人矣!”
  那老人的話尚未說完,立即鮮血連吐,我與阿星駭得慌了手腳。
  那老人連連咳血一陣子,臉色突然轉紅,只見他自懷內掏出一個小盒子道:
  “小鬼,算你們幸運,拿去吧!”
  我們二人根本不知怎麼回事,正在猶豫之際,那老人卻罵道:“媽的,老夫為了它送了命,你們卻不敢要,真氣死我也!”
  說完,一口氣喘不過來,竟真的‘隔屈’啦!我們二人一見他死不瞑目,慌忙跪下答應收下那個盤子。
  我們二人草草掘個洞,將他埋葬後,匆匆的跑回家中,進了書房之後,立即好奇的打開了盤子。
  “卻見富內擺著兩本小冊子,其中一本的封面寫著‘給病鬼’,另外一本的封面卻寫著‘給酒鬼’!
  “我與阿星好奇之下,打開了瞧,卻見那裡面畫了好多個人像以及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字跡。
  “我們二人看得頭昏腦脹,依然沒有看懂,不過,我們二人不信邪,照著那圖形比劃,雖然吃了不少的苦頭,卻也有點眉目的了。
  那段期間內,我那位老師被我整慘了,他原本是一個書生,卻被我逼著偷偷去向別人請教人體的各處穴道及調息之法。
  也就因為他的幫忙,我與阿星總算弄清了那本冊子上面所寫的竟是一套怪異的武功身法,不由樂歪了。
  因為,我們二人一向好動,一看到這種有趣的事兒,立即各拿一本,背著家人偷偷的練起來了。
  阿星,當時我及阿星都只有六、七歲,又沒有人指導,也沒有服食靈藥,完全要苦練,也不知道有多大的進境了!
  “就在我們二人十八歲那一年,全城之人皆傳染了瘟疫,除了我們二人以外,家中之人皆相繼死亡。
  我們二人帶著剩下的銀子,開始四處遊歷,當銀子快要花光之時,我們二人為了生活開始打工。
  我們邊打工邊遊歷,絲毫不以為苦,就在二十三歲那一年,我們二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情,隨著別人到了泰山。
  到了那兒,我們才知道正要舉行二十年一度的武林大會,除了要以武選出一名武林盟主之外,心有紛爭之雙方,可藉機請求大會裁決。
  那次大會足足舉行了一個多月,不但臺上天天有高手在比武而且會場之外更是隨時有紛爭打鬥事件發生。
  我們二人在那次大會中可以說是‘大豐收’,不但觀摩了精湛的武技,更改進了自己武功的缺失。
  “尤其在死者的身上‘沒收’了不少銀子以及各種療傷及增進功力的藥品。這瓶‘回春丸’就是當年蒐集來的。”
  說完,歇口喝了一杯酒,抓直一塊滷豬肝嚼著。
  包正英卻恭恭敬敬的站起身子,一揖到底,道:“思公,原來你是‘武林雙邪’之一的病神呀?”
  “哈哈,正英,你先別為老夫掩飾了,老夫與阿星由於看不慣那種混亂的場面,躍上台去將那些高手揍得灰頭土臉的,因此,博了‘武林雙邪’之號。
  “從那時候起,那些自命情高的傢伙,要找我及阿星算帳,那些不幹好事的人卻想把我們拖下水,我們二人實在煩透了!
  “我們二人一天到晚遭人圍攻,終於把我們惹上了,於是開始修理人了,看顧眼的,拉下耳朵告誡一番,看不順眼的,請他‘回老家’!
  “如此一來,敢來找麻煩的人過來越少了,加上我們也暗中學會易容,因此,日子也逐漸平靜下來。
  “我們開始清理‘沒收’來的東西,阿星喜歡喝幾杯,拿去一張可以易場洗髓的藥酒配方。
  “我卻拿了一本奇門遁甲陣圖之冊子,我們二人各拿了一部分維生的銀子,便各奔東西,相約每三年在藏寶處一會。
  “我自那本冊於中找到此地以及這付‘萬年冰棺’,藉著這付‘萬年冰棺’,我的內功更精進了,哈哈……”
  阿星聽得無限的神往。
  包正英驚奇的道:“恩公,這付棺材就是‘萬年冰棺’呀?”
  “不錯,想不想進去躺一躺?”
  “不!不:一來我沒有那個福份,二來,我受不了那種冰寒。”
  “哈哈!正英,你果然見識廣博,以阿星的純陽之體,剛躺進去時,若非我的幫忙,也受不了哩!”
  阿星卻好奇的問道:“大叔,你不是說它可以起死回生及脫胎換骨嗎?何況,包大叔的武功挺高的!”
  “哈哈,船能載人,亦能覆人,這寶貝的確神效非凡,可是,若非有高手在旁協助對方適應第一階段之冰寒,反而有害哩……
  阿里,大叔今夜把自己的故事說出來的用意,就是要給你日後在江湖走動時做一個參考。
  “我再說得透徹一點,只要在江湖上走動的人,最喜歡別人稱呼他為‘大俠’,事實上這個俠客很有意思哩!
  拆開俠字來看,使者大人也,這個大人物,兩脅之下各挾著一個小人,也許他是在救人出險。
  也有可能是雙手各提著一個人頭,不過,這個大人手,是個獨來獨往,以武犯禁的人物,大叔就是這一類型的人“
  “但也有的俠,是‘大人’及‘小人’的結合,他的手下有一帶小嘍囉在搖旗吶喊,這就是目前各大門派。
  再拆下去,‘俠’字就成了四個小人摃著一根根子了,這就是目前黑進幫派啦:你們說有沒有道理?“
  二人不由頷首贊同。
  阿星好奇的問道:“大叔,俠字就只能到這個境界呀?”
  “哈哈,豈止如此,使朝上看,一心苦修,‘大人’就成了‘天人’,天人合一,進入哲學境界,俠者遂成隱士。”
  “俠用下看,收斂行藏,猶如‘天人’處子,俠者便成為‘儒士’,所以,儒俠隱本是三位一體。”
  “俠人出山,向右看是大峽谷,向左看就成了仙,哈哈,咱們老祖家造字,實在太巧妙了,令人玩味無窮。”
  阿星似懂非懂的思考著。
  包正英卻肅然遭:“阿星,人生在世,做得再好,仍然有人在妒嫉批評,就好像一個俠字,就有這麼多解釋法一般。
  “恩公在一甲子以前就威震武林,雖被好事之人冠以‘邪’字,但恩公從無妄殺一人之紀錄,此乃真正的‘儒俠隱’!”
  “哈哈,正英,除了阿星以外,你是老夫的唯一知己,幹一杯!”
  包正英恭恭敬敬的幹了一杯之後,問道:“思公,你可知布前輩目前在何處?”
  原來,包正英自從看見布筱蘭的怪異武功及知道恩公的身世之後,立即將布筱蘭假設為酒鬼的後人,因此,才有此問。
  梅耀鳩聞育,神色激黯,道:“老夫已經四十餘年沒有和他見過面了,根本不知他的行蹤。
  “不過,當年分開之時,我們二人曾經約定在九十歲那年的中秋節在老地方會面,屆時由雙方的後人較量一下武功哩!”
  “思公,你今年貴庚?”
  “八十有六了,哈哈,阿星只要再歷練四年,一定可以為老夫爭口氣的,阿星,你說是不是?”
  阿星卻惶惑的道:“大叔,沒有這個必要吧?”
  “哈哈,好孩子,好玩嗎?我和阿星當年各練一種功夫,一下沒有機會比較那種功夫較高明,只有麻煩你了!”
  包正英卻接道:“布前輩的武功身法,是不是好像喝醉酒一般?”
  梅耀鳩欣喜的道:“對!對!正英,你見過這種武功啦?”
  “是的!我看見一位名叫‘小南’的年青人以這種武功在錢府擊傷了龍騰鏢局主人邢軍!”
  “喔!那個小南就是這陣子一直糾纏著你,要找阿星算帳的人呀?”
  “對!”
  阿星不知布筱蘭偽造鬍鬚仔的借據,表面上欲押他一年,事實上卻要帶他去求布耀星傳授他武功。
  他也不知包正英在梅耀鳩的授意下,已經替他還清了債分也達那些撕碎借據及阿忠的房租也還清了!“
  因此,他難過得低垂了頭。
  包正英見狀,瞧了恩公一眼,一見他已經頷首同意,輕咳一聲,取出老朱交給他的那些借據,道:“阿星,你瞧瞧!”
  阿里打開一瞧,欣喜得雙手輕抖,雙目含淚,道:“包大叔,謝謝你,你簡直是程家的大恩人!”
  說完,身子一低,就欲跪下。
  包正英慌忙上前欲架住他,哪知,他的雙掌一接觸到阿星的雙肩,陡覺一道巨大無比的反震為道傳了過來。
  他驚呼一聲,後退了半步。
  阿星恭恭敬進的叩了三個頭,才站起身子。
  包正英窘得慌忙避開身子。
  梅耀鳩哈哈大笑道:“正英,你受了阿星這三拜,注定你在未來三年有得忙的,你不會後悔吧?”
  “恩公,正英有此良機,榮幸之至,豈有後悔之理,正英只是耽心承擔不起、何況,這份功勞應該………”
  梅耀鳩岔開話題,問道:“正英,那個名叫小南的年青人是不是替錢多多出面向你要債的?”
  包正英聞話之意,立即頷首道:“不錯,那張借據上面寫著欠了一百兩,那小子卻硬說是一百兩金子,你說氣不氣人?”
  “哈哈,你給他吧!息事寧人啦!”
  “是,明早,我就去辦這件事,把那些藉損毀了吧?”
  “包大叔,謝謝你,我日後必定會還清這筆債的!”
  包正英含笑道:“阿星,不瞞你說,這些銀子完全是在賭桌上贏來的,做做這種善事,心也稍安。”
  梅耀鳩也笑道:“阿星,你日後不妨也跟正英一樣,只要能力所及,多救濟一些貧苦或急需的人!”
  “大叔,晚輩一定會遵照您的吩咐,因為,我自幼即受了不少的苦,知道個中之滋味,有機會的話,絕對不會放棄的!”
  “哈哈,那就好,阿星,你目前除了欠缺江湖歷練之外,武功已經足以自保,明天開始就學些陣式及易容雜技吧!”
  “謝謝大叔!”
  “對了,正英,方才我回來時,看到廟前有一個人服毒自盡,明天早上你回去之時,順道替他收屍吧!”
  包正英心知千心魔必定自付無法脫困,自盡而死了,便輕輕的頷頷首!
  晚霞滿天的時分,夕陽輕吻著大地,依依道別離,天邊有幾抹彩霞,堆疊成一片美麗的錦帳。
  三兩歸巢的寒鴉,飛入了山邊的密林,幾聲悲涼的喧啼,劃破了恬靜的暮色,為大地平添了幾分的愁意。
  在這條荒涼的山道上,正有一個孤獨的人影匆匆快行!
  他正是第一次踏上征途的阿星。
  阿星自幼就在泉州城成長,一天到晚和豬結緣,根本沒有出遠門的機會,今日初出遠門,不由又高興,又惶恐。
  他看了看天色,暗暗叫苦道:“大叔只是叫我朝洛陽方向走,至於要快走,慢走?完全隨我高興,走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究竟是哪裡呢?”
  天漸漸的昏暗下來了,阿里只覺得腹中飢餓,心想:“夭壽,前不見村,後不見店,這下子可要麻煩了!”
  心念一動,爬上路旁大樹,四下一瞧:“哈哈!有燈火了,還是一大片哩!看樣子晚飯有著落了!”
  當下,爬下樹,瞧準方向疾走而去。
  阿星雖然擁有超凡的功夫,由於臨別之際梅耀鳩吩咐他儘量少露武功,他乾脆提醒自己不懂武。
  因此,他才會大費周章的爬上又爬下的!
  隱在遠處的包正英見狀之後,在覺得好笑之餘,亦暗暗佩服阿星的毅力及決心,默察片刻之後,跟了下去。
  戌初時分,阿星終於走人一處城鎮,四下張望片刻,暗忖:“人生地不熟,上哪家比較好嗎?算啦!哪家人多,就哪家好了!”
  阿星想到這裡,睜大了一雙眼睛,向兩旁店舖望去,立見兩旁店舖甚多,人也不少,其中有一家叫“聞下馬”的,更是人聲喧嚷。
  阿星認定了這家館子,付道:“大叔叫我別虐待自己,要儘量的吃、喝、玩、樂,方不虛此行,我就進去好好的吃一頓吧!”
  主意既定一提著小包袱向“聞下馬”走來。
  原來這“聞下馬”乃是此地最大的一家飯館,擺設甚為華貴,價格也甚高,普通一般下里巴人是不敢進去的。
  常去的都是那些騷人墨客以及文雅儒士,他們有的是挾妓夜歡,有的是同樂聚餐,席間常吟詩打謎。
  阿星哪知這些,提著小包袱就要入店。
  這時,由店內跑出一個小二,迅速的攔在阿星的身前說道:“餵!餵!少年仔,你要幹什麼?”
  阿是聞言不由大奇,睜著一雙俊目,說道:“別人是‘聞下馬’,我是‘闖進來’,你說我要幹什麼?”
  “喲!你也不瞧一瞧你自己的這副打扮,憑你這模樣也配上‘聞下馬’來吃飯哩?
  哼!“
  說完,撇一撇嘴唇,從鼻中冷了一聲!
  阿星一伸右手抓住他的領子,罵道:“混賬!王八蛋!雞蛋!鴨蛋!鵝蛋!卵蛋l 你這個大混蛋!”
  “你們是什麼館子?吃飯要是論打扮的話,那你這個小子就應該第一個餓死,哪還能在此地放臭屁!”
  小二見他是只年約十五、六歲,手勁可不小,扯得自己脖子生疼,連長叫道:
  “餵!餵!你別動手呀!有話好說!”
  阿星這才把手放開,喝道:“說,你今天非得說出個理由來,要不然我把樓拆了,大夥都別吃。”
  此時,店內的客人,都聽到了他們的爭吵,向這邊望了幾眼,但都沒有一人搭理,不過,倒另有一名小二走了過來。
  只聽他指著靠近門的一付座頭,說道:“兄弟,你自己瞧瞧,似這種客人我們才招待!”
  說完,含著不屑的冷笑走近阿星的身前。
  阿星向內一望,只見桌上坐著五六個文雅書生,一個個是青衫黑履,手面白淨,舉止文雅,儀態瀟酒。
  阿星不由暗暗反悔自己不聽大叔之言,仍然一身布衫,尤其方才樹上樹下爬了二回,衣衫更贓,怪不得店小二會狗眼看人低!
  阿里想到這裡,臉色一紅埋頭就走,惹得二名小二一聲輕笑,敢情他們以為阿星自慚形穢,打退堂鼓了!
  哪知,不一會的工夫,阿星踏著大步走了回來。
  只見他換了一身青鍛子的長衫,腳穿一雙福字履,大搖大擺走到門口,故意咳嗽一聲,沉著嗓子叫道:“小二!還有沒有座位,小爺我肚子餓了,要吃點東西,你們要是不賣,我就到別家去了!”
  先前的小二聞聲,迅速的跑了出來。
  他一見這麼一會工夫,阿星居然上下一新,再看他的手裡,還捏著一對二兩大的小元寶正在把玩,顯得一派華貴。
  小二瞧得滿臉驚奇,只當阿星是哪家的闊少爺,沒事來逗著玩的,不由深悔剛才看走了眼!
  當下立即擠出一副笑臉,滋著牙,小眼睛瞇成一道縫,連連說道:“有!有!
  什麼都現成,您請!”
  說完就回了頭,放大嗓子叫道:“雅座一位,樓上請”叫罷之後,哈腰鞠躬,陪笑一個勁的說“請”。
  那雙眼睛卻盯著阿星手中的一對小元寶,始終就沒有離開過,好似恨不得要咬上一口才過癮似的!
  阿星心中暗暗冷笑,進店之時,把那對元寶瑞進懷裡。
  小二不由大失所望,立覺眼前一片昏暗,那耀目的財氣已消逝得無影無蹤了,他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欸!好可愛的元寶喔!可惜,沒有我的份!
  進店之後,另有一名小二滿臉阿星的接待上樓!
  阿星看在眼內,不由感慨萬千,“這些人實在太現實了,看到窮人不理不睬,看到闊人卻猛拍馬屁!哼!”
  阿星邊走邊感嘆,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定之後,兩手一扒,扒在窗櫺上,向外看起月亮來。
  此時,先前的小二已上了樓,站在阿星的身旁,一見他在春風景,當下不敢打擾,靜靜在一旁等著。
  阿星明知小二在身旁,故意裝著沒有看見,只顧把那月亮看個不停,口中不時的發喃喃之聲。
  小二仔細一聽:“月光光,月亮照著人人的屁股,月亮水,月亮照得有人流淚水!”
  心知他在取笑自己,便更加不敢出聲。
  但是,他在旁等侯了老半天,兩條門實在酸得受不了啦!這才小聲的咳嗽一下,並把腳底故意磨出聲音來。
  阿星聽見心中好笑,擔回了頭,假作才看見他,“啊!”了一聲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我一聲?”
  小二陪笑道:“來了半天了,您在賞月,我不敢叫您。”
  阿星點了點頭,慢吞吞的道:“今兒的月亮真水!”
  小二諂媚的笑道:“是的!是的!月亮真水,我也最喜歡月亮……因為我是八月十五日生的!”
  “哈!那……你可是屬兔的?”
  小二聞言,暗叫一聲“晦氣”,乾笑了兩聲,含糊答道:“這個……是的,是屬兔的,嘿!嘿……”
  說完,緊接著問道:“小爺,你要吃點什麼?”
  阿星心中樂透了,立即說道:“給我來一壺好酒,四個冷盤,一只金雞、一碗面,再來一盤包子。”
  小二嚇了一跳,付道:“乖乖,這小子真是小老虎,居然吃這麼多!”
  只見他連聲答。“是!”
  而去。
  少時,小二端著酒菜上來,擺滿了一桌子,阿星聞著陣陣熱香,雙手齊下,狼吞虎嚥般的吃了起來。
  阿星自幼至今,從來沒有吃得這麼爽快!
  前些日子,為了練功,無法放懷大吃!今晚,不但將那小二訓了一頓,更有這麼精緻的手藝,他哪能不吃得爽歪歪!
  樓上的其他之人或雅士或大腹便便的商賈們紛紛停止下筷,偷偷瞧著這位吃相如此難看,肚量又嚇人的少年人。
  他不知眾人在瞧著他,不過,他抱著,“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大道”
  原則,照吃不誤!
  酒爽肉飽之後,阿星喚過那名小二,道:“買單!”
  “少爺,一共一兩二錢!”
  阿星聽得暗暗昨舌:“夭壽!這一吃幾乎吃掉一頭豬哩!”
  當下取出一錠小元寶遞了過去。
  “少爺,你有沒有零的?”
  “剩下的給你作小費,如何?”
  小二驚喜得呼吸一室,竟說不出話來!
  “喔!還嫌少呀!哼!人心不足,花香象,你既然要零的,我就頎著你的意思吧!瞧清楚啦!”
  說完,取出一個小布袋,倒出了一大堆銅板子,笑道:“小二,這裡一共有三兩多,你自己點吧!”
  說完,取過竹簽,好整以暇的剔著牙。
  那小二強裝笑容小心翼翼的清點著。
  “小爺,這裡一共是一兩二錢,剩下的這些銅板子……”
  阿星取過袋子將剩下的那些銅板子裝進去之後,笑道:“辛苦你啦!這個銅板子,你收下吧!”
  那小二恨得牙痒痒的,揚嗓吼道:“小費一個子兒!”
  眾不不由哄然大笑!
  更有人嗤然道:“小兒科!”
  阿星站起身子朗聲笑道:“各位,所謂小費,是不是給小二的服務費?”
  “不錯!可是,本鎮從來沒有如此吝嗇之人!”
  阿星瞧了那位出聲之人一眼,笑道:“這小二狗眼看人低,先倨後恭,少爺成心如此,關你們屁事?”
  那人怒聲道:“小子,你仗房兩錠小元寶,神氣什麼?”
  阿星哈哈長笑一聲,好手人腰側一拉,“鏗鏗”聲響中,眾人只覺目光一閃,手中竟拿著一條金葉腰帶!
  阿星隨手扔向那人的桌上,笑道:“你自己掂掂看它值多少?”
  那名儒士脹著臉,訥訥無言!
  其他之人更是傻住了!
  每片金葉一斤,那條腰帶至少有三十片左右,這個少年人居然身懷巨金,而且敢當眾露白,如果不是身懷武功,必是不在乎遺失!
  錢,真的能夠壓死人的哩!
  只見那名儒士訥訥的雙手捧著那條金葉,走向阿星面前,道:“少爺,請恕在下有眼無珠,可否賜知大名?”
  阿星接過那條金葉,慢條斯理的束在腰部之後,笑道:“我叫做阿星!”
  說完,即揚長而去。
  眾人之中立即站起二人,悄悄的跟了下去!
  阿星佯作不知的走回方才預訂之客棧內,入房之後,即上榻佯睡。
  此時,已近于時時分,客棧之內除了鼾聲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
  院聽“呀!”的一聲輕響,窗於輕輕的被推開了,兩道人影輕快的閃了進來,看樣子頗還諳武哩!
  阿星早已手捏著兩枚銅板子準備修理他們了:“媽的!你們這兩個老包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兩人一見他睡得正酣,相視一笑,躡步走了過來!
  陡聽兩縷破風之聲,二人尚未看清是何物來襲,已是閃避不及,好似木頭人一般僵立不動了!
  阿星緩緩的坐起身於,陰聲道:“媽的!你們這兩個老包竟敢在關老爺子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的來此搞鬼!”
  “好的!我也懶得追究你們是阿貓阿狗,你們既然敢動我的腦筋,可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說完,走下榻,雙手分別抓住二人的前襟用力一撕,“裂”的一聲,立仲將那兩件綢衫對中而分。
  阿星邊搜二人的身子邊笑道:“嘿嘿!算你們兩人‘衰尾’犯在少爺的手中,下回眼睛可要放亮點!”
  說著,將二人身上的銀票及碎銀揣入懷中。
  那兩位中年人想不到偷雞不成,反而蝕把米,不但身上的金錢完全被沒收,看樣子還有苦頭吃哩!於是不敢吭聲!
  阿星取回二人身上的那兩個銅板子笑道:“兩個小銅板居然帶來了數百兩銀子,真是一本萬利啊!你們說是不是?”
  二人空有嘴巴,卻不知該如何啟口。
  阿星心知他們好似“啞子吃黃蓮 有苦難言”,淡淡一笑道:“二位老兄,咱們來打個商量,如何?”
  左邊一人急忙道:“少爺,清說來聽聽!”
  “媽的!給你一點顏色,我就想開起染坊來了,少爺是客氣的說要和你商量,你竟要我說來聽聽,真是‘六月鴨 不知死活’!”
  那人慌忙道:“對不起,是我失言,請少爺指示。”
  “嗯!這還差不多,我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如果答得令少爺滿意,少爺就放你們回家!”
  “如果,少爺不滿意,你們代光著身子在外面餵蚊子,明天一早就等著聽別人的批評指教吧!”
  二人一聽,神色大變,齊聲求道:“少爺,求求你別這樣子,我們在此地還有點地位,請原諒我們這遭吧!”
  “行!我問你們,你在一個月以前有沒有見過一對中年夫婦帶著兩個少年及一個少女經過此地?”
  “這……此地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一時想不起來!”
  “嘿嘿,最好想仔細一點,否則我會請你們到屋外去想!”
  “別這樣於,我們想,一定用功的想!”
  “媽的!我又不是老師,你們用功有個鳥用,我給你們一個提示,那個中年男人滿頰虯須,姓程名叫德智,別號‘鬍鬚停’!”
  “這個……老方,我實在沒有印象,你呢?”
  “老熊,我也沒有印象呀!”
  “嘿嘿!我再給你們一個指示,那對中年夫婦喜歡賭‘四八啦’,那三個年青人最喜歡找新奇的事兒玩!”
  兩人對視一眼,惶急的道:“少爺,我一時想不起來!”
  阿星淡淡一笑,道:“沒關係,你們就慢慢想仔細一些,我先睡一覺,什麼時候想起了就叫我一聲!”
  說完,果真上了榻,合衣而睡!
  那兩位中年人暗暗用力掙扎了一陣子,依然僵立,不由暗暗一嘆,而人不約而同的後悔不已!
  若非一時見財起貪心,豈會有這種困境,欸!以後要牢記阿媽的話:“沒有那種屈服,別吃那種瀉藥”!
  後們歸後悔,腦筋可不敢偷懶,排命的回想著!
  阿里躺在楊上,一依照口決調息,迅即入定。
  俟他醒過來,睜回一瞧,那兩位中年人不但愁眉苦臉,而且滿頭大開,看樣子果然在用功,卻毫無頭緒!
  他不由暗付:“阿爸他們當初一定耽心會有人隨後追蹤,可能不會在此逗留,坯是放了他們吧!”
  主意既定,坐起身子笑道:“二位想起來了沒有?”
  兩人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阿星走近二人的身前,笑道:“算了,欲速則不達,二位日後如果遇見這五人別忘了代我轉告一句務……”
  說著,含笑不語!
  二人正在耽心要到屋外去亮相,一聽阿星的話意,居然大有機會,立即欣喜的道:“少爺請吩咐!”
  “好!你們就告訴他們,所有的債務已經擺平了!可以放心的回故鄉了,記清楚了沒有?”
  “記清楚了!”
  “好!我相情你們一定不會忘記的,因為,下回我路過此地之時,一定會找你們‘答謝,一番的!”
  “不敢忘,一定不敢忘!”
  “好!趁著夜色,你們快點走吧!可別把‘卵蛋’掉了!”
  “謝謝少爺,謝謝少爺!”
  阿星輕輕的在二人背後一拍,二人身子一震,四肢立即可以運動,顧不得麻木,踉蹌的越窗而去。
  阿星喃喃自語道:“吃一次虧,學一次乖,希望你們以後安份些!否則,落入他人的手中,恐怕不會如此輕鬆!”
  說完,在桌上留下一些碎銀,取過小包袱,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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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兩小歪首度會面

  踏著月色,邊走邊回想今夜之情景,心情一爽,不由笑出聲來!
  陡聽一聲“神經病!”
  “刷!”的一聲細響,一道纖細的情影自阿星的左側迅即掠過,瞬即消失於遠處,阿星暗自一凜:“好快的身法,聽那聲音,這人的年紀不大哩!”
  阿星按捺住好奇的心,仍是穩步前進。
  早上三竿,阿星又穿過另一座城鎮,繼續朝北前進,陡聽右側林內傳出一陣陣“哎唷”!“痛喔”的呻吟聲。
  “大牛,你忍著點,馬上就要到金神醫的家了!”
  “阿爸!我真的肚疼用要命,”哎唷!“
  “欸!金神醫的大壽時辰就要到了,偏偏我卻突然腹疼起來,這些禮該怎麼拿呢?真是急死了!”
  “阿爸,你就把這些雞鴨先拿去吧!別忘了向金神醫拿藥來給我吃,我的肚子不疼之後再把這對山羊擔去獻禮吧!”
  “欸!憨囝仔,哪有這種賀禮法的,欸!金神醫去年救了你阿艱一條命,若讓他知道咱們失禮,他會不高興的!”
  “阿爸,咱們該怎麼辦?”
  “嗯!只好由我來試試看了!”
  阿星聽到那一聲聲“阿爸”,心中突然興起一陣親切感,弄清這對父子的困境之後,便朝林中行去。
  只見一名長工模樣的中年人肩挑著兩只大山羊,雙手分別提著六只雞鴨,身子搖搖晃晃,險狀環生。
  另有一名十七、八風的大塊頭得小子,撫著肚子坐在地上,神情焦急不已!
  那對山羊隨著晃動“哞哞”直叫掙扎著!
  “阿爸!不行啦!阿爸!小心啦!哎唷。”
  那中年人腳步蹌踉,滿頭大汗,眼看著就要摔跤。
  陡聽:“大叔!別慌!”
  中年人只覺肩頭,輕,抬目一瞧,只見那對山羊已被一個華風少年排在右肩,不由叫道:“小兄弟,你……”
  “大叔,時間有限,咱們上路吧!”
  大牛突然喊道:“阿爸,小心受藥!”
  阿星笑道:“這位大哥,瞧不出你粗中有細哩!來!你先把這兩錠小元定拿著!”
  說完,仍掏出那兩錠小元寶丟了過去!
  大牛接住了那兩錠小元寶,楞了一下,張口朝和兩錠小元寶輕咬 下,阿達:
  ‘阿爸,是真金哩!“
  中年人正欲開口相詢,阿星笑道:“大叔,咱們邊走邊說吧!”
  “小兄弟,你這付打扮,挑得對山羊,太那個了吧!”
  ‘哈哈,大叔,衣衫只是遮身而已,管它是什麼料,走吧!“中年人朝大牛叫道:“大牛,把那東西還人家!”
  ‘哈哈,拿來拿去的,太浪費時間了!“
  說完,大牛朝前行去。
  中年人勿勿丟一句:“大牛,別把東西丟啦!”
  立即擔著雞鴨追了上去!
  阿星放緩步子,頌中年人跟上來之後,笑道:“大叔,你府上在矚裡?”
  “南安,小兄弟,你是泉州人吧?”
  “是呀!怪不得我方才聽到大牛開那聲”阿爸“,覺得好親切喔!對了!那位金神醫住在何處?”
  “不遠,大約只有三裡遠,小兄弟,金神醫不但醫術超群,更是仁心仁術,若非他自家母腹內取出八粒大如兒源之石粒,家母早已不在人世了!”
  “喔!你感恩圖報,特地將這些寶貝打老遠的送來此地當壽禮呀?”
  “對!這對山羊已經養了五、六年,一向是家母的心肝寶貝,家母為了增加金神醫的吉祥,特別忍心割家哩!
  為了向金神醫祝壽,我特別向咱們員外請了假,自昨天一大早即開始趕路,可能是趕得太急了,趕出了毛病!“
  阿星吃驚的道:“什麼?你們自昨天一大早就開始趕路啦?動作挺快的哩!”
  中年人笑道:“小兄弟,員外對我及大牛皆很好,咱們不好意思請假太久,所以,只有連夜趕路了!”
  兩人邊走邊聊,陡聽中年人笑道:“到了!”
  阿星抬頭一打量,又見前面隱隱現出一座極大的莊院,四周茂林修竹,環境十分的清靜幽雅。
  阿星來到莊門之前,一見四周靜悄悄的,並不像江湖人物做壽的樣於,不由暗忖:“這哪裡似在作壽,莫非,他們父子記錯了日子!”
  中年人卻笑道:“小兄弟,作稍籌一下!”
  說完,使向在門走了過去:“阿財,是你呀!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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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見一名黃衣大漢迎了出來,笑道:“阿福,你是來祝壽的呀?大年呢?”
  “這個楞小子突然肚子疼,幸好有這位小兄弟幫忙,否則,我可真挑不動這對大山羊哩!”
  黃衣大漢瞧了阿星眼,一見這位斯斯文文的公子爺居然找得動那對大山羊,心中不由一陣子懷疑!
  阿星會意的道:“大叔!這對大山羊出勞煩這位大叔挑進去,我走啦!”
  “小兄弟!慢點,既然來到此地了,進去向金神醫拜個壽再走吧!”
  那黃衣大漢沉吟半刻,道:“小兄弟,進去喝幾杯再走吧!”
  “可是,在下與金神醫素未謀面……”
  阿福笑道:“小兄弟,你放心,神醫最好客啦!走啦!”
  黃衣大漢開門揖客,在前引導。
  阿福低聲道:“小兄弟,小心點,這裡的路挺奇怪的哩!”
  院內的佈置十分別致,寬廣的院落中,栽滿了冬青樹,彎彎曲曲的形成了各式通道,每隔十步之遙,便有一株細長的垂柳。
  阿星張目一看,知道其中暗藏六合八卦:“哈!小卡司!”
  他仍然佯裝不知的隨著黃衣大漢逢右即拐。
  走了一會,耳際忽聞一陣陣喧嘩之聲。
  他們三人逕向廳中行去。
  廳中已經高高低低坐了十餘人,眾人似在全神討論什麼?以致門外來了三個人,也都絲毫未覺。
  他們三人不敢驚動他們,穿過右側之後,立即在一個小廳中見到了一個一身壽服的禿頭老者,阿星暗忖他必是今日之壽星公。
  只見他眉頭緊蹙,分明心中存有難以解決之事。
  一見三人進來,他“哦”了一聲,站起了身子,興奮的道:“阿福,是你呀!
  幹嘛帶這些東西來昆?大年呢?”
  阿福笑道:“神醫,阮阿母吩咐帶這對大山羊來,祝你永遠吉祥如意,這些雞鴨,祝你們……祝你們人丁興旺!”
  “哈哈!太好啦!老夫只有一個女兒就是人丁不旺,阿財,把東西收下啦!阿福,這位小兄弟是……”
  阿福將東西交給黃衣大漢後,指著阿星的背影,笑道:“我也不認識他。他是自願幫大牛忙的!”
  接著,將事情說了一遍。
  此時,阿星巴自後院,重又走入,金神醫凝祝他一陣子,突然低咦一聲,只廳他喃喃自語道:“太像啦……怎麼可能呢?”
  阿星耳尖,以為金神醫可能見過阿爸他們,心中一陣狂喜,立即問道:“神醫,你說在下像誰呢?”
  金神醫卻神色一凜,道:“小兄弟,此種熱心助人的義行,太像古時聖賢所言之仁人君子了!”
  一頓,自櫃中取出一個瓷瓶,遞給阿福,道:“阿福,大牛可能急了趕路,腹腸有些微恙,先把這藥拿給他服下!”
  阿福接過那個瓷瓶,感激的道:“神醫,待會兒,我再帶大年來向你拜壽!”
  “哈哈!好!好!阿財,送送阿福,這位小兄弟,咱們到大廳坐坐吧!”
  阿星察言觀色,知道神醫方才對己之言不實,但又不好追問,此時一聽他的邀請,立即欣喜的隨他入廳。
  這是一座圓的建築,廳內大約有二十餘人,分成兩處而坐,看樣子還有分貴賓席及一般席哩!
  在一個角落處有一道有色的細纖背影獨據一案品茗磕瓜子。
  阿里一見那個背影,立即認出正是昨夜罵自己一句:“神經病”然後迅即超前而去的人,不由多瞧了一眼!
  陡聽一聲歡呼:“壽星公來了!”
  接著一陣熱烈的掌聲。
  只見眾人立宜身子不住的效掌著。
  那道青色背影已轉過身子,阿星暗暗一瞧,不由暗贊道:“好個眉清目秀的俊人兒,可藉,皮膚黑了一點!”
  那位青衫人的目光一落在阿星的臉孔,不由一怔!
  她正是布筱蘭,她自從我不到阿星及包正英之後,暗中查詢結果,卻知包正英因事離去,不知何時方會返回原處,不由大急。
  問明包正英系朝北行進,她便決定北上!
  在打尖之時,院聽兩名英氣煥發的青年人低聲交談著去向金神醫拜壽之事,她心中霍地一動:“包正英會不會也是去向金神醫祝壽的?”
  布筱蘭曾自爺爺的口中知道神醫金耀不但醫術超桌,仁心仁術,更有一身精湛的武功哩,因此,才有神醫之號。
  於是,她尾隨在那對兄妹之後,備了一份禮,來到了座門口。
  那知阿財因為她不但沒有請帖,更沒有名帖,因此予以擋駕。
  布筱蘭以關外的腔調道:“金老前輩所邀,如非武林英雄,就是江激豪傑,在下乃無名小卒,看來今天無緣拜見他老人家了!”
  阿財見她一臉失望之色,忙問道:“朋友,你是由關外來的呀?”
  “是呀!我是久慕神醫之名,隨方才那對兄妹之後欲來向神醫拜壽,哪知卻有這麼多的規矩!”
  阿財輕咳一聲道:“小兄弟,前天曾有歹人來此騷擾,因此,神醫吩咐要小心些,你可別介意。”
  “喔!原來如此,沒關係啦!我改天再來吧!”
  說完,轉身欲走。
  阿財卻立即叫道:“小兄弟,稍等一會,看在你的一片誠心份上,我帶你進去,不過,你少發高論。”
  布筱主心裡暗笑,點點頭道:“這個在下知道,謝謝你的成全!”
  進入廳中之後,她果不坐在一隅不育不語!
  經過這一番默察及靜聽,居然沒有包正英的聲音,她心中正感失望之際,陡見那阿里那付有點熟悉的面孔,不由一怔!
  原來,阿星自從在“萬年冰棺”脫胎換骨之後,皮膚變得又細又自,容貌及身材陡然成長了近二歲,怪不得她會有熟悉之感!
  據她所知,阿星那二位哥哥及姐姐的容貌與阿星完全不一樣,這人的容貌怎會與阿星那麼近似呢?
  尤其對方神色間的那分堅壓不屈的神情,簡宜和阿星沒有兩樣,莫非他是阿里的遠房親戚。
  她不由暗暗注視著阿星。
  此時,阿里的目光卻落在一位紅衣少女的身上。
  那位少女正站在貴賓席旁,和一位道長歡敘著!
  儘管阿里只有十二、三歲,對於她那白晰皮膚,明如秋水的雙眼,瓊鼻、朱唇,婀娜的身材,仍是禁不住多瞧了幾眼。
  她一見神醫出來,嬌呼一聲:“爹,你怎麼出來這麼遲呢?害得大伙兒幾乎把脖子望斷啦!”
  說完,彩蝶般飛向神醫的右側,那對秋波卻禁不住又向阿星瞧了一下。
  神醫行了一個四方禮,郎聲道:“小老兒賤辰,辱承各方英豪屈駕前來,只恐招待不周,尚乞諸位海涵。”
  眾人齊聲應道:“哪裡!哪裡!”
  神醫掃了一眼,又道:“難得今日各路英雄群集,小老兒正有一事難決,敬請諸位給我一個指針。”
  此言一出,場中立即寂然。
  大家雖明知他要說的是什麼事,但大多只是道聽途說,無法印證,是以不由凝神等待他把話出來。
  “前天,雷虎幫有兩位朋友惠臨寒舍,敦勸小老兒入幫,只是小老兒年事已高,加以也隱已久,所以予以婉謝!
  可是雷虎幫的兩位朋友並不賞小老兒這點面於,言明今午要來討個回音,小老兒敢請諸位作個公斷!“
  他的語音一落,廳中立即起了陣騷動。
  皆因雷虎幫勢力太大,連江湖上響噹噹的五大正派,與他相比也要稍遜一籌,因此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首席座上的貴賓,有武當派唯一長老清木道長,關中雙劍魯峰魯靜兄妹,三人一臉嚴肅,不發一言。
  空氣在緊張中又顯得沉悶異常。
  廳中群豪都是江湖上成名人物,但是雷虎幫的努力太大了,因此有人畏懼,有的人卻又未看在眼下。
  因而,意見始終難以一致!
  這時,突然有人啞著聲音,叫道:“什麼雷虎幫病貓幫,金老前輩你不離答應他,看他能把你怎樣?”
  此有一出,立即有人反駁遭:“別人的兒子,多死幾個沒關係,你九頭獅子餘勇少慷他人之慨啦!”
  餘勇一時想不出反駁之言,只氣得在一旁吹鬍子瞪眼。
  “雷虎幫幫主武功天下第一,有稱霸武林之勢,金老前輩加入,非但息事寧人,而且與有榮焉,何樂而不為?”
  “哼!陰司秀才方江,你少要陰,沒人會上你的當!”
  “嘿嘿!不知死活的傢伙,到時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你一言,我一語,浙漸分成贊成與反對兩派。
  忽聽有人大聲叫道:“放屁!人各有志,少威脅,我們江北同道偏偏不依,看他雷虎幫又豈奈我何?”
  此人聲音堅定,真是語驚四座,但眾人朝著說話的方向一看,卻見一個不逾三尺的矮子站在那兒!
  方江故意叫道:“是哪位在說話,請站出來看看?”
  “媽的!出來就出來,誰怕誰呀?”
  忽見人堆一動,從後排走出一人,只見他一下跳到桌子上。
  他不但身高不逾三尺,而且還生得一臉大麻子,令人不由得想起潘金蓮那位老公,武松的老哥武大。
  眾人正欲笑出來,一見他以目暴瞪,掃視全場,不由硬生生的閉上嘴。
  只聽那矮子叫道:“我矮腳虎王英,誓與雷虎幫不兩立!”
  神醫含笑道:“王英雄豪氣乾雲,令人欽佩,來!小老兒敬你一杯!”
  王英迅速躍下桌,持起酒杯,叫道:“多謝會老前輩賞酒!”
  飲畢,笑嘻嘻的退回原位;神醫又斟了一杯酒,大聲道:“諸位遠來是客,不能為小老兒一人之事,掃了清興,來來來,大家幹一杯!”
  語畢,一飲而盡。
  賀客們紛紛舉杯,神醫傍著女兒及阿星,剛在主位席上坐定,突見一只信鴿在廳中飛了一匝,落到主位席前。
  神醫臉色一變,起身說道:“雷虎幫的朋友已經駕到,請恕少陪,小老兒去一去馬上就來!”
  說完朝女兒低語數句,兩人同時起身,一向內一奔外,同時離席而去。
  阿星面帶淺笑四下瞧著!
  布筱蘭瞧他的神表與阿星完全不同,不由釋去疑念,雙目連轉。正在思忖要不要出手相助。
  因為,布耀星曾對她提及雷虎幫幫主雷一虎不但武功高強,更是雄才大略,如非必要,最好少惹他!
  就在這時,突聽廳外一人大聲笑道:“好的很,難得有這麼多英雄光臨,我震天掌柳昆正要見識見識!”
  聲音好像在廳外,但是過了一會,並未見有人進來,此時眾人方知來人是有意炫露一手“傳音入密”的上乘內功。
  廳中賀客之中具有這種本領的,恐怕挑不出幾個,這一下先聲在人,竟令廳中群豪面面相覷,做聲不得。
  在眾人企盼之下,不久,廳門出現三人,除神醫以外,還有一個彪形紫衣大漢,和一個黑臉枯瘦老者。
  陰司秀才方江及六位大漢忙起身相迎。
  阿星、布筱蘭,清本道長及關中雙劍卻仍坐著不動!
  兩人進入廳內,大利刺的往首席座位一坐,神態倨傲!
  神醫指著紫衣大漢道:“我給諸位弓!見引見,這位便是雷虎幫青狼堂堂主震天掌柳昆柳堂主。”
  又指著那枯瘦老者道:“這位乃是雷虎幫刑堂堂主幻指柴達!”
  眾人一聽,多數面露駭異之色。
  雷虎幫幫堂主一向難得現身江湖,今日卻一下子來了兩人,看樣子雷虎幫勢在必得,不惜採取硬逼一途。
  人的名,樹的影,方才支持反對雷虎帝之人,此時紛紛站起身於,抱拳作揖,連道:“久仰!久仰!”
  柳柴二人嘿嘿長笑,得意至極!
  柳昆一見清水道長那付冷冷的面孔,忙道:“金老,這位道長是誰?請恕在下眼拙,好似未曾見過!”
  話裡生刺,雖是對神醫而發,眼波流轉掃過阿星數人,陰陰笑著。
  神醫強作鎮靜的為客人引見,頻頻對各人以眼示意。
  柳昆哈哈笑道:“真是幸會,原來多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清水道長更是武當唯一長老,咱們多多親近親近!”
  他的笑聲震耳,左手舉杯之時,右手順勢一拂,朗聲道:“聞名不如見面,我我道長一杯!”
  說來也真奇怪,他那一拂,桌上杯盤紋風不動,中間一股掌風,配合他的那舉杯之勢,竟向清水道長當胸撞到。
  布筱蘭暗罵一聲:“輕狂”心中已有了主張。
  清木道長不愧為武當長老,長須已被勁風襲得冉冉飄起,他仍端坐不動,舉起酒杯淡淡道:“不敢當,閣下多利了!”
  掌風襲到,他只見了兩晃,“咯”的一聲,那杯酒又倒入肚中。
  這一來,舉座大多數大驚失色!
  柳昆僅以單掌之力,而且是隨意一拂,清水道長就晃了兩晃,他若是雙學出手,清水道長怕不要當場出醜!
  阿星及布筱蘭卻暗暗欽佩清本道長的精湛內功。
  因為柳昆那一拂之勢,雖未使出全力,但清末道長乃是以長輩自居,靜坐不好使力,他卻硬接了下來!
  柳昆心中有數,但他一向狂妄,因此仰天笑道:“道長果然名不虛傳,等會在下還要領教高招!”
  倏又回過頭來,對神醫道:“金老使名遠播,敝幫欽佩得很,不知對加盟敝幫之事,可曾有個決定?”
  眾人聞有,心中不由一緊!
  神醫尚未答話,忽聽一個冰冷的聲音道:“什麼人敢如此用強,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聲音是那麼冷峭,令人心頭泛寒。
  布筱蘭暗忖:“倒要看看這丫頭有何本領,竟敢如此叫陣!”
  紅影一閃,神醫身旁已斜倚著其掌上明珠金芬。
  神醫喝道:“芬兒不得無禮,此事為父自有主張!”
  陡又聽一人大聲叫道:“罷了!罷了!金老前輩能忍下這口氣。我餘勇偏偏看不順眼!”
  說著,走出一位三十來歲,兩眼神光充足的虎形大漢!
  “哈哈!很好,好得很,既然有人仗義直言,當不是無名之輩,在下正要會一會這個大英雄。”
  說完,排席而出。
  只見他走到餘勇前面,道:“尊駕敢替金老出面,武功當非泛泛,不過先得接下本堂主一掌再說!”
  “慢著!”
  只見矮腳虎王英雙目炯炯有神走到餘勇面前,道:“餘兄,柳堂主名滿天下,你不是對手,我陪你接他一掌試試。”
  “哈哈。辣椒越小越辣,這位兄台好膽識,兩位就一起接我一掌試試,不過此地不便動手,咱們到外面怎樣?”
  “好!”
  眾人迅速移到後院。
  柳昆在當中一站,朗聲道:“打鐵趁熱,若有不服的江湖朋友,請一齊上,以免本堂主多費手腳!”
  阿星暗付:“媽的!‘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說不得今日非要出手教訓你一番不可!”
  眾人不知是為了自保,或是不願群毆,因此沒有什麼舉動!
  余王二人不敢大意,雙雙一站,各為猗角。
  “嘿嘿!我讓二位先攻三招,三招一過,我再還招,兩位如能避過我一掌,我便離去,不再過問此事如何?”
  王英吼一聲:“少狂!”
  雙雙立即解下兵器!
  王英使的是一把鋼刀,餘勇使的乃是一條軟鞭,兩人俱各大喝一聲,在刀光鞭影交輝之下,齊向柳昆攻到。
  這兩人功力果然不錯,眾人只覺勁風呼呼,威勢不弱,豈知兩人攻到柳昆立身之處,已失其人影。
  兩人大吃一驚,相視一眼!
  倏聽身後有人冷冷的道:“差勁!還有兩招!”
  兩人猛一回頭,只見柳昆站在他們先前所站之處,雙雙一分,一東一西名自展開身法,狠命再撲。
  這回不再挪身,刀鞭堪堪沾衣,也不知他是使用什麼身法,滑如游魚,從刀光鞭影之中又穿了出去。
  兩人心知對手果然名不虛傳,心中一急,刀光閃電,鞭似靈蛇,只見前後左右都是兵器的影子把柳昆圈住。
  哪知,柳昆果然不是泛泛之輩,只見他腳下一滑,微微向後彈開少許,兩人的招式又落空了。
  王餘二人去勢甚疾,招式一撲空,險些互撞,就在此時,倏聽柳昆叫道:“三招已過,該看一掌啦!”
  他只舉掌向外微微一吐,平地之中卷宜一陣狂沙,場邊諸人卻感風沙撲面,忙不迭的用手去揉眼睛。
  倏聽王餘二人各自一聲大叫!
  “哈哈!二位好走,別忘了向間羅王報告說是死於本堂主之手的!”
  那語氣充訪了得意及狂妄。
  眾人一瞧,王餘二人已腦漿迸裂,橫屍當地了。
  柳昆當著如此多高手之前,舉手投足,豪不費力的就將二人置於死地,場中請人多激大吃一驚。
  清水道長慈微微皺沉思著,顯然他似乎不願為這件事,就把武當派弄得與雷虎幫公開決襲。
  關中雙劍自忖沒有勝算,只能靜觀不動。
  阿星及布筱蘭另有打算了,並不急於下手。
  神醫見狀,沉聲道:“為小老化一人之事,送掉兩條人命,小老兒如再保持沉默,那是太不該了。”
  陰司秀才方江則道:“對呀,快表明立場吧!”
  柳昆狂妄的道:“金老,識時務者為豪傑,為了避免傷及無辜,你就當著天下英雄面前賜下一言吧!”
  金芬早已不耐,喝道:“我爹爹要是不加入雷虎幫,你又待怎樣?”
  突見人影一閃,場中已多了一人,那人進場之後,冷冷的說道:“那很簡單,我們只好動手相請了!”
  這人正是和根昆同來的柳柴達,他自人廳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說話,可是就憑這句話,可知他比柳昆還要冷酷。
  空氣倏又現緊張。
  挺聽一聲:“見光死,誰先動手,誰倒霉!”
  眾人循聲一瞧,竟是那位一直不吭聲的青衫少年,不由一皺眉頭。
  柳昆冷笑一聲,道:“金老,這位小英雄是誰呀?”
  神醫老臉不由一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也不認識布筱蘭。
  布波蘭淡淡一笑,道:“我叫小南,你們大人喜歡當‘南面王’,我卻想當個小南面王,因此名叫小南。”
  “嘿嘿!小南,你有沒有看見地上之二人?”
  “嘿嘿,看見了,還是那句話‘見光死’!我看你也差不多了!”
  他聞言大怒,大聲喝道:“好小子,你既然放口出狂言,還不快亮兵刃,還呆在那裡作啥?”
  布筱蘭卻搖搖頭笑道:“不行,方才你用掌送他們二人回‘姥姥家’,我也必須用掌送你去‘報到’!”
  柳昆肺幾乎要氣炸了,只聽他氣沖沖的道:“小鬼,你還有什麼遺言快點說出,本堂主的耐性有限!”
  “老鬼,你知道武大在死之前,曾經說過‘吃毒藥會死,不知也會死’吧?你若怕被少爺劈死,就自己氣死吧!”
  “氣死我也!”
  左掌平推,右掌從後探出,到一中途,突又改掌為抓,招裡套招,掌風動如山岳,齊向她攻到。
  敢情柳昆被這無名小卒用言語激得性起,是以一出手便用殺著,功力用足,聲勢端的驚人!
  眾人不由瞧得心驚不已!
  “哈哈,你真聽話,果然選擇氣死啦!”
  說完,腳下一滑,“酒醉心明”,在連連晃動之中,不但險之又險的避開對方之攻勢,而且朝他的笑穴輕輕的一按!
  柳昆禁不住輕輕的一笑!
  眾人不知何故,以為小南又要慘死了,不由驚叫出聲!
  柳昆莫名其妙的被對方出了一個洋相,只聽眾人這聲驚呼,心中之窘迫羞慚,簡直非筆墨所能形容的!
  一向驕傲蠻橫的他哪裡受得了這種打擊,只見他雙掌一挫,運集十成功力,一勾一抽,腳下閃電般一旋。
  兩股迴旋的勁風,疾如狂 猛推而出。
  這下距離又近,柳昆又是突然發掌,那回旋掌風挾著銳利的嘯聲,四丈方圓內都在他掌風迴旋範圍內,聲勢驚人。
  哪知他而招使出,突又失去了敵人蹤跡,第三招尚未使出,背脊只覺微微一麻,“靈台穴”又被對方較輕點了一下。
  “哈哈,你方才讓人三招,我也讓你三招,就算是你的‘善有善報’,或者是‘惡有惡服’吧!”
  柳昆聞言心中大驚,情知已經碰上武林絕頂高手,急忙施展“旱地拔蔥”身法,足尖疾走!
  哪知,他身形剛向上一彈,頭上一陣激風颯然。
  探掌一摸,頭上的英雄巾已經不見不由神色一楞。
  這兩招逾閃電,旁人只見兩人身形疾轉,不知是誰佔了上風,更有人一見布筱蘭那蹌踉之勢,判定柳昆又佔了上風。
  直到人影乍合又分,才見震天掌柳昆頂上的英雄巾已在小南的手中,而且神情甚是狼狽,不由暗暗吸了一口涼氣。
  場中立即匯集出一股“噓”聲。
  柳昆雖聞噓聲,卻不敢再耀武揚威了!
  布筱蘭將那頂英雄巾湊近鼻端一聞,眉頭一皺,道:“臭哄哄的,姓柳的,你是有癩痢頭,還是懶於洗頭?”
  柳昆雙目一膠,喝道:“你……”
  卻說不出話來:阿星鼓了三下掌,喝道:“好小南!加油!”
  布筱蘭聞聲,芳心沒來由的一顫,吸口氣。道:“兄弟,多銘謝支持,你等著看好戲吧!保證絕無冷場!”
  人群之中不出傳出笑聲!
  金芬那對美目異來連現。凝視著小南!
  布筱蘭見狀,心中暗喊一聲:“傷腦筋!”
  忙朝柳昆笑道:“姓柳的,你們兩位還是一齊上吧!省得我費手腳!”
  “好個現世報!小南,糗得好!”
  阿星脫口喊道!
  布筱蘭露齒一笑,朝柴達招了招手,道:“雷虎幫的高人,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你的朋友在這裡耍猴戲嗎?”
  幻指柴達大喝一聲,五指倏張,迎頭抓下。
  柳昆見狀,橫掌一切,猛又攻到。
  “哈哈!這才像話!”
  只見她擰腰,塌肩,滑足,探掌,一招“貴妃醉酒”在兩大高了一轉攻之下,居然應付自如。
  須知幻指柴達在五指上的功夫沒建三四十年,五指張合之間,有如五把利釣,處處不離布筱蘭三十六道大穴。
  柳昆方才吃虧,此刻更是小心翼翼,出手之間,招招都是毒招,兩人迅即將布筱蘭卷在指風之中。
  這一場狠鬥,風看得場邊諸人目搖神奪!
  漫天的劍氣,摻雜著凌厲無匹的掌風,諸人雖在三丈開外,只是在劍風掌風飄盪之下,無不連連後退!
  金芬倚在老父的身旁,她雖已聽到老父心房急速跳動的聲音,不過,覺得沒有自己的心跳“超速”!
  漸漸,;她覺得自己的手心在出汗了!
  先前還是一個陌生的影子,而現在的情形卻是大大的不同,“可愛的陌生人”
  令她的芳心頻頻觸電。
  這種異樣的感覺,只有她才能體會出來。
  只聽她低聲問道:“爹!他會贏嗎!”聲音又細小又帶顫抖。
  神醫全神貫注在鬥場,似乎沒聽到她這句話,急得金芬提高嗓音問道:“爹,人家問你嘛,他會不會贏?”
  神醫驚覺過來,忙道:“嗯!我想他會贏!”
  事實上,金芬的武功並不在其父之下,這一問純屬多餘,可是也不知為了什麼?
  這句話她卻非要問一下不可。
  此時得到答覆之後,心中不由有一種安全感!
  表面上看來,他們三人只拚了十多招,其實三人已經出手三十余招,根本分不清劍影及人影。
  清木道長瞧得又驚又喜。
  驚的是“爛醉身法”在這個少年的身上再度出現,可見酒鬼布耀星目前尚在人世,他曾吃過他的苦頭,豈能不驚。
  喜的是,這位少年人居然肯出手相助,莫非布耀星已改變了作風,若有他的支持,雷虎幫之崩潰必然指日可待!
  最高興的莫過於阿星了。
  布筱蘭那“爛醉身法”實在太妙了,若非阿星勉強克制自己,他一定會躍八場中一顯身手的!
  阿星仔細的瞧著,並將自己的身法對照著!
  場中打鬥越來越激烈!
  聲音甫落,繼之是一聲震人的清嘯。
  倏聽兩聲“卡卡”暴響,立即有人大叫暴退。
  人影乍分,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場中情勢倏變,只見露天掌柳昆,臉色蒼白,冷汗滿額,一條右臂不知在何時,已被卸了下來!
  幻指柴達那個右腕也軟綿綿的垂了下來。
  折斷之處,血流如注,身子搖搖欲墜,狀極痛苦。
  不過,兩人都沒有哼出半聲來。
  布筱蘭悠悠哉哉的道:“震天掌斷臂,幻指折腕,這下子不但老天爺不必耽心被震,咱們也不必耽心被指幻了!”
  金芬不由歡呼出聲。
  眾人亦松了一口氣,隨著熱烈鼓掌!
  布筱蘭的目光卻落在阿星的身上,阿星報以贊許的微笑。
  她內心一顫,慌忙移開了目光,朝神醫道:“前輩,在下不敢喧賓奪主,這兩個人就交由你來處理吧!”
  神醫哈哈連笑,道:“好!好!小老兒就僭越了!二位堂主,麻煩上復雷幫主,小老兒閒散已久,恕難入幫。”
  柳己及柴達恨恨的瞪了布筱蘭一眼,在阿財引導下,蹌踉離去!
  隱在暗處觀戰的包正英一見布筱蘭對阿星的神情,心中有個譜,歡喜之餘,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
  此時,一見神醫居然要縱虎歸山,暗喊一聲:“糟糕!”
  身於一閃,暗中尾隨在後,準備動手除去二人。
  卻見柴達二人走出裡餘通外,柴達伸手人懷,掏出一物,揚手欲擲!
  包正英心知他必是要發射信號,心中一急,右腕一揚,“崩!”的一聲低響,兩道細針已經射向二人。
  雙方距離本不遠,此種“霸王針”又是霸道無比,加之這二人想不到會有人在暗中下手,因此低哼一聲,立即倒地氣絕!
  不但如此,兩俱屍體亦迅速的化為黃水。
  包正英想不到這個暗器如此的歹毒,不由暗暗感激梅耀鳩為自己設想周到,送了自己這個護身寶貝。
  包正英一想阿星的武功應該足以自保,自己急於查探阿標之死因,何不暫時先行離開,辦妥事情後,再來與他會合。
  思忖既定,即飄然離去。
  群豪重回房內,一掃方才之憂愁及緊張,場面立即熱鬧起來。
  金芬那一對又大又亮的眼睛,含情脈脈的瞧著布筱蘭,瞧得她暗暗叫苦不已:
  “傷腦筋,這種事怎麼解決呢?”
  目光溜到阿星身上,卻見他舉杯淺酌,偶爾與他人閒聊幾句,那種“享受人生”
  的神情,實在令她羨煞!
  反觀自己,在神醫的鼓動之下,群豪相繼前來敬酒,她雖不怕酒醉,卻對這種無聊的應酬心煩不已!
  只見她站起身子,輕笑一聲,道:“各位前輩,在下十分的感謝大家的抬愛,來,在下敬大家!
  不過,在下幹這些酒之後,咱們就好好的享受這些美味佳肴,不要再敬來敬去的,好不好?“
  說完,雙手抱起了那一小壇酒!
  那壇酒至少有五斤,眾人湊熱鬧的轟然叫道:“好!”
  金芬卻急叫道:“不行!這種酒後力很強,而且又有那麼多,灌下去之後,不把人醉死才怪哩!”
  阿星笑道:“小南豪氣乾雲,姑娘何必阻擋呢?”
  金芬瞪了他一眼道:“公子,你別跟著他人起鬨,好不好?”
  阿星存心要見識小南的酒量,立即笑道:“姑娘,你如果不忍心的話,不妨幫小南喝一些!”
  “哼!你自己為什麼不幫他喝呢?”
  “我……我和他不熟呀!名不正,言不順,師出無名呀!”
  金芬脫口說道:“我也和他不熟,我……”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話未免太露骨了,因而,嬌靨倏紅,再也說不下去了!
  布筱蘭擔心這位兄弟冒冒失失的再進出一些令金芬難以下台的話,立即說道:
  “兄弟,你陪我喝一點吧!”
  說完,輕輕一推,那壇酒輕飄飄的朝阿星飛去。
  眾人脫口喝道:“好功夫!”
  阿星心知小南存心要探他的底,當下佯作緊張萬分的叫道:“兄弟,你……你怎麼說來就來呢?我……我怎麼接呢?”
  兩人坐在對面,一桌距離不逾六尺,那個酒壇迅即飛進阿星的手中。
  阿星張開雙手,一接過那壇酒,只覺餘力未歇,當下“哎唷!”
  叫了一聲,雙臂一縮,抱著那壇酒,仰後摔去。
  眾人不由“啊!”的驚呼出聲,同時站起了身子!
  只見阿星背著地之後,斜後報了兩滾,縮著身子一動也不動。
  布筱蘭迅速的掠到他的身前,焦急的問道:“兄弟,沒事吧!”
  阿星以肘支地,坐起身子,笑道:“好家在,幸好人安,沒事!沒事!小南,下回要先打個招呼喔!”
  布筱蘭松了一口氣,笑道:“兄弟,我不知道你不諳武,失禮之至!”
  阿星站起身子,輕拍那壇酒,笑道:“小南,我雖然不諸武,可是,我能喝幾杯,來!我陪你喝幾杯!”
  說完,取過碗,滿滿的倒了一碗!
  布筱蘭承過另一壇酒,拍開泥封,笑道:“兄弟,我敬你!”
  說完,雙手抱壇,仰首直灌!
  酒香四溢,群豪不由瞧得傻眼了!
  好猛的喝法!
  金芬在旁瞧得焦急不已。
  偏偏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勸止,只得猛拉老爹的衣角。
  神醫心中有數,含笑怒首不依!
  阿星想不到小南的酒量如此佳,又來這招“速戰速決”的嚇人喝法,思付半刻,立即暗暗運息一周天。
  他已知道小南的來歷,同時也知道大叔有意要在四年後,由自己和小南較量一下,今日界第一次交鋒,他豈可洩氣。
  此時,小南一口氣喝了將近三斤酒,只見她放下壇子,拭去嘴角酒漬後,笑道:“好酒,好個女兒紅!”
  神醫瞿然一驚,嘆道:“小兄弟,你對酒可真內行呀!”
  “哈哈,這壇酒至少已有二十年的歷史了,看樣子金老前輩提前把辦喜事的酒拿出來招待咱們啦!”
  金芬聞言沒來由的雙頰飛霞,垂顏不語。
  神醫哈哈笑道:“小南,你真聰明!”
  布筱蘭盯著阿星笑道:“兄弟,你怎麼不喝?”
  “哈哈,喝,我不但要喝,而且痛痛快快的喝,面對這咱既是喜酒又是壽酒的美酒,我如果再不喝的話,未免太可惜了,不過……”
  神醫含笑道:“小兄弟,你放心的喝吧!小老兒釀了四十餘壇哩!”
  阿星笑道:“好!那我就預訂三壇吧!”
  “什麼?三壇?”
  諸人不由駭異不已!
  “不錯,要喝就喝個過癮,我小健一向找不到酒伴,難得今日遇上小南,我非痛飲三壇不可!”
  布筱蘭不由猶豫了!
  她可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的酒,萬一醉了,自己女扮男裝,可要“穿幫”了,那個“後遺症”可真難以預料。
  如果不喝的話,未免弱了爺爺的名頭!
  管他的,先喝了再說。
  當下含笑瞧著神醫,道:“金老前輩,在下貪杯也想喝個三壇哩!”
  “哈哈!太好啦!太好啦!小老兒這兒一向冷冷清清的,難得今日群家聚集,就好好鬧一番吧!”
  下人們立即各搬三壇酒到阿星和布筱蘭的身前。
  金芬急忙抱開布筱蘭身前的一壇酒,叫道:“小南已經喝了半壇啦,這一壇給大家喝!”
  阿星做了一個鬼臉,笑道:“對,對!金姑娘這個裁判最公正啦!小南,咱們開始吧!哈哈!”
  說完,抱起壇子,張口猛灌著。
  陡見他放下壇子,咽下酒後,叫道:“小南,還是你比較行,這種‘牛飲法’,我實在受不了,看來只好‘分期付款’啦!”
  說完,端起身前的那碗酒,一飲而盡。
  布筱蘭含笑道:“小健,喝酒本是隨意,爽就好,事實上,我也比較喜歡淺酌慢飲,不過,要喝光這三壇酒,可要不少的時間哩!”
  “哈哈,簡單,咱們各我一位大哥來划拳,輸的人喝兩碗,贏的人,陪喝一出,你認為如何?”
  布筱蘭雙目一亮,笑道:“有意思,就這麼辦!”
  關中雙劍魯峰魯靜兄妹,立即站起身於,只聽魯峰笑道:“小南、小健,咱們兄妹就擔任這個助興工作吧!”
  “好!好!謝啦!小南,套句你的術語,‘見光死’,一拳分勝負,見到就喝,好不好?”
  “好!速戰速決!”
  “八匹馬,五魁首!”
  金芬叫道:‘嘻嘻!魯姑娘贏了,小健唱二曲,小南喝一碗!“阿星連幹二碗之後,叫道:“繼續呀!不要停呀!這位大哥,麻煩你幫我倒酒,這樣唱起來才快!”
  眾人笑嘻嘻的出手幫忙,兩人桌前立即各倒滿了六碗酒。
  不知是魯峰故意放水,還是魯靜的拳路高明,魯峰一口氣輸了十拳,阿星也連連灌了二十碗酒。
  只聽他叫道:“魯兄,拜託你加點油好不好,你再輸下去,我可要哭了!”
  說完,故意皺緊了眉頭!
  眾人不由哈哈大笑著。
  魯峰苦笑道:“好!我儘量啦!”
  金芬卻叫道:“小健,你喝二十碗,小南也喝了十碗哩!何況,小南剛才已經喝了半壇多啦!”
  阿星佯作灰心的道:“完啦:完啦!得民者昌,失民者亡,小南有你的支持,看樣子,我今日非輸不可,罷了!罷了!”
  說完,一仰首,將那壇剩下的酒喝得點滴不剩!
  眾人不由連連喝采不已!
  阿星曲足將那個空壇子踩在自己的右腳下,笑道:“魯兄,加油!”
  划拳又再度開始了!
  這次更加熱鬧了,因為魯峰逐漸扳回劣勢,贏一拳後,又連輸三拳,眾人開始為魯峰加油著!
  阿星及小南面帶微笑,連連飲著!
  阿星只覺酒力在腹中翻湧,心知情況不妙,暗暗的提聚功力,將體內之酒,逼出體外,自右足尖滴入空壇中。
  他一見逼酒成功,立即有恃無恐的大碗大碗的幹著。
  清木道長一見場面如此熱鬧,含笑道:“金老,今日之宴可真熱鬧哩!”
  “哈哈!這完全是小南的功勞。”
  提到小南,清木道長立即想到布耀星,當下低聲道:“金老,此地任由他們去鬧吧!咱們找個地方聊聊!”
  “喔!好!好!”
  二人進人雅室之後,閉上房門,只聽清本道長正色道:“金老,你有沒有自小南的武功發現了什麼?”
  “這………我只覺得怪怪的,好似很熟,卻又想不起來。”
  “你不似酒鬼布耀星的‘爛醉身法’?”
  神醫神色一變,霍地站起身子,駭呼道:“不錯,正是酒鬼的‘爛醉身法’,這……這……送了虎狼,卻迎入了鬼邪!”
  說完,就欲出房。
  “金老,請止步!”
  “道長,莫非你另有高見?”
  “金老,觀小南目前所言所行,並無敵意,咱們不妨冷眼旁觀,切莫輕舉妄動,把他逼反啦!”
  神醫表面上應允,心中卻不住的嘀咕著!
  畢竟布耀星昔年所作所為太超出常理,太令人難以捉摸了!就是神醫如此豁達的人也不由惴惴不安。
  清水道長正色道:“金老,據我冷眼旁觀所得,令媛似乎對此子印象甚佳,金老,你可要考慮一下!”
  “嗯!小老兒也已經發現此事了,我會提醒芬兒的,對了,道長,你有沒有發現小健有何特殊之處?”
  “這……”
  立即陷入沉思!
  “道長,你有沒有發到小健的容貌與貴派掌門人正一真人很相似?”
  清水道長沉思半晌,神色立現慘白!
  神醫心中有效,立即保持緘默!
  小健若真的是正一真人之子,對於武當派來說,這可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若是傳聞出去,武當派清譽非一落千丈不可。
  何況,正一真人甚有希望躍登下屆武林盟主寶座哩!
  好半晌,只見清水道長嚴肅的道:“金老,可有法子暗中製住此子?”
  神醫沉思片刻,頷首道:“下迷藥!”
  “這……”
  神醫卻肅然道:“事有從權,咱們不必拘泥於一般江湖禁忌(正道之人一向不屑於使用迷藥)!”
  “那就偏勞金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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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賭風吹定天七九

  神醫及清水道長既已決定對小健下迷香,當下由神醫備了一小壇酒,兩人並預先取下了解藥。
  二人尚未走進廳,倏聽眾人歡呼一聲:“四八啦!果然是四八啦!小南,你又輸了,快喝吧!”
  二位老人相視一眼,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只見小南臉頰通紅,連打三聲酒呃之後,捧起碗又咕嚕嚕連乾三碗,看樣於他已經是“八十老翁娶媳婦,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只聽她說道:“金姑娘……來……再……再擲……”
  金芬手抓著骰子,關心的道:“小南,你就別喝了,你已經喝了三壇多了,再喝下去,會醉的!”
  “哈……哈……金姑娘……你別看到……駱駝……就說是……馬背腫……少見多怪!
  我……我自幼就……就泡在酒桶中,怎麼會醉呢?“清水道長及神醫會意的點了點頭。
  金芬道:“好啦!就擲這最後一把!”
  “好!好!這一把賭……賭十碗!我……我要撈本!快……快擲!”
  金芬急叫道:“不!不行!怎能賭十碗!不行!”
  布筱蘭醉眼惺鬆的瞪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金芬乖乖的道:“好啦!大不了我替你喝!”
  說完,手腕蹩扭的一旋,一擲,四粒骰於立即在碗內清脆的轉動著。
  阿星搖搖頭,苦笑道;“欸!金姑娘,瞧你挺聰明伶俐的,怎麼學不會擲骰子的手法呢?看樣子這把又是‘扁精’啦!”
  金芬叱道:“小健你少烏鴉嘴!”
  骰聲一止,眾人不由哄然大笑!
  果然是二!二!二!一!正宗“扁精”!
  阿星低聲道:“欸!我到今天才知道豬八戒是怎麼死的了?”
  金芬白了他一眼,叱道;“小健,你少吹牛啦!你說豬八戒到底是怎麼死的?
  如果說不出來,看我如何饒你!”
  阿星佯作害怕的道:“是!是!是!我說!我說!豬八戒是笨死的!”
  眾人不由哄然大笑!
  這神醫及清水道長亦蕪爾一笑!
  金芬迅速掠了過去,叱道:“好呀!小健!原來你在拐彎抹角的罵我笨呀!好!
  快把這十碗酒喝了,否則,我絕不與你干休!”
  阿星樣作愁眉苦臉的道:“金姑娘!這個處罰太過份了吧?”
  “我不管!誰叫你要罵我!”
  布筱蘭酒醉心明,拿起一碗酒,一飲而盡後,喝道:“金……姑娘,你!我可知道豬八戒的娘……是……是怎麼死的?”
  金芬一見小南生氣,早就沒了主意,“我”了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布筱蘭又幹了一碗,喝道:“氣死的啦!豬八戒!太……太笨了……所卜……
  把……把他的的老母氣死的!”
  金芬窘得嬌顏通紅,吶吶不語!
  阿星一見小南一碗一碗的喝著,笑道:“各位,小南這樣子像不像‘豬八戒吃人參果兒!全不知道滋味’?”
  布筱蘭喝了一聲道:“小健!你……你別得了便宜……又……以賣乖………過了今日……這筆帳……咱們哪兒碰上哪兒算……呃……”
  說完,朝桌上一伏,睡著了!
  金芬急忙上前想想他,喚道;“小南!小南!你醒醒呀……”
  布筱蘭早已爛醉如泥,哪能聽到呢!
  神醫笑道:“芬兒,叫下人扶小南下去休息吧!”
  “不!我自已來!”
  說著,挽起她迅即離屋而去!
  神醫乾咳一聲,搖搖頭道:“這丫頭太任性啦!”
  曾峰卻笑道:“金姑娘古道熱腸,值得敬佩!”
  神醫瞧了碗中的骰子一眼,笑道:“小健,想不到你還是此中高手哩!”
  說完,抓起骰子,隨意的一擲!
  嘿!四八啦!
  眾人不由大聲喝采!
  神醫淡淡一笑,道:“獻醜啦!小老兄昔年曾蒙‘賭王”包正英包老弟傅授此技,因此,勉能湊數!“
  阿星聽得雙目倏亮,不過立即掩去!
  mpanel(1);
  神醫用眾人一揖,笑道:“小老兒賤辰,承蒙各位熱烈助興,小老兒無以為謝,特別再敬各位一杯!”
  說完面帶笑容的為每人斟了一杯酒!
  一聲“乾杯!”
  之後,眾人一飲而盡!
  酒一入喉,半刻之後,立即傳來“咚!咚!”的倒地之聲!
  神醫及清木道長喝聲:“有毒!”
  三人方欲起身,亦不支的倒在地上。
  關中雙英身子一顫,亦不支的倒在地上。
  阿星茫然的站起身子,喃喃自語道:“會是誰在酒中下了毒?我怎麼會沒事呢?
  我該怎麼救人呢?”
  說完, 一檢視著地上諸人!
  陡聽後院傳來金芬“啊!”的一聲尖叫!
  阿星心神一顫,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神醫聞聲正欲起身,清本道長傳音道:“金絕!別動!”
  “可是,芬兒她……”
  “別慌!令媛那呼聲充滿著驚訝,並無駐怕的成分,不會有事的!萬一小健此時回來,咱們可無法交代啦!”
  “這……”
  “耐心等吧!”
  陡聽金芬叱道:“小健,你還不出去!”
  “我……”
  “出去呀!”
  只聽:“砰!”的一聲,房門鎖上了!
  陡聽阿星叫道:“金姑娘!大家都中毒昏倒了,你快來看看呀!”
  “騙人!你怎麼會沒事!”
  “這……這……我也搞不清楚!你如果不相信,就拉倒!”
  說完,匆匆朝客廳行來!
  阿星邁入廳後,瞧也不瞧地下眾人一眼,退自朝外行去,不久,已經聽不到他的腳步聲了。
  神醫及清水道長相視一眼,坐起身子苦笑不語!
  陡聽一陣輕靈的腳步聲自屋內傳來,二人心知是金芬來了,立即站起了身子。
  只見金芬驚訝的瞧了廳中一眼,問道:“爹!這是怎麼回事?”
  神醫苦笑道:“芬兒,爹原本想將小健迷倒,等小南醒過來之後,由小南代你討回公道,哪知卻迷不倒他!”
  說完,朝清木道長眨個眼。
  金芬恍然大用,叱道;“爹,小健這個冒失鬼也不打個招呼,就衝進房去,差一點就讓他看到了……”
  神醫利心陡震,急忙問道:“看到了什麼?”
  金芬微微一笑,道:“爹,別緊張啦!不是我啦!是小南哩!爹!道長!你們可知小南是個姑娘家哩!”
  二老不由‘啊!“了一聲!
  金芬續道:“方才,我正以毛巾為她拭勝之際,突然發現地的頸項柔細如雪,心中一好奇,寬衣一瞧!”
  說著,嬌顏一紅,再也說不下去了!
  神醫輕叱一聲,道:“丫頭,別說啦!幸好道長是熟人,否則,不被笑掉大牙才怪!進去照顧她吧!”
  二老徐徐的松了一口氣,只聽清木道長,道:“金老,貧道必須趕回武當暗察一番,上事請勿輕洩!”
  “放心!就是小女,我也不會告訴他!”
  “善哉!善哉!貧道告辭啦!”
  “大道直如發,春日佳氣多,五陵貴公子,雙雙鳴玉琦。”
  這是唐詩人儲光義“洛陽道”之詩。
  洛陽人才倍出,文風特盛,這是光明一面,在黑暗的一面,洛陽的賭、嫖不但花樣繁多,更是罪惡叢生。
  洛陽東部十裡處有一座不上等的小賭場。
  已經是醜末時分,賭客們賭興正濃!
  賭場最後面一進,鬥室裡汗臭薰人,酒氣令人作嘔,喧嘩聲更似噴射機低空掠過一般利人雙耳!
  不時可以聽到粗野的咒罵聲、嘩笑聲、驚歎聲 起初,這一台桌面共圍了一二十個人,都是些敞開衣襟,言詞粗野,動作粗魯不堪的賭客。
  最後,剩下不到十個人了。
  賜客雖粗俗,但賭具卻頗為文雅:大張天九、牌九。
  媽的!張飛吟詩:人俗詩不俗!
  不要小看了這三十二張天九牌,這玩意的歷史比麻將不知要悠久多少年代,至少可當其玄祖祖宗啦!
  起初,這玩意並不是用來當賭具的,也不稱天九,叫牙牌,為了用作賭具,才將體積放大了三倍。
  文人雅士,用此排遣。
  大閨女及深閨婦女,作為深閨清玩打發日子。
  連老太婆也樂此不疲哩!
  也許想從此回憶當年十五二十時,那些消逝去永不再回的黃金歲月,以排解深閨的寂寞與空虛。
  欸!時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至於相信“宿命論”以及鬼神的人,則用牙牌來佔吉兇究禍福,這就是頗為有各的牙牌神數。
  牙牌,說起來,真是雅俗共賞的玩具。
  可是,一旦成為輸贏的賭具,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沉迷於其中,更不知道有多少妻離子散傾家蕩產的悲劇。
  現在輪到當莊的是一個歪嘴中年人,此時,他的面前大約還有二十餘兩銀子,瞧他的氣色,並不怎麼理想!
  說句粗活,就是有一點點“衰尾”!
  這也難怪,方才一連兩把莊下來,把他輸得臉都發黃了,那張嘴本就生得歪,經過一番破口大罵“衰尾”之後,歪得更厲害了。
  只見他抓起骰子吹口氣,一面舉手猛搖,一面瞪眼歪詛咒:“乾伊娘,今晚‘爛莊’,我偏不信邪!押好了沒有,高手!”
  坐在天門的是一個中頗有一道刀疤的大漢,只見他一頭汗水紅光滿面,興奮得哈哈直笑著。
  只見他的面前堆了一大堆的制錢,三兩二兩的小塊碎銀,十兩整錠的元寶,一兩的金葉………真是大豐收!
  只聽有人又羨慕又妒忌的叫道:“媽的!刀疤王今晚是走的什麼鳥運,押一寶贏 把,大概他家的‘公媽’(祖先)顯靈啦!”
  刀疤王懶得理會那些閒言閒語,推出三錠元寶,拉開嗓門興奮的叫道:“歪嘴仔,押你的台面,上下兩家任你挑。”
  上下兩家一共不到三吊錢,刀痕王分明要以大欺小。
  歪嘴仔希望上下兩家能替自己壯壯膽,當下毫不考慮的叫道:“不用挑,我要,其餘的看莊。”
  “好,擲!”
  歪嘴仔裝腔作勢猛搖那兩顆骰子,一陣清脆得令賭徒們渾身清涼有勁的骰子聲音,立即響了起來。
  骰子靜止後,六五天門起手。
  刀痕王起手摸回兩張牌,一面用姆指摸索一面說:“運氣來了,城牆也擋不住,哈哈!這一張來得好!”
  下兩張到手,刀疤王笑得更得意,摸了摸乾脆推出兩張上手牌,自始至終,他不會揭開自己的牌看上一限。
  八張豚排列妥當之後,歪嘴仔眼中倏現得意的光芒,冷冷一笑,揭開自己的兩張牌,“啪!”
  一聲亮牌了!“
  眾人譁然叫道:“嘩!天長八!”
  夠硬朗!夠札實。
  歪嘴仔幾乎可以說是已經佔了八成勝算,上下兩家幾個下注的老兄搖了搖頭,懶得再動第二手牌了。
  刀疤王慢條斯理的揭牌了:陡聽:“天七九!操他奶奶的,真有鬼!”
  兩張天闢同時出現,天七九是點子中的至尊,第一手便推出了至尊牌,下一手還用問嗎?
  歪嘴仔輸了上手牌,額上立即開始冒汗。
  只見他手搭上了下手兩張牌,口中喃喃地祝告:“天公伯仔保佑,保佑這一注,明天一定燒一爐好香!”
  臨時抱佛腳,管用嗎?
  刀疤王挪揄的道:“別忘了殺只雞作供品,亮牌!”
  歪嘴仔“啪!”
  一聲揭牌,板凳一對。
  刀疤王的牌是地一對,只見他大聲笑道:“不用算台面了,哈哈哈……吃定你了!但是又何奈!”
  說完,輕輕的哼著歌兒。
  歪嘴仔把所有的錢向中間一推,拭掉頭臉上的汗水,青著臉咒罵:“乾伊娘,這牌真不能賭了,真是活同見鬼!”
  刀疤王把錢往自己面前一抹,連上下兩家的兩吊錢也抹過來,這兩家的牌不上臺盤,輸給莊家了。
  刀疤王得意的抓過骰子,洗牌,一面問道:“誰當莊?說話呀?”
  “我來!”
  對面的人將手伸過台面,道:“骰子給我!”
  此時,歪嘴仔已讓在一邊,接手的正是身材削長的阿星。
  刀疤王斜睨阿星一眼,道:“少年仔,大家對你可是眼生得緊哩!”
  阿星淡淡的道:“對你我眼生呀?沒關係!你對它們可就眼熟了吧?”說完,一抖左手的腰袋,滾出十餘錠元寶。
  “很好,給你吧!”
  刀疤王將骰子遞過,接道:“本來如果沒有人敢接手,我打算做在的!”
  “嗯!你很勇敢!”
  “哪裡!財大氣粗嘛!我偏不信邪!”
  四周的人七手八腳的洗牌、砌磚。
  阿星將砌好的牌往中間一抹,熟練的切牌、抹牌。
  “稀裡嘩啦”聲響中,三十二張牌在阿星的手中堆過來又滑過去,有韻律的、整齊的堆來疊去。
  手法之熟練已到了無懈可擊境界,似乎卅二張牌已成為一體,隨他指揮自如,有靈性的移動著!
  那聲音,在賭徒的耳中聽來,勝過天籟仙韻。
  行家身手畢竟不同凡響,那不是純粹的洗牌,而是最賞心悅目的享受!眼、手、耳的享受!
  眾人皆免費的欣賞了一場“名家物”!
  離開神醫處後,一直北上,沿途一有機會即贈一番,順便找一找鬍鬚仔五人的下落!
  人雖沒有找到,賭技卻越來越“高桿”了!
  此時,下家已切妥牌往前一推。
  刀疤王伸手加切定先後,然後推出了三錠元寶。
  上首下首皆都也下注,一只只大眼皆貪婪地死盯著阿星身前的元寶,心中“砰!
  砰!”
  連跳不已!
  今晚“霉莊”!這下子可逮到了肥羊啦!嘿!妙!
  眾人樂歪了!刀疤又加了兩錠,一共是五十兩。
  眾人不由又跟著下注。
  刀疤王陰笑道:“你吃得下嗎?”
  阿星淡淡一笑道:“開飯店不怕大肚漢?安啦!”
  只見他探腰一抽!“鏗鏗”聲響中,一條金葉腰練明晃晃的呈現在台面上,似乎正在炫耀著它的不屑!
  阿星談談的道:“有本領的,儘管贏走!”
  人聲倏然靜止,仿佛見了鬼,大概在這些年來,在這一家賭坊之中從來沒有看過抽水如此足的肥羊。
  刀疤王似看到羔羊般的餓狼般陰陰的笑著。
  阿星喝聲:“離手!”
  雙手開始搖骰。
  骨碌碌聲中,兩顆骰子跳上台面:二五。
  “哈哈!又是天門第一手!”
  刀疤王樂昏了頭。
  今晚果然是“霉莊”,這一手,莊家是上手地王七,後手是十點屏風人。
  天門是屏風加十點,後手一對梅花。
  上下家是八、九和人,長一對!
  莊家通賠!
  連賠三把之後,眾人的心更大了,注越下越大了,哪知第四把阿星上一手天七九,下一手是一對人牌。
  統吃!
  連連三手大吃三方,莊家的氣勢銳不可當!
  刀疤王輸得直冒冷汗,情急之下耍賴皮要換莊。
  阿星掃視眾人一眼,笑道:“貴寶地的規矩是這樣的的嗎?”
  眾人不由垂首不語!
  刀疤王喝道:“少囉嗦!你換不換?”
  阿星笑道:“換就換!誰怕誰!反正運氣一來,城牆也擋不住,做不做莊,還不是照樣贏錢!”
  前面那兩句話是刀疤王方才對歪嘴仔說的,想不到這麼快就應到刀疤王的身上,氣得他雙目一瞪,就欲罵人!
  歪嘴仔忙叫道:“刀疤王,保持一點風度啦!剛才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刀疤王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阿星取過一個元寶丟給歪嘴仔,道:“吃紅!”
  歪嘴仔欣喜若狂,連聲道謝!
  眾人瞧得又羨慕又妒忌!
  第一把第一手牌,莊家通吃!
  第二手更是吃光台面。
  可惜,阿星在這兩注僅各押了一兩銀子。
  第三把,洗用切牌按規矩進行。
  阿星押下了五錠元寶。
  刀疤王心中一跳,看看自己的台面,零零星星一些碎銀加上五六吊錢,全部加起來也吃不下這一莊。
  阿星淡淡的問道:“吃得下嗎?不然,就算台面吧!”
  刀疤王盯著那五錠元寶從懷裡掏出一只金手鐲,掂了一掂,道:“二兩,算十兩銀子,公不公道?”
  “公道!”
  阿星仍是淡淡一笑,切出第一手牌定次序。
  骰子擲出,麼三,下家起手。
  刀疤王抹回兩張牌,閉上雙目,大姆指一分一分的摸,一眼上眼的摸,摸到最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再抹回後兩張牌,摸著摸著,臉色變青了。
  前面兩張是斧頭,地牌。後面兩張是板凳,屏風,這四張用都是名牌,倒霉的是怎麼湊也湊不攏!
  種葫蘆生菜瓜,有夠衰!
  他不死心的再一張張的摸,似乎想把點子摸掉,或者變戲法摸出好用來,如果板凳少兩點,該多好!
  所有的人都瞪著他!
  他頰上那個疤痕更明顯了!
  其這,他這手牌已經不錯的了,穩當些,地牌並板凳,斧頭配屏風,六九上陣依然威風十足。
  可是,他要贏這一把,真希望把板凳多模出兩三點來。
  阿里推出兩張牌,淡淡道:“摸破啦!”
  上下兩家也準備妥當了!
  下家不耐煩的催促:“出牌啦!”
  刀疤王一咬牙,拍出兩張牌,地牌板凳。
  天牌兩張亮開了:天罡。
  上下家是七點及八點。
  刀痕王立即涼了半截,天軒打頭陣,後兩張牌已經可以斷定,毫無疑問的一定是對子了。
  果然不錯!一對長三,吃定了他的斧頭屏風。
  刀疤王的金鐲易了手,結算下來,面前只剩下兩吊錢,他抹掉臉上的汗水,推出第二手牌,抓起骰子。
  阿星將兩錠銀子放進掌台收利的錢籃算作抽分,淡淡的道:“老兄,算了吧!
  那兩吊錢提回家,還可以買三五斤酒喝,明天再來吧!”
  刀疤王還有一手牌,他有權繼續,他怎能甘心!
  只見他咬牙切齒的道:“你還沒有全贏,好牌還在下面,今天不談明天的事情,快點押啦!”
  上下兩門打落水狗的各下了一吊錢。
  意思是說,刀疤王的兩吊錢只夠賠上下家,如果天門下注,你莊家如果接受,總不能脫褲子吧?
  牆倒眾人推,有夠現實!
  刀疤王見狀,臉上一紅幾乎下不了臺!
  不過,他一心一意只想贏回錢出口鳥氣,因此又伸手在懷中拼命掏,總算拘出一枚金指環。
  只聽他喝道:“四錢金子,你算吧!”
  “好!值銀子二兩,我用五兩銀子賜你的指環!”
  說完,放下一塊碎銀!
  想不到這後半手牌,刀疤王走了運,通吃。
  現在,他有了五兩銀子,一枝招環及四吊錢了。
  如果他不賭,拿回家過日子,要好好的過兩個月絕對不成問題,買一只雞打牙祭,也不過百十文錢。
  阿星打開了腰袋口,一面將金子銀子往裡面裝,一面道:“算了!在下見好就收,承讓了!”
  刀痕王豈肯干休,只見他大手一伸,按住了阿星的手,厲聲說道:“我還沒下莊,不錯吧?”
  “咦?你……”
  刀疤王兇狠的道:“你有種的話,就走吧!”
  四周的人看出風色不對,逐漸的往外移。
  刀疤王是洛陽地區有名氣的地棍,一向贏得輸不起,輸起來就六親不認,雖不至於動手打人,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阿星佯作見風轉舵:“好好!算你狠!只要你有錢,在下奉陪就是,看樣子,你是不光不休!”
  上下兩家的人識相,一個個退出了。
  只有兩人四隻手在洗牌。
  刀疤王最後也過了一手漂亮的洗牌術。
  阿星切出四疊牌,道:“好像就只有你我兩人了!”
  “兩人就兩人,照來不誤!”
  “也好,免得多洗牌。”
  阿星說著推出十兩銀子,道:“押你的台面。”
  “好!”
  骰子擲出了:五六,天門佔先著。
  刀疤王一上手,不由陰陰一笑!
  他的一顆心興奮得狂跳,天牌加麼六,天七九,點子中最大的牌,第二手更妙,一對和牌。
  毫無疑問,天七先攻,穩贏不輸。
  哪知,天門牌一亮:屏風一對,吃定了天七九。
  刀疤王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那個刀疤不住的顫抖著!已經輸去一半了,天公伯仔保佑,第二手……
  哪知他平日作惡多端,惡報已經臨頭,天門亮出的第二手是一對地牌,吃定了他那一對和牌!
  刀疤王“門前清”了!
  按理,他已經下莊了!
  哪知,他神經質的大叫:“你不能走!”
  阿星仍是淡淡的笑道:“老兄,你已經沒有什麼好下注的了,你這身衣褲可值不了半文錢?”
  “我……我賭手指頭。”
  刀疤王真的瘋了,只見他伸出左手的食指叫道:“一個指頭十兩銀子。”
  阿星一邊收拾金銀一面說道:“卡失禮!我的手指頭已經夠了,再多幾個豈不成了怪物啦?”
  刀疤王突然吼道:“命,你賭不賭?”
  “你的命?值多少?”
  “二百兩。”
  “愛說笑!老兄,買一個漂亮的大閨女也要不了一百兩銀子,你自己掂看看,你能值一百兩嗎?”
  “不!我的手邊還有一對母女,那是人家賭輸了,押給我的!”
  阿里心中陡然一顫,暗忖:“會不會是阿母及阿姐?”
  必好!一共算作二百兩!“
  說完,取出了二十錠銀子,道:“摸牌吧!”
  摸回兩張牌之後,刀疤王內心稍稍一喜:梅花一對!
  第二手兩張,真***邪門,一張長牌,一張板凳,加起來是“密十”,如果拆開來,那是一點九點毫不管用。
  阿星的第一付牌開出來了,麼四五點,加麼六七點,七五一十二,吃掉他的密十而綽綽有餘。
  如果刀疤王想冒險,把梅花拆開,第一手仍然是輸,一點對兩點,他不想冒險,希望梅花一對能夠保住老本拼成和局。
  後手牌開出來了,阿星那一對人牌,吃梅花綽綽有餘,每手牌各高幾級,刀痕王連老命也輸掉了。
  命輸了可不是好玩的,不好玩就必須溜之大吉,反正這小夥子好像不是本地人,又豈能咬他的鳥!
  哪知,刀疤王剛想鑽出人群,突覺衣領被人抓住了,他本能的扭身出手格撥,甚至要出拳反擊。
  晚了一步,他只覺頸子似被扣了一個大鐵鉗,夾得他全身發僵,不由自主的伸手狂叫:“哎……哎呀……”
  阿星喝道:“想開溜呀?門都沒有?給我跪下!輸不起就不要賭,賭了就要服輸,現在你這條命是我的啦!”
  “放手!放……放……”
  刀疤王跪下狂叫著!他不敢不跟,因為頸部上的扣力和壓力沉重似山!
  有人在旁邊搖頭嘆息道:“真是自作自受!”
  “刀疤王,你就認命吧!”
  “是呀!誰叫你逼人家賭的!”
  “來!咱們接手!”
  阿星喝道:“走!”
  說完,似拖死狗般,將他拖出了賭坊。
  到了一處不見人影的偏僻角落,阿星鬆開手,踹了他一腳,叱道:“媽的!你自已有腳,不會起來走路呀!”
  刀疤王呼了一聲,慌忙站了起來,怔怔的瞧著阿星!
  阿星瞪了他一眼,罵道:“媽的!你這個賭鬼是不是有‘同性戀’的毛病啊?
  幹嘛一直瞧著我!”
  ‘我……“
  “媽的!帶我去見那兩個女人吧!別在這個‘我……。”的,又不是喝醉了酒,媽的!真是沒種!還敢自稱刀疤王!呸!“
  刀疤王邊在前帶路邊解釋道:“小兄弟……哎唷……”
  阿星恨恨的用了他一腳,喝道:“媽的!你這個賭鬼真是欠接,你別忘了你的命已經在我的手中了,還敢如此稱呼我!”
  “這……主人!小奴原本姓王,因為面頰受過刀傷,他們便稱呼我為‘刀疤王’,並不是我故意耍老大!”
  “好!好!別嚕嗦啦!快帶路!”
  兩人默默的朝城內行去。
  阿星自幼即身受賭博之害,因此,對於賭徒一向沒有好感,加之聽到刀疤王因賭債押人為質,更是令他厭惡透頂!
  難怪他會對刀疤王百般挑剔!
  陡見遠處傳來一陣談笑聲:“餵!老王!剛剛才甩完一根,應該神清氣爽才對,怎麼不大高興呢?”
  “媽的!想不到那‘幼齒仔’的生意那麼好!我排了老半天一直輪不到我,不得已只好找那個又幹又瘦的‘老查某’啦!”
  “老王!那‘幼齒仔’果然贊!不但貨好,而且聽話。隨你怎麼甩都可以,媽的!明天,我一定要早一點來!”
  “老邱,那個老查某也是很聽話啦!可是那一身松馳的肌肉,欸!真沒爽!”
  “哈哈!老王,那你方才就好像是‘拿竹竿在古井晃動’啦?”
  “媽的!老邱,明兒你要來之時,可別忘了招呼一聲!”
  “哈哈!沒問題!有福同享,誰叫咱們是哥倆好,寶一對呢?走!去喝幾杯解解悶!”
  阿星默默的瞧著那兩名中年漢子擦身而過,心中暗暗祈禱方才對方所言之女人並不是阿母及阿姐。
  拐了幾條巷子之後,來到一處紅磚小屋,只見門口一名混混朝刀疤王行禮道:
  “老大,你回來啦!又是統殺吧!嘿嘿!”
  說完,伸出右手準備吃紅!
  刀疤王越想越氣,雙目一瞪,“啪!”的一聲,賞了他一個耳光之後,轉身強作歡顏將阿星迎了進去。
  那小混混沒來由的領了五百,不由怔住了!
  不過,他心知老大的脾氣,不但不敢追問原因,更急忙隨在後頭阿諛的道:
  “老大,那對娘們挺賣力的,這次你可又撈了不少!”
  刀疤王倏然轉過身子,抬腳蹺了過去,罵道:“媽的!你不說話,沒有人會把你當作啞巴!”
  小混混摀著肚子不敢哼出聲:“怪啦!老大一向最喜歡聽這種話,今天怎麼完全不一樣了呢?”
  陡聽房內傳來一聲叱喝:“***!叫你搖,你不會搖呀!方才大爺在外頭聽你又搖又叫的,現在怎麼不搖了,是不是瞧不起大爺?
  只聽一陣怯生生的聲音道:“大爺,失禮啦!我實在太累了,搖不動啊!哎唷!
  嗚!嗚!大爺你怎麼打人呢?”
  “***!你這浪貨就好似一頭牛,不打不會動!再不搖的話,大爺會有更多絕活讓你享受的!”
  少女邊抽搐邊晃動著身子。
  阿星好似遭到雷劈一般整個的楞住了!
  這不是阿姐的聲音嗎?
  陡聽隔房傳出一陣中年婦女的口音道:“這位大爺,小儀自午前一直忙到現在,連一粒米及一滴水也未進,求求你放了她!”
  “***!大爺排了將近一個下午才上陣,叫我放了她!媽的!你如果不是傻人說痴話,就是在做夢!”
  “大爺,我是不是可以代替小儀……”
  “***!少倒胃口啦!大爺如果要玩你,又何必排隊等待老半天,媽的!也不會瞧瞧自己是什麼貨色!”
  阿里雙手緊緊曲拳,身子微顫,雙目似欲噴出火來!
  顯然,他正在克制著心中的怒火及羞愧!
  想不到阿母及阿姐竟然被操持在這種最最見不得人的行業,看樣子阿爸已經把那筆大家樂獎金全輸掉了!
  刀疤王見阿里那種憤怒的樣子,不知他是對嫖客不滿意,還是對那兩個女人的表現不滿意?
  因此,他惶恐萬分的瞧著阿星。
  那小混混卻自作聰明的邊走向房內邊吼道;“***!你這破娘兒竟敢摸魚,莫非又皮癢啦!”
  阿星身子一震,陰聲道:“你真神氣!”
  說著,雙手在他的身上連拍!
  只見他躺在地上不住的翻滾、慘叫著!
  排列在房外的六名大漢聞聲大吃一驚,紛紛跑了出來,及見刀疤王神色木然的瞧著小混混,立即有人叫道:“媽的!刀疤王,你在這裡修理手下,莫非是不想做生意了,大爺可是天天來棒小儀的場哩!”
  阿星陰聲道:“這位朋友,你來棒幾次場了?”
  “嘿嘿!自從小儀來此的那一天開始,我天天來報到,嗯!已經有三十一次了,你是誰?你問這個幹嘛?”
  阿星並不答覆他,緩緩將目光移向另外五人的身上。
  那人得意的道:“嘿嘿!你別問啦!我代他們答吧!咱們‘洛陽六友’皆是同樣的來捧場三十一次了!
  你有何意見?“
  阿星怒極反笑,笑聲充滿了悲憤及仇恨!
  在場人人(連正在遭受萬蟻蝕心的小混混也算在內)一聽那種笑聲,不由得全身汗毛直立,惴惴不安!
  阿星笑聲稍歇,陰聲道:“三十一次,三十一次!哈哈!三十一次!很好!別怪我做得太絕啦!”
  只見他的身子閃電般掠過那七人,同時在他們每人的腹部備拍數學!
  那七人毫無武功底子,雖是盡力的躲閃,那能避得開阿星的攻擊呢!只見他們各自摀著腹部慘叫著!
  阿星陰聲道:“腹疼如絞吧!滋味不錯吧!從現在開始,每個時辰,你們都可以享受到這種舒服的滋味!”
  “三天之內,記住!三天之內趕快吩咐後事,否則,會來不及的!這個小混混就是你們的榜樣!”
  說完,驕指虛空期地下的小混混連點數指。
  小混混慘嚎一聲,身子一陣顫抖,七孔溢血,慘死當場!
  那七人見狀之後,駭得身子直發抖,臉色發白,不住的後退著!
  阿星陰聲道:“除了刀疤王留下以外,你們六人別再耽誤時間了,快點回去準備後事吧!”
  那六人好似逢到特赦一般,忍著腹疼奔了出去!
  阿星一聽房內已經靜悄悄的,除了阿母及阿姐之喘息聲之外,另有一名男人氣促呼吸聲,不由獰笑 聲!
  只聽他獰聲道:“朋友,拿出你方才欺負女人的氣魄,出來吧!”
  那人不但不吭聲,而且也不出來!
  阿星不喜歡進去撞見阿姐那種羞模樣,立即陰聲道:“刀疤王,這位朋友縮著頭,不肯出來,你看該怎麼辦?”
  刀疤王忍住腹疼喝道:“劉大!識相的話,自己出來吧!”
  阿星突然低叱一聲:“媽的!他想逃走哩!”
  刀疤王聞言,暗叫一聲:“糟糕!若讓劉大溜了,自己那還有命I ”
  當下吼了一聲,急忙衝進房內。
  阿星嘴角掛著冷笑,身子一閃,來到了窗外!
  果聽室內一陣拉扯之後,刀疤王由於腹疼無法順利使力,在一聲怒吼之後,竟被劉大自窗內逃了出來。
  劉大正在暗呼僥倖之際,陡聽一聲:“辛苦啦!”
  那種陰森森冰冷的聲音,使得他身子一顫,就欲再度縮回房內。
  阿星一把抓住他的頭髮,用力一社,喝道:“朋友!既來之,則安之,莫嫌在下招待不周!”
  說著,在他的身上連拍數下,將他丟於地下。
  只見他的四肢一直抽搐,十指在身上猛扣亂抓,慘叫不已!
  阿星陰聲道:“劉大!你就大聲叫吧!”
  說完,重又掠回廳中。
  他的腳步方踏入廳中,立即看見阿母及阿姐各穿一件花衫裙,怯生生的垂首站在刀疤王的身旁。
  阿星不由得住不動!
  想不到一個多月不見,阿母及阿姐會在成皮包骨,阿星只覺心中一陣絞痛,不由眉頭一皺!
  刀疤王見狀,暗感不妙,身子一閃,站,站于儀的背後,勾住她的頸項,喝道:“不要動!”
  程貞儀驚呼一聲,只覺喉嚨一緊,立即發不出聲音來。
  阿星漢聲道:“刀疤王,你可知道你這一個舉動有多麼的愚蠢嗎?放開她,我給你一個痛快!”
  刀痕王又驚又急,叫道:“你!你胡說!”
  “嘿嘿!我胡說,你忘記了地下那位小混混的死狀啦?”
  刀疤王的目光下意識的朝地下一瞄,阿星利用這瞬間良機,身子疾掠,一把扣住刀疤王,立即傳出他的慘叫聲!
  阿星雙目含煞,陰聲道:“刀疤王,你準備和劉大同患難吧!”
  說完,在他的身子連點數下!
  只見他挾起刀疤王迅即飄到劉大身旁,陰聲道:“嘿嘿!你們就在此舉辦一個‘哈唱’表演吧!”
  說完,重又掠向廳中。
  他尚未低達廳,陡聞罔市低聲道:“阿儀,你看那個人像不像阿星?”
  阿星倏然止住身子凝聽著。
  “阿母!容貌是很相似,不過,阿星的皮膚比較黑,氣色比較差,身子也比這個人矮了不少!”
  “欸!我一定看花眼了,阿星現在一定被那些債主逼得喘不過氣來,怎麼可能會來此地呢?”
  “阿母,咱們要不要偷跑?”
  “欸!偷跑?當然要啦!可是,咱們要跑去那裡呢?泉州我們是回不去了,其他之處又舉目茫茫,欸!”
  “欸:阿儀!都是你阿爸害慘咱們的!”
  “阿母,經過此次之後,我覺得咱們以前實在對阿星太過份了!他雖然是你們撿來的,可是他卻比我還要孝順!”
  罔市聞言,淚水倏滴,咽聲道:“阿儀!阿星這孩子實在令我們慚愧死了!他任我們打,依舊毫無怨言的辛苦工作著,我……嗚……嗚……”
  母女兩人不由抱頭痛哭!
  阿星卻聽得內心狂震不已:“天啊!我阿星究竟是誰的孩子呢?”
  他的內心不住的吶喊著!
  淚水簌簌的流著!
  天下事還有什麼比被親生父母遺棄還要痛苦的?
  再怎麼累!怎麼苦!他都可以忍!唯獨這種身世飄渺,孤獨自卑的感覺,令阿星推心泣血!
  他終於仰天厲吼一聲,接著嘶聲喊道:“阿爸!阿母!你們在那裡?”
  阿星中氣充沛,又正值更深夜靜的時刻,裡餘周圍內立即傳來急驟的狗吠獸嚎以及小兒的啼叫聲!
  夜行人在聞聲暗凜之後,循聲疾往此處馳來!
  左鄰右舍方才早已被那陣陣的慘叫聲吵醒,不過,沒有人敢出面,此時聞及那大神在吶喊般的聲音,更是駭得躲在床被內一直發抖!
  一對原本在鬧彆扭的年青夫婦,不由自主的緊緊摟在一起,頻頻低呼著對方的名字,什麼“冷戰”早已解凍了!
  罔市及程貞儀正在哭泣,陡聽阿星那吼叫聲,駭得幾乎當場暈倒,兩人緊緊的接著不敢吭聲!
  發洩心中之悲憤之後,踏入廳內!
  罔市母女以為阿星要對自己二人報復,因此,滿臉僅是駭怕及求饒的神情,身子亦緩緩後退著!
  阿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霍地雙膝長跪在地,恭聲道:“阿母!請你把阿星的身世說一遍吧!”
  罔市暗暗松了一口氣,只聽她輕咳一聲,未答反問道:“阿星,快起來!你怎麼突然變了一個人?你怎麼出來的?”
  說完,上前拉起了阿里。
  阿星儘管心中十分急於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一見人那副憔悴以及狼狽的樣子,他又忍了下來。
  只聽他說道:“阿母,阿姐,你們走了之後,債主們紛紛找上門,所幸上次借錢給我們買豬的大叔出面解決了債務。
  除此之外,那位大叔還教我武功,我隨他練了一個多月,不但身子好多了,而且也長高不少哩!“
  “欸!苦了你啦!我們五人匆匆逃離泉州之後,一口氣僱車來到了揚州,哪知五天不到就把那筆獎金輸光及花光,而且還欠了不少的賭債。
  鬍鬚仔被刀疤王逼債之下,他們三人不知被押往何處?我們二人被逼在此過著非人的生活!“
  說著,想起這月這月余日子,不由放聲大哭!
  阿星只覺得鼻頭一酸,似欲掉淚,慌忙低聲道:“阿母,黑暗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傷心了……”
  陡聽一聲冷冰冰的叱聲道:“小子!總算讓我逮到你了!”
  話音未歇,阿星已覺暗器臨近身子,心中暗叱對方先發暗器再出聲之卑鄙手段,身子卻朝右前方疾滾出去!
  立聽罔市及程貞儀發出一陣慘叫聲!
  阿星彈身一瞧,二人身上已中了無數的藍汪汪細針,雙目緊閉,倒在地上已經陷人昏迷之中。
  廳門口卻站立著兩位神色愕然的精練中年人,只聽其中一人低聲道:“四兄,咱們搞錯了!”
  田姓中年人陰聲道;“程兄,管他的!走!”
  阿星卻沉聲喝道:“站住!”
  兩名中年人正是雷虎幫之兩名堂主八管哪吒程熊及赤練蛇田基,兩人奉命已經跟蹤布筱蘭一段日子了。
  那知,一進人洛陽城,布筱蘭竟自平地中消失了。
  二人方才循著嘯叫聲以及話聲找到了此地,竟將阿星的背影,誤認為布筱蘭,因此,欲以暗器了結她。
  此時,一聞阿星的喝聲,兩人雖見他方才閃避之身法精奧異話,自付有兩人聯手,故未將阿曼放在眼中。
  只聽田基陰聲道:“小子,叫住大爺有何事?”
  阿里指著罔市母女,叱道:“方才是誰出的手?”
  田基拍拍胸脯,道:“大爺!”
  “很好!在下與二位有何仇怨?”
  “沒有!大爺根本沒有見過你這個無名小子!”
  “嘿嘿!很好!你這只古井中的田雞,真神氣!二位是不是可以暫借一點時間給我?”
  田基陰聲道:“小子,別自費力氣了,大爺的‘奪魂針’淬有劇毒,見血封喉,她們兩人已經斷氣了!”
  阿星斜裡一瞥,果見二女臉部已呈烏黑,分明已經氣絕,如此一來,自己的身世更加難以知道了!
  他又想又氣,暗暗提聚功力,沉聲道:“二位準備償命吧!”
  廳中的氣氛倏呈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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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戲弄女兒莊

  程熊及困基聞言不由一怔!
  陡聽田基桀桀笑道:“程兄,你聽到沒有?這個不長眼的乳臭未幹的小子,居然要我們償命哩!”
  程熊獰聲道:“癩蛤蟆打呵欠一好大的口氣!田兄,交給小弟吧!”
  “不!這小子對我很感興趣哩!你沒有瞧見他那對賊目一直在瞧著我回還是由我來招待他吧!桀桀!”
  阿星抑住心中的怒火,陰聲道:面你們儘量吹吧!不然,少爺一動手,三招之內,必叫你們二人‘嗝屁’!“
  田基叱道、“媽的!小子,大爺二人能夠擔任雷虎幫的堂主,豈是被別人唬大的,拿命來吧!”
  說完,一揚手中軟鞭,烏光一閃,矯著游龍的朝阿星頭都砸下。
  阿星擰腰,閃身,“頭重腳輕”。使了出來。
  田基一鞭落空,正欲變招之際,對方右足尖輕挑,一大刀直墜向地下。
  阿星右足尖朝刀尖一撥,金背大刀倏地轉向了疾射向程熊的腹部下方,立即傳來一聲慘叫!
  田基急忙一瞧,不由倒抽一口涼風!
  只見程熊的下身釘著那把金光閃閃的大刀,隨著他的修叫,不住的晃動者,充滿著恐怖之氣息!
  阿星談談的道:“姓田的!還有半招!”
  田基內心大駭,蹌踉後退著。
  阿星突然誇張的“哎唷”叫了一聲,雙手抱頭揚搖晃晃的衝向田基。
  田基似喜又疑,不過,已經站住了身子。
  阿星一招“頭疼欲裂”,掌心直揉著兩側太陽穴,嘴中雖然“哎唷!哎唷!”
  叫個不停,卻一頭頂向困基胸前。
  田基獰聲一笑,左掌一揚,疾拍向阿墾的頭部。
  阿星輕笑一聲,右掌迅速一砍,“卡!”的一聲,砍斷了田基的左手肘,一記頭錘錘中了田基的胸脯!
  只見田基摔飛出門外,落地之後,鮮血直噴,無法掙扎起身。
  此時,程熊由於失血及驚駭過度,早已暈倒在地。
  阿星陰傑森的道:“姓田的,準備償命吧!”
  說完,順手抓起那把金刀。
  鮮血似噴泉般自程熊的下身一直迸射著,阿星喃喃的道:“好一個‘火樹銀花’!姓程的!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沉著臉走向田基!
  田基雙手無法缸身,藉著雙足費力的朝後疾蹬,口中歇斯底里的叫著:“不!
  不!你不能過來!求求你!”
  阿星陰森森的遭:“姓田的!你總算也知道害怕的滋味了吧?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說完,金光連閃。在田基的慘叫聲中,金刀已削斷了他的那雙腿。
  齊根而斷!可見阿星有多恨他了。
  夜空中,又添增了田基的慘叫聲以及血腥味!
  阿星再提金刀,陰聲道:“娩田的!看我如何將你碎骨分屍?”
  陡聽:“惡徒,住手!”
  兩股勁鳳,一襲手背,一襲面門,力量竟都不弱。
  阿星冷笑一聲,左掌一旅一圈,把兩粒暗器都接入手中,手腕一揚,兩位暗器一先一後朝聲音來處打了回去。
  “哼!竟有兩下子哩!怪不得如此的兇狠!”
  言訖,自對面目牆暗角之處,“撲撲”飛出了三條人影,兩人手中各執一柄長劍,看樣子頗有兩下子。
  阿星一瞧,不由大感驚奇!
  原來此三人赫然是女尼!
  阿星立即想起大叔平日之言:“在江湖行走,女人、小孩及尼姑,絕對惹不得!
  因為她們既敢涉身武林,必有所恃!”
  因此,他默默的瞧著三人。
  三位女尼目光落在地上的屍體,耳中親聆屋內及屋外之修叫聲,心中一陣惻然,不由連暄佛號不已!
  只聽一位年紀二十三歲的女尼望了阿星一眼,沉聲問道:“小施主,地下這些人是不是你的傑作?”
  阿星淡談的道:“大部份是!那兩個女人不是!”
  那女尼蹙眉道:“小施主,貧尼瞧你的面貌並非邪惡之徒,為何如此狠心對他們下此毒手呢?”
  阿星耐著性子道:“這兩人乃是雷虎幫的堂主,無緣無故的殘殺不諳武功的婦女,你說,該不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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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虎幫作惡多端,人神共憤,的確該殺,可是,小施主,你何不一刀了結他們的生命呢?”
  “哼!那豈不大簡單了!至於這些屍體及屋外那二人。乃是集體姦淫這位少女,萬惡淫為首,他們該不該殺?”
  那名女尼啞然無語!
  突聽一名神情冷峻的女尼朗聲道:“師姐,這位小施主在說話之時,眼睛一直打轉,分明是其中有詐!”
  阿星內心一震,沉聲道:“有詐,出家人應該心平氣和,少疑神疑鬼的,莫非你以為是我先好後殺,又毀去這些人的?”
  趙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高昂!
  那女尼卻不慌不忙的道:“也有這種可能?”
  阿星氣得厲嘯一聲,道:“好!你檢查看看!”
  說完,作勢欲褪褲子。
  三位女尼尖叫一聲,立即轉過身子。
  阿星內心暗暗冷笑:“一群自以為是的迷糊蛋,少爺行得正,坐得穩,何必陪你們在此耗下去!”
  說完,展開身法,迅即離去!
  三位女尼發現受騙,恨聲叱罵不已!
  那位女尼先檢視罔市母女的下身之後,又逐一檢查那七個男人的下身,恨恨的道:“師姐,咱們受騙啦!”
  年長女尼問道:“師妹,你所指何意?”
  “師姐,這兩個女人皆有被姦淫過之遺物,這七個男人下身卻好端端的,兇手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瞧他忠厚執著模樣,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
  “師姐,人不可貌相!”
  “師妹!師父一向最器重你,你的判斷一定錯不了的,咱們把這些屍體予以入土為安吧!”
  “師姐,屋內屋外這四人呢?”
  “欸!各塞給他們一粒保命丹,看他們的造化了!”
  “師姐,屋外這二人的穴道……”
  “欸!我來解解看吧!”
  說完,出掌似電,在刀疤王及劉大的背後一拍!
  倏聽:“啊!”的二聲修叫,二人鮮血狂噴,雙足一蹬,迅即氣絕,三位女尼大驚失色,相視無言!
  “好詭異的手法,把他們埋了吧!”三位女尼埋妥屍體之後,黯然的離去!
  陡見一道灰影自暗處閃出,只見他站在田基與程熊的身旁,喃喃道:“小強也太大意了,怎麼留下這兩個活口呢?”
  說完,出指似電,點了二人的死穴,並倒出“化骨粉”毀去屍體!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只見他正是包正英,敢情他已經來此甚久,只聽他喃喃道:“小強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不知有何感受?”
  一見那兩具屍體也化為黃水,身子一閃,飄然離去!
  離開那三位女尼之後,立即馳至郊外林中,匆匆脫去沾有血跡的衣衫,另外換上了一套布衣。
  取出易容膏,就著黎前前的黑暗中,仔細的將自己易容成一位滿面病容的少年,暗付:“亂塗亂畫一通,不知是何模樣?”
  藏妥易容膏及血衫之後,躍到另外一處的一株大樹上,面對曙色徽吐的朝陽,就欲調息。
  哪知,由於思潮迭起,竟無法入定,乾脆靠在樹幹上沉恩!
  昨夜之事一一又重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正想得悲慟萬分之際,突聽遠處傳業一聲喝叱:“淫徒,還不站住!”
  阿星一好奇,偷偷朝遠處一瞧!
  雖因枝葉阻住視線,阿星仍由聽覺中研判出有一人正被三人追趕,而且方才那聲喝叱挺耳熟的!
  颯然聲響中,陡見一名青衫少年自遠處馳來!
  陡聽一聲:“看打!”
  青衫少年身子朝左側一閃,折身面對那迫來之人。
  “唰……”聲響中,那三位女尼已並排站在青衫少年人的身前。
  只聽那神色冷峻的少女叱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淫徒,昨夜讓你騙過,今日休想逃掉!
  青衫少年叱道:“咱們素未謀面,你們不但苦苦迫我,卻又胡言亂語,本少爺雖是一向尊敬出家人,若把我遲火了,休怪我翻臉!”
  “大膽淫徒,既有膽子犯下滔天大案,為何不敢承認!”
  “你們在說什麼呀?真把我搞迷糊了!”
  “哼!裝得還挺逼真的哩!所幸貧尼三人皆已了解你的為人了,否則,非被你騙過不可!”
  “師妹,別白費力氣了,先拿下這淫徒再說!”
  這位青衫少年正是布筱蘭所喬扮的阿星,他為了尋找小健(即阿星),夾發奇想扮成了小健的模樣!
  哪知卻替阿星背了黑鍋。
  三位素不相識的女尼一再罵她淫賊,氣得她暗忖:“哼!老虎不發成,居然給她們瞧成病貓了!”
  於是,隨手折下了一根樹枝。
  他的樹枝剛拿到手,年紀最小的女尼叫道:“好呀!他準備動手了,哼!區區一根樹枝,神氣什麼?”
  長劍一劃,一縷銀光,直向她當頭劈到!
  好快的劍法!
  布筱蘭不屑的道:“這麼破的劍法,也敢拿出來丟人現限!”
  材枝一顫,一下便把她的劍尖粘個正著。
  那女尼只覺手腕一晨,長劍險些握不住,另外二尼一見,一東一西,分從兩個不同的方位,向後夾擊。
  布筱蘭心中冷笑,瞧也不瞧的身子一轉,手腕猛一用力,立即變換方向,和他過手的女尼正好做了擋箭牌。
  另外的兩尼也不是弱者,只聽她們冷哼一聲,手腕倏地一振,劍鋒過處,卻又向對方左右“肩井穴”刺到。
  布筱蘭喝聲:“好劍法!”
  五指一松,把那女尼震到一邊。
  驟聽年長的女尼喝道:“靜妹,走人位!”
  敢情這三女尼已經看出對方的身手要比他們高出甚多,剛才那一聲喝叫,正是準備要使用什麼陣勢把對方因住。
  布筱蘭不在意的笑道:“動手吧!”三個女尼清嘯一聲,剎那之後,各自方位,三人三劍,有如三條絞龍,盤旋飛舞著向對方攻到。
  布筱蘭只見面前三個女尼已化成了三十個,甚至超過三百個三千個,劍光練繞之間,四面八方畢是三個女尼的劍光人診。
  布筱蘭大吃一驚,不知道是什麼陣勢,竟然如此利害,急忙收懾心神,樹枝一揚,向近身女尼刺去。
  哪知他那一招甫出,面前的女尼突然失去蹤影,就在她一徵之間,背後兩股冷風又掩襲而至。
  她臨危不亂,背後兩股勁鳳培堪襲到,身於一轉,一招“萬紫千紅”樹尖生出點點劍影直向身後兩人的劍身撿去。
  她自信這一招已是絕妙佳著,身後的而人,只要有一人的劍身被他卷著,便非當場撒劍不可!“
  豈知二尼玉腕一縮,倏忽雙雙隱去。
  布筱蘭一見自己這一招迅即如石沉大海,不由又驚又駭!
  此時,忽覺微風颯然,左側間一股冷冷的劍氣,又如電光石火般攻到,她不敢託大,立即使出了“爛醉身法”迎敵。
  場面立即僵持著!
  三個女尼的劍陣固然奇異無比,爛醉身法更是奇幻無比!場中之打鬥雖然激烈無比,一時卻難以分出勝負。
  布筱蘭此時真是後悔極了!
  她如果聽爺爺的話,稍稍研究陣勢,怎會有今日之因境呢?
  阿星靠在樹幹上看得津律有味!
  三位女尼那三才陣雖然厲害無比,但在阿星的心目中卻是舉手可破,因此,他並沒有太注意她們!
  他全神貫注的瞧著小南的那套身法,同時暗暗的和自己的身法對照著!
  上回在神醫處,阿星就曾經比劃過,此時居高臨下一瞧,更有心得,他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阿星正想得有點頭緒之時,陡聽遠方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朗喝聲:“住手!”
  阿星暗罵一聲:“媽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打斷我的思緒,非給你一點顏色看不可!”
  當下取出身上的銅板打量著地形。
  三位女尼歡呼一聲:“大師姐!”
  立即躍退開去。
  布筱蘭凝立瞧著來人!
  阿星自樹上往下一瞧,只見場中多了一位三十餘歲的美貌女尼,他的內心沒來由的一陣顫抖!
  布筱蘭一向對自己的花容月貌十分的有信心,此時一見來人那高貴的氣質以及絕世姿色,她不由低下了頭!
  美貌女尼腸了布筱蘭一限,身子陡然一震,不過,她旋即問三位女尼道:“師妹,這是怎麼回事?”
  年長的女尼立即將昨夜之事說了一遍!
  布筱蘭內心突然一陣黯然:“小健真的是這種人嗎?”
  美貌女尼柔聲道:“小施主,貧厄上悟下明,敢問小施主尊姓大名?”
  布筱蘭吱吱咯哈的道:“我姓布,名叫小健!”
  悟明女尼喃喃吟念一遍:“布小健”之後,柔聲問道:“小施主,敝師妹方才所言是否屬實?”
  “我……”
  “大師姐!你看:這不是最佳的證明嗎?”
  布筱蘭急道:“你胡說!你有證據嗎?”
  “出家人不打誑言,何況貧尼已經查過每人的身子了,絕對不會冤枉你的,你再狡辯吧!”
  布筱蘭不由為之語塞!
  此時,她的內心實在痛心極了!
  她自出現江湖以來,芳心深處只有兩個年青男人的影子:一個是楚茲可憐的阿星,另一個就是小鍵。
  她在酒醉醒來之後,不但知道金芬已經發現自己是女兒身,而且知道小健居然擁有一身不俗的內功。
  那壇被小健逼出體外的毒酒就是有力的證明!
  布筱蘭告別神醫義女之後,欣喜萬分的沿途查訪著小健的行蹤,她的內心深處已深深的烙上小健的影子。
  哪知,此時竟獲悉了小健的淫行,她心碎了!
  不過,她仍抱著一絲的希望,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小健絕對不會是這種人,她必須當面問他才甘心!
  因此,她打算先為小健開脫污名,只聽她朗聲道:“師父,可否藉一步說話?”
  “大師姐,小心他要趁機逃脫!”
  悟明女尼笑道:“師妹,你放心!師狙誤不了事的!”
  說完,身子閃電般一閃,右掌疾翻,一陣急驟的“啪啪……”
  輕響這中,十二株大樹的樹皮各印了一個清晰的掌印。
  布筱蘭脫口呼道:“飄幻掌!”
  悟明美目倏亮,驚異的道:“小施主,你怎麼認識此掌的?說話之間,充滿了希望的神情!”
  布筱蘭正色道:“家祖父曾向我提及此掌的來歷及主人……”
  悟明神色略現失望,立即岔開話題道:“小施主,你不是有話要和貧尼說嗎?
  咱們走吧!”
  兩人飄出十餘丈外,只聽布筱蘭正色道:“師太,請瞧!”
  說著,掀開右袖,立見她那雪白的手臂上出現一粒殷紅的“守宮砂!”
  悟明輕“啊!”了一聲,立即說道:“姑娘,請原諒敝師妹之冒犯!”
  “沒關係!這是誤會!何況她們也是善意的,師太,晚輩尚有事在身,恕晚輩先行告退!”
  “姑娘,請慢走!他日路過魯北白雲庵,別忘了入內奉茶!”
  “晚輩有賜一定會專程拜訪的!”
  阿星方才回賭悟明那招玄炒的“飄幻掌”,他一向嗜武,哪肯漏掉這種精招妙著,立即開始回忙揣摩著:當他略有心得,目光落到現場,卻已不見人影,不由暗暗自責:“阿星啊!阿星!你未免太粗心了,竟然不知人家在什麼時候走的!”
  當下輕躍到現場,施出了“雙幻掌”!
  “啪……”
  輕響之後,每個掌印下方又出現一個深這一分的掌印,阿星瞧了一眼之後,滿意的飄然離去。
  半響之後,包正英也出現在現場,當他逐一比較過每對掌印之後,不由為阿星的功夫以及天縱奇才欣慰不已!
  不過,他卻喃喃的道:“想不到昔年武林第一美人白如冰居然會看破紅塵剃度為尼,怪不得會失蹤了十餘年!”
  阿星抱著順其自然的原則,打算一面憋山玩水,偶爾小賭一下,一面尋找鬍鬚仔父子三人的下落。
  因此,他隨處逛著!
  陽光高照,阿星發現前面有一道山溪,溪水清澈見底,垂柳輕拂,流水映照,景色甚為自美,不由心情一爽!
  他沿溪而行,走不多遠,溪面變窄,他輕輕一下躍了過去。
  前面有一座翠綠色的山崗,山腳下林木蒼翠,隱隱可見一片牆角,阿星暗忖:
  “好一個隱居的所在!”
  哪知,他朝前走了一陣子之後,按理說,應該已經到達,他卻發現自己依然在樹林中打轉!
  他霍地一凜:“夭壽!終日打雁,莫叫雁啄了。”
  當下級住腳步,朝四周仔細的打量著。
  這一瞧,總算給他瞧出一點眉目了,立即坐在地上沉恩著!
  好半響,只聽他松了一口氣,笑道:“媽的!好厲害的‘顛倒陰陽陣,,想不到還有人會布這座古陣!”
  他緩緩踱了過去,視線豁然一開,原來前面竟是一座極大的莊院。
  這是一座宏偉華麗的建築,阿星暗付:“這床院的主人若非本地富豪,也是退休達官要人隱居之地。”
  思緒既定,便想舉步折回。
  陡然,一陣清亮的琴聲,劃破空寂,似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音調抑揚,異常柔和!
  阿星情不自禁的循著琴音行去。
  哪知,他一直走了一會,那悅耳的琴聲,兀自在耳邊響個不停,只是一直找不出琴聲的真實方位所在。
  阿星不由大感驚奇!立即凝靜一聽,知道琴聲是來自前面桃花叢中,但他也為之心頭一震!
  須知以他的腳力,雖說是慢慢而行,但走了這麼一會,至少已有兩三裡,天下哪有這種樂器,其聲音竟能傳兩三裡之遠的!
  他雖然習武的時間甚短,又是初次現身江湖,但是在聽了之後,滿臉凝重的再度向前走去。
  踏上一條幽曲小徑,兩旁滿植桃樹和李樹,百花怒放,萬紫千紅,那一陣陣的清香,隨鳳沁脾!
  阿星但覺精神一爽!
  琴音更清晰了!距離更近了。
  阿星隱在花叢中一窺!
  只見在一株古木之樹蔭下,檀香梟梟,一位年約十六、八歲的白衣絕色少女,盤膝端坐案前,手撫五弦古琴。
  那清越的琴音正是出自她的纖指下。
  琴音美!人更美!
  阿星一時瞧痴了!
  陡聽一陣清朗甜美的歌聲自白衣少女檀口中傳出:“寒梅隴上香,人間添新梅……”
  立見六位黃衣妙齡少女右袖斜舉,左袖下垂,兩道黃衣袖隨著各人的細步移動輕以著,充滿飄逸之感。
  六名黃衣少女隨著琴音輕歌曼舞著。
  琴音倏轉輕快,充滿著欣喜。
  六名少女綻顏微笑,一投手一舉足充滿著歡樂的青春氣息!
  六名少女似在曼舞,又似以嬉玩,歌聲已被笑聲取代,那種歡欣的氣息立即感染了阿星。
  阿星畢竟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雖因家庭困境及武功陡成使他望之猶足十六、七歲,事實上仍是稚童心性。
  加上白衣少女所奏出之琴音竟是上古樂曲,能夠使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受到盛染,隨著琴音而表現出鼓怒哀樂。
  琴音統繞,阿星禁不住隨著琴音自花叢後手舞足蹈著出來。
  那六名黃衣少女沉瀝于琴音之中,根本沒有發現異狀,那位燥琴的白衣少女卻目閃寒光盯著這位病少年。
  白衣少女心雖震驚這位病少年為何能夠走過古陣,十只纖指卻依然熟練的撫琴,企圖以琴音迷惑對方的心神。
  半響之後、阿星芽入六位黃衣少女之中,笨拙的舞蹈著。
  白衣少女越看起驚奇:“此人的年紀看來並不大,怎能能夠通行‘顛倒陰陽陣’呢?爹還直誇此陣無人可破哩!”
  心中一好奇,她決定先擒下此人再說。
  只見她的右手繼續撫琴,左手迅速自腰側掏出一粒桂圓大小的圓形物,擲向莊院內,半空中倏聽一陣鳥鳴聲!
  半響之後,“唰……”聲響中,自院內躍出二十餘名黃衣少女,她們落地之後,立即各就各位排成三排。
  白衣少女邊撫琴邊傳音道:“一號,拿下那人!”
  凝立於第一排最右方之黃衣少女默默的抱拳一揖之後,身於疾射向半空中,衝勢將歇之際,連翻兩個斜鬥落向阿星尺餘遠處。
  落地之後,絲塵未揚,好俊的輕功。
  她默默的等到阿星臨近她的身前之際,右掌一探,抓向阿星的右肩井穴。
  阿星雖是沉醉于琴音之中,倏風一臨身,倏地一塌肩,足下一蹌踉閃開之後,又手舞足蹈的跳了開去。
  黃衣少女驚噫一聲,身形一掠,驕指疾點阿星的“藏血穴”。
  阿星自然而然的使出一招“頭暈目眩”,左手揉揉“太陽穴”,右手撈住黃衣少女手指,順熱一拋!
  黃衣少女“啊!”的叫一聲,翻個斜鬥,飄落於三丈外。
  白衣少女內心一震,倏地站了起來。
  琴音倏地停止。
  一號少女喝叱一聲,再度衝了過來。
  只見他右掌曲張,人未至,五道指風已罩向阿星的胸前大穴!
  阿星在琴音方歇之際,神智仍然恍恍忽忽的,及至聽見一號少女那聲喝叱,神智立即清醒過來。
  此時,指風已經臨身,阿星叫聲:“餵!咱們無怨無仇,你幹嘛對我下此毒手?”
  一招“醉臥南山”身子疾翻出去。
  右足尖卻輕輕的朝一號少女腹部一挑!
  一號少女只覺渾身力道倏然消失,身子竟“砰!”的一聲摔落在地!
  怪的是,落地之後,內力又源源而生,她倏地彈起了身子,急忙瞧瞧腹部被觸及之處哩!
  阿星淡淡的笑道:“姑娘!在下不是提醒你不要那麼兇了嗎?你偏不聽!欸!
  ‘歪嘴婦照鏡子 當面出醜’!何苦呢?”
  一號少女氣得嬌顏呈青,朝那六位少女一揮手,喝道:“七鳳擒龍,上!”
  六位少女齊應一聲,立即各奔方位。
  阿星仍是淡淡的笑道:“七鳳擒龍?不好聽啦!兇巴巴的!你們又不是‘恰查某’,改成‘七仙女伴董哥哥’,好不好?”
  “大膽病鬼!”
  說完,七位少女疾速的轉動起來。
  阿星一邊注意觀察她們移位補位之方式,一面笑道:“久病成良醫,死不了的,你們很少生病,可要小心啦。
  一號少女輕喝一聲:“七擒孟獲!”
  阿星手撫胸口,大叫一聲“病鬼纏身!”
  身子一直踉蹌晃動著。
  那七道掌力立即落空,劈得砂石紛飛。
  陣式越轉趙疾,壓力越來越大!
  阿星反覆使用“病魔纏身”及“頭暈目眩”,不但從容穿行于陣中,更瞧出七位少女原來是以“七星陣”對付自已。
  只見他微微一笑,閃到一號少女面前,低聲道:“姑娘!你如果再度落敗,會不會挨罵呀?”
  一號少女叱道:“少狂!”
  一掌劈了過來!
  阿星哈哈一笑,道:“姓何的嫁給娃鄭的 鄭何氏(正合適)!你準備‘張飛坐風箏 飛上天,吧!”
  說完,探腕扣住她的皓腕,朝外一甩!
  一號少女嚇得不由驚呼出聲!
  她忙欲翻滾身子,卻發現渾身泛力,一驚一急,倏然暈去。
  白衣少女倏然喝道:“二號救人!立布‘十二星宿’!”
  “是!”
  阿星將一號少女甩出之後,身似絞龍般疾攻向另外六名少女。
  一號少女被甩飛出去之後,“七星陣”立破,六名武功不高,又駭驚萬分的少女立即先後被製住身子。
  阿星拍拍手,瞧著那六名穴道被製,奇模怪樣的少女,笑道:“‘豬八戒的背部一悟(元)能之背(輩),以後少出風頭啦!”
  陡聽:“大膽病鬼!準備接招!”
  阿星抬目一瞧,只見三丈外並立著十二位雙目含煞的黃衣少女,不由淡淡的一笑:“嗯!先打招呼再攻,挺光明正大的,不過,記得要少吃大蒜!”
  少吃大蒜?這與打鬥有關嗎?少女們不由互相瞧了一眼!
  “哈哈!豬腦!少吃大蒜,就是叫你們少‘出口成章(贓)啦!連這個也不知道,真是’古井中水雞 孤陋寡聞‘!”
  “放肆!”
  十二位少女被阿星糗了一頓,氣憤憤的縱起身子各就各位。
  “哈哈!放肆(四)?我還哈買二齒留(劉)三哩!”
  十二位少女各就方位之後,只聽一聲:“上!”
  立見二十四條黃色長袖自十二位少女的雙手之中疾射向阿星。
  別看衣袖輕飄飄,軟綿綿的,被貫注內力之後,不啻成為利刃,空氣中立即傳出颯颯銳響!
  阿星藝高膽大,喊道:“哇!有夠‘不’(漂亮)!好!‘孫悟空遇見二郎神 看誰變得快’!”
  說完,雙手連揮,銅板疾射而出!
  不但廿四條黃袖倏地一頓,那十二名也慌忙閃身避開那疾射過來的銅板,場面立即呈現一片混亂!
  阿星哈哈大笑,道:“杜康勸酒 得醉(罪)啦!”
  說完,轉過身子瞧著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想不到這位病少年的武功如此高明,心中正在驚駭之際,一見他那付挪榻模樣,不由冷哼一聲!
  為首的三號少女聞聲一凜,喝道:“混飩開天!”
  衣袖倏然縮回各女的袖中,接著迅疾的奔行起來。
  阿星雙手負在背後,笑道:“‘抱著孩子進當舖 自己當人,掌櫃的不當人’,還是退到一旁去喘吧!”
  十二名少女只顧著奔跑,沒人答腔!
  “煞煞去啦!天氣這麼熱,跑什麼跑,還不是‘背鼓進廟門 挨打的相’,還是停下來歇會兒吧!”
  哪知,少女們不為所動的繼續奔馳著!
  二十條人影逐漸的變成一百二十條人影了,阿星知道等一下陣勢一發動,必然是石破天驚,有得忙的!
  不過,他打算試試小南的身法,因此,有恃無恐的叫道:“嗯!你們一共有十二人,剛好湊上十二生肖!”
  “嗯!這位瘦八八的,一定是猴子,哇!這位的屁股這麼大,一定是豬了,看樣子一胎可以生十二個孩子……”
  少女們不由冷哼一聲,陣勢不由徽做一頓!
  白衣少女倏然叱道:“別中計!”
  “哈哈!想不到十二生肖還要聽這只排不上名的花貓的話,真是‘雞腳上刮油 可憐呀!可憐!”
  白衣少女氣得身子微微一頓,不過,仍是忍了下來!
  “哈哈!昔年花貓沒有排上十二生肖,因而氣得‘嗄龜’(氣喘),這只小花貓看樣子也快要嗄龜了!”
  白農少女緊緊咬著雙屬硬是不出聲!
  陡聽陣中傳出一聲長嘯!
  十二位少女齊喝一聲,雙掌各劈出一道掌勁,罩向阿星的周身大穴。
  阿星喊道:“夭壽!雞飛狗跳,牛奔豬嚎,虎嘯龍吟,羊嗚猴啼,鼠蛇齊咬,兔躍狗馳,會死,會死喔!”
  嘴中如此叫,足下可不敢放鬆,依著小南的身法躲閃著。
  畢竟是依樣畫葫蘆,精異之處難以悟出,因此命名完那六招二十四之後,阿星已被劈中七掌!
  所幸,一來,他已運功護身,二來,他自幼即挨揍慣了,三來,少女們的功大尚奈何不了他,因此,只衣衫破人未傷。
  “哇!怒打薄情郎呀!輕一點好不好?”
  此時,三號少女陡然一掌拍向了阿星的胸前,阿星一招“爛醉如泥”雙腳一軟,立即躺了下去。
  陡見另外一名少女一腳喘向他的腦袋,情急之下,一招“醉臥南山”,身子倏然側躺,右手撐頭,左掌抓向那位少女的足踝!
  “啪!”的一聲,抓個正著,阿星順手卸下那只繡花鞋之後,故意大聲叫道:
  “有夠臭!你是不是有‘香港腳,?”
  說著將鞋子丟向那位脹紅著臉的少女。
  那位少女慌忙伸手一接,身子不由一頓,陣勢立即綴了一綴!
  阿星笑道:“別慌!穿好了鞋,再打!”
  卻見白影一閃,那位白衣少女迅即補上位置,同時叱道:“下去!”
  那位少女悲嘯一聲,右手一揚,紅血立現,自碎天靈,倒在當場!
  “哇!太過份啦!哎唷!哎唷!”
  白衣少女趁著阿星一怔之際,右掌一揮,劈中了阿星的背部,另外十一名少女紛紛痛下殺手!
  阿星被劈得東倒西歪!
  所幸二招“頭重腳輕”及“病去人安”,立即閃了開去,接著一招“醉中乾坤”
  開始還擊著。
  十二名少女只覺對方招式詭異,掌力雄渾,明明是攻向別人,卻又突然一腳踢向自己,不由暗暗心凜!
  所幸“十二星宿”玄妙無比,抵消了對手不少的掌勁,否則,她們每個人非馬上口咬檳榔,吐血不可!“
  阿星將兩種身法混合使用,居然覺得不但更加方便,而且威力更大,心中一喜,又在叫了。
  “哇!剛才差點被你們這些‘醉雷母~一胡劈’死!”
  “餵!穿白衣的!不要那麼兇!好不好?瞧你‘上大號,’把頭髮都掙散了
   用太多的閒力‘啦!”
  白衣少女氣得罵聲:“無恥!”
  阿星蹌跟閃到她的面前,嘴唇現出二排大門牙之後,閃過另外三道掌勁,笑道:“看清楚了沒有?又白又亮的,一共有三十二顆哩!”
  白衣少女恨恨的又劈出一掌,道:“少狂!今日有我無你!”
  “別這樣啦!我若‘嗝屁’啦!你會心安嗎?我變成鬼也會每晚來找你聊天的!
  就似這樣。”
  說完,倏地朝她打出三個銅板。
  白衣少女閃過身前那二個銅板,卻避不開打向髮簪的那個銅板,她只覺頭部輕輕一顫,滿頭烏發立即散了下來!
  “哈哈!長髮遮面,有夠恐怖!”
  白衣少女揮開遮住面部的長髮,同時全力劈出一掌!
  “哈哈,有打沒有到。”
  另外十一名少女一見小姐受辱,雙手一加勁,立即猛攻著。
  奈何,阿星已經識破了“十二星宿”陣法,加上悟出兩種身法交互使用之妙著,輕鬆愉快的閃了開去。
  藉著“吃豆腐”的方式,他暗暗的取出銅板在地上布起陣來。
  十二伴少女當局者迷,雖然瞧見阿星在“胡亂”打出銅板,卻以為是陣勢之旋力將銅板旋歪了,因此,絲毫不以為意!
  在旁觀戰的少女根本不懂布陣之法,因此,並未出聲提醒。
  陡聽阿星哈哈長笑一聲,身子縱上三丈餘,順手打出了一把銅板之後,斜飄到四丈遠處。
  十二位少女一見對手突然破陣而去,正欲迫出,卻覺眼前一暗,數道人影疾撲向自己,謊忙出掌猛劈。
  陣中立即傳出一陣於慘叫之聲。
  一號及二號少女一見十二位少女沒來由的自相殘殺起來,驚駭之際,疾撲向阿星,四道掌力立即罩了過去!
  “哈哈!此事與你們無關,你們在‘屁股頭掛鑰匙 所管的是哪一門’?準備去救人吧。”
  說完,雙掌一揮!
  “轟!”的一聲,將二位少女震飛出去。
  抬目一瞧,就在這一剎那間,場中只剩下那位白衣少女猶在猛劈猛打,另外十一人早已躺在地上了。
  不過,由白衣少女嘴角掛著鮮血看來,分明受傷不輕!
  剩下的的甘余少女見狀,齊呼一聲:“小姐!”
  立即奔向陣去。
  阿星倏然吼道:“站住!”
  大部分的少女皆站停住了,只有兩名少女護主心切,衝了進去。
  阿星叫道:“這兩個老包,豬腦,你們仔細的瞧吧!”
  那二位少女入陣之後,立覺四周黑漆漆的,台頭一看,方才頭頂的那個大太陽卻已經不見了,不由害怕萬分。
  兩人手拉著手邊高呼:“小姐!”
  邊緩步前進!
  倏見一道黑影撲來,兩人以為是阿星暗襲,慌忙各劈出一掌,“轟!”的一聲,兩人如中巨杵,慘叫一聲,立即倒地氣絕!
  白衣少女卻彼那兩道掌力震得又吐了一口鮮血。
  不過,她仍然不斷的揮掌攻擊著。
  阿星沉聲道:“看見了沒有,她已陷了陣中,你們一進去,不但救不了她,而且還會害了她哩!”
  諸女不由一陣沉默!
  阿星卻在恩付著要如何善後:“夭壽!想不到會發生命案,這批人不知道是何來歷,還是先問清楚再說!”
  他正欲開口,卻見黃衣少女們互相瞧了一眼,心意相通的長跪在地,只聽一號少女哀求道:“公子,求你放咱們小姐一馬,”
  “放她一馬,不大好聽吧?”阿星脫口將自市場內學來的這句話說了出來。
  諸女冷哼一聲,似欲起身,卻見一號少女搖搖頭,不由又跪了下來,不過,卻厭惡的低頭不願見阿星。
  一號少女緊毅的道:“公子,只要你肯放出咱們小姐,你有什麼條件,就儘管開出來吧!”
  “喔!別把事情看得那麼嚴重,先把你們小姐的身世說來聽聽。”
  “這……”
  “沒關係,你們有的是考慮的時間,不過,你們小姐的時間可能不多了,你們瞧!她的動作已經緩下來了,不夠力啦!”
  一號少女瞧瞧二號少女一眼,一見她輕輕的點頭,立即堅毅的道:“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哇!想是晚上出日頭,天地顛倒,造反啦!敗軍之將,居然還敢提出條件,罷了!說來聽聽。”
  “你在此住三天!”
  “免費的?”
  “不錯!”
  “好!”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好!此地叫做‘海心園’,我們小姐姓雷,名叫海心。”
  說完,倏然不語。
  “咦!下面呢?”
  “沒有啦!其餘的資料只能夠向媒婆透露,何況,你剛才沒有把身世的範圍,指定出來,對不對?”
  “對!對!你真聰明,有夠巧,在下欽佩得一元及第(地),五體投地,不過,方才我好似也沒有答應什麼吧?”
  一號少女一想他方才之言,不由一怔!
  “哼!咱們做人要三寶一誠實、踏實、結實,這樣子才會得人疼,把青海心的相關資料提出來吧!”
  “這……”
  阿星淡淡一笑,合上雙目,側躺在地下養神。
  二號少女見狀一喜,作勢欲取出暗器,一號少女急忙以眼色制止她,同時嘆道:“公子,你看到方才三十號自盡的情景了吧?”
  阿星暗忖:“媽的!耍賴不成,改用軟的啦!哼!門都沒有!”
  當下笑道:“沒關係,日頭赤炎炎,人人顧性命,你就別說吧!”
  “這……”
  阿星內心嘻笑,表面上卻照樣閉目養神!
  一號及二號少女低聲交談片刻之後,只聽一號少女嘆道:“公子,我們小姐今年十六歲,上有雙親……公子,你有沒有在聽呀?”
  “說下去!”
  “是!是!咱們老爺及夫人只生小姐一女,一向藉若掌上明珠。因此,自幼即授以文事武功,因此,她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說下去1 ”
  “沒有了!”
  “沒有了?尼姑庵曬有男人衣服 有夠奇怪!”
  一號少女聽得莫名其妙,問道:“公子,你言指何意?”
  “意,意個鳥!你故意敷衍啦!我問你!你們老爺叫什麼名字?你們小姐的興趣消遣是什麼?你說了沒有?”
  “這……這問得超出範圍了吧?”
  “保證沒有超出範圍。例如:你們小姐的三圍、男朋友、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這些,我有沒有問?”
  “這……”
  “別再這下去啦!此地是洛陽,新婚之夜開封‘落,陽的洛陽,又不是浙江省,你一直這個什麼勁兒?”
  “我們小姐一向好靜,除了撫琴以外,就是看書,你有沒有發現在你來之前,此地沒有一個男人呀?”
  “媽的!娼妓爭貞節牌坊 少清高啦!女人湊在一起,還不是在談男人,而且還說得更兇哩!再說下去!”一號少女氣得雙目似欲噴火,不過,她強行忍了下來,低聲道:“我們老爺姓雷,名叫一虎……”
  “慢著!雷一虎?是不是霄虎幫幫主雷一虎?”
  說完,陡睜雙目,坐了起來。
  一號少女以為他已經被幫主的威勢懾住了,因此,語氣立即轉成得意的道:
  “不錯!算你見識廣傅!”
  阿星思維電轉,立即決定先混入該幫再說,因此,叫聲:“夭壽!我真該死!”
  立即彈起身子,射向陣中。
  那群少女亦急忙尾隨於後!
  只見阿星在半空中,朝陣中三處各拍出一掌,“轟!”的三聲巨響過後,倏聽白衣少女喚聲:“一號、二號!”
  只見她身子一軟,坐在地上一直喘著。
  一號及二號喚聲:“小姐!”
  立即上前挽起了她。
  白衣少女(雷海心)好似生了場大病般,弱聲道:“他………叫他滾!”
  阿星急忙叫道:“等一下!我姓布,單名健,別人都喚我小健,方才真失禮,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又哈腰又打揖的。
  雷海心瞧得莫名其妙,朝一號少女道:“問問他要幹什麼?”
  阿星自動說道:“小姐,自我藝成下山以來,我即立志要投靠天下第一大幫,創一番事業,哪知卻冒犯了你,又闖了這麼大的禍!”
  一號少女沉思片刻問道:“令師是誰?”
  “我沒有師父,我是在五年前撿到了一個盒子,裡面有一本小冊子及一瓶藥,我就‘關門彈琵琶,自己練起來了!”
  “真的嗎,那你方才怎麼進來的?”
  “我自己轉呀轉的走進來的,那座‘顛倒陰陽陣,只能算是小’卡司‘,若有機會我會拿幾套厲害的給你們瞧瞧。”
  少女們聽了不由打了一個寒噗!
  尤其雷海心方才吃盡了苦頭,更是心有餘悸,只見她沉思半刻之後,道:“一號,帶他去‘一路發’。”
  說完,在二號少女的挽扶下,逞自走入屋內。
  “公子,請吧!”
  “喔!好!好!”
  半響之後,只見一道灰影飄下樹,望著阿星及一號少女的背影喃喃道:“阿星這孩子實在罩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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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更半夜遇殭屍

  響午時日。
  一路發酒樓內賓客雲集,喧嘩熱鬧不已!
  一號少女帶著阿星走近一名手持旱煙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冶少婦面前,低聲耳語數句。
  妖冶少婦身子一顫,瞄了阿星一眼,輕嗯一聲!
  一號少女朝阿星低聲吩咐一句:“安份些!”
  即逞行離去。
  妖冶少女招過一群精幹少女低聲吩咐數句之後,柔聲朝阿星說道:“隨我來吧!”
  說完扭擺腰肢走向後院。
  阿星的目光落在那付又圓又大、擺動不已的臂部,禁不住心跳加速,渾身覺得十分的不對勁!
  好色,乃人之天性,阿星雖未成年,面對這種“超高能量”的誘惑,仍然會有所感應!
  所幸,不久,即進入了一間華麗的房間內。
  妖冶少婦逕自上榻,支肘側躺著身於,呢聲道:“布公子,請坐呀!”
  阿星拘束的坐在大師椅上,雙目瞧著自己的足尖!
  妖冶少婦心知又是一只“菜鳥”,心中暗暗歡喜,表面上喃喃罵道:“這兩個傢伙越來越懶啦……”
  說完,右足側抬,捏住一條細繩,連扯三下!
  她故意這麼一抬及一動,阿星的目光餘波立即觸及那截雪白、渾園的小腿及大腿,立即閉上雙目、心兒卻怦然猛跳卜妖冶少婦瞧得欣喜不已,恩付著如何吃這只“菜鳥”?
  倏聽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傳入房內,逕奔榻前,只聽那人惶聲道:“堂主,你找我有何事?”
  阿星陡聞那熟悉的聲音,不由抬頭一瞧!
  倏聽:“砰!”的一聲,妖冶少婦纖足一揚,將那位少年踢得蹌踉退到的身前,只見他的嘴角已經溢出血來。
  “哼!沒事就不可以找你呀?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那人慌忙自地上爬了起來,跪伏在地,哀求道:“堂主恕罪,方才是陰老將屬下召至房內,所以才……”
  “哼!姓陰的又在玩那‘變態的遊戲,啦?”
  “是……是的!”
  “貴旺呢?”
  “他……他在陰老二那兒……”
  “哼!好一對怪胎!起來吧!將布公子帶到貴賓房,好生伺候!”
  “是!”
  妖冶少婦說完,立于楊前,柔聲道:“布公子,本座還有些事,無法陪你用午膳,請原諒!”
  “哪裡!哪裡!堂主大客氣啦!”
  說完,隨著程貴仁走入走道盡處的一間豪華房內。
  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功夫,想不到程貴仁兄弟居然燃此地,看樣子兩人已經吃了不少的苦頭!
  他忍著心中的激動,入房之後,端坐於太師椅上接受著程貴仁的服務,心中卻是充滿了感慨!
  人生如戲!想不到以前自己經常挨他的揍罵,今日卻變威一位大爺由他戰戰兢兢的服侍著!
  他原本有一絲絲的報復念頭,可是目光一觸及他那深凹的雙目,蠟黃的面孔,多加瘦弱的身子,他不由放棄了!
  阿星年紀尚小,不知程貴仁兄弟不但要供妖冶少婦風娘子洩慾,更是霄虎幫護法陰氏兄弟之洩慾器。
  除此之外,尚需協助其父鬍鬚仔打雜。
  一個月多的時間,他們父子三人吃盡了苦頭,卻凜於身陷虎穴,不但不敢潛逃,甚至連牢騷也不敢說半句!
  尤其是鬍鬚仔一向沉迷於賭博,早把身子搞壞了,經過這陣子的折磨,早已不成人形,似風中之殘燭了!
  阿星眼看著程貴仁惶恐的模樣,真想叫他停下來欣一會兒,可是由於耽心暗中有人在監視,所以,他忍了下來。
  哪知,擺好碗筷之後,程貴仁依然拿著毛巾在房內東擦擦,西抹抹,分明是不想離開此地。
  阿星默默的吃著,由於心有所思,面對佳肴美酒,居然食不知味!
  他突然發現程貴仁褲襠後方滲出血跡,心生不忍,不由輕咳一聲,道:“餵!
  你的後面流血啦!”
  程貴仁似驚弓之鳥,身子突然一震,顫聲道:“沒……沒關係!”
  “你怎不去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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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吧!”
  “此地已經沒事了,”你下去吧!“
  “大爺,我……”
  阿星面對程貴仁那雙帶有企盼神色的眼睛,心知他必有不願離去之理由,暗暗一嘆之後說道:“我為你上藥吧!”
  程貴仁卻駭怕萬分的摀著臂部,哀求道:“大爺,小的等一下自己會上藥,你就繼續吃東西吧!”
  說完,盯著那些佳肴,連吞口水!
  真是現世報呀!
  他若知道坐在房內的人兒就是前些日子還在受他們欺凌的阿星,在慚愧之餘,不嚇死才怪!
  阿星心生不忍,低聲道:“坐下來吃點東西吧!”
  “我……”
  “去把門關上!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丟了多可惜!”
  說完,遞過了碗筷,斟了一杯酒,走到窗旁瞧著窗外的花木!
  他的耳中清晰的聽到程貴仁狼吞虎嚥的聲音,心知他一定好久沒有吃過這種佳肴了,不由暗暗一嘆。
  陡見他身子一顫,雙目神光暴射!
  只見鬍鬚仔被一名少女連踢帶打,自廚房轟了出來,那位少女雖竭力壓低嗓音,阿星卻仍清晰的聽到:“賭鬼,你裝什麼痛,日落之前,若不把院子內的雜草除乾淨,小心本姑娘剝了你的皮!”
  說完,將器具砸向鬍鬚仔,恨恨的重入廚房內。
  阿星恨恨的暗忖:“媽的!你這恰查某,你給我小心點,我記住你嘴角的那粒‘三八痣’,咱們日後再算賬吧!”
  鬍鬚仔雙手護住頭部,任憑備箕及鐮刀砸在身上,但不敢吭聲,相反的,急忙開始割草!
  只見他每工作一會兒就停下來咳嗽一會兒,由嘴角那血跡,可見其內傷十分的嚴重,隨時會“嗝屁”!
  突聽程貴仁顫聲道:“大爺,謝……謝你!”
  阿星心中暗忖:“媽的!土豆仁!你阿爸在外面被人揍得死去活來,你卻在裡面吃得爽歪歪!算啦!他們已經夠可憐了,還和他們計較什麼?”
  於是,沉聲道:“你可認識院中那人?”
  程貴仁急忙走到窗旁,朝外一瞧,低聲道:“認識,他正是家父。”
  “唔!瞧你們父子也是人模人樣的,怎麼在此操持賤役呢?”
  “這……”
  “說來聽聽!我不會傳出去的……”
  “是!大爺!家父好賭,小的及弟弟又亂花錢,因此欠了別人一筆錢,只好被押到此地來過著非人的生活!”
  “你們欠了多少的債?”
  “大約有四、五千兩銀子。”
  阿星不由心中大怒:“有夠可惡!一個多月的時間,不但花去三四千兩,反而還欠了四五千兩銀子。”
  表面上卻談淡的道:“你們賣身多久?”
  “二十年!”
  “這麼久呀?”
  “不但如此,每日只準在晚上吃一頓剩菜剩飯;根本無法維持體力!”
  阿星默默的倒出三粒回春丸,道:“你們三人各吃一粒吧!”
  “這……”
  阿星役好氣的答道:“放心!不是毒藥啦!”
  “是!是!謝謝!謝謝!小的告退!”
  說完,踉蹌離去!看樣子屁眼受創匪淺哩!
  阿星感慨萬千的瞧著那位百般虐待他的鬍鬚仔強提精神在工作著。
  突見程貴仁躲躲閃閃的來到他的身邊,遞過一粒回春丸給他,同時低聲說了數語,立見鬍鬚仔吞下那粒藥丸。
  程貴仁幫忙除草、一邊偷瞧著其父有無中毒之現象。
  他突然發覺其父精神振作不少,心知必非毒藥,當下俏悄的服了一粒口春丸,同時默默的除著草。
  阿星在房內親眼目睹程貴仁這種可謂是“不孝”的舉動,暗罵道:“媽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習慣!”
  當下,暗暗一嘆,躺在榻上暗暗口想著這段離奇的遭遇!
  華燈初上。
  一路發酒樓里里外外車水馬龍,吆喝喧嘩之聲此起彼落著。
  爆滿!大爆滿!
  不但前院樓上樓下座無虛席,第二進左側之賭場及右側之妓院更是熱鬧紛紛,不少向隅者只有乾瞪眼排隊了!
  阿星和雷虎幫那兩位護法陰天及陰雨四下走動,查看有否礙限的人物?
  阿星自出娘胎,頭一次見識到這麼多人在吃、喝、嫖、賭,不由暗暗佩服雷虎幫的經營手腕!
  陰天及陰雨一身青袍,年約六旬,雖是瘦如竹竿,卻雙目熠熠,太陽穴高突,分明有一身精湛其內功。
  尤其那一對瘦如雞爪卻隱隱泛烏之手指,分明練有絕毒掌力,阿星不由暗暗起了提防之心!
  陰天及陰雨似乎十分的瞧不起這位病鬼,因此,一直不願意和阿星走在一道,偏偏阿星人生地不熟,不敢遠離,反而亦步亦趨的緊跟著。
  三人轉了一圈之後,陡聽陰天獰聲道:“姓布的,你去賭場,老夫兄弟負責酒樓及妓院,行不行?”
  “行!”
  說完,逞自折向賭場。
  他甫一踏進賭場,門口那兩位彪形壯漢立即躬身一禮!
  阿星頷首問道:“有沒有礙眼的角色?”
  “沒有!布爺!您請到裡面用茶,由小的們招呼吧!”
  “嗯!小心點!有事通知我!”
  “是!布爺,請隨小的來!”
  阿星靠在大師椅上邊吃著婢女們嗑淨了瓜子,邊暗忖:“媽的!想不到我阿星也會有這一天!”
  阿星面帶微笑,正想得出神之際,陡聞香鳳撲面,慌忙偏首一瞧,卻見哪位婢女呶著雙唇湊了過來!“
  “小杏,你在幹嘛?”
  小杏滿口含著美酒,正欲渡入布爺的口中,突見他發問,立即指著兩人的嘴巴,做了一個親吻的姿勢!
  阿星心中一震,忙道:“算啦!你沒有看見我滿臉病容呀?是‘肺結核第二期’哩!你不怕嗎?”
  小杏怔了一下,旋又湊了過來!
  敢情,她秦命侍候這位大爺,非誓死達成任務不可!
  阿星正欲推拒,小杏已自動投懷送抱粘了上來,慌得阿星的雙手沒處放,口中直叫“小杏!別這樣子!”
  小杏不管三七二十一,櫻唇對準阿星那張嘴緊迫不舍,那對發育成熟的豐乳隨著身子晃動,不住的在阿星胸脯磨著!
  磨呀磨!磨得阿星心裡發慌,渾身不對勁!
  阿星一見情況不對,逼不得已製住了小杏,又輕輕的在她的頸部一點,那口美酒悉數流入她的腹中。
  阿星拍開她的穴道之後,笑道:“小杏,你可以離開一點嗎?須知‘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哩!”
  小杏不知是飲了那口酒之故,還是害羞,脹紅著臉離開阿星之後,突然走向門後迅速的鎖上了房門。
  阿星正為她的怪異舉動覺得奇怪之際,小杏突然迅速的卸下了衣衫,僅存一件水藍色的肚兜!
  阿星好似被人劈中一掌,全身一震,立即站起身子,低聲道:“小杏,你……
  你在幹什麼,快把衣衫穿起來!”
  小杏賭氣道:“布大爺,你一定看不起我,才不讓我餵酒,我要請你好好的鑑定一下?”
  說著,卸下了那道最後防線!
  阿星只覺眼前一亮,心兒似欲跳出體內,暗喊一聲:“救命啊!”
  立即閉上眼睛,同時轉過身子。
  小杏雙目陡紅,銀牙一咬,緩緩的走了過來,道:“布爺,我真的那麼賤,你連多瞧一眼也不肯嗎?”
  “不是啦!我有病啦!不可以和女人在一起啦!”
  那聲音充滿了稚氣!不由令小杏一怔!
  不過,她仍然不死心的上前靠著阿星的背部,以雙肩輕輕磨著,媚聲道:“布爺,小杏自知殘花敗柳,不敢奢求大多,只求你多看我一眼!”
  “欸!你們女人有夠‘哥哥纏’(糾纏不清)……好啦!我就多看一眼吧!”
  小杏欣喜的後退一大步,擺出最迷人的姿勢!
  阿墾轉過身於一瞧,凡心又是一震,急忙閉上雙眼,道:“好啦!我已經多看一眼了,你可以穿上衣服了吧?”
  小杏卻撤嬌的道:“不行啦!哪有看這麼一下下的!”
  口中說著,手卻不停著,居然迅速的製住了阿星!
  阿星想不到一個婢女會有如此高明的武功,竟然被她得手,不由叫道:“小杏,你要幹嘛?”
  雖然如此,他那對眼睛仍然不敢睜開!
  小杏卻媚聲道:“布爺,既然你不肯多看小脾一眼,小婢就要多看你一眼!一說著,竟開始替阿星寬衣解帶了!
  “小杏,你……”
  “嘻!布爺!你還挺富有的,不但一袋子金銀,更還有這麼一大條金腰帶,嘻嘻,你還帶這麼多銅板幹什麼?”
  “欸!小杏!快解開我的穴道,這些統統給你……”
  “真的呀?……不!我只要人!有人才有錢!”
  陡聽一陣急驟的破門聲:“布爺!布爺……”
  阿星正欲開口,小杏已迅速製住他的啞穴,同時媚聲道:“布爺現在沒空,有事去請陰爺吧!”
  屋外之人以為布爺正在“飄狽欲仙”,因此,匆匆離去。
  其實,阿星正在運功衝穴,而小杏還不知死活呢?
  且說,賭場內,原本人聲喧嘩,莊家的吆喝聲此起彼落,八張圓桌旁,各式賭具不斷的轉動著。
  布筱蘭仍然扮成小健,混進了人群之中。
  她自從離開神醫住處,沿途迫訪小健,心知他嗜賭,因此,在洛陽城內找不到小健,便將腦筋動到賭了!
  暗中一探聽,洛陽城內以一路發酒樓的賭場最有名,輸贏也最大,於是,她立即來到了賂場中。
  想不到現場會如此的熱鬧,擁擠,她好不容易循著骰子聲擠入圓桌旁,立媽被那股氣氛怔住了!
  做莊的是一位年約雙十的白衫少女她那清脆的吆喝聲以及乾淨俐落的動作,令賭客們暗暗欣賞不已。
  不過,最令賭客們感到興趣的是另外那兩名亦著白衫的二八佳人。
  因為,比較眼尖的賭客在她們二人收發籌碼之際,發現她們二人在白衫之內,居然未穿肚兜。
  二人只要稍為一動,立即可以看到聖母峰上那兩粒紫黑葡萄在顫動,好似在對賭客們呼喚以及暗示什麼?
  輸與贏便放在其次了。
  人的心理就如此的奇怪!他們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至少也有看過光溜溜的女人胴體,幹嘛還如此的色迷迷呢?“
  大概是神秘感在作祟吧!
  在“四人啦!”
  及骰聲之中“通吃!”
  “通賠!”
  “吃小賠大!”
  之聲音不住的傳了出來,賭客們的歡呼,嘆息聲音,更是此起彼落。
  大把大粑的籌碼在桌上來來去去的流動者。
  布筱蘭對於賭,只恆個皮毛而已,上次在神醫住處被小健用“四八啦”將她灌醉之後,對於“四八啦”可以說是“小旦怕怕”了!
  可是,她一置身此地、不由自主的想玩幾把。
  陡聽身後傳來粗濁的叫聲:“餵!少年仔,你到底玩不玩嗎?佔著茅坑不拉屎,究竟是什麼意思?”
  說完,就欲扳她的右肩。
  布筱蘭一個姑娘家,身子豈容別人亂碰,只見她頭也不回的將右腕朝後一揮,那名大漢的手腕好似遭到火烙一般,“哄唷”叫了一聲。
  眾人不由好奇的瞧著他。
  哪知,他自知對方煎手,只有窘紅著臉,摀著疼處,不敢吭聲,眾人輕輕一笑,在莊家的吆賜之下,又開始下注了!
  布筱蘭默默的取出一疊銀稟,隨便的抽出三張,朝身前桌面上一擺,沉聲道:
  “全部押啦:”
  白衣待女伏身取過那三張銀票,打開一瞧,不由駭呼一聲。
  眾人好奇的瞧著待女在兌換籌碼,當侍女以儡盤裝著籌碼推過來之際,陡然有人驚呼道:“哇!一千五百兩哩!”不錯!盤內果然整整齊齊的排著十五疊籌碼,每疊一百兩,正是一千五百兩,好大的手筆,難怪眾人會驚呼出聲。
  做莊的白衣少女凝視她一眼之後,朗聲道:“要下注的快點!離手啦!”
  說完,抓起骰子一擲!
  哇!四!四!五!六!好大的點!
  眾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氣!
  連殺五人之後,終於輪到布筱蘭了!
  地面上一付夷然自若!
  心中卻七上八下,緊張不堪!
  連擲三把,皆擲不出點數!好不容易在第四把才擠出了二!三!四!七點,眾人不由發出一聲惋歎!
  布筱蘭眼睜睜的瞧著那些籌碼被移走了,卻只是淡淡的一笑,又綴綴的抽出了三張銀票,擺在桌上。
  不久,眾人一見那個侍女又將那個盤子如數推了過來,不由紛紛議論道:“哇!
  又是一千五百兩哩,這位少年仔真有錢!”
  “是呀!瞧她手中的那一疊銀票,至少有五十張,一張五百兩,至少有兩萬五千兩,乖乖,真有錢!”
  奈何,布筱蘭的技術、運氣皆不順,半個時辰不到,居然仿去了一萬多銀子了,她也開始沉不住氣了!
  她並不是怕輸光了沒錢!而是覺得連輸十多把,雖然技術有點進步了,面子可是有點掛不住哩!
  所幸,她經過易容,因此,沒人瞧出她的窘狀!
  不過,擠在人群中的包正英可是瞧得十分的不服氣!
  他自從跟蹤阿星至此,即發現了風娘子,不由暗忖:“風娘子乃是霄虎幫百花堂堂主,看樣子此地是雷虎幫的巢穴了!”
  原來,阿星今日進入海心園時,包正英因不懂“顛倒陰陽陣”無法入內,因此,不知阿星已決定混入雷虎幫之事。
  包正英不甘這丫頭輸了這麼多的銀子,徽一思忖,立即擠到她的背後,道:
  “少年仔,老夫可不可以‘插花’?”
  “插花?”
  布筱蘭不懂這句術語的意思,好奇的轉頭一瞧,只見一位灰衣老者正含笑朝自己頷首,不由亦點了點頭。
  包正英取出一錠元寶丟在銀票上,同時叫道:“頭仔,不必兌籌碼啦!免得太浪費時間!”
  做莊的白衣少女連勝十餘把,心中欣喜萬分,聞言之後,立即笑道:“只要這位大爺同意,本人沒有意見!”
  包正英哈哈知道:“老夫昨晚夢見被一條毒蛇咬了一口,算命仙說是大吉大利,今晚打算來撈點銀子,哈哈!”
  莊家笑道:“希望能夠如你所願……”
  說完,輕聲一笑。
  旁觀之人亦隨之大笑!
  他們是在取笑包正英眼睛沾了大便,沒有看清這位少年仔已經連輸十餘把了,居然還在做發財夢!
  果然,這一把莊家又以十點勝了布彼蘭的六點。
  眾人不由哈哈大笑!
  包正英揚揚頭髮喃喃的道:“怪啦!我做的夢一向很靈驗的呀!這次怎麼會一出師就不利呢?”
  眾人又哈哈笑著:只聽一位紫面大漢笑道:“餵!老仔!到我這兒來‘插花’吧!你瞧瞧,我今晚可進了不少賬哩!”
  包正英搖搖頭道:“謝啦!這位老弟眉清目秀,印堂隱泛紅光,如果不是正在走桃花運,就是走財運,我跟到底啦!”
  布筱蘭聞言,沒來由的心中一顫,腦海中立即又浮現出小健的影子。
  哪知,布筱蘭的手氣實在有夠“背”,居然又連輸了十餘把,手中只剩下最後的一張銀票了!
  包正英則尚有三張面額五十兩的銀票。
  眾人不由暗暗為她們二人惋惜不已!
  包正英輕咳一聲,笑道:“老弟,這最後一把,由老夫來擲好不好?”
  “好吧!真不好意思!連累你輸了那麼多的錢!”
  “不!咱們還有這一把,說不定可以反敗為勝,就好像他們所說的背水一戰,置之死地而後生哩!”
  “希望如此!”
  說完,她讓開了位置!
  包正英站在桌旁,雙手掌心湊在口旁,連連哈了幾下,笑道:“老弟!聽說哈幾下,就會手氣順哩!”
  眾人不由揶揄的大笑著。
  莊家似乎要趕盡殺紹,因此一把就擲出了十一點。
  眾人;由“啊!”的齊則一聲!
  “欸:看樣子他們是輸定了!”
  輪到包正英擲骰子時,他佯作外行的以雙手拿住骰盒,連搖數下之後,“砰!”
  的一聲迂於桌上。
  他的手方掀開骰蓋,眾人急忙一瞧:“哇!四!三!二!五!重搖!重搖!重搖!”
  包正英似乎存心要吊眾人的胃口,連搖五把,居然還搖不出來,立即有人叫道:“算啦!算啦!換少年仔搖吧!”
  包正英又呵了掌心一下,叫聲:“蛇咬人!”
  立即又搖了數下!
  做莊的那位少女有侍無恐的微瞇雙眼養神。
  她左邊那位待女卻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因為,她為了要收下那四張銀票,已經耐心的等五把了!
  她心中暗晴決定在散場之後,一定要向堂主建議,凡是連擲三把,仍然擲不出點數的,應該認輸!
  陡聽眾人驚叫道:“哇!豹子哩!”不錯!四粒骰子皆是六點!
  布筱蘭欣喜得叫道:“老丈,咱們贏啦!”
  包正英鬆口氣道:“是呀!好不容易喔!真好運!方才,我一邊搖一邊想著毒蛇咬我的情景,哪知,真的搖出豹子了!”
  立即有人附和的道:“蛇在十二生肖之中,排行第六,老丈,你擲出四個六。
  的確不簡單!”
  “哈哈!托蛇之福!托蛇之福!”
  陡聞莊家吆喝道:“下注!下注啦!”
  包正英正要讓出位子,布筱蘭立即含笑說道:“老丈,還是偏勞你吧!”
  “喔!好!好!押多少?”
  “統統押下去!”
  “好!老夫也拼啦!”
  包正英扮豬吃老虎,每把均在折騰三、四次之後,才擲出點數,怪的是居然每次皆只勝莊家一點。
  他已經連勝四把了,桌上的銀票已經堆了一大疊了!
  “哇!這位老丈的夢可真靈驗哩!瞧他笨手笨腳的!卻是開始走運了,看樣子,已經有三、四萬兩銀子了!”
  “是呀!可真邪門,每次皆只多一點!”
  包正英含笑問道:“老弟,這次要押多少?”
  “全部押下去!”
  “啊!”
  做莊的那位少女聞言,不由身子一顫,只見她輕輕拭去額上的汗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謹慎的開始搖著骰盒!
  骰盒落桌之後,右掌一掀:“啊……豹子!完啦!”
  原來眾人一見包正英二人連贏五把,以為莊家已經開始“霉莊”了,因此紛紛加碼下注。
  此時,一見莊家擲出了“豹子”,眾人不由涼了半截。
  果然,莊家一口氣連殺數家。
  包正英笑道:“少年仔!看來情況有點不妙哩!”
  布筱蘭卻淡淡一笑,道:“沒關係!反正我早已經輸光了!”
  “好!老夫再拼這一把!”
  說完,又朝掌心哈了數口,雙手持著骰盒,搖了數下,放在桌上。
  只見包正英長吸一口氣,吼道:“蛇咬人!”
  說完,口中念念有伺,不知在說些什麼?
  “餵!開寶吧!”
  包正英轉首,輕聲道:“老弟!你來吧!我有點緊張哩!”
  “好!我來!”
  說完,迅速的掀起骰蓋!
  “哇!豹子哩!”
  “天呀!真的是豹子哩!一擲就是豹子!”
  “真邪門!方才他總是擲了數把之後,才能擲出點數來,這次卻一下子就擲出豹子來!
  有夠邪門!“
  包正英哈哈笑道:“托各位的福啦!對了,這把該算咱們贏吧!”
  做莊的少女卻急忙道:“不!算和局!請你看看壁上之規則!”
  “好!好!和局就和局,老夫也不識字,看了還不如不看!餵!朋友,該你啦!
  希望你也能過關!”
  說完,將骰盒輕輕的推向隔壁那位大漢。
  包正英藉著輕輕一推之際,內力暗透,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四粒骰子震碎,外表卻完好如初。
  他等著要看好戲!
  那大漢神情緊張的抓起骰盒一播,突然“咦”了一聲!
  做莊的少女亦聞聲色變,不知該怎麼辦?
  那大漢將骰盒放在桌而上,沉聲道:“骰聲怎麼怪怪的?”
  說完,就要掀蓋一瞧!
  莊家突然喝道:“慢著!朋友,你既然覺得怪怪的,換過一付新的吧!說完,就欲搶過那個骰盒!
  倏見那位紫臉大漢一把按住骰盒,喝道:“慢著!那有中途換骰子之理!說完,迅速的掀起了骰盒!
  “咦?這是……”
  “鉛丸!媽的!竟敢賭假!”
  “***!怪不得,我們總是輸多贏少!”
  “叫老闆來!”
  “對!對!看她怎麼交待?”
  群情憤怒,連隔壁數桌的賭客們在了解實情之後,也跟著吵了起來。
  那三位少女想不到局面會如此遽變,只能低垂著頭,守著那些銀票及籌碼,任由眾人叱罵不敢吭聲……
  突見五名打手推開人群,衝到桌旁,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那位紫臉大漢指著盒中的六粒小鉛丸,叫道:“怎麼回事?少反穿羊襖,裝佯啦!你自己礁吧!”
  為首的打手瞧了一眼,不由神色一變,不過,他畢竟反應迅速,立即叫道:
  “是那位道上朋友與敝坊過不去!玩了‘掉包’把戲!”
  說著,雙目四下掃視著!
  方才搖骰的那位大漢叱道:“姓朱的,少耍這一套,方才是我當著眾人的面搖骰的,你少含血噴人!”
  紫臉大漢立即叫道:“不錯!我可以作證人!”
  “對!我們願意作證!”
  姓朱打手吼道:“住口!我明白了!分明是你們眼紅,今晚故意聯手來闖‘場子’,好極了!嘿嘿!”
  紫臉大漢氣得臉色發白,吼道:“***!朱忠,你竟敢倒打我們一把!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說完,一掌劈了過去!
  朱忠及四位打手暴喝一聲,聯手劈了過去。
  賭客之中會武的立即自動加入了戰圈!
  “救命呀!”
  “哎唷!”
  整個大廳立即亂成一團!
  布筱蘭護住包正英,對於衝過來之人一一予以揮開,默默的注視著事情的發展,準備要大鬧一場!
  她一向嫉惡如仇,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擺她一道!
  包正英佯裝嚇得身子直發抖,顫聲問道:“少……年……仔……咱們要不要逃出去……”
  “沒關係!你替我保管好這些銀票!今天,我非教訓一下他們不可!”
  “少……年仔……煞煞去啦(算啦!)他們那麼兇!人又那麼多,你又瘦又弱的!生命要緊啦!”
  “沒關係!”
  “你……可要小心些……”
  現場一片混亂!
  五名打手招架不住憤怒的人群,被揍得倒在地上哀叫不已!
  原本奪門而出的賭客們見狀之後,又悄悄走了進來,一邊瞧著熱鬧,一邊偷偷的撿著地下的籌碼。
  陡聽一聲厲喝:“住手!”
  那聲音好似來自冰天雪地,令人聞之不由得心中一緊,立即停止了毆打,一齊瞧著來人!
  來人正是陰天及陰雨兩人。
  只見那位做莊的白衣少女湊近陰天的耳邊低語數句,陰天冷哼一聲,雙目朝眾人掃視了一眼。
  賭客們不由自由主的打了一個寒噤,垂下了頭。
  陰天朝那位紫臉大漢一招手,沉聲道:“你過來!”
  紫臉大漢身於一顫,卻不願當眾丟人,緩緩的走了過去。
  陰天冷冰冰的道:“朋友,聽說你要見敝東家?”
  紫肚大漢硬著頭皮道:“不錯!你們賭假,所以……”
  “哼!你有證據嗎?”
  “有!”
  說著,指向那名大漢手中的骰盒。
  “拿過來!”
  “這……”
  “拿過來!”
  “是!”
  紫臉大漢硬著頭皮,取過那個骰盒,戒備的直走過去。
  陰天獰笑一聲,身子一閃驕指製住紫臉大漢的身子,奪過那個骰盒,獰聲道:
  “不知死活的小輩!竟敢耍這招!還你!”
  說完,就要收下那個骰盒。
  倏聽他閉哼一聲,手中那個骰盒墜了下去。
  陰雨正欲上前奪口那個骰盒,卻見那個骰盒迅速朝右邊飛去,低喝一聲,立即朝右側撲了過去。
  卻聽一聲:“退回去!”
  他只覺一道如山掌力迎頭罩下,心中一駭,迅疾退回原處!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廳中地面立即被劈了一個大洞,砂石飛濺之中,立即傳出了一陣陣修叫聲!
  布筱蘭搶過骰盒,朝眾人喝道:“各位!請暫退開!”
  其實,不用她出言提醒;眾人恨不得多生一雙腿,早已奪門逃出了。
  不久,廳中只剩下陰氏兄弟及布筱蘭、包正英四人,只聽陰天獰聲道:“小子,你是什麼人?”
  “中國人!”
  “小子,你……”
  “哼!別火大!該火大的人是我們,想不到你們這麼大的店面卻敢玩這一套坑人的把戲!”
  “小子!少胡說!老夫已說過,這是有人嫉妒,故意掉包的!”
  “哈哈!強盜反而喊捉賊,看樣子,咱們只有手底下見真章啦!”
  “嘿嘿!小子!算你有種,此處地方太窄,跟我來吧!”
  “哼!帶路!”
  倏聽一聲叱喝:“慢著!”
  只見阿星邊拉扯衣衫邊走了出來。
  原來,經過一陣子的衝穴之後,他終於順利的衝開被製的穴道,冷哼一聲,一指製死了小杏。
  他實在恨透了這個騷貨!
  匆匆穿好衣衫,取回財物及那瓶回春丸之後,他立即走了出來。
  包正英瞧著阿星那猶自“高頂”的下襠,發出會心的微笑,沒有作聲。
  陰天沉聲道:“姓布的!你可真逍遙喔!”
  阿星面上一熱,輕咳一聲,問道:“這是怎麼口事?……”
  目光一落在布筱蘭的面上,立即止住了話。
  布筱蘭聽見陰天對阿星的稱謂,心中不由一震:“他也姓布?怪啦?”
  陰天卻獰聲道:“姓布的!這個小子竟敢率眾來闖場子,此地原該你負責,你自己看著辦吧!”
  阿星不願與小南動手,因此,耍賴的道:“姓陰的,你別胡說八道!堂主只是吩咐我隨你們四處看看而已,我負個鳥責任?”
  “你……你不是答應要招呼這裡的嗎?”
  “愛說笑!我纔來此地半天而已,人生地不熟,招呼自己都來不及,哪能招呼此地,我豈會答應此事!”
  “你……你耍賴!”
  “你……你胡說!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佯作憤怒的走向後院。
  “嘿嘿!好!老夫先收拾這個小子,再和你姓布的算賬!”
  說完,瞪了布筱蘭一眼,沉聲道:“小子,跟我來!”
  阿星進入後院,心中實在樂歪了:“媽的!能夠坑這對陰裡陰氣的老虎,乃是人生一大爽事!”
  他一踏入走道,陡聽一陣陣的呻吟聲,心中一好奇,不由放輕步子,凝神傾聽:“媽的!堂主是哪個部位不對勁啦?”
  陡聽一陣怪聲,阿星臉兒一紅:“幹!原來是在於這種事!呸!”
  原來,阿星以前在家之時,曾經在夜間睡覺中,被鬍鬚仔及罔市“辦事”的怪聲音吵醒過!
  不過,由於鬍鬚仔長期沉迷於牌桌,早把身子弄垮了,因此,阿星從未聽過罔市的爽叫聲。
  阿星放輕步子,飄進自己的房內,一顆心卻不住的狂跳著。
  阿星原本天真無邪,可是方才被小杏糾纏了一陣子,加上又瞧過她那迷人的嗣體,此時,稍加刺激立即“難過”得要命!
  只見他暗暗的擰了自己大腿一下,藉著疼痛使心神冷靜下來,開始思忖著要不要協助小南?要如何協助?
  他不想起這個問題還沒事,一想起來就頭大了,易容膏及衣衫都沒有帶來,要如何掩飾身份呢?
  陡聽一陣蒼勁的得意笑聲自風娘子房內傳出來:“雪芝,你越來越迷人了!真是青于藍而勝於藍,哈哈!”
  風娘子嗲聲道:“大爺,這全是你的指導有方哩!”
  “丫頭!你這一張嘴甜得要命!老夫再不走的話,非被你迷死不可!哈哈!”
  “不要啦!大爺,你怎麼一來就要走!”
  “哈哈!雪芝,我一到洛陽,就馬上到你這兒來‘報到’,如果不趕快去看看心兒,非被她吵翻天才怪!”
  “好嘛!誰叫她是你的心頭肉,不過,咱們來個約定,看過了她之後,一定要再來人家這兒喔!”
  “好!好!寶貝,你比艷秋還會粘人!我走啦!”
  “再抱抱人家嘛!”
  “哈哈!好!好!”
  房中立即又傳出“嘖嘖”的親吻聲。
  阿星暗罵一聲:“狗男女!”
  心中卻在想著此人究竟是何來歷,居然值得風娘子花費這麼大的精神!
  陡聽房門“呀!”的一聲輕響,阿星偷偷的探首一瞧,只見一位身材高大,相貌成猛的中年人在鳳娘子陪伴下,朝前院行去。
  阿星略一恩忖,推開房門,梢悄的跟了出去。
  他方踏出院門,立見那位中年人沉著臉瞧著下人在清理混亂,那位做莊的白衣少女惶恐萬分的低聲報告著。
  由於阿星不敢靠得太近,因此,聽不清雙方在談些什麼,不過,他心知他們必定在談論方才之事。
  阿星隱於花叢後,凝神一聽,只聽那中年人沉聲問道:“他們去那幾?”
  風娘子低聲道:“邙山”。
  “嗯……我去瞧瞧!”
  阿星心中一震,俟他們朝前行去之後,悄悄的自後院圍牆翻了出去。
  此時,已是子未時分,路上的行人十分的稀少,阿星轉過兩條巷子之後,一見一名漢子哼著歌兒走了過來,心中不由一喜!
  只見他迎了過去,低聲問道:“朋友,邙山往那兒走?”
  那名漢子剛自窯子內甩完一棍,混身舒爽無比,突聽有人向他詢問邙山一夜總會之所在,不由嚇了一跳!
  他後退一步,急忙上下打量著阿星。
  只聽他喃喃自語道:“雙足有著地,還有影子,看樣子不會是那”話兒“(鬼)
  了!媽的!嚇我一大跳!”
  阿星卻聽得滿頭霧水,立即又客客氣氣的問道:“這位老兄,請問,邙山該如何個走法?”
  那大漢沒好氣的反問道:“三更半夜,你去那兒幹嘛?”
  “我……我找一個朋友?”
  那大漢嚇了一大跳,後退一步,問道:“你……你是人?還是鬼?”
  阿星聽得心中一火,陰聲道:“你自己看吧!”
  說完,身子一閃,立即消失了人影!
  大漢狂呼一聲:“救命呀!”
  雙腳一軟,立即昏倒在地!只見他口吐白沫,褲襠濕了一大片,看樣子,沒有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阿星聞聲暗罵一聲:“活見鬼!神經病!”
  他繼續綴綴前行,陡見遠處有一人邊踉蹌行來,邊哼歌唱曲:“我愛我的妹妹啊!妹妹我愛你……啊……嚇死我了……你……你怎麼不說話……”
  阿星生怕再嚇壞此人,因此,微徽一笑之後,放柔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請問,去邙山,該怎麼走?”
  那名老兄在飄飄欲仙中,聞及“邙山”二字,好似突然彼人當頭淋了一桶冷水,叫聲:“媽呀!”
  掉轉身子就跑!
  阿星瞧得莫名其妙,不甘心的一閃身子,立即攔住那人。
  那人身子一顫,立即跪在地上,邊叩首邊哀求道:“怨有頭,債有主,我阿福除了貪杯以外,是從未害過人,你別來找我呀!”
  阿星聽得莫名其妙,忙道:“請問,邙山……”
  “我知道,我知道!求求你放了我!我阿福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八個小孩要養,求求你去找別人吧!”
  “媽的!我只是要問一問去邙山要怎麼走,你卻在發什麼神經?媽的!真是歹年冬,多瘋子!”
  “你……你不是從邙山出來的啊!”
  “媽的!我如果是從邙山下來的,我還問個鳥路呀!”
  “喔!駭了我一跳!媽的!褲底冷枝枝……”
  “餵!你們怎麼一提到邙山,就怕成那個樣子呢?媽的!就好似是見到鬼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朋友!你可能是外地來的吧!”
  “是啦!否則,我幹嘛要問路?”
  那人輕拍一下腦袋道:“是呀!我今晚是怎麼啦!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的,幹!
  一定方才嚇了一大跳的關係!”
  “老哥!拜託你快點告訴我好不好?”
  “老弟!別急,我瞧你的氣色不大妙,還是少去哪兒比較好!免得地府之中,又要添了一條亡魂!”
  “媽的!我怎麼如此‘衰’呢?餵!你到底說不說啦?”
  “說!說!說!我一定說!我馬上說!你……你不要那麼兇啦!你一兇,我就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好!我不兇!你說吧……”
  “邙山只是咱們洛陽的公墓,一向是鬼氣森森,燐火飛揚,入夜之後,根本沒有人敢到那兒去!
  “自去年起,邙山那裡出了幾宗凶殺案,死了不少江湖朋友,官方便一直勸阻大家役事少到邙山去。
  曾經有幾個人自以為藝高膽大,要去瞧瞧是誰在作怪,結果被人發現他們全身毫無傷痕的死在山下,因此……“
  “好啦!快告訴我如何走!”
  “是!出城之後,朝北面直走……媽呀!”
  原來心急似焚,探知去路之後,立即運起身法疾掠而去,將那人駭得呼爹叫娘,連滾帶爬朝家中奔去!
  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敢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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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病鬼纏身

  阿星原本不擔心小南與陰氏兄弟之鬥,可是一發現那位神秘的中年人之後,他立即改變了主意!
  因為,阿星跟隨梅耀鳩一段日子,感覺得出他的武功如海深比山高,今夜見了這名中年人,他也有了這種感覺!
  他獲悉那名中年人即將來邙山之後,決定趕在前頭通知小南先離開邙山,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哪知,當他馳到邙山下之時,立即聽到陣陣修叫聲以及喝叱聲,自寂靜的夜空中傳了下來。
  抬目一瞧,除了綠光閃閃之外,半山腰之處,正有數道人影兔躍鷂落著,寒光倏閃之中現出有不少人在劇鬥著。
  “天壽!怎麼突然多出了這麼多人,看樣子正在、張飛殺岳飛 殺得滿場飛‘哩!快去瞧瞧!”
  說完,順著小徑,疾掠上去。
  以阿星此時的功力,全力疾馳之下,半個時辰不到,即已接近半山腰,他正在欣喜之際,突見一道寒光疾射過來!
  “媽的!也不打聲招呼,就來這一套!還你!”
  說完,右掌一揮,一道掌力將那道暗器震了回去!
  那人的身手也不俗,只見一道黑影自一堆墳墓之後射了出來,輕叱一聲,三道寒光成品字形射向阿星的胸前大穴!
  “媽的!有兩下子哩!”
  一式“頭重腳輕”,朝前摔滾出去,翻起身子之後;一掌拍向那人的背後。
  那名黑衣人外號“滿天星”,以輕靈的身手以及一手暗器混上了雷虎幫的香主,奉命在此封鎖戰場。
  他一見暗器再度落空之後,心知不妙,未待阿星的掌力沾身,硬生生的將身子朝右側一掌。
  哪知,對方的身法詭異難測,滿天星尚未站穩身子,他的脊椎大穴已被一縷指風點中,疼得他悶哼一聲!
  他正欲揚聲示警,下鄂已被阿星緊緊的捏住,一扣一旋之後,好似公雞被割斷氣管一般,“呃”了一聲,立即氣絕!
  阿星自他的懷中掏出一張薄皮面具套上之後,將他的屍體藏於墓後,低聲道:
  “墓中的朋友,藉他睡一下吧!”
  說完,就欲離去!
  倏聽“軋”的一聲輕響自墓碑後傳出,阿星只覺汗毛一堅:“媽的!莫非真的鬧鬼!”
  身子慌忙朝前一撲!
  “奪!奪……”
  連響過後,地面上挑了三把短匕!
  阿星大呼一聲:“好險!”
  轉身一瞧,卻見三個黑衣人迅速的自墓碑後掠了出來,人未到,九道寒光又射向了阿星全身大穴!
  阿星情急之下,一招“醉臥南山”,將身子硬生生的平臥在地之後,就在那三人像愕之際,一招“病去人安”朝三人疾射過去……
  那三名黑衣人想不到阿星竟能破去這招“萬刃穿心”,驚愕之中,陡見對方平地疾射過來,急忙躍起身子!
  “哈哈!少爺就是要你們這樣子,乖!”
  說完,右手連揚!
  “啊!啊!啊!”三聲慘叫過後,三名黑衣人的額頭各釘著一面銅板,睜大雙目,氣絕當場。
  他們三人一向以暗器自豪,想不到竟會同時死在一個病鬼的手下;難怪他們會死不瞑目!
  阿星喃喃自語道:“媽的!想不到墓中還會躲著殺手,看樣子還是直接殺上去比較快,免得中了暗算!”
  說完,身子再度疾射上去。
  陡見一聲厲喝:“站住!”
  兩道掌力已罩向阿星!
  阿星右掌一揮,藉著震力,翻個筋斗,足尖輕點墳墓一下,再度射了出去,立即將那人拋在身後。
  阿星又衝過兩關之後,立即來至現場!
  他迅速的朝黑暗的現場一瞧!
  只見那位神秘黑衣人凝立在一處墳墓上,在他的左右各站著兩名六旬老者,此時皆偏首瞧著阿星。
  阿星瞧了三人一眼,迅即打量他處,只見灰袍老人被陰氏兄弟及兩名六旬老者圍住在一處平坦地面上激鬥著,瞧他們已掛彩,分明居於下風。
  小南則被十八名手持狼牙棒的彪形大漢以詭異的陣勢困著,所幸她那飄忽莫惻的身法的確高明,雖居下風,一時尚無敗象。
  不過,小南吃虧在不諸陣勢的變化,只能採取守勢,長久下去,等到力竭之時,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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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況,還有那位神秘中年人以及兩名高手在旁虎視眈眈,看樣子,他們二人今夜之戰兇多吉少哩!
  阿星思緒電轉,立即決定先援助灰袍老者。
  那兩名黑衣老者一見阿星居然迅速的突然衝破數道防線來到此地,冷哼一聲,立即瞧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搖了搖頭,兩人重又凝立不動!
  阿星暗提功力護身,同時疾掠向包正英。
  陰氏兄弟已佔了上鳳,此時五人見一名中年人(阿星已蓋了面具)奔了過來,雙雙聯袂迎了上來。
  只見他們右掌齊劈,兩道冰寒無比的掌勁立即滾了過來,阿星冷哼一聲,躍起身子避了開去。
  包正英慌忙叫道:“朋友,小心‘寒屍掌’之毒!”
  “哈哈!閣下放心!這種破掌勁就好似‘大胖子的褲帶 稀鬆得很’,替我扇扇風還差不多!”
  說完,身子一落地,一招“頭重腳輕”攻了過去!
  包正英一見他的身法,立即認出是阿星,不由松了一口氣,當下全神對付另外那兩名兩者。
  陰天及陰雨一見阿星的身法又是和方才那個小子一般詭異刁鑽,豈敢大意,立即凝聚全身功力猛攻狠劈著。
  阿星存心要速戰速決,立即將兩種步法交互使用,三招不到,立即賞了陰天一掌及踢了陰雨一腳。
  神秘中年人失聲低呼:“破病身法!”
  之後,右掌輕輕的一揮,那兩名黑衣老者厲喝一聲,“蒼鷹攖兔‘疾抓向阿星的左右肩腫。
  阿星一招“病入膏盲”閃過二人之撲勢,“爛碎如泥”招式中,一道狂風將陰天劈飛了出去。
  陰天慘叫一聲,落地之後,勉強掙扎起身,取出藥丸,塞入口中之後,立即盤坐在地開始療傷。
  阿星在三名老者夾攻之中,好似滑溜的魚兒在水中游動般,不但穿梭自如,更將三人逛得團團轉。
  包正英對付兩名黑衣老者,不但已經佔了上風,更是震傷了其中一人,手中更是猛加勁,步步進逼!
  神秘中年人見狀,神色肅然的沉恩半晌,立即仰天發出一道厲嘯,遠處四周立即也遙傳來數聲厲嘯。
  包正英心中大駭,立即喝道:“阿星!快去和小南會合!”
  說著,他已衝了出去,撲向那“狼牙陣”中。
  阿星聞聲一喜:“太好啦!原來他就是包大叔!”
  只聽他長嘯一聲,提足功力,將三人劈退之後,立即撲向狼牙陣。
  阿星方才未加入戰鬥之時,早已略知陣勢之變化,因此,他在靠近陣勢外惻之時;早已展開“破病身法”將兩名漢子劈飛了出去。
  包正英隨在阿星的後頭進入陣中之後,只聽阿星叫道:“小南,我是小健,你不要緊吧?”
  布筱蘭被因於狼牙陣中長達一個時辰之久,由於不諳陣勢變化,一直採取守勢,可以說是悶了一肚子的氣。
  此時,陡聞小健已經來此,心中一喜,脫口喜道:“小健,你來得正好!”
  那聲音居然是姑娘腔哩!
  阿星詫問道:“小南,你的聲音……”
  包正英卻急忙道:“小南,先破此陣再說!對方馬上又有援手來了哩,遲了,恐怕會有麻煩哩!”
  “好!小南,我有一套身法可以和你的身法配合,等一下破陣時別忘了自第一招開始使出!”
  說完,喔聲:“巽位!預備 起!”
  說完,帶頭衝向巽位,“病魔纏身”隨著使了出來!
  布筱蘭心知小健此言,必有見地,立即跟了過去,自阿星的左側,也使出了那一招“貴妃醉酒”。
  “破病身法”及“爛醉身法”原本就是一套完整無懈的合擊身法,當年由於梅耀鴆及布耀星皆是年幼,因此,不知合擊之妙。
  即至二人武功練成之後,也一直沒有想到要聯手,因此,一直沒有發現這個奧秘,此時,一聯手,立即現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只聽那十八名大漢慘叫連連,半盞熱茶不到的時間,已經隱約傷了十人,只剩下八人在作臨死前的掙扎。
  那五名老者一見情勢急轉直下,厲吼聲中,亦已加入戰鬥。
  神秘中年人瞧得心中大駭,雙目寒芒暴閃不已!偏偏那些媛手尚未抵達,急得他又仰天厲嘯一聲!
  不遠處立即傳來回音,接著已可聽到衣衫破空之聲,中年人的臉色不由稍綴,不過,當他的目光再度落入場中時,不由厲吼一聲,撲了過去。
  原來,不但那剩下的八名大漢已經全部陣亡;五名黑衣老者也有兩人栽倒在地,看樣子也快要去“報到”了!
  包正英一見那名中年人所劈出的那兩股隱含風雷之掌勁,急忙叫道:“小心!
  風雷掌!”
  阿星輕笑一聲,一腳踹出陰雨,急閃了開去。
  布筱蘭亦劈向一名黑衣老者迎向了那道掌勁,同時,閃了開去。
  只聽兩聲慘叫之後,不但那二人屍骨粉碎,地上更現出一個丈餘的深洞!
  阿星一見神秘中年人撲向自己,急忙叫道:“小南,快過來幫忙,只要抓住他,光靠他替人打洞,咱們就吃喝不完了!”
  口中雖談笑鳳生,阿星卻急忙以“頭疼欲裂”閃開了身子。
  神秘中年人一見誤傷了兩名愛將,暴吼聲中,左掌右指疾攻向阿星。
  布筱蘭一招“醉中乾坤”自旁攻了過來,三人立即糾纏在一起。
  神秘中年人在自掌指猛攻,不但沾不到阿星二人的身子,三招不到,那套衣衫已被二人撕裂了二處,不由肝膽欲裂。
  包正英一面對付倖存的黑衣老者,一面觀察四周!
  只見另有十二名黑衣大漢分別手持一具黑漆漆的圓簡,神色肅然的排成三列,不知作何打算?
  包正英因思考而分神之際卻聽與他交手的黑衣老者厲吼一聲,撲向了阿星二人,他不由一怔!
  抬目一瞧,只見那位中年人被阿星當胸劈了一掌,不但連噴三口鮮血,整個身子更摔向布筱蘭。
  布筱蘭暗贊小健武功高明之際,一招“醉臥南山”欲賞中年人一掌及一腳,眼看中年人即將要腦漿迸裂,慘死當場了!
  卻見那位黑衣老者暴喝一聲,和身撲了上來,攔在中年人的身前,硬生生的承受了那一腳及一掌。
  中年人被黑衣人的尸身撞得摔出三、四步,尚未立穩之際,阿星淺笑一聲,又賞了他一掌。
  兩人此時正好來到陰天身前尺餘遠處,他一見中年人遇險,顧不得再療傷,悶不吭聲的雙掌一揮迎向阿星那道狂風。
  他本人因在療傷之際,忘運真力,噴了三口鮮血之後,暈倒在地。
  中年人卻藉兩道掌力會合時的震力,飄向了十二名大漢之中,只見他尚未立穩身子,立即喝道:“射!”
  只見六名大漢將圓簡平舉胸前,右掌朝簡后一推,立見六道帶有濃腐腥臭味的黃水疾射向阿星三人。
  包正英駭呼一聲:“屍水!快退!”
  三人連退了丈餘,方險之又險的避開那六道屍水,一見地上的屍體一觸及那些黃水,立即開始冒煙蝕爛!
  三人大驚失色,只聽包正英急聲道:“先逃離此處再說!”
  阿星一拉尚在猶豫不決的布筱蘭,朝右側疾奔而去。
  布筱蘭呼聲:“你!”
  立即掙脫了阿星的手掌,心兒怦然狂跳不已!
  阿星納悶的道:“小南,你怎麼……”
  包正英心中暗笑,表面上卻性促道:“先走再說!”
  阿星忍著滿腹的問號朝前馳去。
  包正英朝布筱蘭一笑,道:“小南,走吧!”
  中年人見狀,仰天再度厲嘯一聲,那嘯聲雖無方才之雄渾,卻充滿了憤怒,使人間之為之心煩意躁!
  陡聽遠處傳來一縷詭異的笛音,似在催人起床,在這堆黑漆漆的墳場中聽來,令人不由寒毛直豎:女孩子比較怕鬼,布筱蘭不由加快步子靠在阿星的身邊。
  阿星回頭一見那另外幾名大漢摃著那個圓簡快步追來,急叫道:“快走吧!那六個鬼追來了!”
  布筱蘭訥訥的道:“前面那宙音……”
  “哈哈!到時再打算,沒米就煮蕃薯湯,走吧!”
  說完,逕自朝前馳去。
  布筱蘭就這麼猶豫半響,一見阿星已經馳出三丈外遠處,迅即消失於一堆墳墓之後,立即硬著頭皮限了過去。
  陡聽遠處傳來“砰!”
  “砰!”
  “砰!”三聲以及阿星之喝罵聲:“哎呀!有夠皮厚!居然打不死!”
  包正英二人立即縱了過去。
  只見阿星彼三名白衣人圍住邊猛攻邊叱罵著。
  那三人雖然行動僵硬,卻皮逾鋼板,明明已被阿星劈得歪來倒去,卻渾身夷然無傷,照樣撲向阿星。
  包正英突然駭呼出聲:“殭屍!”
  身子不由一顫!
  布筱蘭亦失聲叫道:“什麼?真的是殭屍呀?”
  倏聽笛音一緊!
  那三具殭屍分自三個方位疾撲向阿星,根本毫無僵硬遲滯的現象;而且只攻不守,威力更是加強不少!
  阿星使出全力,分別賞了那三具殭屍數掌,哪知不但傷不了他們,自己反而差點被他們劈中。
  “餵!小南,你還不過來幫忙,難道狠心看我挨揍呀!”
  “好啦!”
  說完,奔了過去。
  阿星陡然叫道:“這位朋友,你也別閒著呀!那些老包又圍過來了,你不妨用暗器招呼他們!”
  包正英輕叫一聲:“慚愧!”
  立即掏出柳葉鏢朝那六名大漢擲去。
  那六名大漢冷哼一聲,分出左掌拍向暗器,哪知那些暗器蘊有口旋之力,劈飛之後,又馬上折了口來。
  包正英冷哼一聲,又擲出一把柳葉鏢。
  那六名大漢摃著裝有屍水之圓筒,行動難免受到限制,加上那二、三十枚暗器好似長了眼睛緊纏不放,六人立即陷入險境。
  偏偏神秘中年人早已放心的去療傷,那六名發射過屍水的大漢亦隨同離開,這六人未得命令,根本不敢逃散。
  遠方那笛聲越吹越急!
  那三具殭屍屢僕屢起,口中吱吱直叫,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半晌之後,阿星二人微有嘔吐之感!
  阿星叫道:“小南,想個法子吧!再這樣下去,咱們如果不是被活活累死,就是被這些臭味道薰死!”
  布彼蘭又震飛一具殭屍,道:“我也不知道,這些傢伙實在煩死人了,我真恨不得將它們千割萬剁!”
  阿星聞言,又踢飛一具殭屍,叫道:“哈哈!好一句‘千割萬剁’,小南,咱們撕裂它們,好不好?”
  “好呀!就先拿它試試看!第六招!”
  只見她一招“醉臥南山”朝地下滾去。
  阿星低笑一聲,一招‘病去人安’扣住了一具殭屍之右臂,迅速轉到它的身後,捏住了頸項。
  布彼蘭抓住它的左膝,叫道:“撕呀!”
  “把它弄倒呀!我沒有它跟呀!”
  “失禮!”
  說完,避過它那左臂之一擊,猛地一推它的雙膝,叫道:“拉!”
  阿星雙掌掐住它的頸項,用力一旋及一拉,只聽“卡克!”
  一聲,那個頭顱立即和身子分家了。
  怪的是,卻無一絲血跡。
  “砰!”的一聲,那具殭屍重重的摔在地上。
  兩人正欲趁機再撕下那具殭屍之手腳,倏聽兩聲吱吱銳叫,另外那兩具但屍,直接撲向地上那具殭屍。
  阿星二人以為殭屍又攻了過來,立即朗右側閃去,哪知抬目一瞧,卻見那兩具但屍雙掌齊揮,以刺爪挖食著那具殭屍的骨臟!
  布筱蘭瞧得一陣反胃,立即開始嘔吐。
  阿星輕輕拍著她的背都,正欲出聲詢問,卻見布筱蘭早已一閃離去,心中不由得詫異不已!
  布筱蘭立即叱道:“那個死人頭難看死了!你還提著它幹嘛?”
  阿星釋懷的一笑,瞧了那顆頭顱,笑道:“媽的!殭屍頭,有夠歹看,怪不得你會大不對勁!”
  當下朝一具殭屍拍出一掌,叫道:“餵!要不要吃頭?”
  那具殭屍正吃得律津有味,陡被劈了一掌,抬起那對泛射線光的鬼眼瞪向阿星,一見那顆頭顱,不由歡呼一聲撲了過來。
  阿星播腕一揮,那顆頭顱立即射向那六名大漢。
  兩具殭屍厲嘯一聲,先後撲向了那六人。
  包正英早已聞聲閃到了一旁。
  那六名大漢想不到禍從天降,那兩具殭屍竟然會撲了過來,吹呼一聲,立即向四下散去。
  偏偏那顆頭顱湊巧落在一名大漢那個圓簡上,那兩具殭屍緊追不舍,那人駭得手腳發軟,立即摔在地上。
  那個圓筒“砰!”
  一聲立即摔裂,筒中之屍水立即濺射出來。
  那兩具殭屍卻駭得迅速退了開去。
  倏聽那名摔在地上的大漢慘叫不已,身子亦在地上打液著,那被屍水濺到之處已經開始腐爛了!
  那五名大漢不由怔住了!
  包正英靈機一動,叫道:“快噴呀!”
  那五人在一怔之際,陡聽有人提醒也沒有分析究竟是誰所言,直覺的抬起圓筒,迅速的對準目標一按。
  那兩具殭屍的反應畢竟遲了一點,立即被噴個滿身,立即倒在地上吱吱直叫,不久,立即化為黃水。
  遠處吹笛之人似已獲知情況有異,再也未聞及那怪異的笛音了。
  阿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笑道:“總算把這些殭屍除掉了……咦?小南,你怎麼啦?”
  布筱蘭由於正值“天葵”(月經),方才又經過一陣子激鬥,以及屍臭之薰,此時,心情一鬆懈,居然暈了過去。
  阿星急忙一把扶住了她。
  包正英馳了過來,道:“先離開此地再說!”
  阿星頷頷首,挾著她隨包正英馳去。
  不知是對方傷亡太重?或是自恃阿星三人已經伏誅,三人一路通行無阻的離開了邙山,到達了一處樹林內。
  阿星輕輕的將她放在地上,儒急的道:“包大叔,小南怎麼啦?”
  包正英雙指搭上她的腕脈一察,只覺她的脈象尚順,倡有濁重,分明只是有些脫力及受了驚嚇而已!
  哪知,他成心要撮合這對姻緣,以化解梅耀鳩及布耀星日後的無謂之爭,因此,立即將神色一沉!
  “大叔!他……”
  “欸!中了屍毒!”
  “這該怎麼辦?”
  “阿星!別急,你帶有‘回春丸’吧?”
  “有!”
  “那就好!你先去布個陣勢,必須讓外人及禽獸無法侵入,我到城中去另配一些藥,知道嗎?”
  說完,拍了她的暈穴。
  “大叔,小南真的沒事吧?”
  “哈哈!保證役享!你就別再耽擱時間了!準備替她迫出屍毒吧!我先走啦!”
  說完,逞行離去。
  包正英繞了一圈之後,找了一株大樹,躍上枝葉中,開始調息。
  且說,阿星撿了一大把枯枝,在四處布一座陣勢,站在陣外暗暗一瞧,只見煙霧迷漫已經蓋住了小南的身子,立即閃入陣中。
  阿星一口氣倒出三粒“回春丸”,塞入小南的口中之後,俯下身子湊上她那張小嘴以一口真氣,將藥丸渡入她的腹中。
  只見他盤坐在地,將小南置于膝上,右掌輕按於她的雙乳之間,突然輕咦一聲,喃喃自語道:“怪啦!怎麼鼓鼓的!軟綿綿的!”
  悄悄解開衣襟一瞧,只見小南的胸脯上以一條寬約一尺的紗中緊緊的綁著:
  “怪啦!這樣綁著胸脯,是何用意?”
  當下,翻過她的身子,自背後找到一個活結,輕輕一扯,立即卸下了那條紗中,扳正她的身子一瞧,不由失聲叫道:“女人!這……”
  望著她那一對高聳雪白的玉乳,阿星怔住了!
  他慌忙閉上了眼睛:“怎麼會這樣子呢?若被她醒來,知道自己曾經看過了她的東西,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猜這個冤枉!”
  當下,張開眼睛,慌忙又為她束上了那條紗帶!
  弄好之後,阿星已是心跳如雷,滿頭大汗了!只是他長長的吸了一口空氣,迅速的朗四下一瞧!
  好傢伙!沒有被別人看見!
  他替小南穿好衣衫之後,沉思道:“怎麼辦?想不到小南會是女生,怪不得自己一碰上她的身子,她就馬上離開!
  她體內的屍毒又不能不驅出來!欸!先救人再說吧!太叔說得對,凡是但求心安,休管其他!“
  當下,重又將右掌貼於她的雙峰之間,盡力克制心的激動,綴緩的將內家真氣送了過去。
  哪知,小南的體內真氣立即自動前來會合,而且引導著阿星的那股真氣迅速的繞行全身的穴道。
  此時,布筱蘭被製的暈穴已被衝開,她只覺胸前被一只大子按住,而且正有源源不絕的內家真氣自對方手心透出,心知對方必在為自己療傷。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
  少女聖地被陌生人撫按,這怎麼得了!
  她慌忙睜開美目一瞧,卻見是覆上面具的小健,心中不由又喜又甜,心跳陡然加速,慌忙閉上雙目。
  阿星顫聲道:“小南!對不起!你中了屍毒,所以……”
  “役……沒關係……”
  阿星如釋重負的暗暗松了一口氣,繼續輸功!
  布筱蘭默察自己的各處穴道,覺得不但毫無不適之感,相反的,內力更加充沛,心知全是小健的功勞!
  只聽她聲音若蚊蟻的道:“可以了!”
  “喔!太好了!謝天謝地!”
  “你的手……”
  “喔!失禮!失禮!”
  阿星一挪開手,布筱蘭迅速的彈起身子,朝前疾掠了出去!
  阿星忙叫道:“小心!陣勢!”
  卻聽布筱蘭“啊!”的叫了一聲,右掌一揚劈了出去!
  阿墾慌忙踏入陣中,一把扣住她的手,道:“隨我出來!”
  一出陣,布筱蘭立即佯叱道:“小健,你怎麼布這個怪陣,差一點把人家嚇死了!”
  說完,白了阿星一眼。
  此時的燦,充分流露出女兒家之嬌態,卯有男人的氣概!
  阿星訥訥的道:“失禮!失禮!是包大叔叫我布的!”
  “喔!原來是包正英在搞的鬼!”
  “不!不!你不知道,包大叔也是為了你好!他擔心在療傷之時,有外人及野獸侵入,所以……”
  “他怎麼知道我中了屍毒?”
  “他替你把過脈!”
  “喔!看樣子,我該好好的謝謝他哩!”
  話未說完,嬌顏倏然一片嫣紅!
  只見她暗忖:“看樣子,包正英已經知道自己是女兒身了,哎呀!他這麼做,不是存心要撮合自己二人嗎?”
  想到此,她只覺心如鹿撞,狂跳不已!
  阿星一見小南不吭聲,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因此,默默的破去那個陣勢,望著一株大材出神!
  布彼蘭口過神,望著小健那挺拔的身子,暗忖:“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武功可以和他的武功配合呢?”
  “想不到,兩人一配合,居然威力暴增數倍,他究竟是何來歷呢?嗯!今日非弄清楚不可!”
  當下,卸去易容,取下發束,立即恢復女裝。
  她正欲開口之際,羞意陡生,緊張的忖道:“瞧他的神情,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事情,若吵了他,恐會有反效果。
  再說,自己已經恢復女裝,若再毛毛躁躁的,說不定會令他瞧不起,還是等他先開口吧!“
  恩忖既定,低垂玉首,不言不語。
  場中立即只剩早起的鳥兒的歡歌聲音。
  包正英早已調妥氣息,隱在一旁“看戲”,此時一見男女主角皆無話可說,心中不由暗暗發急!
  當下,向阿星傳音道:“阿星,小南在等你開口哩!咱們男生應該臉皮厚一點,你們聊吧!我走啦!”
  說完,掏出一錠銀子拋了出去。
  阿星聞聲,急忙叫道:“包大叔!”
  他的腳步向前邁了三步,旋又廢然的停了下來。
  布筱蘭嬌聲道:“那個包大叔?是不是‘保證贏’?”
  阿星轉過身子,頷首道:“不錯!就是他!昨夜幸虧有了他的幫忙,否則,你可能無法支持那麼久!”
  “啊!那個灰袍老人就是他呀!我真的要好好的謝謝他哩!昨夜若非他拼命力撐,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嗯!包大叔古道熱腸,尤其喜歡幫助年青人,他不知道已經在暗中幫了我多少的忙了!”
  布筱蘭嬌顏倏然一紅,道:“包……包大叔的確不諸!我以前卻故意作弄他,日後真不知如何面對他?”
  說完,一陣笑顏!
  阿星卻彼她那絕世嬌容瞧痴了!
  布筱蘭一聽小健沒有答腔,心中一奇,抬回一瞧他那忖痴相,心中一陣甜蜜,卻說道:“小健,你在發什麼怔?”
  阿星俊顏一紅,“我……”了老半天,說不出活來!
  布筱蘭一見他那付窘狀,噗嗤一笑,道:“小健,包大叔方才對你說什麼?”
  “他……”
  阿星怎麼能說出包正英吩咐要二人好好的聊呢?偏偏他今天不知怎麼搞的,一直楞頭楞腦的想不出妥當之答詞,不由急得滿頭大汗!
  汗水竟自那個人皮面具滲了出來。
  布筱蘭瞧得好生不忍,低聲道:“小健,把面具卸了吧!”
  “喔!是!是!”
  阿星卸了那個面具之後,不由松了一口氣,脫口道:“喔!有夠涼快!”
  布筱蘭一見他的易容膏被汗水及面具弄得一條條的,不由噗嗤一笑,指著他的臉笑道:“把這個花臉拭去吧!”
  阿星乾咳一聲,用衣袖擦拭著。
  哪知,那易容膏易上不易下,任他擦得面頰泛紅,依然不易擦淨!
  布筱蘭取出藥膏,在手掌心抹勻之後,淒上前去,吐氣如蘭道:“小健,我幫你忙吧!任你這麼亂擦,非擦破皮不可!”
  阿星聞及那沁人的幽香,想起方才所看見的雪白、高聳雙乳,心中不由一陣盪漾,氣息立即粗濁起來。
  布筱蘭立即感受到這份熱憎,她的手兒不由顫抖起來!
  兩入距離又近,肌膚相親,阿墾喚聲:“小南!”
  立即輕輕的摟著布筱蘭那纖鷹,並往前一扳。
  布筱蘭顫聲應句:“小健!”
  身子綴綴的貼了上去。
  兩人的年齡雖然相差四歲,但是,阿星由於在“萬年冰棺”颶胎換骨,身子陡長不少,因此,站在一起挺勻稱的!
  布筱蘭一面輕輕的為阿星卸去易容膏,一面低聲道:“小健……”
  阿星低聲道:“小南,我叫阿星,小健只是我的假名!”
  “什麼?你是阿星,曾在泉州城賣獵肉的阿星!”
  說著,掙開了身子,一直盯著阿星:不錯!果然就是那位做得要死,卻被揍得要死的阿星,可是,他怎麼一下子長了這麼高呢?
  只看阿星點點頭道:“不錯!小南,你曾在泉州城見過我呀?”
  “是的!我曾在市場內及錢府中見過你,不過,那時你又瘦又黑小小的,怎麼突然長這麼高呢”
  阿星四下看了一陣子,低聲道:“小南姐……”
  布筱蘭低聲道:“我姓布,名叫筱蘭,你就喚我蘭姐吧!”
  阿星會意的迫:“蘭姐,我先粑我的身世告訴你,不過,你等一下必須把你的故事告訴我喔!”
  “好!好!你先說吧!”
  阿星遂開始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
  布筱蘭邊聽邊拭淚水。
  兩人不由自主的靠在樹幹旁並排坐著。
  包正英一見二人已經進行到互聊身世的階段,心中暗暗欣喜不已,思忖半響,悄悄往城中為二小採購飲食了!
  密林之中,只見阿星摟著布筱蘭歉聲道:“蘭姐,真對不起!害你傷心成這副模樣,我……”
  布筱蘭纖掌一伸,封住阿星的口,咽聲道:“阿星,想不到你會有如此悲修的遭遇,真不知你是如何熬過來的?”
  “你可知道當我看見你在受人迫害的情景,咱們雖然素未謀面,我竟想將你帶回來,請爺爺教你武功,讓你修理那些壞蛋哩!
  想不到你早就有武功了,真虧你能夠深藏不露,任人欺侮,如果換了我,早就動手揍人了!“
  說完,雙手扯了扯衣袖。
  阿星笑道:“蘭姐,那時,我也不知道什麼叫武功,我自知欠了別人的錢,就只得任人擺佈了!”
  布筱蘭憤憤不平的道:“阿星,又不是你欠別人的錢,你何昔為他們頂黑鍋,對了!有沒有他們五人的消息?”
  “有!他們皆已受了報應啦!”
  接著將罔市及程貞儀被迫賣淫及暴斃、鬍鬚仔父子三人被迫為奴的情形說了出來,說完之後,長長的一嘆!
  布筱蘭卻敢了一陣子掌,喝這:“惡有怒報!大快人心!好在一路發酒樓還欠我一萬多兩銀子,我就把他們三人贖出來,你好好的修理他們一頓吧!”
  “欸!算了吧!他們三人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昨天我還偷偷的送了他們三顆‘回春丸’哩!”
  “哎呀!你的心可真軟哩!不但不記恨,反而還救他們!不過,我看還是早日把他們贖出來,免得多受折磨!”
  “是呀:”
  “那咱們就走吧!”
  “好!”
  陡聽不遠處傳出包正英的聲音道:“不行!不行!布姑娘,你還役有粑你的故事說出來哩!”
  話音未落,出現了一位青衫中年文士。
  布筱蘭早就站起了身子,羞紅著險站在一旁。
  阿星亦站起身子,紅著臉,道:“大叔,你不是已經走啦?”
  包正英瞧著二人,神秘的笑了一聲之後,道:“是呀!我是已經走贓!可是,我怕你們餓壞了肚子,所以又回來啦!”
  說完,晃了晃手中的紙包。
  阿星二人只覺肚中一陣雷鳴,不由訥訥的一陣臊紅!
  包正英將紙包丟向阿星,笑道:“先填飽肚子吧!現在已近午時了哩!”
  阿星失聲剛道:“真的呀!”
  說完,抬頭一瞧,果見陽光透過枝葉,直直的照了下來,不由喃喃的道:“時間可過得真快呀!”
  包正英喃喃念道:“歡樂時光飛儀箭!二位可知就這半天的時間,外面的變化有多大哩!”
  布筱蘭為了掩飾心中之羞意,立即問道:“包……包大叔!外頭發生了什麼事?”
  包正英呵呵笑道:“好!好!衝著你這句包大叔,我就‘既往不窮’,不過,你先自我介紹一番,再輪到我!”
  “是!遵命!”
  於是,布筱蘭邊吃東西邊將自己的身世說了一遍!
  包正英松了一口氣道:“太好啦!布老後繼有人!武林之幸矣!”
  阿星急著道:“大叔,你可以說出外頭發生的事了吧?”
  包正英佯瞪他一眼,笑道:“阿星,人家是肐臂往裡彎,你如此雞婆,究竟把肐臂往哪兒彎呀?”
  “這……”
  二小不由羞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包正英呵呵大笑,道:“好!好!我就揭開謎底吧!一路發酒樓已經關閉,人去樓空了!”
  “啊!”
  “為什麼呢?”
  “哈哈!他們得罪了你們這對小煞星,你想他們還能在此混嗎?”
  阿星急忙問道:“那阮阿爸及阿兄他們呢?”
  “也一併不見了,據附近居民所述,他們是在破曉時分走的,怪的是他們卻掉頭往南走哩!”
  阿星脫口說道:“他們會不會去‘海心園’?”
  布筱蘭說道:“海心園?好雅緻的名字!在哪兒?”
  阿星瞧了包正英道:“離此不遠!我也說不出來,我只知道要走過一條小溪,還有通過一座古陣!”
  包正英恍然大悟道:“喔!原來你是說那兒呀!我上次本想追你入內,哪知一看見那片茫霧,我就打退堂鼓了!”
  “大叔,還好,你沒有進去,否則非被活活餓死在裡面不可!咱們走吧!”
  “慢著!你既然曾經從哪兒出來,他們一定會料到你會尋到那兒的,咱們再去,不就撲了個空嗎?”
  布筱蘭搖搖頭,道:“大叔,這批人神出鬼沒,手段毒辣,所作所為皆大異常理,咱們不妨去試試看!”
  “好吧!反正那兒風光明媚,就當作是一次‘遠足’吧!”
  說完,哼著歌兒,先行離去!
  布波蘭匆匆問道:“阿星,你要不要易容?”
  “我想不必啦!反正認識我的人並不多!”
  “好!那就等我一下,我易個容!哎呀!有沒有東西可照,豈不醜死人啦!”
  “蘭姐,你先動手吧!我再幫你補妝!”
  “這……好吧!”
  阿星邊調易容膏,邊問道:“蘭姐,你要易成什麼角色!”
  “美男子,令人都氣煞,令潘安吐血,令西施投懷,令貂蟑心動的絕代美男子,你有把握嗎?”
  “哈哈:小事情,就好像張飛劈柴 簡單極了!早知道就不必調這麼多易容膏!”
  “阿星,你可不能故意把我易度醜八怪幄!我要易客成絕代美男子,可完全是為你著想哩,你知道嗎?”
  “我知道!”
  “咦!你怎麼會知道?”
  “蘭沮,你還記得上回在金神醫處拼酒之事吧?那位金姑娘若不是被你迷得暈頭轉向,豈會那麼護著你!”
  布筱蘭邊整理頭髮邊笑道:“說起那位金姑娘,我位十分的愧疚,你不知道她當時有多麼失望?”
  “蘭沮,我覺得金姑娘挺不鍺的哩!”
  “那就好!”
  說完,她竟朝阿星神秘的一笑!
  “蘭姐,你在笑什麼?”
  “嘻嘻!沒事!易妥了吧?”
  “早就好了!蘭姐,我總覺得你方才那一笑挺奇怪的!”
  “嘻嘻!沒事啦!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害你的!走吧!”
  阿星及布筱蘭順著那條溪奔馳,陡聽前方遠處傳來打鬥聲,心知必是包大極遭人圍擊,立即長嘯一聲,疾馳過去。
  陡聽包正英叫道:“你們這兩個小子跑到哪裡去玩啦!拖到現在纔來,莫非打算要來為我收屍的?”
  阿星二人身形似電,迅即馳到現場!只見六名手持櫥刀的黑衣大漢緊緊的圍著包正英,恨不得將他劈為肉醬。
  阿星細察六住大漢移位補位的動作,立知是“六合陣”,不由冷冷的一笑!
  包正英卻叫道:“小子,你們在看人耍猴戲呀!還不趕快把這六個傢伙擺平,準備進去抓賊頭!”
  阿星心神一顫,低聲道:“蘭姐,咱們再來配合一下吧!”
  “好!”
  只見二人低聲一笑,覷個空隙,晃身闖入陣中。
  阿星右足一鉤,拌倒一名大漢,布筱蘭右掌一劈!“波!”的一聲,血光進現,那名大漢立即了賬!
  包正英歡呼道:“果然是‘包開’的沙地西瓜!又紅又脆的!再未一個!”
  五名大漢一見阿星二人的功夫如此駭人,正被變化陣勢,卻又傳出一聲修叫,心中一驚,立即又有一人栽倒在地!
  兵敗如山倒,剩下三人早無鬥志,正欲奪路而違,卻被阿星三人三招兩式之下,送入了鬼門關!
  包正英松了一口氣笑道:“丫頭,你可真俊!打算來選親呀!”
  布筱蘭俊顏一紅,正欲開口,陡見十二名大漢各摃著一個圓筒,自遠處快步行來,不由叫道:“瞧!”
  阿星迅速一瞥,急忙道:“大叔,蘭姐,這十二人手中之武器太恐怖了,咱們先把他們除去吧!”
  頷首道:“好!不過,那屍水霸道得很,咱們不可不慎!”
  布筱蘭額首道:“大叔!咱們也用遠攻的!此地到處是鵝卵石,咱們先用暗器手法對付他們吧!”
  阿星喜道:“好主意!我來布個‘瓶中捉鱉’陣,將他們一網打盡!”
  包正英匆匆撿起兩把小石,笑道:“丫頭,咱們先迎上去,儘量分開一點,免得被那玩意兒噴到!”
  “嘻!好吧!我先獻醜啦!”
  說完,搶起一把小石,一式“天女散花”,朝那十二人射去。
  那十二人不須招呼,運行躍了開去。
  包正英選定一人以連珠手法射出一串小石。只聽一聲“哎唷!”,那人立即摔倒在地,屍水立即濺散四處。
  在他附近這幾個大漢見狀,慌忙躍了開去,同時,數蓬屍水朝包正英時了過來。
  包正英哈哈一笑,閃了開去,朗聲道:“朋友們,節省點啦!噴光了,可就麻煩了,哈哈!”
  說完,雙掌齊揮,細石四射。
  “砰!”的一聲,又有一人摔倒在地,所幸這人運氣較佳,身體先著地,並沒有摔破那個圓筒。
  阿星身似閃電在眾人的週邊奔馳,手中銅板毫無規則的亂拋亂射,那些大漢只顧閃避暗器及還擊,並不知已漸漸陷入陣中。
  布筱蘭不求傷敵,只求擾敵,因此,雙手齊揚,細石紛飛,迫得五名大漢將圓簡置于地下,原地閃躲著細石。
  陡聽阿星歡呼一聲,閃到二人的身後,笑道:“快退!”
  二人隨著阿星退出之後,只見阿星右手連劈,陣中立即起了一連串的輕爆聲,陣中之人好似陷於大地震般四處奔跑著。
  只見他們人人張口嘶嚎,神色謊張,好似面臨了世界末日。
  布筱蘭站在阿星的身邊,贊嘆道:“阿星,你實在是天才,隨便丟些銅板,就將這些人整成這個樣子:”
  阿星笑道:“蘭姐,我那位大叔才高明哩!他可以在片刻之間隱去身形哩!”
  “那……那他不是變成神仙啦?”
  “那也不是!事實上那只是陣勢之至高運用,使對方發生幻覺而已,你瞧那些人明明知道陷於陣中,卻因定力不夠,而驚慌亂逃!”
  布筱蘭突然叫道:“哎唷!那個人死定啦!你瞧,他被圓簡拌倒了,還拼命的劈打哩!你看屍水已經流出來了!”
  阿星卻肅然遭:“蘭姐,那人正陷於驚鬥,以為被別人拌倒,所以才會瘋狂的掙扎,你就不要再看了吧!”
  “為什麼?”
  “籌一下,那些人皆會踩到那屍水,發作起來之慘狀,以及死亡前之忍狀,恐怕會令你受不了!”
  “沒關係!我已經有心理準備啦:”
  阿星淡淡一笑,倏俗不語,雙日緊盯著陣內。
  只見那位劈破圓筒之大漢倏然自靴中發出一柄匕首,一咬牙,坐在地上,例去了自己的那只小腿,同時,揮指止血。
  及見流出之血已成烏黑,牙一咬,寒光再現,又削斷了一截,疼得他滿頭冷汗,身於直顫抖著!
  哪知,他所坐之處,亦濺有屍水,因此,慌忙以左肘支身,轉過身於,寒光直閃,創去了自己的雙臂!
  卻聽他張嘴大叫一聲,敢情左肘不慎沾到削下來之肉,一陣陰穿之氣立即順著左肘迅速蔓延到大臂!
  只見他一翻身,寒光再閃,硬主生的削去整條左臀。
  哪知,背部立即又傳來一陣陰寒之氣,只見他絕望的慘叫一聲,右臂一揚,匕首已插在他的心口了。
  布筱蘭瞧得打了一個顫抖。
  阿星沉聲道:“蘭姐,不要看啦!”
  布波蘭正欲張口反對之際,突見那些大漢先後沾上那些屍水之後,立即發出駭極的修嚎以及顫抖著!
  以匕首自毀肢體以求保命的大有人在。
  有兩位大漢由於沒有攜帶匕首,竟然硬生生的扭斷了自己的雙腳,以又手在地上躍動,企圖逃命!
  血水,屍水立即混而為一,陣中慘嚎之聲暴響著!各式各樣慘酷的毀軀保命方式相繼出籠了!
  布筱蘭好似虛脫般依在阿星的右肩,閉上雙目喃喃自語道:“太恐怖啦!太恐怖啦!阿星,給他們一個痛快吧!”
  包正突雖是不言不語,由他那眼神中,亦可見到駭怕的神色。
  阿星卻沉聲道:“大叔,我這樣作會不會太殘酷啦!”
  包正英長吸了一口氣,啞聲道:“不會!這些人如果不死,今後不知還有多少倍的人會受到這種酷刑哩!”
  阿星喃喃道:“凡事但求問心無愧!以殺止殺!大叔,咱們到‘海心園’內去瞧瞧吧!”。
  說完,輕輕的拍拍布彼蘭的香肩。
  布波蘭卻喃喃道:“阿星,你抱我!”
  說完,雙目兀自不敢睜開。
  阿星感觸萬千的彎腰抱起了她,道:“大叔,咱們走吧!”
  說完,繞過陣勢週邊,躍過小溪,來到了那座“顛倒陰陽陣”前,阿星瞧了一下,道:“還好!沒有變化,大叔,我告訴你通行之法吧!”
  布波蘭輕聲道:“阿星,我也聽聽!”
  說完,羞澀的躍了下來。
  阿星可不敢對她開句玩笑,蹲下身子,以細石畫地,說明出入陣之法,未了還道:“大叔,蘭姐,你們若中途走岔了路,就在原地等我吧!”
  二人會意的頷頷首。
  阿星正欲邁步,陡然想起雷海心之怪異琴音,立即道:“對了,雷一虎那個寶貝女兒會彈奏魔音,不可不防!”
  布筱蘭急忙問道:“就是你昨天遇見的雷海心呀?”
  “不錯!那琴音使人一聽立即迷迷糊糊的……”
  “哼!我不相信!”
  包正英急忙道:“丫頭,你忘了‘魔音迷人’這句話啦?待會兒,若發現不對,最好先製住穴道!”
  布筱蘭點頭道:“我會小心的。”
  阿星淡淡一笑,帶頭朝陣中行去。
  三人小心翼翼的行到陣心之際,突聽一縷柔細的聲音自天際飄了過來,令人聞之興起慵散之感。
  三人互相瞧了一眼,暗提功力護身,繼續前進。
  行未半響,阿星陡見鬍鬚仔和四、五名漢於目在一張圓桌吆喝擲骰,狀甚得意,看樣子已經連贏好兒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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