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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6-13, 05:29 AM  
runon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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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填文, 轉賺史幣
三不五時, 增量增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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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題為‘水溝浩劫記’。其文日:夫溝渠之間,固枕籍而至穢;兩波之內,乃茂鬱而生靈。也有孑孓,也有蚯蚓,蛙鼠比鄰,蚊蚋並肩。玄黃辟邪之湯,浩浩湍湍,其天而降。頓見波揚萬尺,哀嚎震天。孑孓驚呼辟易、蚊蟻大哭逃竄,蟑螂亡命而爬走,老鼠狂奔而逃難。哀鴻遍野兮,母蝸牛不能保小蝸牛;溝水沸湯兮,青蛙不能救蝌蚪。觀者鼻酸,聞者掩耳,蒼天何仁,乃罹此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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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於 2008-07-10 02:14 A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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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722 (2008-08-26),dddd (2008-06-15),KL-iris (2010-04-07),qdenise (2008-08-20),wulihua (2010-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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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8-25, 08:51 AM   #2101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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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身穿華服,頭戴面罩,剛才由兩名壯漢架出艙外,亮了一下,又被架扶回艙的女子,顯然是她們幾個的頭兒。一見全船的黃衣壯漢,除了躺在甲板上的幾具屍體之外,其他的人早已跳水逃命去了。
  她不由得大吃一驚,不管三七二十一,雙手齊發,兩篷細如牛毛的飛針,又向船頂上的杜小帥疾射去。
  杜小帥施展“幽靈十八扭”,在船艙頂上好像跳“扭扭舞”,左一扭,右一扭地,使兩篷飛針悉數落空,一支也未射中。
  小夥子心情一爽,騷得可以,居然唱了起來:“酒幹倘賣無,酒幹……”竟把飛針當破爛。
  那女子的飛針已射光,手中又沒有兵器,氣得把手一揮,喝道:“上!”
  四名勁裝蒙面少女明知不是杜小帥對手,但拼命可是穩死的,只好硬著頭皮挺劍射身撲向艙頂。
  小夥子自從下山後,已殺過了不少人,卻從未殺過女的。這倒不是他對女子手下情,沒有遇上女的要殺他。
  沒辦法,誰叫他長得帥嘛!
  即使是那賭國艷後金玉姬,也只不過是打算利用機關,將他們老少三人擒住而已。
  眼看四名少女挺劍撲來,小夥子不願用“心匕”,只以“幽靈十八扭”跟她們“玩”上了。
  那知四名少女的劍法,雖稱不上是一流的,但劍路和招式,卻極為陰陰邪惡,專攻小夥子致命要害。
  尤其她們個個奮不顧身,好像非把他大卸八塊,那種“拚命三娘”的作風,簡直比拚命三郎還凶悍。
  趁著四名少女力拚小夥子,身穿華服的蒙面女子急忙溜回了艙裡。
  杜小帥一眼瞥見:“餵!別溜啊,要溜也得把衣服還我……”不料這一分神,險些被一名少女的劍刺中。
  小夥子不禁毛火得很:“你娘咧!要玩真的嗎?”
  真愛說笑!這會兒誰這跟他玩假的?
  四名少女劍勢一緊,攻勢更加凌厲,一個個好像要抓狂(發瘋)了。
  杜小帥已經不爽,也沒興趣再跟她們“玩”下去了,霍地拔出“心匕‘,一個大旋轉,只聽”叮叮噹噹“幾聲清脆輕音,四把劍已被他齊齊削斷,她們手上握著的,只剩下了劍柄。
  四名少女驚得像根木頭楞住啦,如果不是蒙著面,一定是副目瞪口呆的糗相。
  杜小帥把“心匕‘一晃,弄笑:”你們是自己往湖裡跳,還是要我把你們全身扒光,一個個丟下去?“這答案太簡單了!
  四名少女都想甭想的,回身就向船外飛撲,“  ,  ”地全落入湖中。
  杜小帥捉狹弄笑著,從艙頂落下,向船艙內憋問:“狐騷臭的,你出不出來”
  船艙內那女子冷聲:“有種你就進來抓我!”
  杜小帥明知她可能有詐,但可不能輸嘴:“進來就進來,誰怕誰啊!”
  其實他嘴上說的英雄,心裡還是不能不防,不知艙內的女子搞啥飛機。
  除非是個大白痴,否則誰也不會她用話一激,就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
  他“就地取材”來個重施故技,他把那掌舵的屍體一腳跳起,踢送到艙門裡去。
  這回出乎意料,竟然沒有突襲,大概是那女的飛針射完了吧?忽聽艙內傳來的訕笑:“餵!怎麼還是老套,有沒有更新鮮的?”
  杜小帥被她糗得又窘又癟,連聲招乎也沒打,突然射身闖進了艙門。這時他雙掌已運足十成真力,只要一有異狀,那就毫不客氣地轟出。
  咦,艙內毫無異動也!
  從下艙一看,那女子已站在那裡!
  杜小帥抽翹嘴角:“哦?你們沒打算要殺我?”
  少女輕輕嘆口氣:“欸!其實派咱們接你去島上,你又何必……現在你殺了好幾個人,把事情搞僵了,這可就麻煩啦!”
  杜小帥憋聲道:“你娘咧!我不殺他們,難道等著他們來殺我?”
  少女搖搖頭:“你錯啦,幫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殺你。他們跟我一樣,只是奉命接你上島上。偏偏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們才不得不先禮後兵埃”杜小帥彈了彈耳朵:“罰酒?你好像很有把握能‘罰’得了我?”少女挑道:“不信你就走到我面前看看!”
  杜小帥剛說了聲:“誰怕誰……”不料突覺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飄飄然起來。
  小夥子嚇得連動都不敢動,怒問:“臭娘們!你搞什麼飛機?”
  杜小帥這才猛然想到,艙內必然是充滿了無色無臭的強烈迷藥,少婦故意引他說話,使他不知不覺中已吸入。只因他曾服下龍血和內丹,才能支持這麼久,否則早已昏啦!
  連他百毒不侵的怪胎,居然也會被迷倒,可見這迷藥有夠厲害呢!
  小夥子不由得驚怒交加,剛要撲向那少女,已搖搖欲墜,一個踉蹌倒下。
  少女的狂笑聲中,他已昏迷了過去……
  ※※※不知經過多少時間,當社小帥從昏迷中醒來時,只見眼前一片漆黑,根本不知置身在何處。
  他伸手一摸。懷裡怎麼還依偎著一個女子,而且全身光溜溜的,好像啥也沒穿呢!
  小夥子立即想到船艙中的那少女,真是癟透了心,雙手猛將好推開,霍地挺身坐起,破口大罵:“你娘咧,不要臉的臭……”黑暗中,忽聽被推到的女子輕呼:“帥哥!是我……”杜小帥一聽這熟悉的聲音,趕緊來個急剎車,住了口:
  “是詩詩嗎?”
  同時摸索過去。
  黑暗中的少女果然是唐詩詩,她忙爬近:“帥哥,你可醒啦,我一個人好怕啊!”
  杜小帥忙把她擁入懷裡,憋笑:“對不起,剛才我不知道是你,以為……摔痛了沒有?”
  唐詩詩哪裡管得到痛不痛,迫不及待的問道:“帥哥,你怎麼也被他們抓來了?”
  杜小帥聽出她是被抓來的,幹窘直笑:“大概咱們是同命鴛鴦……不,我是說同病相憐吧!”
  唐詩詩沮然的嘆了口氣:“都怪我,自作聰明,冒充你去赴宋一刀之約……”
  杜小帥瞪眼:“是那小子把你抓來的?”
  唐寺詩道:“不是他,是鐵拳東方明。”
  杜小帥睜大了眼:“怎麼會是他?”唐詩詩便把赴約的經過,從頭至尾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忍不往傷心欲絕的痛泣起來。
  杜小帥被她嚇到了,一憋聲急問:“詩詩,你可是受了侮辱?”
  唐詩詩伏在他懷裡泣道:“他們以為我是我娘,不敢碰我……,可是當我清醒時,才發覺全身功力已散盡!”
  唐詩詩驚道:“帥哥,你昏迷不醒時,他們也強灌了你一瓶呀!”
  杜小帥大驚,急推起唐詩詩,盤膝坐定,暗自一運功,除了略有不通暢之外,似乎並無異狀。
  想起上回與李黑和楊心蘭,三人來到黃花島,西門飛鳳命人取出待客的酒壇中,也暗做了手腳,加入了“黃花消功散”。陰陽雙劍就是誤服毒酒,才落得功力盡失,不得不苟延偷生,成了島主的哈巴狗。
  但杜小帥暗將手指弄破,把綠血滴入了酒中,頓使毒性化解,李黑和楊心蘭喝了酒屁事也沒有。
  “黃花消功散”雖霸道,他對這“怪胎”可一點用也沒有。
  功力既未消散,小夥子可安心啦,在她耳邊聲惹笑:“安啦!我的功力沒有失去。”
  唐詩詩嘆笑:“真的?可是我的功力……”杜小帥勸慰:“不用耽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會助你恢復功力的。”
  唐詩詩想到了“陰陽神功”,可羞死她啦,幸好黑暗中看不出,她心裡癟道:
  “我才不要呢!”但不好意思說出口,忙把話岔開問道:“帥哥,你是怎麼被他們抓來的?”
  杜小帥笑的有夠“遜”的,把昨夜到今晨的全部經過,簡單扼要的說了一遍。
  唐詩詩聽畢又驚又喜:“帥哥,你真的見到我娘了?”
  杜小帥應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們已經見了面,是你要她去客棧,取了那個小包袱交送給我的。”唐詩詩沮然道:“我沒有……欸!想不到我這樣隨便設想,害得全鎮的好幾百人……”杜小帥怒聲道:“我就是為這個,才決心來找‘一統幫’算帳的!噢,對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咱們是在什麼地方?”
  唐詩詩笑得好苦:“你可能不相信,事實上咱們是在地下的密室中,被關在一只大鳥籠裡啊!”
  杜小帥怪叫:“大鳥籠?你娘咧!把咱們當作大鳥啦!”
  一氣之下,霍地跳起身來,衝去雙手抓住兩條柵欄,運足真力一扳,卻動也不動。
  小夥子可不信邪,伸手要拔出“心匕”,才驚覺到全身光溜溜。
  連那臨時用床單做的“丁字褲”,都早已不知去向了。
  幸好是在黑暗中,否則可真糗大了。
  杜小帥羞窘直笑:“詩詩你上沒穿東西嗎?”
  唐詩詩窘紅著臉:“我,我……”
  正在這時,忽聽巨籠上方發出一陣“軋軋”輕音,兩扇活動地板紛紛向西邊移開,從洞口露出了光亮。
  接著,一條鋼管自洞口垂下,管端的鐵鉤,鉤掛往巨籠頂上的鋼環,將巨籠吊起,緩緩上升。
  巨籠一出洞口,兩扇活動地板使合攏,恢復原狀。
  當巨籠被吊起,距離地面數尺時即停止上升了。
  杜小帥和唐詩詩久處黑暗中,突然接觸強烈的光亮,使他們一時難以適應,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來。
  過了片刻,小夥子才勉強睜開眼睛,定神一看,發現他們果然是被關在一只巨大鳥籠裡。
  佈置美輪美矣的室內,燈火通明,使籠內的一對赤裸男女連躲都沒地方可躲,一覽無疑,臉丟大啦!
  忽聽一人沉聲:“小子,咱們終於又見面了!”
  杜小帥一轉身,只見一張鋪著獸皮的大椅子上,坐的正是身穿華服,截著人皮面具的一統幫主。
  他雖不能確定,此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親,但“一統幫”的所作所為,又使他深惡痛絕,必要時“大義滅親”的好戲,恐怕是要登場的!
  怒哼一聲,小夥子破口大罵:“你娘咧!用這些下三濫的‘步數(方法),真不要臉,有種就放我出來,各憑本事,拚個你死我活!”
  一統幫主幹笑兩聲:“嘿嘿,我又不是下白痴,如今你小子已經落在我手裡,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又何必跟你拚個什麼勁兒,你的功力已失,怎樣跟我拚呢?”
  杜小帥憋想:“對呀,他以為我已經破功,我可不能穿幫啊!”
  於是裝的很像地吃驚道:“什麼?你廢了我的武功?”
  一統幫主微微把頭一點:“大概吧,你不妨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杜小帥很會演戲,裝模作樣的剛一運氣,就一臉痛苦地跌坐下去,呼天搶地:
  “天啊!我完了……”一統幫主哈哈大笑:“小子,你真應該感謝西門飛鳳那娘們,要不是她出個點子,用‘黃花消功散’使你功力盡失。照我的方法,就只剁了你的雙手雙腳啦!”
  杜小帥憋怒:“那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
  一統幫主冷冷一哼道:“殺你?我還要用你做餌,來釣一條大魚呢!”
  杜小帥賊眼一轉,明知故問:“你想鉤那條‘大條’?”
  一統幫主恨聲道:“錢如意!”
  杜小帥眨了眨眼睛,心想:“他可能還不知道,娘是‘血轎’的主人,我何不趁機試探他一下,看他究竟是不是我爹!”
  他打了主意,便故意憤聲斥道:“你別做夢,用我做餌,恐怕你連蝦都鉤不到!”
  一統幫主充滿自信:“這個你就別擔心了,如今你已落在我的手裡,不怕她不送上門來!哈哈……”杜小帥白眼一翻:“拜託,她幹嘛要為我來冒險?”
  一統幫主哼聲道:“因為你是她兒子!”
  杜小帥怪笑:“哇 !你還真不簡單,居然比我自己還清楚,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我娘呢!”
  一統幫主不屑道:“我不知道的事還多吶!”
  杜小帥趁機又道:“那借問一下,我爹是誰啊?”
  一統幫主咬牙:“你沒有爹!”
  杜小帥揉揉鼻子,訕笑:“這可真鮮!你既然一口咬定,我是我如意的兒子,而我又沒有爹,難道她是個‘未婚媽媽’?”
  一統幫主怒斥:“你是那賤人‘野’來的野種!”
  杜小帥挨了罵,非但不生氣,反而嘻皮笑臉:“哦!既然我是我娘‘野’來的野種,那我爹不是戴上‘綠帽子’,成了活王八了!”
  一統幫主霍地跳起來,怒罵道:“小雜種!你敢罵……”突覺出自己失態,只好哼了一下,坐下去。
  杜小帥故意刺激他:“真鮮啊!我娘讓我爹戴‘綠帽子’,關你屁事,何必要你生大的氣,簡直是個雞婆!”
  一統幫主戴著人皮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否則一定一臉菜色,非常難看。
  雖然頭上戴的帽子不是綠色,臉色鐵定是發綠了。
  他怒不可遏道:“小雜種!別以為廢了武功,我就不殺你了。
  嘿嘿,告訴你吧,讓你多我活幾天,是要等那賤人來自投羅網,當著她面前,要她親眼看著殺你這小雜種!
  小夥子一時衝動,幾乎按捺不住,當場就想揭穿一統幫主的身份。還好理智趕緊抬頭了,這是上一代的恩怨,解鈴還需系鈴人,這個結讓他們上一代去傷腦筋去解,自己做兒子的等著看好戲了,不,是結尾了……何況,萬一對方不是自己父親,那這個笑話豈不是惹大啦!
  一統幫主見他沉思不語,冷冷一笑,沉聲道:“小子,如果你不想死,也許咱們有個折衷的辦法……”杜小帥接道:“說來聽聽著!”
  一統幫主向唐詩詩一指:“只要你能說服她,乖乖地交出‘血旗令’”杜小帥眼睛一突:“要我說服唐姑娘?”
  一統幫主不屑道:“哼!什麼唐姑娘,她的年齡都可以做你媽了!”
  杜小帥差點沒笑出聲來,憋想:“原來他真把詩詩當做是她娘啦!”
  但他強自憋住笑,裝出一臉茫然:“什麼‘血旗令’?”
  一統幫主斥道:“小子,你少在那裡裝蒜,你們不是答應了少林掌門,三月之內,親自把‘血旗令’送到嵩山去嗎?”杜小帥白眼猛翻,突然想了起來,難怪彩鳳畫舫上掌舵的是個中年和尚,原來少林派也有人被“一統幫”收買啦!
  他瞥了唐詩詩一眼,見她正連連暗施眼色,會意地微微點了下頭,故作為難道:“這個嘛……”一統幫主沉聲道:“我知道,這娘們對你很‘來電’,如果是換了別人,早就沒命了。所以只有你能說服她,乖乖把‘血旗令交出來。”
  唐詩詩這時也演上癮了,將錯就錯怒形於色道:“哼!你使我功力散盡了,還想要‘血旗令’?告訴你,誰跟我說都沒用!”
  一統幫主獰聲笑道:“唐教主,你不要不知好歹,如今你雖然功力散盡,至少還能活著。只要交出‘血旗令’,留在黃花島,誰也動不了你一根汗毛。
  如果落在別人手裡,只怕死一百次也不夠償命吶!”
  唐詩詩怒斥:“死一千次也是我的事,要你雞婆!”
  一統幫主也火了,伸手一按扶手上的機括,只聽“滋滋”聲中,籠頂上方的“蓮篷頭”,立即噴灑出冰冷的水,給他們當頭來了個“淋員。
  唐詩詩冷得驚叫起來:“啊!
  杜小帥氣得跳起來怒聲大罵:“你娘咧!這是搞什麼飛機?‘三溫暖’也不是這樣……”一統幫主縱聲大笑:“這可以使你們頭腦清醒清醒,好好想一想,‘小倆口’商量商量吧,待會兒我再來聽你們的答覆。哈哈……”狂笑聲中,他站了起來,逕向屋外走去。
  杜小帥大聲叫道:“餵!你忘了關水龍頭啦!”
  一統幫主充耳不聞,人已走出房門,笑聲由近而遠。
  杜小帥氣得罵了聲:“伊祖母咧!”
  頭頂上的冷水不斷噴灑,淋得他們真像兩只落湯雞。
  唐詩詩的功力已失,無法運功禦寒,冷得全身直發抖,尤其今天室內未生火盆,使她嘴唇都發紫了。
  杜小帥忙扶她坐下擁入懷裡,將兩手的掌心,緊接在她胸前和背後,運起功力傳達過去,以便助她禦寒。
  發自小夥子掌心的兩股熱流,緩緩輸送到這少女全身,真比“電暖器”還管用,使她逐漸感到了溫暖起來。
  過了片刻,唐詩詩輕聲:“帥哥,看來師父的判斷沒錯,這個人很能就是你的……”杜小帥停止運動,截口憋道:“我的屁啦!”
  唐詩詩耽心道:“你別這樣激動,他們詭計多端,不知怎樣算計師父,咱們得趕法警告她老人家呀!”
  杜小帥笑得帶苦,唱起了京戲“四郎探母”來:“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唐詩詩給他個大白眼:“帥哥,這會兒你還樂得起來,正經一點好不好?”
  杜小帥忙把仍按在她胸前的手收了回來,賊樣道:“是!是!我怎麼可以乘人之危,趁火打劫……”唐詩詩憂急道:“那你就快想辦法呀!”
  杜小帥點頭想了想,正經八百道:“我真搞不懂,他們既然把你當成‘桃花教’教主了,又散去你的功力,為什麼不自己逼你交出‘血旗令’卻要逼我來說服你,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唐詩詩兩眼逼視著他,問道:“你剛才沒聽出來?”
  杜小帥呆了呆,傻傻的問:“聽出什麼?”
  唐詩詩道:“他們大概知道我娘是吃軟不吃硬的,尤其功力已失,更豁出去了,但有可能聽你的,所以……”杜小帥接道:“愛說笑!你娘都不願見我,怎會聽我的,把‘血旗令’交出來。何況,依我這個金頭腦的判斷,說不定連你娘都不知道‘血旗令’藏在那裡。”
  唐詩詩詫異道:“不是說,‘血旗令’的下落,只有‘陰陽教’的歷代教主一人知道嗎?‘桃花教’就是‘陰陽教’,而我娘就是最後一代的教主呀!”
  杜小帥微徽點頭:“話是這麼說不錯,但事實卻未必如此埃我記得你娘說過,當年她是被你父親所棄,一時想不開,決心尋死,無意間在一處山洞中,發現‘陰陽教’十二代教主瀋陽的骨骸,以及用鮮血寫成的秘芨。你娘練成了邪功,就自然成了他冥傳的十三代弟子。實際上已相隔百年以上,你娘根本從未見過瀋陽。而秘芨上只記載武功,百能並未提到‘血旗令’,又怎會知道秘芨的下落?”
  唐詩詩點了點頭:“說的也是……”杜小帥把她擁進懷裡:“詩詩,我的功力沒有散失,一定能救你出去的!”
  唐詩詩低泣道:“如果真能替我娘死……帥哥,你殺了我好嗎?”
  杜小帥聽得詫楞了眼:“詩詩,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麼說這種傻話?”
  唐詩詩傷心欲絕的道:“我沒有……你殺了我,一統幫主一定以為我不聽你的,你一火就失手殺了我,這樣他就對‘血旗令’死了心,也不會知道娘還活著……”杜小帥一拍額頭:“原來是你自己告訴他們,你是‘桃花教’教主嗎?”
  唐詩詩點點頭:“你還不算笨……一統幫主當時不相信,說我是冒名的,‘桃花教’教主不可能這麼年輕,後來召來個蒙面人指認,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一陣,他才相信我是我娘。帥哥,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麼,你就答應我這個要求吧!”
  杜小帥癟怒道:“哼,我就知道你昨夜趁我不備,製住我的穴道,穿我的衣服去赴約,是存心死。不過,你的命真大,居然宋一刀也有‘仿冒品’!”
  唐詩詩仰起臉來,企盼地望著他道:“帥哥,答應我好不好嘛!”杜小帥又不是三八,怎麼會答應她!斷然拒絕道:“門兒都沒有!”
  唐詩詩又悲痛地泣道:“帥哥,請你成全我吧,能死在你懷裡,我已心滿意足了。今生不能報答你,來世……”杜小帥瞪眼:“不許你再說什麼死呀活的!”
  唐詩詩激動道:“我為什麼連死的權利都沒有?我已經了無生趣,生不如死,為什麼不讓我死!為什麼?”
  杜小帥頭一低,吻住了她。
  這一著真他奶奶的管用,不須爭辯,更不用大吼大叫,就阻住了她說下去。
  唐詩詩在意亂情迷中,突覺對方手掌按在自己的“丹田穴”部位發出一股強勁熱力,傳送到她體內,直入丹田。
  她立即覺出,杜小帥是要將本身功力輸入她體內,不由地大吃一驚,急欲阻止。但嘴被他吻住了出不了聲。
  心裡去在驚叫道:“帥哥,不要……”
  那知杜小帥輸入的功力太強太猛,她心裡一急,頓時承受不起,竟昏了過去。
  杜小帥並未停止,繼續將本身的功力輸入她的體內……片刻之間,他已輸出了一二十年的功力!
  這在這時,一個高頭大馬的“女子”,偷偷摸摸溜了進來,杜小帥卻都沒發覺。
  那“女子”神色慌張,回頭向房門口看看,才迅速走到巨籠前,趕緊輕聲叫道:“杜兄!杜兄……”杜小帥尚在運功,聞聲暗自一怔,但不敢分神,憋想:
  “這大娘們是誰?
  怎麼叫我杜兄呢?“
  那“女子”沒有看出他是在運功,忙道:“我是雷行啊!”
  哇!
  杜小帥急忙停止運功,氣歸丹田,轉過身猛眨眼:“你是……”定神一看,認出真是男扮女裝的雷行!
  他不禁驚喜交加道:“雷兄,真是你啊!拜託,先把籠頂上那頂玩意兒關掉,這麼冷的天,‘淋轅的滋味真娘的不好受!”
  雷行茫然回頭,問道:“怎麼關?”
  杜小帥指著那張鋪著獸皮的大椅子道:“機括就在把手上。”
  雷行急忙轉身走過去,只見手上……哎喲我的媽呀!一排十幾個機括,急問道:“杜兄,那一個?”
  這可把杜小帥問住了,他那知是那一個,憋聲:“青菜(隨便)哪個試試,總有一個是對的。”
  雷行只好應了一聲,順序將第一個機括一扳,不料巨籠上的噴水非量沒有止住,反而如同傾盆大雨般灑落。
  杜小帥大叫大嚷:“停!停!你想淋死咱們呀?”
  雷行嚇得手忙腳亂,急忙把機括扳回原狀,才勢才變小,跟剛才一樣。
  他可不敢再亂扳了,走回巨籠前:“杜兄,這室內機關重重,萬一扳錯了……”杜小帥苦笑不已:“算了,既然這麼衰,咱們就多淋一會吧,老兄,是不是西門飛鳳廢了你的武功,又替你動手術‘變性’,把你變成了女人?”
  雷行揪著張苦臉:“杜兄,別鬧了,我是前些日子‘一統幫’大舉來犯,趁亂換上女裝,混在島上洗衣燒飯的‘歐巴桑’中,才算保住了性命。”
  杜小帥急道:“那你快離開這裡,萬一被人撞見,你就別想活啦!”
  雷行憤聲道:“在下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大不了是一死,有什麼了不起!”
  杜小帥有點感傷:“雷兄,韓兄那日為了警告我,落得撞壁而死,我不能再害雷兄……”雷行接道:“杜兄不必為我耽心,我冒險溜進來,雖然想救出你們,可惜心有餘而不足。是告知杜兄,無論受多大委屈,一定要忍耐。西門飛鳳表面上雖已歸順‘一統幫’,但她心有不甘,暗中已連絡她的手下親信,準備向外求援,到時候裡應外合,一舉消滅‘一統幫’啊!”
  杜小帥瞄眼:“你怎麼知道的?”
  雷行道:“島上男女有好幾百人,那夜‘一統幫’突襲,奮戰中傷亡了一大半,當時除了西門飛鳳,剩下的人全部都投降了。
  我混在他們之中,連他們都未識破是我,所以我才能偷聽到這個消息。“杜小帥懷疑:”你居然能橫衝直撞,闖到這裡來,‘一統幫’的防範也太差了吧?
  “雷行臉色一變,憤聲道:“杜兄難道懷疑我?”
  杜小帥就算真的這樣想,可也不能說出來:“不是哪,我只是覺得……”雷行哼聲道:“不瞞杜兄說,我和韓森那日誤飲毒酒,功力盡失,又被西門飛鳳在身上貼了‘勾魂符’,她對咱們已用不著防範。尤其韓森一死,那娘們就把我視同‘玩物’,要我隨時跟在她身邊,供她取樂羞辱。所以這‘寢宮’所有的秘密通道,我都一清二楚,剛才……”杜小帥突然警覺:“雷兄,有人來了,你趕快走吧!”
  雷行大吃一驚,下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趕緊繞跑啦!杜小帥見唐詩詩尚未甦醒,便把她擁進懷裡,乾脆自己也裝睡。
  悠而,腳聲已來到巨籠前,只聽來人冷笑一聲:“嘿,你們倒真能隨遇而安,淋成這樣也能睡得著!”
  杜小帥聽出這口音不是一統幫主,偷眼一瞥,只見這人身穿儒服,一派灑脫,臉上卻戴著跟一統幫主一樣的人皮面具。
  那人又冷哼一聲道:“杜小帥,我知道你醒著,不必裝睡啦!”
  杜小帥甩都不甩,好像睡得很熟。
  那人怒從心起,走到大椅子壘下,伸手一扳機括,巨籠頂上的“蓮篷頭”頓時噴水變大。
  杜小帥這才裝出從夢中驚重量叫:“哇 !下大雨啦!”那人把機括連扳兩下,噴水立即停止,原來是“兩段式開關”啊!
  杜小帥笑道:“謝啦!”
  那人刺刺的坐在大椅上,冷聲道:“杜小師,咱們來打個交道何?”杜小帥白眼:“你娘咧!黃鼠狼向雞拜年,準沒安好心!不過我想先知道你是什麼狼?”
  那人振聲道:“宋一刀!”
  杜小帥意外地一怔,憋道:“是你啊!你這小子昨夜約了我,為什麼自己不去,卻派了個冒牌貨去赴約?”
  宋一刀反問道:“你去了嗎?”
  杜小帥可也說不出話來啦!
  宋一刀置之一笑:“你去不去根本不關我的事,反正又不是我約你的。”
  杜小帥斜睨著眼:“哦!是別人冒名約我?”
  宋一刀微微點了下頭:“這個不去管它了,我想跟你打個交道,你願不願意?”
  杜小帥撇了撇嘴角:“哼!是不是你這小子也想打‘血旗令’的主意?”
  宋一刀搖搖頭道:“我要‘血旗令’有個屁用?不是啦!”
  杜小帥再瞄著他:“哦?那你想跟我打什麼交道?”
  宋一刀直截了當道:“我要知道舍妹的下落!”
  杜小帥眨了眼,憋想:“你娘咧!原來你這小子,尚未見到宋妙妙哦?”
  靈機一動,他揉揉鼻子:“沒問題,燒款代志(小意思)啦!但我有什麼好處呢?”
  宋一刀站了起來,走向巨籠前道:“我可以負責使你們安全離開黃花島。”
  杜小帥故意問道:“你敢背叛一統幫主?”
  宋一刀道:“為了舍妹,我一切在所不惜!”
  杜小帥心想:“這小子居然還有點‘人味’吶!”
  他一直以為宋妙妙是被‘一統幫’騙去的,現在宋一刀這麼一說,他倒有些搞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了。難道宋一刀在使什麼詭計?
  小夥子裝模作樣的猶豫一下:“這個交道嘛,聽起來好像還說得過去。
  不過,我怎麼知道你是誠心的,還是亂蓋的呢?尤其跟你們‘一統幫’的人做生意,實在根本不保險哪!”
  宋一刀認真道:“那你要怎樣才相信我?”
  杜小帥一彈耳朵道:“很簡單,如果你能把唐教主先送走,我當然就相信你的誠意啦!
  宋一刀為難道:“這……”
  杜小帥又揉揉鼻子:“你娘咧,連這個都辦不到,還說什麼負責使咱們兩人安全離開黃花島,膨風(吹牛)也不是這樣!”
  宋一刀沉下:“好,你等我消息!”說完便逕自走了出去。連機括也忘了去扳。
  杜小帥望著他背影,不由地冷冷一笑。
  打死他也不相信,宋一刀會為了妹妹宋妙妙,竟敢背叛一統幫主,私下把他們兩人放走。
  但是這小子是打什麼歪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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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黃花島宮院內,最後面用高牆圍著一個大水池,佔地足有半畝,深達兩丈,有水道直接與湖相通,以閘門相隔著。
  據說,這是西門飛鳳的“秘密武器”之一。
  池裡分明飼養著數以萬計的魚,怎會是“秘密武器”呢?
  這時一統幫主正坐在池邊平台上,一只鋪上獸皮的太師椅上,兩旁分立著二三十名手下,每個人都跟他一樣,蒙著同樣的人皮面具。
  恭立在他面前的,正是黃花島總管弓弼。
  如今他已歸順“一統幫”,對一統幫主那副恭敬巴結的嘴臉,就差趴在地上學哈巴狗了。
  黃花島總管可是一向很拉風的,除了島主西門飛鳳,就數他最有權威了。
  如今連島主都成了階下囚,他還拉風,神氣個屁!
  一統幫主眼光一直注視著池中的魚群,忽問道:“弓弼,你說這些魚放入湖中,真可抵當千軍萬馬?”
  弓弼恭聲道:“是的,幫主日前已親眼見到,運回島上來的那些屍體,一投入池中,不消片刻,就被這成千上萬的”食人魚“爭食,只剩下骨骸啦!”
  一統幫主沉聲道:“投入池中的是屍體,如果是活人,尤其是武林高手恐怕就不管用了吧!”
  弓弼忙道:“不不不,幫主有所不知,這種‘食人魚’的產地是在很遠的外國,叫甚麼‘非洲’的地方。它的體形雖不算大,但生性殘暴好鬥,攻擊性特強。
  一旦放入湖中,整個石臼湖就不可能再有魚類生存……”一統幫主斥道:“我說的是人,不是魚!”弓弼嚇得連聲應道:“是是是,小的只是先向幫主說明,這種‘食人魚’的兇性……”一統幫主不耐道:“好了,好了,廢話不必說太多。
  我只要知道,如果各大門派大舉來犯,這些‘食人魚’能派上多大用場?”
  弓弼眉飛色舞道:“如果他們膽大來犯,絕不可能自奮船隻帶到石臼湖來,必然是洗派精于水必的高手打頭陣。那可好,咱們這成千上萬的‘食人魚’,在湖中就可大打牙祭,飽餐一頓,啃得他們清潔溜溜啦!”
  一統幫主又問道:“萬一他們就地取材,利用湖邊樹木,編造木筏強渡呢?”
  弓弼獻計道:“幫主不用耽心,湖中可遍布‘刺椿’阻擋,萬一被少林數木筏突破封銷,再出動西門島主精心設計建造的‘鐵鯊’攻擊,配合島上的火箭陣勢,包管他們全部落水,成了‘食人魚’的‘營養午餐’,或者惠‘宵夜’!”
  一統幫主沉吟一下:“那夜咱們的人來突襲,西門飛鳳怎麼不搬出這些‘秘密武器’?”
  弓弼笑得有夠謅媚的:“幫主洪福齊天,那夜事先毫無徵兆,‘刺椿’沒有布設湖中,‘食人魚’也未放出,‘鐵鯊’更為不及出動。加上那天正是島主的三十大慶,島上一片歌樂,以致疏於防範,才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埃”一統幫主幹笑兩聲,不懷好意地道:“弓弼,你倒真是個鬼才,難道西門飛鳳把你當做親信,讓你混上了個總管呢!”
  弓弼可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居然沾沾自喜:“幫主過獎,幫主過獎……”
  一統幫主突然怒哼一聲,冷森道:“西門飛鳳待你不薄,你居然能賣主求榮,將來有一天你不出賣我才怪!”
  弓弼大驚,急道:“不不不,小的是誠心誠意歸順‘一統幫’,願為幫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一統幫主獰笑道:“真的嗎?”
  弓弼恭聲道:“小的若的半句虛言,就……就遭天打雷劈!”一統幫主冷笑聲道:“好!你不必萬死不辭,只要一死就夠了,現在證明給我看!”
  弓弼一聽,頓時魂飛天外,癟驚道:“幫主,你……”一統幫主喝令道:
  “跳下池去!”
  弓弼嚇得屁滾尿流,兩腿一軟,跪了下去大叫道:“不!不!幫主饒命……”
  一幫主無於衷,手一招道:“古護法!”
  古大衝恭應一聲,已走向弓弼面前,喝道:“姓弓的!你敢抗命?”
  弓弼心知求也沒用,情急之下,霍地跳起身來,轉身就逃。
  不料一人飛身而至,擋住了去路。
  這人出手快如電閃,“呼”地一拳,迎面向弓弼擊出。一看這勢猛力沉的拳路,除了“鐵拳”東方明,還會是誰?!
  弓弼已情急拚命,左掌急封門戶,右掌同時以畢生功力所聚轟出。打算逼開對方,奮起全力衝過這一關。
  但東方明的拳勢太猛,跟弓弼的左掌擊個正著,雙方卻被震得退了一大步。
  古大衝正好趕上來,飛起一腳,使弓弼閃避不開,被踹得蹌跌出兩丈,“  ”跌進了池中。
  “啊!
  弓弼手腳並用的想游向池邊,但還沒游出兩尺,池中已成一片血紅。
  片刻之間,這位總管大爺已是皮肉無存,只勝下一副骨架,沉入池底!
  ※※※黃花島的岸邊,仍然是以一統幫主為首的票人,只是少了個弓弼。
  倏而,由六十四名壯漢,拖來三十二輛長形四輪矮車,車上各載一具長約一丈二尺的稜狀鐵筒,看似“火箭”砲彈,又像似大白鯊。
  但它式樣很怪,頭部佔了全長三分之一,似乎可以旋轉,且布滿尖銳齒狀的鋼刺,如同“狼牙棒”似的。
  而它的背上,豎著三根兩尺長的鐵管,一前一後。向前的一根,頂端裝有個水晶盆,好像“潛水艇”的潛望鏡。向後的兩根,只有洞孔,大概是通氣用的吧。
  每一輛矮車後,跟隨著一名全身“水靠”的壯漢。
  他們來到岸邊,一字排開,仿佛受檢閱的儀隊。
  一統幫主眼光巡視一遍,隨即發號施令:“準備下水演練!”
  九十六壯漢齊聲恭應,聲勢實在有夠雄垃的,唬人的!
  三十二名穿“水靠”的壯漢便走上前,每兩人一組,合力將“鐵鯊”推入湖中。
  “鐵鯊”頭部隨著開始旋轉,由慢而快,便直向湖中漂浮的巨木衝去。
  巨大的浮木也是三十二根,每根有兩個合抱粗,兩、三丈長不等,漂浮在湖面上。
  三十二具“鐵鯊”各自認准目標,以極快速度衝去。
  只見水花四濺,木屑碎塊四散,浮木在“鐵鯊”頭部的撞擊,旋絞飛斬下,剎時七零八落,面目全非。
  哇!
  岸邊的一統幫主等人看在眼裡,無不大為激賞,嘆為觀止,紛紛叫好!
  表演完畢,三十二具“鐵鯊”,便掉頭駛回小島。
  當它們接近岸邊時,頭部便停止旋轉,利用衝力滑行上岸。
  六十四名黃衣壯漢立刻上前,將“鐵鯊”拖回上岸,由裡面的人打開背上活門,一個個爬出來,齊向一幫主抱拳恭然施禮。
  一統幫主敞聲大笑道:“好!好!實在棒極啦!哈哈……”他一笑,其他人就得跟著笑,以示幫主的樂就是他們的樂,幫主的憂就是他們的憂。
  其中一人更諂媚道:“湖中有了‘食人魚’、‘刺椿’和這‘鐵鯊’,九大門派的人就算武功再高,也只有望湖興嘆,沒法度(沒辦法)啦!”
  另一人卻道:“段堂主,你有沒有搞錯。
  咱們故意放出空氣,就是要把各大門派的人引來,向黃花島發動功擊,如果他們只是站在湖邊,望著湖嘆氣,那還有個屁的搞頭!
  一統幫主哈哈一笑,交代:“段威,你留在這裡附近,把‘鐵鯊’拖回去,隨時待命!”
  段威恭應道:“是!”
  一統幫主便帶著其他人離去,回到城堡中的大廳,只見另一票人,正圍著大桌上一個“沙盤”,在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
  他們一見一統幫主走至大桌前,眼光向“沙盤”一掃,一言不發的沉思起來。
  “沙盤”是石臼湖及方圓數十裡的地形,各處插滿不同顏色的三角小旗,代表兵力分布的位置。
  剛才那些人所爭論的,便是兵力分布的位置,各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見。
  一統幫主沉思了片刻,向其中一人問道:“章亮,你認為兵力這樣分布妥當嗎?”
  章亮是四大護法之一,比較敢說老實話:“回稟幫主,依屬下看來,石臼湖四周面積太積太廣,而且四通八達,不像濛濛谷中的形勢險惡。如果各大門派大舉來犯,要是各處通路設下埋伏,咱們的人手實在不夠分配……”一統幫主微微點頭道:“不錯!既然如此,那就乾脆撤回所有伏兵!”
  章亮詫異道:“那不成了開門揖盜?”
  一統幫主奸笑:“這不叫開門揖盜,而是要各大門派自投羅網!哈哈……”
  章亮其妙:“幫主的意思是……”正在這時,身穿儒服的宋一刀走至他身旁,向他附耳輕聲嘀咕了幾句。
  只見一統幫主敞聲大笑:“好!好!”這一來,我不伯找不到錢如意那賤人了!
  宋一刀雖然不太相信,但又不能拆他的台,只好點了點頭,又問道:“養父,縱虎容易擒虎難,你老人家把那小子放走不擔心嗎?”
  一統幫主冷哼一聲:“他們功力已失,有什麼好耽心的!令我耽心的不是他,而是他帶路找到錢如意,你有沒有把握能對付得了那賤人?”
  宋一刀充滿自信,簡直自大:“養父,孩兒一定能把她活捉回來。”
  一統幫主笑了笑:“如果要你去殺那賤人,我絕對相信你能辦到,問題就是‘活捉’啊!”
  宋一刀想了想:“孩兒想把‘紅紅’帶去,那就萬無一失了。”他說了“紅紅”,正是在畫舫中,以無色無嗅的迷藥,把杜小帥迷昏,活捉回來的那女子。
  在“一統幫”中,紅紅是製造迷藥的“專家”,在幫主面前十分吃香,連四大護法都得巴結她。
  一統幫主心知宋一刀是怕失手殺了錢如意,所以想到帶紅紅去暗中協助,這主意好象還不賴,便微微點頭笑道:“好吧! 
  一統幫主正中下懷,哈哈大笑:“來得好!古大衝,傳令下去,立即布設‘刺椿’,然後開閘,將‘食人魚”全部放入湖中!“便匆匆走出大廳。
  一統幫主又狂笑道:“不怕死的就來吧!哈哈……”※※※唐詩詩從昏迷中醒來,只覺全身暖暖的,仿佛在春天和暖的陽光下享受著日光裕睜眼一看,發現原來被杜小帥緊緊擁在懷裡。
  杜小帥正在閉目養神,這時低下頭惹笑:“你醒哪,這一覺睡夠了吧?”
  唐詩詩亂窘一把的:“我睡了很久?”
  杜小帥“嗯”了一聲,捉笑:“也沒有啦!大概有一個多時辰吧。”
  唐詩詩仍然依偎在他懷裡,不安份的動了動:“帥哥,我怎麼覺得你全身好熱,是不是發燒了?”
  杜小帥笑著把手伸出:“讓我摸摸你的頭,看看是不是發燒了……”那知把手朝她額上一摸,不由地嚇了一跳,驚道:“哇 !你的頭好燙,好像是發燒了啊!”
  唐詩詩急道:“一定是被水淋的,受了涼。”
  杜小帥方才也感覺出,這少女緊貼著他的身體,如同取暖用的銅製“懷爐”似的。
  剛才他是在閉目養神,又在苦思宋一刀不知搞啥飛機,以致沒有特別留意懷裡少女的體溫變化。
  唐詩詩突然想到了什麼:“帥哥,你是不是把本身的功力,輸入了我體內?”
  杜小帥才不會承認:“那有!”
  唐詩詩望著他:“你不要騙我,記得當初師父說我功力太弱,無法練‘瑤池仙步’和‘三魂鎖七魄’點穴手法,便把本身功力輸入我體內,當時的情形就跟現在一樣。
  後來師父對我說,因為我本身等於毫無功力,突然被強大的功力輸入,一時承受不了,才會有這種現象。
  帥哥,你不要瞞我,是不是你把你的功力輸給了我?“杜小帥見穿幫了,只好承認:”一點點哪……“唐詩良好眼圈一紅,淚光閃動:“帥哥,你為什麼這樣做?”杜小帥聳了聳肩,輕描淡寫:“我只是看你失去了功力,有些想不開嘛。”
  唐詩詩熱淚盈眶:“我連死都不在乎,失去功力又算得了什麼。
  況且,憑我那點武功和功力,又能派上多大用場?可是你不同,你還有很多事要做,甚至要靠你來消彌這一場武林浩劫,怎麼可以輕易消耗自己的功力……
  “杜小帥無賴地捉笑:“那我已經輸給你了,又不是一件東西,給了你還能收回來。”
  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
  杜小帥向她耳聲警告:“有人來了!”唐詩詩急忙停止哭泣。
  進來的兩人臉型一模一樣,好像一對雙胎胞。
  不過從服裝上可以分辨出,一個正是一統幫主,另一個則是宋一刀。
  一統幫主一見巨龍頂上的噴水已停止,不禁詫異:“咦?水怎麼不噴了?”
  宋一刀暗自一驚,想起自己忘了扳回機括,忙掩飾道:“可能是水噴灑完了,或是水管發生故障……”不料一統幫主冷哼一聲,喝問道:“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偷偷溜過來過?”
  宋一刀矢否認:“沒有!沒有礙…”
  一統幫主怒斥道:“哼!你還敢狡賴,這椅子上的機括,除了你之外,別人絕不敢亂動,也沒有人敢溜進來。
  說!你是不是溜進來過,想看這沒穿衣服的女人?!
  宋一刀連忙爬起,敢怒而不敢言。
  一統幫主的怒氣未消,哼聲道:“你給我聽著,這回饒了你,下次再犯,絕不輕饒!”
  宋一刀恭應一聲:“是!”頓時噤若寒嬋,退立在一垂頭喪氣。
  一統幫主這才走近巨籠前,沉聲問:“你們商量好了沒有?”杜小帥懶得甩他,來個有聽沒有見。
  一統幫主怒道:“小子,你不要裝聾作啞,想活命的話,這是唯一的機會。
  否則,明晨日出時,就用你們兩個活祭太陽神!
  一統幫主這下可毛了心,咆哮:“小雜種!這可是你自找的!”氣呼呼的轉向宋一刀,喝令:“把籠子放下去!”宋一刀那敢怠慢,恭應一聲,便去掣動椅把上的機括。
  只聽一陣“軋軋”輕響,巨龍下方的活動地板便兩邊分開,露出一個大洞口。
  唐詩詩沉不住氣了,正要大叫,卻被杜小帥把她的口摀住,使她不能出聲。
  巨籠一降至洞龐,籠頂上的活環便與鋼管與鐵鉤脫開,鋼管一收回,活門即合攏。
  地下室就成了一片漆黑。
  唐詩詩不禁輕聲驚道:“帥哥,我好怕……杜小帥拍著她的頭:“沒什麼怕的,這只不過是個大鳥籠而已,又不是銅牆鐵壁,有啥了不起,待一會兒瞧我的!”唐詩詩沒有出聲,伏進了他懷裡。
  杜小帥問道:“詩詩,你現在還有沒有覺得體內發燒?”唐詩詩仍然未出聲,好像已經睡著了。
  杜小帥不禁笑:“假仙,那會這麼快就睡著了,又不是裝上了睡覺的開關,一關就醒,一關就睡。
  唐詩詩還是沒有說話。
  杜小帥心想:“你娘咧!我有辦法教你裝不了!”
  於是把手著她的裸背,滑向她的細腰,輕輕搔起癢來。
  腰是女孩繁感的部位,尤其唐詩詩最怕癢,那知杜小帥搔了幾下,她竟沒有絲毫反應。
  這下了,就算是睡覺了,也該被癢醒了!
  杜小帥覺得情況不對,急忙用力搖晃著她,輕喚道:“詩詩!詩詩!你怎麼啦!”
  連喚了幾聲,唐詩詩還是沒聲沒息的。
  杜小帥猛然想到,自己曾被那船艙中,無色無臭的迷藥迷昏,不由地大吃一驚。
  船艙有窗有門,迷藥瀰漫在艙中,藥力尚那麼強,居然能把他這百不侵的“怡胎”迷昏,只是時間超過出了那女子的估計。而這地下密室裡,好象不透風,如果充滿了迷藥氣體,那……杜小帥才這麼一想已感到頭暈暈的,搖搖欲墜起來。
  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已可以確定,密室裡瀰漫著迷藥,唐詩詩才會剛說兩就昏迷了。
  可惜他連屏住呼吸都來不及,也昏迷了過去……※※※不知經過了多久,彷一陣傾盆大雨,把杜小帥和唐詩詩從昏迷中淋醒。
  杜小帥驚呼一聲:“啊!
  宋一刀手臂上搭著兩套黃衣,另一手提著個包袱,上前輕聲道:“他奶奶的!
  小聲點行不行?”
  杜小帥斜睨著他:“你來幹什麼?”
  宋一刀直截了當:“我來放你們出去!”
  杜小帥一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道:“餵!你有沒有發燒?
  我還沒有答應告訴你,令妹的下落,你怎麼……宋一刀笑了笑道:“我這個人一向說話算數,說一不二……”杜小帥截口苦笑:“這個我相信,你說殺一刀就可以取人命,絕不殺第二刀!”
  宋一刀似乎聽不出這是糗他,還把頭一點,得意地:“不錯!所以我先表示誠意,放你們出去,你總不好意思黃牛吧!”杜小帥聳聳肩,故意訕邪道:“這可難說啊!”
  宋一刀也把兩肩一聳,放下手上的衣服和包袍,走回大椅上坐下,先關掉龍頂上的噴水。
  隨即扳動椅把上的一個機括,巨籠便緩緩降至地面。
  只見他又扳動另一個機括,籠頂上的鋼管一轉動,再向上升起,便將籠頂整個揭開,一條條的柵欄即向四周倒下。
  哇 !大鳥籠真的開啦!
  杜小帥不禁大喜,一時衝動,幾乎想跳起來直撲宋一刀,攻他個措手不及。
  但繼而一想,對方一定以為他功力盡失,才這麼狂秋(囂張),否則哪敢冒這個險。
  外面的情況尚不明,他可不能輕舉妄動。
  這一遲疑,已聽宋一刀笑道:“別愛現了,快把黃色‘制服’穿上,黃巾是用來蒙面的。
  包袱裡的兩套衣服,等離開湖邊就換上,免得被人以為你們是‘一統幫’的人,誤殺了我可不負責。“杜小帥走出籠底,拾起丟在地上的西套黃衣,把一套尺寸較小的拋給唐詩詩:”唐教主,穿上吧!
  杜小帥一面穿衣,一面況且:“姓宋的,你把咱們兩放走,不怕你們幫主扒你的皮?”
  宋一刀有恃無恐:“這個不用你操心,我早已有了萬全的安排,到時候自會有‘替死鬼’的!”
  杜小帥猛然想到東方明,不由暗自叫苦,但他又不能追問,只好不動聲色:
  “噢,想不到你真是神通廣大,難道在‘一統幫’很罩得住呢。”
  宋一刀自鳴得意道:“那當然!”
  杜小帥已穿好衣服,又問道:“是你帶咱們出去?”
  宋一刀站起身:“我不帶路,你們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
  這會兒幫主正忙著召開緊急會議,你們快蒙上眼跟我走吧!
  恨不得跟這瘋狂殺手來個大車拚。
  但這樣一來,勢必驚動整個島上人,唐詩詩就很不安全了。
  況且,畢竟一統幫主的身份尚未查明,必須要先跟他娘錢如意見過面,才能決定下一步棋,不能隨便動手,以免當真造成終身遺憾。
  於是他盡力的憋住滿腔怒水,瞪眼:“姓宋的,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宋一刀很大方地道:“問吧!”、杜小帥也不拐彎抹角:“‘飄花宮’是你的傑作?”
  宋一刀昂然道:“不錯!”
  杜小帥追問:“怎麼就是不見柳苔青的屍體?”
  宋一刀毫不隱瞞:“要活的!”
  杜小帥驚道:“她被你捉來了?”
  宋一刀微微把頭一點,笑:“好吧,這不關你的事,廢話不要那麼多!”
  杜小帥聽說柳苔青被活捉,至少證實還沒死,總算安了心,不知被關在何處?
  心知問了也是白問,宋一刀才不會露口風。
  他只好拿起黃巾,遞了一條給唐詩詩,兩人各自把面蒙上,提起包袱,光著腳,便跟著宋一刀向外走去。
  這“寢宮”外四周,環著長長的走廊,四通八達,似乎布有重重機關,所以哪要守衛,根本沒有人敢擅自闖進,除非是活得不耐煩。
  雷行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寢宮”,自然是因為曾跟西門飛鳳進進出出。
  聽他的口氣,這位嫁了七嫁,至今仍是“黃花閨女”的娘們,竟然把武功已廢,且被貼了“勾魂符”的雷行當作“玩物”,大概她亦難耐寂寞,有時也想找點刺激和樂子,過過“乾癮”吧?!宋一刀是一統幫主的義子,深得寵信,自是可以隨意進出。
  除了幫主之外。誰敢過問!
  出了“禁區”,可就戒備嚴了,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一路上,崗哨見了宋一刀,都執禮甚恭地,沒人敢盤問他後面跟著的兩人是誰。
  宋一刀一路通行無阻,帶著杜小帥和唐詩詩出了城大門,才知是薄暮時分。
  上回被杜小帥以驚人掌力震毀的橋身,如今早已修復,三人走過九曲長橋,竟然連個鬼影子也沒見到。
  直到來至平台上,才見站著二三十名黃衣壯漢,守著唯一的那艘彩風畫舫,連影子都不見,不知藏到了哪裡去。
  宋一刀果然很罩得住,向那些執禮甚恭的黃衣壯漢,大刺刺吩咐:“我要用船!”
  壯漢們齊聲恭應,便由其中十九人縱身上船,十六人坐上劃槳位置,一人掌舵,另兩人則站立船頭,各自拿起一根兩丈來長的竹篙。
  宋一刀他們三人一上船,平台上的人便解開纜,將船身向前推出。
  十六只鐵槳齊劃,畫舫便向湖中駛去。
  他們三人並不入艙,只是站在頭上,看那兩人一路用竹篙向湖中探路,好像怕碰撞到什麼。
  宋一刀一言不發,杜小帥又不能開口,以免穿幫,露出了馬腳。
  船過之處,只見湖中魚群亂竄,仿佛是被凶神惡煞追殺,紛紛四散逃命。
  杜小帥看在眼裡,覺得問題很大,憋想:“你娘咧!這湖裡有什麼花招?”
  尤其船頭的兩個黃衣壯漢,竹篙一碰觸到什麼障礙物,就用力把船頭撐開,才繼續邊行邊探索。
  聰明的小夥子終於明白,湖中果有蹊蹺,大概布設了障礙物,只是沒想到,全石臼湖已成了“食人魚”的天下!
  畫舫終於通過障礙,駛進了湖邊。
  距離尚有兩三丈,宋一刀便一手抓住一人的肐臂,縱身一帶,飛掠上了岸。
  哇 !毫不身輕功,真不是蓋的!
  湖邊,宋一刀將兩手放開,即道:“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舍妹究竟在哪裡了吧?杜小帥既已到了岸上,就不必顧慮唐詩詩無法脫險,存心和宋一刀胡扯:”還在蘇州城那幢舊宅裡!
  那樣一不,就算畫舫上的黃衣壯漢,全部趕上岸來助陣,他也不放在眼裡,自信絕對能對付得了。
  不料宋一刀只說了聲:“謝啦!”竟轉身飛縱而去,回到了船頭上,雙手一抱拳:“後會有期。”
  這是什麼跟什麼啦!
  杜小帥整個人都傻啦!等他回過神來,畫舫已倒駛出好幾丈之處,要追上船也為不及了。
  宋一刀這麼精的,竟然如此好騙?
  杜小帥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
  唐詩詩卻挽著他的手臂:“帥哥,咱們快走吧!”
  杜小帥不走也不行,只好偕同她匆匆離開湖邊。
  這時天色已愈來愈暗。
  兩人才奔出不到半裡,唐詩詩已嬌聲道:“帥哥,我走不動了杜小帥憋心:”
  你的功力沒有恢復?“唐詩詩沮然道:“我的功力已散經…”杜小帥詫異得直眨眼:“我已經輸入你體內一二十年功力,怎麼沒效啊?”
  唐詩詩呆呆地道:“哦!你輸給了我一二十年功力?”杜小帥瞪眼道:“是啊!你忘了嗎?”
  唐詩詩想了想道:“是嗎?……可是,你也服下了‘黃花消功散’呀?”
  杜小帥呵呵笑起:“我看你是被嚇傻了,怎麼得了健忘症。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是個‘怪胎’,那種什麼散不散的,根本就是垃圾,對我起不了作用,我的功力沒有散失啊!
  杜小帥彈耳朵:“愛說笑!我幹嘛騙你,不信我馬上證明給你看。”
  眼光一掃,附近正好有塊幾百斤的青石,小夥手走過去運起真力,沉喝一聲,手起拳落,竟將巨石壁得四分五裂!唐詩詩失聲驚呼:“哇 !帥哥,你的功力真的沒有散失啊!”
  杜小帥得意洋洋:“當然!剛才那小子要不是溜得快,我就要他死得很難看!”
  唐詩詩道:“怪事,你輸入了我體內一二十年功力,怎麼我好像沒有一點感覺呢?”
  杜小帥含笑:“你大概沒有自行運功,尚未把我輸入的功力吸收,化為已有。
  我看咱們先找個地方,讓你運功調息一下。“唐詩詩點點頭:”帥哥,咱們快把這身黃衣換掉,免得撞上別人,還以為我們是‘一統幫’的人,那可真是衰三代了!“當即打開包袱,裡面一套正是他自己的一套華服,另一套女裝,居然還有內衣褲,肚兜及兩雙鞋襪,想的還真周到。
  唐詩詩很快換上了女裝,才回過身來,見杜小帥已穿好,問道:“帥哥咱們去哪裡?”
  杜小帥眼光瞄了瞄:“就在近找個隱蔽的地方吧!”唐詩詩卻道:“我先去找我娘。”
  杜小帥搖搖頭:“她老人家不知到了沒有,上哪兒去找,先把你的功力調息好了再說吧。”
  唐詩詩不便堅持,只好順從他的意見。
  兩人又走出大約半裡,來到一片森林,杜小帥把手向前一指,便帶著唐詩詩進入林內。
  林內黑忽忽的,尤其距離石臼湖不遠,地勢潮濕,蛇蟲特別多,一有人走近,就四散竄逃。
  唐詩詩嚇得驚叫一聲,急忙緊緊抱住杜小帥的肐臂,央求道:“帥哥,咱們別進去了,找個別的地方吧。”
  杜小帥擁著她訕笑:“你的膽子,怎麼變得這樣小了。”
  唐詩詩嗔聲道:“我的膽子本來就小嘛!”
  杜小帥正想臭她,忽聽林外人聲沸騰,小夥子賊眼:“咱們快出去看看!”
  兩人急忙掉頭出林,藉巨樹掩住身形,只見為數不下五六百人,其中一半是衣襤襤褸的乞丐,抬著好幾十具大型木筏,浩浩蕩蕩地直奔湖邊。
  哇 !連丐幫也來湊熱鬧,居然跟各門各派打成一片,要想以木筏強行渡湖,全力攻打黃花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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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夜色朦朧下,大批人馬抬著木筏,來到了湖邊。
  他們正將一個個木排列在湖邊。
  突見一條人影疾奔而來,立即被十幾名壯漢攔祝奔來正是杜小帥,他只好來個緊急剎車,彈了彈耳朵:“哇 !有夠的,是不是舉行月光晚會?”
  一名錦衣壯漢喝問:“餵!你這小子是什麼人?”
  杜小帥斜睨著眼:“你娘咧!連我這個閻王爺的傳令兵都不認識?”
  錦衣壯漢一怔,詫異:“閻王爺的傳令兵?”
  杜小帥正經八百地道:“是!閻王爺要我趕來通知你們,今夜陰曹地府已經客滿啦,各位明日請早!”
  錦衣壯漢怒斥:“***!你這小子滿嘴在胡言亂語,是不是想找死?”
  古小帥嘻皮笑臉:“我要找死也得等明天,今夜鬼門關已經打烊……”怒喝聲中,錦衣壯漢已撲向前來,掄拳就打。
  杜小帥一閃身,捉弄著道:“你娘咧!不讓你們去送死,這樣也錯了?”
  錦衣壯漢連攻幾拳,均被閃避開去,不由地怒從心起,霍地抽出腰間掛的厚背鋼刀。
  其他人也紛紛亮出兵器,正要來個“公搥”,合力圍攻,忽聽有人喝阻:
  “住手!”眾人剛一收勢,只見正在湖邊指揮,調動兵力的幾個飛奔而來。
  出聲喝阻的不是別人,正是丐幫四大護法之一,人稱“火爆浪子”的勾寧!
  他老遠已認出了杜小帥,奔近忙把雙手一抱拳:“杜小帥,咱們找你好苦……”杜小帥笑聲迎人:“有沒有登‘尋人啟事’?”
  勾寧哈哈大笑:“那一招是你老弟發明的,咱們可不敢冒用。
  你怎麼也在這裡?“
  杜小帥白了那壯漢一眼,憋聲:“哼!要不是為了有貴幫的人在內,我才懶得甩他們,就讓他們去死!”
  勾寧怔了怔:“杜老弟,如今各大門派的人馬,都又包圍了整個石臼湖,兵分三路,除了咱們這批人,另兩批由望和護駕橋進攻,決心全力一舉消滅‘一統幫’,老弟怎麼說出這樣不吉利的話?”杜小帥笑憋著嘴:“我光說吉利話有個屁用,到時候把命送了,還吉利個死個人骨頭啊!”
  錦衣壯漢大概不知杜小帥是何方神聖,見他不過是個青少年而已,想必也不會有多大來頭,上前怒斥:“他奶奶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牙來,你不會說點吉利的話嗎?”
  杜小帥嘻皮笑臉:“會呀,恭喜發財,紅包拿來!”說著把手向他一伸。
  錦衣壯漢正要發作,勾寧忙阻:“馬兄,這位杜老弟一向喜歡開玩笑,不必介意。
  杜小帥斜眼:“誰跟他開玩笑!”
  錦衣壯漢怒喝道:“小子!你……”
  勾寧忙打圓場:“馬史,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杜老弟,就是我曾向你提過,那日在濛濛谷中,曾力拚一統幫主,使對方身負重創的杜小帥!”錦衣壯漢一聽,頓時一個大怔,一臉畫滿了問號:“杜,杜小帥就是你?怎麼是個……”杜小帥截口訕笑:“怎麼會是個‘破少年’!對嗎?”錦衣壯漢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沒想到杜小俠如此年輕……?”
  哇 !連“小俠”都用上了,蠻會拍馬屁的嗎!
  勾寧怕杜小帥又冒出一句,使錦衣壯漢太難堪,忙道:“杜老弟,這位馬兄,就是名震大江南北,江湖中稱‘翻江龍’的馬飛……”杜小帥訕邪道:“嗎啡不是毒品嗎?居然有人叫這個名字,還自以為很拉風吶!”
  馬飛居然不生氣,笑道:“在下是姓牛馬的馬,單名一個飛字,是飛上天的飛。”
  杜小帥:“噢,你老兄既能翻江倒海,又能飛上天,那可真了不起,通吃了哪!”
  馬飛被臭面紅耳赤,但又不便發作。
  勾寧又從中打圓場:“馬兄的水性功夫很厲害的,連他手下的這批弟兄,也個個精於水性。所以寒幫主這次特地親往江北,請馬兄出馬相助,共襄盛舉,為武林除去‘一統幫’這大害……”杜小帥沒空聽完這些廢話:“你們今夜決心要攻打黃花島嘍??”
  勾寧點點頭:“這次行動以丐幫為主,各大派為輔兵分三路,寒幫主親自在博望督陣,李長老則在護架橋指揮,只等咱們這邊一發動,他們就立即接應,來個三面夾攻,使黃花島顧此失彼。”
  杜小帥猛搖頭:“勾老哥,你們這樣不行啦!最好大家再商量商量吧。”
  勾寧為難道:“這個……恐怕不行了,咱們已經約定初更發動,箭已在弦上,勢在必發,怎能臨時變卦埃”杜小帥鄭重警告:“他們在湖中不知是搞了什麼鬼,你們去很冒險的哦……”馬飛振聲道:“翻江倒海都不怕,還怕這小小的石臼湖?
  勾兄,更已經快到,咱們準備發動吧!”
  勾寧望望杜小帥,有點猶豫地道:“晤……杜老弟是否能助咱們一臂之力?”
  杜小帥眼皮一翻,訕言:“抱歉!我還沒娶媳婦,打算多活幾年,不想去送死。”
  馬飛氣憤道:“哼!膽小鬼!”
  杜小帥回敬一句:“愛現!”
  馬飛氣得把手一揮,喝道:“咱們走,別理這小子!”勾寧無可奈何,只好抱拳道:“那就請杜老弟在湖邊為咱們掠陣吧。”
  杜小帥心知勸阻也沒用,只有三聲無奈,來個嘆十聲啦!眼見他們走向湖這,不由地唱了起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馬飛等人充耳不聞,率眾直奔湖邊,指揮手下將木筏推進湖裡,用綁有倒鈞的長篙鉤住待命,只等時刻一到,就發號施令進攻。
  勾寧仰望夜空,一彎新月已升起山頭,初更時分將屆,終於忍不住又轉身奔向杜小帥:“杜老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杜小帥笑道:“我是天生看熱鬧的命,那裡有熱鬧就往那裡鑽,這麼熱鬧的場面,又不要花錢買門票,我能不來嗎?!”勾寧笑皆非道:“杜老弟,我是說正經的……”杜小帥撇著嘴角:“怪了,怎麼每個人都喜歡對我這麼說,好像我這個人很不正經呢!”
  勾寧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杜老弟,剛才聽你口口聲聲說咱們去送死,想必是有所依據,不會是無的放矢嘍!”杜小帥仍然一副吊兒朗當的神情:“依據是沒有,靈感倒有一點。
  依我看哪,那位賣嗎啡的老兄印堂發黑,可能要倒大媚啦。“勾寧苦笑道:”
  咱們是一致行動,齒唇相關的,他既然要倒大楣,那我也不可能走運嘍?“杜小帥捉惹訕笑:“所以你別學他‘愛現’,充什麼好漢嘛,活得久倒是真的!”
  勾寧眉頭一皺,面有難色:“可是,寒幫主有令,事關丐幫榮辱,甚至生死存亡在此一舉,我怎能……”杜小帥憋聲道:“我聽師父說過,婦人之仁,匹夫之勇都不足齲你們一定要去送死,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反正貴幫的人多,死兒百個也沒什麼了不起嘛!
  我剛從黃花島出來,發現他們在湖中不知布設了啥玩意。
  如果你們死心眼兒,非以木筏強行渡湖,恐怕要死得很難看嘍!這個理由夠不夠!
  勾寧聽好當機立斷:“多承老弟趕來警告;但勾某身為丐幫護法,不敢有違幫主令諭,只好聽天由命了!”說完又一抱拳,轉身直奔湖邊。
  杜小帥歪著嘴。雖然不想他去“赴死”,卻也沒法度(辦法)嘛!一條人影飛奔而來,杜小帥警覺一回身,見是唐詩詩,忙迎上前:“你怎麼跑來了!”
  唐詩詩嬌嗔道:“你把我一個人丟在樹林裡,我好害怕哦……!”
  杜小帥拍拍她的頭:“樹林有什麼好怕的,剛才我搞清他們的身份,萬一認出你這‘唐教主’,可就有樂子啦!”
  唐詩詩忙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杜小帥彈了彈耳朵:“一部份是丐幫的,另外那些是丐幫幫主請來助陣的。
  哼!我看他們是活膩了,想用木筏強行渡湖,攻打黃花島,白痴才做的事嘛!  
  夜色朦朧下,載滿人的幾十個木筏,浩潔蕩蕩撐向湖中,緩向黃花島進發了。
  杜小帥沒時間再發表感言,一把拖了唐詩詩就奔近湖邊。
  這時正是初更時分,木筏上的人先以長篙,將木筏撐向湖中,隨即蹲下,以短槳齊劃,速度便逐漸快了起來。
  不消片刻幾十個木筏已離開岸邊數十丈,浩浩蕩蕩向湖中的小島快速前進。
  到了湖上,一切可得看馬飛的了,只見他站立在最前面的木筏上,雙手各持一面三角形小旗,一黑一白,像打“施語”似左右地揮動著。
  你娘咧!瞧他的神氣,真有夠拉風喔!
  突然,木筏像是撞到水面下什麼玩意,一聲巨響,只見水花四濺,使木筏受阻停止前進,筏上的人則紛紛跌落湖中。
  馬飛的身手果然不弱,及時一個倒縱,滿足在後距離兩丈的木筏上。
  但就在同時,已有幾十個木筏,撞上布設湖中的“刺椿”,頓時一片驚亂,場面開始熱鬧起來。
  只聽最先落水的人,冒出水面大叫道:“老大,水面下布滿了‘刺椿’啊!”
  馬飛驚怒交加,喝令:“清除障礙,理出一條水道來!”他們這票人都是水上討生活,縱橫長江下游一的“下江幫”,勢力什麼擴展到大江南北,是近年崛起的一股新幫派。
  論武功,他們只能算是二三流的“卡斜(角色),成不了大氣候,大局面,但幫眾個個水中功夫不弱,所以在長江下游的兩岸,“下江幫”都是一枝獨秀。
  清除湖中的障礙,在他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根本算不了回事,燒款代志(小意思)啦。
  馬飛一聲令下,就見十幾個漢子潛入湖底。
  不料遠沒看清“刺椿”的位置,突然湧來一大群“怪魚”,窮凶極惡地見人就咬。
  哇 !這群“小傢伙”還真凶犯,不但嘴巴特別大,而且利齒如此鋼鋸,張口一咬就去了一大塊肉!
  他們水性再好,總比不上魚。
  況且,這群“怪魚”數以千計,咬得十幾名漢子在水中呼救叫不出聲,一張口就灌進了湖水。
  站在木筏上的馬飛等,尚未看出湖底下的驚變,只見不斷冒起無數水泡,遠浮出一片鮮紅的血。
  馬飛見狀,知道出了問題,急向好十幾個木筏,相繼落水的幾十名手下喝令:
  “快下去看看!”
  那些漢子不敢抗命,只好硬著頭皮向前遊去。
  還沒遊近,魚群已湧來,像一群餓了多日的土狼,瘋狂地向牛群發動攻擊。
  他們終日在江河中討生活,什麼樣的魚類都見過,可沒見過這種兇猛的“怪魚”。
  魚群見“宵夜”送上門來,那還跟他們客氣,湧上來張口就咬,又嘶又啃的大飽口福。
  只聽一片慘叫聲中,水花飛濺,鮮血迸射,剎時將湖面染成一大片紅色。
  哎呀呀,真是有夠可怕!
  馬飛已嚇呆了,站在木筏上都傻啦!
  幸而另一個木筏上的勾寧叫道:“大家快退!快退……”其實不用大吼大叫,後面的好幾十個木筏,已沒命地向岸邊倉皇劃去了。
  “食人魚”雖凶悍殘暴無比,但它只爭食落水的人,並不攻擊木筏,因為木頭又不能吃。
  丐幫和下江幫的那批人,早已嚇得屁滾尿流,褲底一包,木筏尚未劃近湖邊,就等不及爭先恐後地往岸上跳了。
  驚亂中,不少人跌進水裡。
  魚群立即追來,又是一片驚呼慘叫。
  近湖邊水深僅及腰部,丐幫弟子很多是“旱鴨子”,跌落水中只好涉水猛奔。
  可惜速度太慢,隨即被魚群追上來。
  這下他們可慘了,只覺兩腿一陣劇痛,頓時腿上的肉便被魚群爭食,啃咬個清潔溜溜。
  慘叫聲不絕,一個個撲跌進水裡,被魚群湧上張口大咬,片刻間只剩下了骨架,沉入海底。
  大難不死的人,已嚇得神志不清,似乎怕魚群追上岸來,跳上湖邊就拔腳狂奔,隨人顧性命哪。
  杜小帥緊擁著唐詩詩,他只當湖中設有機關,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是吃人的“怪魚!”
  也真是夠絕的。
  一眼見勾寧縱身上了岸,忙拖著唐詩詩迎上前去,攔住他急問:“勾大哥,有沒有辦法阻止寒幫主和老哥哥他們?”勾寧也嚇昏了頭,被小夥子一語提醒,七手八腳麻袋中取出三個“火箭筒”,分別是紅,黃,藍三色。
  他取了其中中紅色的一個,捧在手上,又摸出“火摺子”,迎風猛搖幾下,便發出了火苗。
  那還能拖,勾寧立刻點燃“引信”,便見“火箭筒”沖天而起。
  射上幾十丈高的空中,隨即爆炸開來,飛射出無數訕爛奪紅色焰花,在夜空中構成一幅美麗的畫面,煞是好看。勾寧這才驚魂甫定地道:“這紅色信號,表示咱們這邊情況危急,攻勢受阻。只是不知是否來得及,阻止那兩路人馬,萬一已經發動……”杜小帥雙手一攤:“那他們也會一樣的淒慘啦!”
  勾寧沮然道:“可惜現在已沒有辦法通知他們……”突見馬飛衝到面前,指著杜小帥怒不可遏道:“***!你這小子明知湖中有凶險,為什麼不向咱們說明?”
  杜小帥回罵:“你娘咧,教你們別去送死,你們偏不信邪,現在還敢怪我?!”
  馬飛已形同瘋狂,暴喝一聲,拔刀就向杜小帥砍來。
  勾寧也火了,轉身飛起一踢,踢中馬飛右腕,使他手中的鋼刀飛了開去。
  勾寧這“火爆浪子”可也不是好脾氣的,破口大罵:“他奶奶的!人家杜老弟特地趕來,好心好意勸阻,是咱們自己‘愛現’,怎麼反而怪他來了。”
  馬飛怔了怔,哼聲道:“至少他該告訴咱們,湖中有那群吃人肉的‘怪魚’吧!”
  杜小帥也冷哼一聲瞪眼:“嘿!我要不是親眼見到,就算你老兄告訴我,我也不相信魚吃人呢!”
  馬飛仍然氣呼呼道:“那你怎麼知道咱們去送死?”
  杜小帥習慣地揉揉鼻子訕嘲:“那還不簡單,看你印堂發國赤,就知道你要倒楣啦!”
  馬飛氣得臉都綠了,但他自知武功比勾寧差上一大截,不敢再輕舉妄動,只好忍了口氣。
  杜小帥見他不“抓狂”了,這才捉笑:“老兄,你也不必吹鬍子瞪眼的,老實告訴你吧,我只是看出湖中有名堂,並不知道他們搞什麼飛機,更不曉理魚居然還喜歡吃人,真是破天荒的聽都沒聽過!”
  馬飛忙抱拳道:“杜小俠,在下剛才一時衝動……”杜小帥呵呵笑起:“算啦,代志(事情)過去就甭提了,勾大哥,現在你們打算……”他的話尚未說完,遙見夜空又有兩道火焰沖天而起,隨即在空中爆炸開來,飛射出兩團光彩奪目的黃色焰花。
  勾寧不由地慶幸道:“還好,還好,博望和護駕橋的兩路人馬,已經暫停攻擊,按兵不動了。”
  杜小帥彈耳朵:“好極了!勾大哥,我要趕去見老哥哥,你怎麼樣?”
  唐詩詩來不及表示異議,勾寧已把頭一點:“我要去向幫主報告這裡的情況,請示下一步的行動。”轉向馬飛道:“馬飛,這裡的善後就偏勞你了,最好先退出湖邊,我會儘快回來。”
  馬飛道:“好,咱們等勾兄的消息請速去速回。”
  唐詩詩見他們都打算好了,雖然不願勾寧同行,也沒有皮調啦。
  幸好,沒有人對她特別注意,也未認出她這“唐教主”,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聲!大概已經習慣這位花心杜小帥身邊是不少了女人的吧!
  ※※※
  從這裡順著湖邊往護駕橋,不過三十多里而已。
  臼石湖四周,方圓數十裡之內,平時就很少有人,何況現在這麼晚了,盡可施展輕功,也不會嚇到活老百姓。
  但杜小帥顧慮唐詩詩,耽心她輸入體辦的功力尚未化為已有,恐怕力不心,不得不助她一臂之力。
  這樣一來,奔行的速度被她拖累了,自然就較為緩慢了些。
  途中,小夥子才想起替勾寧介紹:“勾大哥,這位是唐姑娘。”他認為沒有必要,並未說明“唐姑娘”的身份,免得又要多費脣舌,浪費口水釋個半天。勾寧也未追問,只是彼此打了個招呼。
  奔行中,勾寧忽問:“杜老,那日在濛濛中,咱們見你受傷後被‘血轎’接走。當時各大門派的人正去追殺‘一統幫’,事後李長老和我接到處找你,都沒有找到,你老弟上哪裡去了?”
  杜小帥賊眼一轉支吾道:“這……這個以後再說吧,咱們趕路要緊。”
  勾寧不便再追下去,只好默默趕路了。
  三十多里路,用不著半個時辰,已來到了護駕橋鎮外的湖邊。果見湖邊聚集著好幾百人,其中除了以李黑為首的丐幫弟子,尚包括其他各大門派的人物。
  李黑一見勾寧帶了杜小帥和唐詩詩,不禁大感意外,來不及問戰況,就振奮地招呼:“小兄弟,我就知道你命大,死不了的!”杜小帥捶他一拳,斥笑:
  “你娘咧!老哥哥,你是不是希望我死翹翹了,好沒人跟你算帳?!”
  李黑怔怔地道:“算什麼帳?”
  杜小帥睨眼笑:“你還跟我裝,是不是搥得不夠重?”
  李黑幸好還不算遲頓,心念一轉生活上夥子必是為了隱瞞楊心蘭身世,要跟他算這筆他才一肚子苦水呢!一眼認出了低著頭的唐詩詩,不禁詫異道:“咦!
  唐教主……”老叫化曾見過雲萍,卻未見過唐詩詩,當然是把這少女人作是她娘了。
  杜小帥剛要開口,突見二三十人圍了上來,其中一個指著唐詩詩喝令道:
  “把這女魔拿下!”
  唐詩詩大驚,嚇得急依偎著杜小帥。
  小夥子知道“代志雙大條”(麻煩大)啦!只好充當護花使者,大叫:“你們想幹嘛?”
  圍上來的二三十人,被他這一聲大喝,嚇得往前一步退之後,沒人敢接近。
  喝令那人四十開外,十分魁悟,長相也很威猛,挺身上前怒道:“姓杜的,不關你的事,最好站開一邊去。這女魔最近連殺了一兩百人,日前又跑到高淳縣境來,在城外了批幾個弟子,今夜非要她償命不可!”
  杜小帥一聽,猜也知道此人必是在城內開武館的武師,他還是故意問道:
  “老兄是什麼人呀?”
  車黑忙介紹:“小兄弟這位是高浮城裡,‘雄風武館’的館主,‘威鎮八方’陳一峰也是華山派邵掌門的同門師弟。因為得知邵掌門在濛濛谷受了重傷,‘一統幫’佔據了黃花島,所以帶了館內一批弟子,前來為咱們助陣的。”
  杜小帥弄笑:“喲,來頭果然不小,難怪嗓門那麼大呢!”陳一峰怒哼一聲:
  “小子,既然知我來頭不小,還不快滾開!”李黑心知小夥子跟雲萍“交情”頗深,趕快打圓場護航:“陳館主,別這樣啦,今夜咱們要對付的是‘一統幫’……”陳一峰斷然:“不!
  陳一峰喝道:“王衝!”
  一名年輕壯漢恭應道:“弟子在!”
  陳一峰指著唐詩詩問道:“王衝,昨日在固城湖邊,被少林掌門他們截住的就是她?”
  “是,正是。”
  陳一峰冷哼一聲,怒問道:“唐教主,你還有什麼話說!”唐詩詩低著頭……
  她能說什麼?
  杜小帥卻不能不說話,他裝出嘻皮笑臉,捉惹:“老兄,這筆帳先掛上,咱們改天再算行不行?”陳一峰可不吃他這套:“不行!”
  杜小帥吃了大癟,一臉無奈地轉向唐詩詩:“唐教主,人家是吃了枰鉈鐵了心,不肯放過你,我看只有用‘跑功’。”、“功”字剛一出口,就見他抓住唐詩詩的肐臂一帶,施展“幽靈十八扭”,連連閃避過七八個人的阻擋突圍而出,拔腿就溜!
  陳一峰大喝道:“追!”領著他的弟子急起直追。
  但怪事就在這時候發生了。陳一峰首當其衝,以及緊隨在他身後的幾名弟子,竟無緣無故,莫名其妙地連聲怪叫,紛紛倒地不起。
  杜小帥帶著唐詩詩一眨眼已在十丈之外,回頭一眼,見他們一個個撲倒地上,其他人也不追了,忙著去扶陳一峰等,憋想:“一定是老哥哥和勾大哥暗助咱們脫身,謝啦,改天好好請你們喝酒!”
  大笑聲中,小夥子也設空騷包道謝,帶著唐詩詩就勇往直前!繞跑!
  一口氣奔出好幾裡,見山腳下有個破廟。小夥子才放緩腳步,停下來問道:
  “要不要歇一會兒?”
  唐詩詩噘著嘴,似乎驚魂未定,嗔聲:“帥哥,教你別當雞婆,你偏不聽!”
  杜小帥一臉癟笑:“誰知道會遇上這批想不開的肉呆,簡直……算啦,別提他們了。那個破廟大概不會有人,我趕快助你運功調息一下,萬一再遇上這種情況,至少你可以保護你自己。”
  唐詩詩嬌笑:“有帥哥保護我,我才不怕呢!”
  杜小帥擁著她向前走去,輕點她的俏鼻子:“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兩個雙不能穿一條褲子,寸步不離,萬一我要上‘一號’,正好發生情況,那……”唐詩詩接道:“那我就跟你上‘一號’!”
  杜小帥嘲道:“你不嫌臭?”
  唐詩詩“噗嗤”一笑,用力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嬌斥:“討厭!”杜小帥鬼叫連天:“哎喲!你手勁好大哦,是不是功力恢復了?”
  唐詩詩嗔聲道:“你少裝,我根本沒有用力!”
  杜小帥怪叫道:“哇 !沒有用力就這麼厲害,你要用力,我不就慘啦?!”
  唐詩詩斜瞄著他:“我那有那麼大本事,能擇本你杜小俠?”杜小帥捉笑:
  “那我昨夜在客棧房裡的床上,一定是故意裝的嘍?!”
  唐詩詩沒有搭腔,好象是想起昨夜的情景,不勝嬌羞似的。杜小帥沒有想到別的,不再逗她。
  兩人加快腳步,走到破廟前一看,只見殘垣斷壁的,連廟門都不知去向,大概被人拿去當柴火燒了。
  看情形,至少有十年以上沒香火啦!
  杜小帥故意大聲嚷嚷:“咱們來燒香許願哪!”其實他是試探廟內有沒有人。
  唐詩詩卻惹笑:“帥哥,你許什麼願?”
  杜小帥不加思索,順口道:“只要能安安靜靜,沒人來打擾,等我幾時簽中‘六合彩’發了財,就花錢僱人來修廟。”
  唐詩詩臭他:“那你一定‘摃龜’!”
  兩人笑著走進廟內一看,真是有夠舊的,不但蛛網遍結,到積處滿厚厚的灰哇,連供奉的“土地公”,也成了“殘障”,兩條手臂斷落在一旁,腦袋瓜只剩下了半邊。
  哎呀呀!土地公也有走運不走運的呢!
  唐詩詩見狀,眉頭一皺:“帥哥,這地方好臟,怎麼能……”杜小帥笑:
  “附近又沒有‘觀光旅館’,別那麼‘九怪’(挑剔)啦!教主委屈些,將就點吧。”
  唐詩詩也只是念一念,不將就得要睡外頭,那就更慘了!杜小帥找來根帶葉的枯樹枝,先把蛛網清除,再打掃出一塊地方,兩人才能勉強的席地坐下。
  小夥子一向隨遇而安,“拉薩”(骯髒)也沒間系很滿足地逗笑:“還不錯吧?”
  唐詩詩苦笑道:“總比關在大島籠裡被水淋好些!”
  不說也就算了,這一提,杜小帥火就上來啦:你娘咧!想起來就有氣,白讓他們看了鈔穿幫秀’,還是男女搭擋演出!
  唐詩詩依偎著他:“看看有什麼了不起,我又少不了一塊肉,讓他們看了長‘針眼’”杜小帥白眼一翻:“拜託!你當自己是‘屁股’啊?看了長‘針眼’!”
  唐詩詩推了他一把:“帥哥!”
  杜小帥憋聲道:“他們要不把你當成‘桃花教’教主了,不敢碰你,否則早就……”唐詩詩脫口道:“我本來就是嘛!又不是假的!”
  杜小帥可呆了,憋想:“怪事,你分明是冒充你娘,怎麼在我面前,居然也承認是‘桃花教’教主啦?不要是假戲真作,台下台上分不清了吧!”
  忽聽唐詩詩柔聲道:“帥哥,別去想這些了,你不是要助我運功嗎!”
  杜小帥漫應一聲,詫異道:“我怎麼覺得你的聲音變了,有些怪怪的……”
  唐詩詩暗自一怔,忙道:“關在大鳥籠,沒穿衣服,又被冷水淋了,大概有些感冒吧。”
  杜小帥眨了眨眼:“說的也是……來吧,你先盤膝打坐,氣納丹田,自行動功一個周天……欸!真是廢話,這些運功調息的方法。我娘早教過你了,何必我當雞婆!”
  唐詩詩傻傻地道:“你娘?你是說錢……”杜小帥眯著眼瞄她:“詩詩,你是怎麼啦?好像被嚇得‘短路’了,還是得了健忘症,連我娘是誰都忘了,她老人家就是你師父呀!”
  唐詩詩忙掩飾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娘是我師父,我怎麼會忘了。只是問你,是不是要用她老人家教的運功新法?”杜小帥歪頭想了半天:
  “這個嘛……我倒沒想到,還是你細心,幸虧你想到這一點,否則說不定真搞出麻煩來了。娘的武功得自天山神尼,可能跟我師父教的運功方法不同,你不要盡全力,先略微運氣試試,看看功力能不能運行自如。”
  唐詩詩點點頭,盤腿打坐,將兩手放在膝上,閉起眼睛,作個深呼吸,將一股氣納入丹田,再緩緩運行起來。
  小帥也盤坐在她對面,默默地看著她。
  唐詩詩煞有其事地運功調息著,只見她屏住呼吸,將丹田之氣運集,緩緩提升通過了“海”,剛達“陰交穴”部位,就聽她輕呼了聲:“哎喲!
  唐詩詩皺起眉頭:“好痛,氣通不過。”
  杜小帥眼珠了轉:“唔……我的功力得自龍血和內丹,跟一般人苦練的差了十萬八千里,搞不好你無法呼吸,把衣服解開,讓我助你運功。”
  唐詩詩驚問:“要我把衣服脫了?”
  杜小帥捉弄噓笑:“免驚啦!只要上衣撩起,不必表演‘穿幫秀’啊?”
  唐詩詩嬌斥一聲:“討厭!”便將上衣撩起,自行把褲腰褪下些,露出了整個小腹。
  杜小帥也深呼吸兩下,運氣納入丹田,再化為功力運聚掌心,緊緊按在她“氣海穴”部位。
  由於她是行功至“陽交穴”部位受阻,無法通過,所以小夥了須以本本功力,助她從“氣海穴”開,向上運行衝破“障礙。”
  這個嘛,就好象水管受阻一樣,要以一股強勁水力,將阻塞的障礙物衝去,才能暢通無阻。
  小夥子的功力由掌心發出,隨著逐漸向上推動的手掌,緩緩達於她的“陰交穴”部位。但他感覺得出,自己掌心發出的功力,在通過這少女的“陰交穴”時,似乎並未受阻,這是怎麼回事?
  莫非她是裝的,故意找個藉口,想要小夥子跟她親熱親熱!杜小帥雖然暗自起疑,但還是沒拆她的台,仍然一本正經地繼續把手掌向上移動。
  杜小帥道:“準備,開始了。”
  他重新深呼吸一下,力貫掌心,繼續向上緩緩推動。杜小帥豎起耳朵一聽,果然聽出一陣快速雜亂的腳步聲,正由遠而近。
  腳步聲尚在好幾丈之外,唐詩詩又是正在“緊要關頭”,居然能聽出廟外的動靜,哇佳佳,她不真不簡單吶!
  小夥子馬上軟了,霍地撐身跳起,憋聲道:“你留在這裡別動,我出去看看。”
  唐詩詩卻不依:“不!我怕……”
  杜小帥只好拖起她,等她匆匆把衣服整理好,一起掩向廟門口,向外看去。
  哎呀!來的這批男女,抬著的赫然是“血橋”!
  唐詩詩不禁聲道:“是‘血橋’!”
  杜小帥可高興啦。“好極了,娘終於來啦!”
  唐詩詩還來不及開口,已被杜小帥拖著行出廟門。
  走在前面的八名宮裝少女,手上雖各提著一盞宮燈,卻未點頭著,當然是不顧招搖,一路摸黑來的。她們一見破廟裡行出兩個人,一時未能看清來人形貌,立即散開身形,如臨大敵地嚴陣以待。
  杜小帥一奔近就興奮地叫道:“娘!是孩兒和詩詩啊!”八名少女也已認出了他們,忙不迭恭然施聲招呼道:“公子!小姐!”
  四名中年壯漢也停轎放下,便見嬌簾一掀,走出了身披血紅大披風的錢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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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杜小帥拖著唐詩詩,直走到轎前才放開她的手,揉揉鼻子:“娘,你老人家怎麼今夜才到?”
  錢如意的眼光,去盯著唐詩詩,漫應道:“我本來早就來了,臨時先去了趟九華山。”
  杜小帥猛眨眼:“娘見到孩兒的師父啦?”
  錢如意仍然漫應一聲:“沒有……”突向唐詩詩喝問道:“你是甚麼人?”
  唐詩詩暗自一驚,嘴才一張開,杜小帥已呵呵弄笑:“娘,你怎麼連詩詩都不認識啦?”
  不料錢如意臉色一沉,怒斥道:“大膽女子,在我面前居然敢玩這種把戲!
  把她拿下!”
  八名少女齊聲恭應,一擁而上。
  杜小帥一時莫名其妙,憋心道:“娘!
  就在杜小帥呆詫了眼,尚未回過神來,一條人影已疾掠而至,掄刀直撲錢如意。
  錢如意這時尚未跨出轎槓,前面抬轎的兩名中年壯漢,立即拔劍掩護。
  但來人的刀法實在太快,也太厲害,只聽連聲慘叫,刀鋒過處,帶起一片血雨,兩名中年壯壯已倒地不起。錢如意驚怒交加,隨著身形暴起,“紅花血指”
  已出手。
  只是唐詩詩已撲來,又雙手齊發,迫使錢如意不得不閃身避開,讓那掄刀撲來的黑衣蒙面人,幸而躲開了致命的一擊。
  事發生實在太快,如同迅雷不及掩耳。
  唐詩詩雙掌劉揚,使撲向她的八名少女,莫名其妙地倒地不起。
  黑衣蒙面人疾掠而至,掄刀直撲錢如意,兩名中年壯漢拔劍掩護,反被快刀砍倒。
  以及錢如意以“紅花血指”出手,再被唐詩詩發掌逼開,讓黑衣蒙面人得以躲過致命的一擊。
  這一連中的動作,就好像是在同時發生。
  真的是說時遲,那時快哩!
  杜小帥心念一轉,猛敲額頭,難怪唐詩詩的體態,一夜間變得豐滿成熟了,原來她是“仿冒品”。
  可惜他一直呆呆地沒發現,反被錢如意一眼就識破,姜還是老的辣啊!
  小夥子實在是憋透了心!不由地怒從心起,狂喝一聲,突向冒充唐詩詩的女子撲去。
  那女子顧不及錢如意了,回身就向杜小帥雙手齊發。
  你娘咧!剛才還在熱吻,翻臉比翻書還快,真是六月天變得快嘛!
  杜小帥施展“幽靈十八扭”,左一扭,右一閃,使她雙手齊發射出的粉未,全都沒有命中目標。
  小夥子猛然想到,這個冒充唐詩詩的女子,可能就是在畫舫船中,用詭計將他“活捉”的少女!
  他眼光一掃,見錢如意又跟那黑衣蒙面人交上了手,且佔了上風,似乎用不著他去助陣,便向那女子捉笑道:“是你啊,好!咱們再來玩玩!”
  冒充唐詩詩的女子,果然就是紅紅。
  “一統幫”中有好幾位擅製人皮面具的巧匠,當杜小帥和唐詩詩在籠中,放入事先施放出無色無臭氣體的密室,雙雙先後被迷昏後。巨和龍又升起,唐詩詩便被抬了出去,換進了戴上人皮面具的紅紅,她就成了唐詩詩。
  杜小帥呆呆的沒有注意到,竟然被她瞞過。
  紅紅的任務,本來是要跟著杜小帥找錢如意,到時候由悄然跟蹤的宋一刀出手,必要時由她暗助,以迷藥把錢如意生擒,當然杜小帥也就回“籠”了。
  一統幫主這欲擒故縱之計,確實高竿。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做夢也設想到,杜小帥的武功竟然還在。
  難道西門飛鳳還不明白,“黃花消功散”對怪胎發生不了作用!
  當然不是!西門飛鳳可奸詐了,她是因為明知自己無能為力,才想到利用杜小帥來對付一統幫幫主。
  紅紅在獲知杜小帥功力未失後,雖然隨時可以其不意地下手,再把他迷昏,但尚未找到錢如意,還得利用小夥子帶路,可讓他昏不得。
  連一統幫主也沒收想到,錢如意就是“血轎”主人!
  現在既然沒戲唱了,紅紅也豁出去啦,把事先藏在包袱中那套女裝裡的迷藥,一股腦全握在兩手中,決心把這小夥子擱倒,再去助宋一刀對付錢如意。
  可惜她不是“正牌”唐詩詩,否則用“瑤池仙步”,杜小帥的“幽靈十八扭”
  就要吃癟了。
  小夥子可愈“玩”愈來勁兒,也不忙著出手,只是東扭西扭地,誘使紅紅連發射迷藥,憋想:“你娘咧!就不相你能‘生’得出來,射完了就沒得玩了吧!”
  紅紅也注意那邊的戰況,眼見宋一刀的刀法雖凌厲,但苦於奉命要活捉錢如意,始終不敢使出殺手,以致放不開手力拼,反而處處受製,逐漸落於了下風。
  她愈急,就愈亂,是被小夥子耍著玩嘍!
  唐詩詩身法愈來愈快,也開始伺機出手了。
  只是他並無意傷這少女,同樣也打算來個活捉,也好逼問出黃花島上的情況。
  紅紅突然撲近小夥子,將雙手僅剩的兩把粉未,全部發射出去。
  杜小帥一個拔身而起,凌空一式“鴿子翻身”,落向紅紅身後,順勢一把抓住她,猛往下一扯。
  紅紅整個人撲出,衝跌了出去。
  紅紅還來不及爬起,不料宋一刀竟放棄錢如意,一個暴退,按著掠近到她身邊,掄刀就砍。
  杜小帥情急之下,突向宋一刀雙掌齊發,兩股掌力呼嘯而至。
  紅紅嚇得魂都飛啦,機警地就地一滾,滾了開去。
  宋一刀來不及再砍第二刀,杜小帥和錢如意已雙雙撲來,使他一看情勢不妙,忙轉身就逃。
  他仍俊傑是也!識時務嘛!
  雖然他的任務沒能達成,但他已得知“血轎”主人就是錢如意,回去也勉強可以交差了。
  只可惜未能殺得紅紅滅口,萬一她供出島上的機密,即可是件麻煩事兒。
  杜小帥剛要追去,已被錢如意喝阻:“帥兒,讓他去吧!”小夥子難得的聽話,遙向遠去的宋一刀大聲叫道:“宋一刀,咱們的帳還沒算清,你給我等著。”
  才一眨眼,宋一刀人影都不見了。
  杜小帥轉身一看,紅紅居然未逃,伏在地上痛泣不已。
  不過話說回來,錢如意就站在她身邊,要不也逃不走!
  杜小帥走近紅紅身邊,訕言:“好啦,好啦,有什麼好傷心的。”
  紅紅仍然伏在地上,憤聲泣道:“宋一刀好狠,我未能完成任務,又不是我的錯,至少也得由幫主發落,他竟想殺我!”杜小帥憋聲:“所以哪,在‘一統幫’裡混,命早晚給混沒了!紅紅哭得更傷心了。
  錢如意和顏悅色道:“姑娘,你起來,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你的。”紅紅不敢抗命,止住哭泣站了起來。
  紅紅上前跪下:“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錢如意淡淡一笑:“起來吧。”
  紅紅恭應而起,又謝了一聲:“多謝前輩……”杜小帥懶得聽這些廢千方百計,斜睨著:“你臉上的面具,藉我看看好不好?”
  紅紅點點頭,小心翼翼地順著下巴至兩邊耳根,輕輕搓揉一陣,卷起一層薄薄的皮邊,才慢慢向上揭。
  等她將整片人皮面具揭下,露出本來真面目,果然正是畫舫船艙裡見過的那少女!
  杜小帥不由地贊不絕口:“哇 !這個人皮面具,做的有夠好,是巧奪天工啊!”
  錢如意對這玩意並不特別感興趣,她只道:“姑娘,你可帶有解藥?”
  紅紅搖頭道:“一個時辰之後,幾個姑娘就會自然清醒過來。”錢如意輕喟一聲:“那我只好在這裡等上一個時辰了。”杜小帥癟急得很:“娘!
  不行啊,詩詩被他們抓了去,還關在黃花島上吶!
  杜小帥便將整個的事,從頭屋尾,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錢如意聽,沉吟一下:“哼!這樣看來,‘一統幫’是想把各大門派的人全引來,來個一網打盡吶!”
  紅紅忍不住道:“幫主已下令,除了錢前輩和杜公子要活捉,其他人一律格殺勿論!”杜小帥不屑地撇了撇嘴:“美的冒泡,他行嗎?”
  紅紅道:“杜公子,今晚已親眼看到,姓馬的他們想用木筏強行渡湖,結果死了那麼多人,聽說不但湖裡遍設了‘刺椿’,還放了了成千上萬的‘食人魚’……”錢如意眨眼:“‘食人魚’?”
  紅紅點點頭:“那是一種兇狠殘暴的魚,只要人一落水,它們就群起攻擊爭食,所以叫做‘食人魚’。除此之外,還有幾十具‘鐵鯊’,形狀很像大白鯊,是以精鋼建造的,頭部布滿網齒,可以快速旋轉,由人在裡面操作,利用頭部旋轉使‘鐵鯊’向前推進,尾巴就是它的舵。而它是潛在水面下前進,木筏或船隻遇上它,就被絞打成肉醬,也會被‘食人魚’吃光!”
  杜小帥怪叫道:“畦 !簡直像科幻小說嘛!”
  紅紅接下去道:“島上還有兩百名弓箭手,用的是火箭,想要強行登上黃花島,還真的有得拼呢!”
  錢如意急道:“那得趕快通知各門各派的人!”
  杜小帥賊樣弄笑:“娘,這個沒問題,丐幫的護法勾大哥,他已親自嘗到滋味,這會兒早就去報告丁幫主他們啦。”
  紅紅鄭重其事道:“他們只見到‘刺椿’和‘食人魚’,還不知道有更厲害的‘鐵鯊’啊!”
  錢如意想了想道:“我想他們的攻勢受阻,吃了苦頭,一定會從長計議,不敢再輕舉妄動的。姑娘,你剛才說,一統幫主下令,要活捉我和帥兒!”
  紅紅點頭道:“是的……”
  壯小帥憋道:“娘,孩兒忘了告訴您,一統幫主曾親口對我說,要等把娘抓去,讓您親眼見到他殺我呢!”
  錢如意全身一震,若有所悟地嘆了口氣,悲憤道:“帥兒,娘的判斷果然沒有錯,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杜小帥心知他所指的是什麼,一時心亂如麻,癟樣地望著錢如意,像個孩子地問道:“娘,那咱們該怎麼辦?怎麼辦……”錢如意更亂了方寸,沮然一聲長嘆,把杜小帥擁進懷裡,輕撫著他的頭髮!淚水卻禁不住潸潸而下……※※※黎明,天色仍是一抹灰濛濛的,使得燒成一片焦土的橋鎮,更顯得淒涼,看上去慘兮兮的。
  “臨猢客棧”已成了一堆廢墟,仍然穿得花枝招展的範桃花,坐在一個燒成黑色的石磨上發呆。
  她兩眼望著灰暗的天空,不停地喃喃自語:“叫我去找‘血轎’……到那裡去找……”就在這時,鎮頭那邊似乎有了動靜。
  範桃花警覺地抓起置于身邊的包袱,急忙跳起身來,躲到斷坦殘壁後去。
  向鎮頭看去,遙見一個身穿“壽衣”的人在前,後面跟了七八個人,走路居然連蹦帶跳的,就像傳說中的殭屍!
  範桃花看得驚詫,憋想:“你娘咧!天都亮了,鬼怎麼現在才出現?”
  這一行人一進入鎮內,領頭的那人便東張西望,開始各處搜尋。
  這傢伙,難道是在瓦爍堆裡,想找點“剩餘物資”,發筆火災財?似乎很失望,連連搖著頭,一路搜尋過來。
  距離愈來愈近,範桃花這下看清楚了,領頭的傢伙,雖然那張臉和一身打扮,都活像個殭屍,但更令她吃驚的,卻是跟在這人身後又蹦又跳的,竟是她曾見過的“血怪”尹風,以及七個“骷髏”!尹風那夜已死在杜小帥手下,怎麼又“復活”啦!
  範桃花這一驚非同小可,真個是嚇得屁滾尿流,“噗”地一個響屁,接著不但尿失禁,連屎也拉了一褲當!
  哇 !這屁還真響,使那領頭的人猛然一驚,立時張開雙臂,示意後面跟著的八“人”停止前進。
  領頭的人聽覺真靈,居然能聽出屁聲從那裡來,身形一掠,直射範桃花藏身斷坦殘壁前,冷聲喝問:“什麼人在那裡躲著放屁?”
  範桃花噤若寒蟬,嚇得她全身顫抖,幾乎暫時停止呼吸,偏偏肚子不爭氣,不跟她合作,又“彭”地放了個更響的屁。
  那人一個蹦跳,直直地落在了那堵斷牆前,手一伸,指著範桃花藏的位置喝道:“放屁能嚇得了我?出不出來!”範桃花心知躲不住了,硬著頭皮閃身跳出,雖然怕得快休克了,還是力持鎮定:“哼!出來就出來,誰怕誰?”
  那人打量她一眼,陰森森道:“原來是個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醜婆娘!”
  範桃花最恨人罵她饒,氣得連恐懼都忘了,回罵道:“你自己才像個鬼!”
  那人眼皮翻了翻:“我不是鬼!”
  範桃花哼聲道:“也不像人!”
  那人乾笑兩聲:“答對了,我是活死人!”
  哇 !他就是那古墓派掌門霍斯仁(活死人)!
  範桃花這叫化果然是江湖通,一聽活死人自報名號,嚇得連聲音都發抖:
  “你,你就是古墓派掌門?”
  活死人很神氣地把胸一挺,昂然道:“如假包換!”範桃花連連搖手道:
  “不必換了,不必換了,我跟你們墓派沒交道好打,再見!”
  說完扭頭就要溜,卻被活死人厲聲喝阻:“站住!”範桃花只好止步:“幹嗎?我這不是站著的,又沒坐下!”
  活死人又打量她兩眼,忽道:“唔……我好象在那裡見過你這醜婆娘?”
  範桃花暗自一怔,猛眨眼:“不會吧,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活死人想了想突然肯定地道:“對啦!你就是那騎小毛驢,跟姓杜的臭小子,還有個臭丫頭在一起的那個‘三八’!”
  範桃花氣得回敬一句:“你才‘四九’!”
  活死人怒問道:“那小子呢?”
  範桃花怒問道:“你管不著!”
  活死人乾笑兩聲:“是嗎?隨即取出個小竹哨,連吹了三聲。
  只見停在數丈外的尹風及七個“骷髏”,竟直撲而來,各佔個位,把範桃花包圍住了。
  範桃花定神一看,才發現那七個“骷髏”,只是臉上戴著個骷髏面具,身穿緊身黑衣,畫出白色骷骸而已,幸虧天色已亮,要是深更半夜出現,真能把人活活給嚇死。
  她想到了,這是當年與古墓派齊名,相當有“拼頭”的“骷髏七友”!
  “骷髏七友”在太湖的西洞庭山小由、被唐雲萍吸盡元陽死在山洞裡,還割了他們“那玩意”,怎麼又“復活”了,而且還聽命於他們的死對頭活死人?
  範桃花尚不知“骷髏七友”樂極生悲的下場,但尹風被杜小帥所殺,卻是她親眼見到的!
  這娘們平時雖是天不怕地不怕,出名的凶悍潑辣,這時心裡也發起毛來,因為她突然想到了傳說盡中的“湘西趕屍”!但那是夜深人靜時於的勾當,怎麼天都亮了還“加班”?
  活死人見她呆得似根木頭,站在那裡不吭氣,不禁怒哼一聲,喝問:“醜婆娘!我問你那小子人呢?”
  範桃花這才回心神,鼓足勇氣道:“莫宰羊(不知道)!”人影乍晃,活死人已到了面前,伸手就向她當胸一把抓去。
  這娘們雖然醜,畢竟總還是個女人嘛。
  女人的胸中屬於“禁區”,尤其江湖中公認,攻擊女子胸部和下體是犯忌的,只有下三濫的貨色,才百無禁忌,照攻不誤。
  範桃花罵:“下流!”一個暴退,避了開去。不料活死人跟看欺近,而且手臂暴長一尺多,便身後破尹風守住的範桃花不敢再退,冷不防被一把抓個正著。
  “絲……”地一聲破裂響,她的胸襟已被撕開一大片,露出粉紅色的肚兜。
  哇 !這娘們醜歸醜,愛美是女人的天性,肚兜倒是挺鮮色的!驚呼一聲:
  “礙…”她顧不得身涉險境,急忙雙手抓著包袱遮擋在胸前。
  你咧,真是醜人多作怪,就算脫光了,請人看還懶得瞄呢!看了還真倒胃口!
  活死人更是對女人毫無興趣,尤其這麼醜的母夜叉。
  只見他雙臂齊張,向範桃花疾撲,口中還大叫道:“給我死!”
  範桃花嚇得忘了身後尚有尹風,一個暴退,正好送了上去,被尹風一把抱個正著。
  血怪就是血怪,從她身後張口就朝脖子上咬去,大概幾天沒飲人血,想解解饞啦!
  範桃花嚇得快抓狂了驚叫道:“啊!你要幹嘛……”幸好活死人及時大喝一聲:“放開……”尹風倒比個龜孫子還聽話,已經吸住範校花的脖子,聞聲立即把口鬆開。
  範桃花雖然“口下”餘生,想起那夜尹風吸馬血的情影,不禁嚇得魂不附體,身子一軟,整個人都癱瘓了,吊掛在尹風的兩條臂彎上。
  活死人走上前,冷森森道:“醜婆娘,沒什麼好怕的,何必嚇成這樣,雖然你已經死定了,但老夫可以讓你再活過來,就跟他們一樣!”
  範桃花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那夜分明見到尹風被殺死,今天居然又“活”
  了過來。
  儘管她自認為江湖通,可也沒聽過這種怪事!但想來一定是嚇死人的可怕!
  她不由得驚叫:“不!不!我不要跟他們一樣,我不要……”活死人趁機威脅道:
  “那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姓杜的小子那裡去了?”
  範桃花不敢亂瞎拿,照實說道:“他去黃花島了……”活死人喝問:“真的?”
  範桃花可不敢說“如假包換”那俏皮話,記點頭道:“真的!絕對不假,你不信可以……。”
  活死人突然嘆道:“欸!有夠衰的,苦研多年‘再生人’,已經實驗成功,只差龍血就可大功告成,仿偏……萬一他小子落在‘一統幫’手中,我可就沒戲唱了!”
  範桃花憋聲道:“我,我已經說了實話,告訴你杜公子去那裡了,你可以放了我吧?”
  活死人獰笑道:“我可以放你,不過你身後那位老兄,他已多日沒嘗到新鮮人血了,你得順便問他,舍不捨得放棄這頓豐富的早餐埃”範桃花癟急:“可是他聽你的……”活死人搖搖頭道:“我不能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
  如今隨時要他為我拼命,怎麼能不讓他把肚子餵飽?“範桃花都簡直是歇斯底里嚷叫道:“他根本早就死了,又不是活人,還有什麼命好拼!”
  活死人聳聳肩道:“血怪,我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範桃花剛驚叫出一聲:“不……”尹風又低下頭,張口就向她脖子咬去。
  回身一看,遙見一頂血紅色的宮轎,由八名少女抬著,轎前尚有一男一女開道,轎後跟著兩名中年壯漢,正飛奔而來。
  活死人失聲驚呼:“血轎!”
  他可惹不起“血轎”,急將竹哨一吹,馬上開溜。
  尹風還捨不得放下範桃花,把她挾在脅下,跟著活死人一人蹦一跳地逃走。
  一條人影疾奔而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活死人定神一看,哇隹隹,竟然正是他要我的杜小帥!
  杜小帥乍見這票人,個個都曾經見過,不由看得猛眨眼!
  尤其認出尹鳳是被他親手殺死的“老怪物”,而“骷髏七友”也“已被唐雲萍一一解決,怎麼又出現在這燒成一片焦土的小鎮上?
  再一看範桃花不知是死是活,手上仍緊緊抓著那個包袱,斜睨著眼道:“活死人,你倒真是陰魂不散,又從太湖跑到這裡來裝神弄鬼了啊!”
  活死人眼看“血轎”已近,情急道:“後會有期!”說完連尹風和“骷髏七友”也不要了,轉身就逃,要“繞跑”。
  杜小帥那能讓他走,急施“幽靈十八扭”身法,又擋住了他的去路,嘲訕:
  “想走?慢慢等吧。”
  活死的情急拼命,狂喝一聲,突向小夥子撲去,出手就攻。
  杜小帥連閃兩閃,賊笑道:“哇 ,玩真的?”
  活死人沒有他這麼輕鬆,哪有時間鬥嘴,只顧一味猛攻,打算全力一搏。
  杜小帥仍然施展“幽靈十八扭”,好象鬧著玩似的,並不出手還擊,反正絕不讓他逃走就是了。
  活死人眼看“血轎”已停下,而杜小帥又來個死纏活纏,使他難以脫身,這才將竹哨放在口中,連連吹出短急的哨聲。
  這大概是攻擊信號,只見尹風仍然挾著嚇昏的範桃花,與“骷髏七友”齊向杜小帥疾撲。
  小夥子還想多“玩”一會兒,卻聽“血轎”裡發出錢如意的喝聲:“帥兒,咱們還有正事要辦,別再抓狂(發瘋)啦!”杜小帥應了一聲,這下可不玩假的了。
  只見他雙手運定真力,配合“幽靈十八扭”身法,以“君印手”連連攻出。
  掌力所及,只吸“轟轟”連聲,七個骷髏已紛紛倒下。
  血怪尹風仍然挾著範桃花,奮不身撲向杜小帥。
  小夥子怕掌力傷了尚不知是死是活的範桃花,癟得他不敢出手,急以“幽靈十八扭”扭開這老怪可是得理不饒人……沒理也照樣不饒人,反正是不饒人就對了。
  只見他根本就抓狂啦,那全身毛茸茸活像只大猩猩的身軀,仍像上回一樣只圍了條深紅色“迷你裙”,張牙舞爪地連連疾撲。
  杜小帥又想來次“西班牙式鬥牛”,但想到自己親娘在場,把這老怪物的短裙一扯掉,來個原形畢露,實在太難看啦!尤其這會兒天色已明,不是在夜裡,這傢伙活像只大猩猩,赤身露體的又蹦又跳,大演“穿幫秀”,那樣子,恐怕能叫看的人連吐三天喲!
  偏偏這老怪毫不在乎,短裙隨著他的連連疾撲,不斷掀起飄動,穿跟沒穿也差不多。
  瞧他這副德生,哎呀呀,真他娘的有傷風化!
  杜小帥正待伺同出手,把這老怪物擱倒,搶救下範桃花,不料活死人的一陣急促竹哨聲中,被小夥子擊倒的“骷髏七友”竟然又直挺挺地跳了起來。
  哇 !這是什麼飛機呀,居然死了能活來,活了又打不死呢!可惜“心匕”
  不在身上,否則用那張天師的遺物,必有有鎮邪製魔的威力,讓這些“異物”一個去安息了。
  骷髏形同行屍走肉,似乎不懼小夥子的掌力驚人(他們根本不能稱人),直挺挺地又蹦又跳,活象鷹屍般撲去。
  杜小帥的“幽靈十八扭”,跟他們“玩”起來可帶勁和了,只見他左一扭,右一閃,使“骷髏七友”,連連撲空,等到迴轉身過來,早已不知他的去向。
  活死人看在眼裡又驚又急,口中的竹哨猛吹,七個“骷髏”加上挾著範桃花的老怪物,連蹦帶跳,撲來撲去的亂成一團。
  這一下可熱鬧了,杜小帥就更來勁兒!像只穿花蝴蝶似的,在他們之間穿來穿去,其實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尹風,一心要從老怪物手中先把範桃花搶救下來。
  “血轎”停在那邊,始終按兵不動,錢如意這時坐在轎中,從轎簾後把一切看在眼裡,雖覺這寶貝兒子太會胡鬧,但見他施展的“幽靈十八扭”,能把雙方八九個“人”,搞的陣陣腳大亂,倒也感到十分欣慰。
  只是覺出這“幽靈十八扭”,跟天山派的“瑤池仙步”,比起來,實在差了大截。
  如果對方輕功身法更高竿,那她的寶貝兒子可就要吃癟啦!
  但這樣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除非是她親自出手。
  他們母子相認後,杜小帥曾把一切告訴了母親,只把“限制級”的部隊省略,由於事關唐詩詩,小夥子不得不把唐雲萍的情況說明,在太湖西洞庭山的山洞內,殺死“骷髏七友”的情節。
  錢如意在天山時,曾聽天山神尼述說洪薇的濫殺成性,自然也提及同為七大魔頭之一的活死人。
  記得天山神尼說過,古墓派的獨門邪功,可說是天下邪功中最邪惡的一種,尤其活死人苦研多年的“再生人”,是要把活生生的人弄死,再“死”而復“生”,成為不知懼怕與痛苦,更不怕死的“敢死隊”。
  當然,他對“人馴還很挑剔,專要找林中有知名度的,或是江湖高手,“做卡斜(爛角色)根本看不上眼。
  如果他的“實驗”成功,大量製造“再生人”,那整個武林就是“古墓派”
  的天下了。
  可惜這魔頭運氣太衰,正在邛山古墓內加緊作“實驗”,偏偏“骷髏七友”
  跑來攪局,不但使他多年苦研的心血泡湯,古墓派也要殲滅,差一點連他的老命都報銷吶!事隔多年,如今風水輪流轉,“骷髏七友”死在唐雲萍手下,沒關仔還卻變成了活死人的“再主人”,恐怕連他們自己都意想不到。
  遺憾的是活死人未能獲得“血龍”之血,功虧一旦,這幾個“再生人”,充其量只是毫無生命的“機器人”,沒有“靈性”,還不能真正的“再生”。
  否則的話,活死人只要用“心靈感應”,發號施令,即可隨心所欲,等於自己親手迎敵了。
  那樣一來,縱然毀掉千百個“再生人”,他卻連汗毛也未損傷一根,試想這種邪功有多厲害?
  錢如意既看出“骷髏七友”成了“再生人”,又知他們是被唐雲萍所殺,突然靈機一動,吩咐轎旁的少女,把看得差點沒拍手叫好的紅紅叫到轎車前來,面授機宜一番。
  並且吩咐一名中年壯漢,將被宋一刀砍殺的兩人,遺留下的劍交了一把給紅紅。
  紅紅依計,又戴上人皮面具,持劍疾掠去。
  杜小帥這時正感毛火很,每次欺身近老怪物,剛要出手搶救範桃花,就被“骷髏七友”一個接一個的撲來,使他不得不大跳“扭扭舞”,差一點把腰都扭斷啦!
  那可好了,落得跟他師父一樣,師徒兩可真的是“克紹其裘”!突然一聲嬌喝,紅紅已來到面前。
  “骷髏七友”現在既不是“活人”也不算“死人”但一見紅紅那張臉,竟仿佛見到索命鬼似的,不由地齊齊一怔,一個個僵立不動了。
  紅紅想不到錢如意這一招還真管用,立即厲斥:“哼!你們難道不覺得已經被我殺?還不快快去陰曹地府報到,去遲了鬼門關打烊不收你們,那就成了孤魂野瓜,永不得超生!”
  嘿!不信邪都不行,“骷髏七友”一聽,竟一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
  活死人大驚,急將竹哨吹出一長兩短的哨聲,連軟兒遍無效,只好取下竹哨大叫道:“你們已經是”再生人‘,永遠不會’死‘的,快起來!快起來……
  ““骷髏七友”身子剛一動,紅紅喝道:“你們已經死了,快去陰曹地府報到!”
  隨即念起了“金剛經”來。
  活死人急得差點沒吐血:“你們沒有死啊!起來……”可惜“骷髏七友”不再動彈了,在他們的“潛意識”中的,只記得自己是被眼前這個少女所殺。
  突見他們穿的“骷髏衣”,如同氣球洩了氣似的癟了下去,隨即化為一灘血水,發出一股腐屍般的惡臭。
  只聽活死人像死了爹娘的悲聲痛哭:“完了!完了!我的心血全完了……”
  杜小帥趁機以“幽靈十八扭”,身法出其不意地欺身而至,出手如電,一把奪去他手上的竹哨,放進口中就一陣亂吹,而且亂蹦亂跳。
  哇 !這下可熱鬧了,只見老怪物居然跟著他亂蹦亂跳,兩人好像在比賽跳非州土人的‘戰舞“。
  杜小帥嘴裡吹著竹哨,一張嘴真忙不過來,不時還得拿下竹哨怪叫幾聲,全身又左扭右歪,害得只能直行蹦跳的老怪物夠怪了,身子僵硬不夠靈活,還沒扭兩下就失去平衡,歪倒在地上了。
  老怪物還真固執,人倒下去了還捨不得放開挾著的範桃花。
  杜小帥回過身來,賊樣笑著:“怎麼不跳啦?”
  老怪物瞪著一對失神的牛眼,直直地看著小夥子,那樣子活像得“蒙古症”
  的低能兒。
  杜小帥現抄現買,也學紅紅道:“你難道不記得,那夜在竹林外吸馬血,被我殺死了嗎?還不快快去陰曹地府報到,去遲了鬼門關打烊不收你,那就成了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啦!”
  老怪物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翹翹了,被小夥子這一提醒,才猛然記起那夜竹林外的情景!
  “哇!
  直挺挺地躺著不動了。
  就在這時,活死人抓狂啦,身形暴起,以捧球“盜壘”的撲勢,直向小帥撲去。
  紅紅驚呼一聲:“杜公子當心!
  “鐺”地一聲,她的劍被活死人揮手震飛,身子也跟著跌了開去。
  哇 !活死人當年能躍身七大魔頭之一,還真不是蓋的,就憑這一徒手擋劍的功夫,便可看出他的功力果然深厚。
  而他的撲勢並未停頓,直撲杜小帥面前,雙臂齊張,好像要把小夥子活活掐死。杜小帥哪會伸長脖子讓他掐,身形一晃一扭,不但閃避開對方的撲勢,反而欺他的背後。
  小夥子一彈耳餘,猛然記起在太平縣城裡的“留香院”,破了西門小郎武功的那回事,憋想:“練邪功的‘罩門’各有不同部位,那小子的‘罩門’在‘氣海穴’。
  巢蕪老君的武功,似乎在當年的七大魔頭之下,那夜蘭瘡發作,被我在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當場就痛得昏死過去,可能是被踢中了‘罩門’,這活死人的‘罩門’也不知在裡……不過沒關係,我一向運氣特別好,也許被我這瞎貓碰上死老鼠呢!
  這倒不是活死人太大意,他自恃一身“腐屍功”,經常故意露出破綻,誘使對手趁機搶攻,一跟他身體任何部位接觸,那就上了大當,非中毒不可。
  哪知小夥子是是百毒不侵的“怪胎”,這下可弄巧成拙,夠他受的了。
  三處大穴被點中,已經很難過,偏偏活死人的練功“罩門”正在“督脈”與“會陰”之間的“鶴口”穴部位,被小夥子一腳,踢了個正著。
  “啊!哇……”驚呼慘叫聲中,活死人全身向前撲跌了個狗吃狗屎,趴在地上不動了。
  杜小帥趕上兩步,一腳踩在他的後腰上,邪笑:“你娘咧!別裝死,快起來繼續‘玩’啊!”
  活死人咬牙切齒地恨聲道:“臭小子!你也太狠了,竟然破了……破了我的……”話未說完已昏死了過去。
  杜小帥又叫又跳:“哇 !說簽中‘特尾’啦!”
  紅紅拾起被震飛的劍趕過來,雙手握劍,照准活死人背心就要刺下,杜小帥一揮手惹笑道:“不必殺他,就讓他變成個真正的‘活死人’吧!”
  這少女不放心道:“杜公子,不行,待會兒他清醒過來又會作怪的。”
  杜小帥捉笑:“安啦!他的邪功已經被我破了,醒過來發現自己已是廢人,說不定不想活了,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呢。”
  紅紅“噗哧”一笑道:“愛說笑!豆腐怎麼可以撞死……”她的話尚未說完,“血轎”那邊已傳出錢如意的聲音:“帥兒,你瘋夠了沒有?”
  杜小帥吐了吐舌頭:“夠啦!
  紅紅已決心脫離“一統幫”,跟定了錢如意和杜小帥,自然對小夥子十分巴結,當下那敢怠慢,忙不迭過去從老怪物脅下,把範桃花拖了出來。
  就這一會兒,老怪物已化作一灘血水,發出比“臭死魚”更臭的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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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血轎”停在山下的竹林內。
  錢如意獨自悠閒地坐在一塊青石上,看著杜小帥指揮,大家忙著趕製風箏。
  這個風箏可真夠大,足可列入“金氏世界記錄”。
  它是一只大蝴蝶,光是展開的兩對翅膀,就有三丈七八,身體也有兩丈來長。
  骨架是用竹子剖開,削成竹條綁扎成的,竹林裡有的是竹子,就地取材,要用多少有多少,一點成問題就不知將用什麼來“糊”它了。
  杜小帥一面親自動手綁扎,一面向身旁的錢如意輕聲道:“娘,到底這頂宮轎原來乘坐的那位老太太,她究竟是什麼身份?”錢如意問道:“你想追查‘血旗令’的下落?”
  杜小帥彈了彈耳朵:“沒啦,詩詩那天跟孩兒提到,她曾經跟幾個姑娘閒聊過他們,她們和那四位大叔,是奉命護送老太太到蘇州城外,約好到時候會有人去接的,詩詩猜想去接的人可能就是她娘。
  這些姑娘雖不清楚是誰去接老太太,但她們總知道是誰派她們護送的吧。
  “錢如意道:“我也問過他們,他們只是奉命護送那位老太太,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杜小帥眨了眨眼:“他們的師父是誰?”
  錢如意笑道:“你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啊!告訴你吧,他們的師父姓黃,是退休的老鏢師,如今在京城開了間武館是不是想去京城找他?”杜小帥揉揉鼻子有點糗:“以後再說啦,現在這裡的事還忙不過來呢。”
  錢如意沉吟了一下,忽問道:“帥兒,你想出的這個怪點子,真能管用嗎?”
  杜小帥彈了彈耳朵,惹笑:“到時候就‘栽’(知道)了,不過,這”可在老天爺幫忙,諸葛亮在此沒錯,但得要能借到東風才行埃“錢如意眉頭一皺,憂形於色:”帥兒,這樣太冒險了吧?!
  可是照紅紅說,根本不可能,大概遊不到一半,就被湖中的‘食人魚’啃光了,還嫌我肉少不夠分呢!
  只要讓我‘空降’到島上,不把‘一統幫’搞他個天翻地覆才怪!……如果你遇上了‘他’呢?”
  杜小帥笑得很苦:“你說一統幫主?”
  錢如意微把頭一點,正色道:“他已決心要親手殺你,但你……你卻不能殺他!”
  杜小帥真是癟透了心,不再說話了。
  大伙兒默默綁扎,不一會兒已將整個風箏骨架扎好。
  杜小帥親自檢查一遍,看看扎的夠不夠牢固,認為滿意了,才命兩名少女去把帳蓬取來。
  哇 !他還真會動腦筋,又來個就地取材,這下好好的一頂帳蓬可報銷了。
  “血轎”的底層,簡直就是個小儲藏室,又象百寶箱,裡面包羅萬象,連剪刀,針線這些玩意都有。
  本來嘛,錢如意本身是婦道人家,又帶了八名少女,經常置身深山密林中,從不投宿客棧,日常用品必須樣樣齊備,少了一樣就麻煩啦!
  可是沒想到,竟會讓小夥子派上了用常
  他拿起大剪刀,先向錢如意逗笑:“娘,帳蓬先藉給孩兒用,改天賠您一個又新又大的。”
  錢如意還能說什麼,只好報以苦笑。
  杜小帥得到娘的批准,便指揮起來,大伙兒一齊動手,將帳蓬整個拆開,攤開成一片片的。
  小夥子有板有眼,把拆開的一片片帳蓬,蒙在風箏的骨架上,照著適當大小剪裁。
  但風箏面積大,怎麼拼湊還是不夠。
  這下可傷腦筋了,臨時上那裡去找布啊?
  不用擔心,小夥子的怪點子多的是,只見他在錢如意耳旁輕聲嘀咕了幾句,錢如意便斥道:“胡鬧!”
  杜小帥卻嘻皮笑臉:“娘,這是沒辦法的辦法,改天孩兒買新的賠她們就是了嘛。”
  錢如意斷然道:“不行!這麼冷的天,要她們挨凍哪!”杜小帥一副撒嬌相,噘著道:“娘,您看快起風了,東風就快來,我這個諸葛亮怎麼可以沒有準備好嘛……”錢如意仍然搖頭道:“這個主意絕對不行,你可以把風箏改小一點呀。”
  杜小帥揪成了個包子臉:“娘,知道孩兒有多重嗎?好幾十斤哪,風箏太小載不起我,掉進湖里可玩不起來啦!”
  風箏終於大功告成,現在要試飛了。
  八名少女分為兩組,合力各抬起蝴蝶風箏的兩對大翅膀站好,紅紅與範桃花則抬著尾部。
  杜小帥由兩名中年壯漢協助,在十餘丈外緊緊抓索,大喝一聲:“放手!”
  抬著風箏的十人一放手,杜小帥他們三人就掉頭拔腳飛奔,大蝴蝶便向空中升了起來。
  巨大的風箏逆風而起,逐漸升高。
  杜小帥他們向曠野飛奔,不斷將手上長索放出,直到只剩下幾尺才停止。
  哇 !大風箏的力量好大,要不是杜小帥功力深厚,加上兩名中年壯漢協助,簡直就要讓他飛啦!
  範桃花,紅紅及八名少女,看得忘了寒冷,一個個興奮地鼓掌喝采。
  連錢如意也眉開眼笑,為她這“天才兒童”的兒子偉大成就,感到無比的欣慰。
  杜小帥更是爽到了極點,又跳又笑地大叫:“行啦!萬歲!萬歲……”錢如意突然眉頭一戚,想到了個大問題,長索只有百來丈長,風箏如何能飛到黃花島的上空的,讓小夥子空降而下?況且,這麼大的風箏,目標顯著,島上的人不都是瞎子,絕不可能有看沒有見,只怕人還沒降落,就成了他們的空中飛靶!但她見兒子這麼興奮,實在不忍心潑桶冰塊讓他涼啊涼的掃興!
  試飛成功,杜小帥便一聲令下:“收!”
  一名中年壯漢立即上前協助,幫著他將長索一把一把往下拉,另一個則將回的長索,在臂與肘上繞成一圈一圈的。
  風箏逐漸落下,十個女子一擁而收,合力把它接祝錢如意忙過來問道:“帥兒,你有好幾十斤重,這風箏吃得住嗎?”
  杜小帥充滿信心,眨眼道:“安啦!我馬上試給您看,飛不起來我就放棄。”
  錢如意無可奈何,只好叮嚀道:“千萬小心啊!”杜小帥笑了笑,指揮十個女子把風箏抬回原來位置,自己把兩腳套進大蝴蝶腹下的兩個環索,再雙手抓住前方的橫架,交待十丈外緊緊抓住長索的兩名壯漢:“我叫一二三,你閃就開始向前跑。”
  然後吩咐十名女子道:“他們一跑,你們就快放,好了,現在準備,一……二……三…”“三”字一出口,就見兩名壯漢向前拔腳飛奔,十名女子也同時放開了手。
  就在錢如意提心吊膽時,風箏向空中升了起來。
  杜小帥“呀呼!呀呼……”地怪叫著,風箏愈升愈高,看得下面的人更是齊聲歡呼,鼓掌喝采。
  長索將要放完時,突然吹起一陣強風,兩個中年壯漢拉不住了,被拖得直向後退。
  錢如意見狀大驚,立即掠身趕去,助他們一力,施展出“千斤墜”功夫,才使空中的風箏穩祝但風力太強,拉得緊緊的長索突告崩斷,只聽眾女嚇得齊聲驚呼!
  “礙…”
  這下小夥子可成了樂極生悲,嘗到了斷線風箏的滋味!只見大蝴蝶隨風飛舞,愈飄愈遠,片刻間已飄過山頭。
  錢如意大驚失色,帶著眾男女急起直追。
  一轉眼,大風箏已旋轉著直墜而下,落向了山後。
  錢如意他們翻越山頭,一路追尋下去,卻已不見了那只大蝴蝶的影蹤。
  幸好範桃花的那身花衣衫特別醒目,見它高掛在樹梢上迎風招展,大個兒奔近一看,衣衫已成了破布條,掛在樹上是沒錯,風箏卻已掉落在山溝裡。
  杜小帥摔得鼻青臉腫,坐在地上看著破碎的風箏發呆!直到大伙兒到了他面前,他才抬起頭來癟笑不已。
  錢如意忙趨前關心地問道:“帥兒,摔傷了沒有?”小帥一臉臭相:“人是沒傷,風箏……”錢如意斥道:“別再提風箏了,你又不是表演特技,想玩命哪!”杜小帥霍地跳起來:“大家快來幫忙,把風箏抬上去修理啊!”錢如意喝阻道:“帥兒,你……”杜小帥有聽沒有到,指揮著二男十女,合力把鳳箏抬出山溝,氣得錢如意直跺腳,卻又對這寶貝兒子設法度哪!
  欸!天下父母心啊!
  這下大伙兒可被小夥子整慘了,一個個累得精疲力盡,翻山越嶺的把那大的風箏,抬回到原來的曠地上。
  不過,這倒是禦寒的好方法,經過這一番折騰,大家都是滿身大汗。
  一點也不覺得冷了。
  但整修可又有麻煩了,折斷的骨架可以接上,可是能用的布料全部用完,加大家的衣服都被拆開,這會兒修補上那裡去找布嘛?錢如意連大披風也派上了用揚,她身為“血轎”主人,總不能把一身宮裝脫下,只在“內在美”的內衣褲吧?!那太不象話!整修工作可不能停,範桃花馬上表現出壯烈的一面……毅然脫下了肚兜。反正她也不在乎別人看。
  其實,她就怕人家不屑一顧呢!
  紅紅和八名少女一看她脫下肚兜,雖然很不意思,也只好硬著頭皮照脫不誤了。
  這一來可了,十個女的全成了上身赤裸,僅留下一條內褲,那可不能再脫啦!
  錢如意頓時又好氣又好笑,拿這寶兒子沒有一點皮調。
  好在那兩中年壯漢讀過聖賢之書,深知“非禮勿視”的道理,連正眼都不敢“瞄”她們。
  杜小帥當著錢如意面,更不敢露出“豬哥相”,還得裝出一本正經的,忙著指揮大家進行修補。
  忙活了整個上午,整修工作終告完成。
  小夥子把斷繩結處仔細檢查一遍,才走向錢如意面前笑:“這回沒問題啦!”
  錢如意給他個大白眼道:“帥兒,你真是的是太不像話了,這會兒萬一被外人撞見,成什麼體統!”
  杜小帥揉揉鼻子道:“安啦!這會兒各路人馬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了,誰還會跑來這裡偷看!”
  錢如意嘆了口氣,忽問道:“你有沒有把握,用風箏一定可以把你送上島去?”
  杜小帥笑得很賊:“孩兒已算過風向,天一會由西南風轉為東北風,到時候風箏升到空中,我只要把長索斬斷,風箏便會飄向黃花島上空,孩兒可以操縱蝴蝶翅膀,控制它向下降落……”錢如意截口:“萬一控制不住,落進了湖裡呢?”
  杜小帥聳聳:“孩兒的運氣不會這樣衰吧?再說,愛拼才會贏啊!”
  這時紅紅走了過來,反正她全身上下,早被小夥子看光光啦,也就不在乎了,她大大方方地道:“杜公子,我把島上的情形說一說,你現在有空嗎?”
  杜小帥呵呵弄笑:“當然有空,我正準備要去問你吶。”
  紅紅便蹲了下來,在地上畫出黃花島的整個圖形,再仔細分出各處的位置,通道,以及所有的明哨暗椿,一一加以說明。
  最後她指著一處小方格道:“這是我住的地方,杜公子如果能入這個房部,在床底下有個鐵箱,裡面全是我用的各種迷藥,拿得到的話,說不定能派上用常”
  杜小帥微微點了下頭,瞄眼道:“紅紅姑娘,你知不知道唐姑娘被關那裡?”
  紅紅搖了搖頭:“當時我戴上人皮面具,去把她換出大鳥籠後,就不知道她被送到那裡去了。不過……”她指著一個大方格道:“這兒是後院,西門飛鳳,還有那姓柳的女人,都被關這裡,唐姑娘也很可能跟她們關在一起了。”
  杜小帥眼睛一亮:“你說姓柳的女人,是不是當年的飄花宮宮主,芙蓉玉女柳苔青?”
  紅紅聳聳肩道:“大概是她吧,我可搞不太清楚,只是聽說有這麼個女人,連見都沒見過她。”
  錢如意忽問道:“紅紅姑娘,你有不同有見過一統幫主的真面目?”
  紅紅眨了眨眼:“沒有……”
  錢如意追問:“那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名實姓,或者他的來龍去脈?”
  紅紅搖頭道:“連他的義子宋一刀,恐怕也不知道。”錢如意失意輕喟:
  “帥兒,一切你只好見機行事了。
  不過,千萬記住,縱然他要殺你也絕不可殺他!
  紅紅卻詫異道:“錢前輩,這是為什麼?”
  錢如意避不作答,把話岔開道:“大家忙活了一上午,帥兒,轎子裡有些備用的乾糧,卻教他們拿出來,分給大家將就吃些吧。”
  杜小帥應了一聲,即向“血轎”走去。
  ※※※
  太陽一落山,果然吹起了東北風。
  天寒地凍,大伙兒冷得一個個直發抖。
  錢如意當年拜在天山神尼門下,由於天山終年為冰雪所封,氣溫奇寒,所以必須先習“禦寒心法”。
  按照天山派的門規,一生只能收一個弟子,永遠單傳下去。
  如果不是洪薇殺孽太重,被逐出師門,天山神尼也不會再收錢如意了。
  這時錢如意見大伙兒被自己兒子整得慘兮兮的,一個個凍得縮作一團直發抖,看在眼裡實在於心不忍。
  她也就顧不得門規大忌,當即把“禦寒心法”教會大家,以免他們全被凍成冰棒!
  好在大家的武功都有相當的根基,“禦寒心法”也不難練,只要懂了運功運氣的竅門,經錢如意一番臨時“惡補”,馬上就能派上用場,而且發揮出意想不到的神效。
  這一來,大伙兒總算身體暖和起來了。
  直到二更時分,他們才開始行動。
  巨大的蝴蝶風箏,又飛上了天空……
  迎著風勢,兩名中年壯漢加上幾名少女,合力拉著長索奔向湖邊,幸而這一舉不見一個人影。
  風箏愈升愈高,順著風向已到了石臼湖的西南方上空,距離黃花島至少還有兩三裡以上呢!
  杜小帥居高臨下,整個石臼湖均一覽無遺,奇怪的是島上和湖的四周都毫無動。
  連黃花島的城堡中,也只有寥若晨星的光。
  小夥子真是覺得奇怪,各大門派的人按兵不動,都在搞什麼飛機啊?是昨夜勾寧和馬飛的人吃了個大虧,落得傷亡慘重,嚇得各大門派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還是……念猶未了,東北風已增強,使得風箏震動不已,搖搖欲墜起來。
  杜小帥可不敢大牌,當機立斷,騰出一隻手來,揮劍斬斷了拉得緊緊的長索。
  哇 !風箏斷線,就順著風勢飄去。
  小夥子就像騰雲駕霧,失去了控制,在空中連翻帶滾地打起轉來。
  他不由地大吃一驚墜落湖中可不是鬧著玩的,鐵定成了“食人魚”的宵夜。
  驚亂中一失手,劍便直直墜落湖中。
  真是遜死啦!
  小夥子急忙雙手以抓緊橫槓的拉桿,使兩對蝴蝶翅膀保持平衡,把大風箏當作了“滑翔機”。他還真有一套,經過緊急應變,風箏己能控制,操作自如,順著風勢滑翔,逐漸接近了黃花島上空。兩對巨大翅膀一收合,加上他施展出“千斤墜”功夫,風箏立即直墜。眼看距離地面只有五六丈高了,他急忙再將巨翅張開,漸慢下墜之勢,緩緩降落。
  下面一片漆,也看不清降落在那裡。
  不過,只要不是掉進湖裡餵魚,他已經很滿足了。
  那知“噗通”一聲,竟然還是掉進了水裡。
  杜小帥嚇得大叫:“媽媽咪哦……”
  差點連魂都飛啦!急忙運足功力護體。
  幸好並未遭到魚群攻擊,定神一看,原來掉進了一個足有半畝大的水池裡。
  他可不知道,這水池原是養“食人魚”的,如果不是魚已全部放人湖中,他連塞魚的牙縫都不夠吶!大風箏“功成身退”,派不上用場了,杜小帥只有放棄,忙不迭游向了池邊。
  他上池邊,估計一下位置,才判斷出是城堡中最後面,臨近大湖的“養魚池”。
  小夥子真是命大幅大,這降落地點還真選對了,“食人魚”已全部放湖,這裡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難得的是今夜天空烏雲密布,星月無光,否則必會被人發現。那能讓他安全上岸。
  究竟是他吉人天相,還是“一統幫”氣數已盡?
  杜小帥不禁笑惹人得很:“真是天助我也!”
  根據紅紅所說,魚池的圍牆外已是後院,既然關了西門飛鳳及柳苔青等人,必然防範森嚴,可不敢掉以輕心了。
  他不但全身只穿一條內褲,連劍也失手掉落湖裡了,赤手空拳要對付人多勢眾的“一統幫”,不單是憑實力,還得靠智慧,要好好運用他的怪點子才行。水池裡一泡,身上還真要命的有點涼颼颼的。
  小夥子忙在池邊打起坐來,先運功調息個周天,再以“禦寒心法”使全身溫暖。
  片刻後,他已感到寒意全消,緩緩站起身來,伸了個大懶腰,便直奔圍牆下。
  圍牆居然有三丈來高!哇 !又不是皇帝老子的後宮中,裡面住的年輕嬪妃,怕春光外洩不成?!
  小夥子心裡憋罵一聲:“你娘咧!”運足功力,身形一拔而起,躍上了牆頭。
  居高臨下,放眼看去,這後院還真大,佔地也足有半畝,跟養魚池的大小相仿。
  不過空曠的地方較多,靠近魚池的圍牆這邊,幾乎種的全是奇花異木,建築部位僅佔全部面積的四分之一。
  一排精緻的房舍,照樣是雕梁畫棟,金壁輝煌,真有點深宮內院的架勢。
  這時早已過了二更,遠遠望去,遙見仍亮著幾盞燈光,只是靜寂無聲,夜色正濃,房舍外邊不時有人影走動,大概是守衛的人巡邏吧?
  小夥子縱身而下,利用夜色掩護,悄然向房舍那邊撲去。掩近一看,那些走動的人影,果然是幾個身穿黃色勁裝,手持不同兵刃的蒙面壯漢。
  他最急的是要救出唐詩詩和柳苔青,自然得先查明她們是不是被關在這裡,否則人沒救出,反而打草驚蛇,驚動了全島上的人,那就不好玩啦!
  正在動腦筋,如何潛入房舍去查看,忽聽一丈外的假山石後,發出輕聲的談話,使他嚇了一大跳。差點不同大叫出聲!哇 !原來假山石後還“暗槓”,藏了暗椿,剛才他要糊裡糊塗往前一丈多,豈不早就被人家發覺啦!其中一人輕聲抱怨:“他奶奶的!這麼冷的天,離天亮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蹲在這裡真不好受!”
  另一個笑道:“王三,咱們算不錯耶,在這兒啥事不幹,還有點老酒喝喝,比‘外堂’的人守在岸邊,隨時待命,注意湖上的動靜,連眼睛都不敢眨強些吧。
  怎麼?難道你還想要房裡的姑娘們,來幾個陪咱們喝花酒不成?”
  王三笑得很癟樣:“說的也是……”
  杜小帥下意識地把一伸,又想索勸專利費”了,隨即把手縮回,心裡癟罵道:
  “你娘咧!我的這句‘說的也是’,怎麼大家全學會?”
  這時王三接著又道:“可惜你只帶了一只酒葫蘆,夜還長得很,怎麼夠咱們兩個喝的。”
  另一個笑罵道:“拜託,我帶酒來只是為了禦寒,你還想當真喝醉不成?”
  王三嘆口氣道:“早知道我也帶只酒袋來了。”
  大概是他拿起酒葫蘆在猛喝,另一個忙道:“王三,別這麼大口,留點給我……”杜小帥靈機一地勸,用兩指掐著鼻子,憋聲道:“王三!王三王三聽了,詫異道:”咦?好像有人在叫我耶。“另一個道:“見你的大頭鬼?我怎麼沒聽見?”
  杜小帥又輕喚了聲:“王三!”
  這回另一個也聽見,忙道:“是有人在叫你啊!”
  王三身道:“我去看看。”
  剛走出假山石,冷不防杜小帥欺身到了背後,出手如電地點中他的“靈台穴”。
  王三連聲都未發出,就應聲而倒。
  小夥子的動作真夠快,左手將他攔腰一把,右手接住了剛要掉的鋼刀,然後將他輕輕平放在地上。
  這可不能拖,他急忙脫下王三的黃色勁裝,匆匆穿在自己身上,再蒙起,提了鋼刀走回假山石後。
  這一連串動作,總共花了不到半分鐘。
  有夠快的吧!
  另一個正在趁機喝,一見“王三”回來,忙收下酒葫蘆問道:“誰在叫你?”
  杜小帥憋著嗓門漫應道:“沒人!”
  另一個詫異道:“沒人?……”
  杜小帥一彎腰,好象要奪過酒葫蘆,那人把手剛一揮,卻冷不防被他點中了頭頂“百會穴”。
  “百會穴”又稱“崑崙頂”,是人身百脈會聚之處,正是致命要害。
  小夥子出手毫不留情,只聽那沉哼一聲,立時擺平,去向閻王爺報到了。
  他謔笑不已:“抱歉,打擾了你老兄的酒興!”
  拿起酒葫蘆,仰起脖子張口一倒,“咕嘟”沒喝幾口,酒已經沒啦。
  小夥子失望地罵道:“你娘咧!酒味還沒喝出來就沒了,不能多帶些來嗎?”
  可惜那人已死翹翹了,否則他一定情願回去抬來一大缸酒,換回他的一條命。
  杜小帥既已知道,附近可能遍布暗椿,防範森嚴,可就不能太脫線了。
  他走出假山石,眼光一發現從他站的位置,一直到房舍前,共有十幾處假山石,每一處相距都在五丈左右,以扇形分布開來,形同包圍著房舍這一面。
  小夥子看在眼裡,心想每一處假山石後,都可能布有暗椿,以便暗中監視房舍那邊的一舉一動。
  而房舍前面尚有十幾人站崗把守,更有些人在四周不斷地巡邏。
  防範既然如此森嚴,就甭說啦,被關在房舍裡的,必定是重要人物!
  杜小帥心想:“我如果硬闖,這些人是‘燒款代志’,但勢必驚動整個城,還是動動腦筋吧?”
  好在他定在生“怪胎”,滿腦子裝的都是怪點子,隨便動動腦筋,馬上就可派上用常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已經計上心頭,比“易開罐”還方便。
  只見他消然掩向五丈外的另一處假山石,輕聲喚道:“王三!王……”果然不出所料,這假山山石后布有暗椿!
  一個黃衣蒙面壯漢,聞聲現身而出,輕聲斥道:“他奶奶的!王三在那邊,怎麼跑到這裡來找!你是誰……”杜小帥欺身上前,出手快如逾閃電,並指如戰點中那人的“華蓋穴”。
  “我是你爸爸!”
  “嗯!
  這回不用衣服了,反正他們穿的是一律是黃色勁裝,又蒙著面,乍看根本分不出誰是誰嘛!
  杜小帥掠到那人,便若無其事地走回假山石後。
  另一個正在假山石中,雙手墊在腦後當枕頭閉目養神,眼皮都是懶得睜開便道:“劍五,是誰呀?”
  杜小帥也懶得回答,飛起一腳,踢中那人的“太陽穴”。
  那人哼都未哼一聲,就不必養神了,可以從此長眠不醒!杜小帥一連“摸”
  掉兩處暗椿。
  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心裡忍不住自誇道:“小子,你真是天才啊!”
  他黠笑不己,走出假山石。
  現在他又嘗到甜頭,駕輕就熟,決心重施故技,仍然掩近另一處假山石,輕喚道:“劍五!劍五………”果見假山石後閃出兩人,其中一個剛說:“劍五在那邊……”小夥子出手既快又準,分點了兩人的死穴。
  兩人猝不及防,被攻了個措手不及,雙雙發出聲沉哼,就嗚呼哀哉嘍!
  哇 !一箭雙雕,這下小可樂歪了嘴。
  他一興奮,如法泡製,就這樣一處接一處地,把十幾處暗椿一一解決。
  暗椿的布設,當然是為了暗中監視房舍那邊的動靜,同時防範外人從另一方面潛入。
  由於“食人魚”已放湖中,且已布設了“刺椿”,又有“鐵鯊”隨時待命,根本不可能有人偷渡上黃花島,以致這些擔任暗椿的壯漢,認為萬無一失,只須應付公事似的,藏身假山石後做做樣子就行了!
  他們那會料想到,小夥子卻是從天而降!
  注定要死得很難看哪!
  小夥子既已解決了所有暗椿,就沒有後顧之憂,不用耽心,掩向房舍會被發現了。
  利用夜色朦朧,及花木的掩護,小夥子迅速掩近了房舍,避開巡邏的人,掠上了屋頂。
  他匍匐爬近屋沿邊,居高臨下,向對面亮著燈光的房舍看去,可惜窗上糊著不透明的棉紙,無法看到屋裡的情景。
  正在大傷腦筋,忽聽一陣整齊的步伐聲由遠而近,小夥子循聲望去,只見一隊黃衣蒙面人,正朝房舍浩浩蕩蕩行來。大約在十人以上,前面四人提著燈籠,兩盞寫著“古”字,另兩盞則寫著“章”字。
  這一隊人,除了為首的兩個戴著同樣人皮面具,好像一對雙胎。
  其他的都蒙著面。
  杜小帥不知為首的兩個人是誰,因為上回在濛濛谷,一統幫主及宋一刀在內的好幾百人,都是戴著一模一樣,如同一個工廠的出品。他不由地暗罵道:“你娘咧!難道‘一統幫’裡所有的人,都是見不得人的老鼠?!”
  屋前把守的崗哨,一見他們到來,忙不迭執禮甚恭地齊聲招呼:“參見兩大護法!”
  哇 !原來是“一統幫”的兩大護法,難怪這樣拉風吶!
  深更半夜,他們莫非是來查勤?
  杜小帥眼見這一行人往房沿下走去,靈機一動,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當機立斷,身子一滾縱落下地,小夥子落地無聲,動作快得出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上了走在最後一人的身後。
  那傢伙也真夠“驢”的,自己後面突然多出個人來,竟然感覺都沒有!
  簡直跟死人一樣!
  由於夜色朦朧,只有前面四人提著燈籠,後面黑忽忽的,連走在最後的那人,也沒發現,那些崗哨自然更是不可能察覺出來,還以為杜小帥這臨時“插隊”的,也是兩大護法帶來的人之一呢!
  在“一統幫”中,除了幫主之外,四大護法是最有權威的。
  這兩位大護法突如其來,誰也不敢問他們來幹啥,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四名提著燈籠的漢子,一到屋前便分向兩邊站好,其中一位護法取出角匙,打開門上掛的在鎖,門一開,他退開一步,向另一護法作個手勢,謙讓道:“章護法請!”
  章護法也作個手勢道:“古護法先請!”
  古護法不再假仙,一搖三擺地走了進屋,章護法隨後跟入,後面那批跟屁蟲,也跟了進去。
  杜小帥走近一看,才知道是精鋼打造的,窗上均裝的粗鐵柵,簡直比監獄還要牢固!房裡只有兩盞油燈,那夠看的,等四只燈籠提進來始大放光明。
  哇 !屋子裡二三十名少女,全被縛住雙手,吊在橫樑下,幸好腳尖還可著地,否則就像在盪鞦韆啦!
  犯人也要睡覺啊!這是那門子的睡法?
  她們雖然被吊著無法睡,還是一個個垂頭打盹,有的居然睡著……也真難為她們啦!
  突然被人聲警醒,使她們全都面有菜色,不知又有什麼大禍臨頭。
  只見古護法走上前,親自動手,從一名少女的“靈台穴”部位,揭下了一個象藥膏大小的黃紙,瞄了半天,遞向章護法師:“你看!”
  章護法接過去一看,不由地憤聲道:“哼!西門飛鳳這鬼娘們好大的膽子,這哪是什麼‘勾魂符’,分明是張普通黃紙!”
  杜小帥一彈耳朵,想起陰陽雙劍不但誤飲“黃花消功散”功力盡失,而且被貼上“勾魂符”,才不得不聽西門飛鳳。
  想不到“七煞女”是西門飛鳳的心腹,照樣也被貼了“勾魂符”!
  但聽這兩大護法的口氣,好象西門飛鳳搞了什麼鬼,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時兩大護法十分生氣,雙雙動手,親自將所有少女背上的“勾魂符”一一撕揭下來。
  果然不出所料,全都是普通黃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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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大廳上,燈火通明。
  一統幫主大刺刺地,坐在鋪著獸皮的太師椅上,手上把玩著一柄帶鞘的匕首,看上去並不怎麼起眼,卻正是杜小帥的那把“心匕”!
  宋一刀站在他身後,左右兩旁恭立著兩位護法,以及十來個黃衣壯漢,他們臉上都戴著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根本分不出誰是誰。
  廳內尚分布了好十幾名蒙面漢子,簡直可以稱得是戒備森嚴,如臨大敵。
  其實,廳中只有一個“犯人”,那就是被關在一只大鳥籠裡,全身赤裸,一絲不掛的西門飛鳳!
  她也已歸順“一統幫”怎麼成了“籠中鳥”?
  只見這娘們盤坐在籠中,好像一點皮調都沒有了,一副狼狽相,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凍得渾身直發抖。
  尤其幾十雙眼睛,貪婪地直在她身上打轉,仿佛把她當成關在籠子內的猴子般看,真是叫她癟透了心!
  但莫法度,誰叫如今她已不再是島主身份,人家愛怎麼玩,她也只好隨便啦!
  忽聽一統幫主冷聲道:“西門飛鳳!你還不承認姓杜的小子武功未失,是你搞的鬼?”
  西門飛鳳力辯道:“愛說笑!那瓶‘黃花消功散’,連酒都未滲,就直接灌進他口中了,是你在場親眼看見的!”一統幫主喝問:“那麼為什麼他的功力既未消,也未散呢?!”西門飛鳳翻了個大白眼:“那我怎麼知道?”
  一統幫主冷冷一哼:“你當然知道!有人告訴我,不久前你派人把那小子,還有個老叫化和姑娘騙來,他們曾飲了滲入‘黃花消功散’的酒,結果屁事都沒有,是不是有這回事?”西門飛鳳暗自一驚,力持鎮定:“那可能是韓森和雷行,事先偷了解藥,見面時就偷偷交給了他們……”一統幫主怒斥道:“你少在那裡毛蓋!解藥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藏在何處,他們那能偷到手?分明是你早就知道‘黃花消功散’對那小子毫無作用,卻騙我說能散盡他的功力,故意使他們能伺機脫逃,是不是?”
  西門飛鳳咬牙道:“那小子把我弟弟武功廢了,我跟他的帳還沒算清,幹嘛我要暗中助他脫逃!”
  一統幫主斷然道:“你想利用他來對付我!”
  西門飛鳳“哦!”一聲,苦笑道:“他會受我利用?”一統幫主冷笑道:
  “西門飛鳳,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嘿嘿,你的島被我佔據了,心有不甘,所以想讓那小子來對付我,是嗎?可惜你打錯了主意,那小子只求自己能逃命就不錯啦,不會回頭來救你的!”
  西門飛鳳聳了聳肩:“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話可說了!”宋一刀忽然彎下了腰,在一統幫主耳邊輕聲滴咕幾句。
  一統幫主聽畢,微微點了下頭,宋一刀便徑自匆匆離去。
  西門飛鳳看在眼裡,不知他們又想出什麼鬼點子來對付她,雖然都快被嚇倒了,還是得產和沒事一般。
  一統幫主隨即又問道:“西門飛鳳!如果這事我不追究,你是不是真心真意歸我‘一統幫’?”
  西門飛鳳瞄眼道:“我不歸順行嗎?”
  一統幫主手中把玩著“心匕”,抽出半截又插入,不停地抽插著,笑問道:
  “那你的手下呢?”
  西門飛鳳眨了眨眼:“她們都貼上了‘勾魂符’,每日必須服用的解藥在你手中,她們能怎麼樣?”
  一統幫主帶著懷疑的口吻:“你的‘勾魂符’,不會像‘黃花消功散’一樣失效吧?……”西門飛鳳剛說了聲:“愛說笑……”突見浩浩蕩蕩的一行人,押著二三十名雙手被搏,全身竟是光溜溜的少女進入大廳。
  西門飛鳳見狀,差點沒昏過去!
  只見古護法快步上前,執禮甚恭道:“啟稟幫主,那批有問題的小妞兒全帶來了。”
  一統幫主瞥了那些少女一些,沉聲問道:“你們檢查過了嗎?”古護法恭聲:
  “屬下與章護法已親自查驗過了,她們身上貼的根本不是什麼‘勾魂符’,只不過是一方普通的黃紙而已!”一統幫主勃然大怒,喝斥道:“西門飛鳳!你敢跟我搞這種飛機!”
  西門飛鳳憤聲道:“我的‘勾魂符’,本來就是一方黃紙嘛!”古護法嘿然冷笑道:“不對吧?!聽你那位‘忠心耿耿’的石總管說,符的背面不但畫有符咒,而且用一根根針刺入‘靈台穴’中心。
  如果自行將針符揭開,受符人必死無疑,可是這些姑娘們的符已被咱們揭開了,怎麼沒有一個當場死翹翹?“西門飛鳳可呆了,尖叫:“你把她們身上的‘勾魂符’揭開了?”古護法氣手一招,眾壯漢便將那二三十名少女推上前,排成一列,背向著西門飛鳳,好讓她看到她們的背部。
  西門飛鳳仔細看了,果見她們“靈台穴”部位貼的典紙已被揭掉。
  心知佯作歸順已經穿幫,只好“刷刷去”(算啦)!一統幫主冷森森道:
  “西門飛鳳,我是很看重你,才耐著性子勸你規順,而且保留你的武功,否則早就全丟進池子裡去餵‘食人魚’,想不到你竟敢跟我耍這一手,是不是想來個‘絕地大反攻’,‘反敗為勝’呢?”
  西門飛鳳怒哼一聲,仍然保持沉默。
  一統幫主又道:“其實,憑我‘一統幫’人多勢眾,而且人才濟濟,並不缺少你們這剩下的一兩百人。
  只是想到你苦心經營的黃花島,能有今天的局面也不容易,卻讓咱們撿了個現成的便宜,所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如今各大門派的人馬已聚集石臼湖四周,蠢蠢欲動,只要他們膽敢大舉來犯,那就等於飛蛾撲火,自己找死,到了那時候,天下武林,唯我‘一統幫’獨尊,讓你當個副幫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比你這小島主強嗎?
  可惜你這娘們不知好歹,真是狗肉不上秤啊!
  一統幫主獰笑著:“這麼說,你是不怕嘍?”
  西門飛鳳哼聲道:“大不了一死,有什麼好怕的!”
  一統幫主怒道:“好!我就成全你!”
  他一施眼色,右邊的那位護法轉守身,擊掌三響。
  右邊拱門裡,立即應聲走出一名年輕女婢,雙手托著一只圓盤,盤中有一壺一杯,快步走了上前。
  哇!
  西門飛鳳已經豁出去了,瞪眼:“不必來這一套,要殺就殺啦!”
  一統幫主斥道:“你少臭美,這是送你‘上路’毒酒!”
  西門飛鳳癟驚道:“毒酒?”
  一統幫主道:“像你這麼美,而且,雖然你已經嫁了七嫁,至今還是‘黃花大閨女’,隨便在你身上那兒砍一刀,或是刺一劍,都是損你的完美。
  待會兒去陰曹地府,閻王爺見了都會心痛,所以我決定給你個全屍!
  哈……“
  好死不如歹活,沒有人不怕死的,尤其是西門飛鳳這樣美麗又自負的女人!
  她一向自認為是“女強人”,這時面臨死亡,也不禁感到莫名的恐懼。
  西門飛鳳已經沒有退路了,毛了心:“放屁,把毒酒拿來!”一統幫主一施眼色,年輕女婢便端著托盤走到籠前。
  “七煞女”和其他少女,見西門飛鳳伸出手來拿酒壺,忍不住齊聲哭叫聲:
  “島主……”她們要想過去阻止,但每人都被兩個壯漢架住,根本無法掙脫。
  一統幫主混在眾壯漢中,由於落在最後,還輪不到他上前幫忙挾持那批女。
  而且他站得較遠,又被前面一些人接住,無法直撲七八丈外的一統幫主。
  西門飛鳳雖不是什麼好女人,但她寧死不為“一統幫”所屈服,這點倒很令人敬佩。
  小夥子頓時熱血沸騰,正蠢蠢欲動,突覺被身旁的黃衣蒙面人,以臂肘輕撞了他一下。
  他呆了一下,轉過頭一看,只見那人微微搖頭示意,似在止他別輕舉妄動。
  這人是誰呢?
  杜小帥打量他的體型,猛然想到,極可能是“鐵掌”東方明!幸好這時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西門飛鳳身上,沒人察覺到他們的小動作。
  只是杜小帥可吃癟啦,就算這人是東方明,又怎會識破了他呢?
  他哪會想到,當時從屋上落下,走在最後的就是這個人!如果不是這人存心掩護,他哪能半路上“插隊”接在最後面?!他又不真是死人,一點感覺也沒有!
  杜小帥這一尺疑,那西門飛鳳已將酒壺抓起,拿進了籠中,只聽二三十名赤裸裸的少女,呼天搶地的哭成一片。
  西門飛鳳卻連酒杯也不用,乾脆利落,就舉起酒壺,將“毒酒”對著嘴一口氣灌了大半壺。
  哇 !她倒是決心求死,一死百了啊!
  杜小帥要搶救已經來不及,只好靜觀其變了。
  一統幫主見狀,不由地狂笑道:“好!好!想不到你竟視死如歸,了不起!
  哈……”西門飛鳳一氣之下,乾脆把剩下的小半壺全部灌下,憤然將空酒壺擲了出去。搶聲道:“姑娘們,不要哭,黃花島的人絕不怕死!”眾少女一聽,果然停止了哭泣,齊聲道:“咱們死也追隨島主!”西門飛鳳深受感動,熱淚盈眶:
  “好!我先走一步,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們!?
  一統幫主鼓掌喝采道:“好!真令人感動!”隨即深深嘆了口氣:“欸!
  雖然‘一統幫’裡,也有不少人肯為我買命,可惜更多貪生怕死的飯桶,如果人人都象這些姑娘,我的大事已成了!罷 齟筇 錚 偈斃叭肝奚 ?
  西門飛鳳仍然盤坐在籠內,她已雙手垂放在身旁,不再遮掩裸露的前胸,反正人都快死了,也不差被人看啦!
  現在,她靜候著死亡的來臨……
  過了片刻,毒性似乎已發作,使她感到周身逐漸發熱起來,像一團烈火在體內燃燒。
  大概離死不遠了吧?
  她索性雙目緊閉,等待著西方極樂世界派人前來接引……不料體內的烈火愈燒愈盛,而且向四肢百骸流竄,仿佛千萬只蟻蟲在爬動,使她感到無比的難受。
  古護法上前雙手一抱拳,恭聲道:“啟稟幫主,這娘們留著還有用,保不網開一面,給她個機會。”
  一統幫主故意問道:“古護法,你有什麼主意?”
  古護法獻計道:“依屬下之見,如果她肯真心歸順,就請幫主饒了她吧。”
  一統幫主慢條斯理地問道:“西門飛鳳!古護法在為你求情呢,你怎麼說?”
  西門飛鳳求生不得,欲死不能,昏亂地大叫道:“我,我受不了啦,你們要我幹什麼都可以,不要再折磨我了啊!
  他們好像一切都排練過了,掌聲一門裡立即走出個年輕女,雙手端著托盤,盤放著一只蓋碗,一直走到巨籠前。
  西門飛鳳迫不及等地爬至柵欄前,雙手緊抓住柵欄,以為送來的是解藥,卻見女婢雙手端著托盤,放著一碗不知是啥玩意,不禁詫然急問道:“這,這是什麼?”
  女婢答道:“醒酒湯!”
  通常“醒酒湯”都是用豬心,或是雞鴨的肝,腎做的,多加姜和米醋,吃起來酸酸的有點像“酸辣湯”,確實具有醒酒的作用。
  但西門飛鳳並非喝醉,“醒酒湯”能解得了嗎?
  真是愛說笑!
  不等她發問,一統幫主已黠笑道:“解藥放進湯裡,特殊毒藥必須用特殊解法,不用懷疑。”
  西門飛鳳憋想:“湯裡不可能有花樣,他們想毒死我,剛才酒裡就下了毒。
  哼!就算湯裡有毒我也不在乎,能毒死最好,免得活受罪!
  揭開碗蓋一看,果然是碗熱騰騰的醒酒湯,看樣子大概是用豬心切片‘川’的。西門飛鳳毫不猶豫,端起來就喝。
  雖然湯很燙,但她急於解毒性攻心之苦,也就不顧不得了,一口氣喝下了大半碗。
  一統幫主笑了笑道:“光喝湯沒用,湯裡的‘心’也得吃啊!”西門飛鳳呆呆的信以為真,伸手從碗年抓起幾片,塞進嘴裡就嚼著吞下肚去。
  她根本食而不知其味,也嘗不出是否鮮美,一陣狼吞虎嚥,把一碗醒酒湯連“豬心”幹光。
  杜小帥看在眼裡,正覺得奇怪,不知他們搞什麼飛機,忽聽一統幫主笑問道:
  “味道如何?”
  大概湯里真放了解藥,西門飛鳳果然覺得毒氣似乎漸消,已不像剛才那樣難受,便微微點點頭。
  一統幫主又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湯是用什麼做的?”西門飛鳳茫然搖搖頭心裡似已預到有什麼不對勁了,美目睜得大大的。
  一統幫主哈哈一笑,向右邊那位護法吩咐:“好了,把人帶出來!”
  那護法恭應一聲,擊了兩下掌。
  只見從右後方的拱門,首先走出了宋一刀,後面是兩個黃衣蒙面壯漢,架著個上身赤裸,頭已垂下,胸膛鮮血還在直流的男子出來。
  哇 !這個竟已被開腔破腹啦……真是死得有夠慘的!一統幫主沉聲道:
  “西門飛鳳,你剛才吃的醒酒湯,就是用這小子心做的!”
  西門飛鳳驚叫道:“什麼?……”
  一統幫主狂笑道:“哈哈,你看看他是誰吧!”
  宋一刀正好走到巨籠前,回身等兩名壯漢將那人架過來,伸手抓住他頭髮一提。只聽西門飛鳳一聲驚叫:“小弟!
  原來這個被開腔破腹,挖出來做醒酒湯的小子,竟然是西門小郎!二三十名少女齊聲哭叫道:“島主……”個個不要命了,奮力撞開左右挾持的壯漢,直向巨籠衝去。
  說在這時,一條人影暴起,直射太師椅的一統幫主,但被分立在兩旁的兩位護法挺身攔截住了。
  這兩人象是一統幫主的隨身保鏢,他們的反應也真夠快,而且身手敏捷,一見有人突襲,立即挺身攔截,雙雙出手就攻。
  突然發難的這個當然是杜小帥,他趁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西門飛鳳和那二三十名少女身上時,冷不防向一統幫主撲去,東方明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其實,他是打算先奪回“心匕”再說,眼看兩位護法搶先出手,可真是癟苦得很,就不跟他們客氣啦。
  小夥子施展“幽靈十八扭”同時,“君邪手”也已出手,只見他雙掌齊發,左劈右切,分向兩位護法的正面和腰部攻去。
  兩位護法也不是混假的,本來嘛,要沒有兩把刷子,那能在“一統幫”裡搞上這個職位。
  他們雖不會“扭”,閃功倒是一流的,各自分向左右一閃,使小夥子的凌厲攻勢落空。
  這兩個傢伙可不是挺身出來挨打的。
  閃開小夥子的攻擊,立即回身還以顏色,雙掌兩拳幾乎同時攻到。
  分列在太師椅兩側的十幾名黃衣壯漢,不是站在那裡擺派場,也不是擺好姿式,陪幫主等著照相的。
  連兩位大護法都出手了,他們還敢休息啊,不等幫主下令,已拔刀一擁而上。
  這一來,杜小帥頓時成了背腹受敵……有夠慘的!
  他原想先奪回“心匕”再說,二看這情勢,只好隨機應變了。西門飛鳳的死活,和他可沒什麼關係,雖然他“命犯桃花”,也不致“見色心動”,想當這娘們的第八任“小丈夫”啊!
  靈機一動,小夥子又施出“幽靈十八扭”,左一扭右一扭地,連連避開了他們的前後夾攻,趁這個空檔直向一統幫主撲去。
  一統幫主還真能沉得住氣,他居然大馬金刀端坐在太師椅上,連動都不動,好像眼前發生的驚亂,跟他毫不相干,他只是坐在那裡看熱鬧的。
  眼看杜小帥已撲近,距離太師椅不到兩丈,站得最近的古護法,非但不挺身上前攔截。反而雙雙暴退開去。
  小夥子心裡剛暗叫一聲:“怪事!
  哇!難怪一統幫主有恃無恐,兩位護法不進以退居然想暗槓哇!
  杜小帥暗叫一聲:“好險!”
  差點吃了個大癟,但他尚未及繞過大鐵和龍,再向一統幫主撲去,突見太師椅的四周,從地面上的一排排小洞孔,噴射出一股股濃煙,頓時瀰漫成一片。
  就這一遲疑,左邊的宋一刀,古護法和章護法已齊齊攻到。
  小夥子不敢貿然硬往濃為因中闖去,只得回身迎敵,抽出鋼刀來跟他們幹上了。
  宋一刀的刀法果然厲害,那可一點都不是亂蓋的,上前虛晃兩下,第三刀就使出手,一刀直取杜小帥的胸膛。
  古護法和章護法則是左右夾攻,雙雙挺劍刺來,正好形成一個“品”字形。
  一刀兩劍已攻出,忽聽濃煙中的一統幫主喝道:“要活的!”似已認出了杜小帥。
  宋一刀向來是殺手一出,絕對一刀擺平,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這位古護法,正是當年一招擺倒東方明,使那以“鐵拳”享譽武林的隱士,不得不加入“一統幫”,心不甘情不願地幹了個蘇州分舵主的古大沖。
  而章亮也不是泛泛之輩,他的劍法出自青城派,只是功力稍遜于于古大而已。
  憑這三人的一刀兩劍,又是聯手同時攻到,縱觀天下武林,能夠死裡逃生的,實在數不出幾人。
  偏偏杜小帥就是其中的一個。
  他正要以刀代劍,施展出“玄天三劍”,讓他們嘗嘗厲害,不料濃煙中的一統幫主一聲大喝,三人竟硬生生把攻出的招式一變,改為欺身進逼,似要擊落他的鋼刀,迫命他束手就擒。
  小夥子沒他們那種顧慮,愛拼才會贏啊!
  只見一片刀影,如同江水倒懸,向三人衝激而下,那等氣勢與速度之外,別說是兩位大護法了,就連刀法自負的宋一刀看了,也為之心驚不已。
  幸好這三人都不是弱手,急忙收勢暴退,才堪堪保住了三顆腦袋瓜,否則鬼門關又多三位不速之客。
  杜小帥一招“陰陽倒轉”,逼退了三大高手,他並不趨勢追擊,竟也一個倒縱,出其不意地回身向濃煙瀰漫中撲去。
  他雖未讀過“孫子兵法”,也知道“擒賊先擒王”的戰略,眼前的情勢,除非他能以“玄天三劍”中的“毀天滅地”,將整個大廳的人趕盡殺絕,否則終必落個寡不敵眾,被他們活捉。
  但他手中只是一把鋼刀,可不是“斷魂劍”,以刀代劍可不一定能發揮出那驚天動地的威力。
  何況在場的除了一統幫主,尚有一宋一刀和四大護法,誰也不是省油燈,那會伸長脖子讓他砍啊!所以他決心來個“王見王”,乾脆去找一統幫主全力一搏。
  小夥子在回身疾撲時,又屏住了呼吸,以免又被迷藥擺平。
  那知就這眨眼的工夫,等他撲進濃煙中,睜眼一看,非但一統幫主已不知去向,連那張太師也不見啦!
  杜小帥可不敢再呆,急中生智,突由左側倒射而去。
  這時幾十名黃衣蒙面壯漢,正手忙腳亂地,鎮壓著那二三十名全身赤裸,誓死效忠西門飛鳳的少女,突被杜小帥闖來一攪和,頓時亂成了一片。
  可真是精彩啦!由於他的這身打扮,跟壯漢們一模一樣,一時很難分辨出誰是誰,加上小夥子很“絕”,並不出手傷人,卻以“幽靈十八扭”身法,在他們之間一陣亂竄,專點壯漢們的“笑穴”。
  這下子可熱鬧了,幾十名壯漢狂笑不已,杜小帥也跟著大笑,好像一群從瘋人院跑出來的瘋子!
  今夜在場的這些人,可以明顯的分別出有所不同,凡是與幫主戴著同樣人皮面具的,只不過是次要角色,以及“一統幫”爪牙而已。
  連東方明最近力求表現,都還得不到一統幫的信任。
  其實,他是自己蒙上面具,混在那批壯漢中的。
  這會兒大廳內一片驚亂,押那些少女的壯漢們,已是狂笑一發不可收拾,如同服了“紅中”“白板”。
  那二三十名光溜溜的少女,雙手仍被反縛掙不開,倒在地上滾過大鳥籠,呼天搶地的哭叫道:“島主啊!島主礙…”分布四周戒備的幾十名蒙面漢子,還沒搞清杜小帥是誰,尤其這時大家已混雜在一起,根本分不出那一個是“窩裡反”
  的,一個個都不知所措,簡真快哭了。
  古太衝不愧是“一統幫”的首席護法,他一看這情形,立即搶聲喝道:“大家聽著,‘一統幫’的人立即除下蒙面,否則格殺勿論!”
  這一著果然高竿,蒙面一揭開,便敵我分明,小夥子可跑不掉啦!
  但幾十名蒙面壯漢若痴若狂掩蓋了古大衝的話音,根本沒有人聽見什麼。
  古大衝可不是唬人的,他說幹就幹,揮劍大喝道:“殺!”一聲令下,四周戒備的幾十名漢子那敢抗命,立時揮刀衝殺上前。
  捧腹大笑的杜小帥霍地跳起,以刀代劍,運足真力一招“毀天滅地”攻出。
  但見刀影滾動,如萬馬奔騰,似排山倒海,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直向正面衝來的十幾名漢子怒卷而去。
  忽呼一片慘叫聲中,一顆顆的腦袋爪滿地滾,一條條的斷臂斷腿四處飛散,構成一副慘烈無比的駭人景象!
  其他的漢子來不及收勢,已被杜小帥回身揮刀亂斬,殺得慘叫連聲,血雨飛灑,紛紛倒地不起。
  宋一刀和四大護法看在眼裡,也不禁驚得張目結舌。
  他們雖然殺人不眨眼,可還沒見過這種殺法!
  即使殺人當家常便飯的宋一刀,刀法再快,也只能一刀殺一個,那能像杜小帥,一刀出手,就殺了一大片!
  他們五人都曾聽過死裡逃生的人回報,說這小子的劍法和功力如何驚人,都以為誇大其詞,吃了敗仗灰頭土臉地逃回,無法向幫主覆命,不得不危言聳聽,替小夥子“膨風”(吹牛)!加上紅紅出馬,只不過略施小計,就把這小子給活捉了回來,難免對他有了輕敵之心。
  現在他們可親眼見到了,絕不是臭彈!
  只是這五個人簡直無法相信,天下會有這樣霸道的刀法?!尤其宋一刀,更難以接受這事實,他絕不相信,天下竟有比“瘋刀”更瘋狂厲害的刀法!
  古大護法猛然回過神來,疾喝道:“大家快退!”“退”字一出口,四大護法暴退。
  除了狂笑不止的幾十個壯漢,其他十幾名戴人皮面具的,以及刀下餘生的漢子,忙不迭跟著退出了大廳,連東方明也混在其中。
  這時西門飛鳳仍昏倒在大鳥籠中,那二三十名少女也被驚得停止了哭叫,躺在地上不敢出聲。
  而宋一刀卻未退,他面對著杜小帥,驚詫好奇地問道:“你這是什麼刀法?”
  哇 !這小子還真絕,連性命都不顧了,只想知道雙方刀法的來龍去脈。
  杜小帥脫眼斜笑:“我用的是劍術,手上沒有劍,只好湊合合啦!”
  宋一刀斥道:“來這套,刀法就刀法,劍術就是劍術,那能隨便湊合!”
  杜小帥彈了彈耳朵:“莫法度(沒辦法)!”
  宋一刀一聲:“姓杜的!一山不容二虎,我既要以刀法稱霸武林,就決不容任何人的刀法勝過我。
  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進招吧!
  杜小帥一副吊兒郎當地捉笑:“你娘咧!我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並不想殺你難道你非自己送死不可?”
  宋一刀眨了眨眼,怒問道:“我妹妹跟你這小子有什麼交情?”杜小帥賊笑不已,故意道:“說到交情,那可不淺呢,說不定你就快有外甥當舅舅啦!”
  宋一刀怒罵一聲:“放屁!”人已欺身而上,掄刀就向杜小帥連連猛攻。
  杜小帥又施展出“幽刀十八扭”邊扭邊惹笑:“哇 !說打就打,你這大舅子是怎麼當的啊!”
  宋一刀氣得差點腦血中風,咆哮如雷地叫罵:“臭小子!快說,把我妹妹藏在那裡?”
  杜小帥仍然不急於出手,嘻皮笑臉地:“大舅子,你可真沒記性,我不是以告訴你了嗎,她還是在蘇州城那個舊宅子裡呀。再不快辦喜事,她就要做未婚媽媽嘍!”
  宋一刀已經快抓狂了,揮刀一陣猛攻,連連施展殺手,卻連杜小帥邊也沾不上。
  這對向來殺手一出刀取人命,從未失手的宋一刀來說,無異是奇恥大辱,等於砸了他“一刀”的招牌。
  杜小帥連扭幾扭,避開宋一刀的瘋狂攻勢,突然一個暴退,比個手勢叫道:
  “暫停!”
  宋一刀的攻勢一頓,怒問道:“你有什麼屁要放?”
  杜小帥正經八百地道:“宋一刀!你很拽哦?你們的幫主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傷我一根汗毛,他要親自下手殺我,難道你要跟他爭?嗯!”
  宋一刀果然為之一怔:“這……”
  杜小帥逗惹道:“這個‘屁’雖然不臭,但很響,至少可以提醒你,違抗了你們幫主的命令,你可就沒的混了!”
  正在這時,不知從何時傳來一統幫主的聲音,獰笑道:“小雜種,你別在那裡挑撥離間,如果再不束手就擒,我就送碗‘醒酒湯’給你吃。
  那可是用唐教主的心做的,保證新鮮味美,保你吃得贊口不絕!哈哈……
  “杜小帥這下可癟了,怒道:“你聽著,不管你是誰,膽敢傷害唐姑娘,就要你死得很難看?!”
  一統幫主的聲音又響起:“讓我死得很難看?小雜種,你的口氣未免太狂了吧!”
  左一聲小雜種,右一聲小雜種,聽得杜小帥非常刺耳,不爽到極點,回罵道:
  “老雜碎!你不是要親手殺我嗎,怎麼光要別人拼命,自己卻變成縮頭烏龜?”
  這“烏龜”兩字,緊罵人老婆不守婦道,紅杏出牆,偷漢子讓丈夫戴“綠帽子”的意思,似乎犯一統幫主的大忌,頓時怒斥道:“小雜種!你敢罵我?”
  杜小帥憋聲道:“罵都罵了,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一統幫主怒哼一聲,喝令道:“一刀,把這小雜種帶到‘寢宮’來!”
  宋一刀恭應一聲,向杜小帥挑道:“小子,你敢不敢去?”
  杜小帥不在乎,一彈耳朵:“去就去!誰怕誰呀?”
  宋一刀不敢再貿然出手,作個手勢道:“跟我來!”說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扭就向左邊拱門走去。杜小帥瞄一眼籠中昏迷不醒的西門飛鳳,以及被丟在籠旁,被開腔破腹的西門小郎屍體,還有那些嚇呆了的少女們。
  這時他已管不了她們,那些仍在狂笑不止的壯漢,更是沒時間解穴,只能三步作兩步地跟著宋一刀向那道拱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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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杜小帥好是向天藉了膽,啥都不怕,大步跟著宋一刀走向“寢宮”。
  他原來的計劃,是打算“空降”到島上,潛入城堡,先救出唐詩詩和柳苔青再說的。
  結果(摸)掉了十幾處暗椿,卻只混入那批蒙面壯漢的隊伍中,跟隨押著那二三十名赤裸少女,來到了正在“審問”西門飛鳳的大廳。
  雖然殺不了“一統幫”爪牙,把大廳搞得天翻地覆,卻被“正點子”在驚亂中溜之大吉,使小夥子的原定計劃整個泡湯,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啦!
  這會兒唐詩詩和柳苔青兩個人質,仍在對方手中,他就縛手綁腳的,能幹什麼?
  杜小帥這時已經吃了秤鉈鐵了心,明知“寢宮”內機關重重,卻毅然下了決心,要跟一統幫主面對面把“問題”解決,即使死在對方手裡也認啦!
  來到“寢宮”外,宋一刀居然還很有禮貌,地向旁一退:“請!”杜小帥也不跟他客氣,手提鋼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哇 !這兒的場面,可比大廳裡更精彩,更有看頭!
  只見一統幫主又坐在了那張太師椅上,兩旁分立著二三十名戴著人皮面具的壯漢,手上都端著弩弓,個個箭已上滿了弦,蓄勢待發。
  懸掛的大鳥籠已不同,大概是垂放下地下密室了,一統幫主正對面約三丈的牆壁前,排列豎著十二塊大門板,後面似有木架支撐著。
  每一塊門板上,綁著一個赤裸裸的少女,被綁成“大”字形,姿式實在不雅觀。
  她們好像是“活靶”?
  杜小帥揉揉眼睛,哇 !這十二個“活靶”竟然是一模一樣的唐詩詩!
  紅紅曾戴上人皮面具,假冒唐詩詩,使杜小帥被她騙得團團轉,那麼眼前這十二個“詩詩”可能只有其中一個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但哪一個是真的呢?
  甚至可能十二個全是“仿冒品”。
  杜小帥簡直都看呆了,一點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一統幫主只要一聲令下,弩弓的飛箭就會射向活靶,而且,如果詩詩在其中,目標淘定是集中射向她身上。
  忽呼一統幫主笑問道:“你能認出那一個唐教主嗎?”杜小帥癟得很,因為他認不出來,索性冷聲道:“也許一個都不是!”
  一統幫主幹笑兩聲:“那你可錯了,其中有一個絕對是她,如果你不信,敢不敢試試?”
  杜小帥斜瞄著他:“怎麼試?”
  一統幫主沉聲道:“既然你認為沒有一個是唐教主,你就把她們全殺了!”
  杜小帥猛眨眼,這他可不敢試,萬一其中真有唐詩詩在內,他不當場吐血才怪!
  他呆了呆,突然想到:“你要姓宋的帶我來這裡,是要親手殺我,幹嘛搞這種飛機?!”
  一統幫主手上仍在把玩著“心匕”,嘿然冷笑:“小雜種!我看你還不是普通的笨,連這個還要問?!告訴你,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混到島上來的,但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神通廣大,也夠大膽,這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只怪我低估了你。”
  杜小帥揉揉鼻子,黠知道:“過獎啦!老雜碎,你自己也厲害嘛!”
  一統幫主冷哼一聲,接下去道:“你冒死又回來,自然是為了唐教主,一心想把她救出去,所以我要你到這裡來,看你有多大本事,能把她救走?”
  杜小帥又瞥了那十二名“活靶”一眼,眼珠子一轉:“老雜碎,你可搞錯了,她不是我娘,更不是我的老婆,我幹嗎要冒死救她?”
  一統幫主“哦!”了一聲:“小雜種,別嘴硬!”隨即打出個手勢。
  聽聽連連一陣“咻咻”之聲,弩弓已射出了箭。
  哇 !這批傢伙的箭法還真夠“神!”,二十四支弩箭,分射在十二名“活靶”的頸部兩旁,每人兩支,距離頸部不及一寸,釘在了門板上。
  杜小帥看得臉都快成苦瓜了,還得一臉讚美道:“好箭法!”
  一統幫主得意洋洋:“燒款代志(小意思)!這只是要你知道,如果想把唐教主活著救出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同樣的,要取你這小雜種的性命,也易如反掌!
  一統幫主怪聲笑道:“你知不知道,貓兒抓住老鼠有個習慣,捨不得一下把它咬死,先要玩弄個夠?”
  杜小帥癟怒不已:“你娘咧!你把我當老鼠?”
  一統幫主哼聲道:“你在大枯已經親眼看到,我要殺西門飛鳳那娘們,也不過只是舉手之勞。
  但我不用殺她,要她吃了自己弟弟的心,痛心悲憤而亡!
  我不能厚此薄彼,對你這小雜種,我也要一視同仁,只是方式不太一樣罷了!
  像這人這樣毒的,實在也不多!
  小夥子把心一橫,瞪眼道:“老雜碎!你究竟想怎樣?”一統幫主好笑道:
  “反正時間遲早,閒著也是閒著,咱們不妨先來個遊戲。
  我不要你猜那一個是唐教主,只要你提出那一個不是,這樣你佔了很大的便宜,只有十二分之一猜錯的機會,你想不想玩玩?“杜小帥興趣缺缺,揉著鼻子:
  “這我有什麼好處?”一統幫主笑道:“好處可大了,只要你猜對了一個,我就取下一個交給你。”
  杜小帥憋:“你娘咧!這倒可以跟你玩玩,反正猜對不會損失,猜錯了反而更好,等於知道那一個是真正的唐詩詩了。”一統幫主笑了一聲,一打手勢,就聽“咻”地一聲,弩弓的一支箭已疾而出,正中“活靶”心窩!
  那少女哼都未哼出一聲,就垂下了頭。
  杜小帥氣得直跳腳:“你怎麼殺了她?!”
  一統幫主輕描淡寫道:“反正又不是唐教主,你心痛什麼!”杜小帥憋聲:
  “那不等於是我殺了這姑娘!”
  一統幫主搖搖頭:“不!她們是西門飛鳳那娘們的死黨,反正活不成了,你讓她早些死早投胎,免得活受罪,她下輩子都會感謝你呢。”
  杜小帥彈耳朵:“我不玩了!老雜碎,你是跟我一對一,還是你們一齊上?”
  一統幫主又獰笑道:“小雜種,你只要敢再向前一步,剩下這十一個‘活靶’就全射死,其中一絕對是唐教主!”杜小帥毛了心道:“那你們一個也別想活,包括你這老雜碎在內……不管你是誰?”
  一統幫主忽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杜小帥幽然道:“我管你是什麼死人骨頭!像你這種人,除了你的狐群狗黨,人人可殺!”
  一統幫主勃然大怒,喝令道:“射靶!”
  這一聲令下,二三十把弩弓齊射,箭如飛蝗射向那十一個“活靶”。
  杜小帥明知道“寢宮”內機關重重,地下,梁上都可能設有陷井,但他唯恐這十二名少女中,當真有唐詩詩在內。
  老雜碎心狠手辣,連西門飛鳳都決心放棄了,那會捨不得殺冒牌的“唐教主!”。
  雖然一統幫主對“血旗令”志在必得,但如今情勢已過去不盡相同,即使沒有那面令旗,只要使各大門派元氣大傷,還怕天下武林不聽命於“一統幫”?
  所以,唐雲萍的生死,對一統幫來說,已經不是絕對重要,只不過是用她來威脅杜小帥就範而已。
  既是杜小帥不受威脅,“唐教主”也就失去利用價值,不射殺她還留著當姑奶奶啊?
  杜小帥一見那批弓箭手的箭發射,頓時不顧一切地撲向十一個“活靶”前,回身一聲狂喝,揮刀亂斬,將射來的弓箭紛紛擊落。
  果然為出所料,梁上一個鋼絲巨網撒下,罩向杜小帥所站的位置。
  小夥子急使“幽靈十八扭”,扭身避開當頭罩下的巨網,再一扭,已直向一統幫主撲去。
  始終站在近門旁的宋一刀。
  突然飛身揮刀攔截,只聽“當”地一聲金鐵交鳴,竟與杜小帥各被震退兩大步。
  雙方硬拼這一刀,強弱立分,雖然各被震退兩大步,看起來勢均力敵,都差不多。
  其實才不是這樣,杜小帥只是隨手一刀揮出,宋一刀卻是使出了全力,決心跟他拼啦!
  這一來,宋一刀已不是杜小帥的對手,但在他“客拍”(義父)面前可不能洩氣,仍然硬著頭皮癟笑:“好功夫!”
  杜小帥被他擋住,氣得臉都綠了:“你娘咧!是不是想找死?”宋一刀橫刀在前,不甘示弱:“少說廢話,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杜小帥揉揉鼻子,捉弄諺笑:“好吧!反正跟你這種肐臂往外彎的大舅子,也沒啥搞頭,要死你死!”
  宋一刀氣得怒哼一聲,轉身向一統幫主一抱拳,聲道:“義父,請允許孩兒殺了這小子!”
  一統幫主沉聲道:“你不是他的對手,站開一邊去。”宋一刀窘道:“義父怎麼這樣看不起孩兒?我要殺不了他,就從此不再用刀,即使被他殺了也絕不後悔!”
  杜小帥臭他道:“大舅子,你真愛說笑啊!如果你被我殺了,死人怎麼後悔呢?”
  宋一刀已忍無可忍,連一統幫主禁令也不甩了,狂喝聲中,欺身暴進,揮刀一招“橫掃千軍”猛向杜小帥攔腰砍去,想把人家一刀砍成兩段。
  一統幫主怒喝道:“住手!”
  但宋一刀已收勢不及,刀鋒橫掃而至。
  杜小帥身形一扭一閃,接一個倒翻,鋼刀卻突從後協下遞去,這正是“玄天三劍”中的“扭轉乾坤”,只是用的不是劍而已。
  宋一刀這一刀砍空,刀勢剛盡,還來不及變招換式,突覺刀把的護手一震,已被杜小帥以刀背擊中。
  “當”地一聲,宋一刀被震得虎口一麻,刀便脫手被挑飛開去。
  這是杜小帥手下留情,不想傷了宋一刀,才以刀背向他的刀把護手部位,如果用刀口移高兩寸,那他的整只右手就完蛋啦!宋一刀從出道以來,還沒這樣被臭過,尤其是敗在比他小好幾歲的杜小帥手裡,這臉可丟大了。
  羞憤交加之下,氣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扭頭就往外走。
  杜小帥還故意糗他:“大舅子別惱火嘛……”冷不防人影一晃,一統幫主已直射面前,出手比閃電更快,寒光乍現,“心匕”已然攻出。
  杜小帥急以鋼刀硬封,“當”地一聲響,他手中的刀已被削斷,只剩了半截。
  小夥子暗自一驚,暴退兩丈,把舌頭一伸:“哇 !出手連招呼也不打一聲,不真要臉!”
  一統幫主冷哼一聲:“小雜種!你忘了上回在濛濛谷,不就是用這把破刀傷了我的嗎?嘿嘿,今夜我就要用這把刀殺你!”杜小帥握著半截斷刀,裝出有恃無恐的模樣:“諒你不敢殺我!”
  一統幫主詫異道:“哦?我為什麼不敢?”
  杜小帥揉揉鼻子:“因為我娘不在場!”
  一統幫主斥道:“我殺不殺你,關你娘個屁事!”
  杜小帥聳聳肩:“我怎麼知道,是你自己說的,要當我娘面殺我呀!”
  一統幫主狂笑道:“哈哈,小雜種,現在我改變了主意,要像對付西門飛鳳一樣,讓你娘吃下你的心!”
  杜小帥睨眼黠笑:“我娘吃長齋哦,不沾葷腥……”一統幫主冷森森道: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要她開葷!”
  杜小帥將半截斷刀晃著:“那得看你有沒有本事,能把我的心挖出來呢!”
  一統幫主幹笑兩聲,喝令道:“大家聽著,我要親手宰了這個小雜種,誰也不許插手!”眾壯漢齊聲暴應:“是!”
  杜小帥心知這將是一場殊死之鬥,不敢再打屁了,忙握緊半截斷刀,暗自運足功力,嚴陣以待著。
  一統幫主有恃無恐,手中有了“心匕”,更是如虎添翼,充滿必勝的信心,一步步向對方逼近……就在雙方距離已不到一丈,既展開立判生死的一搏時,突聞傳來號角齊鳴,鑼聲急響。
  一統幫主不由地一怔,停止向前逼進。
  只見古大沖匆匆闖入,氣急敗壞道:“啟稟幫主,各大門派的人大舉來犯,正強行渡湖向黃花島攻來!”
  一統幫主狂笑道:“不怕死的就來吧!哈哈……”忽聽“轟!轟!”連聲巨響,如同晴天霹靂。
  一統幫主頓時一驚,急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古大沖忙道:“啟稟幫主,他們用包有鐵皮的大小船隻,並且備有‘水雷’和‘火砲’,咱們的‘鐵鯊’無法阻擋,湖中的‘食人魚’也……”一統幫主不禁驚怒交加,喝令道:“通知各堂的人堅守本島四周,多備火箭,絕不可讓對方一兵一卒登岸!”古大沖恭應一聲,轉身奪門而出。
  杜小帥這下可爽呆了,嘲笑道:“老雜碎,這下你有得樂子逗啦,快出手吧!”
  這時又聽“轟!轟”連聲爆炸巨響,而且距離愈來愈近了。
  一統幫主咬牙切齒地恨聲道:“好!先解決你這小雜種,再去收拾他們不遲!”
  話聲甫落,人已欺身暴進。
  杜小帥手中雖然只握著半截斷刀,但比“心匕”還長出幾寸,雙方等於是以短兵刃近身肉搏。
  小夥子已運足真力,決心以“玄天三劍”迎戰。就在他剛要出手的瞬間,腦際突然閃出一個意念,記起了錢如意的告誡:“他很可能就是你爹,即使他要殺你,你也萬萬不可殺他,以免造成終身的後悔和遺憾……”這一遲疑,“心匕”
  已向胸膛刺到。
  杜小帥急以“幽靈十八扭”,扭身閃避了開去。
  一統幫主可不饒人,一刀刺空,回身又是連連幾刀,出手毫不留餘地。
  杜小帥的“玄天三劍”不敢貿然出手,只能大跳“扭扭舞”,一面憋聲道:
  “你真的非殺我不可?”
  一統幫主無暇答話,連連揮刀猛砍,簡直就“抓狂”嘛!杜小帥被逼得火都升上來了;大叫:“你,你不要逼我……”一統幫主根本不理會,仍然一味搶攻,而且出手既狠又毒,專攻致命要害,似乎非把小夥子置於死地不可。
  杜小帥心念一動,暗忖:“我只要把‘心匕’奪回,看你還有什麼皮調?”
  於是,他決定用“扭轉乾坤”,來個出奇制勝。
  只見他佯佯敗退,使一統幫主趁勢挺進追擊,一刀向他胸膛猛刺時,突然一個倒翻,半截斷刀反手由脅下攻出,直取對方左腰。
  一統幫主果然收刀回封,盪開了半截斷刀。
  其實杜小帥是聲東擊西,趁機出手如電,一把扣住了對方的右腕。
  那知一統幫主猛一奪回,好死不死的,“心匕”正刺進了他的腹部。
  “啊!
  不料那批弓箭手,一見幫主受創倒地,頓時沉不住氣,急向杜小帥發射弩箭,如飛蝗射來。
  杜小帥來不及搶救一統幫主,身形暴起,狂喝聲中“毀天滅地”已攻出。
  隨著疾撲的身一菜,只見刀影翻滾,如萬馬奔,似排山倒海,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卷向那批弓箭手。“啊!
  十幾名壯漢首當其部,紛紛倒地不起,其他逃得快的,剎時逃得清潔溜溜。
  杜小帥哪有時間管他們,急忙回向衝到一統幫主身邊蹲下,把斷刀丟開一旁,將他的身子翻轉一看,只見“心匕”的刀身,整個刺進了他的腹部,僅留著刀柄在外。
  一統幫主似乎受傷極重,咬緊了牙關,但臉上戴著人皮面具,看不出他的痛苦表情。
  杜小帥本想趁機先揭開人皮面具,看看一統幫主的看面目,但這會兒救命要緊,也沒這閒工夫,忙不迭拔出“心匕”,毫不猶豫地這割開自己手腕,將湧出的綠血,對準一統幫主的口注入。
  一統幫主已力不從心只有任憑別人擺佈。
  緣血比神丹還靈,不到片刻,一統幫主的痛苦似已減輕,居然能開口說話了,驚詫地問道:“你,你給我服的是什麼?”杜小帥捉笑道:“我的血!”
  一統幫主便覺驚訝:“你的血?”
  杜小帥點了點頭:“不錯,我的血,其實就是‘錢塘江血龍’的血,因為我的血就是血龍血!”
  一統幫主終於明白,為什麼小夥子年紀輕輕,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了。
  他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殺我,反而用的你血救我呢?”杜小帥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哪此,乾癟笑道:“我,我……”冷不防一統幫主霍地挺身坐起,順手抓起一旁的“心匕”,猛向杜小帥胸膛刺去。
  杜小帥蹲著去施展“幽靈十八扭”,急淨身子向旁一倒,就地滾了開去,才未被刺中。
  一統幫主自待過去追殺,忽呼外面傳來一片吶喊撕殺聲,顯各大門派的人已攻上島來。
  他不禁大吃一驚,顧不及追殺杜小帥了,跳起身就衝了出去。
  杜小帥也挺身跳起,可是來不及追出,只聽連聲重物墜地巨響,所有門窗通道已落下了鐵柵,封住了全部的出路。
  就在同時,四壁和頂上地下暗藏的無數洞孔,噴射出一道道濃煙,剎時瀰漫一片,整個“寢宮”如同在煙霧中。
  杜小帥大驚,心知噴出的不是毒氣就是迷煙,他雖百毒不侵,但迷煙照樣能使他昏迷。
  尤其不知那些“活靶”之中,是不是真有唐詩詩在內,她可是經不起毒氣的。
  小夥子正在猶豫之中,煙霧卻停止了。
  這是怎麼回事?
  所聽鐵柵外有人招呼:“杜兄,快快找塊布,撒泡尿把口鼻唔住!”
  杜小帥一聽,就聽出是雷行的聲音,真是樂昏了,急問:“是雷兄嗎?”
  鐵柵外果然是男扮女裝的男行,他情急道:“杜兄快呀,聞到可是會死人的!”
  杜小帥聽說是毒氣,他反而不在乎了,哈哈一笑道:“安啦!毒不死我的……”突然想到,他雖不怕毒氣,唐詩詩可不能跟這“怪胎”比,不由地一驚,憋笑:“雷兄,你能不能快把鐵柵升起?”雷行道:“我正在找機關……”話還沒說完,一陣“軋軋”聲響,鐵柵已一一升了起來。
  杜小帥那敢怠慢,忙不迭去把那些“活靶”,連人帶門板,一塊塊搶救出“寢宮”。
  雷行不敢走近“寢宮”,只站在走道一只貧景旁,原來機關就在貧景後。
  杜小帥放下門板就叫道:“雷兄,快替我把她們臉上戴的人皮面具除掉!”
  雷行剛應了一聲,他已忙著又衝進搶救了。
  小夥子的動作還真快,不消片刻,已將十二個活靶(其中一個已成了“死靶”),全部搶救出來,在走道裡排成一排。
  雷行已把她們戴的人皮面具,一一除掉,最後一個由杜小帥親自動手除下,結果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沒有一個是唐詩詩!小夥子氣得破口大罵:“你娘咧!
  跟我搞這種飛機?”雷行指著那些赤裸裸的少女道:“她們都是西門飛鳳的侍婢,有的連武功都不會,所以沒跟‘七煞女’她們關一處,是跟西門飛鳳她們關一起的。”
  小夥子想李黑和楊心蘭,上回在蘇州城“如意賭坊”中了金天姬的詭計,掉下密室中毒昏迷不醒,被他帶往桃花教求助,結果被唐雲萍一語提醒,用他的血把她們救醒。
  眼前這些少女,雖然跟他無關,看到了,總得要救嘛。
  蹲下一一察看,她們不知是中毒,還是穴道受製,全昏啦。
  難怪被弩箭射中的那少女,連哼都未哼聲呢。
  小夥子只好又做一次“捐血中心”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又取來斷刀,割破手指,在每個少女口中滴幾滴綠血,能不能救活她們,就看她們的造化了。
  滴完血,再一察看,果然是被點了昏穴。
  小夥子只好替她們一一把受穴道解開,又為她們松了綁,但卻一個也沒清醒過來。
  難不成,這次白捐啦?
  這次吶喊嘶殺聲更近了,杜小帥眨著眼:“雷兄,各大門派的已經攻上島來了?”
  雷行點點頭道:“要不是各處的人都趕去迎敵,我那能從秘道溜進來,剛好看見一統幫主從‘寢宮’衝出,扳動盆景後的機關下所有鐵柵,同時噴出毒氣,我躲在暗處等他走遠,才敢去找機關……”杜小帥沒空聽他從頭講,截口捉笑道:
  “雷兄知不知道,前幾天被抓來的一位姑娘,他們認為她是‘唐教主’的,還有一位柳苔青前輩,被關在什麼地方?”
  雷行搖搖頭:“我知道她們是跟西門飛鳳是關在一起的,那是一間密室,機關重重,可惜不知道在那裡……”突聞走道的一端,發出個冷冷的聲音:“姓杜的,你要的人在我這裡!”
  杜小帥抬眼一看,發話的人竟是宋一刀,被他挾制的少女,果然是唐詩詩!
  唐詩詩似被製住了穴道,被宋一刀左手攔腰挾持,右手用刀架在頸旁,使杜小帥看得又癟又怒。
  雖然杜小帥無法確定,這個唐詩詩是真是假,但又不能不甩,總不敢貿然輕舉妄動,只好嘻皮笑臉:“大舅子,咱們不是外人,有話好商量嘛。”
  宋一刀怒哼一聲:“姓杜的,別以為你剛才手下留情,沒有傷我,我可不領你的情!”
  杜小帥邪笑:“燒款代志(小意思)哪,我也沒打算要你領情,只是怕以後見了你妹妹……”不等他說完,宋一刀接道:“我跟你打個交道,用唐教主換回我妹妹,你看如何?”
  杜小帥眼一轉:“好哇!可是你妹妹又不在這裡,咱們怎樣交換?”
  宋一刀道:“半月之後,咱們在蘇州城見,我會去那舊宅找你!”杜小帥未置可否:“這……今夜各大門派的人已攻上島來,你帶著她能走得了?”
  宋一刀充滿自信道:“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半月後蘇州見!
  杜小帥這下可急了:“餵!
  雷行追來道:“杜兄,有幾個姑娘醒啦!”
  杜小帥可不關心那些少女醒不醒,急著問道:“雷兄,這附近可有秘道?”
  雷行點頭道:“有,但我只知道通裡的幾條,其他幾條不知道通往何處,可能那些姑娘比我清楚。”
  杜小帥一聽,這才急忙趕回去,果見已有四五個少女醒了過來。
  她們還有些迷迷糊糊,似乎搞不清怎麼會光溜溜地躺在這裡。
  一見杜小帥急步奔來,看他這身打扮,以為是“一統幫”的人,頓時嚇得縮作了一團。
  杜小帥靈機一動,索性將錯就錯,上前惡模樣地喝道:“快些站起來,幫主有令,饒你們一死,趕快回去侍侯你們的西門島主!”幾名醒來的少女信以為真,忙不迭聲應著,去推醒其他幾個尚未清醒的少女。
  當她們發現其中一個少女,尚綁在門板上,胸前插著一支弩箭,早已死翹翹了,不禁嚇得失聲驚叫起來。
  杜小帥齜牙裂嘴,一臉狠樣:“你們再不快些,就跟她一樣!”少女們嚇得魂不附體,也顧不得身上光溜溜的沒穿衣服,慌忙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怯生生的問:“島,島主在那兒呀?”
  杜小帥沒好氣地道:“原來關在這裡,就送回那裡去了!”
  那少女忙道:“那得走秘道,可是咱們不知道怎麼進入……”雷行已明白杜小帥的主意,把手一招:“大家快跟我來!”幅地他是男扮女裝,眾少女也搞不清他是誰,只好跟著他向向一端急步走去。
  杜小帥見計已集售,心裡暗笑不已:“你娘咧!憑我這天才兒童,要唬不住你們才怪吶。”
  他走在最後,見雷行如同識途老馬,在道拐角的蔽處,推動一塊偽裝的石塊,壁上一道活動暗門便迅速轉開,領著少女們魚貫而入。
  當暗門迅速回覆原狀時,一大票黃衣壯漢匆匆奔向了走道,但他們遲了一步,啥也沒見到。
  秘道裡一片黑,伸手不見五指,得摸黑前進。
  好在雷行經常來來去去,已經摸清了方位,而且秘道又窄又長,只須摸著牆走,到了該轉的地方就轉彎,不會迷路。
  秘道內已聽不見吶喊殺聲,不知雙方戰況如何,相信十分慘烈,一統幫主大概親自趕去督陣,才會丟下“寢宮”的事不管了吧。
  一統幫主真夠毒的,所有出路均被落下的鐵柵封住,又施放出了毒氣,困在裡面的還想活命?
  偏偏小夥子的命大,誰也弄不死他!
  走了很長一段,左轉右拐,前面帶路的雷行突然停止前進道:“杜兄,前面有好幾條岔路,我從來未走過,不知道通往那兒埃”杜小帥拍一下走在他前面少女的光屁股,道:“該你們帶路啦!”
  少女們一個推一個,把走在最前面的推向前,摸了老半天才認出方向,選擇其中一條,繼續前進。
  她們都是西門飛凰的近身侍婢,年紀都不大,是花銀子買來,專門侍候島主起居的,根本不會武功,只是閒來無事時,跟那些會武功的學著玩,學了那三招兩式,其實一點也派不上用常正因為如此,她們才沒跟那批會武功的關在一起,留在口頭答應歸順的西門飛鳳身邊,以示對這有名無實的島主特別優特,連被軟禁的人還有人侍侯。
  帶路的少女總算摸到秘道盡頭,上了幾級石梯才到地面,顯然密室是在地上,腳一滑,差點一頭撞上一道厚重的鐵門。
  “啊!
  那少女道:“向左轉動一圈,再往迴轉半圈,用力拉出轉盤就行了。”
  杜小帥憋罵道:“你娘咧,好像開保險箱這麼麻煩!”
  照著少女所說做了,便聽一陣“軋軋”聲響,厚重鐵門緩緩向上升了起來。
  難怪不須用鎖,這可比鎖更管用,要不知道開門的方法,就算本事再大,也開不了這道千斤重的鐵門。
  當鐵門升上時,便見上面透出光亮,裡面竟然點了燈呢。
  鐵門剛升起一半,杜小帥性最急一低頭鑽了進去。
  只見正在打盹的四名高頭大馬女人,霍地從椅子上跳起,見了杜小帥這身打扮,誤以為是自己人。
  其中一人迎上前,剛問了聲:“你……”小夥子已看出她們是守衛,出手如電,以“君邪手”分向四個女人“眉心穴”點去。
  她們出其不意,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幾乎同時應聲倒地,連哼都未哼一聲。
  杜小帥拍拍手,好像嫌她們臉太臟,沾污了他手似地謔笑:“各位辛苦了,躺一會兒休息吧。”
  鐵門這時已全部升起,那些少女見狀,莫名其妙地怔住了,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杜小帥仔細放眼瞄去,密窒中間是條走道,約三丈長,僅五六尺寬。
  走道的兩邊,均有鐵柵相隔,如同大牢的監房。
  但西邊的鐵柵內,卻有天壤之別,一邊是佈置的美輪美奐,如同千金大小姐的香閨,一應家俱齊全,不過話說回來,管設備盡善盡美,被關進這裡裡面的滋味還是癟得很,畢竟仍是失去自由的“囚犯”。這時坦克面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
  另一邊可大不相同了,裡面啥都沒有。天寒地凍的,不但不見一床棉被,連鋪在地上的幹稻草也沒一根。是有夠吝嗇的!
  可是裡面卻關了十幾個女子,也像那批“活靶”一樣,全身被扒得精光,赤裸裸地以“大”字形綁在門板上。
  由於燈吊掛在中間走道,看不清那些女子的形貌,杜小帥便急向帶路的少女問道:“有位叫柳苔青的女子,可關在這裡面?”那少女茫然道:“我不清楚……”杜小帥也沒法度,只好轉向鐵柵內大聲問道:“柳苔青在不在這裡?”
  裡面有人怒哼一聲,卻不知是誰發出的。
  杜小帥心知是柳苔青,心下不禁大忙地迭除下蒙面,站近鐵柵前叫道:“乾娘,你在裡面嗎?我是小帥啊!”
  果然聽得一個驚喜的聲音道:“真是小帥嗎?”
  杜小帥振奮地惹笑:“正字商標,如假包換!”
  柳苔青急道:“小帥,不要往裡看,我身上沒穿衣服,快打開鐵柵,機括在……”她的話還沒說完,忽聽一聲重物墜地巨響,那道千斤重的鐵門已落下。
  驚鴻一瞥,只見外面一條人影疾奔而去。
  杜小帥趕到門口,運足真力連推幾下,鐵門連動都沒動一下,急向那些少女問道:“裡面可以開嗎?”
  一名少女答道:“只有外面的轉盤才能開……”杜小帥聞言,臉色發黑:
  “你娘咧,老雜碎好陰險,看我出去饒不饒得了他!”
  怎麼出去呢?他一時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啦!

此帖於 2008-08-25 08:06 P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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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除了少林寺的弟子,由掌門人法禪大師親自率領,已返回嵩山,不願參與圍攻黃花島,大開殺戒之外,其他各大門派的人,聚集在博望鎮連夜招開“高峰會議”終於有所決議,決定第二天夜裡三更行動,全力進攻黃花島。
  由於勾寧和馬飛率領的人,在湖中吃了大虧,造成慘重傷亡,幾乎全軍覆沒,使大家有了警惕。
  既已知道湖中設“刺椿”,又有“食人魚”,可不能送上門去“赴死”!
  各大門派人才濟濟,其中更不失“鬼才”,尤其翻江龍馬飛的“下江幫”,在大江南北可很得勢的,這回竟在小小的石臼湖中栽了大筋斗,落得灰頭土臉,實在有夠癟心的。
  於是由馬飛親自出馬,趕往數十裡外當塗縣,向沿江一帶調藉了幾十艘大小船隻,就地雇了大批人手趕工,在船殼外包上厚鐵板以“陸地行舟”的手法,運到了距離最近的護駕橋。
  各大門派的人,可也沒閒著,尤其丐幫的人手較多,無形中成了攻黃花島的主力,大伙兒在一些“鬼才”的設計和監工下,趕製了大批“水雪”及“火砲”。
  最絕是“水雷”中,放劇毒藥粉,一旦炸開來,不但威力驚人,足可炸燬設於湖中的水面下的“刺椿”,連帶順便毒死那一群群的“食人魚”。
  哇 !一舉兩得,有夠高竿!
  天一黑,大個兒就開行動了。他們利用滾木,把幾十艘大小船隻,從護駕橋拖到了湖邊。
  三更一到,所有船隻便推下水,各大門派的人紛紛登船,立即向黃花島進發。
  “水雷”首先發難,炸燬設在水面下的“刺椿”,開出一條水道,使船隻能通行無阻。
  今夜湖中的“食人魚”,可拉風不起來啦,不是被炸死,就是遭“水雷”爆炸出的毒藥毒死。
  幾十艘大小船隻,浩浩蕩蕩直駛進湖中小島。
  突聞“軋軋”聲大作,只見前面方花飛濺,流浪翻滾,一條條“鐵鯊”快速迎面而來。
  誰也沒見過這種“怪物”不知它是啥玩意,不過,沒關係,照炸!一聲令下,頓時“水雷”飛擲,“火砲”齊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此起彼落,只見一道道水柱沖天,高達好幾丈,在湖中蔚成奇觀。
  兩條並駕齊驅的“鐵鯊”首當其衝,被炸得支離破碎,一塌糊塗,瞬間直沉徹底,“咕嚕”地冒起一陣陣大水泡。
  後面的“鐵鯊”群仍能勇往直前,有幾條僥倖避開,未被“水雷”和“火砲”
  擊中,一直衝近帶頭的大船,展開了猛烈圍攻。
  但船殼包上厚鐵板,“鐵鯊”可對它莫法度了。
  這艘打頭陣的大船,正是由馬飛在船著上指揮,因為他一向是在水上討生活的,在湖中作戰,有經驗,幾位“旱鴨子”的掌門人,包括丐幫的寒幫主在內,都經不上他這“翻江龍”,只好讓賢,由他當仁不讓地負責打頭陣啦。
  馬飛昨夜“摃龜”傷亡了不少手下,這會兒還能不連本帶利討回來!?
  只見他雙手各抓一只“水雷”,由一旁的兩人點燃引線,照准兩條“鐵鯊”
  就扔。
  轟然兩聲巨響,兩條“鐵鯊”被炸得支離破碎,直沉湖底,冒起了兩大片水泡。
  可惜還沒有爽,不知道是趕工的關係,還是偷工減料,這艘大船包的厚鐵板,竟被一條“鐵鯊”頭部的鋼飛鑽,鑽出個大洞。
  艙底一湧進水,立時開始下沉。
  卻沒想到,距離太近,“鐵鯊”被炸沉,大船也在轟然巨響中,被強烈爆炸力震得船身傾斜。
  船舷邊所十幾名漢子,頓時站立不穩,驚呼慘叫地跌落湖中,又成了“食人魚”的“宵夜”。
  馬飛及時拔身崦起,凌空一個倒翻,直向距離最近的一艘船射去,落足在船頭上。
  只見一個老叫化上前扶了他一把,急問:“馬老弟,你沒事吧?”馬飛定神一看,原來是李黑,憋聲道:“沒事……他奶奶的!湖裡不知是什麼鬼玩意,鐵板都能鑽破啊!”
  老叫化雖然見多識廣,這回可把他問住了,一時也答不出來,露出一臉臭相。
  正在這時,船身劇烈震動起來,兩條“鐵鯊”又鑽這艘船啦!飛馬給了這一句“國罵”,從一名丐幫弟子手中奪過剛點燃上線的“水雷”,衝到船舷,照准水花飛濺處用力擲下。
  轟然一聲巨響,又一條“鐵鯊”被炸得四分五裂。
  老叫化也不跟它客氣,炸沉了另一條“鐵鯊”。
  附近幾艘小船可沒他們好命,硬被衝來的“鐵鯊”撞翻,般上的人紛紛落入湖中,被“鐵鯊”頭部的鋼齒飛鑽,絞斬得血肉橫飛,幾乎成了肉醬。
  “食人魚”的“智商”一很低,只顧著爭食,“水雷”的爆炸並未使他們驚逃,結果卻被附近數十丈之內,遭劇毒污染的湖水毒得翹辮子,一條條翻了肚皮,飄浮在湖面上。
  “鐵鯊”共有三十二條,雖被“火砲”遠轟,“水雷”近炸,片刻間消滅了十幾條,但其餘的仍然衝進了對方船隊,發動瘋狂攻擊。雙方短兵相交,這下可幹上了。
  只聽“軋軋”聲不絕,爆炸聲連連,吶喊聲更像千人組成的龐大啦啦隊。
  但見湖面水柱沖天,浪花飛濺,不時有小船被“鐵鯊”撞翻,船上的人紛紛落水,雖沒成“食人魚”的宵夜,卻被毒染的湖水灌進口中,照樣死翹翹了。
  哇 !好一場慘烈的湖水激戰!
  老叫化真有一套,那可不是蓋的,他眼看“水雷”消耗了不少,擔心所剩數量不多。
  而且“鐵鯊”已衝近攻擊,“水雷”爆炸極大,他們的船隻也會被炸,可不能不小心些。
  靈機一動,他急命船上的丐幫弟子,從艙裡找來魚網,撒向正在猛鑽船底的一條“鐵鯊”。
  其實“鐵鯊”的構造並不複雜,它是以厚鐵皮打造成“魚”身,裡面的空間可容一個人睡進去。
  它的動力在尾部,睡在裡面的人用雙腳踩動踏板,如同踩了“腳踏車”一樣。
  置于“魚”腹下的踏板有齒盤,以特製的牛筋,可帶動“魚”頭下方的大齒輪,經由接合齒軸,由直轉變換成橫轉‘,使較小的齒輪帶動頭部的主軸,“魚”
  頭的鋼齒飛鑽就快速轉動起來了。
  利用頭部飛轉之力,不但可作為攻擊利齒,同時可使“鐵鯊”向前推推,如果向後退,就用雙腳朝向反的方向踏踏板,所以能進退自如。
  而雙手的拉桿,則是控制當作舵的“魚”尾。
  露出水面的三個管,兩個是透氣的,一個裝有水昌折射鏡,在“魚”腹中可看到前方水面的景物。
  妙的是平時它只能浮於水面,加上人的重量,剛好使它半浮半沉於水面下。
  以現在的科學眼光來看,實是燒款代志,簡直像兒童玩的玩具,可是在那個時代,能設計出這玩意,真可算得是鬼才了。
  但鬼才碰上了酒鬼,也照樣吃癟!
  魚網一撒下,撒了個正著,“鐵鯊”頭的鋼齒纏絞住,可就動不了啦。
  老叫化幾乎樂歪了嘴立即傳話所有大小船隻如法泡製。
  除了小舟,大船都是魚船,艙內至少備有一兩個大魚網,全部派上了用常這一來,那要多久,一條條的“鐵鯊”全“拋錨”在湖中了。
  船隊雖損失了十幾艘,傷亡的也不下百人,但他們已不去理會那些失去作用的“鐵鯊”了,立即調整隊形,破浪前進,浩浩蕩蕩地直駛黃花島。
  距離一近,島上的火箭便如飛射來。
  湖面上,夜空下一團團火球,如同流星飛墜,還真好看!船隊上的人早備有鐵製盾牌,足可擋箭護身,只是火箭落在船艙頂上,由於箭頭上綁的火球沾松油,極易燃燒,船上的人不得不急忙撲救,忙亂中有的跌落湖裡,有的被亂箭射中。
  “轟!轟!”火砲也發威了,連連向島上還擊。
  強大的火車掩護下,船隊已逐漸駛近了小島。
  “火砲”連轟,使島上的弓箭手傷亡慘重,驚亂成一片,已招架不住了。
  號角,鑼聲急鳴中,弓箭手倉皇撤退,退回了城堡裡去。
  各大門派的一兩千人,終於強行登陸,攻上了小島。
  一上岸,“旱鴨子”們可神氣啦,一掃在水中的癟樣,個個精神大振,奮勇衝上九曲回橋,直撲城堡。
  今夜真像一聲武林“大拜會”,九大門派中,除了少林掌門法禪大師,已率眾回嵩山去了,其他門派的人,只有華山派的九指劍客邵安,和崑崙派的飛雲道長,兩人身受重傷未能逢其盛,幾乎全部來了,共襄盛舉。尤其是丐幫,連寒幫主都親自出馬啦。
  加上馬飛率領的“下江幫”,威鎮八方陳一峰帶來的大批弟子,以及一批自告奮勇的武林人物,似已下定決心,今夜非一舉殲滅“一統幫”不可!
  “卡司”大,陣容堅強!
  這麼多江湖一流高手,城堡就算是銅牆鐵壁,固若金湯,恐怕也守不住了。
  各門各派的人兵分三路,由丐幫寒幫主一馬當先,親率眾弟子攻打城堡正同,其他幾位掌門人,則各領自己門下弟子從兩翼包抄。
  一兩千人似潮水般湧去,“卡司”大,場面更大!
  城堡上站滿弓箭手,剎時箭如飛蝗,全力阻止各門各派的人逼近。
  三路人馬均各持盾牌,在寒幫主和幾位掌門人身先士卒,個個如同不要命似地,冒著箭雨勇往直前。
  “衝啊!
  “殺!殺!
  吶喊,嘶殺聲震天,三路人馬直逼城堡下。
  城雖有三丈來高,對這些江湖一流高手來說,真是燒款代志(小意思)。
  “夜色蒼茫下,只見一條條人影拔身而起,掠上城堡,見人就殺,簡直都抓狂了。
  弓箭這會兒已失去作用,眾黃衣漢急忙拔刀迎戰,有的特長矛向箭垛子外猛戳。
  但能一躍三丈,掠上城堡的絕不是“傲卡斜(爛貨色),憑他們這批爪牙那能抵擋得祝頓時驚慘叫聲不絕,眾黃衣漢子亂成了一片,被殺得潰不成軍。
  城堡內號角齊鳴,鑼聲大作,大批黃衣蒙面人,以及戴著同樣人皮面具的趕來增援。
  李黑見狀,急向奮力殺敵的勾寧招呼:“勾寧,你掩護幫主,我下去開城門!”
  李黑從三丈多高的城闕縱身跳下,以打狗棒把幾個一擁而上的黃衣漢子,打得頭破血流,沖天城門前,欲獨力舉起粗大的鐵門槓。
  哇 !這根門槓可不輕,至少有好幾百斤,居然舉它不起……真夠李黑又癟又窘的!一個戴人皮面具的傢伙,率領十幾個黃衣蒙面壯漢趕來,李黑來不及放下門槓回身迎敵,突見城上兩個中年乞丐,帶著兩個小叫化,替他攔截下了這票人。
  其中一個中年乞丐雙手齊揚,只見寒光連閃,幾柄小飛刀疾射而出。
  慘叫聲連聲,幾個黃衣蒙面壯漢應聲而倒,真是個刀無虛發。
  只聽戴人皮面具的驚驚叫:“小邪飛刀!”
  李黑聽得一呆,難道是楊小邪也趕來湊熱鬧了?!
  另一個中年乞丐已到身邊道:“李長老,在下助你一臂之力!”李黑頭一看,見這人滿臉塗了灰土,好像剛從煙囪裡爬出來的。
  雖然他一時認不出,聲音也聽不出是誰。
  但楊小邪既然來了,這人八成就是小小君啦!另兩個小叫化呢?
  連猜也不必了,九成九是他們的兩個寶貝女兒,楊心蘭和李圓圓!
  老叫化這一爽,運足真力一舉,在那中年乞丐的協助下,竟把沉重的鐵槓舉了起來。
  放下門槓,城門一開,外面的人便蜂湧而入。
  可是等李黑再一轉身,兩個中年乞丐和兩個小叫化早已不知去向。
  他們“溜”的真快,一眨眼就不見人影。各門各派的人如潮水般湧入,“一統幫”那還能抵擋得住,只好急急向後邊戰邊退。
  雙方展開浴血混戰,吶喊,嘶殺,慘叫聲交織成一片……刀光劍影中,拳腳也派上用場,直戰得天地昏蕩蕩,日月暗無光,真是有夠慘的。
  不多時,已是橫屍遍地。
  “一統幫”的人,抵擋不住各門派的瘋狂攻擊,節節敗退,只好隨人顧性命了。
  各門各派的人卻一路追殺,攻入了大廳。
  這一來,“一統幫”的人眼見大勢已去,不得不紛紛舉白旗,棄械投降啦!
  尤其還有兩三百人,原是西門飛鳳的手下,黃花島易主,為了保命只好歸順“一統幫”,如今各門各派攻破城堡,他們還賣鳥?
  但直到目前為止,尚未見一統幫主現身,他這老小子躲在哪裡?
  這罪魁禍首可不能讓他“繞跑”,幾位掌門人各帶了一批弟子,立即分頭展開搜索。
  李黑也帶了二三十名丐幫弟子,東摸西摸來到一處內廳,正好與兩個中年乞丐,和兩個小叫化相遇。
  老叫化忙把雙手一拱道:“兩位可是楊大俠和李大俠?”冷不防被一個小叫化踹了一腳,使李黑差點跌了個狗吃屎。
  小叫化可“邪”得很,還指著他瞪眼:“你娘咧,咱們明明四個人,你這老酒鬼只招呼兩位,是不是沒把我看在眼裡?”老叫化一聽,這不是那小姑奶奶楊心蘭是誰?
  中年乞丐斜脫著:“小狗子,怎麼這樣沒規矩,快扶李長老起來!”
  果然他就是楊小邪,其他兩人不用說,一定是小小君和李圓圓你女了。
  楊心蘭可被她老爹吃得死死的,只好上前伸手一伸,要拉老叫化一把。
  李黑哪敢啊!忙挺身跳起:“不用,不用,老叫化這把老骨頭沒摔斷,自己能站起來……”楊心蘭也是做做樣子,她才懶得甩這老叫化,把嘴一撇,退了開去。
  那丐幫弟子一見李長老吃了癟,剛要一湧而上,卻見老叫化以眼色制止,才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他們看不出,對方這四人啥來頭,連幫中唯一的九袋長老,被挑了個筋斗居然不敢發火,實在有夠大牌的!
  李黑一站起,這下可學乖了,忙問道:“四位可是在找那罪魁禍首?”
  不料楊小邪眼皮一翻,不屑道:“找他幹嘛?咱們是找姓杜的小子!”
  李黑一怔道:“昨夜他帶著唐教主去護駕橋,被陳一峰他們一攪和,不知跑到那裡去了,一直沒再露面……他也來了?”楊心蘭怒聲道:“他要是沒來,咱們來幹嘛?!”
  李黑不敢多問,忙陪笑臉:“是是是……”心裡卻在想:“大姑娘家有夠‘大面神’(不害臊)!難道你們不是為武林除害,卻是混在各門各派的人之中,跑來找情郎的?”楊心蘭可是眼睛裡不揉沙子的,癟怒道:“老酒鬼!你眼珠子轉個不停,心裡在想什麼?”
  李黑對這位小姑奶奶,一向如同老鼠見了貓,只好隨機應變:“我是在想,怎麼沒見到杜老弟弟……”楊心蘭嘟小嘴:“廢話,你們還沒發動,他就來了,當然見不到他!”
  楊小邪瞪她一眼:“小狗子,找不到那小子,你怎麼可以拿李長老出氣?”
  楊心蘭剛要開口,小小君已催道:“咱們不要在這裡耽擱了,快去找人啊!”
  楊小邪賊笑道:“趁現在還沒找到那小子,咱們可得先把話說清楚,誰先找到就是誰的!”
  小小君同意:“一言為定!不過,咱們在一起找,如果同時找到,算是誰找到的呢?”
  楊小邪脫眼斜笑:“你的意思是要分頭找?”
  小小君點了點頭,惹笑:“這樣才公平呀!”
  楊小邪不假思索道:“好!咱們就這分頭去找!”說完拉了楊心蘭就走。
  小小君那敢怠慢,忙不迭也拉了女兒,急急走往另一方向。
  李黑心裡不禁暗笑:“原來這兩個老不正經的,是跑到黃花島來,幫女兒爭情郎啊!”丐幫跟小小君談不上交情,寒幫主卻是楊小邪的大舅子,關係可不一樣。“肐臂總是向裡彎的,老叫化自然得向著楊家父女。
  他立即交待那些丐幫弟子自行去跟幫中的人會合,便獨自朝楊家父女去的方向追去。
  楊小邪和楊心蘭一聽腳步聲,身一看,見是老叫化追來,父女兩的眉頭幾乎都打結了。
  楊心蘭毫不客氣地撇嘴:“老酒鬼!你跟來幹嘛?”
  李黑陪著笑臉:“我剛才忘了告你們,杜老弟可能已經知道,令尊大人是楊大俠了……”楊心蘭把眼皮一翻:“知道了又怎樣?!”李黑碰了一鼻子灰,仍然得陪笑臉:“小姑奶奶,我是怕他見了楊大俠,萬一……”楊小邪捉笑道:
  “安啦,咱們已經見到他師父神龍子,把當年的結解開了。”
  李黑驚喜道:“真的?”
  楊心蘭瞄眼道:“蒸(真)的,還煮的呢!告訴你吧,咱們不見見過他師父了,還見到了他娘吶!”
  李黑詫異道:“哦?杜老弟的娘是……”楊心蘭截口憋聲道:“就是黑白兩道,聞名喪膽的‘血轎’主人!”
  李黑驚詫了:“杜老弟的娘是‘血轎’的主人?”
  楊小邪微微點頭道:“也就是當年江湖三大美人之一的錢如意!”
  李黑失驚叫道:“哇 !難道杜老弟與眾不同,果然來頭不小,帥得很!”
  楊心蘭斥笑:“老酒鬼!你叫那麼大聲幹嘛,怕別人聽不到是不是?”
  李黑忙笑道:“我是太高興了,一時得意忘形啊!”
  楊心蘭眨了眨美目:“你高興什麼,得什麼意?”
  李黑正經八百地道:“杜老弟的娘是江湖三大美女之一,令堂也是,將來一旦……那不是傳為武林佳話,江湖美談了嗎!”楊心蘭這可潑辣不起來,心裡一爽,臉都紅了,幸好臉上塗滿灰土,看不出她的羞窘之態。
  楊小邪聽老叫化恭維他老婆,列入當年的江湖三大美女之一,也東得哈哈大笑:“李長老,有那一天,我倒要跟你這‘醉龍丐’較量一下,看誰先喝得趴下!”
  李黑可來勁了,不甘示弱:“一言為定,誰先醉就罰酒三大缸!”楊心蘭黠笑不已:“真是老酒鬼!一聽酒,還沒喝就滿口醉話了,誰醉趴下了還能再罰三大缸?”
  楊小邪從容不迫,正準備從盤古開天地說起:“事情是這樣的,說來也真巧……”楊心蘭卻急啦:“爹!能不能以後再說嘛,萬一讓李叔叔他們先找到帥哥,咱們就沒戲唱了,只有乾瞪眼嘍!”
  楊小邪笑罵道:“不害臊!欸,真是女大不中留,心裡只有你的帥哥,就沒你的帥爺了?”
  楊心蘭幹窘笑:“爹!人家可是為您著想哦,你老人家怎麼能輸給李叔叔呢?”
  李黑趁機奉承:“是啊!這江湖三大美女,你們兩家就佔了兩個,那多拉風,可不能讓李大俠搶去一個,跟你楊大俠平分秋色呀!”
  楊小邪把頭用力一點道:“嗯!這話有道理,咱們快去找那臭小子。”
  李黑心裡暗笑:“你罵人家臭小子,那又何必跟小小君爭呢?”一見楊家父女徑自走出走道,老叫化也不敢閒著,忙不迭也跟了去。
  其實他並不喜歡做屁蟲,而是也急於找到杜小帥,更想知道錢如意怎會是小夥子的娘,以及楊小邪和小小君,神龍子之間的宿怨,是如何化解開的。
  太好奇的人,通常都要受點氣的!
  這時各大門派的掌門和弟子,陸陸續續遭到一批批戴人皮面具的,及蒙面的黃衣漢子負隅頑抗,最後才結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激戰。
  各門各派的人死傷也不少,“一統幫”更是傷亡慘重,在這場慘烈的激戰中,雙方死傷的人,共計不下七八百人!
  真是浩劫!
  到處橫屍遍地,令人慘不忍睹。
  但除下“一統幫”的有被殺死的,以及投降的,臉上有人皮面具和蒙面的,卻不知道一統幫主在不在內。
  “一統幫”除幫主之外,尚有他的弟子宋一刀,雖無職位,等於個副幫主,並設有四大護法,“天”“地”“人”“長”“外”六堂,以及十二分舵,各人均在左手中指上,戴一不同形狀戒指,以資識別。
  偏偏所有活人死屍中,竟沒有一個是戴戒指的!難道是這些人見沒戲唱了,事先已把戒指除了,必要時可以混充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以求保命?
  由於平時“一統幫”的重要人物,不是蒙面就是戴上人皮面具,對外採取行動時,則一律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連他們自己人都無法指認出,誰是幫主及那些護法,堂主和分舵主。
  楊家父女和老叫化,三人一咱尋,東轉西轉地進了“寢宮”,只見滿屋瀰漫的毒氣仍未消散,可不想死在這裡。
  在門外向內一看,不見一個人影。
  三人只好退出走道,避開一批穿道裝的崑崙弟子,又東摸西摸地,來到了後院。
  闖進一幢精緻的房舍,哇 !好養眼的畫面,只見地上躺著個姿色豔麗的女子,仔細一看,原來她是昏迷不醒。
  她的身邊橫七豎八,躺了二三十個少女,雙手被縛,早已聲撕力竭,哭叫不出聲了。
  楊心蘭和李黑一眼就認出那女的,不由地齊聲叫道:“是西門飛鳳啊!”
  楊小邪眨眨眼:“黃花島島主?”
  李黑點頭道:“是她啊!上回咱們應邀來黃花島,還接受了她的‘特別招待’呢。”
  楊小邪惹笑道:“原來是李長老的‘老相好’呢!”李黑忙解釋道:“不是哪……”不等他說完,楊心蘭已憋訕笑:“老酒鬼!你別在那裡假正經,上回在太平縣,你不是還常去‘留香院’?“李黑窘笑不已:“那是為了,為了……”
  楊小邪使個眼色,制止女兒再臭老叫化,逐道:“小狗子,你快過去看看西門島主是死是活,也許她知道那小子躲在那裡。”楊心蘭應了一聲,忙過去在西門飛鳳身邊蹲下,伸手一探她的鼻息和脈搏,即道:“老爸是活的……”楊小邪作笑道:“廢話,你老爸我當然是活的!”
  楊心蘭一本正經道:“爹,我是說這個女人沒死,可是她的心脈很衰弱,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哦。”
  楊小邪想了想,問道:“換句話說,如果沒有及時以深厚內功助她療傷,那她就死定嘍?”
  楊心蘭道:“是啊如果帥哥在就好了……”楊小邪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年紀一把了,還是邪裡邪氣的,凡事都往歪處想在女兒面前也不例外。
  他:“哦?”了一聲道:“小狗子,你讓那小子為這光溜溜的娘們療作,心裡不醋嗎?”
  楊心蘭白眼道:“不是哪,爹,你想到那兒去了嘛!我是說如果帥哥在,他就可以做個‘快樂的擺脫血人’,用他的血救活這女人埃”杜小帥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可是我那未來的‘帥婿’找不到他,只好用‘土法’以深厚力助她……”說完眼光瞄向老叫化。
  李黑連忙癟笑道:“老叫化的功力遠不及楊大俠……”楊小邪黠笑道:“我已是名草有主,有婦之夫,當著女兒面前,雖然很想,但總得裝一下,避點男女授受不親之嫌,李長老卻不同,不但功力深厚,還是位最有價值的單身貴族除非李長老見死不救,否則這療傷的事,就非你莫屬了。”
  李黑面有難色:“這……”
  楊心蘭邪媚:“老酒鬼!你少裝純情啦,上回在太平縣的‘留香院’裡,還左擁右……”李黑這下可臭大了,情急道:“我來助她療傷就是了嘛!”楊心蘭得意捉笑:“早說不就結啦,偏要我抖出你的風流史!”李黑無可奈何,只好走過去,在西門飛鳳身邊盤膝坐下,運起功力,把雙掌分接在她“丹田”和“華蓋”
  兩處大穴上,將功力傳送過老叫化活這了一大把年紀,生平還沒以本身功力,替女人療過傷,尤其當著楊家父女面前,實在是癟得可以!
  無可奈何,他只好雙目一閉來個眼不見為淨。
  楊心蘭也沒興趣看老叫化為西門飛鳳療傷,過去向躺在地上的少女眼光一掃,認出其中“七煞女”,便蹲下去,向其中一個問道:“餵!誰把你們脫得精光,捆在這裡的?”
  那少女神志有些不清,像個大白痴似的:“你……我……他……”楊心蘭斥笑道:“黑皮奶奶!什麼‘你我他’,又不是賣雜誌!我問你,你們雙手被反縛,腳又沒捆住,為什麼不逃走,情願光著身躺在這裡挨凍?”
  那少女似乎稍稍回過些神來,斷斷續續道:“島……島……主……他們殺……
  殺了島主的弟弟……讓……讓島主吃……吃了少爺的心……”楊心蘭可也嚇到了:
  “什麼?那小子的心被他姐姐吃了?!”那少女好像突然想起當時的情景,驚得大聲哭叫起來,如同抓狂地滿地打滾。
  楊心幸只好轉向另一少女問道:“你們島主被什麼人打成重傷的?”
  這少女比較清醒,怯生生道:“島主知道吃了西門少爺的心,當時就噴出一大口鮮血,人就昏了過去……”楊心蘭好奇地憋心道:“哇 !她怎麼知道吃自己弟弟的心?”這少女答道:“島主吃的時候不知道,以為是加了解藥的醒酒湯,喝了可以解掉酒中的強烈春藥……”楊心蘭眼珠子一轉:“誰給她喝的?”
  這少女憤聲道:“一統幫主!”
  楊心蘭瞥了楊小邪一眼,追問下去:“一統幫主會給你們島主喝了藥酒,又給她吃了那小子的心?”
  這少女把當時的情形,大略說了一遍,最後加上一段:“後來趕來一批人,把那些點了笑穴,狂笑不止的人解開穴和把島主和我們送到這裡來……”楊心蘭聽完,忙又問道:“你說那個窩裡反的蒙面人,知不知道他是誰?”
  這少女道:“看他左扭右扭的身法,像以前來過島上的杜小帥。”
  楊心蘭一聽,來精神,迫不及待地連聲追問:“他在那裡?他在那裡……”
  楊小邪訕笑道:“小狗子,她們怎麼知道,問也是白問,既然那小子攪和了一場,證明他命大,已經用空降安全上壘,沒掉進湖裡餵了‘食人魚’啊!”
  楊心蘭彈了彈耳朵(被杜小帥傳染的):“這會兒各門各派的人已攻上了島,破了‘一統幫’他幹嘛還躲著呢?”
  楊小邪道:“大概他也沒穿衣服,一副癟樣,不好意思被人見到那副臭相吧!”
  楊心蘭瞪著她老爸:“人家跟您說正經的!”
  楊小邪聳聳肩:“要說正經的那就趕快去找那臭小子吧!”這對父女真夠邪的,也不替這些少女鬆開被縛的雙手,更不管正為西門飛鳳運功的李黑了,居然說走就走,老叫化運功正值緊要關頭,不敢分神,急也沒有個屁用。
  楊小邪和楊心蘭,以及小小君和李圓圓這兩對父女,尋遍了全城堡各處,仍未發現杜小帥的影蹤。
  各門各派的人,也搜遍了各處,未能搜出一統幫主,以及他的那些手下大將。
  寒幫主親自率領一批丐幫弟子,尋到後院來,發現李黑尚在運功為西門飛鳳療傷,可覺得奇怪啦!
  那些丐幫弟子,尤其是年輕力壯的,見了這個難得一見的場面,一個個都是眼睛睜成兩個大,猛吃冰淇淋,瞪著地上那二三十個光溜溜的少女,連口水都滾了出來。
  寒竹見老叫化正在行功,不敢驚憂他,只好把弟子們轟了出去。
  正在這時,勾寧匆匆尋來,執禮甚恭地上前道:“啟稟幫主,各位掌門人判斷,一統幫主很可能親眼見大勢已去,趁亂帶著他的一批手下,從島後乘船逃離了黃花島,要屬下來通知幫主,他們決定去追了。”
  寒竹問道:“投降的那批人,各位掌門人打算怎麼辦?”
  勾寧恭聲道:“各位掌門人決議,把他們全部逐出黃花島,放他們一條生路,並且要屬下轉告幫主,如果咱們丐幫最後離去,請代勞放火把城燒燬,以免日後再被歹徒利用,作為藏奸聚惡的地方。”
  寒竹沉吟一下:“勾寧,你帶一些弟子留下,為李長老護法。
  我帶其他弟子去跟各大門派的人會合,去追那罪魁禍首,絕不能讓他們逃脫,後患後窮,等李長老為那女人運功療傷完畢,你們放火燒了城堡,隨後儘快趕來。”
  勾寧恭應道:“是!屬下遵命!”
  寒竹立即帶了一批武功較高的弟子,匆匆離去。
  這些被帶的弟子心裡真夠癟的,早知如此,何必苦練武功,如果武功差勁,不就被留下,可以大飽眼福了嗎?
  可是留下的這批弟子,勾寧卻不許他們進屋,分布在四周警戒,無法看到裡面的春色無邊,衰啊!
  楊小邪和楊心蘭,小小君和李圓圓這兩對父女,可說是在勾心鬥角。
  他們是天塌下來也不管,只關心一件事,就是看誰先找到杜小帥。這小子為何始終未露面呢?
  他們那裡知道,杜小帥等一大票人,被關在密室裡出不來,以為小夥子一定是去追一統幫主了。
  兩對父女既然這麼想,也混在各門派的人之中,像來時一樣搭了個便船,一登岸就分頭直追,繼續展開他們的一嘲帥婿”爭奪競賽。
  這一來,島上除了橫屍遍地,只剩下了幾院的那些人尚未走,而天色也微微露出光。
  就在這時,突然有四個人來到了後院。
  這四個人一個是神采飄逸的白面書生,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稱得上是人中龍鳳,挺帥的!
  他的身旁像是個小劍童,以身材來說,只有十一二歲,也是長得白白淨淨,手上還捧屯劍。
  跟在他們身後的兩人,則是一個俊美小夥子,及一個其貌不揚的漢子,他們站在一起,就像“潘安”與“鍾馗”!戒備的丐幫弟子們,一見這突如其來的四人,立即一擁而上,將他們攔祝其中一名弟子喝阻:“什麼人?請止步!”
  這口氣已經算客氣了,因為把他們看成了各大門派的人,否則早就出手幹上啦!
  小劍童搶步上前,不屑道:“你們不配問,快閃開一邊去!”哇 !別看他小小年紀,口氣倒大,大概是那白面書生很有來頭,有點狐假虎威吧?!
  勾寧聞聲射身而去,以手勢阻止了蠢蠢欲動的丐幫弟子,挺身而出,雙手一抱拳道:“恕在下眼拙,不識各位是那一門派的?”小劍童仍然盛氣凌人:“臭要飯的,就算你是丐幫幫主,也不配問!”
  哎呀,這就太瞧不起人嘍!勾寧這“火爆浪子”,可豈不是叫著玩的,“哦?”了一聲,把臉一沉:“是嗎?”
  正要發作,白面書生已發話:“玲兒,不可無禮,退下!”小劍重恭應一聲:
  “是!”這才瞪了勾寧一眼,鰍著嘴退後兩步。
  勾寧不知道這四個的來頭,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又把雙手一拱:“抱歉,敝幫的李長老,正在裡面為人運功療傷,各位如果有事,可以跟在下……”白面書生問道:“閣下是誰?”
  勾寧自我介紹:“在下勾寧,身為丐幫護法。”
  白面書生微微點頭:“原來是勾大護法!”
  勾寧忙謙道:“不敢!在下泰幫主之命,在此為李長老護法,尚請各位不要驚憂……”白面書生道:“好吧,咱們就在這兒等著。”
  人家既已讓步,沒有堅持闖入,你老兄就適可而止,別得寸進尺了吧。
  偏偏勾寧是個死心服兒,腦筋轉不過來,又一抱拳道:“抱歉,你們最好離開這兒!”
  白面書生並不生氣,置之一笑:“勾大護法,咱們在這兒站站都不行嗎?”
  勾寧斷然道:“不行!”
  白面書生仍不動怒,笑問道:“勾大護法把這兒當成了君山?”勾寧呆呆地道:“這兒雖不是君山,但各大門派的掌門人決議,已將黃花島交由敝幫全權處置!”
  白面書生道:“哦?咱們不屬任何門派,更不是貴幫的人,難道也要聽你的?”
  勾寧惱惱羞成怒,大聲道:“不錯!”
  小劍重忍不住叫道:“錯了!你不但錯,還錯得離了譜!”勾寧怒問道:
  “小鬼!你說哪點錯了?”白面書生微微一笑,也不阻止,任由小劍童理直氣壯道:“因為你不過是個丐幫的護法,管不了幫外的事,就算雞婆,喜歡多管閒事,也睜大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是什麼人,夠不夠資格管埃而你這麼不識相,不配管的也亂管一通,不是大錯特錯嗎?”
  堂堂丐幫的中大護法之一,又是號稱“火爆浪子”的勾寧,竟被個小鬼頭,貶得一文不值,他臉上那還能掛祝若不發怒,就不叫“火爆浪子”嘍。
  怒罵一聲:“小鬼!”人已衝了上前。
  他剛一把抓向小劍童,這小鬼頭可機靈的很,身形一閃,已繞到白面書生身後,還向他搶了個鬼臉。
  勾寧這下可毛了心,怒不可遏道:“你這小鬼,既然你主人失於管教,我就替他管教!”
  “火爆浪子”名不虛傳、脾氣一發就不可收拾,也不管面前有白面書生阻擋,就一掌,劈出。
  不料白面書生一出手,就嚇得勾寧暴退一丈,失聲驚叫:“紅花血指!”
  其實人家並不出手攻擊,只不過把手一抬,但見手掌與掌人無異,而且細白嬌嫩,如同女子的茅夷,五指手指卻是血紅手。
  勾寧雖未親自見主只過“紅花血指”,可是沒吃過豬肉,總也看過豬走路。
  尤其丐幫弟子習武最後一課,就是要能識別天下武林中,各門各派的武功。
  “紅花血指”是天山派的獨門奇功,他哪會沒有聽過,所以一見白麵書出手,就認了出來。
  白面書生只是嚇嚇他而已,隨即收手惹笑:“勾大護法倒識貨啊!”
  勾寧被臭得面紅耳赤,但不敢再出手,憋想:“怪事!聽說天山派是一脈單傳,當年的‘洪花娘子’被逐出師門,如今毀誓復出,在蘇州我已見過她,這會兒怎麼有個男子也會施展‘紅花血指’?”
  他不禁驚詫問道:“閣下可是‘紅花娘子’洪薇的門下?”白面書生嘲笑道:
  “我不是她門下,是她‘門上’!”勾寧莫名其妙道:“啥叫‘門上’?”
  小劍童走出道:“真‘驢’!連這個也不懂,門下的意思,是表示弟子。門上嘛,當然就不是弟子啦!”
  勾寧實在有夠呆的,自作聰明道:“我明白了,門下是某人的弟子,門上就是某人的師父,但‘紅花娘子’的師父是天山神尼,這位小劍童鼻子一皺:”臭要飯的,你最好不要問,否則膽破了可劃不來。”
  勾寧可不服這口氣,哼了一聲:“小鬼!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勾寧雖然武功平平,好歹也是丐幫四大護法之一,不至於聽了這位的名號,就會嚇破膽吧?”
  小劍童故意問道:“你真敢聽?”
  勾寧不甘示弱道:“我洗耳恭聽!”
  小劍童咯咯笑,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江湖中黑白兩道聞名喪膽的是誰?”
  勾寧想了想道:“是……”突然驚道:“難道是‘血橋’主人?”白面書生來不及阻止,小劍童已拍手捉笑道:“答對了……沒獎!”
  勾寧急向白面書生打量兩眼,連聲道:“不對,不對,風聞‘血轎’主人是女的……”小劍童“噗哧”一笑,道:“我還聽說公雞會下蛋呢!”勾寧若有所悟地道:“莫非這位是女扮男裝?”
  小劍童不耐煩道:“好啦,你別問個沒完沒了,真是雞婆,外帶‘長舌夫’!”
  勾寧雖不知小劍童的話是真是假,但他剛才已親眼見到,白面書生露的那一手,確實是傳說中的“紅花血指”,一點也假不了。
  除非,是這人事先把五個手指染紅,存心唬人!
  但目前為止,還沒人敢擺這種鳥龍!
  “紅花血指”太霸道,“血轎”的名氣更不小,這兩者加在一起,勾寧居然沒有嚇破膽,已經可以得個“最佳勇氣獎”了,他那還敢多問。
  “火爆浪子”沒皮調了,只好癟笑不已:“勾某真是有眼無珠,不知是‘血轎’主人駕到,有失遠迎,但不知各位來此……”小劍童瞄眼訕笑道:“真囉嗦!
  你到底有完沒完?”
  忽聽一個悲的聲音:“完了,完了,我完了……”來的四人聞聲一抬眼,勾寧也轉回頭去,只老叫化像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自言自語著,從屋裡搖援晃晃地走了出來。
  勾寧忙回身迎上前把他扶住,驚問道:“李長老,你怎麼了?”李黑根本沒發現來了四個陌生人,一臉好像人家倒了他多少會錢:“欸!我完了,一切都完了……”勾寧莫名其妙道:“李長老,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娘們翹啦?”
  李黑搖頭,又嘆了口氣,癟透了心:“欸!想我老叫化活了這把年紀,一生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什麼樣的女人沒玩過,誰知剛才為那娘們運功療傷,居然一時把持不住,一衝動,竟情不自禁地一洩如注……”勾寧憋住了笑,慰道:“李長老,反正你又不是老‘在室男’,也不是練的‘童子功’,這也沒什麼……可是,剛才李長老不是穿的整整齊齊,盤坐在那娘們身邊,沒跟她‘那個’嗎?”
  李黑氣惱道:“你懂個屁!我雖然沒跟她‘那個’,可是我下面一洩氣,上面就真元不聚失,失去控制,把畢生的功力,全部由雙手掌心,傳送到那娘們體內去啦!”
  勾寧這才恍然大悟,知道這下可慘啦,不由地驚問:“老長老已失去全身功力?”
  李黑的聲音幾乎要哭了:“我,我完了,一切的一切都完……”那四人忍不住憋笑出聲,老叫化一抬頭,才發現他們,不禁窘怒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小劍童天真無邪,對男女之間的事只是一知半解,並不真懂,嘻笑:“這有什麼好傷心的,去把功力收回來不就結啦!”李黑連怒道:“小鬼,你是不是存心臭我老人家?我的畢生功力已經輸送到她身上,怎麼能收得回?!”
  小劍童聳聳肩逗笑道:“這還不簡單,你能給她功力,她當然也熊送還給你,這叫禮尚往來嘛!”
  李黑氣得差點吐血:“小鬼!你……”
  勾寧急忙拉住要上前的老叫化,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大概是告訴他那白面書生的來頭。
  李黑一聽,果然大大地一呆,急向白面書生打量一陣,驚詫道:“你,你真是‘血轎’主人?”
  白面書生淡淡一笑:“我姓錢……”李黑馬上接道:“當年的江湖三大美人之一錢如意!”白面書生笑而不答,問道:“西門飛鳳怎麼樣了?”李黑那敢拒絕,急忙退開一旁,做個手勢,連說兩聲:“請!請!”
  白面書生微微把頭一點,便帶著小劍童和身後的兩人,徑往屋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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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密室內,杜小帥耗了一個多時辰,想了各式各樣怪點子,包括以他驚人的內力轟擊,仍然無法把那千斤重的厚重鐵門打開。
  密室不但築在地下,而且像是一整塊大堅石挖掘出來的除了正面的厚重鐵門,其他三面石壁上,連個老鼠洞都沒有。
  一丈來高的頂上,四角各有兩個飯碗大小的通氣孔,不知通往何處。
  幸好“一統幫”的人忙於應戰,大概後來大勢已去,又匆匆逃走,來不及“修理”他們,否則,如果從通氣孔灌水,或是施放毒氣進來,非把這些人淹死、毒死不可!
  但外面的情況,他們全都莫宰羊,儘管整個島上喊殺連天,快被拆啦,密室裡一點聲息都聽不到,仿佛置身在“隔音設備”極佳的房間裡。
  杜小帥在“寢宮”內,已見過他們搞施毒氣的飛機,怕他們再來一下,他這“怪胎”雖是百毒不侵,其他人可沒有“防毒”的本事,那就慘啦!
  於是他扒下地上一名地上女守衛的衣服,打開鐵柵,命那些少女進去為柳苔青鬆綁,把衣服給她穿上,免得乾娘赤身露體的,實在很臭。
  其他的女子只能從門板上松下,沒衣服給她們穿了!因為另第三個女守衛的衣服,已被杜小帥扒下,撕成一條條的布片。
  這是搞啥飛機?
  原來小夥子是就地取材,臨時趕製“防毒面置”。
  他想的真絕,居然要大家集體撒尿,把布片浸濕,以防萬一通氣孔中施放毒氣,至少可以暫時防毒,多支持一陣哦!
  如果是灌水,那他也莫法度,只好大家做同命鴛鴦啦!柳台青出了鐵柵,沒時間跟杜小帥閒嗑牙,也忙著想主意如何打開厚重鐵門,不能在裡面坐以待斃。
  可是這道鐵門非常固執,任你有千方百計,它有一定之規,不讓你們把這打開!
  杜小帥已累得精疲力盡,癟樣問道:“乾娘,這鬼門打不開它,怎麼辦?”
  柳苔青想了想,眨眼道:“你那把‘心匕’呢?”
  杜小帥笑得很苦:“被一統幫主黑吃黑啦!”
  柳苔青又問道:“我送你的‘斷魂劍’,是不是也被他‘暗槓’了?”
  杜小帥這才想起,那夜在蘇州城的“如意賭坊”,把“斷魂劍”交給了李圓圓,此後就一直未再見面。
  他只好瞎掰:“我把劍藉給了別人,沒有帶來。”
  柳苔青大失所望,嘆口氣道:“欸!如果有這兩件利器在手,你用‘玄天三劍’中的‘毀天滅地’,或許可以試試,現在……”杜小帥接口憋聲道:“現在沒戲可唱啦!”
  這道鐵門設計非常有學問,它不是開、關,而是外面的機括控制,由上面升起和落下。整個門的裡外兩面,光溜溜的連個門把都沒有,縱有千斤之力也無從著手把它舉起。
  小夥子都認輸於瞪眼,再也想不出點子,別人還有皮調?
  就在大家愁眉不展,準備要怎麼死比較爽時,奇蹟突然出現!只聽一陣“軋軋”聲響,厚重鐵門竟緩緩升了起來。
  杜小帥又驚又喜,急忙示意大家退後,由他手握半截斷刀,以一夫當先的姿態嚴陣以待著。
  門剛升起不兩尺不到,突見一個小劍童伏地鑽了進來。
  杜小帥一眼就認出這女扮男裝的小劍童,驚喜交加地大叫:“小師妹!”
  原來這小劍童,竟是跟他從小在一起,由神龍子撫養長大的玲兒!
  玲兒站起來,也不管小帥身後還站了那麼多人,而旦幾乎全是沒有穿衣服的少女,衝上前就跳起來,抱住他高興地叫道:“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杜小帥也當別人全是透明的,抱起她又跳又叫,笑聲不斷:“小師妹,師父是不是也來了?”
  玲兒來不及回答,柳苔青已走上前問道:“小帥,這就是你師妹玲兒嗎?”
  杜小帥這才想起,沒替這對母女介紹,忙道:“對!對!她就是這時鐵門已整個升起,首先出現在門口的,正是那白面書生,身後緊隨著”潘安“與“鍾馗”
  似的兩人。
  杜小帥一眼認出白面書生,來不及放開玲兒就放聲大叫:“娘!被他叫娘的,自然就是錢如意了。
  錢如意見愛子安然無恙,心中頓時一寬,她並不進來,站在門口急切招呼:
  “大家快出來。”
  杜小帥這才放下玲兒,一手拉著她,一手拉了柳苔青走出密室,其他人忙跟著出來。
  小夥子一見扳動石壁上轉盤的女人,竟是西門飛鳳,可覺得奇怪了,眼道:
  “你沒死?”
  錢如意催促道:“話別這麼多,有事到上面去再說。”大伙兒由西門飛鳳帶路,好在這會兒提了提寵進來,一路拐彎抹角地走出了秘道。
  西門飛鳳這時又是主人了,她帶著大夥來到“寢宮”後的起居室,向一名少女吩咐:“你帶大家到裡面去,各人自找衣服穿上。”這少女是她的近身侍婢,恭應一聲,便帶領那些沒穿衣服的少女,走進裡面的藏衣間去。
  錢如意這才向杜小帥道:“帥兒,快謝謝西門島主,要不是她想到,你們可能被關在地下密室裡,帶我們下去看看,還真不知道你們要關到什麼時候呢?”
  杜小帥揉揉鼻子,把手一拱,謝謝啦!
  杜小帥彈彈耳朵:“我的朋友救了你?是不是東方明……”玲兒接道:“不是啦,是那個姓李的老叫化。”
  杜小帥簡直莫名其妙:“是他?”
  玲兒眨眼惹笑道:“老叫化不但救活了這位西門島主,還把自己的畢生功力也傳給了她呢?!”
  杜小帥瞪大雙眼,向西門飛凰怒問道:“你也會‘陰陽合功’?”西門飛凰真是癟死了:“不!不!我不會……”杜小帥哪裡肯信,正待追問,忽聽錢如意笑問道:“這位可是芙蓉玉女柳苔青?”
  柳苔青微微頭了下頭,也笑問道:“剛才聽小帥叫你娘,你大概女扮男裝吧?”
  她還沒空聽杜小帥講古,所以還不知道,小夥子的娘就是錢如意,也就是“血轎”主人。
  這時玲兒卻驚喜地問道:“這位前輩,您真是芙蓉玉女柳……柳前輩?”
  柳苔青又點點頭,含笑道:“小帥叫你師妹,那你就是玲兒嘍?”玲兒突然雙膝一屈,自然跪下去,哭叫道:“娘!
  赴小帥一旁像個呆子:“怪了!我還沒介紹,小師妹怎麼知道……”錢如意笑道:“是楊小邪帶女兒去九華山,告訴你師父和師妹的。”
  杜小帥這下可吃驚了,不等她說完,就緊張兮兮地問道:“小師妹來了,師父怎麼沒有來,是不是遭了他們的毒手?”
  錢如意斥笑道:“哪有這麼嚴重,他們兩對父女去九華山見你師父,是為了化解當年”亡魂谷‘的誤會哪!
  錢如意道:“沒有化解開,怎會一起出山……下山?”杜小帥高興得像個孩子:“哇 !師父也來啦,他老人家呢?”錢如意瞄了仍在擁泣的那對母女一眼,把杜小帥拉一旁,輕聲:“你乘風箏飛上大,割斷長索後,娘遙見風箏飄向這島上來,心裡實在放心不下,獨自找一段樹木渡湖趕來接應你,但紅紅極力勸阻,說湖內‘食人魚’和‘鐵鯊’,這樣太危險……”杜小帥這時才注意到,那兩個“潘安”和“鍾馗”,原來是女扮男裝的紅紅和範桃花。
  接著聽錢如意道:“娘不顧她的極力勸阻,正決心要冒險渡湖時,忽見來了一行人,其中兩人還抬著我留在山邊的‘血轎’!”
  杜小帥惹笑不已:“誰有這麼大膽把您的‘血轎’偷去?”
  錢如意笑道:“他們不是偷,只是借用‘血轎’抬你師父啊!”
  杜小帥還追問:“抬‘血轎’的是什麼人?”
  錢如意道:“楊小邪和小小君!”
  杜小帥可意外啦,捉笑:“哇 !大俠怎麼改了行,幹起轎夫來啦?”
  錢如意笑了笑,正色道:“你師父雖已練成‘御風飛行術’,可以代替不良於行的雙退,便不能遠行,從九華山到石頭湖,一路上都是要小邪和小小君,兩人替換著背你師父,到了山邊,無意間發現藏在林內的‘血轎’,乾脆就暫‘藉’一用,用來抬你師父,同時,楊小邪的女兒認出,那天在濛濛谷中,你昏迷時是由詩詩,以那‘血轎’帶走的,猜想我可能就在附近,所以沿著湖邊一一路找來。”
  頓了一下,她繼續說道:“幾個姑娘一見有人抬著‘血轎’行來,顧不得上身沒衣服,就衝了上去。
  娘急忙上前喝阻,問明雙方的身份,才知道轎肉坐的是你師父。娘立即也表明身份,上前向你師父道謝,感謝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楊姑娘和李姑娘,卻爭著問你的下落,你可真有女人緣哦!我就把你想的怪點子,已經冒險“空降”黃花島的情形告訴了他們。“杜小帥一臉好奇的臉色:“那娘是怎麼上島上來的?”
  錢如意道:“當時各大門派的人,正從護駕橋方面發動攻擊,咱們一商議,決定留下娘的手下,以及那個叫桃兒的小姑娘,守衛你師父,其他的趕造木筏渡湖。
  幸好楊小邪他們是有備而來,帶來幾身乞丐裝,他們兩對父女扮成丐幫的人,以免惹人注意娘就穿了小小君的衣服,另外拿出三套給紅紅姑娘他們穿上……”
  玲兒這時已經不哭了,提著一把劍過來:“帥哥,那李姐姐說這把劍是你的,交給我替你保管,現在還你。”
  杜小帥接過劍,毫氣干雲:“哼!我正要需要它,把‘一統幫’殺個痛快!”
  錢如意搖頭道:“不用哪,已經沒人可殺了。”
  杜小帥還不知道激戰已經結束,呆呆地:“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錢如意便將整個戰況,大略說了一扁。
  杜小帥聽畢,真快氣昏了:“你娘咧!要不是被困在地下密室裡,也不會錯過這場衰啊!衰到了姥姥家!”
  錢如意問道:“帥兒,你怎麼被困住了?”
  杜小帥也把受困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一臉臭相:“欸!費了不少心機,又冒了九死一生的險,結果卻全部‘槓龜’,還要娘趕來把孩兒救出來!”
  柳苔青走過來笑道:“你要不闖進地下密室,乾娘就是困死餓死在裡面,恐怕也沒人知道埃”錢如意接道:“當時西門島主也不知道帥兒在哪裡,幸虧她想起密室裡還有柳姐,和她的一些手下被關著,帶我們來救人,想不到帥兒真在裡面。”
  柳苔青轉向西門飛凰道:“多謝西門島主!”
  西門風凰忙謙道:“不!不!不用謝我,應該謝那位丐幫的李長老……”杜小帥一拍腦袋:“啊,我忘了老哥,咱們快去看看他呀!”李黑一生遊戲人間,放浪不羈,拿得起放得下,向來不知愁滋味,唯一令他發愁的就是沒酒可喝。
  但這時卻獨自坐在後院的屋內,一臉白痴樣,沒有任何表情,眼淚卻不自覺地流個不停。
  勾寧和丐幫弟子,都守在屋外,沒人敢去驚擾他。
  這時杜小帥走了進來,一直老到老叫化面前,他還一點感覺也沒有。
  杜小帥叫了聲:“老哥哥!”
  李黑這才抬起眼來,有氣無力地應了聲:“呃……”杜小帥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搭上他肩頭:“老哥哥,還沒到世界末日啦,咱們去找些酒來,痛快痛快……”沒等他把話說完,李黑已轉身抱住他,大哭特哭:“小兄弟,我,我完了,一切都完了,今後就像廢人一樣,不能再跟你一起走南闖北啦!嗚嗚……”
  杜小帥拍拍他肩膀,捉笑:“安啦,這有什麼關係,大不了我把功力輸送一半給你!”
  李黑哭著臉:“小兄弟,別講這些有的沒的,難道不知道,我犯了運功的大忌?”
  杜小帥還真朱知道:“什麼大忌?”
  李黑苦著一張臉,嘆氣問道:“小兄弟,你知道為什麼運功療傷時,必須有人在旁護法嗎?”
  杜小帥白了他一眼:“老哥哥,我又不是白痴,要連這個都不知道,連練個屁功?這是為了怕受外力驚擾呀!”
  李黑又問道:“如果不幸受到驚擾呢?”
  杜小帥不思思索地道:“正在運功為人療傷時,萬一受了驚擾,就可能導致走火入魔,可是,老哥哥,又沒有人去打擾你。”
  李黑聲道:“受本身內魔攻心,比外力干擾更沒救。尤其是在運功要關頭,真元一洩如注,不但功力跟著狂洩而出,全身經脈血路也為之錯亂,幸好老叫化功力深厚,才能把一條老命保住,否則就算沒死,也走火人魔,真正成了個廢人,但經脈錯亂,血路走岔,就算你老弟把一身功力輸入,老哥哥也接受不了啦。
  “杜小帥也沒了轍:”欸!老哥哥,你既然知道這種嚴重性,怎麼還會搞出這種飛機?”
  李黑頭氣:“那娘們實在太美了,太誘人了,尤其是光溜溜的沒穿衣服,老叫化的兩手,又按住她……欸!當時我只是不知不覺地,偷瞄了她一眼,警覺時已經來不及。
  算啦!算啦!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反正我也活了這把年紀,廢人就廢人吧,至少救了她一命。“西門飛鳳突然走了直來,上前雙膝一屈,跪在老叫化面前道:
  “妾身西門飛鳳,拜見老前輩救命之恩!”
  李黑忙站起來,避開一旁:“這,這是幹嘛?老叫化承受不走,西門島主別這樣,快請起來……”西門飛凰仍然跪著道:“身一事相求,如果老前輩不答應,那我就長跪不起!”
  李黑不知所措道:“我已功力盡失,形同廢人,能答應你什麼……”西門飛凰正色道:“正歷為老前輩為了救我失盡功力,使妾身除了感恩之外,也深感於心難安,所以希望老前輩能成全,給妾身一個報恩的機會。”
  李黑忙問道:“西門島主,你要老叫化恭應什麼?”西門飛凰懇切道:“答應讓妾身終身侍奉老前輩。”
  哇 !這下可不應了那句老詞,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啦!李黑驚道:
  “不行!不行!這算什麼?我不答應!”
  杜小帥跳起來,指著他道:“為什麼不行,現在很流行老少配呀!”
  李黑斥道:“你少跟著起鬨!老叫化這把年紀,足可做她老爸、甚至爺爺……”杜小帥臭他道:“老哥哥,你別假正經啦!剛才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那娘們實在太美太誘人了,尤其光溜溜的沒穿衣服……”李黑情急喝阻:“小兄弟!
  不要說了…”杜小帥揉揉鼻子,噘著嘴道:“我偏要說!老哥哥,你要是不喜歡西門島主,怎會在運功的緊要關頭,還不知不覺地偷看人家?”李黑臉早紅得像顆熟蘋果,甚至一直紅到了脖子,也許連全身都紅了,窘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西門飛鳳忽然淚光閃動:“妾身雖然連嫁七嫁、但至今仍屬完壁,那七個有名無實的丈夫別說碰觸過我的身體,連看都沒有看過,而前輩今夜……如果老前輩認為妾身是不祥之人,不願接納妾身,那我就把這條命還給老前輩!
  幸好杜小帥跟疾手快,一把將她的手腕抓住,大叫:“拜託,死不得呀?
  老嫂嫂這一死,老哥哥也話不成了,劍可是我的,不要鬧出兩條人命啊!”
  西門飛凰傷心欲絕地道:“我吃了自己親弟弟的心,根本就不想活了。只是念在李老前輩,為了救我功力盡失,才想到偷生報此大恩,既然李老前輩對妾身不屑一顧,就請小俠放開手,成全了我吧!”
  杜小帥故意瞄眼問道:“老哥哥,讓你自己說,是不是要我放開手,讓她用劍一抹脖子算啦?”
  李黑一時沒了主意,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西門島主,老叫化一大把年紀,而且就這麼一身光溜溜的,兩手空空,我怎麼能誤你一生……”杜小帥接道:
  “這人家願意嘛!”
  李黑為難道:“這……”。
  正僵持不下,突見錢如意走了進來,逗笑道:“李長老,西門島主是出於一片誠意,就讓我來做個現成的大媒如何?”杜小帥捉弄笑道:“娘,老哥哥是丐幫唯一的九袋長老,拽得像二五八萬似的,才不會甩您呢!”
  李黑瞪眼道:“你少亂講,老叫化一向對‘血轎’主人十分敬仰,哪敢在錢女俠面前託大……”杜小帥趁機捉狎問道:“那你給不給我娘一個面子,娘她當媒人啊?”
  李黑瞥了仍抓住劍的西門飛鳳一眼,又看看錢如意,再向杜小帥苦癟笑道:
  “小兄弟,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杜小帥訕笑道:“不!我趕的不是鴨子,是頭鵝,而且是頭假正經的呆頭鵝!”
  李黑一臉無奈:“小兄弟,你實在有一套,老哥哥一生從不服人,就服了你。”
  杜小帥呵呵笑道:“老嫂子,老哥哥已經答應啦,你再不放手,他可要吃醋嘍!”
  西門飛鳳這才破涕為笑,把抓住劍柄的手放開。
  ※※※杜小帥好像自己要討老婆似的,甚至比自己討老婆更興奮,要不是錢如意催他,快去湖邊把他師父接上島來,小夥子還要跟老叫化胡鬧沒完沒了呢。
  那艘美輪美奐的彩風凰畫航,已經被轟得七零八落,一塌湖塗了,好在各大門派的人離去時,留有幾艘小船,準備給丐幫的人放火燒了城堡以後,撤退之時之用。
  勾寧和十幾個丐幫弟子,陪同杜小帥乘船渡湖,去接候在“血轎”裡的神龍子。
  不料登上岸,趕到大風箏起飛的湖邊,“血轎”早已不知去向,卻見從枝林內奔出那護轎的中年壯漢。
  杜小帥忙迎上前問道:“兩位大叔‘血轎’呢?”
  中年壯漢道:“被楊大俠他們藉去了呀。”
  杜小帥可呆,急問道:“轎內坐的那個老頭……老人家呢?”中年壯漢似已知道神龍子是誰,恭聲道:“楊大俠他們帶著他人家,去追尋主人了。”
  杜小帥“哦?”了一聲,追問之下,才知道楊小邪和小小君兩對父女急急趕回這裡,向神龍子說明了島上錢如意她們四人,在島上也沒找到杜小帥,一定猜想杜小帥是追一統幫主了,所以也追去了。
  他們兩對父女不能把神龍子留下不管,便趕來通知大伙兒一齊去找啦!”
  但兩個中年壯漢唯恐錢如意在島上尋杜小帥,不敢離開這裡,而且他們和藏在樹林內的八名少女,身上都等於沒穿衣服,哪能一路裸奔……妨礙風化嘛!所以決心留下等候。
  楊小邪一想也對,便同意讓他們留下等候,但得要借用“血轎”,好讓不良於行的神龍子代步。
  他們不敢擅自作主借出“血轎”,便又不便斷然拒絕,真是癟樣得很,不料楊小邪和小小君手腳亂快的,兩個人抬起“血轎”就飛奔而去。
  說到這裡,中年漢子嘆了口氣,一臉無奈:“楊大俠和李大俠兩位,在江湖中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咱們又不敢得罪,只好……”杜小帥嘻嘻笑道:“燒款代志,我娘下會怪你們的,快把那些姑娘叫出來,跟我到島上去吧。”
  中年壯漢忙問:“主人呢?”
  杜小帥惹笑道:“在島上哪!”
  另一壯漢已奔回林內,把那八名運功禦寒的少女叫了出來。
  哇 !這下可把勾寧帶來的十幾名丐幫弟子,一個個樂歪了嘴,大喊:“解嚴萬歲!唷呼!”
  大伙兒來到湖邊,分乘小船回到島上。
  既知神龍子他們已經走了,錢如意便把這事暫且擱在一邊,吩咐兩個中年漢子和八名少女,去找衣服穿上,決心先替李黑和西門飛鳳辦完喜事再說。
  大伙兒都很起勁,聚在一起猛出餿主意。
  喜事終於決定在黃花島上辦了。
  李黑是丐幫唯一的九袋長老,地位僅次於幫主,實際上論輩份還比寒竹高。
  他老人家的喜事,勾寧及留下的那批丐幫弟子,自是忙得不亦樂乎,格外起勁。
  西門飛凰的手下,只剩下幾十名少女及侍婢,她們幫著丐幫的弟子,將各處遍地屍體,全部抬到島後空地集中掩埋,處理完畢後就開始忙著張燈結綵了。
  島上存的食物和酒多得很,足夠幾百人吃喝大半年的,可以儘量取用。
  幾個女紅不錯的侍婢,還特地連夜為李黑赴縫新衣,要當新郎官了,總不能還穿那一身破破爛爛的乞丐裝吧?!
  這時杜小帥、錢如意、柳苔青、玲兒、李黑、勾寧、範桃花、紅紅和雷行等人,都聚在廳內。
  本來各大門派的幾位掌門人決議,是要把黃花島上的一切燒燬,以免日後再被江湖敗類利用,變成為非作歹的根據地。
  但杜小帥又有了新點子,他提出主張:“這黃花島本來就時老嫂子的產業,別人憑什麼燒它,如今老哥哥和老嫂嫂成婚,不妨就以島為家,而且善加利用,保證財源滾滾,不久成了億萬富翁富婆呢!”
  錢如意微微點了點頭,笑問道:“帥兒,你不是已經有了腹案?”
  杜小帥站了起來,一副發表演講的氣勢:“過去人家一聽黃花島就嚇得半死,誰也不敢走近,連附近的博望,漆橋,和護駕橋三鎮都連帶受到影響,市面蕭條,謀生不易。
  如果把這裡改為‘觀光樂園’、‘渡假勝地’,再想些新點子,譬如豪華大賭場,‘牛肉朝的‘穿幫秀’、‘泰國轅哪,‘馬殺雞’啦……“錢如意接道:
  “慢著,慢著,帥兒,你說的除了賭場之外,其他的又是牛肉,又是馬又是雞的,怎麼我一個也聽不懂?”
  杜小帥揉揉鼻子,黠笑道:“娘,這些可是最流行的新鮮玩意,您不懂,可就落伍啦,不過也沒關係,我是為老哥哥和老嫂嫂想,替他們想些生財有道的點子,對了,娘,有錢大家賺,咱們也可以投資呀!”
  錢如意斥笑道:“小小年紀就成了錢奴!”
  李黑也起鬨:“小兄弟說得對,有興趣大家一起來,歡迎在場的各位多多捧場,多多投資!”
  西門飛凰倒很大方,捉笑:“投什麼資,今日在場的每一位都算於股,本錢由我全部負責,賺了大家分。”
  杜小帥睨眼斜笑:“哇 !新嫂子就是新嫂子,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比老哥哥‘上路’多啦!”
  李黑一臉臭相:“度法度(沒辦法)啦,小兄弟,老哥哥我是叫化子命,從小討飯,討到老了還在討……”杜小帥接口道:“現在你不是討飯了,是討老婆!”
  大伙兒聽得哄堂大笑,老叫化是又樂又臭,不斷拿眼光瞟著身旁的西門飛凰,直把她瞟得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談談笑笑,已經到了飯口上。
  吃完午飯後,大家昨夜經過一場驚天動地的場面,都感到有些疲乏了,便各自休息。
  錢如意和杜小帥,始終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這會兒,母子倆到房間,不受干擾,錢如意便問道:“帥兒,一統幫主被‘心匕’刺心他自己,身受重傷,你為什麼不殺他,反而用你的血救了他呢?”
  杜小帥癟苦道:“我,我當做突然記起娘的話,即使使他要殺我,我也不能殺他……”錢如意憤聲道:“他確實決心殺你,雖然你用自己的血救了他,他還是照樣要殺!”
  杜小帥沮然道:“如果他真是爹,孩兒縱然死在他手裡,是沒辦法的事,師父教過的書上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錢如意深深一嘆:“欸!你這孩子聰明絕頂,又心地善良,有孝心,重義氣……只可惜生的這麼個命,有了這麼個老爸,否則真是人中龍鳳!”
  杜小帥皮笑臉:“娘,您別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了,我有這麼好嗎?”
  錢如意勉強扮出個笑容,正色道:“帥兒,我當初只是懷疑,但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一統幫主就是當年的閻王堡主,也就是你老爸。”
  杜小帥笑得很難看:“這我也感覺得出來,娘,孩兒……”孩兒有句話,可是不知該不該問……“錢如意似乎已看穿他的心意,微帶怒容道:“你是想問我,究竟你是不是‘閻王堡’堡主的親骨肉,對嗎?!”杜小帥惶恐道:“孩兒不敢……”錢如意怒哼一聲,激動道:“如果不是,我就不會阻止你殺他!”說完淚水已奪眶而出。
  杜小帥這下嚇到了,忙跪下:“娘!”……正在這時,忽聽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奔來,錢如意急道:“快起來,有人來了。”
  杜小帥剛站起來就聽房門外有個嬌柔的聲音:“帥哥,你睡了沒有!”
  一聽是玲兒的聲音,錢如意使個眼色,示意杜小帥出去。
  杜小帥走出房,只見玲兒已恢復了女裝。
  哇 !真是女大十八變,十幾個月不見,這小不點的小師妹,儼然是個少女啦!
  尤其過去十多年來,住在九華山的深山石洞中,即使女裝,也不過是普通粗布衣衫而已。
  這時她換上一身宮裝,且刻意打扮了一番,簡直像個小公主。
  小夥子看傻了眼,要不是她在門外已經先叫了聲帥哥,真不敢相信她就是玲兒!玲兒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嗔聲道:“看什麼看!”杜小帥嘖嘖有聲,惹笑道:
  “哇 !小師妹,卡水哦(漂亮),好像是你要做新娘子嘛!”
  玲兒臉上一紅,窘迫道:“喝喜酒,人家總要穿得像樣些嘛!”杜小帥猛眨眼:“說的也是……”玲兒像模特兒表演似的原地轉了一圈,弄笑道:“帥哥,你看這身衣服好不好看?”
  杜小帥向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媚笑著:“小師妹,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不但看起來長大了,而且變成了個小美人!”玲兒這才轉嗔為喜,羞窘直笑:
  “人家都一樣啦,是這身漂亮的衣服不一樣。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嘛。“
  一小師妹開始笑了,杜小帥道:“你來找我有事嗎?”玲兒把小嘴一嘟:
  “沒事就不能找你聊一聊?”
  杜小帥怕她又生氣,憋聲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我正想你,楊小邪他們找上九華山,去見師父的詳細經過吶。”兩人正好走過一個空房間,便走了進去,把房門順手關上,在八仙桌前相對坐了下來。
  玲兒便將楊小邪等人前往九華山的情形,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杜小帥聽畢,笑得更甜:“贊!他們之間的仇恨既然沒有了,那我就輕鬆啦。”
  玲兒卻道:“你才不輕鬆呢!”
  杜小帥眨了眨大眼睛,怎麼說呢?“
  玲兒斜瞄著他:“我看楊小邪和小小君他們兩個,對師父好巴結,一路上都爭著背師父,本來我還以為是為了當年在亡魂谷,使師父兩腿殘廢,心裡歉疚,過意不去呢。
  有一天我無意間聽到他們在爭,才知道討好師父,是為了爭你呀!
  玲兒酸溜溜地道:“爭你做他們的女婿呀!”
  杜小帥翻了個大白眼:“拜託,別臭彈,哪有這回事!”玲兒哼聲道:“不但兩個老的爭,兩個小的也在爭,一路上為了李姐姐帶著的那把‘斷魂劍’,楊姐姐冷言冷語,沒完沒了的,說是你送的定情物,李姐姐一氣之下,才把劍交給了我,要我替你保管。”
  杜小帥憋心解釋道:“其實,其實我也沒把劍給李姑娘,地次在蘇州城一家關門大吉的賭場裡,遭到‘一統幫’的突襲,後來楊小邪又闖來,我急著去追楊小邪,又怕沒帶兵器的李姑娘再次遭襲擊,只好把劍當結她護身,等我追不上楊小邪,再轉回賭場之時,李姑娘已經走了,以後就一直沒有再遇見,根本不是什麼定情物,楊姑娘黑白講!”
  玲兒一厥嘴:“是不是,你們自己心裡有數,跟我沒有關係。反正我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已經把劍當面交還給你了。”
  杜小帥見她又要生氣了,憋聲道:“真的沒有這回事……”玲兒接口道:
  “好啦,我又不是要你招供幹嗎向我解釋,帥哥,這大半年來,你遇上什麼新鮮事兒,說些兒給我聽聽吧!”杜小帥正巴不得換話題,忙整理一下思緒,才把離開九華山後的一切,除了把有關“限制級”、“兒童不宜”的部分刪掉,全部述說了一遍。
  自然有關楊心蘭和李圓圓,以及唐雲萍母女的部分,還是儘量避重就輕,不是點到為止,就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免得又有人要“呷醋”了。
  儘管如此,聽在玲兒的耳裡,還是一肚子酸味!這可是她從的神情和反應上看出。
  聽完,玲兒果然酸溜溜地道:“哇 !除了楊姐姐和李姐姐,還有個唐詩詩,帥哥,你可是真‘花’啊!
  “玲兒默了默,忽問道:“帥哥,如果由你自己決定,你會挑選她們哪一個?”
  杜小帥揉揉鼻子:“小師妹,你真愛說笑,把我當成了誰?我又不是唐伯虎,還來個點秋香!”
  玲兒一咬嘴唇:“如果師父一定要你選一個呢?”
  杜小帥故意裝出拿不定主意道:“……那……那我循…突然指著玲兒道:”
  選你!
  杜小帥惹笑問道:“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我有這個膽嗎?”玲兒一時也說不上來了,只了撇了撇小嘴:“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有數!”杜小帥歪頭想了想:
  “啊哈,我想起來了,欠你的債還沒有還!”玲兒反而茫然了:“欠我什麼債?”
  杜小帥邪笑道:“你記不記得,那天送我下山,你閉上眼睛,仰起臉來,要我……”玲兒猛然想起來了,當時她要杜小帥吻她,結果她閉上眼睛在等,她的帥哥卻趁之溜之大吉,真癟透了她的心!
  她憤然起身:“不跟你說了,我去告訴娘!”
  杜小帥忙跳起,蹦到她面前:“小師妹,別這樣啦,讓你自己說,要怎麼罰都可以!”
  玲兒美目一轉,一本正經地說:“罰你先還‘債’!”杜小帥暗自一怔,憋想,“哇 !我還當真命犯桃花啊?!”但又想到,以前他們是師兄妹,怎麼玩都可以,如今他已拜了柳苔青為乾娘,成了玲兒的幹哥哥,怎麼可以對於妹妹……
  “正在傷腦筋,玲兒已催問道:”你還不還?不還我就去告訴娘,說你以前怎樣欺負我!
  “債”也不必還啦,兩人立即衝了出去,急向“寢宮”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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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黃花島自從被“一統幫”霸佔,“寢宮”便被一統幫主佔得死死的,身為過去島主的西門飛鳳,已經很久沒有睡在這裡的權利了。
  她連作夢也沒想到,今生還能有“重溫舊夢”的福氣和機會。
  連日來,她都快崩潰了,尤其昨夜被一統幫設計,吃下她親弟弟心臟的醒酒湯,使她悲憤攻心,當場心脈衰竭。
  若不是老叫化以本身深厚功力,助她療傷把命保住,此早也被掩埋在島後了。
  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她自願委身老叫化,這也許是緣份吧?但她自己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麼以前連嫁七夫,都是在成婚之夜,莫名其妙地就無疾而終,死在了洞房裡……碰都沒有碰過她呢?難道她是“帚把星”。
  西門飛鳳獨自在“寢宮”,一面更換寬鬆舒適的絲質睡袍,一面在默默想:
  “李黑是我的救命恩人,即將成為我的第八任丈夫,今夜他會不會也……”這種想法太癟了,她不也再往下想,趕緊上了床,希望能好好睡上一會兒,養足精神晚上好當新娘。
  大概是太疲乏了,不消片刻,她已昏昏欲睡。
  這時,走道上的通秘道的暗門,正在緩緩開動……奉命來“寢宮”外巡邏的兒名少女剛好走來,暗門立即自動關上。
  當他們走過之後,過了片刻,暗門再度開了,從裡面閃出個鬼鬼祟祟的少女。
  哇 !赫然是唐詩詩!
  真是玄了,她不是被宋一刀挾持麼,怎麼會在這時候,突然又從秘道裡冒了出來?
  只見她躡手躡腳掩至“寢宮”門口,探頭向內一張,似在查看西門飛鳳是否已經熟睡了。
  直到聽出床上的西門飛鳳,已發出輕微鼾聲,她才閃身進房,先鎮定心神,踞著腳尖又走近床邊。
  突然從袖中抽出預藏的鋒利匕首,撲向床上熟睡的西門飛鳳,照准她的胸膛猛刺。
  西門鳳突然從夢中驚醒,身子急向一旁滾開,似被匕首刺中胸側,痛得她失聲驚叫:“啊!來人哪……”同時負傷翻身而起。
  唐詩詩一見沒有刺中要害,讓她一刀斃命,心知西門飛鳳武功極高,縱然受傷,自己也萬萬不是她的對手。
  心中一驚,爬起來掉頭向外逃去。
  她剛奪門而出,幾個巡邏的少女已聞聲趕到。
  少女們齊聲喝:“站住!”
  唐詩詩一看暗門正好被擋住,只得再回身往走道另一端逃去。
  不料走道的另一拐彎,就是“七煞女”的住處。
  她們雖然也是快累死了,但仍隨時保持警覺,不敢全都上床,輪流四個先睡,三個坐在桌旁打盹。
  一聽走道傳來喝叱聲,打盹的三個立即驚醒,跳起來抓了劍就衝到房外。
  唐詩詩剛好奔來,被堵了個正著。
  情急之下,她再回身欲逃,巡羅的幾個少女也追到。
  這一來,左右夾攻,她成“三明治”啦!
  唐詩詩把心一橫,一頭就向牆壁撞去。
  突聞一聲大叫:“詩詩!
  只見杜小帥推開擋在前面的幾名少女,身如流星射到,一把拉住了唐詩詩,使他只撞傷了點頭皮。
  好險!如果遲了半步,她就腦袋開花了!
  杜小帥緊緊抓住她雙臂,愕苦驚心:“詩詩!幹嘛呀!”
  唐詩詩恨聲道:“我要殺西門飛鳳,為韓兄報仇!”
  杜小帥聽得差一點呆掉,再神一看,哇 !這個“唐詩詩”的身材,居然跟他差不多,而且聲音怎麼變粗啦?
  他猛然醒悟:“你是雷兄?!”
  這個“唐詩詩”果然是雷兄,昨夜杜小帥從施放毒氣的“寢宮”中,搶救出十二個維妙維肖的被當作“活靶”的少女,她們臉上都戴著跟唐詩詩一樣的人皮面具。
  當時雷行幫著把面具一一揭下,以便辨認哪一個是貨真價實的唐詩詩,他順手藏起了一個面具。
  這時他戴著人皮面具,穿上女裝,除了身材變不了,乍看這下,簡直就是如假包換的唐詩詩!既已被杜小帥識破身份,他便咬牙切齒憤道:“韓兄與我合稱‘陰陽雙劍’,情同手足。
  不料被‘祁門八怪’擄上島來,更由西門飛凰這帚把星,用毒酒散盡咱們功力,還貼上了‘勾魂符’。
  韓兄一頭撞死,我忍辱偷生,忍受符毒之苦,為的就是等候機會,為韓兄報仇。
  如今既然被你們抓到,要殺要剮就看著辦吧!
  如今西門小郎都翹辮子了,而西門島主也已痛改前非,馬上就是咱們的老嫂子了,看在老哥哥的情份上,這事就……“雷行固執得很,斷然道:“不!就算今天那掃把星不殺我,我只要有機會還是要殺她!”
  西門飛鳳已趕來,胸前一片紅,手上拿著那把匕首,遞向前道:“現在就請動手吧!”
  雷行怒哼道:“你以為我不敢?”一時衝動,猛將杜小帥一把推開,轉身伸手就奪西門飛凰遞過來的匕首。
  西門飛凰以刀柄向前,任由雷行一反奪過去,當真半瞇起眼睛,一副從容不死的神態。
  雷行可不玩假的,舉刀就刺,但被杜小帥抓住他手腕,怒聲道:“別這樣!”
  西門飛鳳卻神色自若:“杜公子,不要攔阻,讓他殺吧!”忽聽有人接口:
  “要殺,連老叫化也得殺!”
  杜小帥轉眼一看,不但李黑趕到,連錢如意,柳苔青等人也被驚動趕了來。
  他不禁怪叫:“哇 !殺人也‘大落價’,買一送一啊!”雷行眼光向眾人一掃,終於氣餒地鬆開手,匕首便掉落在地上。
  李黑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上前道:“雷兄弟,咱們哥倆找地方談談去。”
  雷行還在考慮,已被老叫化不由分說,一把拖了就走。
  杜小帥癟叫道:“餵餵餵,不行搶生意啊!”
  李黑有聽沒有到,拖了雷行就“繞跑”了。
  這邊錢如意和柳苔青,勸慰著西門飛鳳,陪她回到“寢宮”裡去。
  杜小帥跟進來,見西門飛凰的刀傷雖不重,仍然割破自己手指,滴了些綠血在她口中,又做了一次“快樂的捐血人”。
  一場驚亂,總算平息下來了。
  這一來,瞌睡蟲己被趕跑,大伙兒不必再睡啦。
  忙活了一陣,天色己逐漸暗了下來。
  天一黑,整個大廳頓時燈火通明,張燈結綵,佈置得喜氣洋洋,果然像辦喜事。
  吉辰一到……正堂供桌上一對巨大紅燭高燒,鼓樂響起,充當喜婆的範桃花,引出一對新人。
  李黑穿上一身新郎官服裝,樣子真是亂好玩的!
  西門飛凰一點也不馬虎,雖然是第八次作“新娘”照樣是凰冠霞披,全身佩帶,一絲不苟。
  範桃花充當喜婆,可是最佳人選,身上穿得花枝招展,臉上不知塗抹了多少層胭脂花粉。反正島上這些玩意兒多的是,又不花錢,不用白不用嘛。
  司儀是勾寧,這位丐幫的大護法也很稱職,拉開嗓門朗聲宣布:“婚禮開始!”
  觀禮的人還是原班人馬,但除了留了下來的丐幫弟子,杜小帥,勾寧,雷行及護轎的兩名中年壯漢之外,其他幾乎全是女的,形成陰盛陰衰的場面。
  “一拜天地”之後,雙方都沒有家長在場,“再拜高堂”就免了,新郎新娘對拜完畢,接下去就是“送入洞房”啦!
  杜小帥正想沒事可玩,哪能放過鬧洞房的機會,但被喜婆範桃花擋了駕,說什麼也不通融。
  錢如意也勸阻:“帥兒,就放你老哥哥一馬吧!”
  杜小帥捉弄謔笑:“娘,孩兒是一片好心,要保護老哥哥啊!”錢如意笑道:
  “李長老要你保護什麼,西門島主又不是母老虎,你還怕他被吃了?”
  杜小帥忙上前,在錢如意耳邊輕聲滴沽了一陣。
  錢如意微微點了點頭,便把範桃花叫到一旁,輕聲交待幾句。
  範桃花連連點頭恭應道:“是是是,我會留神的!”
  這時勾寧來請大伙兒入席了,杜小帥眼看洞房鬧不成,只好聳聳肩,隨著眾人回到了大廳。
  哇 !廳內席開近二十桌,場面還挺熱鬧的。
  這一桌的首位,並坐著錢如意和柳苔青,玲兒粘杜小帥粘得死死的,不願跟小夥子分開。
  由於上桌的只有七人,坐得太空,才把護轎的兩名中年壯漢召來湊數,讓他們敬陪末座。
  其餘都是丐幫弟子,西門飛鳳的手下少女,錢如意的八名護轎少女,她們可不能定下來坐著,看得輪流幫忙上菜,那能真像賀客似的坐著大吃大喝哪!
  酒席都是“歐巴桑”做出的,雞鴨魚肉中獨缺魚,因為湖中養的各種魚類,大部分已被“食人魚”吃掉,剩下的昨夜又被毒死光光。
  縱然還有“大難不死”,逃過兩次浩劫的,誰還敢下湖去抓它來吃?
  趁著酒菜尚未開動,好奇的玲兒,不住向身旁的杜小帥輕聲問:“帥哥,剛才你跟伯母嘀咕些什麼?”
  杜小帥笑道:“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有耳沒嘴別問啦!”玲兒嗔聲道:
  “哼!你以為自己有多大,不過比我大兩歲,有什麼了不起,不問就不問嘛!”
  杜小帥扮了個鬼臉,忙向錢如意道:“娘,咱們可以開動了嗎?”錢如意微微點頭笑道:“開動吧。”
  杜小帥興奮地丫起來,大聲宣布:“大家開動啊,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
  這一喝,大伙兒立即開動,毫不客氣地大喝大吃起來,只有雷行始終悶悶不樂,紅紅沉默寡言,好像各懷心事。
  他們這桌除了錢如意,柳苔青和玲兒不喝酒,勾寧和兩個中年壯漢卻是海量,只是不好意思大聲乾杯而已。
  幸好錢如意不拘小節,向兩位中年壯漢示意:“壯武,魏剛,你們替我多敬勾大護法幾杯。”
  兩人齊聲恭應,開始輪流敬酒了。
  他們幾杯下肚,就原形畢露,還管他什麼主人下人,酒杯不過癮,換上了海碗,一碗接一碗地猛敬。
  勾寧也不甘示弱,來者不拒,照單全收。
  杜小帥反而被冷落在一旁,酒興大發道:“餵餵餵,怎麼沒人找我拚酒呀?”
  錢如意笑道:“帥兒,你敢與壯武和魏剛拚酒?!知不知道他們的外號?”
  杜小帥眨眼惹笑道:“沒聽娘說過呀,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外號?”
  錢如意一示意,壯武便自我介紹道:“我的名號叫醉不死!”魏剛也笑道:
  “我叫死不醉!”
  杜小帥彈一彈耳朵:“醉不死,死不醉?”
  壯武道:“這表示我是醉不死的!”
  杜小帥把鼻子一揉:“哇 !有夠厲害!那麼死不醉的意思,就表示死也不會醉嘍?”
  魏剛把頭一點:“正是!”
  杜小帥揉揉鼻子嘲惹笑道:“你們的解釋錯了,應該是醉了不會死,但會醉得趴下,所以叫醉不死。
  致於死不醉嘛,表示人生百年,總難免一死,只可惜不敢多喝,當然不會是死了還醉燻燻的,有沒有道理?“不料兩人齊聲道:“沒道理!”
  杜小帥趁機挑霧:“那人欠敢不敢跟我喝?”
  錢如意來不及阻止,兩人己恭聲應道:“有什麼不敢!”杜小帥爽到了:
  “好,拿酒來!”
  壯武立即將身旁的酒缸捧起,放在了桌上。
  一缸是三十斤,杜小帥瞄了一眼,謔道:“這夠誰喝的?”壯武聽得一怔,詫異道:“公子嫌不夠?”
  杜小帥呵呵弄笑:“夠!夠嗽口的!”
  壯武與魏剛同時起身離座,便走去不遠處排列的一堆缸,各提了兩缸回座,連勾寧也算上,放在各人面前一缸,以示公平。
  不料杜小帥搖搖頭:“這一缸喝完了又要去拿,實在太麻煩,我有個好主意……”錢如意喝阻道:“帥兒,不許胡鬧!”
  杜小帥捉笑道:“娘,喝喜酒就是要鬧嘛,拚酒更要鬧,不鬧多沒意思!”
  難道要我們安安靜靜的喝酒?也太遜了吧!
  柳苔青一旁笑道:“錢姐,下不為例,今晚就讓他鬧個夠吧!”錢如意這才笑了笑道:“既是你乾娘說情,就通融你一次,可不許鬧得太離譜啊!”
  杜小帥嘻皮笑道:“安聽!這兩位大叔還要替娘抬轎,孩兒不會讓他們醉死的。”
  壯武已迫不及待問道:“公子,你要怎樣喝法?”
  杜小帥意氣飛揚:‘到藏酒的酒窖裡去喝!
  魏則和勾寧自然也不堪示弱,齊聲道:“就這麼辦!”錢如意卻喝阻道:
  “不行!要喝就在這兒喝,那有跑到酒窖裡去喝的,太不像話了!”
  杜小帥像小孩子似的撒著嬌:“娘,您剛才不是說,看乾娘的面子通融一次嗎?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好不好嘛……”柳苔青直搖頭道:“不不不,小帥,乾娘可不知道你會想出這個怪點了,別拿我做擋箭牌啊!”杜小帥轉向柳苔青噘著嘴:“乾娘,這一次,好不好嘛,保證就這一次!人格擔保,信用擔保,脖子上的人頭擔保……”說到最後,已想不出拿什麼擔保,急得小夥子猛拍自己的腦袋!
  柳苔青與錢如意相視一笑,這才勉為其難地同意:“好吧……不過,如果今晚你喝醉了,從此以後就不許再喝酒!”杜小帥興奮地跳起來:“醉不死的,死不醉的,大家一起來吧!”
  玲兒也站起來起鬨:“我也要去!”
  杜小帥瞄著她:“你也要喝?”
  玲兒瞪回去:“不喝就不能去?看你們喝總行嘛!”
  杜小帥黠笑道:“咱們在地窖裡喝酒,可是要把全身脫得精光喝的哦!”
  玲兒鼻子一皺,不信道:“少蓋!那有這樣喝酒的……”杜小帥一把拉了她,故意道:“不信你就去看!”
  玲兒嚇得忙把手奪回,窘得面紅耳赤:“不!不!我才不要看呢!”
  這一來,頓時引起哄堂大笑。
  杜小帥趁此機會,趕快偕同勾寧,壯武和魏剛,由四名少女提著燈籠引路,帶著幾盤下酒的滷味,來到了藏酒的酒窖。
  哇 !這酒腳還真大,裡面整整劉齊地排列著,大大小小的酒壇,至少有好幾千壇吶!
  四人這下賺死啦!
  杜小帥看在眼裡,真是爽到心坎裡:“哇 !這下可夠咱們喝的!”
  壯武笑道:“大概我的外號,可以省掉當中一個(不)改成‘醉死’啦!”
  魏剛也湊趣道:“那我就成‘死醉’!”
  杜小帥哈哈大笑:“死罪(醉)可免,活罪難逃,咱們開始脫吧!”勾寧詫異地問道:“脫甚麼?!”
  杜小帥一謔笑不已:“當然是脫衣服,難道還脫皮不成!”勾寧莫名其妙:
  “喝酒和脫衣服關係?我怎麼一直都不知道!”杜小帥一看四個少女還不走,笑問道:“你們是不是要留下看‘穿幫秀’?”
  少女窘道:“咱們侍候公子和三位……”杜小帥故意道:“隨你哪,喜歡看就看吧!”說完他就當真脫起衣服來。
  真夠豪放的!
  四名少女互望一眼,這才忙不迭掛上燈籠,將滷味和空碗放在地上,匆匆“逃了出去。
  杜小帥哈哈大笑,真夠逗的:“別走啊,免費看的,不收門票!”勾寧笑問道:“杜老弟,你是故意把她們嚇跑,還是當真要脫?”杜小帥一本正經:“當然是真脫!”
  壯武不解道:“公子,咱們是來喝酒,幹嗎要脫掉……”他的話還沒說完,杜小帥已肥全身脫了個精光,這才弄笑道:“這酒窖裡悶熱得兒一喝酒就更熱,而且酒喝多了要尿尿,咱們邊喝邊尿多方便!”
  三人一聽,不禁相顧愕然,差點沒笑抽了腸!這是甚麼論調嘛!
  杜小帥催促道:“快脫呀,脫光了咱們就開始!”
  三個中年大男人,遇上了這小夥子,可真一點皮調都沒有了,你瞄我,我看你,最後無可奈何,只好也脫了個精光赤裸。
  酒窖裡的酒,為了長久貯藏,壇口都是用泥封。
  他們四人各自搬了一壇到面前,席地坐下,伸手輕輕一拍,壇口的泥封便裂開脫落。
  再撕掉密封的油紙,打開缸蓋,一陣酒香便衝出。
  四不約而同,齊聲贊道:“贊!好酒!”
  杜小帥已迫不及待,一聲令下:“乾杯!”
  四人各自拿起空碗,便向缸裡舀出酒來,一碗接一碗地猛灌。
  他們誰也不服輸,從一碗接一碗,喝成一壇接一壇……反正大家都光著身,沒穿衣服,喝脹了就地撒泡尿,繼續再喝,連褲子都不必解,有夠“方便”。
  小夥子這個主意真想絕了!
  面前地上放的幾盤滷味,根本沒人去動它,只顧著猛喝酒,甚至連大碗也不須要,雙手捧起酒壇,仰起脖子就往張開的口裡倒。
  四人愈喝愈起勁,各式各樣的怪招也出籠,仿佛是在表演特技。
  壯武存心露一手深厚功力,以單掌吸住酒壇,高舉過頭,將酒源源不斷倒入口中!
  魏剛可不讓他專“喝”於前,站在酒壇前擺出騎馬之式,低頭對準口,運功一吸,一道酒箭便向他口中直射。
  勾寧也不是蓋的,整個人往地上一躺,雙手平伸,用兩腳高舉酒壇倒酒,不時還將酒壇蹬起好幾尺高,酒竟一滴不灑地繼續倒入口中。
  杜小帥更是絕了,搬來只百斤的大壇,從壇口將頭鑽進酒裡,上面埋頭猛吸,下面就不斷猛尿,整個人好象成了一條水管!
  這時大廳裡也熱鬧非凡,而且個場面是陰盛陽衰,丐幫弟子可樂得心花怒放。
  尤其李黑正在洞房花燭,勾寧又去酒窖拚酒了,他們更毫無顧忌啦。
  他們好像幼稚園的小朋友,老師一走開,那可就鬧翻了天。
  只見丐幫弟子川流不息地,爭向少女的桌上去敬酒,敬完就“插花”坐下不走了。
  少女們除了錢如意護轎的八人,幾乎全是西門飛鳳的手下和侍婢,島主在洞房裡,她們自然也沒人管啦。
  留下的這批丐幫弟子,年紀都比較輕,一個個能言善道,耍嘴皮子的本事是一流的,還專愛說些葷笑話,逗得少女們不時咯咯嬌笑,跟著笑鬧成一團。
  喝喜酒,本來就是愈熱鬧愈好!
  可是這一點卻不同了,錢如意和柳苔青是一見如故,而且,她們不但同是當年江湖上的三大美女之一,如今更結為乾親家,自然是有很多話可聊。
  雷行雖已放棄為死去的韓森報仇,畢竟他們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心裡還是很癟,加上每夜得忍受符毒之苦,使他一點也爽不起來。
  紅紅縱已“棄暗投明”,“改邪歸正”,毅然決然地脫離了“一統幫”。
  但她畢竟跟在座的這些人都不太熟,無話可聊,只好呆呆地喝著悶酒。
  最無聊的是玲兒,她既不會喝酒,錢如意和柳苔青的談話她又插不上嘴,更一心想著酒窖裡的杜小帥,可真使如坐針氈,恨不得酒宴趕快結束。
  忽見範桃花勿匆走來,錢如意暗自一怔,忙問道:“桃花,你怎麼不守在洞房外,有事嗎?”
  範桃花手上拿著個白瓷瓶,恭聲道:“西門島主剛才突然想起,雷大俠身上貼的‘勾魂符’還沒解除,特地要我把這個送來。”
  錢如意這才松了口氣,笑道:“真難得,新娘子在洞房裡還記得這事,快交給他吧。”
  範桃花應了一聲,轉身將瓷瓶遞給雷行道:“西門島主交待,每晚午夜時服三粒藥丸,連服七天,‘勾魂符’更會自行脫落了。”
  雷行接過瓷瓶,這才笑得山來:“多謝範大姐!”
  範桃花笑道:“你謝錯人了,解藥是西門島主給你的,我只不過替她送來罷了。”
  錢如意招呼道:“桃花,你今天很辛苦,快坐下喝兩杯。”
  範桃花恭應著坐下,眼光一掃,詫異道:“咦,杜公子他們人呢?”
  錢如意還來不及回答,玲兒抓住機會,站了起來:“娘,帥哥可能已經醉倒了,我去看看。”說完就蹦蹦跳跳走了。柳苔青急加喝阻:“玲兒!不要去……”
  玲兒卻假裝沒聽到,跑得更快。
  到了廳外,才想起概不知酒窖在那裡,忙又溜回去拖了個少女帶路。
  來至建在地下的酒窖,拉開厚重的木門,向下一看,哇 !四人全身一絲不掛,作出各種奇形怪狀在狂飲,大概已醉得天昏地暗啦!
  玲兒驚呼一聲:“啊!
  她忘了身後跟著那帶路的少女,兩人撞個滿懷,跌作了一堆。
  杜小帥,勾寧,壯武和魏剛四人,整整醉了一天一夜!
  本來錢如意打算第二天一早就走的,這樣一來,只好留在黃花島一天了。
  杜小帥清醒來,眼睛一睜就向坐在床邊的錢如意:“娘,老哥哥沒事吧?”
  他大概擔心李黑娶了“七嫁夫人”,當上西門飛鳳的第八任丈夫,又像以前一樣,在新婚之夜就很好死(無疾而終)。
  錢如意微微一笑:“沒事,李長老好端端的,今天一早就來找你陪他喝酒,結果見你醉得癱在床上,亂失望的,只好由範桃花陪他喝了。”
  杜小帥這才松了一口氣,仍然躺在床,雙手墊在腦後,悠閒問道:“娘,為什麼她以前嫁的七個丈夫都是在新婚之夜,就莫名其妙地就死翹翹啦?”
  錢如意道:“李長老去喝酒時,她沒事跑來找我和你乾娘聊天,談起這件事,她說當年才十二歲時,曾拜‘苗疆老人’為師,那老怪物非常好,尤其喜歡‘幼稚’,竟對她起了色心,企圖非禮,她情急之下拔劍刺中老怪物致命要害。
  當時她嚇壞了,也不管老怪物的死活就逃走,遠遠地還聽老怪物傳來咒罵聲,詛咒她將來嫁一個丈夫死一個丈夫……“杜小帥驚道:“那一定是老怪物在她身上放了蟲啊!”錢如意微微點頭:“我也聽說,苗疆一帶的人會放蟲,但畢竟是傳說,不過西門島主的事,確實有些邪門,令人不能不信。”杜小帥眨眼斥笑:
  “哇 !這玩意還真有夠厲害!可是,老哥哥怎會沒事呢?”
  錢如意道:“據西門島主判斷,也許是當時‘苗疆老人’並未死,只是身受重傷而已,所以他仍能放蟲施展巫術。
  如今他可能死了,巫術法力也跟著消失,李長老才能安然無恙。“杜小帥伸了個懶腰:“好極了,我去找老哥哥喝酒!”錢如意反臉一沉:“你還喝?你乾娘已經說過,昨晚你如果喝醉了,從此以後就不許再喝酒!”
  杜小帥涎著臉,賊媚道:“娘,孩兒跟老哥哥是生死之友也,如今他功力已失,心情一定很不好,我去陪他喝幾杯……”錢如意眼皮一翻:“用不著,他心情好得很!”
  杜小帥機靈得很,忙啟:“那我去向他道喜,敬他兩杯……”錢如意斷道:
  “不行!你的兩杯會變成兩大碗,再變成兩大壇,最後就沒完沒了!”
  杜小帥還想,忽聽玲兒在房門口問道:“錢阿姨,我可進來嗎?”錢如意應道:“進來吧。”
  玲兒進房斜睨了杜小帥一眼,似乎在生氣,不甩他,徑向錢如意道:“錢阿姨,娘說太陽快下山了,讓我來同一聲,今天走不走?”錢如意當機立斷:“走!
  玲兒,麻煩你去通知壯武他們準備一下,我一會兒就出來。”
  玲兒應了一聲,又給杜小帥一個大白眼,才匆匆出房而去。
  杜小帥一彈耳朵:“娘,這麼急幹嘛,怎麼說走就走?”錢如意正色道:
  “不是你喝得爛醉如泥,今天一早就要走的,被你這一耽擱,不知追不追得上了。”
  杜小帥一揚雙眉:“追一統幫主啊?”
  錢如意把頭一點:“據紅紅說,‘一統幫’還有一部分人留在蘇州城內,他們能會逃往蘇州去。”
  杜小帥興奮得一拍掌:“我知道那個地方,我可以帶路!”
  錢如意站起身:“謝啦,紅紅已經告訴我了,那裡叫‘醒園’,原是一退休御史蘇大人的府第,‘一統幫’強佔,並且把蘇家上下三十餘口趕盡殺絕!”
  杜小帥掀被而起,迫不及待地穿上鞋:“娘,咱們快去蘇州!”母子倆出了房,相偕來到大廳時,眾人已經結束停當在等候他們了。
  李黑雖然失去功力,卻是春風滿面,容光煥發,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哪!
  忙不迭迎上前:“錢女俠,別急著走,多留幾天嘛,老叫化還沒跟杜兄弟痛痛快快喝一場吶。”
  錢如意道:“事不宜遲,咱們已經耽擱了兩天,必須儘快趕到蘇州去。”
  杜小帥也上前道:“老哥哥反正蘇州離這兒近得很,辦完事我就會來的,到時候咱們還得好好計劃一下賺錢的大買賣呢。”
  李黑點點頭,一臉無望又無奈地道:“正事不能耽誤,那老叫化就不強留了。”
  西門飛鳳趕過來:“說的也是……”
  杜小帥把手一伸:“拿來!”
  李黑猛眨眼:“什麼拿來?”
  二小帥笑癟著嘴:“老哥哥,你剛才這句‘說的也是’,是我申請了專利的口頭禪,誰要冒用,就得付二十兩銀子專利費。
  這樣好了、昨天我沒送賀禮,二十兩銀子你也不必給我了,咱們就算扯平“李黑卻道:“不!咱們的帳扯不平的!”
  杜小帥剛要問,西門飛鳳已打個手勢,只見兩名少女各捧一個沉甸甸的包袱,走到了母子倆面前來。
  錢如意詫異這是幹嗎?“西門飛凰一臉誠:”這是咱們一點心意,請錢女俠笑納!扒 繅  Φ潰骸澳懿荒芨 腋鍪賬 睦磧桑俊?
  李黑瞥了柳苔青一眼,捉笑道:“當然可以,以前柳女俠認杜老弟做幹兒子,賞了大紅包,被我這沒出息的老叫化,在蘇州訛去輸了不少,就算還債,杜老弟也該收呀!”
  杜小帥一下笑道:“你娘咧!哥哥,你跟我還算得這麼清楚?”李黑認真道:
  “親兄弟,明算帳,有藉有還,再惜不難啊!”杜小帥把鼻子一揉:“好!要算是不是?這個我內行,我的血一滴值百萬兩黃金,上回在‘桃花教’,為了你中毒昏迷不醒,我捐出十八滴,昨天新嫂子……”錢如意喝阻:“帥兒,別胡扯了,他們兩位的厚禮,咱們怎麼能收。”
  杜小帥把頭一點:“對!絕不收!”
  李黑見母子倆人要走,把他們攔住:“不收就不讓你們走!”哇 !頭一回見到送禮還有霸王硬上弓式的!
  柳苔青見他們雙方收糾纏下去,乾脆也別走了,只好上前:“小帥,乾娘如今一無所有,就算我向他們藉的,你替我收下吧!”她這麼說,杜小帥可沒話講,只好把兩個包袱接了過來,故意一個踉蹌:“哇 !好笪啊,是不是金磚啊?!”
  眾人見狀,被他逗得忍不住癟笑不已。
  忽郵紅紅匆匆奔來,手上抱著個小鐵箱,振奮地一路道:“找到了,找到,我找到啦……”杜小帥眨眼惹笑:“你找到什麼了?”
  紅紅拍拍小鐵箱:“這個呀!”
  杜小帥猛然記者,這是她的藥箱,裡面裝的是各種迷藥,忙道:“當心些啊,可別把大夥全迷倒了,那這個鳥籠就擺大啦!”紅紅笑道:“安啦,我會小心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況且錢如意他們尚有大事未了,這對老夫少妻也就不便強留了。
  雷行功力已失,自知跟去反成了累贅,所以自願暫時留在黃花島,協助李黑他們籌劃“觀光樂園”。
  李黑是丐幫唯一的九袋長老,勾寧便把那些丐幫弟子留下,協助重建城堡,自行去向寒竹覆命。
  去蘇州的這一行,實際上是以錢如意和杜小帥母子為主。
  但家醜不外揚,總不成要他們大聲嚷出來,所以他們與一統幫主之間的恩怨,以及微妙關係,在柳苔青母女面前絕口不提。
  同樣,柳苔青的心裡究竟作何打算,在這對母子面前也秘而不且。
  於是,這一行包括一對母子,一對母女,尚有勾寧、範桃花、紅紅、壯武、魏剛及八名少女。
  孿黑和西門飛鳳,親率眾男女,一直送他們登船。
  夕陽已漸西沉,款乃聲中,兩艘小船逐漸去遠,岸上的人乃在頻頻手……※
  ※※“血轎”已被“藉”走,這倒也好,免得目標太大,也太拉風招遙由石臼湖南行,經由長興和吳興兩縣,繞太湖過吳江縣境,是往蘇州最近的一條捷徑。
  杜小帥他們這一行,當然不會繞遠路。
  離開石臼湖不久,天色就已經黑了下來。
  錢如意之所以急著要走,就是為了夜裡好施展輕功趕路,儘快趕往蘇州。
  玲兒不知在生那門子的氣,一路上不甩杜小帥,只是緊隨著範桃花,跟她聊個沒完沒了。
  杜小帥看眼裡,憋想:“小師妹跟範大姐有啥好聊的?哎呀呀!八成是在問唐詩詩的事兒!”
  因為離開清江縣後,杜小帥,唐詩詩和範桃花三人,就一直在一起。
  而範桃花始終把唐詩詩當成了唐雲萍!
  其實,到目前為止,範桃花仍然地沒搞清楚,唐詩詩是不是她最崇拜的那位“桃花教”教主。
  她所能提從給玲兒“情報”,也僅限於一路上所有發生的種種事情而已。
  就這些片斷的“情報”,聽在玲兒的耳裡,已經很不是滋味啦!這關她甚麼屁事?
  槓小帥眼一瞪,癟笑起來!想到小師妹長大嘍!
  時近三更,這一行到山邊。
  錢如意收住奔勢,向緊隨身旁的柳苔青問:“柳姐!咱們在這裡歇一會兒好嗎?”
  柳苔青並不感到疲乏,但考慮到那八名少女的體力,便停下笑道:“好呀!”
  大伙兒沒吃晚飯離開了黃花島,幸好西門飛鳳已想到這點,讓八名少女帶了不少食物和飲水。
  一口氣奔了兩三個時辰,確實感到又累又飢渴,大伙兒便席地而坐,由少女們從包袱裡取出食物和飲水,分送給大家吃喝。
  柳苔青吃了幾口冷饅頭,忽向小帥道:“唐教主一直沒找到她女兒?”
  杜小帥一聽,心知道是玲兒從範桃花口中探得“情報”,不禁惹笑道:“不是唐教主一直沒找到她女兒,是她女兒一直沒找到娘!”
  柳苔青一怔,莫名其妙道:“你說什麼?我簡直聽不懂啊!”
  杜小帥斜瞄了坐在遠處的範桃花一眼,訕笑不已:“其實是範大姐搞錯了,跟我們在一起,根本就是唐教主的女兒唐詩詩,咱們這位範大姐自己沒搞楚,竟認定了唐詩詩就她娘。”
  柳苔青從未見過唐詩詩,可驚訝了:“哦?她們母女長得一模一樣?”
  杜小帥認真得很二百五一樣:“嗯!不但長得一模一樣,而且看上去年齡都分不出大小!”
  玲兒忍不住插嘴:“騙人!既然是母女,年齡至少相差十幾二十歲,那會看不出來。”
  杜小帥聳聳肩:“不信就拉倒……噢,對了,娘,您沒告訴於娘,已經收了唐詩詩做女弟子?”
  錢如意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想說甚麼,但卻欲言又止,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杜小帥並未察覺,又問道:“剛才玲兒聽範桃花說,近來有人冒充唐教主,殺了不少人,會不會是‘一統幫’幹的?”杜小帥瞥錢如意一眼,笑得有點癟:
  “這個……”能說實話嗎?
  玲兒接口道:“當然可能是‘一統幫’幹的,他們不是做了好多唐教主的人皮面具嗎?”
  杜小帥曾經把唐雲萍“舊病復發”的情形,告訴了錢如意,但為了唐詩詩,儘管江湖上早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幾乎到達談虎色變的程度,他卻不好直截了當就出來。
  所以他這個那個,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這……也許……很難說……”錢如意猶豫之下,忽道:“柳姐,不瞞你說,這不是‘一統幫’幹的,而是唐教主本人!”
  杜小帥苦著臉:“娘!
  但柳苔青已驚詫道:“哦?小帥不是用他自己的血,把唐教主醫治好了嗎?
  上回我見到她時,她都和常人一樣哪。”
  錢如意嘆了口氣,向杜小帥示意:“帥兒,你乾娘不是外人,知道了沒關係,你把一切實情告訴你乾娘吧。”
  杜小帥莫法度,只得從太湖尋找唐雲萍母女,在西洞庭山的山洞裡,發現“骷髏七友”被殺,唐雲萍避而不見逃走說起,一直說到聽說她大開殺戒,以及鐵老太君親自出馬,率眾為她死去的孫兒尋仇,少林掌門法禪大師,率弟子在圓城湖邊攔截,誤認唐詩詩是唐雲萍,是後被迫交出“狗頭令牌”,答應三月之內,交出“血旗令”才能脫身為止。
  最後又補充說明:“我被範大姐搶救到林內時,唐教主把我遺留在客棧裡的一包東西,送去後就一言不發的走了,以後就沒有再見她出現過。”
  柳苔青聽畢,不由地深深一嘆:“這樣看來,恐怕唐教主已走火入魔,無藥可救了!”
  杜小帥堅持地:“不!用我的血,也許還有救,上回她人都快斷氣了,就是用我的血把她救的呢!”
  錢如意搖搖頭道:“希望不會太大……”杜小帥激動得可以:“不!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是不會放棄的!”
  錢如意沮然道:“帥兒。不是娘澆你冰塊,也不是阻止你救詩詩的母親,事實上唐教主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自我振奮,無可施救了,如果你的血真能救得了她,為什麼見了你就逃開,把那包東西送交給你後,連句話也沒說就走了?由這一點可以看出,她已明白你救不了她啊!”
  杜小帥不以為然,撒嘴道:“娘,孩兒認為唐教主還不到沒藥可救的地步。
  至少,她心裡仍然很清楚,能分辨敵友和善惡。否則去林內送那包東西,怎會把我放過?”
  玲兒畢竟還是個小女孩,她不懂“放過”,所代表的意義,天真地道:“她跟你又沒仇,而且你還替她照顧女兒,她當然不會對你下手啊!”
  杜小帥心裡一急,口無擇言地冒出一句:“你懂個屁!”
  玲兒小嘴一嘟:屁你懂啊!
  柳苔青差點笑了出來,忙喝斥:“玲兒,對你帥哥怎可如此無禮!”玲兒不服道:“是他罵我的嘛!”
  杜小帥癟透了心,是陪笑道:“對不起,行個禮……”玲兒大叫:“娘,帥哥又罵我了!”
  柳苔青笑道:“小帥已經向你陪禮了,你怎麼說他罵你?”玲兒氣得臉都漲紅了:“娘,您不懂哪,他說‘行個禮’,下兩句就是‘放個屁,臭死你’啊!”
  柳苔青和錢如意一聽,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玲兒撒嬌道:“娘!錢阿姨,帥哥欺負我,你們還笑!”杜小帥故意逗她:
  “不笑,還要她們兩位老人家哭不成?”玲兒一氣之下,跳起來就向杜小帥衝去。
  杜小帥大叫一聲:“媽媽救哦!
  錢如意沉吟了一下,忽道:“柳姐,我想問你一件事……”柳苔青可會錯了意,以為是要問她關於一對小兒女的事,便笑道:“錢姐有話請儘管說。”
  錢如意幾乎又想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猶豫片刻,才鼓起勇氣問道:“柳姐,你有沒有想出,或者是懷疑到,一統幫主究竟是什麼人?”
  柳苔青暗自怔,她沒料對方會突然有此一問,一時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訥訥地道:“這……錢姐,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錢如意不動聲色問道:
  “柳姐,你是不是已經懷疑……”柳苔青突然爆發似地恨聲道:“他們就是同一個‘閻王堡’堡主杜林!”
  仿佛晴天一個大霹靂,震得她整個人呆住了,熱淚立即奪眶而出。

此帖於 2008-08-27 06:07 P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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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蘇”即是指的蘇州。
  蘇州地面不但山明水秀,景色易人,城內更是繁華熱鬧,園林處處,小橋流水,居家鬧中取靜,真是洞天福地。
  最近幾天,可就更加熱鬧啦!
  形形色色的人物,好像來趕廟會似的,陸陸續續湧到了蘇州,還有不少人絡繹不絕於途。
  這一行看似丐幫的人物,簡直又像是逃難的,但如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沒聽說那兒有旱災,鬧饑荒呀!
  誰知道那裡來的難民!
  他們六人有老有小,帶頭的是個小叫化,緊隨著他是個中年人,那一身打扮實在有夠寒酸,就算不是討飯的乞丐,大概也是口袋空空,一毛也沒有的落魄人。
  走在中間的是個中年文士,雖然衣衫襤樓,卻是紅光滿面,一臉福相,但這並不表示他比別人有福氣,實際上他最衰,背上還背著個小兒麻痺……該說是不良於行的老人。
  最後面是兩個小叫化,年齡差不多,最多只相差一兩歲,兩個人一路竊竊私語,吱吱喳喳個沒完沒了。
  當他們經過大街時,在一家臨街的酒樓上,坐在靠近窗口的兩個江湖人物,正相對而酌,一面注視著街上來往的行人。
  他們居高臨下,一眼發現由那中年文士背著的老人,其中一人不由地一驚:
  “老羅,你看那是誰?”姓羅的猛眨眼:“那不是神龍子嗎?”
  先發言的那人道:“可不就是他!老家夥十幾年不知龜縮到那裡去了,突然跑到蘇州來,該不會也是來湊熱鬧的吧?”
  姓羅的問道:“老石,你有沒有認出背他的是誰?”
  由於姓石的只注意神龍子,沒有留神仔細看其他人,這會兒人已經走過去,只能看到那些人的背影,他那知道是誰。
  他只好搖搖頭,聳聳肩:“我沒有看清楚,你認出是什麼人了嗎?”
  姓羅的輕聲道:“很像小小君李小小!”
  姓石的一怔,詫異道:“怎麼可能呢?神龍子跟李小小和楊小邪兩上仇可大了,絕不可能走在一起,而且李小小還背著神龍子……這豈不是天方夜譚!”
  姓羅的道:“說不定走在他們前面的那個,正是楊小邪吶!”姓石的把酒杯端起,一飲而盡,放下杯子:“他奶奶的!這真有點邪門!老羅,咱們要不要跟上去看春?”
  他們一路悄然尾隨,跟蹤到達一個巷口,遙見那一行人進了一座書宅。
  姓石的甚覺間外:“奇怪?他們怎麼不去‘醒園’或‘如意賭坊’。
  卻跑到這地方來?“
  原來這一兩天內,來蘇州的各路人馬,目標幾乎全是“醒園”和“如意賭坊”。
  而這一行六人,竟然“不按牌理出牌”,難怪姓石的會感到意外了。
  姓羅的摸摸下巴,一臉不解的神情:“難道他們不是為‘一統幫’……”忽聽身後有人接口:“黑皮奶奶!
  人們剛才分明親眼看見,一行老少六人進了那書宅,怎麼會一眨眼反來到兩人的身後?
  楊小邪一見這兩人,似乎也甚覺意外,而且對姓石的有些面熟,抓抓耳朵:
  “咦?這位老兄,咱們好像在那兒見過哦?”
  姓石的心虛道:“不!不!咱們從來沒見過,楊大俠一定認錯人了……”楊小邪左眉一挑,訕嘲道:“有夠厲害的!咱們既然不認識,又沒見過,你怎麼知道我姓羊(楊),而不是姓牛或姓馬?”
  姓石的暗自一驚,隨機應變:“噢!噢!因為閣下長得很像那位鼎鼎大名的楊大俠,所以……所以……大概我認錯了人吧!”
  楊小邪精得跟鬼似的,馬上抓住他的話柄“這麼說,你一定見過了楊小邪,不然怎麼知道我很像他?”
  姓石的自覺失言,急道:“楊大俠是人中龍風,名滿天下,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下雖然無緣親見,總聽人說過楊大俠的寶相……”前面說的頭頭是道,把個楊小邪聽得心花怒放,後面卻說溜了嘴。
  楊小邪把眼一瞪:“黑皮奶奶!寶相的意思,就是罵我長的一副寶裡寶氣之相嘍?”
  姓石的哧得又搖腦袋又搖手:“不不不,不是啦!寶相通常是種佛像莊嚴,所謂神儀內瑩,寶相外宣……”楊小邪斥道:“少在我面前賣弄,我沒念過幾天書,不必跟我拽文!”
  姓石的忙順從道:“是是是,這年頭‘之乎者也’已經不吃香,流行白話文……我的意思是說,楊大俠的相貌與眾不同,誰見了他都知道是楊大俠!”
  今天他大概起身後記了刷牙漱口,反正說什麼都有問題,楊小邪白眼一翻道:
  “我有那點跟別人不同?是多和了一個鼻子,還是沒長耳朵?那不成了怪胎!”
  姓石的惟恐又說錯話,簡直恨不得將嘴縫起來,只好閉起嘴巴,一面搖頭,一面暗向姓羅的連使眼色,示意趕快開溜。
  楊小邪很邪氣地道道,瞄了姓石的兩眼,突然把手幾乎指到他的鼻尖上:
  “嘻嘻!你也嗖一個長得很像……像十幾年前,替神龍子下戰書給我的那個人!”
  姓石的大驚,矢口否認:“不不不,我根本不認識神龍子,也沒替他下過什麼戰書……”楊小邪冷哼一聲:“你當然不認識神龍子,因為他並沒有要你代下戰書,而是別人授意要你這樣做的!”
  姓石的情急道:“那有這事,你不要黑白講……”姓羅的心知不妙,趁著楊小邪沒有注意他,撒腿就朝巷外狂奔。
  他一口氣奔出兩條街,回頭一看,楊小邪沒有追來,也不見姓石的人影,憋想:“哇 !好險哪!幸虧我跑得快,老石一定被楊小邪抓住啦!”
  那知再一轉過來,卻發現楊小邪和他肩關肩則跑,好像兩個人在比賽!
  這一驚,哧得他差一點屁滾尿流,褲底一包,急忙拔腳狂奔起來。
  他忘了楊小邪的“跑功”,號稱天下第一,要想把這位老兄拋掉,下輩子吧!
  楊小邪並未使出全力,只是不快不慢,如影隨形地跟在他旁邊。
  街上行人看在眼裡,不知道是怎麼事,紛紛向他們行注目禮,還以為這兩人在練習“馬拉松”賽跑,準備參加“奧運”呢!
  姓羅的一直奔至城門腳旁下,實在跑不動了,只好收往奔勢,高舉雙手,氣喘如牛地道:“我……我……我投降了!”
  楊小邪訕笑著道:“繼續呀!我還沒跑過癮吶!”姓羅的急喘道:“楊……
  楊大俠……不……不關我的事,放我一馬吧……“楊小邪睨眼斜笑道:“什麼不關你的事啊?”
  姓羅的只求自己能脫身,可不在乎出買姓石的,忙道:“冒神龍子的名,下戰書給楊大俠的是老石。
  不是我呀!
  楊小邪“哦!”一怕,兩眼逼視著他:“既然不關你的事,那你為什麼要逃?”
  姓羅的一呆,吶吶道:“我……我……”楊小邪似笑非笑:“嘿!我猜冒名向小小君下戰書的,大概就是你老兄吧?”
  姓羅的急道:“不瞞楊大俠說,咱們實在是沒得混了,為了一百兩銀子,才……”楊小邪怒哼一聲,喝問道:“是誰指使你們的?”
  姓羅的沮然道:“那個人咱們不認識,當時他先付了咱們每人一百兩銀子,要咱們分別去找楊大俠和李大俠下戰書,問起來就說是神龍子派咱們去的,咱們一想,這銀子太好賺了,不賺的是白痴。”
  但那個人當場露了一手驚人武功,伸手輕輕一按,就把一雙裝酒的銅壺壓扁,警告咱們說,如果拿了銀子不辦事,或是戰書送不到兩位大俠的手裡,就讓咱們的腦袋像酒壺一樣!
  姓羅的忙搖頭:“不!不!不是咱們……”“那是誰?!”姓羅的一臉呆樣:
  “在下實在不清楚……”冷不防楊小邪出手如電,點了他的笑穴,頓時他狂笑不止起來。
  楊小邪瞄著他,一把拖了就往回飛奔。
  這一路上可就熱鬧了,不但行人看得莫名其妙,店家連生意不顧了,紛紛跑出店外來爭看,以為是瘋人院的病患跑出來被抓回去。
  街上的兒童,跟了一大群在後面起鬨,又叫又笑的。
  楊小邪不甩他們,把性羅的一直拖回那書宅前,才回身趕走那些一路跟來的兒童。
  一進大門,就聽得大廳內傳出狂笑,跟姓羅的笑聲一模一樣,好像有人也被點了笑穴。
  答對啦!
  大廳裡笑得快斷氣的傢伙,正是那姓石的!
  他真衰,眼看楊小邪去追姓羅的,以為丟下他不管了,正心中暗爽,還沒來得及腳底抹油開溜,卻被趕出來的小小君逮個正著,點了他的笑穴。
  原來楊小邪他們早就發現有人跟蹤,卻不動聲色,一進書宅,楊小邪就從後門繞了出去,小小君則伺機而動。
  難怪楊小邪可以自顧自地去追姓羅的,丟下姓石的不管,交給小小君去收拾啦!
  楊小邪把姓羅的拖進大廳一看,只見姓石的笑得滿地亂滾,就像神龍子當年在亡魂谷中一樣。
  三個扮成小叫化的少女,一見楊小邪又撲回個狂笑不止的,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倒是坐在椅子上的神龍子,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閉目默默沉思著,仿佛老僧人定似的。
  小小君這時站了起來,迎上前惹笑問道:“你們的‘馬拉松’賽跑,誰得到冠軍?”
  楊小邪嘻皮笑臉地道:“比‘跑功’要讓他拿了冠軍,我就沒得混啦!”
  小小君已認出了姓羅的,哼聲道:“當年跑去向我下戰書的,就是這傢伙!”
  楊小邪點點頭:“地上這個已招了吧?”
  小小君斜笑道:“他說是為了一百兩銀子,我可不太相信,所以讓他笑夠了,看他說不說實話!”
  楊小邪聳聳肩道:“免啦!他們說的是事實。”
  小小君瞄著他:“你怎麼知道?”
  楊小邪把姓羅的向前一推:“這傢伙也是這麼說的。”
  小小君有點癟小:“雖然他們說不出主使人是誰,至少證明了一點,咱們告訴神龍子老哥的話不是亂蓋。”
  杜小帥笑了笑:“這就夠啦!咱們還有正事要辦,不能讓他們在這裡笑個沒完沒了吧?”
  楊心蘭突然出聲道:“爹,我倒有個主意!”
  楊小邪瞥了她一眼:“雖然你的主意一定很餿,不過我可以聽聽看。”
  楊心蘭似乎不好意思當眾說出,上前在楊小邪耳旁,輕聲嘀咕了幾句。
  楊小邪一聽,不由地訕笑道:“小狗子,大姑娘家想出這種怪點子,也不害臊!”
  楊心蘭紅著張臉:“又不是我要看!”
  小小君忙問道:“小邪,是什麼怪點子哪?”
  楊小邪謔笑不已,兩手像拎小雞似地叱喝道:“清場!清場!這是‘限制級’,‘兒童不宜’哪!十八歲以下少年不易觀看,快到裡面去!快到裡面去……”主意是楊心蘭出,她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李圓圓和楓兒雖莫名其妙,但她們看楊心蘭轉身人內,也就跟了進去。
  楊小邪即道:“歪歪,動手吧!”
  小小君眨了眨眼:“動什麼手。‘修理’他們嗎?”
  杜小帥一劍邪笑:“‘修理’一頓太便宜他們了,把衣服全扒光,趕出門去,讓他們涼快涼快,當街表演裸奔!”
  小小君真有點笑不出來:“這是你寶貝女兒想出來的主意?”楊小邪可得意非常:“天才!真是天才!這叫有其父必有其女啊!哈哈哈……”小小君直搖頭,但心裡不得不服,他自己的寶貝女兒圓圓就絕對想不出這麼“絕”的點子。
  神龍子不知在想啥,想出神,甩都不甩這一對寶。
  楊小邪和小小君立即對手,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狂笑不止的兩人全身扒光,拖起來轟出了大門。
  ※※※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兩個一絲不掛的大男人,居然勾肩搭背,踉踉蹌蹌,大聲笑著在大街上“散步”!
  這在蘇州城裡,真是破天荒的“鮮”事!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爭著看熱鬧時,一個小夥子拖了個小姑娘,連推帶擠地排眾人而入,擠到了人群前面。
  可卻聽有人怪叫:“啊!那是楊小邪的飛刀!”
  小夥子聽,急忙循聲看去。
  急忙循聲看去。
  既然攫上了楊小邪,小夥子可不能不管,非得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不可了。
  他趁著一片驚亂,衝到了倒地不起的兩個傢伙身邊,蹲下一看,只見他們喉間各插一柄鋒利的小飛刀。
  哇 !這份勁道和準頭,那真不是蓋的。小夥子憋想:“江湖中以飛刀為暗器的大有人在,只是‘小邪飛刀’特別出名而已。剛才並未見到出手的人,自動會有人大叫‘那是楊小邪的飛刀’?而這兩個當街裸奔的傢伙,又是什麼人……
  正在大傷腦筋,忽見小姑娘奔來叫道:“帥哥,有人來,快走!”原來這個小夥子正是杜小帥,小姑娘就是玲兒!
  杜小帥轉間一看,就見一個捕頭模樣的漢子,正帶著四名捕快趕來。
  開玩笑,被捉到可麻煩大啦!
  小夥子加快動作,伸手拔出一柄飛刀,跳起來拖了玲兒就繞跑。
  捕頭大概把他們當作了兇手,急起直追,一面大聲喝令:“站住!站篆…”
  杜小帥當他在放屁,拖著玲兒狂奔如飛,一口氣奔過兩三條街,轉進僻靜的菜市場後,見捕頭和捕快已被擺脫,才停了下來。玲兒氣得把被拉著的手甩開,小嘴一翹:“叫你別看你偏要看,這下可看出麻煩來了吧!”
  杜小帥沒有答腔,把那柄飛刀仔細一看,果見刀柄上刻有一個“楊”字。
  他子不禁揉了揉鼻子:“哇 !這飛刀真是楊小邪的?!”玲兒斜瞄著他:
  “是又怎樣?關咱們個屁事!”
  杜小帥正經八百地道:“誰說不關咱們的事?小帥妹,你別忘了,帥父可跟他們在一起啊!”
  玲兒美目眨了眨:“那……那被殺的兩個傢伙,一定是‘一統幫’的人嘍?”
  杜小帥點了點頭,又揉揉鼻子:“看那兩個傢伙當街裸奔,很像是楊小邪父女的傑作,當街殺人,而且還用自己的‘註冊商標’的飛刀,這也太大膽了吧!”
  玲兒接道:“帥哥,我看是有人栽贓,故意讓楊小邪背黑鍋。”杜小帥驚訝道:“哇 !小帥妹,你真不簡單嘛!”
  玲兒聳聳肩,輕描淡寫道:“這有什麼了不起,除非是白痴,誰都會想得到!”
  杜小帥一下子說溜了嘴:“我就想……”一想自己想不到,那不成了白痴?,還來不及改口,已玲兒抓住了小辮子,大笑道:“哈哈!你終於承認自己是白痴啦!”
  一路上這位小師妹都在賭氣,對他愛理不理的,這會兒讓她嘴上撿了個便宜,樂一樂也無妨,何況自己又少不了一塊肉。
  杜小帥扮個鬼臉:“不容易,小師妹可笑了。”
  不說還好,一說玲兒就收起了笑容,板著臉:“不喜歡看我笑,不笑就是了嘛!”
  杜小帥急忙又陪著笑臉,可真夠他累的:“愛說笑!我怎麼不喜歡看,小師妹一笑百媚生,連楊貴妃都不夠瞧的!”天殘子瞄眼道:“你看過楊貴妃笑?”
  杜小帥怔徵地道:“我…我…當然…沒看過!”
  玲兒哼了一聲:“你才離開九華山大半年,就學得油腔滑調,專會耍嘴皮子,一定是交友不慎,才會好的沒學到,壞的學了一籮筐!”
  杜小帥真是傷透了心,憋想:“哇 !小師妹的口氣,簡直像師父教訓徒弟嘛!”
  但他可不敢說廢話,以免禍從口出,忙把話岔開:“小師妹,楊小邪他們既然在蘇州,咱們快去找師父,娘和乾娘她們還在城外等消息呢!”
  玲兒問道:“你猜他們會在哪兒落腳?”
  杜小帥想了想:“他們以為我在追一統幫主,一路追來,自然是以‘一統幫’那批龜孫為目標,‘一統幫’在蘇州雖有好幾處據點,但‘大成客棧’和‘如意賭坊’都關門大吉,‘醒園”也燒了,不知這些龜孫還有什麼地方可窩藏……
  “玲兒接道:“紅紅姐不是說,那個叫金玉姬的女人一直留在蘇州,而且神通廣大嗎?如今‘一統幫’如同喪家之犬,逃出黃花島的人數也不太多,來蘇州自然是由那女人負責替他們安排地方藏身,只要打聽出她的下落,就等於知道一統幫主藏在那裡,師父他們八成就在那附近了。”
  杜小帥把大拇指一豎,贊道:“有一套!憑小師妹的腦筋,可以說推理小說啦!”
  玲兒把嘴一嘟:“你少臭我!”
  杜小帥惹笑道:“我哪敢,不過,小師妹忘了一點,師父追到蘇州來是找我,可不是等著咱們去找他老人家哦!”
  玲兒給他個大白眼:“哼!我又不是大白痴,連這個都不知道?我看吶!
  不但是師父急於找你,連楊小邢他們也在急著找,尤其是楊姐姐和李姐姐吶!  
  杜小帥想起那夜被困的事,實在是很臭:“小師妹,你怎麼老喜歡‘哪壺不開提那壺’喲?別說這些了,咱們快去找師父吧!”
  玲兒把頭一點,剛走了幾步,就問道:“你不是說,那幾處據點都關門大吉了,這會兒咱們上那裡去找?”
  玲兒一聽,馬上停步,追問道:“你見過?”
  杜小帥已領教了這位小師妹的醋勁兒,哪敢說實話:“我是聽李黑老哥哥說的,當年那娘們跟楊小邪比賭技,結果她連連‘槓龜’,只好遵守約定,剃光頭髮和眉毛,賭十年不穿衣服。”
  玲兒忍不裝噗哧!”一笑,隨即又皺起眉頭:“這就麻煩了,一個沒有頭髮和眉毛,又不穿衣服的女人,總不會公然露面的,上哪去找她呢?”
  杜小帥捉弄謔笑:“人怕出名,豬怕肥,金玉姬既然知名度很高,總會有人知道,‘如意賭坊’關門後她去哪裡了。
  而且,你不要不相信,瞎貓有時候會遇上死老鼠的。“玲兒聳聳肩:“好吧!
  咱們快去找那只死老鼠!”
  兩人繞出菜市場,社小帥突然想到了什麼,猛伸手一拍腦袋:“我真‘驢’啊!”
  玲兒奇怪的瞪著他:“你幹嘛罵自己?”
  杜小帥興奮地道:“我真二百五,竟忘了宋妙妙租下的那幢舊宅,楊心蘭去過,他們很可能就在那兒落腳啊!”
  玲兒急道:“那咱們快去看看呀!”
  杜小帥把頭一點,剛要趕往那舊宅去,卻被一陣清脆的撞擊聲,夾雜著呼吆喝六之聲所吸引。
  這聲音對他充滿誘惑力,使他不禁停下了腳步。
  玲兒敲了他一記:“帥哥,你怎麼不走啦?”
  杜小帥沒時間答話,拖了她就往回走。
  循聲來到菜市場旁的牆角,只見十幾個衣衫襤褸的小叫化,正蹲在上圍成一圈擲骰子,賭得亂起勁一把的。
  其中一個大概輸光了,只有蹲在一旁看熱鬧的份兒。
  他一眼認出走來的杜小帥,忙跳起身來,迎上前振奮的問道:“杜大哥,是不是又要‘尋人’了?”
  杜小帥見是上回“招募”的那批小叫化,吃吃笑道:“這回不用穿上‘尋人啟事’的衣服滿街跑啦!只要你們認能打聽出,以前開‘如意賭坊’的那些人,如今在哪裡,我就有重賞!”大伙兒一聽,也不賭了,一個個站起來圍著杜小帥和玲兒,急著問道:“賞多少?”
  “可不可以先付點銀子花花?”
  “打聽到了怎樣通知杜大哥?”杜小帥掏出一錠銀子,交給一個年紀較大的說道:“一有消息,你們就去上回那幢舊宅找我。”
  小叫化接過銀錠,嘴巴都快笑裂了:“咱們這就去!”另一個急道:“杜大哥,前兩天我還見到賭坊的那位胡二爺啦!”
  杜小帥急道:“你在那裡見到他的?”
  那小叫化眨了眨眼道:“就在‘如意賭坊’嘛!”
  杜小帥左眉一揚:“賭坊不關了門嗎?”
  那小叫化點點頻:“是呀!那天我經過門口,看見胡二爺站在外面東瞄西看的,好像在等人,我正想向他討幾文錢花花,剛即有向個人過來,他就急忙轉身進去了。”
  “後來呢?”
  那小叫化又道:“那十幾個人也追了進去,好久都沒出來,我就走啦!”
  杜小帥馬上作了決定,向玲兒道:“走,咱們去看看!”玲兒雖然已經不是小女孩畢竟還沒見過世面,只好讓她的帥哥牽著鼻子走。
  杜小帥向小叫化們交代兒句,便帶著玲兒,匆匆趕往“如意賭坊”。
  ※※※如意賭坊門前冷冷清清,連個鬼影子也沒有,而且門環上還掛了一把大銅鎖。
  玲兒看了門上那塊黑底金字的大招牌,好像發現了新大陸,忙問道:“帥哥,這家賭坊起的名字,怎麼跟伯母的名字一樣?”其實杜小帥早已想到這問題,而且有了答案,但卻不能說啊!只好隨便就道:“我……我也搞不懂……”說著已走上前,伸手去扭門環上掛的大銅鎖。
  玲兒瞪著他道:“帥哥,你要幹嘛?”杜小帥賊笑道:“呼們又不是來看招牌的,不弄掉鎖,怎麼進得去?”
  玲兒剛說了聲:“可是……”
  杜小帥已用力一扭,扭下了銅鎖。
  兩人迅速推門而入,又把門關上。
  雖是大白天,整個賭場裡仍是一片昏暗,而且陰森恐怖。
  玲兒心裡宜發毛,不自覺地挨近杜小帥身旁,雙手抱住他的肐臂,膽層地輕聲道:“帥哥,我看這裡不會有人,沒什麼好看的,咱們快走吧!”
  杜小帥來了好多次,已是識途老馬,眼光一掃,拍了她的手背,安撫道:
  “有我在,你怕什麼?咱們各處看看。”
  玲兒既害怕,偏又好奇心重,只好不吭氣了。
  賭坊已關門多日,場子裡除了一張張的大賭桌,連賭具都沒有,。
  到處都是灰塵,有的牆角已結起了蛛網。
  專供賭客“休息”找樂子的那些房間,這會兒絕不可能有人躲闃,在裡面胡搞瞎搞,實在沒啥看頭,大呆不必浪費時間。
  杜小帥只向場子裡各處查看一遍,便帶著玲兒,逕往那晚跟金玉姬見面的專用賭室。
  室內一切佈置依舊,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但社小帥知道活動地板下有密室,從秘道可通達兩條街外的巨宅,只是找不出機關在何處。
  好在帶著“斷魂劍”,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乾脆來個蠻干,用劍亂砍來破壞地板下的機關。
  賭桌四邊的高背太師椅下,每塊五尺見方的直條地板四周,若不仔細查看,很難看出它的縫隙。
  杜小帥和楊心蘭及李黑三人,上回在這裡吃過虧,自然知道其中玄機。
  地板雖然足有三寸厚,但“斷魂劍”是斷金削玉的利器,加上小夥子運足真力,一劍就刺穿地板。
  再順著四周的縫隙,將頂承地板的活動鐵架斬斷,整塊地板連同太師椅,便掉了下去。
  這一來,露出了個五尺見方洞口。
  玲兒見狀,看得有點傻了:“帥哥,你怎麼知道地板下有名堂?”杜小帥大刺刺地買弄道:“這就叫江湖經驗啦!等你將來多在江湖上闖闖,也會像我一樣‘神’了!”
  玲兒才不信他這一套,鼻子一皺:“少蓋!你一定以前來過這裡,否則怎麼敢橫衝直撞,好像回到自己家裡似的?”杜小帥摸摸鼻子,捉笑指著洞口:“我要下去看看,你是留在上面,還是……”玲兒靠著他緊緊的道:“不!不!我不要一個人留在上面,可是……下面會不會有危險?”
  杜小帥聳聳肩:“誰知道呢?要下去看了才知道啊!”玲兒向洞口下瞄,大驚小怪地道:“下面好黑,什麼也看不見,帥哥,咱們還是別……”好的話還沒說完,杜小帥已蹲下身,雙手攀住洞口邊緣,一個倒悉,以翻“單槓”的姿式翻落下去。
  玲兒嚇得大叫:“帥哥!當心……”
  下面距洞口大約三丈,杜小帥穩穩地落足地上,抬頭向上面招呼:“小師妹,快跳下來吧!”
  玲兒膽怯道:“我……我好怕!”
  杜小帥笑道:“有什麼好怕的,我在下面接著你嘛!”玲兒哼了一聲:“我就是怕你在下面接!”好像怕這命犯桃花的師哥不壞好意,趁機亂吃她豆腐。
  杜小帥白眼一翻道:“那我不接好了!”
  玲兒說聲:“你敢!”
  人已向洞口縱下。
  杜小帥哪敢真的擺這鳥龍,雙手一拱,把她的嬌軀托抱了個正著,一面取道:
  “哇 !小師妹,你好香啊!應該節食減肥啦!”
  玲兒嬌嗔道:“少臭我,快放我下來!”
  忽聽杜小帥驚叫道:“媽媽噗呀!滿地都是蛇……”玲兒以為他在放屁:
  “別想嚇人,這一套早就不新鮮了,我才不怕呢!快放我下來!”
  杜小帥爭道:“我騙你幹嘛?你快把我懷裡的‘闢水珠’取出來,照照看就知道了。”
  玲兒見他如此認真,還不太相信,伸手到他裡懷模出個黑布袋,取出‘闢水珠’一照,嚇得她魂飛無外,幾乎昏了:“哇!我的媽呀……”不但是她,連杜小帥也大吃一驚,只見整個密室裡都是蛇,至少有好幾百條。
  由於小夥子曾服龍血和內丹,百毒不侵,毒蛇不敢攻擊他,只在四周亂鑽動。
  再一看,上回被他以掌力轟出個缺口,通秘道的那堵牆,已被石塊封死。
  杜小帥故意道:“準備好,我要放你下來嘍!”
  玲兒嚇得尖聲大叫:“不要!”
  杜小帥訕弄道:“不是你自己要我放下你的嗎?”
  玲兒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我……我……帥哥,這些蛇好怕人,咱們快上去吧!”
  杜小帥聳了聳肩,一副吊兒郎當樣:“沒啥好怕的,一條條抓回去,煮上一大鍋美味可口又營養的蛇湯,夠大伙兒吃上好幾天,來個冬令進讓大家補補身體。”
  玲兒都快歇斯底里了:“好帥哥,求求你,快抱我上去好不好嘛!”
  杜小帥又故意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玲兒窘道:“我……我……我叫你好帥哥。”
  杜小帥把臉一偏,豎起耳朵:“我沒聽清楚,再叫一遍。”玲兒只好對著他耳朵大叫:“好帥哥!”
  社小帥的耳膜差點被震破,居然眉開眼笑道:“叫得好,叫得妙,比黃鴛兒唱歌還好聽,再叫兩聲。”
  玲兒賭氣地噘嘴道:“不叫了!你抱不抱我上去嘛?”杜小帥抬頭望望洞口:
  “拜託!地面離洞口至少有三丈高,抱著你怎麼上得去,你當我是‘太空超人’吶?!”
  玲兒急問道:“那怎麼辦?”
  杜小帥想了想,慢條斯理道:“唔……辦法倒是有,可是得耗去我不少真力,你打算怎麼謝我?”
  玲兒推了拴他:“你說嘛!”
  杜小帥趁機威脅:“親我一下!”
  玲兒扭了一下“帥哥!你……你簡直是趁火打劫!”杜小帥得意道:“那當然!親不親隨你,我可絕不勉強。”
  玲兒瞪了他一眼,只得在他額上親了一下。
  杜小帥卻搖頭道:“不得,要親這裡!”說完把嘴一噘。
  玲兒羞憤交加:“我不要!”
  杜小帥有夠毒的:“那我就放你下地,你自己上去!”說完當真把手一松。
  玲兒嚇得大叫一聲,雙手更摟緊了他的脖子。
  也怕她的腳一落地,萬一被毒蛇咬傷,那可不是玩的,雖然他的血可以解毒,這個玩笑還是少開為妙。
  就在玲兒雙腳落下時,他急忙一手在她腿彎處,一手摟住細腰,把她又托抱了起來。
  杜小帥笑著拍拍她屁股:“好啦!你騎到我脖子上來吧!”玲兒莫名其妙:
  “騎到你脖子上幹嘛?”
  杜小帥又拍了下:“你要不要離開這裡?要就別多問!”玲兒雙手向上一托,玲兒藉力把腿一抬,便跨騎上了他的脖子。
  不料杜小帥卻道:“小師妹,把‘闢水珠’拿出來替我照著。”
  玲兒應了一聲,自懷中取出‘闢水珠’,高高舉起,只見滿地的毒蛇四下游竄,似乎怕這玩意兒。
  “杜小帥一步步移向被石塊封的那面牆,關照道:”小師妹,坐穩啦!
  杜小帥走到距牆五尺處站定,先調息一下,運足功力,猛然發掌向那堆石塊轟去。
  轟然一聲巨響,接著是一陣倒塌聲,那堆堵死缺口的石塊,已被震得向秘道內倒塌。
  玲兒被震落的塵土,弄了個灰頭土臉,樣子真夠癟的:“帥哥,你這是幹嘛呀?”壯小帥惹笑道:“行了,你可以下來啦!”
  玲兒眼光一掃,見那幾百條毒蛇驚得到處亂遊亂鑽,她那敢下地,急道:
  “我不要!我不要!帥哥,快帶我出去……”杜小帥猛翹嘴角:“出路已經打開,你還要騎馬,騎在我脖子上出去嗎?”
  玲兒央求道:“好帥哥,好人做到底嘛!待會兒我再好好謝你杜小帥逗惹道:”你剛才不是說,侍會兒要跟我算帳嗎?“玲兒眼珠子靈活地一轉,道:”
  算帳歸算帳,謝還是要謝嘛!
  你別跟我算帳了,我也不要你謝好不好?“玲兒猝然道:“隨你!”
  杜小帥這才邁開腳步,一步步走向缺口,跨入秘道,由玲兒舉起“闢水珠”
  照著,一直向前走去。
  那幾百條毒蛇顯然被困久了,一旦有了出路,竟然比他們行動更快,爭先恐後地遊入了秘道。
  幸好玲兒沒有下地,否則不被咬死,也會被嚇昏!杜小帥雖然是識途老馬,使仍怕秘道內又有別的花樣,不得不拔劍在後,一路小心翼翼地提防著。
  走到秘道盡頭,已是那口枯井下了。
  那幾百條毒蛇早已先到,卻由於找不到出路,亂鑽亂遊地糾纏在一起。
  杜小帥定神一看,真是癟透了心!
  原來枯井也被一大堆石塊封死!

此帖於 2008-08-27 09:10 P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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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日期: 2008-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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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各大門派的大批人馬,一路急追猛趕,並未發現敵蹤,這倒大出意料之外。
  幾位掌門人會商之下,根據種種跡象研判,一統幫主和他的手下殘餘親信,極可能是逃往蘇州暫避風頭了。
  於是大伙兒浩浩蕩蕩地,一直追到了蘇州。
  由於人數眾多,萬一被官府誤為草寇作亂造反,那可真是衰死了!
  一到蘇州附近,大批人馬便分攻在城外一帶等候消息,只選派了一二十人入城。
  那知等了兩天,入城查探的這些人,竟然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你娘咧!這是怎麼回事?
  幾位掌門人猜也知道有問題了,覺得這事可大大的不妙,便決心親自出馬,各帶了幾名弟子,分批入城。
  雖然他們已從丐幫獲知,“一統幫”攻佔寅花島後,便將蘇州城內的幾處據點放棄,但仍然分頭前往暗中一查,以免漏掉了什麼。
  丐幫設在蘇州的分舵,自從被“一統幫”挑了,至今尚無暇另行派人前往主持,以致城內的大大小小的叫化子們,這些日子沒人管,簡直都玩瘋了。
  除了各自討生活,討到幾個錢,不是喝酒就是聚賭,天塌下來也不管。
  寒竹不想驚動他們,心想反正也問不出什麼重大消息,又何必多此一舉。
  丐幫的跟蹤術和查探一事,那可是一級棒的,其他門派哪能比得上。
  寒竹領著幾個得力弟子,不往熱鬧的地方走,專查那些冷僻不惹眼的地方,尤其是久無人住的古宅書院。
  “大成客棧”是李黑首先發現可疑的,“如意賭坊”則是事後才知道,它也是“一統幫”在蘇州的據點。
  如果不是勾寧向丁幫主覆命時,說出在蘇州遇見杜小帥的一切,誰都下會想到“醒園”也會被“一統幫”利用,退休御史蘇大人一家三十餘口全部翹蛋。
  可惜李黑為了面子,不好意思說出在“如意賭坊”中了金玉姬的詭計,與楊心蘭中毒昏迷不醒,由杜小帥把他們從秘道救出的臭事,否則寒竹就會去“如意賭坊”,查明那條秘道的出路了。
  他們轉來轉去,正好發現這座好像沒有人住的巨宅。
  既覺可疑寒竹當然不會看過就算了,立即帶著幾名弟子,飛身越牆而入進入宅內,迅速分頭展開搜索。
  寒竹可是很厲害的,見廳內家俱上的灰塵只有薄薄的一層,心知不久前曾有人住過。
  尤其在一間房的牆角,散亂的堆了一大堆空酒罐,罐內殘留的酒底,酒味尚未散發盡,更足證明這舊宅不但最近住過人,而且是住了不少酒鬼。
  哇佳佳!
  這可找對了地方!
  正在各處繼續查看,忽聽從後院傳來驚呼:“幫主!快來礙…”寒竹忽忽趕到後院,只見一名弟子站在柴房外。手指著推開的門大叫:“幫主!你看……”
  這時其他幾名弟子也己赴到,隨著寒竹衝到柴房門口一看,頓時嚇得嘴巴張得大大的。
  哇 !房裡堆看一二十具屍體,赫然正是兩日人城查探,結果全部失蹤的各門派的弟子!
  寒竹驚怒交加,即命兩名弟子去通知其他幾位掌門,並且繼續各處搜索。
  一名弟了剛走近枯井,就聽出井中發出異聲,往井口一看,只見封井的石塊,正逐漸下陷,不由地驚呼:“幫主快來!”寒竹聞聲趕到井邊,見狀急向留下的幾名弟子一施眼色,示意他們守住井口,準備應變。
  石塊繼續緩緩下陷。
  突然“轟隆滷一陣巨響,如同山崩地襲,井中的石塊整個陷下法!
  井邊守著的人嚇到了,忙不迭退後幾步,如臨大敵地嚴陣以待著。
  過了片刻,忽聽井底有人說話:“我先上去,找根長繩放下來救你。”
  接著一個少女的聲音:“快點啊!我好怕……”男的剛應了一聲,便見從井口射起個小夥子。
  寒竹一打手勢,示意幾名弟子散開,自己則衝向井口,打狗棒一掄,已向小夥子攔腰掃去。
  小夥子想不到井邊有人在守株待兔,一出井口就遭到突擊,差點冷不防挨了一棒。
  幸好凌空一個倒翻,避開寒竹的攻勢,落身井邊大叫:“哇 !臭要飯的改行了,幹起打悶棍的強盜啦!”
  寒竹揮棒落空時,已認出了小夥子,笑得亂癟的:“杜小帥?!”杜小帥揉揉鼻子,邪笑道:“你好像是叫化子頭兒嘛!”寒竹把打狗棒一收:“老叫化正是……”忽聽井底的玲兒急聲叫道:“帥哥!快點呀!好些蛇又遊過來啦!”
  杜小帥想起玲兒還在下面,忙道:“叫化子頭兒,底下還有人,等我把她接上來,咱們再打交道吧!”
  說完眼光一掃,見井邊正好有條系著破水桶的井繩,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一端,就把另一端連桶一起往井中放下,一面招呼道:“來啦!”
  井底的玲兒眼看毒蛇已近,嚇得抓住放下的井繩驚叫道:“帥哥!快!
  快拉……“
  杜小帥哪敢慢啊,一面應著,一面急忙用力將井繩往上拉。
  那知才拉了幾把,井繩竟然崩斷!
  只聽玲兒一聲驚叫:“礙…”重重跌回了井底。
  杜小帥大吃一驚,忙不迭從井口縱身而下。
  其實玲兒並沒有摔痛,反而壓死了幾條毒蛇,卻被遊到她身邊,亂鑽亂竄的蛇嚇得又哭又叫起來。
  杜小帥氣倒了,撲向她身邊,雙手亂抓,抓一條就向上方井口拋一條,憋叫道:“叫化子頭兒,給你們加萊,打牙祭吧!”守在井口邊的幾個小叫化突見井下拋出一條條的毒蛇,這下可樂了,如獲至寶地忙著抓蛇。
  而杜小帥這“怪胎”,曾經服過龍血和內丹,正是毒蛇的克星,一聞出他身出的特殊氣味,就不敢再遊近。
  這時井口的寒竹已探頭問道:“小兄弟,下面要不要幫忙?”杜小帥仰起臉來,苦笑道:“你找條長索放下來吧!”寒竹應了一聲,便吩咐弟子去找長索。
  “杜小帥忙扶起玲兒:“有沒有被蛇咬傷?”
  玲兒哼聲道:“要你管!”
  杜小帥碰了個大釘子,真是有夠衰的,幸好井口已放下了長索。
  寒竹向下招呼:“繩子來啦!”玲兒又哼了一聲,才逕自雙手抓緊長索,由井口的人合力把她拉上去。
  這幾個丐幫弟子都很年輕,一見拉上個灰頭土臉,但體態婀娜的少女,不禁齊聲吹出了口哨。
  玲兒尚不知上面的情況,乍見井邊這些丐幫人物,不由地一怔,眨眼道:
  “你們……”杜小帥剛好拔身而起,射出了井口,忙向寒竹一指道:“小師妹,這位就是丐幫的頭兒。”
  玲兒不知該如何稱呼,只好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寒竹已是忍不住問道:“小兄弟,你怎麼被困在這枯井下的?”杜小帥彈耳朵:“拜託!什麼困不困的,我是杜小帥也!我們是從秘道過來,誰知道枯井出口已被封死。”
  寒竹驚詫道:“秘道?”
  “就是從‘如意賭坊’通到這裡的嘛!”
  寒竹憤聲道:“這裡果然是‘一統幫’的!”
  杜小帥憋想:“廢話!不是‘一統幫’的還是我的不成?”但他對這位天下第一幫的幫主,說話總是客氣點,正經八百地問道:“叫化子頭兒,你在這裡幹嘛?”
  寒竹正色道:“咱們從石臼湖一路追來,未見那一統幫主的影蹤,兩天前,由各大門派選派了一批人人城,結果一去不回,所以今天幾位掌門親自出馬,各帶了幾個弟子進城來查看究竟,沒想到竟在這裡發現他們的屍體,全部遭了毒手!”
  杜小帥揉了揉鼻子:“屍體在那裡?”
  寒竹向紫房一指:“在那柴房裡!”
  杜小帥搖頭晃腦,若有所悟:“我明白了。”
  杜小帥心問道:“小兄弟,你想到了什麼?”
  杜小帥又揉揉鼻子:“咱們來這裡之前,遇見一群小叫化,據他們說,兩天前見到‘如意賭坊’一個姓胡的傢伙,在賭坊門口東張西望,看見有十幾個人來了,就趕快進去,那些人也追了進去,但一個也沒有再出來……”寒竹怒聲罵道:
  “***!這是誘敵之計。”
  杜小帥道:“賭坊裡一定早就有埋伏,他們大概出其不意遭了暗算,被人把屍體從秘道移到這裡來,姓胡的傢伙怕被人發現秘道,所以在地下密室放了幾百條毒蛇,再把人口封死,最後又用石塊堵住了這枯井,封死出口。”
  你娘咧!這一來,可害苦了我和小師妹;在下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塊一塊塊移開,死了我不少細胞呢!
  寒竹怒形於色道:“哼!各大門派雖然損失了一二十人,至少證實一統幫主確已逃來了蘇州!”
  杜小帥憋不住了,可不管他是一幫之主,照樣臭他:“我說叫化子頭兒,你這筆帳可沒算對吧?用一二十條人命,來證實這一點,實在不划算,況且,我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們那一票人是躲在蘇州城裡啊!”
  寒竹一臉尷尬,忙把話題轉移:“小兄弟、日前各路人馬大舉圍攻黃花島,怎麼沒見到你?”
  這回輪到杜小帥臭大了,他可不顧說出因為被困在地下密室,才錯過了那場熱鬧,那也太遜啦!
  杜小帥道:“嘻嘻!我那會兒正忙著替老哥哥做媒,那有時間當雞婆,管那些閒事呀!”
  寒竹心想:“一場關係天下武林的大事,你這小子居然當成小事,還比不上替人做媒的!”
  但他嘴上卻問道:“那個老哥哥?”
  杜小帥惹笑道:“就是你們化子幫的酒鬼李黑嘛!”
  寒竹可傻了眼,詫異道:“小兄弟替李長老做媒?”
  杜小帥黠笑道:“其實也不是算是做媒,他們是自己很來電,王八看綠事,看對了眼!”寒竹“哦!”了一聲,追問道:“那麼女方是誰呢?”
  杜小帥一本正經道:“就是黃花島的西門島主呀!”
  寒竹差點憋不住笑出聲來,忙咬了下舌尖,才算忍住,正色道:“小兄弟,你真愛說笑,李長老那麼大把年紀了,足夠資格當西門飛鳳的爺爺,他們怎麼可能來電?”
  杜小帥習慣地彈了彈耳朵:“哈!叫化子頭兒,你的思想太落伍了,跟不上時代潮流啦!這是目前最流行的‘老少配’……”始終保持沉默,一言不發的玲兒,終於按捺不住:“帥哥,你有完沒完?城外還有好多人在等咱們的消息吶!”
  杜小帥只好向寒竹拱拱手:“叫化子頭兒,咱們還有事要去辦說完一把拖了玲兒就走。
  寒竹來不及挽留,他們已掠身越牆而出。
  ※※※
  杜小帥帶著玲兒,一路直奔往宋妙妙以前租下,大張艷幟,經營“幼齒俱樂部”的那幢舊宅。
  剛到巷口,便見一個線民模樣的漢子,領著捕頭和二三十名捕快,正向宅前掩近,使小夥子看了亂頭大的。
  只見那線民比手劃腳道:“他們老少六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楊小邪,絕對錯不了!”
  杜小帥聽得臉都歪了,急向玲兒問道:“小師妹,你練過‘跑功’沒有?”
  玲兒莫名其妙:“練‘跑功’?”
  牡小帥笑道:“你在這裡等著!
  玲兒還沒來得及追問,他已奔入巷內。
  杜小帥奔近那批捕快,破口大罵道:“你娘咧!你們這些飯桶不是宴抓兇手嗎?來抓呀!”
  捕頭回身一看,認出正是追丟了那小子,立即振聲喝令道:“快抓住他!”
  杜小帥舌頭一伸,扮個鬼臉,掉頭撤腿就跑。
  捕頭喝令:“站住!別跑……”
  杜小帥當然不會甩他,衝出巷口,拖了玲兒就狂奔而去。
  捕頭也不管那帶路的線民了,率領眾捕快就追了上去。
  玲兒這纔明白,杜小帥為什麼問她練過“跑功”沒有了。
  這會兒“跑功”真派上了用場,杜小帥似乎故意要把捕頭和那些捕快引開,一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既不把追的人擺脫,也不讓他們追到。
  路上行人見到這嘲官兵捉強盜”,急忙紛紛避開,誰也不願自告奮勇,當雞婆多管閒事 小心挨揍啊!只是駐足街邊看熱鬧。
  小夥子的怪點子一籮筐,他拖著跑得嬌喘不已的小師妹,東奔西跑一陣,居然轉回了“如意賭坊”。
  捕頭眼看兩個“兇手”逃進賭坊,一聲令下,揮眾追了進去。
  “如意賭坊”正屬他的“管區”,自然知道不久前已關門大吉,主持人和管事的早就溜啦!
  衝進空蕩蕩的場子,捕頭立即下令:“搜!”
  眾捕快齊聲恭應,分頭向各處展開了搜索。
  其中兩個誤打誤撞地,摸進了那間“特別賭室”,發現桌邊地上一個五尺見方的洞口。
  兩人互望一眼,露出得意之色,表示他們找對了地方。
  當他們從身上摸出“火摺子”,用力搖了幾下燃著了,向洞口下一照,頓時嚇得失聲大叫起來。
  捕頭聞聲趕來,跟奪門而出的捕快,正好撞了個滿懷,三人跌撞作一堆。
  這下捕頭可火大了,破口大罵:“你奶奶!見了鬼啦!”兩名捕快一看撞倒了頂頭上司,那不了得,搞不好連飯碗都會砸啦!嚇得忙不迭爬起身來,雙雙上前扶起插頭,連聲賠罪:“對不起!對不起!不是咱們的錯……”捕頭牛眼一瞪,怒道:“那是我的錯嘍?!”
  一名捕快結結巴巴道:“不!不!不是您的錯……是……是另一捕快手指房門道:”您……您自己看了就知道……“捕頭怒哼一聲,從捕快手中奪過”火熠子“,衝了進去一眼瞥見那個洞口,也不由地暗自一怔。
  他自以為是蘇州城的“名捕”,上前大喝道:“兩個小鬼頭聽著,你們跑不了的,別躲在下面,快出來束手就擒吧!”
  洞口下毫無反應,好像根本不甩他。
  一名捕快在門口道:“蔡捕頭,他們沒有手……”搏頭哼聲道:“沒手就綁腳!”
  那搏快道:“他們也沒有腳啊!”
  捕頭還呆呆的,一時未能會過意來,怒哼一聲,用力搖燃了“火摺子”,走近洞口向下一照,嚇得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驚呼一聲:“礙…”手一松,“火煙子”便掉了下去。
  原來地下密窒裡,尚有近百條毒蛇找不到出路,在那裡亂竄亂鑽地遊動!
  就在捕頭失聲驚呼,兩個捕快在房門口竅笑時,壯小帥又背著玲兒,到達了秘道那端的枯井下。
  玲兒一路在嘀咕:“帥哥,你發什麼神經,又回到這裡來,是不是嘗到了甜頭,又想佔我便宜?哼!沒那麼好的事,這回我從出口上去!”
  杜小帥吃癟得很,只當有聽沒看見,一直到了秘道盡頭,才一整臉色,正經八百地道:“小師妹,我解釋給你聽吧!我不是閒著沒事幹,吃飽撐了在賽跑,自我這個麻煩。
  引開那批捕快,是怕師父他們真正在那個舊宅子裡。“把他們引到賭坊里來,是讓他們發現秘道。這樣‘一統幫’以後就不能再利用了,至於說想佔你便宜嘛……”玲兒搥了他一下:“好啦!快放我下來,我自己會上去!”原來她已看見,井口上垂下的長索仍在,所以才神氣起來了。
  杜小帥故意問道:“你不怕蛇了?”
  猛眨眼,急忙拿著“闢水珠”向四下一照,果見尚有不少毒蛇在遊動。
  這一來,她可拽不起來了。
  不過小姑娘很精,她把“闢水珠”向四下一照,果見尚有不少毒蛇在遊動。
  這一來,她可拽不起來了。
  不過小姑娘很精,她把“闢水珠”揣入懷中,雙手在杜小帥兩肩上一按,身子向上一竄,已站在了他肩頭上。
  杜小帥剛叫道:“小師妹,你別玩特技……”玲兒已兩腳一蹬,拔身而起,雙手抓住井口垂下的長索,迅速向上攀去。
  杜小帥這下沒皮調了,只好眼睜睜地看她出了井口,這才運足真力拔身而起。
  兩人出了井口,眼光一掃,竟已不見半個人影兒。
  整個後院靜悄悄的,不但沒見幾位掌門人,連寒竹和那幾個丐幫弟子也走的光光了。
  杜小帥急忙衝向柴房,那有什麼屍體。
  哇 !不愧是大門派的高手,行動真有夠快!
  玲兒跟過來,往柴房裡一瞄:“咦?那個叫化子頭兒不是說杜小帥接道:”
  移走啦!
  杜小帥頭大猛搖:“還不行,會兒那批捕快可能還在附近一帶搜索,咱們不能又把他們引回那舊宅子去。”
  玲兒皺起眉頭:“那……那他們萬一搜到這兒來呢!”杜小帥弄笑道:“安啦!洞口下有那麼多毒蛇把關,他們那有那個有膽下去,發現不了秘道可通這裡啦!”
  玲兒瞄眼道:“咱們就在這兒耗著?”
  杜小帥曲樣邪笑道:“有什麼不好?咱們玩了半天‘官兵捉強盜’也玩累了,正好在這兒休息休息,也許待會兒還要練‘跑功’吶!”
  玲兒嬌嗔地哼了一聲,不再搭腔。
  兩人進入宅內,各處察看了一遍,選中一間看來是主人的上房,裡面居然寢具齊全,只是被褥上積了薄薄一層灰塵。
  杜小帥上前拿起被來丟開,又將床上的灰塵用雙手撣去,然後往床上一躺,拍拍身邊:“小師妹,你出來躺一會兒吧!”
  玲兒俏臉一紅,啐聲道:“誰要跟你躺在一起,臭美!”杜小帥嘻皮笑臉:
  “好吧!你不躺,我可要睡一會兒了。”玲兒氣得大叫:“帥哥!”
  杜小帥假裝沒聽到,故意發出了鼾聲。
  玲兒把腳一跺:“好!你去睡,我走了!”杜小帥睜眼一看,玲兒竟當真向外走去,他只好一把跳起:“別走礙…”不料突聞衝出房的玲兒一聲驚呼:
  “礙…”杜小帥情知有異,剛挺身跳起,就見房門口出現個身披黑色斗篷的女人。
  定神一看,哇 !竟是金玉姬!
  杜小帥彈了彈耳朵,心知房外可能還有人,而且出其不意地製住了玲兒。
  他可有顧忌了,只好故作輕鬆地笑道:“嗨!光腦袋沒眉毛的娘們,自們又見面啦!”
  金玉姬似乎有恃無恐,冷笑道:“小夥子,你真有一套!上回那個小妞兒玩了沒多久,就玩膩了,又換了個‘幼稚’的來玩啦?”杜小帥聳聳肩:“沒什麼啦!換換口味而已嘛!”杜小帥不動聲色,等她一走近,突然施展“幽靈十八扭”,閃過她奪門而出。
  那知衝出房外一看鬮然不見一個人影,玲兒早不見啦!只聽金玉姬放浪形骸地大笑:“小夥子,你慢了半拍啊!”杜小帥一臉癟苦,回身衝進房,喝問道:
  “你把她弄到那裡去了!”
  金玉姬裝出一臉無辜:“我把她弄到那裡去了?小夥子,你可不以冤枉好人,我不站在這裡,哪兒也沒有去嘛!我看吶,大概是你想‘欺侮’她,她一氣之下,去告訴她娘了吧!哈哈……”杜小帥一聽,憋想:“你娘咧!
  這地方一定也有機關秘道,小師妹剛才說的話,才會被這鬼娘們聽見!
  杜小帥怒哼聲中,‘君邪手’已向她攻出,杜小帥憋想:“你娘咧!把你這娘們製住,不怕你不交出小師妹來!”
  一氣之下,他連連出手猛攻。
  江湖上只知金玉姬是“賭國艷後”,似乎沒人提起她會武功,就算知道,也搞不清她師出何門何派,或武功的來龍去脈,師父是哪位高人。
  神龍子傳授的“君邪手”。是苦心研創,專為用來對付楊小邪和小小君!
  這兩人比活泥鰍還“滑”,要想製住他們,出手就必須以快製快,招式更要以“滑”製“滑”,否則還是拿他們沒皮調。
  為了萬無一失,神龍子更創出了“幽靈十八扭”,配合“君邪手”,那就如虎添翼了。
  但杜小帥這時連攻七八手,居然連金玉姬的邊都未沾上,不知這娘兒施展的是什麼怪異身法?
  好像還有“兩步七”(本事)哦!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暗含極為詭異奧妙的身形和步法,竟與“幽靈十八扭”
  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杜小帥當然不會比她差,隨即也施展出“幽靈十人扭”。
  這一來,兩人就像在大跳“扭扭舞”,只差來點熱門音樂伴奏了。
  杜小帥一面猛扭,一面暗中注意金玉姬的一舉一動,憋心:“這娘們絕不會是舞癮犯了,一定是在伺機出手!”
  小夥子突然發現這娘們的雙手與眾不同,人家為了愛美,是把寇丹塗在十個指甲上,而她塗的卻是綠色,且隱約散發著燐光。
  他終於明白,玄機就在她的指甲上!綠色而帶燐光,表示她的指甲上染有劇毒。
  杜小帥這下可爽呆了,因辦他是百毒不侵的“怪胎”!杜小帥裝出一個失神,被她抓了個正著。
  哇 !娘們好大的手勁,一把抓下,竟如同鋼爪般,五指全抓進了他肉裡。
  要不是及時肩頭一塌,肩骨幾乎校這娘們抓斷!
  小夥子痛呼一聲:“礙…”
  其實還真是痛哪!倒不完全是裝的。
  他乾脆來個跛子拜年,就地一歪,順勢倒地不起,而且兩眼一閉,好像昏死了過去。
  金玉姬反而一呆,有些莫名其妙起來,她不相信自己指甲上塗的毒,竟有這麼厲害。
  “難道這小子是裝的?”
  她既生疑心,那敢走近,冷笑一聲:“別裝啦!我指甲上又不是血封喉的劇毒,不會沒命的!至多不過是昏迷……”你娘咧!他這不是昏迷了嗎?真是“一元搥搥”(笨)哦!金玉姬暗自一笑,還是不敢大意,笑道:“小夥子,我還沒玩夠,再起來陪我玩玩嘛!”
  社小帥躺著動也不動,似已暫停止呼吸。
  金玉姬不由地一驚,心想這可糟啦!萬一這小子真死了,如何向幫主交代?
  情急之下,她只得急忙走近杜小帥身邊,蹲下伸手去探他鼻息。
  冷不防小夥子出手如電,點中她的“華蓋穴”!
  金玉姬拱手不及,只覺全身一麻,驚呼一聲:“礙…”人已倒在地下,擺平啦!
  杜小帥一挺身,坐了起來,捉弄謔笑道:“騷娘們,現在咱們怎麼玩?”
  金玉姬驚怒交加道:“你……你果然是裝的!”
  杜小帥黠笑道:“廢話!騷娘們,我可沒那麼多外國時間逗你消遣,快說吧!
  剛才那個小姑娘在那裡?”
  金玉姬哼聲道:“你找不到的!”
  杜小帥揉揉鼻子:“這麼說,你是不肯告訴我嘍?”杜小帥是下定決心以酷刑逼供,金玉姬見杜小帥臉色不對頭,心中一嚇,道:“我說。”
  杜小帥逼問:“那姑娘在那裡?”
  金玉姬支吾道:“在……在……”
  杜小帥喝令道:“說!”
  金玉姬嚇得急叫:“我說,我說,在……在密室裡!”杜小帥輕扯:“密室在那裡?”
  金玉姬哭著臉:“你找不到的,要我帶路……”杜小帥怒哼一聲,起身過去把她脫下的大鬥逢,撕成一條條的布條,再絞結在一起,拿了過來。
  他蹲下把金玉姬的身子翻轉,兩手扳到背後反縛,綁得結結實實,才拍開她的穴道,一把提起:“好了,你就帶路吧!”金玉姬已吃到苦頭,心知這小夥子不解風情,憑自己的動人胴體誘惑不了他,還是放老實些比較安全。
  常言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這”歹女“自然也不願吃虧。”無可奈何,她已莫法度了,只好乖乖地帶路。
  她被杜小帥多出的布條牽著走在前面,走出房外,就把嘴向前一噘道:“暗門的機括,就在那根柱子後。”
  杜小帥瞄眼道:“你最好別動歪腦筋,否則我只要輕輕一掌,定要你這光溜溜的腦袋開花!”
  金玉姬憤聲道:“既然不相信我,何必要我帶路!”杜小帥訕笑道:“因為這裡沒有別人!”
  金玉姬氣得怒哼了一聲,不再吭氣。
  杜小帥把她推到柱旁,伸手向柱後一摸,果然摸到突出下個短木條。
  金玉姬又道:“向下扳!”
  杜小帥依言下一扳,柱旁立時現出一道暗門。
  不由地一喜,捉笑道:“騷娘們,你好像沒騙我嘛!”金玉姬毛開了:“小鬼!你別左一聲騷娘們,右一聲騷娘們的,我哪點騷?!你聞過嗎?”
  杜小帥伸手在鼻孔下揮揮:“沒這種嗜好,你帶路吧!”說完又把她推在了前面。
  金玉姬仍被他牽著,進入暗門,也不關門了便一直向前走去。
  “闢水珠”在玲兒身上,無法用來照明,牆壁的平夾層秘道中又長又黑,但金玉姬不知是識途老馬,還是練過夜視目力,既然放心大膽向直往前走。
  走了大約兩丈,只聽她叮嚀道:“要下階梯了!”
  杜小帥漫應一聲,憋想:“你娘咧!這知大嗓門,是要警告下面的人,準備突襲我嗎?嘿嘿!要突襲你就會死得很難看!”緊隨著金玉姬,走下約二十級階梯,已到了地下。
  又走出兩三丈,突見狹長的秘道中,隱約現出一道綠色光芒。
  杜小帥眉頭一皺,心想:“這不是‘闢水珠’發出的光芒嗎?”金玉姬剛說道:“前面就是……”杜小帥已從她肩旁看到,果然是那顆“闢水珠”,掉落在敞著門的密室門口地上。
  小夥子急將金玉姬向前著走,才到門口,就看到了玲兒。
  小夥子突然想到了室外的金玉姬,霍地跳起身來,回身奪門而出,那娘們竟不知去向了。

此帖於 2008-08-27 09:30 P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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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8-25, 09:00 AM   #2113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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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蘇州城外數裡。
  一處廢棄的祠堂,丐幫設在蘇州的分舵。
  丐幫的人有所顧忌,這次未加利用這地方,正好被錢如意他們用來落腳。
  杜小帥帶了玲兒入城找到神龍子,順便探聽各大門派追蹤一統幫主,以及殘餘份子的消息。
  他們已去了大半天,到現在還沒見人影。
  勾寧急於向丁幫主覆命,便騙得錢如意和柳苔青的同意後,也獨自進了城。
  壯弄和魏剛正在祠堂外把風遙見杜小帥同玲兒終於回來,不禁大喜,立即由壯武迎上前去,魏剛則飛奔人內報訊。
  不一會兒,祠堂裡的人全迎了出來。
  寒喧了一會,眾人各自回房。
  杜小帥剛進房中,忽聽範桃花叫道:“柳前輩,柳前輩她們走啦!”
  社小帥一聽,霍地跳起身,就要衝出房。
  錢如意這時進來喝阻:“帥兒,讓她們走!”
  杜小帥瞪大雙眼:“娘,為什麼?”
  錢如意深深一嘆,沮然道:“你乾娘已經懷疑,一統幫主極可能就是當年‘閻王堡’堡主!”
  杜小帥搓鼻頭:“那又怎樣呢?咱們不也同樣懷疑嗎?”錢如意一臉菜色:
  “帥兒,難道你忘了,當年毀了飄花宮的是誰?”
  杜小帥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乾娘查明了?”
  錢如意微微把頭一點:“聽你乾娘的口氣,她已確實那個黑衣蒙面人,就是炸死‘閻王堡’堡主,也就是你爹!”杜小帥“噢!”了半聲,驚愕住了。
  錢如意接著又道:“如果一統幫主真是你爹,他就是殺你乾娘丈夫,算你小師妹父親的仇人,就算我同意,你乾娘會讓她的女兒嫁給仇人的兒子嗎?
  嗯!
  杜小帥胸子裡一轟,震得他全身如遭雷擊,半晌才回過神來,激動叫道:
  “為什麼乾娘和師妹,說都沒有限我說一個字?”錢如意語音像冰一樣地冷:
  “在我面前卻提過!”
  杜小帥苦著臉:“哦?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錢如意道:“就是離開黃花島那晚,在途中歇腳時……”杜小帥截口急問道:“乾娘怎麼說?”
  錢如意平靜地道:“是我試探問你乾娘的,她坦然表示,根據種種變象判斷,當年毀了飄花宮的黑衣蒙面人,就是‘閻王堡’堡主,而如今的一統幫幫主,極可能就是同一個人!”
  社小帥嘴角一垂:“小師妹知道嗎?”
  錢如意搖了搖頭:“你乾娘可能一直瞞著她。”
  杜小帥憋聲問道:“那乾娘為什麼還跟咱們走在一起?”錢如意沉吟一下:
  “她雖沒有明說,但我看得出,你乾娘一心要掃當年的大仇!”
  杜小帥覺得真是要哭沒眼淚,連話都不知該說什麼。
  錢如意深深嘆了口氣:“你乾娘是個非常冷靜,又堅強的女子,為了她已收你做乾兒,你和玲兒是師兄妹,所以她不讓玲兒知道真相,但如今你……她就不得不把真相說明,帶著玲兒走了。”杜小帥激動道:”我去追她們回來!”
  錢如意喝阻:“帥兒!不許……”但是杜小帥不理她,已奪門而出。
  這在房外的範桃花,被他撞得跌了個四腳朝天,紅紅和八個站得較遠的少女看在眼裡,想笑不敢笑。
  杜小帥衝出祠堂,急起直追,不料追出一兩裡路,竟然未見柳苔青和玲兒母倆的影蹤。
  這條路是去蘇州城的,以杜小帥的輕功全力追趕,不可能追不上。
  難道她們走了別的路,不是去蘇州城?
  杜小帥這會兒要再回頭去追,那就更甭想啦!
  他不禁又是失望,又是煩亂,望望去蘇州城的路,又望望回祠堂的路,他該往哪裡走?
  她們母女倆,為何匆匆不辭而去?
  杜小帥愈想愈煩亂,心情壞透了,他不顧急著轉回祠堂,去看娘那張苦臉,只想找個地方獨自清靜一下。
  突然間,他想直了數月前,曾經救助過的丁老頭和丁文康父子。
  由於無意間撣見了丁老頭被吊在樹上,遭三名壯漢毒打,一時路見不平,出手擺平了那三個傢伙,救下丁老頭,因而當夜前往“桃花教”赴約,才結識了唐雲萍和詩詩母女。
  如今唐雲萍“老毛脖犯了,唐詩詩又被宋一刀擄去,纔不過幾個月,世事的變化實在有夠大的。
  杜小帥感慨萬千,深深嘆了口氣,決心去探望一下這對與事無爭的父子。
  在他們那裡,也許可以獲得片刻心靈上的安寧吧?
  好在丁老頭他們住的地方,離這兒不遠,只不過幾裡路而已,能夠暫時拋開煩惱,跟這對父子聊聊,跑一趟也是蠻值得的。
  想到就做,小夥子立刻施展輕功,宣奔丁老頭家而去。
  他惟恐丁家父子因以前的事,會被他嚇到,所以才到山坡下,就拉開嗓門大叫:“丁老爹!丁老爹……”那知一路叫到屋前,卻未見這對父子出迎。
  莫非他們搬走了?
  這當然也有可能。
  因為他們並不知道,杜小帥獨自前往桃花教的結果,說不定連夜就逃之夭夭啦!
  杜小帥在門外又大聲問道:“丁老爹在家嗎?”
  大門敞著,屋裡毫無聲息。
  杜小帥一彈耳朵:“奇怪……”
  反正他又不是來“闖空門”,想趁人不在家來個“大搬家”的,便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屋裡靜悄悄的,不見半個人影。
  這裡不是深宅大院,除了廳堂之外,只不過兩間耳房而已,兩眼就眶完了。
  杜小帥向兩間耳房一看沒人,渾身蠻失望的,正想走人,猛然想起丁文康房裡的床下有個小密室。
  當時他就是躲在下面,才逃過那三個傢伙的搜索,卻害他老爹吃足苦頭,挨了不少的皮鞭。
  會不會是聽到人找上門來,父了倆嚇得躲進了床下的密室?反正來都來了,也不差這一會兒工夫,杜小帥便回身走進了丁文康的房間,走近床前一看,發現進口的木板竟已掀開。
  杜小帥急忙取出“闢水珠”,蹲下去向密室裡一照,頓使他大吃一驚。
  丁文康卻是全身清潔溜溜,“那玩意”已被割掉!
  杜小帥失聲驚呼:“礙…”
  這景角看在他眼裡,猛然間想,難道這又是唐雲萍的傑作?!

此帖於 2008-08-25 07:51 P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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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今天神龍子等一行老少六人,進了蘇州城就由楊心蘭帶路,跑到那舊宅落腳。
  先是由楊小邪和小小君,把一路跟蹤的兩個傢伙抓住,逼問當年冒名下戰書的事,結果問不出個所以然,只好讓他們也嘗嘗狂笑不止的滋味,外帶裸奔。
  這兩上家粉也真夠衰的,當街裸奔出盡洋相不算,還被飛刀穿咽喉喪命。
  不但上了黑鍋,更有線民帶路,領了捕頭和一批捕快趕來抓人,幸好被杜小帥把他們引開了,才讓老少六人在舊宅裡安下心來。
  宅內除了還藏有不少壇酒,找不出什麼可吃的,小小君使命楓兒上街去買下酒菜和食物。
  小姑娘提了大包小包的回來,剛到大門口,就聽得身後有人叫她:“楓兒姐姐!楓兒姐姐……”楓兒回頭一看,卻不見人影。
  正覺得奇怪,一只可愛的白色小鳥,已落她肩上。
  啊哈!原來是“小乖”。
  這只乖巧的九官鳥在她肩頭上又蹦又跳,好像非常興奮地叫著:“帥哥!
  帥哥!小乖看到帥哥了……“
  楓兒大喜,急問道:“小乖,你在那裡看到的?”小乖叫道:“小乖帶楓兒姐姐去!”
  楓兒看看手上提著的大包小包,想了想:“小乖,你在這兒等著,別讓老爺看到你,我去叫小姐出來。”
  小乖又叫道:“楓兒姐姐快啊!快礙…”楓兒趕緊進了大門,匆匆進入大廳,把買回的熱菜和食物,一樣樣取出,放在了早已置于桌上的空盤裡。
  神龍子、楊小邪、小小君三人,等不及下酒菜買回,早就喝上了。
  楊心蘭和李圓圓則是各懷鬼胎,默默坐在一旁,誰也不理誰。
  有了下酒菜,神龍子他們三人就更開懷暢飲起來。
  楊小邪在女兒面前,從來不拘小節,把手一抬:“小狗子,來陪老前輩和李叔叔喝幾杯。”
  楊心半正中下懷,倒了一大碗酒,雙手端著站身道:“老前輩,晚輩敬您!”
  說完一飲而荊神龍子哈哈一笑:“好,好,有其父必有其女,好酒量!”老人家當然不能示弱,她端起大碗就喝。
  楓兒趁著他們在敬酒,暗向李圓圓一使眼色,徑自先出了大廳。
  這主僕二人很有默契,李圓圓心知必定有事,便故意用手按按額頭,裝出頭痛的模樣。
  小小君正好看到,當然關心地問道:“圓兒,你怎麼啦?”李圓圓表情逼真道:“爹,我頭好痛,想到院子裡去透透氣。
  小小君還沒點頭,李圓圓已起身離座,走了出去。
  等在院子裡的楓兒,一見李圓圓走出大廳,忙不迭上前附耳輕聲:“小姐,小乖找到杜公子啦!”
  李圓圓喜出望外,問道:“在哪裡?”
  楓兒也說不出杜小帥在那裡,一把拖了李圓圓就走。
  主僕二人溜出大門,便由小乖帶路,出了長巷,直奔大街而去。
  小乖雖然極通靈性,又會說話,但它畢竟還是只鳥。
  其實,天還沒黑,官就發現杜小帥進了“香妃院”。
  但“香妃院”太大,廳房又多,等它飛進去,已不見杜小帥的人影。
  偏偏大客院裡祠養有幾只羽毛豔麗,也會說話的鸚鵡,懸掛在大門前的屋沿下,一有客人上門,它們就會齊聲叫道:“歡迎光臨,請進!請進!
  客人臨去,它們則會叫:“慢走,慢走,有空請再來!”這下可吸引了小乖,飛近懸空高掛的鳥籠,跟它們打上交道,閒話家常聊了起來。
  鳥總歸是烏,雖然用人語交談,聊的卻是飛禽之類的話題,絕不是風花雪月。
  這一聊,可忘了正事。
  物以類聚,話一聊開呵就沒完沒了啦!
  等小乖想起是追蹤杜小帥而來,早已過了半近半個時辰。
  它這才依依不舍地告別,幾只鸚鵡也齊聲叫道:“慢走,慢走,有空請再來。”
  你娘咧!把它也當成嫖客?!
  每晚華燈初上之後,這裡就開始熱鬧起來,客人川流不息,那會注意一只小烏飛人?
  小乖飛來飛去找呀找,終於發現杜小帥由一群姑娘,前呼後擁地進了一個大房間。
  它還沒來得及飛進去,房門已關上了。
  既然進不去,它只得急忙飛出,趕回那舊客去通知小主人。
  這時由小乖帶路,領著李圓圓和楓兒,來到了“香妃院”前。
  李圓圓的江湖閱歷和見識,雖比不上楊心蘭豐富,但這是什麼地方,只要不是白痴,一看門前的排場和招牌就知道。
  自己心目中的偶像,竟然跑進這種地方來找女人?
  李圓圓一氣之下,往門裡就闖。
  龜奴欲阻不及,主僕二人已闖了進去,情急大叫:“快攔住這兩個臭要飯的……”聽外簷下的幾只鸚鵡,一見有人來,習慣地齊聲叫道:“歡迎光臨,請進請進……”“香妃院”雇有保鏢,一聽龜奴的鬼喊鬼叫,忙不迭從房門趕出來。
  但他們慢了半拍,主僕二人早已闖進大廳,頓時引起一片驚亂。
  幾個保鏢追進大廳,被回身反撲的楓兒,打得落花流水,李圓圓則由小乖在前面帶路,一路橫衝直撞,沒人能攔得住,直奔那間大房。
  杜小帥這時正在大圓床上,她的悲憤和痛心,可想而知。
  楓兒迎面奔來,主僕二人幾乎撞成一團。
  只見李圓圓滿面熱淚,咬牙切齒地恨聲道:“楓兒。你在這兒等著,待會兒替我告訴杜小帥,我恨他,永遠不要再見他!”說完就哭著走了,丟下楓兒不管啦!
  楓兒真不知怎麼辦才好,要跟著追出去嘛!李圓圓已交代她等著,有話當面轉告杜小帥。
  留在這兒嘛!
  一時好奇,她決心闖進房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亭,竟把小主人氣成這樣?
  小姑娘哪見過這種場面,嚇得一個倒退,差一點沒站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突見人條人影疾掠而至,驚怒交加之下,竟以“紅花血指”出手,疾點小夥子背心“靈台”重穴。
  只聽小夥子沉哼一聲,撲在楓兒身上昏了過去。
  出手製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娘錢如意。
  隨後又一條人影掠至,竟是神算子方傑。
  他見狀不由地驚遭:“錢女俠,你下手也大重啦!”錢如意痛聲道:“我只用三成真力,以這畜生的行為,我應該斃了他才是!”
  方傑嘆道:“欸!不能怪他,是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只怪我來遲一步,未能及時替他化解。”
  這時紅紅、範桃花、壯武、魏鳳及八名少女也已趕到,他們一見這情形,趕緊後退十步,開始“悠閒”的散步,假裝沒見到。
  方傑正色道:“幸虧錢女俠以重手及時製住令郎‘靈台穴’,如果再遲一步,慾火攻心,縱然能保住一條小命,只怕也走火入魔,終身殘廢了。”
  錢如意詫異道:“慾火攻心?”
  方傑點點頭,神色凝重:“令朗定是誤飲了摻有強烈春藥的酒,而且過量,才會有這種現象,如果不把體內慾火發洩出來……”說到一半,他似乎有所顧忌,不肯爽快說出。
  錢如意追問:“你的意思……”
  方傑輕聲道:“在下不便宜說,但好有一比,洪水犯濫,宜疏道而不宜強堵,令郎誤飲藥酒過量,體內的慾火如同洪流,正到處流竄,如果找不到出路洩洪,必然氾濫成災,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就見紅紅也不“散步”了,自告奮勇:“晚輩可以嗎?”
  錢如意意外地一怔:“紅紅姑娘,你……”紅紅上前道:“晚輩的這條命,是杜公子救的,可惜晚輩無以為報,如果能救杜公子,就請錢前輩成全晚輩一番誠心誠意吧!”錢如意皺著眉頭:“這……這……”方傑一旁縱恿:“錢女俠,令郎快沒救啦!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別的方法可救,這位姑娘既有這番心意,不如就成圭了她吧!”錢如意嘆道:“欸!
  紅紅,這太委屈你了……“
  紅紅略帶窘惹笑:“錢前輩別這樣說啦!這是晚輩心甘情願的。”
  錢如意猶豫了一下,深深嘆口氣,終於微微點頭,上前緊緊執住紅紅的雙手:
  “紅紅姑娘,我保證帥兒不會辜負你的。”紅紅頓覺臉部熱熱地,窘迫地低下了頭,其實心中暗爽……長期飲票有著落啦!
  ※※※杜小帥醒來時太陽早已曬到了屁股。
  他睜眼一看,好像是回到舊祠堂的小房間,躺在一張竹床上。
  這是怎麼回事?
  昨夜的一切,他只覺得一片混亂,一點記憶也沒有。
  房內靜悄悄的,但隱約可以聽見,從房外傳來的說話聲,只是聽不清是誰,也聽不出說些什麼。
  小夥子霍地撐身坐起,掀開厚厚的棉被一看,身上穿得整整齊齊,他那把劍和“闢水珠”,都置于枕旁。
  他下了床,穿上鞋,躡手躡腳走近門旁,附耳在門上一聽,聽出一個既像熟悉,又似很陌生的男子聲音:“華山派的人趕回去,恐怕也來不及!”
  接著是錢如意聲音:“華山與嵩山相鄰,由石臼湖前往,除非是繞道。
  否則必須先經嵩山才到華山,他們怎會舍近求遠?“那人又道:“少林掌門人已率眾回了嵩山,他們自然不敢去踢鐵板,而華山掌門和門中精英,如今尚在蘇州,正好趁虛而人啊!”
  錢如意哼聲道:“既然如此,滅了華山派又有何意義?就算被他們趕盡殺絕,華山派仍可重新開始。”
  那人不以為然道:“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攻佔華山,不但滅了九大門派之一,說不定像黃花島一樣,想據為東山再起的基地呢?”杜小帥終於聽出這人的口音,竟是他見過的師叔,神算子方傑。
  他立即開門走出,只見方傑與錢如意面對而坐,其他人都恭立一旁,可是紅紅不見啦!
  錢如意一見他也房,問:“帥兒!你醒啦!覺得怎麼樣?”杜小帥逗惹道:
  “我很好呀!您是怎麼把我‘抓’回來的?”
  錢如意斥道:“小命才撿回就貧嘴了,還不快來叩謝你方師叔!”
  杜小帥還傻的,不知是怎麼回事,但才姑既然這麼說了,只好上前雙一屈,跪下道:“多謝師叔……”方傑笑道:“不用謝我,該謝的是紅紅姑娘。”
  杜小帥一怔,莫名其妙道:“謝她?”
  錢如意神情肅然道:“為了救你,她自己幾乎把命送掉,這份救命之恩不該謝嗎?”
  杜小帥猛彈耳朵:“為了救我,把自己的命幾乎送掉……”他似乎記不起,自己帶玲兒進入蘇州城後,曾遇過什麼凶險,即使是在“如意賭坊”的地下密室,困了幾百條毒蛇,或是秘道盡頭的枯井被封死,那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倒是廢客裡,由於一時大意,致使玲兒出其不意地受製,被胡老三挾持到剝光了。
  沒想到沒說清楚,反而使柳苔青母女不辭而別,匆匆離去,等他追出數裡,早已不知她們去向。
  一時心煩意亂,他急幹找個地方冷靜一下,才想到以前救助過的那對父子。
  結果卻發現丁氏父子早就死翹翹了,下文刃的死狀,竟與“骷髏七友”,以及近月連續喪在唐雲萍手中的一兩百人如出一轍。!還用想嗎?這又是唐雲萍的傑作!
  小夥子承受不起這一路來的雙重打擊,才決心去蘇州城裡買醉,而且要好好地“騷包”一番。
  於是,他挑中了“香妃院”。
  杜小帥逐漸想起來了,記起了。
  記起了自己灌下整壺摻有強烈春藥的酒,使他慾火難禁,獸性大發。忽聽錢如意:“帥兒,你先去看看紅紅姑娘,謝過她之後,就到房間來,我有重要話對你說。”
  杜小帥恭應一聲,便由範桃花帶著他,來到另一個小房間。
  進房一看,真把小夥子嚇了一跳。
  只見紅紅躺在竹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也才一天不見,她竟變得形容憔悴,臉上蒼白得毫無血色,如同患一場重玻紅紅似乎睡得很熟。杜小帥剛要上前叫她,範桃花忙把他拉住,輕聲道:“讓她多睡一會兒吧!”
  範桃花抿嘴一笑,神秘兮兮地道:“還不都是為了你!”杜小帥抓了抓頭皮:
  “為我?我又怎麼?告訴我好不好?”範桃花似乎難以啟齒,吶吶道:“這……
  這……”杜小帥瞄眼道:“難道有什麼不能說的?”
  阿哈!這叫化婆居然也會臉紅呢!
  只見她窘笑:“杜公子,還是等她醒來,你親自問她吧!”他只好聳聳肩,把鼻子一揉,走了出去。
  範桃花卻留在房內,負責照顧紅紅。
  堂上的人已散,方傑也不知去向,杜小帥來到小房間,見錢如意默默坐在床邊,若有所思,便上前叫一聲:“娘!”錢如意這才回過神來,拍拍床邊,示意他坐下後,說道:“帥兒,紅紅姑娘醒了沒有?”
  杜小帥搖頭晃腦:“還沒……娘,她好像病得很重?”錢如意嘆了口氣道:
  “她那有什麼病,還不都是為了救你,這可比大病一場更嚴重呢?”
  杜小帥笑得很癟:“娘,別再打啞謎了,快告訴孩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錢如意與杜小帥雖是母子,這碼子事也個好意思直說,但她還是把情形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重點不在描述,而是說明當時的嚴重性,以及紅紅不惜“捨命”
  相救的經過。
  杜小帥聽畢,終於明白範桃花為什麼支支吾吾,不便當面相告想不到紅紅為了救他,竟不藉以她自己的身體,還得採取主動,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使出深身解數,一到快天亮,才逼使他發洩出體內旺焰的慾火。
  杜小帥真是哭笑不得,窘透了心,羞死了:“欸!真難為了紅紅姑娘……”
  錢如意責道:“你這孩子,跑到哪兒去喝了這種歹酒?”
  杜小帥苦著臉:“我,我只是心情不好,想喝酒,誰知道……”錢如意深深嘆了口氣,道:“男人都是一個德性,受不了一點打擊,就想供酒澆愁,當年你爹……算了,不提過去的事了,現在你打算給紅紅怎樣個交代?”
  杜小帥還能說什麼:“娘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啦!”
  錢如意沉吟一聲,問道:“玲兒怎麼辦?”
  杜小帥眨了眨眼:“小師妹?”
  錢如意正色道:“雖然你乾娘不會同意,但你對玲兒做出的事,卻不能不負責啊!”
  杜小帥彈了彈耳朵,忽道:“娘,沒有啦!我什麼都沒做………錢如意臉色一變,斥道:”畜生!昨天你已經承認了,怎麼今天就推得一乾二淨!
  杜小帥聳聳肩道:“那就不清楚了,”當時小師妹已昏迷不醒他已不能隱瞞,只得把實情說出來。
  錢如意聽畢,抱怨道:“哼!你這孩子,要你帶著玲兒去蘇州,是要找你師父,幹嘛放著正事不辦,到處去亂闖,否則怎會遇上這事?”杜小帥聳了聳肩:
  “所以事情不是孩兒做的,孩兒自願對小師妹負責。”
  錢如意嘆道:“欸!你方師叔說的沒錯,你是命犯桃花,讓我替你算算,除了兒小小君的女兒。還有詩詩、玲兒,現在又加上紅紅……”杜小帥都快成苦瓜臉了,忙把話岔開:“娘,孩兒忘了告訴你,詩詩的娘也在蘇州。”
  錢如意“哦?”了一聲,詫異道:“你見到她了?”杜小帥搖搖頭:“沒有,但城外又出了兩條人命,看情形絕對是她幹的。”接著便說出了前往丁家,發現父子倆屍體的經過。
  最後為自己找了個藉口:“孩兒就是為了這個,才心情煩亂,想喝酒嘛!”
  錢如意的氣嘆不完了,神色凝重道:“唐教主已是善惡不分,殺孽深重,就算你能治好她的舊疾,恐怕別人也不會輕易放過她了。”杜小帥急道:“娘,無論怎樣,為了詩詩,咱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呀!”
  錢如意苦笑道:“怎麼救?”
  杜小帥想都不必想:“只要能找到唐教主,用我的血絕對可以治好她,然後勸她走得遠遠的,找一處深山隱居,人家就找不到她錢如意不置可否:”這……
  “杜小帥對唐雲萍有種特殊的感情,苦著臉求道:“娘,看在詩詩的份上,咱們一定要盡全力救助唐教主啊!”
  錢如意瞄眼道:“你能找到她嗎?”
  杜小帥信心滿滿:“只要唐教主還在蘇州一帶,孩兒一定能找到她。”
  錢如意面有難色:“可是,那得花多少時間,目前咱們還有更重大的事呢!”
  杜小帥皺鼻子:“你方師叔剛得到消息,昨夜特地趕來通知我,現一統幫主逃出黃花島後根本未來蘇州,而是用了聲東擊西計,派了少數手下,把各大門派的人馬引到蘇州來。同時故布疑陣,命人製造事端讓人誤以為是他在興風作浪,其實,他帶了一批逃出的高手,直奔華山,決心趁虛而入,攻華山派個措手不及。”
  杜小帥一聽,頓時臉都綠啦!
  ※※※
  華山派以劍術聞名天下。
  所以“華山論劍”,是武林中一大盛事。
  很多人想打知名度,每年都跑來湊熱鬧,一旦能技驚群雄,那就揚名天下,紅啦!
  不,光憑劍術高明,不見得就能稱霸下林,天下無敵,須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像華山派的掌門人,“九指劍客”邵安,曾經接連三年拿第一,以劍術奪魁,結果在濛濛谷還不是照樣吃癟,傷在一統幫的手裡。
  一為了十一月十三日的濛濛谷之約,邵安抱定只能成功,不許失敗的決心,親率華山派大批精英前往,命他師弟“追魂官”葉明留守,暫代掌門人職務。
  邵安在濛濛谷受傷的消息,一傳回華山,葉明就選派了一批弟子趕往增援,這批弟子在途中與受傷的掌門人會合,攻破黃花島後,自然也跟著邵安追往蘇州去了。
  這一來,留守華山的人,只剩下了葉明和幾十名弟子,好在華山派是武林九大門派之一,除了“一統幫”,誰也不敢來找倒媚。
  但如今武林正值多事之秋,葉明可不敢掉以輕心,仍命眾弟子輪流日夜戒備,以防發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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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華山位居西岳,以其西有少華山,故又名太華。
  山高五千仞,地佔十裡廣,峰頂與嵩山透相對峙。
  由於嵩山正點,但它山勢險峻,在五嶽之中,別有一種樸實不華,深沉穩重的莊嚴風貌。
  今夜,月黑風高,山中一片靜寂。
  刺骨的寒風吹個不停,凍得散佈半山中戒備的那些弟子,一個個縮著脖子,兩手不斷搓著取暖。
  好在他們已有經驗,各自帶了一小瓶烈酒,必要時拿出來喝上兩口,可以暖暖身子。
  正在這時,放明哨的幾名弟子,突然遙見山下出人影幢幢,定伸一看,哇 !
  一大批人,浩浩蕩蕩直奔山上而來。
  弟子們立即全神戒備,一面派人飛奔上山報警,一面發出暗號。
  通知散佈附近的明哨暗椿,趕來嚴陣以待。
  山下來的這一行人,足有三十人,其中四人合抬一副擔架,上面躺著的人好像身受重傷,已經快沒氣啦!
  弟子們不等他們走近,就一擁而上,攔住了去路。
  由為首的弟子喝問:“什麼人?膽敢擅闖我華山重地。”
  對方一人破口大罵:“你娘咧!瞎了你的狗眼,連咱們都不認認啦?”
  那弟子一聽這口音和語氣,不是二師兄“大嘴巴”田衝嗎?
  再一看那魁身材,雖然夜色朦朧,也可看出果然是田衝,忙不迭雙手抱拳,上前執禮甚恭:“抱歉,天色太黑,沒認出是二帥兄。”田衝哼一聲,大刺刺吩咐:“掌門人身受重傷,命在旦夕,快招集本門所有弟子,集合練武場聽命,掌門人有重要大事宣布。”
  大家一聽,敢情是邵安活不成了,要在死之前,當眾宣布繼任的華山派掌門。
  他們哪敢怠慢,立即分頭去告訴大家,再通知散佈各處戒備的明蛸暗椿,趕回山上去集合。
  這一行人繼續上山,還沒到大門,葉明已領一二十名弟子迎出。
  葉明一向心細,做事謹慎,所以邵安才放心派他留守華山,暫代掌門人職務。
  他雖認出田衝沒鍺,但其他的都不是本門弟子,可就懷疑了,奔勢一收,朗問道:“田衝,隨行同來的這些是什麼人?”
  田衝恭聲答道:“師叔,咱們的人攻打黃花島傷亡慘重,幾乎全軍覆沒,這些是少林俗家弟子,奉命護送咱們掌門人回華山……”葉明“哦?”了一聲,似乎還不敢深信,一個箭步上前,來到擔架旁一看,只把頭露在毯外的果然是掌門邵安,那可絕對錯不了。
  不料剛叫了聲“帥兄……”
  冷不防毛毯一掀,擔架上的邵安出手如電,手中握的短匕已刺入葉明胸膛。
  葉明慘叫一聲:“礙…”踉蹌急退幾步。
  還沒站穩,田沖和幾名弟子已一擁而,刀劍齊上,使身受重創的葉明,連還手的機會也沒有。
  驚怒交加的葉明,連究竟是怎麼回事都還沒槁懂,就不明不白地喪命在刀劍之下……真真夠他癟心的。
  由於變生時腋,華山派弟子全驚得呆住了。
  只見邵安從擔上霍地坐起,一個翻身落地,身手利落的很,好像根本沒有受傷。
  一聲令下:“殺!”讓送他的三四十人,立即出手,殺向出迎的那批華山弟子。
  分明是本門的掌門人,怎麼突然發起狂來,手刃同門師弟,還下令攻殺?!
  華山弟子真呆了,既不敢出手抵抗,又不能束手待斃,真教他們無所適從起來。
  但衝來的這批人卻毫無顧忌,一擁而至,見人就砍。
  等到華山弟子猛然省悟,想到這位“掌門人”可能是冒牌的“仿冒品”時,可惜已慢了半拍,那還來得及應變?
  實際上,既使來得及,也抵擋不住對方瘋狂攻勢。
  這一遲疑,先機已失,被那批衝殺來的人,刀劍齊攻,砍殺得他們慘叫連聲,紛紛倒地不起。
  冒牌邵安一馬當先,率領眾人一路衝殺,勢如破竹,銳不可擋。
  一直殺進建在山腰的山門。
  從各處趕回山門的眾弟子,剛排列在門前,準備恭迎掌門人,卻聽得喊殺聲震天,夾雜著驚呼慘叫,由遠而近,一路傳來。
  他奶奶的!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弟子跟葉明他們一樣,還沒想明白,冒牌邵安已率眾殺到。
  冒牌邵安居然做賊喊賊,怒喝:“大膽狂徒,竟敢假冒華山弟子,殺!”
  眾弟子急叫道:“掌門人,弟子們……”“殺”字一出口,哪批人根本不由分說,掄劍揮刀地衝殺上前,出手毫不留情,見人就殺,管你是誰?
  華山弟子倉惶應變,那能抵擋得住對方的瘋狂攻勢,不消片刻,已是橫屍遍地,被赴盡殺絕。
  一片烏雲飄過,遮掩了當空明月,似乎不忍看這一幕怵目心驚的慘劇。
  但冒牌邵安和他的手下,卻是爽到極點,齊聲發出了狂笑……※※※各大門派的人尚在蘇州,分頭搜索敵蹤。
  尤其是丐幫寒竹,在那廢宅的紫房內,發現各派的一二十名弟子屍體,更斷定一統幫主逃出黃花島後,領了一批殘餘手下潛來了蘇州。
  不料方傑來了個驚人的消息,當各大門派合力攻擊黃花島時。
  一統幫主根本來不及邀出。
  他與手下的一批親信重要幹部,在混亂中戴上事先備好的人皮面具,搖身一變,成了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由於罪魁禍首是一統幫主,既然樹倒猢孫散,幾位掌門不願落個心狠手辣,趕盡殺之絕之名,便決定網開一面,放那些棄械投降的小角色一條主路。
  那知一念之仁,竟讓一統幫主和他的重要幹部,得以成了漏網之魚,混在那大批小角色中,保住了性命。
  當各大門派的人馬,被誤引一路追住蘇州時,一統幫主卻親率那“大難不死”
  的手下,直奔華山而去。
  消息是由東方明設法傳出的,絕對錯不了。
  傷勢未愈的邵安聽到都快昏了,急率本門弟子趕回華山。
  其他門派的人同仇敵愾,既知一統幫主和他的殘餘手下,志在華山,企圖趁虛而入,那就沒有留在蘇州的必要了。
  於是,各大門派的人馬,便決定隨邵安趕往華山,這回絕不再讓一統幫主溜掉。
  惟恐遠水救不了近火,寒竹即以飛鴿傳書,通知丐幫開封分舵前往馳援,同時請嵩山少林就近相助一臂之力,以解華山之危。
  由蘇州到華山,即使走最近的捷徑,也有八九百里路,尚須繞過大別山,進入桐柏山區,再穿過伏牛和熊兩座大山才能到達。
  就算他們避開官道,以免途中引起路人大驚小怪,走僻靜山路可以施展輕功,最快也要三四天才能到,還得日夜馬不停蹄的趕路,還得勞弟子們輪流前他。
  一路上,邵安都快急死了,無奈腿傷未愈,還得勞弟子們輪流背他。
  風吹日曬,披星戴月,連趕了三日三認的路,直到第四天黃昏時分,峰頂矗入雲霄的華山,終於看見啦!
  各路人馬直奔下,卻未見丐幫的人出現,這是怎麼回事?尤其他們好幾百人,浩浩蕩蕩而來,居高臨下,幾裡外就可看見,除非是華山重地已被“統一幫”攻佔,否則華山弟子那能毫無動靜……又不是死人!
  就算如此,丐幫的人也該守在附近,以便得向趕回來的人示警呀!
  邵安已覺出不太對勁,急向其他幾位掌門道:“咱們先別上山,先派人上去探探動靜。”
  這裡屬華山派的地盤,幾位掌門人總得給他個面子,只好聽他的了。
  邵安即命幾名弟子上察看,大批人馬則留在山下。
  不到一柱香時間,上山幾名弟子,已飛奔下山來復命。
  一名弟子上前恭聲道:“啟稟掌門人,弟子們一登山,未見本門的明椿暗哨,也未遇攔阻,山中的大門敞著,看不到一個人,也沒有任何動靜,弟子們不敢貿然闖入,只好回來覆命,請掌門人定奪。”
  邵安聞報心往下一沉,似已預感大事不妙,也不徵詢其他幾位掌門的意見,便振聲喝令:“華山弟子隨我上山!”
  華山眾弟子齊聲恭應:“是!”
  寒竹忙上前勸阻:“邵掌門,我看有點不對勁,只怕……”邵安意氣飛揚:
  “寒幫主不用擔心,如果敝派已被‘一統幫’入佔,咱們正好來個圍攻,使他們一個也跑不掉,萬一敝派留守的人已悉遭毒手,被‘一統幫’趕盡殺絕繞跑,那咱們就更沒什麼好怕的了。”
  寒竹婉轉道:“邵掌門,老叫化不是怕,而是覺得事情很奇怪,咱們從蘇州出發時,我已以飛鴿傳書,通知敝幫的人趕來馳援,並且商請嵩山少林相助,但一路未見敝幫和少林的人,這不是很不尋常嗎?”
  邵安輕描淡寫道:“也許是傳書的飛鴿途中有失吧!這又有何分別,反正咱們已趕回,就得面對現實,決不能什麼事都不做,站在山下吹西北風吧?!”
  青城派掌門玄真子提議:“邵掌門,依貧道之見,咱們不如把華山山門圍困住,使他們插翅難飛,同時派人火速趕往開封,查明飛鴿傳書是不是飛錯了,往返至多不過一日……”不等他說完,邵安已不以為然道:“道長也太過謹慎了,在下方才已說過,無論山門是否仍被佔據,敝派弟子必已兇多吉少,在下既已趕回,豈能再耽擱一日?不如請大家暫留山下,由在下親率華山弟子,登探虛實吧!”
  玄真子見他執意甚堅,一臉無奈道:“既然如此,貧道就率青城弟子相隨,陪邵掌門一同上山。”
  邵安忙抱拳道:“多謝道長盛情。”
  華山與青城兩派,皆以劍術聞名武林,他們經常派出弟子切磋劍術,交往頻繁,自然夠得上這份交情。
  但其他門派不然,不原被邵安牽著鼻子走,彼此交換一下眼色,都不說話。
  只有寒竹熱心得很:“咱們這群要飯的,大用場派不上,只能幫個人場,搖旗吶喊,湊湊熱鬧,走吧!”
  邵安爽到了,少不得又謝了兩句,便由一名弟子背著,領了七八十人登山,直奔華山山門。
  華山山門的建築形式,如同一座大莊院,樸實無華,與嵩山少林寺的莊嚴雄偉,簡直沒的比,但別有一番情趣,令人有毫無拘束的親切感。
  夜色矇矓下,果見大門敞著,沒有絲毫動靜和聲息。
  哇佳佳!莫這是諸葛亮擺的“空城計?”
  邵安看在眼裡,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不敢貿然闖入,便召了幾名弟子到面前吩咐道:“你們先進去看看,有情況立即退出。”
  、幾名弟子那敢說不?各自亮出兵器,小心翼翼地向大門掩近。
  從敞開的大門望進去,看不出任何異狀,但見大廳關著的正門上,好像貼著一大張白紙,寫有兩行不知什麼字。
  為首的弟子遲疑一下,把手一抬,示意其他弟子跟著他進入大寨。
  走近大聽向前一看,貼在門上的白紙,赫然寫著:“先滅西岳,再殲八門”
  八個大字。
  為首弟子剛罵了聲:“他奶奶的!
  為首弟子來不及阻止,那弟子已縱而起,一把扯下那張大紙條,飛起一腳將門踹開來。
  哇 !廳內的景色有夠嚇人的,竟然倒掛著幾十具赤裸裸的屍體。
  那弟子嚇得失聲驚叫:“礙…”一個暴退,把正要上前察看的為首弟子,撞得兩人跌作了一堆。
  其他弟子早已驚得魂飛天外,還沒等他們兩個爬起,就已衝出山門,好像見了鬼似的。
  邵安知道一定出了問題,急問道:“有人?”
  一名弟子結結巴巴道:“有……有……不是活人,是死人哪!”邵安驚問:
  “什麼死人?”
  那弟子定了定神:“啟稟掌門人,好像是師叔和留守的師兄們,全都被……”
  邵安真是又驚又怒,喝令道:“華山弟子跟我進去!”緊隨在後的玄真子急叫道:
  “邵掌門……”才到台階前,已見到了廳內駭人的景象。
  你娘咧!這種“穿幫秀”可真沒看頭,不看也罷,看了真教人倒胃口。
  背著邵安的弟子,嚇得兩腿一軟,師徒兩人跌坐在地上了。
  兩名弟子忙不迭上前,扶起了掌門人。
  邵安目睹廳內的駭了景象,一時悲憤填胸,再也按捺不住,熱淚奪眶而出。
  慘呼不已:“師弟,是我害了你們,才會死得這麼慘……”扶住他的弟子勸道:“掌門人請節哀,善後事宜尚待處理啊!”另一弟子恨聲道:“冤有頭,債有主,只要咱們華山派有一個活著,這個大仇非報不可!”
  邵安強自鎮定一下,怒哼道:“一統幫主你老匹夫,等著好了,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這時玄真子也趕到了身邊,目睹廳內的情景,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
  他驚怒交加:“哼!真有夠心狠手辣,只怪咱們攻陷黃花島時太疏忽,沒有仔細辨認棄械的那批人,才被那老匹夫有機可趁,混在其中成了漏網之魚,想不到咱們當時一念之仁,放了他們一條生路,結果……”他的廢話還沒說完,邵安已大喝:“扶我進去!”
  兩名弟子哪敢怠慢,一左一右,扶著他就走上台階,直往大廳裡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門裡距地面僅半尺高,橫拉著一條細鋼絲,兩端系上機括,若不低下頭察看,根本不易發覺。
  邵安與扶著他的兩名弟子,同時絆得向前衝跌,結結實實摔了一跤。
  摔一跤是燒款代志(小意思),牽動機括麻煩可就大啦!師徒三人還沒爬起,就聽轟然巨響連起,埋設大廳各處的炸藥,幾乎同時爆炸開來。
  接著,整個大寨內,爆炸聲連連響起,不絕於耳。
  只見火光沖天,爆炸聲震耳欲聾,不但師徒三人首當其衝,被炸成了肉醬,連尚未進入大廳的華山弟子們,也走避不及,被炸得血肉模糊。
  玄真子緊隨在後,一聽大廳內發生爆炸,急忙向後暴退。
  可惜已經慢了半拍,整個山門內均埋沒了炸藥,幾乎同時爆炸,他們那還能逃得出去?
  一片驚亂和慘叫聲中,哇佳佳,簡直就像世界末日來臨。
  尚在大寨外的寒竹,以及一群丐幫弟子,雖然嚇得四散逃開,也被強烈爆炸力四射的火燒傷,痛得一個個滿地亂滾。
  哇 !好一個慘烈駭人的場面。
  其他門派的人一聽爆炸聲連起,火光沖天,就知道糟了,再也顧不得危險,急忙衝上山去。
  等他們趕來,整個山門已陷入一片火海,濃煙瀰漫中,丐幫弟子們連跌帶爬地逃了出來。
  幾位掌門人也沒辦法,只有急命自己門下弟子搶救逃出來的丐幫弟子,一面大罵一統幫主心狠手辣。
  寒竹總算命大逃出,背後卻灼傷了一大片,好像“鐵板燒”牛排……人排!
  崑崙掌門雲道長忙迎上前,急問道:“邵掌門和青城掌門呢?”寒竹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那還管得到他們:“兩位掌門只怕是兇多吉少!”
  飛雲道長一聽,不禁咬牙切齒地恨罵道:“杜森老匹夫,我……”寒竹奇怪道:“杜林?!你說的是當年‘閻王’堡主?”
  飛雲道長一怔,自知一時激動說溜了嘴,忙掩飾道:“噢,噢,貧道只是懷疑而已……”寒竹卻追問道:“不知道長是根據那一點,懷疑如今的一統幫主,說是當年的杜林?”
  飛雲道長遲疑一下,始道:“這……貧道是那日在濛濛谷,看他的出手和武功路數,雖然極力掩飾,仍然被貧道看出些破綻,而且,寒幫主難道忘了,據傳聞,杜林的武功出自‘千面怪叟’元坤,而那元老怪物一生殺人如麻,善惡不分,只為剝取人皮製面具為樂哪!”
  寒竹這才猛然想起,在濛濛保健中,出現“一統幫”好幾百人,戴上一模一樣人皮面具的場面。
  各大門派攻破黃花島時,一統幫主又是靠人皮面具,混在投降的那批人之中,得以漏網逃出的。
  那麼突襲華山派,想必也是重施故技,以人皮面具扮成邵安,使留守的人被攻了個措手不及。
  寒竹不由地贊道:“道長高明,看來一定是他!”
  飛雲道長頗為得意:“寒幫主過獎了,貧道只不過是隨便猜猜罷了。”
  寒幫主沉思一下,突然想到什麼,驚道:“不好!
  飛雲道長雖未見到大廳門上的字條,也有同感地把頭一點:“不錯‘一統幫’志在報復,絕不會單挑華山派一處,但不知下一目標會是那個門派……”寒幫主顧不得背上的傷痛,情急道:“咱們不必全耗在這裡,只須留下些作處理善後,其他人盡速各自趕回,以防萬一,如果發現敵蹤,立即互相呼應,火速趕往圍剿,必須將‘一統幫’一舉殲滅,永除後患,不知各位掌門意下如何?”
  飛雲道長首先贊成:“寒幫主這個主意不錯,咱們就這麼辦。”
  其他幾位掌門毫無異義,事實上各人都懷有私心,惟恐自己的門派,遭到華山派同樣的命運。
  只是各大門派此番共襄盛舉,抱著同仇敵愾的決心,合力對付“一統幫”,合為武林消除大患。
  總不好意思強敵尚未除去,就各自忙著回家去抱老婆了吧?
  既然寒竹提議,飛雲道長又附和,其他幾位掌門自然正中下懷,誰也不會反對啦!
  於是,各路人馬就在山下分道揚鑣,連夜急急往回趕,惟恐被“一統邦”趁虛而入,又重施故技,來個趕盡殺絕。
  寒竹率領一批丐邦弟子,連夜繞過嵩山,直奔開封。
  他之反以過少林而不入,主要是為了處事謹慎,必須先向開封分舵查明,為何未能及時趕赴華山馳援的原因。
  否則,怎能莫名其妙地,跑到嵩山去興師問罪。
  華山距開封,相去三四百里路,第二天深夜才能趕到。
  果然不出所料,傳令的飛鴿不知野到那裡去了,開封分舵根本沒有接到消息,那怎能怪少林派按兵不動?
  但第二天凌晨,從好幾百里外的清兇分舵,以飛鴿傳書帶來了噩耗,北岳恆山派被突襲,遭到了華山派同樣的命運。
  五獄中,華山與恆山派相繼遭殃,下一個目標將是誰呢?
  ※※※
  杜小帥還在蘇州城,陪著他的是範桃花和紅紅。
  當他聽到方傑帶來的消息後,立即趕往城裡的那處舊宅,可惜去遲一步,神龍子、楊小邪和小小君兩對父女,不知又到哪裡去了。
  錢如意從楓兒口中問出,那夜在“香妃”院中的情形。
  李圓圓眼看心目中的偶像,竟然跑到風月場中尋歡作樂,不傷心才真是怪事?
  她可不知道是那強烈春藥的酒作怪,使小夥子亂了性啊!
  悲憤之下,李圓圓才撂下話,要楓兒轉告杜小帥:“我恨他,永遠不要再見他!”
  難道她奔回舊宅哭訴,使楊小邪父女,連他師父神龍子都不齒他所為,一氣之下,全都跑掉了?
  杜小帥愈想愈衰,怎麼會跑到“香妃院”去賣醉,偏偏又一時逞強,一口氣灌盡了整壺強烈藥酒。
  這一業,不但“花心”跳到黃河也洗不清,還險些玷污了楓兒這小如娘的清白,更讓紅紅為救他差點沒把命送掉。
  欸!真衰啊!
  小夥子心裡一煩,又想喝酒了。
  偏偏留在桌邊地上的酒壇,一個個全是空的,喝得連酒底都不留。
  小夥子氣得用腳把空酒壇亂踢,憋聲罵道:“你娘咧!我走的什麼衰運,盡遇上些不順心的鬼事,連想喝酒都……”話炎還沒說完,忽聽一個冷聲道:“我來陪你喝!”
  杜小帥抬眼,使他幾乎不敢相信,無聲無息出現在面前的,竟會是不良於行,躺在石床上十幾年的師父神龍子。
  他不由地驚喜叫道:“師父……”
  神龍子臉色鐵青“如今你已經出了名,憑我這點武功,還配做你杜小帥的師父嗎?”
  杜小帥揪著苦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老人家永遠是弟子的師父啊!”
  神龐子不屑道:“哼!我可不敢有你這種弟子!”
  杜小帥心知李圓圓回來,一定告了他一狀,識相的雙膝一屈跪下:“師父,你老人家別生氣,弟子知錯了,但不是弟子的錯……”神龍子斥道:“這叫什麼外國話?你既知錯,又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我的錯?!”
  杜小帥也自覺語無倫次,癟笑:“不不不,不是師父的錯,是弟子錯了,弟子不該跑到那種地方去喝酒,喝了那種,那種……”神龍子喝問:“你究竟喝了什麼酒?”
  杜小帥一臉苦窘,臭相道:“弟子也搞不清楚,聽娘說,那是一種讓人亂性的酒,喝上一小杯就受不了,弟子糊裡糊塗喝了一整壺。”
  神龍子已明白那是啥酒了,臉色緩和下來:“你見到你娘了?”杜小帥點點頭,便將母子相會的經過,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接著又道:“師父,弟子自從出山……下山……”神龍子作個手勢:“我都知道,起來吧!”
  杜小帥忙站起來,眨眼道:“師父怎會知道的?”
  神龍子道:“楊姑娘已經把一切告訴我了,看情形,她和那李姑娘,都對你很有意思,可是,現在卻對你非常失望,兩個都被你氣跑啦!”
  杜小帥急死了:“師父,她們去那裡了?”
  神龍子卻答非所問,深深一嘆道:“欸!你師叔說的一點也沒錯,你還真是命犯桃花!”
  杜小帥臉又一紅,但是不放棄:“師父,她們……”神龍子反問:“你師妹玲兒呢?”
  杜小帥有點呆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吶吶地道:“小師妹,她……她……
  “神龍子眼神一變:“快說!玲兒怎麼啦?”
  杜小帥只好硬著頭皮,把實情全說了出來。
  神龍子一聽,臉都綠了,但他隨即嘆了口氣道:“欸!這事也不能全怪你,你師叔上回去九華山,就跟我說過,要我小心點玲兒,因為楊小邪他們找上山去,為了化蟹當年亡魂谷的舊隙,堅邀我一同下山查明真相,我為放心留玲兒一人在山中,只好……欸!”杜小帥瞄著神龍子:“師父,你老人家的腿……”神龍子襲嘴一笑:“其實,在你離開九華山不久,我的腿就漸漸復元了,只是為了防楊小邪和小小君,所以連玲兒都不知道。”杜小帥把鼻子一揉,弄笑:“哇 !師父也會‘暗槓’哪!”神龍子道:“那是你師叔上回去,為我帶去一瓶靈藥,還有一部醫書,要我自行運運復健,想不到真有神效,不到兩個月,我就能行走了。”
  杜小帥一彈耳朵:“那楊小邪他們找上九華山時,有沒有看出師父的腿已復元?”
  神龍子搖搖頭:“他們看不出的,不過,我倒看出他們的心意,各自帶著女兒找上九華山,為化解當年的舊隙倒在其次,主要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女兒,不得不跟我套交情,所以一路還爭著輪流背我呢!”
  杜小帥揉了揉鼻子:“他們害師父躺了十幾年,背一背也是應該的,不過,如果他們以後知道,師父自己能走,卻故意要他背,不氣炸了才怪!”
  神龍子輕喟一聲:“不用等以後,為了你,他們已經氣得快抓狂了,大概已不打算爭取你做女婿,所以也不再甩我,丟下我不管就氣呼呼地走啦!”
  杜小帥故作輕鬆地聳聳肩,表示才不在意他們呢,乾笑道:“師父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
  神龍子道:“這是楊姑娘說的,你一定會來,所以我才留下在這裡等啊!”
  杜小帥歪頭想了一下,眨眼:“噢,我告訴你老人家,師叔也來蘇州啦!”
  神龍子喜出望外道:“哦?他在那裡?”
  杜小帥正色道:“師叔特地趕來見我娘的,據他老人家得到的消息,‘一統幫’是故布疑陣,把各大門派的人馬引來蘇州,他們卻溜到華山,打算趁虛而入呢!”
  神龍子驚問道:“各大門派知道嗎?”
  杜小帥點了點頭:“師叔已去通知他們了。”
  神龍子沉吟一下,當機立斷:“帥兒,咱們快到華山去。”
  杜小帥笑得有點幹:“不行啊!弟子在這裡還有重要個約會……”神龍子瞄著他:“什麼約會?”
  杜小帥彈了彈耳朵:“娘新收的女弟子,也就是唐教主的女兒唐詩詩,被‘一統幫’的頭號殺手,叫宋一刀的抓去了,他以為他的妹妹宋妙妙在我手裡,所以在黃花島被攻破的那夜,約定我半月後在這裡見面,互相交換人盾,現在距約只有十來天了,我走不開啦!”
  神龍子又問道:“宋一刀的妹妹在你手裡嗎?”
  杜小帥揉揉鼻子,黠笑道:“連他姐姐都不在我手裡。”神龍子斥道:“胡鬧!到時候你拿什麼交換?”
  杜小帥聳聳肩:“我還沒想到,到時候再說嘛!”
  神龍子臉色一沉:“華山危在旦夕,比這重要,咱們必須……”正說之間,忽聽一陣車輪和蹄聲由遠而近,停在了大門外。
  杜小帥急道:“有人來了!”
  說完就衝出廳外,奔向大門。
  開門一看,門外停著一輛馬車,只見趕車的車把式旁,正坐座位上跳下的,竟然是範桃花。
  杜小帥奇怪地猛眨眼,忙問:“範大姐,車裡是什麼人?”範桃花神秘地一笑:“你自己看就知道。”
  杜小帥忙去打開耳門一看,在車內的竟是紅紅,更覺莫名其妙:“紅紅,這是怎麼回事?”
  紅紅裹著厚厚的毛毯,似乎仍很衰弱,還不能說話。
  範桃花已上前道:“她的身體還沒復元,不宜遠行,錢前輩交代,送她來這裡休養,要我幫著你好好照顧她。”
  杜小帥眉頭一皺:“我娘去那裡了?”
  範桃花道:“錢前輩要我轉告杜公子,上一代的恩怨,由上一代去自行了斷,公子只須做好兩件事,一是好好照顧紅紅姑娘,一是務必救出詩詩姑娘,至於其他的事,你就不必管了,一月之內,錢前輩自會回蘇州來與公子見面。”
  杜小帥猛彈耳朵:“這……”
  忽聽跟出的神龍子接口道:“帥兒,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趕往華山了,一月之內,我再回蘇州。”
  說完,只見他身形一掠,已直奔巷口而去。
  範桃花不禁失叫道:“哇 !好俊的身法,杜公子,這位老人家的腿不是……”杜小帥聳了聳肩,上車去把紅紅雙手托抱起來,由範桃花上前幫著下了車,一直抱進宅內去。
  範桃花等車把式鈄車駛走,才進內把大門關上。
  跟進大廳已不見杜小帥,不知他把紅紅抱到哪裡去了,忙大聲問道:“杜公子,你在那兒呀?”
  裡面傳來杜小帥的聲音:“‘家啦’(這裡)!”
  範桃花循聲穿過廳後走道,到一個佈置像模樣的房間,只見杜小帥已將紅紅放在床上,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她。
  這房間是宋妙妙當時大張艷幟,搞“幼齒”把允時,以“大姐頭”自居時住的,所以選用了原來主人的上房。
  其他房間都是“幼齒”用來接客的,只要有地方“樂樂”,不太注重排場,陳設就有差多了。
  紅紅既須休養,杜小帥自然選了最好的房間給她。
  杜小帥見紅紅似仍很衰弱,沒有力氣說話,看了她片刻,轉身走向範桃花,輕聲道:“範姐,麻煩你照顧她,我去替她買些補品,再配兩副補藥。”
  範桃花鄭重其事叮嚀道:“杜公子,錢前輩臨行交代的,你可千萬不能再去喝‘花酒’啊!”
  杜小帥微微點頭,癟笑著走了出去。
  這回他倒很安份,在街上一家大藥舖裡,選購了一些老參、鹿茸、虎骨等珍貴補品,並且當場開了個藥方,配了兩大包補藥。然後又買了些熱萊和食物,就勿匆趕回舊宅。
  紅紅已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杜小帥便把大包小包的食物放在桌上,徑自找來兩壇酒,和範桃花在房裡吃喝起來。
  他不時地看看床上沉睡的紅紅,心裡對她實在有夠的歉疚和感激。
  看到她那衰弱的模樣,小夥子真是癟上加窘,不禁想起了他娘的話:“現在你打算給紅紅怎樣個交代?”
  錢如意安排紅紅留在蘇州休養,有什麼特殊用意?
  小夥子猛然若有所悟,心裡憋叫道:“原來娘要我娶紅紅啊!”這個玩笑可開大了,紅紅雖然已棄暗投明,改邪歸正,但她畢竟曾是“一統幫‘的重要人物,就以她善於使用各種迷藥及大膽的作用,猜也知道,這娘們不知閱歷了多少個男人了。
  說不定跟宋一刀,甚至一統幫主都有過“親密關係”,上過床呢!
  小夥子雖已不是“在室男”,但他怎能娶一個能跟自己父親上過床的女人為妻?這……也太離譜了吧!
  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
  範桃花察覺他神情怪怪的,忙問道:“杜公子,你怎麼啦?”杜小帥這才拎回心神,掩飾道:“沒事,沒事,咱們喝酒!”範桃花剛端起碗,又放下道:
  “不行啊!錢前輩臨行交代過……”杜小帥白眼一眼,笑罵道:“你娘咧!這又不是‘花酒’,有什麼不能喝的?”
  範桃花道:“不是這個哪!一統幫主雖然不在蘇州,但城裡仍不少他的手下潛伏著,我怕萬一……”杜小帥左掌擊右掌:“不怕死的儘管來,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殺幾個人解解悶!”範桃花驚道:“殺人解悶?”
  杜小帥喝了一大碗酒,揉揉鼻子道:“有什麼不可以?不信你殺幾個試試看,爽得很哪!”
  範桃花齜牙裂嘴地乾笑著:“不,我不想玩……”忽又接道:“杜公子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想問你又始終沒機會……”杜小帥一面倒酒,一面問:“‘暇買代志’(什麼事)?”範桃花吶吶道:“我,我實在搞不清了,被宋一刀擄去的那個姑娘,她究竟是不是桃花教的唐教主?”
  杜小帥暗中偷笑,反問她:“你說呢?”
  範桃花一臉迷惑:“我就是搞不清,才問你呀!一會兒你稱她唐教主,一會兒又叫她詩詩,最後她又成了錢前輩的女弟子,而且最近又出現了個到處濫殺,鬧出一兩百條人命的桃花教教主,這究竟是一筆什麼帳,真把我給搞糊塗了。”
  杜小帥弄笑:“範大姐,你就繼續糊塗吧!這筆帳就是請‘會計師’來,用‘電子電腦’,恐怕也不容易算清吶!”範桃花問不出所以然,不禁皺起眉頭,自言自語:“奇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小帥不甩她了,只顧一碗接一碗地灌。
  好小子,又在藉酒澆愁哪?

此帖於 2008-08-25 07:50 P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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