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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巧破迷宮陣
郝寶張開眼睛,小心翼翼地伸手模向眼眶,是不疼了,可是見不到自己臉容,總難以放心,問道:“爺爺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郝大笑道:“爺爺還要你說出解開此陣的方法,豈會騙你?” 郝寶心想也有道理,可是一顆心仍放不下來,又瞧向郝貝及令佳玉,想得到更真確的答案。 郝貝把臉推過去;笑道:“阿寶你現在的臉,完全跟我一樣,敬請放心。” 令佳玉含笑道:“那寶刃如此神奇,早就治好你淤血傷處“真的嗎?”郝寶摸了模,也有了笑容:“還好,老天果然了解,英雄的形象是片刻不能破壞的。” 探頭往晶亮冰面瞧去,淡淡影子也能看出臉容不再青紫,他才放心,笑的更開心。 郝貝憋笑道:“阿寶,被揍的人算是英雄嗎?” “這……”郝寶笑容一頓,立即瞪眼叱道:“你沒看到我是為爺爺才犧牲自己,這種精神多偉大,你想犧牲都辦不到,這樣難道還不算是英雄?” 郝貝臉容皺癟著,感到困窘:“對不起,阿寶,我剛才沒想到這些,你當然是英雄了。” 郝大立時鼓掌:“對,如果誰說阿寶不是英雄,我第一個把他抓來揍一頓,簡直是有眼不識英雄。”向郝寶笑的十分獻媚。 郝寶笑意又起,只是笑的有些苦:“話是不錯,可是這種英雄還是少當為妙,遲早會咽了氣。” 郝大乾笑道:“阿寶福大命大,哪是夭折之相?放心,爺爺支持你。” 郝寶瞪眼道:“支持我什麼?被逼的英雄?你還要逼我幾次才甘心?” 郝大笑的更幹窘:“阿寶你要原諒爺爺,那是不得已的情況下,爺爺才會如此,以後一定沒有了。” 郝寶瞄眼道:“誰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只要爺爺脫困,什麼事都成真的。”郝大有意岔開話題,道:“你得到了什麼破解此陣方法?快告訴爺爺,也好及時脫困。” “爺爺,我覺得你這個十全真人愈來愈沒用了,連連吃癟,還要拖累你孫子。” “有什麼辦法?長江後浪推前浪,爺爺老啦!一切都得看你們年輕人表現了。”郝大窘笑中還帶著點得意,畢竟像寶貝這樣的孫子並不多。 郝寶自得笑道:“總算爺爺還知道毛病出在哪裡,現在該知道日後要如何安排自己了吧?我是說‘惹麻煩’這種事。” 郝大趕忙回答:“爺爺知道,以後少出來行走江湖,免得麻煩源源不斷,咳咳,其實爺爺早就想通這一點,只是偶而會出點不得已的毛病而已。” 郝寶道:“以後儘量避免就是。” 他想著爺爺此次出來也是為了玉女仙島那老太婆把自己和阿貝囚禁,自也算是不得已,再挑剔他就不夠意思,摸摸自己傷勢,也減輕不少,心情也就好轉起來。 想及自己把令天山耍得團團轉,更是意氣飛揚:“爺爺還算你有眼光,這種陣勢,若非我,還真無人能解呢!” 郝大陪笑:“那當然,爺爺眼光自是錯不了,阿寶,到底用什麼方法?” “用雷電。” “雷電?!” 郝玉點頭:“對,我謅了一大堆乾坤倒轉的方法,令天山才說雷電只在空中,地底根本不可能發生,可見用雷電破此陣,自錯不了。” “會是雷電?”郝大開始沉思,迷宮沉冰陣自然天成,若有暴風雨或雷電交加,該是可以破解,現在該想的是,此處煙霧迷漫,不見天地,若要藉來雷電,似乎相當困難。 郝寶見他想得眉頭深鎖,說道:“爺爺,這方法不管用?” 郝大無奈一笑:“管是管用,只是哪裡去找雷電?” “這倒是麻煩……”郝寶也開始沉思,轉向令佳玉:“你爺爺有沒有透露一點風聲,有關解陣或雷電的方法?” 令佳玉搖頭:“沒有,我爺爺從來不跟我談這些。” 郝貝道:“我們可以和上次在九華山一樣,引動九龍吞鬼陣。阿寶你不是一丟石頭,雷電就來了?” 郝寶瞄眼道:“哪有這麼容易?這裡哪來高山,石塊要丟向哪裡?你想的問題能不能成熟些?” 郝貝為之語竭,幹窘著:“我以為要引雷電,這方法最好,所以……”乾笑起來,下面也不敢再說。 “所以什麼?難道你還想跳入湖中被電成刺蝟猖頭?”郝寶捉謔說著,有意無意瞄向令佳玉曲曲扭扭的米粉頭。 令佳玉處之泰然而帶回憶的甜美淡笑:“可惜這裡沒有湖.也沒閃電,電不成。” 郝寶若有所悟;突地問向郝大:“爺爺你想這塊冰地,以前是不是湖?否則怎會那麼平?” 郝大回答:“有可能,也有可能它老早就存在此地,是冰源而非湖。” 郝寶道:“不可能,此處在長江支流,算算地頭也只在江南稍靠北一點點的位置上,要成為冰源,並不容易。” 郝大嘆息:“有的地理位置不同,出現的奇蹟也不同,就如江南廬山奇神峰,常年照樣下雪,而其四周卻是四季宜人的天氣。” 郝寶覺得爺爺說的並沒錯,自己差點拋棄原有的想法,然而老是不甘心地在湖冰打轉,終於被他想出點子。 他欣喜道:“不管這玩意兒是不是湖,只要能把它變成湖就行了,我想劈。雷閃電的用意,差不多也在此。” 郝大眼睛一亮:“說的有理。”但突然又消了氣:“這裡全是冰,如何變成湖?哪來如此神奇力量?” 郝貝道:“我們可以找木柴。點燃火花,溶化冰地。” 郝大搖頭:“這冰地不知寬廣有多大,你要找多少木柴?” 郝貝無奈攤攤手:“我只有這個辦法了,看阿寶還有沒有新花樣?” 郝寶得意道:“當然有。我用水;你們想想:冰山溶化變成冰河,冰塊丟入水中就溶掉了,而此處在長江支流附近,只要把水引過來,當然可以把冰源給溶去。” 郝大聞言大喜,激動道:“阿寶真有你的,不錯,就用這方法,你們快把水引進來。” 郝貝也甚為激動:“我看把長江水也引來,一次解決如何?” 郝大急道:“不行!爺爺可不想淹死,適當水量即可,阿寶你快去引水。” 郝寶瞄向令佳玉:“要出去,也得有人帶路才行。” 令佳玉道:“我也不行了,方才情急地追進來,現在也跟你們一樣,要模著出去了。” 郝寶無奈道:“看來只有多等幾天再說了。” 郝大急道:“不行,爺爺可受不了這些罪。” 郝寶道:“爺爺先前不是說過要多忍忍,免得令天山大開殺戒,怎麼現在又忍不了了?” 郝大道:“先前是因為無法破解,所以必須忍,現在知道破解的方法,就一刻也忍不了。” 轉向令佳玉,急道:“你把這幾次行走的方法說說看,說不定我能摸出一點門路。” 令佳玉很快將方法說的清楚。 郝大沉思片刻,道:“照你的說法,這陣勢是立體形成像蜂巢一樣,可高可低,就如爬樓梯,可上可下,該是屬於太極八封陰陽陣的解法……簡單的說,就是把放平的八封豎起來,則可找出它的出路……” 他很快地將可能行走的出路告訴三人,並囑咐道:“快去快回,爺爺可不想老久困在這裡,只要走過大半冰源,剩下的以傳音方式行走,該無問題。” 寶貝兄弟也想早些破去此陣,連連點頭,帶著令佳玉匆匆離去。 三人照著郝大所說方法,再加上令佳玉似曾相識的走法,在迷霧中摸摸走走,上上下下,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行至郝大所說,無路可走的地步。 三人只好改變方式,以叫聲來辨別方向,先是令佳玉走在前頭,差不多二十餘丈時,再發聲喊叫,然後郝貝超越她,再行四十丈,再輪到郝寶,如此保持直線行走。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也許週邊陣勢較為薄弱,眼前一晃,青翠上眼,他們終於走出迷霧區。 郝寶噓了一口氣:“奶奶的,睜了眼的瞎子,竟然是那麼難當,走一條短短的路,就好像走盡一輩子的人生道路。” 郝貝道:“我們走完了,爺爺可還沒踏出一步……” 郝寶笑道:“便宜他了,咱們弄點水,讓他坐船就是。” 他不敢耽擱,立即往四處尋去,郝貝及令佳玉緊緊跟在後頭,三人繞著霧區邊緣奔馳,終於被郝寶發現一處於涸的瀑布。 郝寶得意直笑:“毛病果然出在這裡,咱們到上面去看看就能明白了。” 說完直掠而上。 瀑布雖高達百丈。但其禿岩兩旁仍長有不少樹木,足以攀抓惜力,郝寶換了兩次落腳處,也已翻上崖面。 郝貝和令佳玉衡量一番樹木,也找好落腳處,各自騰身掠向崖面。 郝貝換了三次落腳處,令佳玉則需五次之多,她才明白自己功力要差兩兄弟一大裁,不禁對兩人更為欽佩。 及至崖面,流水聲自然傳來,三人已發現崖面原有河流,只是在十餘丈遠之處,被落石堵封而改道往右側流去,就如巨樹分岔,中間堆了一座不小的山垢。 郝貝恍然一笑:“原來冰天雪地原是有溪流相通的。” 郝寶得意道:“這下什麼厲害的陣勢都不管用了,咱們上,把石堤給劈開!” 他抽出靈邪寶刃,掠往石堆,一刀切下,挑出大堆石塊,郝貝也不甘落後,奔向前頭,舉掌就劈。 霎時碎石紛飛,石堤開始滲水,再劈挖幾下,流水滲得更急,終於決口,嘩啦啦一湧而下,衝垮石堤,有若萬馬奔騰,洶湧滾吞而來。 寶貝兄弟倆笑的得意,立即閃向兩邊,嘗受著勝利的滋味。 令佳玉心頭一陣矛盾,自己本是和寶貝兄弟對敵,如今卻反過來幫他們,這還沒關係,要是陣勢破去,爺爺不知又會如何,該不會又瘋狂吧? 眼看洪水就要衝至,她還失神地站在幹河床中央。 郝寶以為她會閃開,但見她一臉茫然,心頭一凜,登時喝道:“餵2你快閃啊!” 叫已不及,急往她衝去,趕在洪水前頭,把她撞往岸邊,兩人跌摔一團。 令佳玉嫩臉已紅:“對不起,我失態了。” 郝寶爬起來,拍著衣上泥灰,輕笑道:“洪水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一見鍾情還可討價還價;它跟你一見鍾情後,可就非帶你遠走高飛不可!” 令佳玉更形窘困:“如此也好,省得我有反悔的機會。” 她想著要是上次郝寶硬把她帶走,也許事情會好些吧? 郝寶沒想到她會回答的如此乾脆,接下來要椰榆的話也接不了,只好乾笑。 此時洪水已衝往崖下,刷出一條銀白瀑布,衝向崖底,撞出轟隆震撼聲,把三人注意力給吸引過來。 他們齊往崖下大群霧氣瞧去。 只見得洪水衝擊流處,霧氣漸漸上升.露出品白冷冰也被淹沒而溶化。 水勢先是洶湧衝勢,但因水源廣碩無比,及至後來,漸漸緩和,似有遲滯現象。 郝貝已緊張道:“怎麼辦?那麼大的水源。衝到下面都不管用,要溶掉這座冰源,也不知要多久?該不會要三天、五天或一個月吧?” 郝寶苦笑著:“除了這樣,也沒啥法子,只好讓爺爺多等幾天看看。” 郝貝問道:“是不是一定要雷電才能破去此陣?” 郝寶無奈道:“我也不清楚了。” 他不禁對自己先前的推斷產生懷疑。 郝貝顯得著急:“我們再往源頭找找,說不定另有支流,把它引過來,也許水勢大些,可以讓此肝很快破去。” “也好……” 郝寶想調頭往水源行去,可是仍不甘心地瞄著冰源,為何如此難以溶解。這一瞄眼,突然間他發現濃霧上升速度甚為快急。 他淬然有所驚喜,激動叫道:“阿貝不必去了,這水溶不了冰,可溶得了霧,你看那些霧上升得如此快,只要霧氣一散,爺爺自然可以脫困,這陣也算是破啦!” 郝貝聞言,也認真往霧氣看去,果然上升快速,他已喜上眉梢:“能破陣就好,省得爺爺被水淹了。” 兄弟倆陶醉在勝利情境中,令佳玉則顯得憂喜參半,喜者,可以救出郝大,或而能化去和寶貝兄弟間的嫌隙,憂者,爺爺要是知道陣勢被破去,不知又會發生何事。 然而他們的思潮又被另一種情景所吸引; 只見得霧氣上升速度驚人,像風吹浮雲,一大塊的往上飄,本是在高崖下方,如今已飄向上空,仍迅疾往上衝,似乎連結了天空水氣般擴散開來,遮去了陽光,剎那間化成烏雲密布,沉沉地壓著大地,像是妖魔鬼怪即將出現的前奏,壓得讓人透不過氣而寒意心升。 郝寶皺眉道:“怎會如此?那迷霧難道有邪氣不成?能帶動什麼妖魔鬼怪?” 話未說完,突見得天空劈出一道閃電,強光照得四處青白,雷聲叭啦打得三人頭昏目眩。 郝寶可被嚇得毛骨依然,急叫:“不好;妖魂出現了,咱們快躲開!” 拉著郝貝、令佳玉,也不知方向在哪裡,慌急地往山區就撞,他只想找一處山洞岩縫躲身,再也顧不了如何破去陣勢。 然而那道雷電劈出之後,淬然間狂風乍起,帶著驟雨撲將而來,叭啦啦掃打得山林樹木一片暴響,東晃西搖,宛若幽冥鬼在摧毀大地。 郝寶三人自是躲不了,被暴風雨打得全身濕淋淋,還發了疼,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處小山洞,三人勉強窩在裡頭,臉色被雷電照得一陣青一陣白,很是心驚。 雷劈打不停,狂風驟雨肆嘯山林,天地間一片黑暗蒼涼,挾摻洪水滾吞聲、百獸驚嚎聲,宛似世界將毀去而沉淪幽冥地獄之中。 暴風雨中,霧氣早就散去,卻換上驟雨條條拉成長線編成的灰白巨網,罩著四面八方,根本看不清四處,只能從青白電閃中瞧及冰源已被雨水淹沒,漸漸溶解。 足足肆虐半個時辰,暴風雨方歇停,雷電也消失,烏雲漸漸散去,陽光投射,又恢復豔陽青天,大地更為油綠。 郝寶此時才探出洞,瞧了幾眼,方才掉魂之事早就一掃而空,換回一陣自得笑容:“我就知道這方法一定行得通,呵呵!要閃電,閃電就來。” 郝貝無奈嘆道:“可是你也不必連暴風雨一起要來,可把我嚇昏了。” “這……這……”郝寶笑容轉為尷尬:“光是雷電多沒意思,再來點暴風雨,增加一點氣氛嘛!” 郝貝苦笑:“可是也不必搞成落湯雞吧?” 郝寶乾笑:“這……這是意外,呵呵!凡事都有點意外……親身體驗一下,不是挺有趣的嗎?” 郝貝苦笑:“有趣是有趣,就是太激烈了些,有點受不了。” 郝寶笑道:“你現在還會說話,表示你還受得了,爺爺可就慘哎!無依無靠的。”笑的更逗人。 想及郝大,郝貝也笑不起來:“爺爺會不會被洪水衝走了?這洪水好像不小。” 郝寶這才想起不只暴風雨,還有洪水,尖急叫道:“糟了,咱們快去瞧瞧。” 說著已奔出山河,直掠崖邊,郝貝不敢落後也直追而出,令佳玉猶豫一下,擰於濕衣,但覺不會貼粘肌膚露出窘態,方自追在後頭。 及至崖邊,往下瞧去,霧氣已散,冰源亦解,洪水已順著山勢婉蜒洩濤遠流,兩邊山勢現出湖水洩失而留下明顯的禿白,和上邊草木翠青形成直線的水準分界,綿延不知盡處。 他們自然無法找到郝大。 郝寶乾癟一笑:“爺爺不夠意思,解了陣,就自己先溜了。” 郝貝急道:“爺爺不會先溜的,他一定是被水衝走了。” “溜跟衝都差不多,反正爺爺是走掉了就對。” “可是我們總要把他找回來。” 郝寶于笑:“我也是這麼想,走吧,希望不要找到東海才好。” ’不敢怠慢,他和郝貝、令佳玉很快掠下山崖,四處搜尋,並不時喊叫。 從上游搜到下游,足足搜遍了大部份地區,郝寶這才發現床板破碎,再搜尋一陣,方自見著郝大以自己腰帶捆著床板,卡在一株分叉禿樹,也因冰源已解,身軀已懸在空中,奄奄一息。 郝寶憋笑道:“阿貝,爺爺好厲害,雷雨交加,他還睡的那麼甜。” 伸手往枯木指去。 郝貝順手勢瞧去,只見枯樹掛滿長草,枯枝、樹皮,隨風輕擺.急道:“那只是爺爺的床,他人呢?” “在床上啊!是用綁的!” 郝貝再仔細看,方自發現雜物中仍見人形,叫聲爺爺,急忙奔前,果然發現祖父在樹上。 慌張地攀樹而上,解下郝大;發現他仍有鼻息,這才噓口氣,平身置于地面,慢慢推拿。 他道:“爺爺你可要醒醒,陣勢已解了。” 郝大並無反應。 郝寶走前,發現祖父肚子脹得更大,已笑道:“爺爺不但肚子大,心更大得很,睡覺就睡覺,還拼命喝水,喝得消化不良都不知道,這怎麼醒得了?” 雙手按向郝大肚子,按壓幾下,一口箭水從他口中射出,接連幾次,肚子消去不少,郝大也因此悠悠醒了過來。 一張眼就是郝寶怪昧笑容,郝大醒得更快,一掌已打向郝寶腦袋,叫罵道:“小兔崽子,你爺要你放些水,你竟然搞得雷風暴雨,外帶洪水灌淹,你想把爺爺淹死是不是?” 郝寶一時不察,被打個正著,雙手按頭,癟困直笑:“爺爺,凡事都有意外嘛!” “意外?你爺爺的命豈能拿來當意外?”郝大又想敲,郝寶已跳開。 郝寶乾笑道:“其實我早就算準爺爺會掛在這樹上睡覺,淹點洪水又有何關係?” 郝大瞧及樹上破爛床板,不禁也笑起來,笑罵道:“再搞幾天,爺爺非被你們搞死不可,廢話少說,快替爺爺整整身子,那老瘋子恐怕就快到了,爺爺總不能如此狼狽見他。” 說著,寶貝兄弟很快替他整整衣衫,郝寶道:“爺爺,乾脆你把他脫了,穿著它,什麼派頭也沒有。” 郝大瞪眼道:“沒衣服成何體統?”突有所思,邪笑道:“阿寶你身材不錯,露在外頭也蠻好看,外衣就藉我穿如何?” 郝寶汕笑道:“爺爺想的美,這衣服可是孫雪兒……”突然瞄向令佳玉,似覺得在她面前說出孫雪兒之事,實是不妥,立即想改口。 郝大已逮著機會地奸笑:“來不及啦!你不藉爺爺,爺爺就說出它是件……” “爺爺!”郝寶喝止他,瞪眼道:“爺爺你很沒有良心,竟然對孫子使出威脅的手段。” “沒辦法啊!世風日下,你藉不藉?不藉我可要……” 郝大又想說,郝寶更急叫道:“藉藉藉!真是世風日下,爺爺坑孫子!”脫下上衣丟給郝大,白眼道:“就算我藉你,你仍掩不了那個大肚皮,想來也光彩不到哪兒去。” 郝大一凜,自己肚皮實也不小,但豈能認輸?也脫下破衣,穿上郝寶上衣,自得笑道: “沒關係,把腰帶纏高些,不就成了?” 郝寶實也沒辦法,往令佳玉瞧去,光著上身,有點困窘,只好擺動結實肌肉,笑道: “男人不穿上衣,是不是更有魅力?” 令佳玉見著他身上肌肉結實而均勻,勁道隱露,十分搶眼,但是她卻無法讚美幾句,嘆笑一聲,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更有魅力,便我知道它被打以後仍會淤血變成青紫,而且打你的人就快來了。” 她目光移往遠處,郝寶及郝大、郝貝也順著她目光瞧去。 遠方正有一位蓬頭亂發的老人疾奔而來,那不是令天山是誰?” 郝寶暗自叫苦,郝大可更急,因為他的褲帶還掛在樹上,急忙叫道:“阿貝快把我的腰帶拿來!” 阿貝聞言馬上掠向枯樹,從破床板上解下腰帶,掠回交給郝大。 郝大立即纏向肚皮,包是包住了,可是仍凸在衣衫外頭,倒像是包了布的皮球,有點滑稽。 郝大拉拉衣衫,自我安慰笑道:“聊勝於無,挺著就是。” 不由得他多說幾句,令天山已奔至,厲聲就吼:“郝大你敢破去我的陣勢?”舉掌就劈去。 寶貝兄弟見勢不妙,雙雙攔向令天山,倒也將他掌勢封住。 郝大處之泰然:“令老頭,你我不是賭了這一局?如今陣勢已解”。 “放屁!誰也解不了我的陣勢,你該殺 ” 令天山怒不可遏,雙掌聚勁往左右推去,逼得寶貝兄弟連連打滾,其勢未停,猛往郝大射去,一掌又打向郝大,震得他飛撞枯樹,心頭為之悶疼,窩縮一團。 令天山一招擊中郝大,哈哈大笑:“郝大你永遠是我手下敗將!” 話方說完,再次欺身,凌空一掌就打,不想讓郝大立即斃命,卻也想讓他痛叫連天。 郝大已無處可躲,連連勁硬撐的本事都沒有,眼看掌勢已臨,暗道苦也,突聽得郝寶叱喝:“惡魔你敢傷我爺爺?” 靈邪寶刃已旋飛丟出,幻成一道銀光,直掃令天山左脅,銀光嘯急,冷意逼人,迫得今天山心頭一凜,不敢挺身硬接,連忙側扭身形,騰出左手往銀光劈去,滿以為一掌就可打下銀光,豈知靈邪俱有旋破真氣之能,雖被封去不少勁道,卻仍罩旋而來。 眼看就要掃中令天山腰脅,迫得他大駭:“小雜種,你敢偷襲?” 危急中扭掠身軀,倒翻天際,也因銀光勁勢弱了不少而被他避開。 他想同時教訓郝寶及郝大,但身在空中,郝寶又在遠方,當機立斷,還是先揍郝大一頓再說,遂扭身反撲郝大。 每以為郝大已不可能移動位置,是以在反撲之際,並未太認真辨位,只憑著方才的直覺就已掌力盡出。 如今一轉身,忽見得郝大已趁郝寶旋刀之際,躲開數尺,今天山怒喝:“你想逃?”抬掌又移前數尺,想再次將人劈中,然而身在空中,變勢不易,而且寶貝兄弟又圍上來,迫得這掌只能以邊緣掃中郝大,滾向側方,並無多大受擊。 令天山此時也被寶貝兄弟逼退數尺,差點滾落溪流,寶貝倆趁此又逼向令天山,所有絕招都使出,一時也迫得令天山手忙腳亂。 郝寶稍佔上風,促狹之心又起,汕笑道:“老惡魔,你以為郝家那麼好欺負?今天就讓你嘗嘗苦頭,看招!” “大殺四方”巳攻出,已無招式可言,看來全是爛打,卻招招迫得令天山節節敗退。 令天山不由得咆哮:“該死的傢伙,老夫宰了你!” 猛吸真氣,空出胸部,硬接郝寶掌勁,被逼退三步,他卻趁機反擊兩人。 郝寶一擊不中,暗自叫糟,馬上大喝:“阿貝快退!”不敢戀戰,和阿貝雙雙掠回郝大身旁,改攻為守。 令天山哇哇大叫:“歪種!連老夫一掌也不敢接,嘿嘿!你們逃得了?”身形一掠,再次撲向他們三人。 寶貝兄弟倆只好擠力迎敵。 郝大卻用盡全力吼出,希望能震醒令天山:“令老頭你一生信守承諾,難道你想背信不成?” 他雖武功受製,但全力吼出,聲音仍不小,不敢說把令天山震醒,卻把話震入他耳朵裡。 令天山一楞,攻勢稍緩、喝道:“老夫何時背信?” 郝大冷靜而帶些不屑:“現在。” “現在?2”令天山叱叫:“現在是你破去我的陣勢,我要宰了你。” “可惜你卻說過,只要破去陣勢,你我恩怨一筆勾銷。” “你胡說!”令天山大怒,舉掌又想劈。 郝大不閃不避:“你要食言,我也莫可奈何。” 令天山老臉一陣抽搐,哇哇大叫,他是想起賭局之事,雙掌一直劈不下去,否則就茫失信諾,可是一口悶氣總是咽不下。 郝大見他表情,心知此話奏效,淡言又道:“令老頭你該看得清,四處冰源濃霧已化去,迷宮沉冰陣已解。”伸手揮指四處光禿一片。 令天山咆哮若瘋子:“誰說陣勢已破?你們胡說!” 不能打人,雙掌只好落於那株大枯樹,掌勁劈處,枯樹為之粉碎,叭啦一響,木屑滿天飛。 “誰也破不了我的陣勢 ”枯樹已碎,令天山仍狂劈亂打。 一旁不知所措的令佳玉此時已急忙欺前,急道:“爺爺你冷靜些,陣勢破了,還可以再擺……” “誰說陣勢破了!”令天山反掌逼退令佳玉,喝吼:“你不懂,還敢幫外人,退去,否則我連你一起教訓!” 令佳玉滿是委屈,上前也不是,退開也不是,淒楞楞地站在哪裡。 郝大道:“令老頭你難道沒聽見劈雷驟雨聲?你的陣勢是被雷電所破去,你該沒什麼話說了吧?” 今天山大駭:“你們……你們早知道破解方法?!” 郝寶謔道:“我爺爺都說了,你還有什麼好懷疑,不只是雷電。用大水也能衝垮,呵呵!不知大水有沒有衝掉你的床鋪?” 今天山不能相信而恐懼地退去,急念著:“不可能,你們不可能會想到用雷電,一定不可能 ” 說到後來,他已克制不住,發瘋般地喝吼,手爪猛往身上扯抓。不但抓碎衣衫,就連硬如銅鐵的肌膚也出現血痕,他仍在抓.看得眾人觸目驚心。 令佳玉趕忙衝前,切聲道:“爺爺不要抓了,那樣會傷身體的!” 幾次想拉住今天山雙手,都被甩掉,她也快瘋了,奮不顧身地想阻止爺爺此種舉動。 令天山瘋狂咆哮:“我想了三十年,豈會在短短幾天內被破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抓得更狠猛,一爪五血痕,不停暴現肌膚上。 他本以為郝大要解此陣,少說也要十年八年,才和他訂下此賭局。如今短時間被破去,已讓他無法接受此事情。 郝寶皺眉道:“這瘋子瘋成這樣,他還會守信用嗎?我看我們先溜為妙。” 郝大道:“我也搞不清他現在會不會守信用?不過現在走掉,並不能把事情解決。” 郝寶無奈一笑:“爺爺你以後千萬別再惹這種事。倒霉的都是你孫子。 郝大乾笑:“既然不是爺爺倒霉,那有何關係。” 郝寶瞪眼:“遲早有一天你會跟著倒霉。” 郝大笑道:“有這種事嗎?有你們兩位寶貝孫子在,爺爺好像十分幸運!” 郝寶正想反駁之際,令佳玉已有驚叫傳來,她已被今天山甩跌於地,雙手也現出不少血痕。 她見著爺爺仍自抓著自己,已是不忍瞧及,急叫道:“爺爺你別再抓,是他們騙了你的雷電!” 此語一出,全場皆驚,尤其是郝寶,每以為她會幫著自己,沒想到在這節骨眼裡競又被出賣了。 他瞪著令佳玉,實在想咬她一口,令佳玉本也歉然瞧著他,但目光一觸,她已避去郝寶凌厲目光,轉瞧它處,淚水已盈眶,卻始終未掉下來。 令天山不再抓自己,反抓令佳玉雙肩,抖晃不已,急問:“他們真的騙了爺爺的雷電?” “嗯。”令佳玉淒心點頭。 “怎會?我分明沒說這句話。” “他們是…” 郝寶見令佳玉要說出方法,趕忙喝止:“餵!你可別亂說你說過要幫我忙的。” “我……”令佳玉左右為難。 令天山已逼言:“阿玉你說,他們如何騙了我?” 令佳玉咬咬嘴唇,已顧不了那麼多,將郝寶如何使詐騙得解陣方法說了一遍。 郝寶恨得咬牙切齒:“令佳玉你給我記著,我再也沒見過像你這樣壞的女人!” 令佳玉別過頭,不敢面視郝寶,真想馬上離開這裡,這讓她心疼的地方。 此時郝大已叫寶貝兄弟退守,以防令天山嚴厲反擊,然而今天山聞及孫女所言,竟然不再咆哮發怒,反而欣喜大笑。 “哈哈哈……原來你們是用詭計騙得,你們根本沒自己想出破解的方法,哈哈哈……” 他並未因被騙而惱羞成怒,反而哈哈大笑,這反應使郝大祖孫三人感到詫異。 今天山狂態畢露,欺向郝大,哈哈大笑:“郝大你認不認輸?這破陣方法根本不是你想出來的,你輸出這一局。” 郝大以為他要逼過來,但見及他只逼前兩步就不再前進, 顆懸縮的心方自松下來,也淡聲道:“令老頭你若守信用,就該想得通,咱們賭的是如何破去此陣,至於何種方法並沒約定,如今陣勢已破,你該知道輸贏是怎麼回事。” 令天山不怒反而笑的更得意:“不錯,陣勢是被破去,但是你用的方法卻是從我身上騙去的,這證明你仍不如我,知道了沒有?我贏的是比你強。比你聰明!哈哈……”笑的更狂。 郝寶問道:“這麼說,你是承認此陣已破去,賭局輸了?” 令天山兩眼寒芒掃向四周,哈哈大笑:“冰天雪地都不見,當然是破去,輸了這局又何妨,我是要讓你爺爺知道我比他厲害。比他聰明,樣樣都比他行,哈哈…郝大你真的老了,竟也叫孫子騙我的解陣方法?哈哈……我才是天下第一人,天下第一天才 ” 郝大自嘲一笑,不好回答,畢竟這破陣方法,他是想不出來。 郝寶卻有妙言,椰揄道:“第一聰明的天才也會受騙嗎?” 令天山並示把話聽清楚,喝問:“你說什麼?” 郝寶字正腔圓地說:“我是說,難道天下第一聰明的天才受騙時,都是這麼高興嗎?” 這話可把郝大和郝貝逗得憋紅了臉,兩人硬是把笑聲給壓下,連令佳玉也都有了笑意。 令天山腦袋還是一片迷糊未通之際,郝寶實在也忍不了,哈哈笑起,又補了一句:“我說你是天才已被我騙得團團轉,那我該算什麼?哈哈……” 說完捧腹大笑。 郝大看他笑的得意忘形,急道:“阿寶你不想混了?” 郝寶仍摟著肚子大笑:“沒辦法,我忍不下來……”又笑的更狂囂。 令天山哪能受得了,老臉一陣青白,厲道:“要不是你使妖術,老夫豈會受騙?你討打!” 話未說完,掠身而起,張手就揍抓。 郝寶果真得意忘形,直到見及令天山撲來.才知要糟,趕忙凝勁迎敵,然而時間過急,令天山內力又深不可測,被他打得連滾數滾,疼痛遍身。 他急叫:“阿貝快救我啊!” 說話之際,又被逼砸兩掌,險象環生。 郝貝想出手,卻被郝大攔下。 郝大急道:“讓他揍幾掌就沒事,要是你出手,事情又要鬧大,爺爺又要遭殃。” 郝貝急道:“可是阿寶……” 郝大黠笑一聲:“放心,阿寶那身皮就是欠揍?愈揍內力愈強.沒啥關係。” 在爺爺阻攔下,郝貝只好住手,無奈道:“不知阿寶這次會傷得如何?” 郝寶連叫幾聲,眼看沒人來救,吃過一次虧,學一次乖,見勢不對,他趕忙裝成重傷,倒地不動了。 今天山喝吼厲叫,再打兩拳,見郝寶只有沉痛呻吟聲,已沒什麼反應,一口癟氣方自洩氣,叱罵道:“下次再騙我,小心我摘下你腦袋!” 他把郝寶提回來,丟向郝大,繼續想起方才得意事而哈哈立笑。 郝貝趕忙扶起郝寶,急道:“阿寶你沒關係吧!” 郝寶呻吟苦笑:“我終於想通,把天才騙得團團轉的人,到後來就變成一樣東西。” 郝貝好奇追問:“變成什麼東西?” 郝寶苦笑:“變成肉墊子,隨時都有拳頭落在身上。” 郝貝有股恍然而逗趣表情:“哦,是欠揍的就對啦!” 郝寶突然想起方才郝貝並未救人,不由得火冒三丈,叱道:“你才欠揍,誰叫你見死不救,該揍的是你!” 翻過身,拳掌全落向郝貝身上,嚇得郝貝趕忙逃向郝大,一臉驚惶,不知所措:“阿寶你不能怪我,是爺爺不讓我去的。” “爺爺也是一樣,見死不救,照揍!” 郝寶照樣撲向爺爺,揮拳就打。 郝大和郝貝急忙逃開,郝大急道:“阿寶別誤會,爺爺武功受製根本救不了你。” “既然救不了,為何叫阿貝也不出手?” “那是因為爺爺算準你會用哪一招(裝成重傷),為了能讓你順利施展,才叫阿貝別去打擾,你快住手,否則爺爺可要把此招告訴令天山了。” 雖是追逐,郝寶確實也因受了內傷,功力大減,並末追上兩人,聞及郝大所言,已知他的用意,再說要是讓令天山知道自己裝成重傷,保證會再遭毒手。 他暗自好笑:“重傷的人還會追殺別人?”瞧向令天山,他似乎也正為這問題感到不解,狐疑地瞧著自己。 他不得不再裝出傷勢沉重,追了兩步就摔跌於地,沉痛叫道:“算你們好狗運,等我傷好了以後再找你們算帳!” 他乾脆趴在地上休息了。 今天山這才去了心頭疑慮,哈哈大笑.喝言道:“別再玩小孩子遊戲,郝大,你認不認輸?我是比你強!” 郝大慢步走回:“認輸又如何?事實上陣勢已破去……” 今天山喝道:“我要你承認想不出破解方法,是從我這裡騙去的,這跟賭局無關。” 郝大一時弄不清他用意,也不敢胡亂表示意見。 令天山看他不懂,再次喝道:“陣勢破去,賭局算你贏,老夫不耍賴;你卻要承認用奸詐手段才騙得我的破陣方法,是我的手下敗將!哈哈哈……” 看他笑的如此狂妄,似乎賭局的輸贏比兩人的強弱更不重要了。 郝大摸摸鼻頭,淡聲道:“人說,兵不厭詐……” “胡說!是你耍詐騙得方法,你根本不如我!”令天山厲叱道:“承不承認?不承認,今天休想離開這裡。”雙掌運勁,作勢欲擊。 聞及“離開”兩字,郝大軍心大定,已知浩劫已過,問道:“這麼說,你也承認輸了這次賭局?” 今天山哈哈狂笑:“輸了這局又如何?你是我手下敗將,我照樣可以擺出另一種陣勢,讓你永遠解不開,哈哈哈……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武林皇帝,哈哈哈……” 他在狂笑,郝大也讓他笑個夠,心下暗嘆,三十年的苦練,今天山功力果然大得驚人,天下恐怕無人與之匹敵,除非…… 他想了許多人,例如以前的奇幻宮主……少林前任不知死活的長老驚天大師,還有…… 該是服過萬年雪靈芝,功力源源不絕,現在尚未完全化開的寶貝兄弟。 想及孩子,郝大不禁轉瞧阿寶,他卻當真睡在地上,決心不再插手此事。他有個願望,最好令天山再次發瘋,把郝大和阿貝揍得跟自己一樣,來個通通有罪受。 郝大無奈嘆息。 令天山再次逼問:“郝老頭你到底承不承認敗在我手下?” 郝大嘆息道:“我承認,經過三十年,你確實比我強多了。” “真的?” “嗯。”郝大長嘆不已。 今天山十分激動,就快像小孩手足舞蹈而蹦跳起來,哈哈狂笑:“果真是真的,哈哈哈……三十年風水輪流轉,十全真人再也打不過我了!哈哈哈……” 狂妄刺耳笑聲震得滿山回響。 郝貝有點不能接受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爺爺敗在他人手下,不甘心地叫問:“爺爺你當真認輸不成?” 郝大嘆笑:“凡事有輸贏,避過今日,下次再贏他不就成了。” 郝貝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心情不再像方才如此忿忿不甘,已盯向令天山,靜觀其變。” 令天山笑夠了癮頭,才稍斂笑態,狂聲道:“郝大,你功夫比我想象的差太多,還是回去苦練三十年,到時……我看你連十年都活不了,哪還有三十年可言?哈哈哈……” 郝大暗嘆不已。 “郝大,我看體乾脆當我手下,咱們共同逐鹿武林霸業如何?” 郝大嘆道:“我老了,沒幾年可活,再幫你打天下,實在是浪費生命。” 令天山哈哈大笑:“你不但功力不濟,連銳氣也挫衰,實在敗得可憐,滾吧!十全真人今後將在武林消失。” 郝大冷靜道:“我不會消失,我會再研究陣勢……” 令天山截口道:“儘管來!任你如何研究,老夫也不怕你,嘿嘿!可別再派你孫子來拐騙,否則連你們一起殺了。哈哈哈…… 他欺身跳前,迅捷地拍掌,又賞了郝大、郝貝各一掌,打得兩人往後倒摔,正巧撞向郝寶,頻頻叫痛。 郝寶招招手指,黠笑道:“歡迎歸來!”趁機又用手肘撞頂兩人,方消心頭怨氣。 今天山擊退兩人之後,笑的更狂:“郝大。我要你敗得徹徹底底?敗得灰心、敗得想自殺……對!”恍然般大笑:“就是要你自然、癟心、痛心、灰心地自殺,這才是你最痛苦的死!哈哈哈……我還要你看我統禦武林而像今天一樣向我求饒!哈哈哈狂笑中,又劈出強勁氣旋。掃得四處飛沙走石,嘯風大作,方自狂囂離去。 令佳玉淒心地瞧向郝寶,卻得不到他的眼神反瞧一眼,悲淒一嘆,也跟著令天山離去,留下一段令人感傷心疼的情孽。 |
第十九章 驚天和尚
郝大見他們走遠,方自噓口氣:“終於擺脫這魔頭糾纏,真是要命。” 郝貝道:“爺爺難道你就如此認輸不成?” 郝大道:“對付這發瘋的老魔頭,輸贏已不是很重要,最要緊的是如何想辦法再把他囚起來,這才是大事。” 郝貝道:“爺爺想到方法了?” 郝大苦笑:“我正為這事煩惱,不過……”轉向郝寶,笑聲轉為惹黠,似乎有了他的幫忙,很容易就可成事。 郝寶比叫道:“爺爺你少打我車意,咱們這筆帳還沒算清,你還想亂搞?你不但害我身受重傷,還讓我的感情受到傷害,這樣還不夠?難道要把你孫子弄得死翹翹才甘心?天下的爺爺就屬你最殘忍了。” 郝大摸摸鼻頭,乾笑道:“阿寶你別太在意,爺爺也是不得已,希望下次別搞成這麼糟才好……” 郝寶北道:“還有‘希望’?要‘一定’沒有下次,否則我遲早會死在你手中。” 郝大趕忙說道:“好好好,爺爺一定遵守規矩,保證下次不會發生這種事。” “這還差不多,快幫我療傷,打得可真是腰酸背痛!” 郝大和郝貝不敢怠慢,立即為郝寶治傷,有了萬年雪靈芝,郝寶似乎愈帶勁,內力源源不絕,所受的傷,不但能避重就輕,而且復原時間也加快不少。 過了兩刻鐘,郝寶也覺得傷勢去了大半,舒服多了,心頭惦記著奇女、幻女她們,算算日子也有兩天一夜時間,希望不會出事才好,是以傷勢較好,已急著要趕回去。 郝大疑惑問道:“阿寶你急什麼?在這裡把傷養好不行?” 郝寶叫道:“我還收了門徒,他們還在等我。” “門徒?!”郝大詫異:“你什麼時候開幫立教?爺爺怎會不知?” 郝貝亂叫沖沖道:“前些日子,在太行山……” 郝寶截口喝道:“阿貝你別亂說,這是本幫的大秘密!” 郝貝立時住口,于聲道:“我以爺爺是自己人,說出來沒關係。” 郝大更是疑惑:“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連你親生的爺爺都不能知道?” 郝寶雖知道爺爺不可能背叛自己,但畢竟還弄不清他對奇幻宮的看法如何,要是站在反對立場,讓他知道反而不好。 靈機一轉,他已有了主意,乾笑道:“其實哪有不能讓爺爺知道的道理?只是……只是……”裝出難為情表情。 郝大追問:“只是什麼?對爺爺,還有什麼好難為情的?” 郝寶無奈道:“好吧!你想知道我就說。”瞄向郝貝,狡黠一笑:“我的門徒只是兩個小女孩而已。” “小女孩?!有多大?” “大約十四五歲…” 郝太恍然一笑:“你們是不是在玩家家酒?聚派立幫,竟找這麼年輕的小女孩?” 郝寶正是要郝大如此認為,笑在心裡,外表仍是困窘表情:“只是玩玩,所以才不想告訴你。” 郝大爽朗笑道:“說都說了,也無啥緊要,反正玩久了就會變成真的。”目露邪光: “爺爺想知道的是,她們長得如何?你們是不是對她們有意思?” 郝寶蹬服道:“哪有宮主和宮兵談情說愛的,你胡說些什。麼?” 郝大黠笑道:“說的也是,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說不定你們的幫派解散了……”突已想及,愈描愈黑,吃虧的恐怕是自己,立即改口笑道:“既然沒戀愛可談,爺爺也不想追問,不過一個宮兵,也該長得上相;才不失面子,尤其又是女的。” 郝寶自得笑道:“放心,你孫子的眼光差不到哪兒去,她們長得跟大姑差不多……” “這麼胖?!”郝大感到吃驚。 郝寶嗔笑道:“爺爺你也真是,大姑早就減肥成功,變回大美人,你還說她胖?” 郝大窘笑道:“原來你大姑已變回原形,爺爺失察了,請見諒。” 郝寶道:“原諒你是可以,不過我那宮兵是從山上撿回來的,凡事都不懂.爺爺見著之後,不淮問東問西,免得嚇著她們。 郝大但覺好笑:“她們當真不知世事?” 郝寶道:“現在知道一點點,爺爺你答不答應?不答應就別見她們。” 郝大急道:“答應答應,她不懂世事。問也是白問,爺爺可不想多費口舌。” 郝寶這才放心,否則郝大亂問,以奇女、幻女一無江湖經驗。不必三句,保證洩露身份,這可就麻煩。 他道:“爺爺不問也是對的,省得愈問愈迷糊,咱們找她們麼吧?省得時間拖太久,出了毛病。” 郝大也想見見這兩位奇怪的女孩,遂立即答應同行。 三人稍作收拾,已往下游行去.行走中,寶貝兄弟不時替郝大解穴,希望能夠替他恢復功力。 霧層早已退去,溪流去路又明朗,不到一個時辰,三人已走出長江口,郝大功力也已恢復,他們改為掠行,順著長江沿岸找尋那艘稍帶尖長的小船。 只見得江水深碧綿延千里,粼波蕩盪閃閃生光,照映山色倒影,寧靜中帶著深幽,承載無數船舟點點,就是找不到想要找尋的那艘。 找了一陣,郝貝大為緊張:“糟了,沒有船隻,她們可能出事了。” 郝寶恨道:“梁小福這小鬼,明明要他等我們回來,他還敢亂跑?要是出了差錯,非扭斷他的頭不可。” 郝大道:“我想他們可能等得太久,說不定已找客棧落腳,咱們先到岸上小鎮,一方面可以打探消息,另外,你們看,爺爺一身破爛?阿寶還光著上身,也該換件像樣的衣服了。” 郝寶瞧瞧自己上身,也覺得想笑,遂答應爺爺意見,三人齊往小鎮行去。 三人來到了鎮上。先買件合身衣服換上,再找家客棧吃它一頓飽。 吃飯時,四處坐了不少人,各自交頭接耳或高談闊論,談的幾乎都和奇幻宮有關,寶貝兄弟暗自得意,郝大雖有了警惕,但任他如何去想,也想不到此事會與自己孫子有關。 郝大問道:“最近黑白榜是否貼出奇幻宮復出的消息?” 郝寶打迷糊:“我可不清楚。打從被你從玉女仙島趕出來,我就一天也沒清閑過,不過聽那些人所說,該是差不到那兒去。” 郝大嘆息:“奇幻宮敢揚言復出,必定有備而來.江湖恐怕又要起浩劫了。” 郝寶道:“有時候浩劫是雙方面造成,其實奇幻宮不做壞事,讓她們立足有何不可?而且她們不是說要和各大派共存?” 郝大道:“恐怕不可能,很多人不會饒了她們。” 郝寶叫道:“這就是他們不對了,趕盡殺絕,難怪人家會反抗,哼:逼狗都會跳牆,何況是人。” 郝大看他反應如此激動,急道:“阿寶。這件事還未明朗前,你千萬別插手。否則事情鬧大,恐怕連爺爺也護不了你。” 郝寶沉哼一聲,未再繼續說下去,心頭卻暗自決定誰不想讓他活,他也不含糊要誰擺平。 郝貝道:“我們還是先找奇女和幻女吧!” 一句話!把郝寶拉回現實,他四處搜尋,街道、巷口、店舖、窗戶,甚至遠處船堆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找不到半絲蹤跡。 他恨得牙痒痒,猛拍桌面:“這小和尚,專搞餿花樣,被我逮著了,非拔光他頭毛不可:” 話未說完,眼睛餘光但覺客棧西窗外有顆光禿腦袋一閃即逝,他現在對光頭可特別敏感,乍閃之下已警覺:“光頭?!會是那小鬼?” 等不及向郝大、郝貝打招呼,已先行追出。 郝貝一臉詫異,郝大已笑道:“阿寶眼睛賊得很,光頭是錯不了,至於是不是你們說的那個小鬼?就得追去瞧瞧才知道,走吧!再不去,阿寶找不到人也甭想他會回來通知我們。” 兩人一前一後掠出窗口,直往郝寶遁去小巷追去。 郝寶精靈無比,只勢過一面土瓦牆,就已發現光頭在小巷中晃動,再見其身材矮小,分明就是小孩,不是梁小福是誰? 他促狹道:“這小鬼如此鬼鬼祟祟,分明是在做賊,我倒要看看你偷些什麼?” 他遂攝手攝腳地追下去。 梁小福不知有人跟蹤,躲躲藏藏地溜進一家富戶人家。郝寶以為他想偷金銀珠寶,暗道這小於眼光不錯,找到這麼一個好對象,也跟著翻牆而入。 院內紅亭綠瓦,小橋流水,佈置豪華,在這小鎮地方實屬難得。 郝寶判斷寶物該在左側一座金碧廂房才對,為何梁小福會往右側較為古斑月門遁去? “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還是他老早就知道哪裡另有寶物?” 他愈想愈有趣,緊緊跟在後頭,省得錯失良機。 豈知梁小福掠入月門,竟然往廚房鑽,撂下一個大布袋,把廚房裡的山珍海味統統丟入布袋,看他那副得意樣子,簡直比偷足一大袋珠寶還高興。 郝寶眉頭直皺:“這小子難道失常不成?要吃東西,花點錢到飯館吃不就成了,就算沒錢,想辦法弄就是了,何必大費周章弄這堆便宜貨?” 他想不通,梁小福已撂起布袋,掂掂斤兩,但覺差不多,才露出滿意笑容,又躡手躡腳往回走。 郝寶見他快潛至門口,粹然閃身而出,叱喝:“小賊那裡逃?” 雙手猛地抓向梁小福的脖子。 梁小福嚇得布袋直拋,甩頭就逃。 然而在甩頭背對郝寶之際,郝寶雙手已扣住他脖子,抓得他四肢如狗兒般亂抓,卻一點也沾不著地。 郝寶黠笑道:“好小鹼,你敢偷東西偷到我家,不要命了是不是?”雙手甩晃不停,扣得梁小福滿臉通紅。 梁小福掙扎沾不了地,只好雙手反扣郝寶不緊不松的脖子.終能喘口氣,急叫道:“我不是偷,我在收東西。” “收東西?跑到我家來收東西,這算什麼?” “這不是你家,是你家廚房。” 郝寶憋住笑意:“廚房的東西就能亂收?” “我沒亂收,那些都是快要壞了,我要把它收去丟掉。” “丟掉?我看是丟到你肚子裡吧?” “沒這回事,你抓著我的脖子,我怎麼丟?快放開我!” “放開你?”郝寶汕笑道:“放開你,讓你好丟是不是?” “沒有啊!再不放手。我就快斷氣了!” 梁小福背向郝寶.不但瞧不著他,雙手也無法反抓,顯得十分狼狽.話一說多,連舌頭都吐了出來。 郝寶呵呵笑道:“知道要斷氣,還笨得偷這些東西?” 梁小福掙扎道:“我真的沒偷啊:快放開我 ” 好似性命他關.梁小福擠命急叫,聲音又尖又銳,倒把郝寶給嚇著,急忙把他丟在地上,叱道:“要死啦:做賊還這麼囂張!” 梁小福跌落地面,氣道也順,方覺得舒服些.雙手揉揉脖子,忽聞得這聲音好熟,立即轉身,突見郝寶,驚詫得兩眼凸大。尖叫:“是大英雄……” 這聲音更尖,逼得郝寶趕忙欺前,一手封向他嘴巴,此道:“你有完沒完?你以為這是你家是不是?” 梁小福被封住嘴巴,方自驚醒,嗚嗚叫著.郝寶才鬆手,梁小福喘口大氣,如獲重釋,拍拍胸脯:“嚇死我了!” 郝寶瞪眼道:“是你在嚇我,還是我在嚇你?” 梁小福為之乾笑:“剛才被你抓急了,我只好尖叫,還好你終於回來了,等得我們提心吊膽的。” 聞及此言,郝寶才想到正事,”嗔道:“我要你等我回來,你為何溜掉,還跑到此地做鹼?” 梁小福滿是委屈:“我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要偷,也該像樣些,偷人家廚房.你不覺得很沒面子?” “我是不得已的……” 那寶看他如此委屈,也想問個明白:“你說如何不得已?我真不相信你分辨不出銀子和雞鴨肉.哪個值錢?” “要是銀子有用,我也就不會偷雞鴨肉了。” “你說.到底發生何事,由得你如此狼狽.有錢不能用?” 梁小福大氣小氣直嘆道:“不說還好,愈說愈有氣.就在你們離開的第二天的傍晚。突然來了一位老和尚。他看我理光頭,以為我是少林弟子,硬要我拜他為師,還要侍奉他。我看情勢不對,只好先答應。然後伺機開溜。前前後後 共被他抓著三次,這次最躲掉了,卻餓得我和奇姊、幻姊兩眼發暈,我只再冒險出來偷些吃的東西。” 瞧向郝寶,十分欣慰:“還好,果真碰上了大英雄,我們於解脫了。” 郝寶聞及梁小福遭遇,但覺好笑:“怎會有這種和尚?呵,你的光頭終於發生效用了。” 梁小福苦笑:“倒霉的效用,大英雄你一定要替我們仇!” 郝寶大言道:“這當然,敢胡亂逼我門徒的人,豈能讓他遙?” 梁小福欣喜道:“大英雄收我為徒了?!”表情更是激動。 郝寶輕笑道:“別高興太早,我說的是奇女和幻女,你這專偷鹹魚的徒弟,收了還真麻煩呢!天天都要吃鹹魚。” “可是我沒偷鹹魚……” “鹹肉也差不了多少!” 梁小福有點失望地嘆息:“早知道也偷些金銀珠寶,希大英雄下次給我新的機會……” 郝寶道:“以後再說吧!說不定哪天我想吃鹹魚,你的機就來了,現在還是收拾那和尚來得實在些。” 梁小福聞及要找老和尚算帳,一股氣勢也充現臉上,喝道:“對,先收拾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找大英雄的屬下麻煩! 這聲音不小,加先前的尖叫,終究將此家人丁引來,遠傳來聲音:“在廚房,快去看看!” 緊跟著細碎腳步聲及棍棒碰撞聲嚷嚷響來。 郝寶瞄眼道:“你真是會找麻煩!” 梁小福舌頭伸得長長:“我……我不是故意的。” “若是故意的,你早就兩眼發青了,快走吧!別忘了你的鹹魚!” 郝寶示意他要從左側窗口逃去,自己則留下來引開人群。 梁小福再次伸伸舌頭,抓起布袋,輕巧地已翻窗逃去。 郝寶等得眾人逼近並叫喝,猛衝入廚房.他才抽出靈邪寶刃,就這麼一揮,切斷廚房梁柱,人已破瓦而出?將人丁罩埋瓦礫之下,傳來一陣雜亂哀叫,他方自揚長而去。 幾個落腳,已跟上梁小福,兩人直往西山掠去。 另一方面,郝大及郝貝,本是追丟了郝寶,但聞及屋瓦倒塌聲及一條青影飛出,已猜著是郝寶所為,也跟著迫往西山,總算迫對了路。 不到一個時辰,梁小福已把郝寶帶至一隱祕山巖縫中,其外邊長滿面類長草;若非用心找尋,並不容易發現此處藏有人。 方入石縫,奇女、幻女焦急臉容已出現郝寶眼簾,兩人摟著肚子.想必是餓壞了。 兩人見及郝寶,一時也忘了餓肚皮,驚喜急叫:“阿寶哥你終於回來了,可等死我們了!” 一湧而上,將郝寶抱得緊緊。 郝寶一副母雞照顧小雞模樣,雄糾糾氣昂昂。挺著胸脯道:“你們累壞啦!不急不急,我馬上給你們進補!” 手一揮,梁小福一搭一唱地拿出雞鴨肉。笑道:“補雞在這裡.一人一只…不,一人數只,直到吃飽為止。” 見及烤雞,奇女、幻女再也忍不住飢腸轆轆,拍手直叫好,抓起雞肉,有樣學樣地和梁小福,張口就啃了起來。 郝寶見得有趣,也抓起大只好似鵝肉,照樣大口大口吃得津津有味。 正吃的起勁之際,郝大及郝貝已撞進來,郝貝見狀,也吃兩口,但郝大卻盯瞧本就以為吃雞肉要狼吞虎嚥的奇女幻女。 郝大捉怪地笑著,問向郝寶:“你的門徒都是這一類型嗎?” 瞄向奇女、幻女,兩人嘴巴還啃著大把肉片,也以奇異光瞧著郝大。 郝寶被問,方自發現奇女、幻女吃相實在不怎麼好看。怪異笑起來,道:“我的門徒別的沒什麼突出,吃,可從不落後。” 郝大惹笑道:“總不能吃的這麼個樣子,尤其又是女孩家…呵呵!深山來的,總有點不同於別人。” 郝寶也覺得該教教兩女子;遂走向兩人,作樣斯文地以拈撕雞肉:“你們啊!吃的太豪放了,可變成了現代豪放女,不雅觀,女孩子吃東西不能啃得離譜,要這樣優雅地吃。” 他示範地將肉片清新脫俗地放入嘴中,連咀嚼也是慢斯理,倒也有幾分淑女風範。看得郝大嘆聲弗如。 奇女和幻女看了示範以後。兩人互望一眼,嘴中肉片塞滿滿.還有半截露在外頭,像極猛獸啃食,不禁嫩臉也紅了,尬地反瞧郝寶.正為嘴中大肉不知所措。 郝寶正想要她們拿出來慢慢再吃’可是兩人乍然緊張下,硬是將大肉吞人腹中,看得郝寶驚心不已,嘆笑道:“你真是很特殊。” 奇女窘笑道:“對不起,下次我們會小心的吃。”和幻女斯文地吃起來。 郝寶轉瞧郝大,稍帶得意笑道:“現學現賣,也是本派特色之一,爺爺你還滿意吧?” 郝大笑道:“滿意滿意,如此吃法,我老人家就不必跟你們爭了!”抓起布袋肉塊,吃的可真兇猛。 奇女、幻女見狀,不禁有了矛盾,奇女低聲問道:“這樣吃法。要多久才能吃飽?”眼看熟肉被大口吃去,肚子更顯得發餓。 郝寶看郝大吃的兇猛,噸叫道:“爺爺你分明是想吃垮我們嘛!” 郝大捉汕回答:“要不然,男人跟女人的吃法有何差別?” 郝寶眼看阻不了他強食,只好轉向奇女、幻女,笑道:“有 種狀況,就是有人搶食時,你們就要比他兇,搶過他,最好連他的肉也一起吃下去,搶呀:” 自己故意找碴地往郝大手中肉塊搶去,兩人掙扎,扯得兇猛。 奇女、幻女噓了一口氣,那種吃法,她們實在不習慣,有樣學樣地也搶食起來。 現場霎時一片凌亂,競爭激烈,時有叫笑聲傳出。 過了盞榮光景,肉塊被搶光,大家也吃得差不多,方自歇息於地。 郝大搶的並不多,故有所感言:“這年頭,女人一天天出頭,男人再不爭氣就快落伍嘍!” 這話連帶挖著郝寶。 郝寶一點也不在乎,反言相戲道:“你放心。如果女人跟你一樣吃得大腹便便,那還算是女人嗎?這種事根本不必爭嘛!” 郝大乾笑道:“可是她們爭的那麼兇……” 郝寶道:“那是她們還瘦著,要是撐胖了,要爭都爭不動嘍!” 幻女一副認真模樣:“對呀!要是我們像老爺爺一樣胖,也就不必爭著搶食了。” 寶貝兄弟聞言已呵呵笑起來。 郝大無奈一笑:“你的門徒果然很特殊,想法都跟別人不怎麼一樣.看來爺爺真的老了,欸!青春不再啊!” 郝寶笑嘻嘻說道塑人仙姑那裡可能有恢復青春的靈芝,郝大卻推託不要,如果貌似年輕人,心卻似老翁,那豈不更糟? 郝寶說及此,也想試驗一番,但手頭無靈芝,無法試驗,遂想點別的,先介紹奇女、幻女給郝大認識,才詢問梁小福有關惡和尚住在何處。 梁小福道:“就在東南方山上的一座小廟,那廟跟我以前住的差不多,破破爛爛的。” 郝寶反問郝大:“爺爺你知道有個和尚住那種破廟的嗎?” 郝大疑心道:“你們想幹什麼?” 梁小福搶口回答:“那和尚想強收我做徒弟,追得我們四處逃躲,現在大英雄要替我出氣。找他算帳。” 郝大眉頭直皺:“收徒弟,這是好事啊!怎麼……”瞄向粱小福光頭,笑的有點邪。 梁小福急道:“我不是和尚.我才不要拜他為師。” 郝大笑道:“這年頭收徒弟真不容易,還得看人臉色!”嘆笑幾聲,才又問:“那和尚光是住破廟,沒什麼其他特徵?” 梁小福馬上反應:“有,他是光頭!” 郝寶立即拍他一個響頭,笑叱道:“光你的頭,誰也知道和尚理的全是光頭!” 梁小福霎時撫頭乾笑:“對不起,心一急,我就忘了,他說他是少林正宗弟子,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他有什麼和別人不同的地方。” 郝寶道:“他有多大,有沒有鬍子?衣服穿的如何?這些都一樣嗎?” 梁小福道:“年紀大約五六十歲,鬍子粗短,衣服破破爛爛。對了,有點像八仙中的李鐵拐。” 郝大沉吟道:“聽你說來,這模樣倒有點像驚天和尚,不過他已經百歲開外……也許是他徒弟吧……” 郝寶問道:“涼天大師有收過徒弟?” 郝大搖頭:“江湖並無傳言,卻不知他私下有無收授。” “照你說來,他身份仍未明嘍!” “可以這麼說。” 郝寶忽然笑起:“這樣最好,揍了人,還可以裝迷糊!”瞄向郝大,邪笑道:“爺爺你要不要插一腳?這些日子你被令天山揍慘了,趁機發洩發洩也好。” 郝大想及此人和少林寺可能有關,趕忙搖手:“不必了,爺爺還有大事待辦,得先回去研究陣勢,在迷宮沉冰陣中,爺爺輸的實在沒面子,總該再想其他方法將令天山給困起來,事不宜遲,爺爺該走啦!” 說著就想快步離去。 郝寶道:“爺爺不覺得錯過揍人,是一件很掃興的事?” “掃興也罷,總比揍得手痛來得好,我先走啦!咱們喜悅洞見!” 郝大已溜出岩縫,疾速掠去,省得留久了,麻煩又來。 郝寶追出,郝大功力已復,眨眼掠出百丈,想再出言相勸都已不及,只好吊高嗓子叫道:“爺爺可別忘了連令佳玉一起算進去,做個大籠子將兩人困死在裡頭。” 一聲“尊命”,郝大已飛逝林中。 此時郝貝他們也走出岩縫。 郝寶顧不得再和郝大打招呼,轉向眾人,意氣風發,道:“我爺爺已打頭陣,咱們也去揍個尾巴,走!” 手一揮,一行一人全往東南方向追去。 約行.數裡,山勢變得險峭,淡淡罩著薄雲,蒼松翠柏暗展其間,宛似一副絕佳山水畫。 再行半裡,遠處已出現紅瓦,破舊地隱藏山腰雲霧中。 梁小福伸手一指:“就是那裡!” 郝寶凝眼瞧去,謔笑道:“破爛一大把,還帶著點仙氣,倒也十分難得,小和尚,我看你就在此出家算了。” 梁小福聞言急道:“我不想出家,我還小,不想當和尚,我還有我的前程;” “你有什麼前程?”郝寶看他如此緊張,心想他又是孤兒,想凋侃的話說到一半又收回來,笑道:“其實當和尚有何不可?前途十分光亮!” 伸手摸著梁小福光頭,笑聲不斷。 梁小福乾笑道:“我不喜歡太亮了,這不好……” 郝寶道:“隨你吧!你想教訓那毛和尚,得先把他引出來才行。” “怎麼引?” “到他廟口叫兩聲不就行了……” “可是.若被他逮著了,那怎麼辦?” “那你只好當他的徒弟了。”郝寶汕笑道:“你該不會笨得撞到他門口才叫吧?” 話中說明找適當距離即可,梁小福也已明白,舔舔嘴唇,稍帶窘怯說道:“我覺得在這裡叫,最安全了。” 郝寶道:“我也知道這裡最安全,但是你一叫,我們如何偷襲?” 郝貝道:“要報仇就忍著點,往前幾丈該沒什麼關係。” 梁小福沒辦法,只好點頭:“要是我逃不開了,你們可要趕來救我喔!” 郝寶笑道:“放心,你小命丟了,我還真不知要如何向曇花交代呢!快去吧!” 梁小福喔了一聲,方自戰戰兢兢地往前行去。 郝寶則趁此找了一處較為直角的轉角處,那裡正好是一片橘樹林,雜生不少狼尾草,往裏邊一蹲,即可隱去身形。 郝寶找好位置,拿出先前裝雞鴨魚肉而沾滿油漬的布袋,呵呵黠笑:“和尚當久了,也該吃點葷的,呵呵……阿貝,待會兒我套他腦袋,你只管揍人即可。” 郝貝道:“沒問題,你說要揍哪裡?” “當然是腦袋了;和尚的象徵你都不懂?” 郝貝乾笑:“現在懂了。” 郝寶滿意一笑,轉向好奇的奇女和幻女,笑道:“你們兩個呢?就躲在樹上看好戲吧!” 奇女捏起拳頭:“我們不揍人?”和幻女稍露失望神情。 郝寶笑道:“以後再讓你們表現,呵呵!和尚要是讓女人揍了。可一輩子翻不了身,他的罪過沒那麼深,所以不必輪到你們兩個出手。” 奇女、幻女想想,若真的要揍人,還真不知從何處揍起,也只好等待下次機會,遂點頭答應,照著郝寶指示方向行去,掠上一顆粗大橘樹。 寶貝兄弟則各自蹲在小徑兩旁,準備施以突襲。 不多時,遠處傳來梁小福叱叫聲,隨後一陣長笑震出,響徹雲霄,顯然內力十分沉厚,緊接著一前一後追逐喝叫聲漸漸逼近,愈近則愈急,想必追得激烈。 梁小福眼看和尚節節逼近,心頭發慌,叫得更大聲,免得郝寶他們沒聽著而白挨一頓打。 郝寶暗自好笑:“這小子也有被迫的這麼慘的時候?真是難得。” 聞及聲音逼近不及百丈,他也不敢大意,馬上張開布袋.準備套人頭。 果然布袋方張開,梁小福沒命叫聲鑽耳而來:”決殺啊!死和尚要死啦!” 他又不敢明言要人支援,也不知郝寶會不會擺他一道,時下只好猛咬牙關,擠命往前逃。 和尚果真像極鐵拐大仙,灰白腮胡滿臉,還帶著酒態,哈哈大笑:“小娃兒,拜在老夫門下有何不好?不出三年,保證你揚名江湖!” 眼看轉角處已到,依他江湖經驗,那將是梁小福逃去的機會,是以更加催勁往前追,可惜他卻萬萬沒想到那裡埋了伏兵。 就在躥出轉角的一剎那,眼見梁小福並未從眼中消逝。自想哈哈大笑,忽聞得兩旁勁風射起.怔覺有變,郝寶布袋已套向他腦袋。 就在布袋半套半落之際。和尚急叫不好,凌空斜掠躥高,想避開布袋。 郝寶沒想到他身形懸空,還能轉換方向,差點被他甩開,幸好他輕功也不差,緊迫斜掠,又手猛往下扯,終將和尚頭顱套住。 和尚更是驚詫不已,憑自己身手,竟然在一招不到之下就遭人套頭,對手豈非絕頂高手? 驚詫之際,不再躲閃。如臨大敵般,武功盡展,雙掌全落向郝寶。勁道足可穿金裂石。 然而郝寶自然得手,豈能再放脫,雖覺對方急勁力道渾厚非常,仍白以看家本領,硬撐著挨打,就是不放手?並大聲叫道:“快過來啊!” 郝貝及梁小福不敢怠慢,趕忙趨前去,拳掌開攻.全落向和尚腦袋。 此時和尚有若瘋虎,卻被三只狡黠靈猴給套住腦袋,掙不開、甩不掉,情況十分狼狽。 三人卻擠命往和尚腦袋敲打,光聽 聲音暴響不停,也知三人是如何賣力敲打。 奇女及幻女見著他們大打出手,時而東時而西,時而撞樹、液地。戰況激烈,也已忘記自己隱身樹上,已拍手直叫好。 和尚但覺對方兇猛無比,一個照面。還不到一分鐘,腦袋少說也吃了百來記拳頭,如此下去,哪還有命在? 淬然大喝,使出少林絕藝獅吼功,把三人震得兩耳生疼.兩眼發昏?然而郝寶拼命功夫更是強悍,硬抓著不放。 和尚吼完之際,大肆掙扎,只見得他雙掌往上翻,雙腳架蹲一字馬步,像似霸王舉鼎,在一次暴喝之際,整個人有若炸藥般炸脹起來,更有勁氣往四面八方衝去,三人再也抓不住和尚腦袋,硬是被勁氣給衝噴空中,四肢抓空地摔落地面。 若郝大在場,必定會十分吃驚.因為此人所用的正是達神功高層境界“佛吞天地”,就連少林掌門苦蓮大師恐怕也這個修為。 這和尚不但沖退三人,也將布袋衝碎,像流星撞月,爆四處,露出已被揍得滿頭紫青腫瘤的腦袋。 郝寶雖被沖退,仍不信邪地又欺身而上,喝道:“花和(腦袋青花)看你橫行到幾時:” 兩拳劈頭就打。 和尚望著郝寶,似乎為他沒被自己勁氣震倒而怔詫不已眼看他又欺上,趕忙斂收脹腫身形,回招迎敵。 每以為一掌可以逼退郝寶,沒想到郝寶卻破去勁氣,反罩而上,又給他一拳,起他怔楞之際,又將他腦袋扣住,逼得他四處亂甩,好不容易才甩掉郝寶,自己也跌了個四腳朝天。 他大喝:“你們是誰?” 郝寶汕謔道:“是如來佛,專管和尚的!又欺身撲上,他已覺得這和尚武功強得驚人,不好惹,現在出招可全是拼了命。 郝貝此時也罩至,壓著和尚,像小孩打泥架,和著地上滾來滾去。 梁小福被噴退之際,頭皮已麻,本是準備開溜,但見此時和尚又被壓在地上,想想自己臨陣脫逃,事後可能會更慘,如今和尚已倒,壯壯膽子,也就撲將而下?雙手猛揍,能賺多少多少。 和尚被揍得哇哇大叫,又故技重施將三人沖退,這次他乖了,沖退了也不敢停手,馬上欺前反罩郝寶,心知他是領者,只要制服他.將可擺平此戰局。 然而郝寶也非省油燈,眼看和尚撲來,突然運起奇幻神功,不著力道地飄向左側,輕而易舉就避開和尚凌厲撲擊。 這套奇幻步法看得奇女和幻女拍掌叫好,就是“她倆施展,也和郝寶差不了多少。 和尚一抓不中,十分驚詫:“你用的是何種步法?” 郝寶汕笑:“如來佛的腳,還要用什麼步法?踩和尚足足有餘!”喝叫幾聲,又自反攻而上。 和尚驚詫中叫喝,突然一反為沉靜,雙手舞出千萬隻手影,化作千萬條靈蛇般翻騰,忽而翻轉,忽而濤掠,忽而沉扣,似能充斥丈二方圓,無所不至,無所不達,他用的正是少林最佳擒拿絕技拈花手。 然而郝寶始終能在綿密掌指中穿梭飄閃,不被扣上一絲半毫。 和尚數十次擒抓不中,大為驚駭:“數十年來,除了奇幻宮的奇幻步法以外,老夫從未失手過,難道你用的是此種步法?” 想仔細瞧個清,然而郝寶已警覺秘密即將洩露,顧不得再施展步法,爺爺所教的“大殺四方”已經施展開來,撲擊和尚,想 擊奏功。 郝貝也不甘落後,無聲劍法一招“慘霧幽魂”以手代劍使得淋漓盡致,追擊而上。 和尚但覺兩人武功十分高強而怪異,尤其是郝寶那招“大殺四方”更是前所未見,不得不盡展少林絕學以應敵,雙掌一翻摔碑手已封向兩人,勁氣化作城牆,罩壓兩人。 雙方接觸之際,暴聲震起,震得山峰晃盪,回音不絕,寶貝兄弟雙掌發麻,硬是被逼退數步。 和尚也討不了多好,連連退步,心中大駭,叫道:“你們是灞橋郝家的傳人?!” 郝寶被逼退,很是不甘,叱叫:“是又如何?”趁和尚失態時,連發數掌,打得和尚險象環生,節節敗退。 他方自得意笑道:“怎麼樣?郝家功夫比起你們少林派不差吧?” 和尚也想扳回顏面,猛運真氣,又自罩上,此次運勁非同小可,寶貝兄弟連連應掌對敵都無法阻擋,被迫得手忙腳亂,差點栽了筋斗。 兩兄弟這才相信遇上了高人,不敢再胡纏爛打,也凝起心神,專心應付。 然而寶貝兄弟終究初涉江湖不久,尤其又在和尚絕招盡出之際,就在一次凌空對掌,寶貝兄弟左右開弓,將和尚夾在中央。 每以為此次必定得手,哪知和尚不知用何功夫,在腹背受敵之下,突然旋轉扭飛錯開兩道勁流,寶貝兄弟一時失去目標,雙雙撞在一起,滿心驚詫而又昏昏沉沉。 “看你們還能作怪?” 和尚見及兩人動作已緩,心知此招奏效,馬上再次翻身前,雙手並用,連點數指,方自飄回地面。 寶貝兄弟穴道被點,整個人如斷線風箏栽了下來,梁小以及躲在樹上的奇女、幻女驚慌撞了過來,深怕寶貝兄弟遭了不測。 和尚則拍拍手掌,像是去掉手中淤泥,爽聲一笑:“放心他們死不掉!”慢步走了前去。 梁小福驚覺,立即擺出架勢,喝聲道:“別過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和尚似不願逼得太急,也停下腳步,落落大大地瞧著梁小福,笑聲道:“過不過去都一樣,老夫今天是收定徒弟了。” 梁小福心驚肉跳,卻仍得面對他,甚至不能弱了氣勢,因為寶貝兄弟情況尚未明確,他叱道:“你休想,這一輩子我永遠不會當和尚。” 和尚哈哈大笑:“老夫現在可不一定要你,我發現那傢伙筋骨比你好得多,由他當我徒弟,最為恰當不過了。” 他指著郝寶,露出羨慕而自信的笑容。 寶貝兄弟並未被點昏,欸欸痛叫地坐起來,腦袋仍是昏昏沉沉的,一時也未聽及和尚所言。 梁小福則反斥道:“你休想,大英雄武功高得很,他不須要拜你為師!” 和尚笑道:“大英雄武功高,豈會敗在我手下?” 、“這……這……”梁小福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轉瞧寶貝兄弟,急道:“大英雄,壞和尚改變主意,要抓你們去當徒弟了!” 寶貝一時驚醒,馬上人立起來,一點也無受製現象,原是和尚點穴力道恰到好處,時間一過,穴道自解,兩人才能恢復功力。 郝寶瞪向和尚,黠笑道:“你想收我當徒弟?你吃得消?” 和尚爽聲一笑:“是有點吃不消,不過你若甘願拜在老夫門下,那又另當別論。” 郝寶謔笑道:“我拜你為師,你拿什麼來教我?”瞧著和尚青紫腫凸如釋迎的腦袋,笑的更是促狹:“你想教我如何把腦袋變顏色是不是?” 和尚這才想到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尤其想到腦袋,抽痛就來,顯然被揍得十分激烈,不禁再次瞪視寶貝兄弟,冷道:“你們當真是溺橋郝家的傳人。” 郝寶耍耍威風:“你說呢?” “我看八九不離十,方才你弟弟所用那招,分明是無聲劍法中的‘慘霧幽魂’,不過你用的招式,老夫卻沒見過。” 郝貝一陣吃驚:“你怎會知道我的無聲劍法?” 和尚哈哈大笑:“天下第一劍的劍法,有誰不知?” 郝貝無奈轉向郝寶:“看樣子,爹爹出名,兒子都不好混,被人一眼就看出來歷了。” 和尚聞言,稍帶驚喜:“你們是郝大的孫子?郝家的嫡親?” 郝寶眼看已瞞不了,只好來個氣勢壓人:“是又如何?” 和尚聞言,頻頻點頭:“普天之下,也只有郝家才能生出這麼一對寶貝,實是羨煞老夫!”驚喜一下,已轉為失望:“可惜你們是郝家的人,看樣子老夫是沒什麼可以教你們了。” 郝寶自得聳肩道:“既然知道我們來歷,還打不打?” 和尚搖頭苦笑:“不打了,打贏了,沒面子,打輸更慘。” 郝寶得了便宜馬上賣乖:“這麼沒志氣?少林可是天下大幫派。” 和尚嘆道:“要打也得找你爺爺打,否則傳出江湖,人家我以大欺小,這如何是好。” 郝寶裝模作樣,一副無奈而捉黠道:“我也選樣覺得,以小欺大,會引起老人公憤的。” 和尚嘆笑不已:“郝家出的全是怪人,在你身上特別明顯。” 郝寶顯得更為得意:“這是郝家優良血統,是任何人傳來的,看在你懂得郝家特長的分上,俺就放你一馬,這筆帳此一筆勾銷,你要收徒弟,找別人去,別動由我頭上來。” 梁小福搶言道:“還有我頭上;我也不想當和尚。” 他以祈求眼光瞧向郝寶,希望連他也能算在內。 郝寶頻頻點頭:“對,人家不願意,你強收徒弟,這算什麼?呵呵!難道少林弟子都是這麼收授的嗎?” 和尚有點困窘:“老夫雖是少林出身,現在已和少林無關,想收徒弟,乃是覺得那小光頭根骨也不差,尤其他又是光頭,老夫以為他是少林弟子,所以……” 梁小福急道:“我不是少林弟子,我的根骨也不好,你去收他人。我不想當和尚。” 郝寶忽有奇異想法,看這和尚武功高得出奇,和他交手,十分吃力,不禁問道:“老和尚你是誰?” 和尚正臉一笑:“老夫昔日法號驚天……” “驚天大師?!”寶貝兄弟同感吃驚,這不正是爺爺所說的少林第一高手?難怪自己會敗在他手下。 和尚悠然自得一笑:“不錯,老夫正是驚天,很久未出現江湖。沒想到還有人記得老夫名號。” 驚詫之餘,寶貝兄弟又想起爺爺所言,不禁疑惑頓生:“你胡說!我爺爺說驚天大師已是百歲開外,你看起來只不過五六十歲,當他徒弟還差不多,分明是假冒的!” 和尚嘆笑:“老夫也搞不清為何會如此,也許易筋經練久了,具有返老還童的功效吧?” 郝寶凝神追問:“你當真是驚天大師?” 和尚攤手無奈道:“現在老夫只能說一句話,信與不信全在你,不過老夫確實想收個徒弟。” 他不堅決表明身份,郝寶反而信了幾分,心想在砌香坳裏邊不就有那種令人返老還童的靈芝?”更重要還是他的武功甚為高強,拜他為師也差不到哪兒去。 “就算你是驚天大師好啦!” 和尚露出笑容:“多謝閣下賜我身份。” 郝寶來不得客套,轉向梁小福,笑的有點邪:“小鬼我看你就拜他為師如何?” 梁小福這一驚非同小可,本是要郝寶來幫忙,現在他卻反過來幫倒忙,要自己拜師當和尚?!急得直往後退:“我不要,我不想當和尚!” 郝寶道:“當和尚有何不好?光頭吃四方,尤其他又是鼎鼎大名的驚天大師,武功之高,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你拜在他門下,準是錯不了。” “我不要……” “不要也不行啦!” 梁小福想逃開,郝寶一個欺身將他撲個正著,梁小福驚惶直叫:“我不要,我不想當和尚啊!大英雄你快放開我 ” 郝寶捉汕而安慰道:“名師難求啊!你要明白,我這是為你好,快過去拜師” 梁小福掙不脫,硬是被抓至驚天和尚面前,被壓得雙膝落地,不拜師都不行。 郝寶惹笑道:“快拜師,向師父問好,反正你當不當和尚都差不了多少,光頭永遠都是亮著。” 驚天和尚爽聲笑道:“沒錯,入老夫門下,除了光頭之外,其他和常人並無差別。” 梁小福快急哭了:“我不要……” 郝寶已有點生氣:“拜個師父有何不好?學得一身功夫,到時候誰還敢欺負你?就像現在你武功若比和尚好,你何必拜他為師?想個清楚,心不甘情不願也只有一次,下次你就能為所欲為了。” 梁小福腦袋轉不過來,感覺上拜師真如郝寶所說能為所欲為,卻不知一個人一生只拜一次師父的大有人在,在無以選擇之下,他好像也妥協了。 他哭喪著臉:“真的要我當和尚?” 郝寶嬉笑道:“欸呀!差不了多少,都是光頭,早拜師父早出師,才是上策。” “可是我拜了師父,花姊姊她……她會沒人照顧……” 郝寶道:“放心,我會照顧她,你安心地去當你的和尚就是。” 梁小福不是滋味地皺著臉,瞧瞧這位被自己揍得滿頭包的師父,不知該如何拜禮。 驚天大師爽聲道:“不必多禮,你我碰面總是有緣,今後只要好好學功夫就行了。” 梁小福天真道:“只學功夫就成,那不必當和尚了?” 驚天大師哈哈一笑:“不錯。” 梁小福聞言猝然激動道:“當真?那我不必理光頭了?” 驚天大師笑道:“可惜少林的功夫都得理光頭才能練。” 梁小福登時又洩了氣:“說來說去還是要挺著光頭,難道就沒有別的功夫可學?” “有,但能學那種功夫的人不是你。” “是誰?” “他!”驚天和尚轉瞧郝寶,笑的有點暖昧:“小兄弟你不妨也拜個記名弟子,老夫的功夫很適合你練。” 有人收徒,不在於傳代,而在於想造就青出於藍的下一代,以印證自己眼光不差,武功了得,驚天和尚就是這種人。 他發現郝寶筋骨奇佳之後,那股幻想武功能在他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的渴望,始終揮之不去。 郝寶卻不為所動,笑道:“你多想幾步絕招,說不定我以後不夠用再跟你學學,現在小福先當你的試驗品,希望效果也很出色才好。” 梁小福苦喪道:“我只能當試驗品嗎?” 郝寶笑道:“試驗品也不差啊!只要試驗成功,不就可以捷足先登了!” 梁小福苦笑:“我覺得這希望非常渺茫……” 諒天和尚叱道:“你豈能胡說:少林武學,天下宗師,你能學一半,保證你打遍天下難逢敵手。” ‘梁小福苦嘆:“可是我並不想當和尚啊……” 郝寶笑道:“忍著點,將來你就會習慣了,我先祝福你找到名師,將來大有可為。” 梁小福嘆道:“不必祝福了,我覺得把你找來揍我師父,是這一生中最大的一件錯事。” 郝寶呵呵笑道:“沒有錯,哪來的對?最大的錯事已做完,以後就沒有大錯了。” 驚天和尚突然截口:“誰說沒有,他最最大的錯事,就是不該再提起此事,使我想起腦袋還痛得發燙,不揍幾拳回來,實是難消心頭怨氣。” 抓過梁小福,手指一扣,往他腦袋如悶鼓般地敲得直響,梁小福欸欸疼叫,卻也求救無門。 郝寶心想事情已了,若再停留,要是驚天和尚問起奇女、幻女來歷,自己又露了奇幻步法,將不好回答,還是先溜為妙。 他遂打哈哈笑道:“老和尚,徒弟也交給你了,我還忙得很,先走一步啦!希望你教出一個好徒弟,別讓他把褲帶給偷去才好。” 驚天和尚凝目掃向寶貝兄弟及奇女、幻女,心頭似閃過思考。問道:“你可知當今天下最轟動的是什麼事?” 郝寶心神一凜,故作不知:“什麼事?難道少林又多了幾位紫瘤和尚?” 驚天和尚沉靜道:“也許你不知,我告訴你,二十年前傾滅的奇幻宮,現在又復出了。” 奇女、幻女聞言,臉容已轉為緊張,郝寶則鎮定自如:“奇幻宮復出又如何?這不關我們的事:你若沒其他事,我們走啦!” 說著拉向奇女、幻女柔手,快步離去,郝貝緊跟其後。 驚天和尚見他說走就走,也頗為詫異,急聲道:“你要明白,奇幻宮在武林心目中是邪派公敵,不得不防……” 郝寶回答仍是:“不幹我的事。” 眼看他們已走遠,驚天和尚突然冒出一言:“你爹正在少林寺,或許他們正為此事在商討對策。” 寶貝兄弟聞言已頓足,想轉身問個清楚。 然而驚天和尚已掠身離去,臨行只留下一句:“好自為之。”然後是長嘆聲源源遠飄,嘆聲中也聞及梁小福急切叫道:“要來看我啊……” 樹影搖曳幢幢,人蹤已失。 郝貝急道:“爹已知道此事,怎麼辦?” 郝寶白眼道:“黑白榜一貼,就是要天下人知道,爹當然也會知道。有何大驚小怪?” 郝貝困窘道:“我是說……爹好像反應很激動,才幾天上了少林商討大計。” 郝寶頓有所覺,如若父親真為此事而親自赴少林,分明此事十分重視,也不知是仇敵還是防範?不管如何,似乎對已十分不利。 “我們該上少林一趟,看看爹的反應。” 郝貝道:“要是爹疾惡如仇呢?” 郝寶眉頭直皺,想了老半天才道:“用親情感化他,再不就勸他別管這件事,我們是不畏強權惡勢的!” 說到後來,十分激情,郝貝也感受凜然之氣,決心更為堅強。 奇女、幻女心性單純,並未聽出兩兄弟正為她們的事而情赴義,兩人仍含笑迎人,等待神奇的宮主再帶她們去瞧這奇異的世界。 郝寶轉向兩女,邪笑道:“你們相不相信,世上有一個地方的人,不論大小,腦袋全是光亮無毛。” “真的?”奇女、幻女新奇同聲道。 郝寶呵呵笑道:“當然是真的,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好棒啊!”奇女、幻女拍手直叫好。 郝貝擔心道:“帶她們去,妥當嗎?少林寺對女人不怎麼迎,尤其……要是她們身份暴露,豈不自找麻煩惱?” 郝寶道:“沒那麼嚴重,我們只是去找爹探探消息,犯停留太久,難道把她們丟在外頭就安全?” 郝貝瞧著傻楞楞的奇女、幻女,讓她們留下,實也沒相安無事,只好攤手一笑:“隨你吧!希望爹也和我們一樣分的同情心才好。” 郝寶想及上次為了孫雪兒,和父親大打出手,心頭多少有些洩氣:“老爹什麼都好,就是為了女人,可就六親不認。” 望著奇女、幻女,不也是女人?他笑的苦澀,然後咬牙道:“不管如何,本宮上下一定排除萬難,在江湖上爭一席之地!” 兄弟倆慷慨赴義般地領著兩女,往嵩山少林寺方向行去。 |
第二十章 禦氣飛行術
二天后。 四人已抵少林古剎。 只見得林木參天,寄游白雲,陣陣梵唱傳誦,偶爾鍾聲鳴,讓人聞之則清心寡欲,心頭一片祥和。 四人登向婉蜒灰白石階,繞著青山,直通宏大正門。 門高丈八,氣勢宏偉,中門上端嵌著黑灰石匾。三字楷“少林寺”大若鬥盆,蒼勁拔遒,更顯出少林百年基業穩固堅。 方抵門前,一位年約十四五歲的知客僧已施佛號引前,見有女人上山,年輕小僧老練地問:“不知女施主是來進香?還是……” 奇女和幻女聽不懂他說什麼,卻從大門瞧及知客僧和邊行走和尚全是光亮著腦袋,幻女忍不住已激動而新奇喜叫道:“他們真的全是光頭耶!” 這話可聽得知客僧嫩臉一陣窘紅,畢竟敢在少林大門“光頭”兩字,這還算第一次,而且又是女的,若是惡言漫罵,客僧早好辦事,難的就在奇女、幻女表情看不出一絲侮辱道,讓人不知該不該責備她們才好。 寶貝兄弟已呵呵發笑,郝寶道:“小和尚請見諒,她們從沒見過那麼多的光頭,難免會大驚小怪,不過你們偏好理光頭地聚集在一堆,實在讓人感到十分特殊。” 知客僧乾笑著:“沒辦法,物以類聚……”忽覺得說溜了嘴,登時窘笑,急忙問道: “施主來此是……”眼睛尋著四人。 郝寶道:“我是來找我爹天下第一劍,她們是來觀‘光’的。” 知客僧聞及郝寶乃是貴客之子,立即躬身施禮:“原是佳客到來,小僧失禮了,令尊正在觀心台和敝掌門觀心論道,不知您是否現在就去?” 郝寶笑道:“觀心和觀光差不多,看看也好,你帶路如何?” “自該帶路,可是這兩位女施主……少林重地,不能讓女施主進入……” 郝寶笑道:“你看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只要把你們寺內奇特的光頭多叫幾個讓她們仔細鑑賞:她們不會挑剔太多的。” 知客僧困窘著臉,笑道:“小憎盡力而為,就安排兩位女施主到西院客房稍待如何?” 郝寶點頭:“就這麼辦。”轉向奇女、幻女,叮籲道:“你們先在那裡等我們,可以四處瞧,不過不能走遠,一定要等我們回來。” 奇女、幻女同聲點頭,表示明白。 隨後知客僧又喚一名小僧過來,領著奇女、幻女離去,自己才領著寶貝兄弟往後山禁區觀心台行去。 穿過明心岩,小徑已陡峭,走在其間,宛若攀梯入仙境,步步升高,早將雲層踩在腳底。 不久,來至一峭崖,其旁盤長三五棵古松,蒼勁挺拔,與嶙峋怪石相映,顯出特有堅貞氣節。 知客僧指向松樹後方,說道:“觀心台就在那裡,除了掌門和長老以外,其他弟子不能上去,我這就替您通報。” 郝寶立即阻止:“不必了,安安靜靜地,亂叫亂叫,多煞風景?” “可是規定如此……” “來都來了……這樣好了,待會兒我上去時,就說你通報過了,只是他們沒聽著,這樣不就得了?” “那麼可以....” 郝寶道:“你聽如此安靜,說不定他們正在悟道,被你一叫,要是悟不出來,罪過可就大了。” 郝寶一心想暗中瞧瞧兩個老頭子在一起,是在扯些什麼事? 知客僧從來沒碰過這種事,要是郝運所說屬實,豈不糟了?心頭想想,至少寶貝兄弟是貴客,他爹又在上頭,讓他上去,就算有罪也該責備不大。 他遂答應了:“你們就上去,不過可別亂闖,這是少林禁地。” 郝寶笑道:“我們會小心,你回去吧!” 知客僧猶豫著,再三叮籲,眼看寶貝兄弟等不及地已往前走,方自拜別離去。 郝寶見知客僧走遠,才露出狡黠笑容:“阿貝你想爹在上面悟個什麼道?” 郝貝搖頭:“我想不出。” “隨你想一個嘛!” “也許是在下棋,或是喝老人茶。” 郝寶搖頭:“不對不對,下棋有棋子聲,喝茶,話必定多,怎會靜悄俏?” “那我就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了。” 郝寶攝起足尖,細聲說道:“去瞧瞧就知道了。” 兩人無聲無息地已摸向觀心台。 方轉過古松,前面丈餘遠處已現出一平台,呈橢圓形,居中置有石桌椅,還擺了棋盤。 然而最讓兩人猜不透而好奇的是,平台左側立著一棵枝葉茂密的叢樹,其下邊各躺了兩個人,呈八字型擺著,腦袋相向,只差兩尺距離。 郝寶見及左側那人身穿整齊燙得平滑的青絲袍,一眼就認出他就是自己父親,不用說右側著袈裟者必定是少林掌門苦蓮大師了。 “他們在於什麼?”郝寶但覺有趣,已和郝貝躲在松樹後方,想瞧個究竟,郝寶又道: “他們在悟什麼道?為何要躺著?我看是在偷睡吧!” 郝貝道:“爹他不是隨地睡覺的人,尤其又是穿新衣,怎會如此甘心地躺在地上?”心念一閃,突然緊張:“難道他們遭了人家暗算?” 郝寶聞言頭皮為之發硬,除此之外,哪還有其他更讓人心驚的解釋? 一聲“不好”,和郝貝就想掠前看個究竟。 就在身軀方掠未掠之際,那樹忽然飄落一片樹葉,躺著不動的郝運突然會動了,輕輕抓向樹葉,似乎覺得不是所要的而將樹葉彈開,然後又靜俏俏躺著。 寶貝兄弟又傻了眼。 郝寶睜大眼睛:“爹還會動?!” 郝貝也同樣吃驚:“他沒死?!” 兩人同時又蹲回松樹後方。 郝寶滿頭霧水:“爹到底在搞何花樣?” 郝貝搖頭:“我想不出來,我看是真的累了吧!偷睡一會兒。” “也不對,既然睡覺,落葉飄下,他才懶得抓!”郝寶疑惑地往那棵樹瞧去,赫然發現那是一棵果樹,還結有果實。 郝寶驚詫道:“是蘋果樹?!”突然想笑“難道爹他想吃蘋果?!” 郝貝也發現這奇妙的現象,憋笑道:“這裡怎麼獨獨長著一棵蘋果樹?實在不像修道的地方。” 郝寶笑道:“這還在其次,奇怪的是,他們若要吃蘋果,伸手一採就有,何必幹等?” 郝貝道:“你確定他們想吃蘋果嗎?” 郝寶道:“也許吧!方才爹撿了落葉,不是有點失望?” 郝貝想想,也覺得有道理,道:“也許他們在悟的是貪念,蘋果雖好吃,卻不能吃,眼睜睜的看著它掉下來,也不能吃。” 郝寶道:“也許掉下來的就可以吃,打中的就非吃不可。” 郝貝笑道:“這我就不明白了。” “試試不就知道了?” 郝寶有心看個究竟,已選好兩個又大又圓的蘋果,彈出兩顆細石直射蘋果連枝。 細石閃過,無聲無息打下兩顆紅蘋果,不約而同地打在郝寶及苦蓮大師, 地一聲,不出郝寶所料,正中額頭。 郝運和苦蓮大師同時坐起,各自暴出同樣話題:“蘋果為什麼會掉下來?!” 這問題使得寶貝兄弟哭笑不得,面面相覷。 郝寶表情怪異笑著:“爹他們好像不是想吃蘋果…” 郝貝皺眉怪笑:“他們……好像很喜歡被蘋果揍腦袋?” 兩人猜不透父親到底在於啥,只好再瞧個清。 此時郝運和苦蓮大師已拾起蘋果,雙雙起身,對眼一問,都是同樣問題:“蘋果為何會掉下來?!” 這問題問得寶貝兄弟大感驚詫,他們躺在蘋果樹下竟是在揣想蘋果為何會往下掉這奇怪的問題? 寶貝兄弟倆不禁面面相覷,暴出呵呵笑聲,立時又以手掩口,免得洩形,臉頰早就漲得通紅。 苦蓮和郝運似乎並未發現,兩人互望一眼,苦蓮拿起蘋果掂了掂,淡然道:“是啊!蘋果為何會往下掉?” 話未說完,淬見兩人凌空暴起,如蒼鷹撲免般直撲寶貝兄弟躲藏位置,分明兩人竊笑聲早已被聽見而露了行蹤。 郝運及苦蓮乃是一代宗師,又再猝擊之下,其勢何等快捷,寶貝倆方聞得破空聲遏前,想做防範,然而一抬頭,兩片快影早已罩在頭頂,兩人又在開玩笑心裡之下,哪來得及出手還擊。 乍見四爪探至,郝寶情急之下,只有發聲急叫:“爹你別亂來,是我和阿貝啊!” 話音方出,郝運怔詫一喝:“是你們?!”瞧出兩人正是自己寶貝兒子,雙手一收,化去掌勁,身形也展出千斤墜,輕巧地釘向地面,落於兩兄弟前頭。 苦蓮掌門見郝運收手,自己也不便再攻,隨後也撤去功力,飄落地面,瞄向兩人,果真和郝運長得七分神似,也露出然笑容。 郝運辨明是兒子之後,總該擺出父親威嚴,冷道:“你們何躲在這裡?想幹什麼?” 郝寶急道:“沒幹什麼,我們是來找爹的。” “找我?什麼事?” “沒事,只是有人說爹上了少林寺,我們順道過來瞧瞧。” 郝貝也笑臉迎答:“對,正是如此。” 郝運叱道:“既然來找爹,就直接來,何必躲在此地,鬼祟祟,還闖禁地?” 他之所以會責備兒子,全在於苦蓮在場,自己兒子闖了地,若由他責備,難免形成尷尬局面,所以才出言相責。 寶貝兄弟是有點兒緊張,但瞧及苦蓮及父親手中蘋果,兄弟又已忍不住笑意。 郝寶憋笑道:“我們沒闖禁地,只是知客憎帶來時,你們在睡覺,呵呵,所以我們就坐在這裡等,結果蘋果落下來,你就醒了。” 郝運和苦蓮聞言,心知方才窘態已被瞧及,老臉隱泛雲,顯得困窘,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兩個小鬼,總想找話說。 還好,終被苫蓮想到,他輕咳兩聲,隱去窘態,道:“既是客僧帶來,也不算是闖入禁地,郝兄不必太苛責兩位小姪。” 郝運瞄了寶貝兄弟一眼,也有了笑意:“還不快謝過掌門方丈?” 寶貝兄弟拱手為禮,同聲道謝。 苦蓮揮手笑道:“免禮、免禮,倒是老衲,讓兩位見笑了。拿著手中蘋果,笑的有點兒困窘。 郝寶笑道:“掌門方丈別客氣啦!我正也為這問題很頭痛,蘋果為什麼會掉下來?” 他和郝貝裝出百思不解狀,以表示這問題十分深奧,掌門不懂,也不是什麼多難為情的事,藉此化去他的窘態。 苦蓮果然自在多了,頻頻點頭:“是啊!蘋果為何會往地上掉,不會往上掉,或四處亂飛?” 郝寶探住笑意:“大師想不通,我們更參不透禪機了。” 眼睛斜光瞄向父親,大有一別苗頭之勢。 郝運心知郝寶聰明過人,卻也有心較量,漫不經心道:“難不成也有我寶貝兒子想不通的道理?” 郝寶裝迷糊:“對呀!這問題很難想得通,尤其是蘋果為何偏偏會打中爹的腦袋?這問題可嚴重了。” 和郝貝視目,眼中充滿了笑意。 郝運不知被動了手腳,抓著蘋果,心頭不是滋味,一時也找不出答案。 苦蓮方丈已打哈哈,道:“能解無解之解,方可參最上禪機,慧根無長幼,咱們一同參撣如何?” “好啊!反正這問題玄得很!”郝寶一口答應,他也正為這問題感到好奇。 郝運有心和寶貝兒子較量,道:“讓你們參些佛理也好,免得野過了頭,不過在參禪中,你們得安分些,別誤了方丈禪機。” 苦蓮笑道:“沒關係,頓悟要比苦思來得好,說不定他們一說,老衲就頓悟了。” 郝運道:“掌門不知我那寶貝兒子野得很,不事先交代,他們可會鬧翻了天,尤其是大兒子!” 他瞪向郝寶,郝寶立即矢口否認:“爹你對我誤會太深,才不吵,有佛理可悟,我是最認真的,你們看,我現在就在絞腦汁地悟禪,哪有時間吵你們?” 他裝出一副絞盡腦汁沉思樣,倒也逗得苦蓮方丈露出絲笑意。 苦蓮笑道:“郝大俠,令郎慧根頗深,想必會有妙解,咱別誤了時間,這就一同參禪。” 說著走在前頭,回到平台上,等著郝運過來,兩人坐回先鋪在地上而被躺壓的黃麻蒲團上,開始閉日參撣。 寶貝兄弟含帶促狹地走向平台,瞧瞧父親,仍是滿面風,梳理整齊,似有愈來愈年輕的趨勢,再看看苦蓮方丈,光的腦袋已找不到毛髮,純禿頭,光亮無比,灰須及胸,隱含一仙氣,兩道眉毛也閃閃發白,只是眉頭似皺得過多過久而露深深的紋路,雖然有點兒愁眉苦臉,也露著智者形象。 郝寶盯著他,呵呵竊笑:“看他樣子,就像真的吃了一輩黃蓮,可以苦出汁水,難怪連法號都叫苦蓮。” 郝運已睜開一雙眼睛,盯向郝寶,郝貝趕忙伸手肘推撞他腰際,細聲道:“阿寶小心些,爹在瞪你了。” 郝寶回身瞧向父親,伸伸舌頭已跳向他身後,讓他瞪著。 郝運轉頭再瞪郝寶一眼,方自閉目,凝神開始思考,希望別回答的比兒子差才好。 眼看苦蓮及父親如此認真,郝寶也覺得有趣,反問郝貝“蘋果為何會往下掉?” 郝貝道:“這好像天生就是如此,為何還要去想它?” 郝寶笑道:“有時候天生的道理並不一定正確,只是我們沒碰到而已,就像我們在飛仙洞,不也發現那地方能飛,歷以這道理還得想清楚。” 郝貝但覺有道理,也瞪著鮮紅蘋果,絞盡腦汁去想它。 時間一分一秒漸漸流失…. “蘋果為何會掉下來?” 郝寶覺得好奇,吐氣吹吹蘋果,看它晃擺著,甚有節奏,再用力吹就掉了下來。 他也學著父親躺在蘋果樹下瞧瞧,還故意射出指風打向蘋果,再讓它打向自己腦袋,不怎麼痛,卻想及父親和苦蓮也被自己耍了手腳而吃了一記,那種因捉弄的得意已使他呵呵發笑。 他也想了許多奇奇怪怪的理由,自我陶醉地笑著,高興之餘,還採下蘋果,大口大口啃食。 幾刻鐘下來,紅蘋果都快吞食人腹,只剩下稀鬆幾顆青蘋果。 郝寶突有所悟,轉向郝貝,叫道:“我想通了!” 郝貝急問:“什麼道理?” 郝寶笑道:“因為我手癢時,蘋果就會掉下來。”說著癢手一伸,又摘下一個蘋果。 郝寶呵呵笑道:“就這麼簡單?” 郝寶笑道:“簡不簡單並不重要,只要有道理就成了,方才掉下來,還不是我的手在癢?” 他說的是方才以細石打下蘋果,砸中苦蓮及父親二事。 郝貝無奈直笑,瞧向父親及苦蓮,笑道:“不知他們想通沒有?” 忽聞得苦蓮已合掌為禮,宣個佛號,張開眼睛,含笑道:“天機難參,兩位小姪想通了?” 顯然方才他沒聽清楚寶貝兄弟說話。 郝寶暗自笑道:“想的可真認真!”輕輕一笑,說道:“馬馬虎虎啦2只要有意思,我已經很滿意了。” 郝運也張開眼睛,瞧向郝寶:“你說說看,你想出了什麼?” 郝寶呵呵笑道:“真的要說嗎?” 苦蓮方丈含笑:“但說無妨,參佛理,沒有定案。” 郝寶笑的有點促狹:“那我就說啦!其實這答案還是來自你們身上。” 苦蓮好奇反問:“是嗎?怎麼會呢?你說蘋果是如何掉下來的?” 郝寶汕笑道:“是因為你們流口水,它就掉下來了。”說完哈哈大笑,分明是在捉弄人。 郝貝聞言竊笑不已。 苦蓮及郝運則相互對服,甚為困窘。 郝運按耐不住已比道:“阿寶你何時說話變得這麼沒有修養?再不閉口,小心爹教訓你!” 郝寶強忍下笑聲,憋著笑意:“這是我悟出來的道理,我也是如此啊!流口水,蘋果就掉了下來,流了十幾次,蘋果也掉了十幾顆。” 這話逗得苦蓮和郝運都想笑,卻又顧及身份,硬是將笑意給壓下。 瞄向蘋果樹,蘋果所剩不多,郝運實是拿兒子沒辦法,叱叫道:“站一邊去,要你悟禪,你竟敢偷吃蘋果?” 郝寶趁機躲向後頭,黠謔笑道:“就是吃多了,我才悟出這個道理啊!” 郝運叱道:“狗屁道理!給我閉嘴。” 郝寶只好以手掩口,仍笑個不停。 苦蓮方丈直宣佛號以忍住笑意:“果真何種人悟何樣道理。”轉向郝貝:“你呢?是否跟你哥哥相同?” 郝貝困窘道:“也許是吧!我想不出來,蘋果好像自然會如此” 苦蓮道:“自然乃無極,無極生太極,太極化兩儀,生四象、轉八卦,都有其道理,自然既有道理,蘋果往下掉,也該有其道理才對。” 郝貝搖頭乾笑:“這我就不清楚了。” 郝寶又有所悟:“我清楚!” 他想說,已被父親喝止:“沒人叫你說,你最好別說。” 郝寶硬是把話吞回去,很是無奈:“不說就不說,禪機稍縱即逝,你們失去最佳機會,將一輩子悟不通了。” 郝運訓言道:“悟不通,總比蘋果全被你吃到腹中還好!” 郝寶縮著脖子,乾笑著,也不好意思再吭聲。 苦蓮方丈笑道:“若能悟通,吃幾顆蘋果又有何妨?”含笑望了郝寶幾眼,方自將目光移向郝運:“不知郝大俠可有妙解?” 郝運拱手道:“慚愧,在下悟得不深,只覺得蘋果成熟了,枝柄漸漸發黃,到後來支撐不住重量才往下掉。” 他說的甚合道理,寶貝兄弟已鼓掌叫好。 不說話的郝寶忍不住又開口:“對,爹說的和我的想法相近;落葉歸根,萬物生生不息,蘋果為了傳宗接代,成熟了自是要落入泥土中,將種子播種,延續生生不息的生命,這是天理啊!” 郝運聞言頻頻點頭,郝寶說的更具有禪理了,不得不暗欣慰兒子比自己強。 這道理和地心引力有別,卻也是另二種合理的解釋。 豈知苦蓮卻搖頭笑道:“樹故可以種子傳宗接代,但它不一定要立即落地不可,就如蘆葦花,它被風吹送種子,可飄得好遠,甚至有的樹,只要剪下枝幹插在地上就能活命。” 郝寶道:“可是它後來仍須要落在地面。” 苦蓮笑道:“這正是我們所要想的,為何萬物到最後必定落於地面?” 郝寶眉頭皺了皺:“水面呢?浮萍在水面,也能活。” 苦蓮道:“水與土同屬五行,水底下仍有土,若無水,浮萍也會落于土面,至於它只生于水中,該歸屬於造物的安排。” 郝寶無奈攤攤手:“那你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就看苦蓮有何妙喻。 苦蓮施個佛號,將手中蘋果置于石桌上,方道:“蘋果之所以會落於地面,該歸屬於它是凡間之物,若是凡間之物,必定會落於地面,拋石頭仍會掉於地,葉落歸根,這些全是凡物,而星星、月亮、太陽,是屬於天庭之物,所以它們不必落於地面,就如得道升天,也須留下凡體,因為身體也是屬於天庭之物。” 苦蓮說至此已露出難得的得意神采,畢競要想出他這番道理,非得有深厚禪學不可,說得郝運不得不佩服他,能將此道理說得有條有理。 郝寶可不服氣,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只要凡間物,必定會落於地面?” “不錯,老鈉正是這個意思。” “我反對!”郝寶正色道。 苦蓮仍鎮定而自信:“你有何反對理由?” “因為我是凡人,但是我能飄於空中。”郝寶想用奇幻神功來攻破苦蓮方丈的禪理。 郝運冷道:“阿寶你別再給我胡說亂搞。” 郝寶急道:“我沒有,我真的能證明!” “你拿什麼證明?” 郝運想阻止他,苦蓮卻含笑道:“郝大俠,就讓令郎證明一番又有何妨,想證明禪理並不容易。” 郝運本是怕郝寶冒犯了苦蓮,如今苦蓮不反對,他也想瞧瞧郝寶能耍出何種花招,遂道:“阿寶你最好拿出方法,否則爹可要罰你,這是大不敬。” 郝寶見他們不再阻止,甚是得意:“放心,爹,你兒子從來不會讓你感到沒面子吧?現在也是一樣,我這就證明給你們看。” 說著他已盤坐於地,開始運起奇幻神功,兩眼不時瞄向苦蓮,自得笑道:“凡人也能離開地面的。” 苦蓮報以微笑,他仍對自己悟出撣理有信心。 郝寶凝氣於丹田,勤練下來的心得,他很快凝夠真氣,漸漸湧向胸腔,人也開始浮起來。 他得意笑道:“看到沒有,我是凡問產物,照樣可以浮在空中,不必落於地面。” 郝寶雖浮於空中,但只離地面不到七寸,而且時間並不長,苦蓮輕輕一笑:“你這個功夫並不難,並不能證明你能飄於空中,只要內力修為一甲子者,都可辦到。” 他乃認為郝寶是以內力暗將身形彈於空中,再以輕身功夫暫時藉著衝力而飄於空中,只要衝力消失,身形自將落回地面,至於盤坐如何彈起,那只是巧勁運用問題。倒如盤疊雙膝稍稍抖動,自能產生力道將身形彈起,只要動作不大,仍能將人瞞過去,苦蓮也認為郝寶是用此種方法將身軀彈於空中。 郝運可沒苦蓮那麼鎮定了,他素知兒子內力修為尚未達到這種境界,心頭揣想不定,暗道:“難道是服用了萬年雪靈芝的結果?!” 郝寶則談笑風生:“掌門方丈,這功夫是不難練,不必一甲子,半個月就夠了,接下來更是精彩,你嫌不夠高、不夠久,那你數好了,我還可以東飄飄西蕩蕩呢!” 他又躥高七尺,足足高過苦蓮一個頭,不但如此,他還左右飄晃幾下,真如鬼魅飄盪不定。 苦蓮這下臉色全變了,他知道藉暗勁彈起,只能飄上飄下,大不了左右小角度地晃兩下,要像郝寶如此像走路般左右來回飄晃,那簡直是不可能,嚇得他連連後退:“你學了妖術?!” 郝運也大為驚詫:“阿寶你何時學了這功夫?!” 苦蓮駭聲道:“是奇幻魔功?!” 郝寶沒想到兩人反應如此激烈,心知耍得過火,可能要糟了,馬上乾笑道:“這不是什麼奇幻魔功,這都是我爺爺教的。”想撤去功力,落於地面。 苦蓮聞及是十全真人郝大的功夫,心頭稍安:“卻不知十全真人如何創出這功夫……” 轉向郝運,似乎想詢問清楚。 郝運心知郝大根本沒有這種功夫,可是在苦蓮面前又不能拆穿,若拆穿了,那將是一件讓人無法想像的麻煩事.只好裝作鎮定而不在乎:“掌門有所不知,郝家心法練至極致則能1禦氣飛行,就像少林達摩神功一樣,小犬得天獨厚,服下了萬年雪靈芝,所以才有這份造化。” 苦蓮恍然:“原來如此,果真是造化安排。” 瞧向郝寶,他已飄身落地,乾笑道:“是啊!練這功夫並不難,飄浮空中也不難,假設我們立在地面是被一種力量拉著,只要有另一股力量超越它就能飄浮,像氣球、飛鳥,飛震翅膀力量大過拉力,它就能飛於空中了。” 苫蓮道:“可是最後它還是落於地面。” 郝寶道:“那是因為它累得使不出那股力量,否則它會永遠飛於空中。” 苦蓮一時無言以對,似乎自己所悟的禪理將不攻自破,他問道:“那小姪你用的方法是……” “禦氣於胸,像氣球般飄浮!”說到得意處,郝寶又耍出此功夫,飄於空中。 苦蓮頻頻贊許:“果然能飄於空中,實是神奇。” 忽然有聲音傳來:“那不是神奇,那是妖法!” 話聲未落,一名五旬和尚已掠向觀心台,不高,六尺左右,卻長得一副粗橫眉毛,眼神凌芒閃動,雖是向苦蓮拜禮,神情卻顯得不怎麼敬服。 苦蓮驚詫:“是師弟?!” 苦竹合手回答,凌厲目光卻盯向業已飄落地面的郝寶,冷森道:“掌門師兄該看得出來,此人所用邪術,和二十年前的奇幻魔女如出一撤。” 郝寶為之心驚,這和尚眼神弄邪,和苦蓮相比,似乎少了出家人應有的祥和之氣。 苦蓮冷道:“師弟不得無禮,他乃是郝大俠的公子。” 苦竹冷笑:“掌門師兄難道沒聽及近日奇幻宮想復出江湖的消息?” 苦蓮道:“這兩件事並不牽連,豈能混為一談?” 苦竹冷道:“師兄真的看不出那妖術,還是有心包庇?” 這話說得頗重,苦蓮和郝運臉色為之一變,苦竹為此更顯得囂狂。 苦竹乃是苦蓮姪師弟,拜在驚地和尚門下,苦蓮則是驚天和尚首徒,照理說來,驚天為驚字輩最高輩分,他本該接掌少林上一代掌門人,卻因自己生性豪放,而且玩世不恭,不適合接掌掌門人一職,乃讓位給驚地師弟,後來傳位時,諸長老有意再傳回苦蓮,以歸正傳位先傳大弟子之戒規,然而身為驚地傳人的苦竹豈能眼看掌門職位被奪走,乃千方百計想要回職位,硬是說驚天早已離開少林,不得以此規而傳位苦蓮。 可惜他戾氣未除,人緣又不好,幾番爭執都輸給德行兼具一派尊師的苦蓮,而失去掌門一職,淪為羅漢堂堂主。 然而他卻不甘心也不死心,決心爭到底,為此難免處處和苦蓮作對,只要苦蓮下台,掌門一職就歸他接掌,他豈能放棄? 苦蓮道:“師弟你這是什麼話?郝大俠英名天下皆知.......” 苦竹冷笑:“可惜他兒子就不曉得了!” 郝寶聞言不禁有氣:“我又如何?我會妖術又如何?你想、怎麼樣?來呀!誰又怕了誰?” 雙拳一捏就想教訓苦竹。 郝運見勢不妙,急忙喝止:“阿寶不得無禮,這事讓爹來處理!”已攔住郝寶。 郝寶硬是將一口怨氣給壓下,嘴巴張牙咧齒,很想咬他幾口。 苦竹冷笑不已:“年紀小小就如此狂妄,再長幾歲,那還得了?” 苦蓮眼看他越說越過火,已冷道:“苦竹退下,否則以門規處置!” 任苦竹如何囂張,提起門規兩字,他仍是忌諱三分,一則門規甚為嚴格,再則自己將來還想當掌門人,豈能隨便犯門規而落人口實? 他冷冷一笑,橫眉抖跳幾下:“事關重大,掌門不得不小心。”說完才退後一步。 苦蓮冷靜說道:“灞橋郝家一向擁護正義,豈會做出危害武林之事?師弟多心了。” 苦竹冷笑,並未回答,冷眼卻不停掃於苦蓮與郝運之間。 郝運素知苦竹心性,覺得再待下去,事情可能會愈描愈黑。遂準備離開,拱手道:“掌門方丈,悟撣一事,來日再說,小犬擅自前來,替您添了不少麻煩,自該帶回去教訓,以明郝家尊嚴,就此告別。” 苦蓮也合十為禮:“發生此事,實屬遺憾,就來日再說吧!容老衲送您一程。” “多謝掌門。” 郝運再次拱手謝禮,苦蓮已領在前頭走向小徑,郝運瞄了寶貝兄弟一眼,冷道:“別給我亂來,出了岔,爹都擔待不了。” 郝寶反瞧苦竹,露著詭秘冷笑,不必說,這筆帳是算定了,若不是顧及父親及奇女、幻女,他可能會乾上一架再走。 苦竹可也不甘示弱,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冷笑不已,不即不離地跟在後頭。 一行五人各懷心思地走下觀心台,往前山寺院行去。 及至前院,苦蓮突然發現不對,廣場上早已擺好十八尊人羅漢陣,不是赤手空拳,還拿了十八種兵器,儼然如臨大致 苦蓮急問:“出了大事?!” 苦竹冷笑一聲,答道:“奇幻宮妖孽入侵,自是大事。” 苦蓮驚道:“奇幻宮入侵?人呢?” 苦竹拱手為禮,立即轉向左側,右手一揮:“帶上來!” 眨眼已有兩名中年和尚押領著慌張不安的奇女和幻女走出禪房。 寶貝兄弟見狀臉色大變,以為奇女、幻女露了身份,郝寶更是心急,突然大喝:“你胡說,她們根本不是奇幻宮的人!” 話聲未落,人已躥飛而起,直罩奇女幻女背後兩名和尚。 苦竹急喝:“快阻止他!” 十八名羅漢要時齊出手,想攔下郝寶,卻因郝寶發難過。快,攔之不及,被他掠過防線,並逼退兩名碩壯和尚,護著奇女及幻女,十八羅漢只好將他們三人困于陣中。 奇女、幻女見及郝寶前來,驚心甫定,受盡委屈地靠向郝寶,齊聲道:“阿寶哥,他們欺負人,不明究裡地就把我們給抓起來。” 郝寶聞言,心知兩女並沒洩露身份,暗道好險,安慰道:“沒關係,哪天再把他們揍回來,咱們快離開此地!” 說完拉著奇女幻女就想往大門行去,突被十八羅漢遏阻通路,這才發現少林派不是玩假的,立時抽出靈邪寶刃,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苦竹哈哈大笑:“這麼恰巧,聽知客僧說,一個叫奇女,一個叫幻女,另一個又會奇幻魔功,還是一路的?分明就是奇幻宮的妖孽!” 郝寶聞言已知毛病出在奇女幻女的名字上,事情至今,郝寶似也不想隱瞞,冷斥:“是又如何?總比你妄自託大、仗勢欺人來得好。” 郝運可緊張萬分:“阿寶這到底怎麼回事?!” 郝寶道:“哪有什麼事,她們是我帶來少林寺的,只是名字怪了些,一個叫奇女、一個叫幻女,那賊和尚就硬要把我們扣上奇幻魔宮的罪名,我有什麼辦法?就算真的是奇幻宮門徒,又犯著他們什麼?” 苦竹冷笑:“奇幻魔宮妖孽危害武林,人人得而誅之!” 郝寶冷斥:“笑話,她們兩個連武林都未踏人一步,如何危害武林?你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苦竹一時無言以對,不禁惱羞成怒,喝道:“好一張利嘴,先拿下再說!” 右手一揮,十八羅漢齊出手,化作十八道勁風全罩往郝寶,逼得他險象環生。 郝寶冷笑:“我就不信少林全是惡人!”靈邪寶刃揮出,銀光乍閃,相準準地切向前方刺來三把兵刃,只聽得掙然脆響,連火花都沒彈出,槍、戟、鏟三兵刃已被切成兩段。 和尚為之怔愕,不知郝寶手上握的是神兵利器,武器被毀,郝寶又藉勢衝前,迫得和尚連連打滾,陣勢露了空門。 苦竹見勢不妙,暴喝厲道:“大膽妖孽敢毀我陣勢?” 掠身而起,罩向缺口,他身為羅漢堂堂主,武功自是不弱。幾番撲擊攔阻,彌補了陣勢缺失,這才穩住陣腳,又將郝寶困住。 郝運眼看不出手是不行了,和郝貝一同掠身,直撲陣勢,免得郝寶有所閃失。 苦竹見及郝運加入,驚詫中帶著冷笑“好!父子一窩,今天誰也別想離開少林一步。” 喝令下去,攻勢更為凌厲,分明想置他們於死地。 事出突然,前前後後也只不過眨眼光景而已,苦蓮有點兒措手不及,眼看羅漢陣已施辣手,若不阻止就快有傷亡。 他立即喝道:“苦竹快收陣!” 苦竹冷殘道:“師兄難道看不出他們是奇幻宮妖孽?” “無憑無據,何來妖孽之有?”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那傢伙(郝寶)所用的妖術及奇幻宮的妖女,這還不夠?” “這都是你自己猜想的,不能拿來當作證據。” “擒下來再審問不就得了?” 苦竹笑聲更是捉謔,分明想以圍捕武林公敵之意來違抗苦蓮,硬是不撤開陣勢。 苦蓮但覺威嚴受損,冷喝道:“羅漢堂上下聽令,若不撤陣,一律以抗令處置!” 命令下達,十八羅漢驚惶萬分,紛紛停手,逼得苦竹也只好叫停,臉色卻變得暴戾難看。 苦竹北道:“大敵當前,掌門為何私自放人?” 苦蓮冷道:“無憑無據,少林不得如此做。” “什麼無憑無據?你分明是想掩飾他們。” 苦蓮冷道:“在掌門人面前,豈容你如此無禮?戒律堂受戒 個月!” “是!”一聲應諾,戒律堂主苦石瘦高清闕身形已現,拿著齊眉棍,直逼苦竹。 苦竹臉色微變,心知觸了戒律,仍自不服:“我說的全是實話,掌門和師伯一樣,和奇幻魔宮有私情,才會做出此事!” 苦蓮聞言臉色大變,他心知諒天師父之所以會離開少林寺,其原因似乎和奇幻宮甚有關係,可是此事在下一輩分之人都只是猜想,哪敢明言指責,苦竹無疑損了驚天,還損了掌門威信,苦蓮更感棘手,若斥責,難免落於話實,以師父私情而處置不公,若不責備,又怎能維護掌門威嚴? 事情緊迫不容得他有多餘時間思考,苦蓮立即沉聲道:“灞橋郝家並非邪教之徒,本人在此向少林上下保證,若有差錯,願辭掌門一職以謝罪;苦竹冒犯尊長,罪無可恕,責刑冰池一月?行刑其問,撤其羅漢堂主職位。” 刑於冰池,日夜浸于冷澈心骨寒水之中,並且要封去武功。常人能挨一星期已是不錯,若挨上一個月,不死也得掉了半條命,刑罰不可謂不重。 然而苦竹雖然感到驚心,卻被另一種喜悅所代替,原是聽得苦蓮當眾承諾要為郝家負責,只要找出郝家與奇幻宮有關,他就得引罪辭職,自己順理成章就能接掌掌門一職,挨凍一月又算什麼? 他立即拱手:“多謝掌門賜罰!” 丟下手中方便鏟,毫無反抗地讓戒律堂主封去武功。 苦蓮長嘆:“押下去吧!” 戒律堂主苦石這才將苦竹押往冰池方向,行路不時傳出苦竹若有若無的得意笑聲。 苦蓮長嘆不已,轉向眾羅漢,也叫他們撤去陣勢。 此時郝運方自走前,含帶歉意地拱手:“掌門,在下帶給少林麻煩了。” 苦蓮長嘆:“敝師弟脾氣火爆了些,否則也不會出此誤會郝大俠英名天下皆知,豈是和妖孽為伍之徒?今日之事該道歉的是老衲治教不嚴,讓你見笑了。” 郝運也長嘆二聲:“掌門對令師弟一直都處以容忍,如發生此事,不知……” 苦蓮嘆聲道:“師弟脾氣躁了些,但還算明理,老衲想他知道所犯何罪,若他執意不醒,老衲也只好再次動用門規了。 郝運本想要他提防小人,但想及苦竹仍是少林一堂之主此話說出,恐怕十分不妥,是以說到嘴中的話又壓了下來。 他苦笑道:“本是前來和掌門共同商討有關奇幻宮之事沒想到卻把麻煩攬上了身,在下可得回去把事情弄個明白,則就更對不起掌門了。” 苦蓮宣個佛號:“郝大俠高風亮節,老衲信得過。” 郝運瞄向寶貝兄弟,嘆道:“就伯小犬無知……” 苦蓮也嘆息:“若真如此,也是天意,不過令郎看來並非姦之徒.....” 郝運苦笑:“希望如此,時候不早,在下就此告辭,他日登門拜訪。” “容老衲送你們一程!” 苦蓮心知發生此事,再留他們反而不好,遂親自送他們直到山腳下,脫離少林寺範圍,方自折回。 郝寶此時才噓了一口大氣,寶刃方自入鞘,奇女、幻女有了笑容。 奇女拍拍胸脯,擦著額頭,也不知有無嚇出冷汗,說話倒能讓人感受驚心氣氛:“嚇死人了,那些光禿禿的和尚,一子就把我和幻女抓起來,我們也不知該不該逃走,要是逃了阿寶哥你們回來就找不到我們了。” 幻女餘悸中含帶笑意:“我是怕逃走了,阿寶哥一定會說我做錯事,所以才沒逃,現在我也不知道做對還是做錯了?” 兩女以詢問眼光瞧著寶貝兄弟。 郝寶眉頭可皺得緊,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做對還是做錯?” 郝運卻回答的有些冷:“她們是做對了,你可就不一定!” 只要有人說做對,奇女、幻女早己天真無邪地笑個不停。 然而郝寶瞧及父親臉容十分怪異,直接感受,他似乎是站在反對奇幻宮立場的一面 至少也得先探探口風再決是是否該讓他知道。 郝寶裝出一副笑臉:“爹您是愈來愈年輕英雄了,可別胡亂生氣,否則會容易……” “老”字末說出口,郝運已瞪眼:“你想說什麼?” 郝寶呵呵笑道:“就是那個(老)字啊!剛才少林掌門不是‘老衲、老衲’說個不停,我以為你年輕過頭,不再避諱那個(老)字了。” 郝運老臉一拉,冷斥:“你再說,小心爹皮尺抽你三百大板,幾天不見,爹規定的事都不聽了?” “可是掌門方丈為何能說?” 郝運叱道:“那是爹輸他一盤棋,準他說一個月……”說到此也覺得困窘而稍帶臉紅。 寶貝兄弟聞言已呵呵笑起來,郝寶笑道:“原來爹的禁忌是可攻破了,以後我可要勤練下棋,將來就能如願以償,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呵呵!” 郝運瞪眼道:“你永遠沒機會!捅了大婁子,還由得你笑的這麼囂張?給我過來!” 伸手淬然抓向郝寶,由不得郝寶躲閃,一手提著他衣提小雞般地抓向山林的另一頭。 郝寶掙扎急叫:“爹體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誰規定爹爹提兒子要扯一大堆‘幹什麼’?” “可是我沒做錯什麼事啊!爹你不能……” 人已走遠,郝寶的話也為之模糊,不過猜想情況不會很好。 突然發生此事,郝貝及幻女、奇女笑容委時僵住。 奇女緊張道:“阿貝哥,我們快抓住那油頭粉面的老人,他揍一頓,把阿寶哥救回來。 說著就想衝過去。 郝貝立即拉住她,苦笑道:“揍不得,千萬揍不得。” 奇女茫然不解:“為什麼?” 郝貝無奈回答:“因為他是我爸爸。” 敢情奇女並未聽清楚方才郝寶他們所談的話,聞言不臉紅而羞窘:“那怎麼辦?” 幻女含帶窘澀地說:“爸爸能揍兒子,兒子就不能揍爸?” 這話說的天真,讓郝貝哭笑不得,他苦笑道:“揍是可揍,不過揍我爹一拳,就得在床上躺一個月。” 奇女和幻女喜叫道:“那好啊!”這樣就可以救出阿寶了。” 郝貝苦嘆:“好什麼?要是能揍,阿寶早就出手,哪還能輪到我。” 奇女不解:“為什麼?” 郝貝道:“因為躺在床上的不是我爹,是我們兩個。” 奇女、幻女像被釘子鑿了背脊,登時楞住,奇女怔然道:“你們打不過你爹?” “以後可能可以,現在只有挨揍的分,因為我爹留了兩招。” 奇女、幻女暗呼好險,幻女道:“原來爹爹是不能揍的。” 郝貝道:“這不只是武功不行,若是揍爹、揍娘,那可是大逆不道,會被天下人所指責,因為父母養育我們,恩情大過天,是揍不得的,你們千萬要記住。” 奇女、幻女又是一聲“好險”,差點犯下大錯,奇女戰戰兢兢又問:“除了這項,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郝貝明白她指的是針對父親而言,遂道:“這可多著呢!不過最重要的是,你們不能說我爹‘油頭粉面’,這話說在男人身上有點兒輕浮。” 奇女、幻女暗自想笑,幻女道:“可是阿寶哥每次看到頭髮抹油。白白淨淨的男人都會這麼說……” 郝貝也想笑:“話是不錯,可是他是我爹就不能說,這是忌諱。你們千萬要記住,還有一個就是‘老’字,千萬別在我爹面前說這個‘老’字,否則我爹會不喜歡你們,我們也就不能在一起了,這沒什麼理由,只是一種忌諱,知道嗎?就像我們奇幻宮會禦氣飛行,對江湖就是一種忌諱,要解釋都無從說起。” 奇女、幻女雖不明究裡,但想及這是忌諱,而且說了會造成與寶貝兄弟離異,心頭早已不想去了解是何原因,暗下決心,絕不在郝運面前說及這些禁忌。 奇女道:“我們會很小心,不說那些話的。” 幻女道:“可是他卻抓走阿寶哥……” 郝貝瞧向郝寶遁跡處,皺了皺眉頭,道:“這也沒什麼,是我爹在召開家庭會議罷了。” 奇女純真問道:“你爹召開會議都是用抓人的麼?” 郝貝聞言不禁有些困窘,窘,乾笑:“有時候啦!我爹偶有這些毛病。” 奇女婿然一笑:“這毛病好特殊,不知阿寶哥有沒有?” 郝貝道:“他有被抓的毛病。” 幻女道:“那他被抓,會不會有危險?” 郝貝道:“大概不會,我爹還算仁慈,就怕阿寶不小心犯禁忌,那就慘了。” 奇女、幻女望著山林,開始也為郝寶擔心,希望他別說話才好。 郝貝心知父親抓走哥哥,必定是不願讓自己或奇女、幻知道談些什麼,自是不便跟過去,遂在附近找棵古松,三人於樹下邊乘涼邊等消息。 郝寶並沒抓遠,只是轉個山角,恰巧有處山場,長長彎,兩旁長草叢生,走近一看,方知是條小溪。 郝運但覺溪谷深助,頗能隔音,遂把郝寶丟於一塊岩石上,叉手瞪眼斥道:“你這個小混蛋,才混幾天江湖,就把江湖搞得一塌糊塗,你不要命,你爹可還想活!” 郝寶迷糊中方自坐定,眼見父親吹鬍子瞪眼,心頭覺得好笑,但想及自己身負奇幻宮大責任,在不明父親態度之前,千萬不能亂來,遂又把笑意給壓回去。 他裝迷糊道:“爹您在說什麼?我一點兒也不懂……” “不懂?你是不是要揍上幾拳才能真懂?” “不懂就是不懂,揍了更不懂,爹,我到底給了你什麼麻煩?” 郝運威稜逼人:“你倒是挺會裝?好,我問你、黑白榜上奇幻宮復出之事,可是你貼上去的?” 郝寶立即否認:“不是。” “不是?那你為何曾經出現在那裡?” “因為爺爺被令天山抓去,我們到處找人,後來聽到黑白榜貼出令天山想獨霸武林之事,我們才會去那裡,結果碰上梁小福才知道爺爺下落。”郝寶反問:“爹,爺爺被困,你為何不去救他?” 郝運感到一絲愧疚:“爹也是前幾天才知道這消息,趕著出來,又聽到你把爺爺弄出來,想想,我才掉頭前往少林找苦蓮方丈談談有關奇幻宮的事……”說著火氣又來:“倒是你,竟然比爹還大膽,搞了兩個奇幻宮餘孽上少林,你想找死是不是?” “爹,她們不是……” “住口,她們要不是奇幻宮的人,你的奇幻魔功,禦氣飛行術哪裡學來的?” “這……”郝寶一時不敢亂言。 “說,不必考慮!你的功夫哪裡來的?”郝運逼得甚緊。 “是爺爺教的!”情急之下,郝寶只好以爺爺先擋一陣。 郝運滿臉狐疑:“你爺爺教的?他怎麼不教我?” “爺爺最近才想通……而且我服過萬年雪靈芝,練起來比較容易,所以就先練了…” 郝運盯著郝寶甚久,兩人未曾眨過一次眼皮,各懷鬼胎,想從眼神中瞧穿對方心思。 過了半晌,郝運似不能看穿郝寶心思,才冷道:“你何時學會跟你爹大眼瞪小眼?” 郝寶急忙道:“我沒有,我只是要爹相信那功夫……” 郝運截口道:“不必多說,到時爹問問你爺爺就能明白,要是你撤了謊,看爹如何收拾你!” “我不敢.....” “什麼事你會不敢?”郝運瞪眼支道:“那兩個女的,你又是從何處弄來?為何又叫奇幻女?” 郝寶道:“她們在山上活了十幾年,我只是帶她們下來走,至於為何叫奇幻女,我也弄不清,她們也弄不清,這問題像我為什麼叫郝寶,理由恐怕只有爹知道。” 郝運冷道:“爹是把你當寶,才叫郝寶!也就是說有人把倆當成奇幻宮的人,才叫奇幻女。” 郝寶道:“話是不錯,可是要是有人亂叫,她們不是很冤嗎?爹你難道看不出來她們一點兒江湖經驗也沒有?” 郝運瞪眼道:“就是因為如此,爹才被你耍的團團轉,說,她們到底是不是奇幻宮的人?” 郝寶反問:“難道奇幻宮的人都該殺?包括像奇幻女她們那麼純真無邪的人?” 這話使得郝運怔楞:“這……這……人並不能保持一輩子不改變。” 郝寶道:“話是不錯,可是我們也不能因為擔心狗會咬人,就把全部的狗都殺了吧?” 郝運一時找不出適當的話回答。 郝寶趁機追問:“爹你對奇幻宮有何想法?你也和他們一樣趕盡殺絕?” 郝運長嘆:“阿寶你有所不知,奇幻宮殺人無數,她們是武林公敵。” 郝寶道:“那是她們被逼得無路可走才殺人。” “欸!在世間,有時候並不公平。” “所以她們就注定要當殺人魔王、武林公敵?”郝寶顯得有些激動。 郝運道:“不管如何,她們確實殺了不少人,而且幾乎讓各大門派折去大半高手,這筆恩怨豈能算得清?” 郝寶儘量平息心情,說道:“可是奇幻宮已主動表明,以往恩怨一筆勾銷,她們只希望能和平活下去。” “這恐怕只是口號,誰又能忘了那深仇大恨?” “要是確實有此事呢?” “不可能,因為仇怨是雙方的,奇幻宮能一筆勾銷,各大門派恐怕也不肯罷手。” 郝寶咬咬牙,又問:“別人如此,爹你呢?你和奇幻宮有恩怨?你的立場又如何?” 郝運長嘆一聲:“爹和他們談不上什麼恩怨,但爹反對你沾上此事。” “為什麼?” “為了你,為了郝家!”郝運道:“你該看得出來,天下人早已將奇幻宮列為死敵,任何人沾上她們就等於與武林為敵,爹可不願你成為武林公敵,尤其又在未明白奇幻宮目的之時。” “要是明白她們目的之後呢?” 郝運突然拉下臉:“你問那麼多到底想幹什麼?你真的想跟奇幻宮扯上一腿?你知不知道不管奇幻宮抱著什麼態度,只要她們重回武林,又將是一片血腥,廝殺遍天下,你爹一直想化解此事,你卻想攪和,這算什麼?” 郝寶雖能明白父親心思,但他對奇幻女所負冤枉仍憤憤難消,道:“爹,你說的沒錯,可是總不能弱肉強食,她們也有生存的權力啊!” “你懂,天下人未必全懂,爹已說明,不准你沾惹此事。聽到沒有?” “要是已經沾了呢……” 郝運大為緊張:“你當真……” 郝寶立時改口一笑:“只是說說而已。” 郝運長嘆:“不管如何,你若沾上了,現在就給爹脫離,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郝寶笑道:“放心,爹,奇女和幻女只是普通女子,不會有什麼毛病,如果真有毛病,我一定照您意思辦理,我才不會自找麻煩。” 他見父親反對如此激烈,決心隱瞞此事,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說出,他還有個想法,想利用機會慢慢影響父親,說不定有一天父親突然轉過頭來幫他的忙,這豈不是更好辦事? 可惜這機會並不多。 郝運冷道:“阿寶你要明白爹的苦心才好,我看時下武林將要大亂,你們就跟爹回家,沒事多練點兒功夫,省得在外面惹下大風波。” 郝寶道:“不回去行嗎?” “不行,你那兒把功夫還跟人闖什麼江湖?練成了再說。” “要練爹的功夫,恐怕難嘍!就算練成,再出來,江湖也沒戲可看了。” 郝運瞪眼:“你說什麼?爹的功夫會難練?” 郝寶乃是指父親沒事就偷藏兩招,自己再怎麼練也練不著,不過這話可不能當面說,省得遭殃,瞧及父親橫眉豎眼,趕忙說道:“練,我練就是,只不知何時才能練成……” 郝運冷道:“該練成的時候就能練成。” “總該有個時間吧?” 郝運邪笑幾聲:“夠你避開這次風頭了!” 郝寶苦笑:“爹分明在整人……” “不整你,你爹就會被你整死,人人聞之變色的奇幻宮,你還想替她們出頭,這算哪門子兒子?給我好好呆在家裡,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招?” 郝寶苫嘆道:“爹,您聽過女大十八變……” 郝運叱道:“你是男的,還談什麼女人事!” “我是說……女人大十八變,男大就有三十六變……呵呵……”郝寶促狹一笑。 郝運斥笑:“就算給你七十二變當孫梧空,也逃不出你爹如來佛的掌心,回去好好把你看著,看你能變出啥花樣來?” “爹您這是何苦?” “不必多說,跟我回去!” 郝運伸手就想拉住郝寶,郝寶急忙閃向一邊:“爹。我發誓絕不亂來,就像,就像……”突然想到石塊,隨手抓起一顆揍在手上?謅媚笑道:“就像石頭,直到海枯石爛,永不變心……” 話未說完,他突然發現抓起的乃是泥岩,早已化出條條裂痕。一個抓力就稀稀鬆松地碎開了,瞧得他一時不知所措。 郝運汕笑道:“看來你的石頭不怎麼管用,一發誓就爛了。” 郝寶幹窘一笑:“爹,我是說海枯石爛,就是石頭爛去,此心水不變…”無奈地將泥石拋棄,笑的更幹窘。 郝運道:“這話留給你的情人聽,爹只要你跟我回去,石頭爛不爛都沒關係!” 說著又想抓人。 郝寶急道:“走就走嘛!還抓什麼抓?回去就回去 ”走在前頭不甘心地晃走幾步,忽又想到什麼,停頓下來,說道:“爹,我回去可以,但是奇女、幻女她們呢?難道你也想關住她們?” 郝運道:“她們是麻煩,哪裡來就哪裡去。” “可是她們對這世界一點兒都不熟悉,很容易出事,尤其現在又有人把她們當成奇幻宮的人。” “爹管不了那麼多了…” “爹 ”郝寶叱道:“您的同情心哪裡去了?我不管,要是沒辦法安頓她們,我永遠不跟你回去!” 他態度十分堅決,這話也說出了郝運惻隱之心,一時無言以對,嘆聲連連。 不久,郝運終於做了決定:“就把她倆先帶到你大姑那裡,等風聲較弱時再說,如何?” 郝寶本就有此打算,父親開口,自是再好不過,笑容也露了出來:“這還差不多,否則我真不敢再認這麼一位殘忍的爸爸了嘍!” 郝運嘆道:“廢話少說,咱們走吧!” 兩人遂掠回原來地方。 郝貝東問西問,得不到具體答案,和奇女、幻女滿頭霧水地跟著郝運齊往盡花谷方向行去。 方行數裡,江山美景映眼簾,奇女、幻女早就心花怒放而忘了方才沉鬱氣息,一路高高興興地跟了下去。 |
第二十一章 情書的妙用
行約一日,眾人已抵盡花谷。 冰心美人含笑迎接,她身軀已不再肥胖,美麗依舊,瞧得奇女、幻女目不轉睛,弄不清世上競有如此美女,而冰心美人也含趣地瞧著兩女,心想這莫非就是阿寶追到的女朋友? 及至廳前碧青草坪的白石桌椅,丫鬟送來茶水,郝幸方自含笑問道:“阿寶你這次下山,收穫可算不錯喔?”美目又瞄向天真無邪的奇幻女。 郝寶一臉無奈:“別說了,大姑,我終於相信一見鍾情未必是件好事。” 郝幸笑道:“不會呀!看你和她倆處得查融洽的。” 郝寶苦笑:“大姑別誤會,我追的不是她們兩人。” “那……”郝幸轉瞧郝貝,心想不是阿寶的,該是阿貝追來的。 郝貝急忙搖頭:“也不是我的,大姑,她們是阿寶收的門徒,我們的關係是清白的。” 郝幸哦了一聲,也不知該不該相信他們所言,輕輕一笑:“那……阿寶你為何說一見鍾情未必是好事?你好像感觸十分深刻……” 郝寶苦嘆:“別說了,你們女人真是怪物,心思無時無刻在變。” 郝幸笑道:“你到底受了什麼刺激?” 別說別說,說了就有氣!郝寶不停擺手,擺到後來,自己也笑了。 郝幸轉問郝貝,郝貝笑呵呵地把令佳玉如何整耍阿寶事情說了一遍,聽得郝辛也笑不合口。 “阿寶找上了仇家的孫女兒,當然會如此,要是換別人,能就不會了。” 郝寶嘆笑:“女人心,還是別猜的好,我放棄機會,一見情的事改由阿貝去執行好了。” 郝貝急忙搖手:“我不要,我未成年。” “未成年可以先試試啊!習慣就成自然了。”郝寶笑的意,但一昂頭,目光突然觸及父親冰冷眼神,笑聲頓然僵斷,為乾笑:“阿貝未成年,照規定是不能交女朋友的。” 郝運冷眼道:“交不交是另一回事,別忘了你來此的目的盡說些廢話。” 郝幸聞言輕笑道:“老弟你又為啥事不高興?想想都快了年紀的人,不再開懷自己,恐怕將來日子並不多了。” 郝運老臉又拉下來:“大姊你不說那個(老)字行不行?” 郝幸輕笑:“那有何關係?事實上你人老心可不老,又怕麼老字呢?” 她一共說了三個“老”字,氣得郝運吹鬍子瞪眼,把頭甩一邊,不再理會郝幸。 郝寶立即說道:“大姑你說錯了,我爹不但心不老,人也來愈年輕.根本不老……” 話未說完,郝運一個飛拳敲向他腦袋,乃因為他連說了兩個“老”字,郝運叱道:“叫你來辦事,盡說些廢話,還不快辦,想挨揍是不是?” 郝寶撫頭苦皺著臉,自言道:“馬屁拍到馬腿了。”自嘲一笑,方自轉向郝幸,說道: “大姑,是這樣的,目前江湖將要混戰,爹要我們呆在家裡,又不肯讓我部下跟隨,所以只好請你幫忙,暫時收留她們,你意下如何?” 郝幸瞧著奇女、幻女,早就被她倆純真美麗所吸引,立即點頭:“好啊!你的部下,大姑哪敢不收,事實上她們也很討人喜歡。” 郝寶欣喜笑道:“如此甚好,不過大姑你要小心些,已有人懷疑她們是奇幻宮的人,因為她們就叫奇女跟幻女。” “有這回事?”郝幸凝神注目奇女及幻女:“她們才十五六歲,怎會捲入奇幻宮風波?” 郝寶道:“別人愛亂說;防也防不了,只要大姑知道這件事,能早做預防就可以了。” 郝幸點頭:“我省得。” 郝寶這才放心轉向奇女、幻女:“你們提時就跟著我大姑;她可以教你們一些女人該做的事情,我和阿貝有空,很快就會回來看你們。” 奇女、幻女對郝幸似乎十分投緣,遂一口答應,只交代郝寶要早點兒回來,並無離愁之苦。 郝運不願多待一刻,省得郝幸又口出忌言,見事情交代完畢,立即領著寶貝兄弟匆匆離開。 臨行前郝寶仍幹交代萬交代郝幸,若惹了奇幻宮的麻煩,得隨時通知,他會想辦法處理,郝幸也一口答應。 走得匆忙,連簡宏和司馬長青的事也沒得問,還好她冰心慣了,照樣能處之泰然,倒是奇女跟幻女讓她引起很大興趣,原來兩女竟然一點也不懂世事,要教她們的可多著呢!還好奇女、幻女並不笨,一學即會,所以教起來十分過癮。 她也問過奇女、幻女出身,兩女除了有關奇幻宮之事,其他全說了,但除了奇幻宮,她倆也無啥可說,郝幸問不出結果就乾脆不問了,專心教些事情,偶爾也指點武功,三人處得十分融洽。 而郝寶兄弟回到灞橋郝家,景物依舊,鎮上的孫大娘也未搬走。 在父親監管下,兩人又恢復已往生活,每天起來就是功,偶爾只能利用練功餘暇到村莊逛一趟,找找孫大娘及孫雪兒。他倆還發現父親對孫雪兒似乎並未死心,而孫雪兒並未排斥,反而對郝貝那股熱情似乎談了許多。 起初寶貝兄弟為此事十分懊惱,離開久了,被父親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郝寶想起死回生向孫雪兒大獻殷勤,但結果不如理想,郝貝還好,跟她仍是有說有笑,但氣氛卻冷得多了。 如此過了二十餘天左右,也許是時間一久,大家都累了,也搞不起什麼男女感情,反而是困在家裡,對外面世界有股獨特的吸引力及期盼。 尤其近些日子,來路不明的人有意無意地頻頻出現郝家莊,似乎有股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是夜。 初秋夜月,清明陰冷,月光映向大地,一片深青。 郝家屋脊勾于青月中,孤寂中含帶莊嚴。 三更一過 數道黑影直躥屋脊,動作輕巧有若夜貓,不出一聲半息地隱入暗處。 約過半響,又有兩條黑影閃向郝家屋頂,隨即逝去。 郝家雖談不上什麼大宅院,卻也是合院建築,前後院分得清楚.東西廂房也不算小,寶貝兄弟住在西廂房,郝運則住在東廂房,不過最近他怕兩人開溜,偶爾也會換地方住於兩兄弟隔壁,今夜他就住於此處。 幾條黑影飄落西廂房,一名輕巧地靠於窗口,伸指戳破宣紙。往裡頭窺瞧,青月弱光中仍可看出寶貝兄弟睡得七橫八豎,纏在一團。 那人又移往左側戳窗瞧瞧郝運,他則閉目打坐於床上,一無動靜,那人立即拿出迷香之類的東西往裏邊吹,約過半晌光景,方自冷笑,也因他們全是蒙面,瞧不出表情。 一切就緒後,那蒙面人又折回寶貝兄弟房間,吩咐手下佔妥位置,隨後他已打出一樣東西直射寶貝兄弟。 熟睡中的郝寶但覺破空聲嘯得刺耳,一股子張眼,見得銀光乍閃,心知有異,喝道: “誰?有刺客!”馬上推開郝貝,雙雙滾向床角。 那銀光釘向床邊木頭,是一把閃閃生光的飛鏢,寶貝兄弟幾乎同時抓起隨身兵刃,追窗而出。 蒙面人本是有意引他倆出門,見詭計成功,立即分作兩批,一批三人直掠屋脊,引開寶貝兄弟,另一批兩人則反掠屋中,似在找尋東西。 等寶貝兄弟追逐刺客飛逝夜空之際,復有兩名黑衣人直掠屋中。 先前那兩名黑衣人但覺有人衝入,瞧及對方同一裝扮,一名較老聲音已開口:“這麼快就回來?” “是……” 後到者壓低聲音,說的模糊,在說話問已逼近數尺,粹間撲向兩人。 那兩人驚詫急叫:“你們是誰?” 來不及讓他倆多說,兩人趕忙還手迎戰,然而後至者武似乎高於先前這兩位,見對方封手迎戰,只輕巧地斜劈一迫退對方,再一個翻身,輕而易舉地就點中對方齊門穴,那人應指倒地,動彈不得。 “決搜!” 竟是女人聲音。 較大者說完,兩人立即掠向床前搜索寶貝兄弟包裹及木箱,並未得到想找之物,復又掠向郝運房間,方掠入,較大者聞及香氣,立即掩鼻:“小心迷香!” 較小者聞言也將嘴鼻封在,雙雙潛向昏迷的郝運,搜索身軀,仍無法找到想找的東西,兩人復又四處搜尋,仍是一所獲。 較大者當機立斷:“走,下次再來!” 兩人立即掠出房間,較大者想想又掠向寶貝兄弟房間,蒙面人身上找著一瓶粉末,抓回來吹向郝運寢房,這才和較者 同離去。 這兩人又是誰?聽其所言,分明是女人身份,兩人前來乎在找東西,並無傷人之意,否則郝運很可能遭她毒手,又會平白送他解藥? 解藥已生效,郝運已醒,心知有變,叫聲不好,立即掠出刀外.探頭瞧向寶貝兄弟睡床,只見一片亂,兒子已不見,哪還有心思去找尋躺在地上的黑衣蒙面人? 一聲“糟了”,郝運不假思索,馬上追出莊院,憑著經驗,直掠西山。 寶貝兄弟正是追向西山,那三名蒙面人似不知兩兄弟輕功了得,尤其又是練過奇幻神功以後,普天之下想贏過他倆者可說寥寥無幾。 追過一座山頭,黑衣人也發現寶貝兄弟輕功實在不簡單,愈追愈近,追到後來已不及七尺。 郝寶謔聲已起:“餵!你們三個見不得光的鼠輩,三更半夜找我們出來,就是想運動一番而已?” 手中靈邪寶刃揮旋而出,化作銀輪,如星月飛星,快捷地旋向三人背脊,迫得三人不得不取下兵刃以迎敵。 鏘然一響,三把長劍同時攔向銀光,洩出滿天火花,震得三人虎口發麻,長劍早已陷下一大凹口。郝寶接回靈邪寶刃,輕輕飄落地面,道:“我以為是何方神聖,原是二流貨色,哪用得著我的寶刀,真是沒面子。”已將寶刃歸鞘,赤手空拳對敵,輕笑道:“說,沒事三更半夜找我們出來,是為了什麼?” 郝貝抖起劍花,冷道:“給我說流利些,否則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三名蒙面人定定心神,尤其是帶頭的那位,豈能在屬下面前弱了威風?他冷笑道:“你們是奇幻宮妖孽,人人得而誅之,我們是來報仇的。” 郝寶輕笑:“終於找上門來了!” 郝貝顯得緊張:“阿寶,怎麼辦?” 郝寶鎮定若常:“你急什麼,當初我們不是早已下定決心,有何好怕的?” 郝貝回想以前在奇幻宮,確實曾慷慨激昂過,可是現在遇著了,心情總是不能處之泰然,他開始又怪自己不夠成熟,遇上事情仍會心驚肉跳。 蒙面人聞及寶貝兄弟所言,已冷笑道:“看樣子你們真是奇幻宮餘孽了。” 郝寶落落大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蒙面人冷笑:“我看準錯不了!” “那又如何?” “奇幻宮妖孽,人人得而誅之,你們死定了。” 郝寶輕笑:“要討債,也該報個名號,蒙著臉,見不得人,算什麼?” 蒙面人不由自主地抓向面巾,忽又發覺自己失態,立時手收回,冷道:“殺奇幻宮妖孽不必什麼理由。” 郝寶道:“如此說來,你們和妖孽又有何差別?” 蒙面人一時語竭,惱羞成怒,DC道:“少逞口舌之利,還不快把兩名妖女叫出來,老夫好一起宰了她們!” 郝寶終於明白對方來意,輕笑道:“原是為了她們而來?可惜你恐怕要找錯地方了!” 轉向郝貝:“先把他們捆起來再說! 郝貝立即應諾,長劍抖出劍花,登時罩向三名蒙面人。 這下反而使對方亂了手腳,那老蒙面人慌張退後,急道“你們想於什麼?” 郝寶一臉捉諺:“這就奇怪了,是你們找我們出來,卻問們幹什麼!呵呵!既然你不懂,我就說說也無妨,沒什麼事,是想揍你們幾拳罷了!” 喝地一聲,郝寶凌空一拳直取對方心窩,這拳頭來得好快,宛若迅雷,不及掩耳,它已搗至,蒙面人身手似乎並不高,一拳搗來,避也避不掉,被搗個正著,悶哼一聲,人如蝦米彈開,撞上背面巨樹,摔得滿天星斗。 郝寶亦覺意外:“怎會這麼差?”也不想再出手,轉向郝貝:“阿貝,把他們面巾挑下,看看是何方神聖。” 郝貝聞言也想速戰速決,無聲劍法頓時展開,霎時滿天劍氣,籠罩丈二方圓,劍劍連綿不絕,逼得對方無招架之力,連連敗退,想伸劍攔阻郝貝攻勢,就像把劍伸人流星巨輪中,一個鏘響,不但震得虎口生疼,簡直就快被震昏,接連幾次,他們哪還敢伸劍迎敵? 郝貝將三人道至一堆,這才化攻勢為挑撥,撥開三人面罩,清一色,全是三十上下男人。 三人想做最後擠鬥,但見寶貝兄弟並未再出手,三人按兵不動。 郝寶瞄向三人,有點兒失望,因為一個也不認識,而且對方武功也不是挺高,分明是探路者。 乍想及“探路者”,郝寶頓有所覺:“糟了!會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 顧不得再修理三人,向阿貝招手,兩人登時往回掠奔,走的可比來時緊張萬分。 三名中年人等寶貝兄弟離去,方自摘下頭巾,竟然全是光頭,分明是和尚。 較老者說道:“要不是堂主吩咐不得走露身份,豈容你如此囂張?” 原來三人全是少林羅漢堂弟子,老者乃第三代弟子戒明,很明顯,他們之所以前來,必是奉了苦竹之命令,為了掩飾身份,只好改用長劍,也不敢使出少林武功,難怪會如此不濟。 不過要是郝寶能小心注意戒明挨了他一拳並未受多大傷害,也該知曉對方武功不弱,但在此黑夜中,誰又會去注意此事,而且戒明又裝得如此逼真。 戒明眼見寶貝兄弟已走遠,方自沉聲道:“咱們先走,免得那傢伙又追回來!” 聲音未竭,三人齊往林區掠去,似早已尋妥方向,想必與另兩名和尚有約;只是他們並不知那兩名和尚已被擺平罷了。 而寶貝兄弟掉頭回奔不到半裡,已見著父親追掠而至,兩人一顆懸在嘴邊的心方自噓了下來。 郝寶笑道:“爹你還是挺厲害的,能隨時醒過來。” 郝運白眼:“你爹不行,你們早就被宰了,還由得留你在此說風涼話?對方是誰?” 郝寶攤攤手:“小癟三,連一掌都挨不了,實在沒意思。” 郝運疑惑道:“會是如此?小癟三也敢動咱們郝家?” 郝寶嘆聲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郝家若再不發發威風,就快沒落嘍!” 郝運談笑道:“你想該如何發威?放你們出去亮相?” 郝寶正有此意,聞言已露黠謔笑容:“爹你不覺得這方法很理想?” “理想個屁!才出一點岔子,你就想動歪腦筋開溜?什麼沒落的郝家,淪入你們手裡也確實要沒落了,還不給我回去好好練功!” 一聲叱喝,寶貝兄弟哪敢吭聲,挾著尾巴,沒頭沒腦地趕忙掠回郝家宅院。 郝運在後頭暗自竊笑,也跟著折回。 及至廂房,郝寶仍自嘀咕不已,抱怨上錯天堂投錯胎,一生就此完了,而郝貝卻發現屋內一片凌亂,急道:“阿寶,他們是來偷東西的?” 郝寶道:“有什麼好偷?一個人窮光光能偷出什麼油水?我倒希望他們真能把我偷走,省得悶死在郝家,沒事睡吧!明天還有得累!” 大眼也懶得張,一副無奈而懶醉地就往木床撞去。 淬然欸呀一聲,右腳絆上倒地的黑衣人,整個人摔向床頭,砰地一響,差一點兒把床給壓垮。 郝寶不禁有氣,叱道:“阿貝你腳癢,三更半夜還開這種玩笑?要是木床被壓垮,小心我抓你來墊底!” 郝貝滿頭霧水:“我沒有絆你啊!” “沒有,我的腳怎會被絆住?難道是鬼不成?” 郝寶瞪向郝貝,發現他剛剛走入門口,直覺上是不該被他絆倒,心頭狐疑,立即尋向地面,郝然發現兩位黑衣人,登時尖叫:“欸呀!真的碰上鬼了!” 他和郝貝同時擺出架勢,如臨大致地盯著黑衣人。 郝運聞聲也撞進門:“什麼事?!” 郝寶此時已發現那兩人似被受製,無法動彈,也無須緊張今今,乃淡笑道:“沒什麼,夜路走多了,碰上黑鬼而已,爹你放心,這種事由我處置即可!” 他落落大方走前,一手摘下兩人面罩,赫然發現光頭,三入同時驚叫:“是和尚?!” 郝運立即欺身瞧個清楚:“不錯,是少林和尚,頭上還點有戒疤。” 郝寶道:“他們為何前來……”話方說出口就已想到是為了什麼,不必說必是為了奇幻宮之事。 郝運盯向郝寶:“你惹了大麻煩,少林羅漢堂主對你並未死心,現在又派人前來探消息。” 郝寶心想:算算日期也快一個月,苦竹也該受完戒律出關。他道:“怕什麼?他敢來,我照樣收拾他!” 郝運冷道:“你惹的麻煩還不夠多?收拾得了他,你能收拾得了全天下的人?” 郝寶道:“那怎麼辦?人家都已找上門,你要我如何做?” 郝運責聲道:“都怪你爹沒好好管教,才讓你們惹出這麻煩,給我照實回答,那兩名女孩是不是真的奇幻宮的人?” “爹……真的不是…” 郝運蹬著寶貝良久才嘆息道:“現在是與不是都沒什麼差別,苦竹必定一口咬定…事情並沒那麼簡單。”他想到要是兩名和尚若死在郝家,誤會恐怕更深,立即蹲身檢視兩人傷勢,不久發現只是齊門穴被製,並無生命危險。 “你們點了他們穴道?” 寶貝兄弟齊聲回答:“沒有。” 郝運疑惑:“這就奇了,他們分明穴道受製,難道還有他人潛入?” 他想不通,若有其他人,他們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郝寶道:“也有可能他們兩個人互戳穴道,故意留在這裡。” “也有可能……若如此,又有何另外目的?”郝運百思不解,遂道:“這可能性並不大,不管如何,你們不准擅自行動,給我乖乖待在家裡!” 說話間已將兩名和尚挾於腰際,反身退出廂房。 郝寶不解:“爹你這是……” “放人,只要入不躺在郝家,一切都好解釋,聽見沒有?給我乖乖待在家裡!” 郝運口氣甚為吃重,寶貝兄弟也不敢再嘔氣,雙雙點頭,郝運這才挾著兩名和尚掠向屋頂,眨眼消失。 郝寶瞧向郝貝,細聲道:“你認為苦竹這混蛋會善罷甘休?” 郝貝道:“我想他不會,尤其是……” “尤其什麼?” “那是我自己的想法……苦竹似乎很想當掌門人,而且掌門承下諾言,若我們與奇幻宮有關,他就得辭職,所以他絕不會放手。” 郝寶嘆道:“這就是我頭痛的地方,苦蓮大師真是幫了倒忙。” “他很可能因此而丟了掌門職位。”郝貝有點兒同情苦蓮。 郝寶道:“這也沒辦法,不過聽說驚天大師也沾上奇幻宮才離開少林,苦蓮是他徒弟,多少有些感染,我想他不會很在意才對,讓我擔心的反而是奇女、幻女她們。” 郝貝道:“為什麼?” “因為苦竹沒找到她們勢必不肯罷手,找到了,一定會動手逼她們露出原形,而她們一點兒經驗也沒有,我們又不在她們身邊。” “那你的意思……” 郝寶道:“事已至此,我想該攤開來擺明的鬥,否則對奇女、幻女十分不利。” “可是爹不讓我們出門……” 郝寶凜聲道:“那是爹為了愛護我們才如此做,但他不知事情已到如此地步,我們也該保護奇女、幻女,至少我們發過誓,至少我們知道她們遭遇,弱肉強食,這算什麼正派?” 郝貝感受一股沸騰血氣,他也是血性男子,豈能路見不平而不拔刀?尤其奇女、幻女又如此純真,那段相處的友誼使人永難忘懷,更支使他支持哥哥的行動。 他是決心要跟哥哥走,可是父親的命令仍讓他感到神聖不可侵犯。 “阿寶,也許我們坦白跟爹說…” 郝寶截口道:“不成,這事只屬於我們兩人,要是跟爹說了,他反而為難,其實我也不想讓爹沾上奇幻宮的事,那對他並不好。” “那,我們該怎麼辦?” 郝寶稍加沉吟,說道:“算算日期,苦竹就快出關,我們得在他前頭把奇女、幻女藏回音幻宮,等避過這陣風頭再說。” “要是避不過呢?” 郝寶伸手抓向靈邪寶刃,用力握撫著,似已下定決定:“避不過,靈邪寶刃將飲血了!” 那股氣勢,宛若徵赴沙場戰士,凜凜泛出慷慨激昂,竟發出輕鳴聲。 一時間天地為之沉寂,兩人似乎僵凍了,四日相視,不言不語。 及至屋頂傳來郝運腳步聲,郝寶才收回心神,含笑問道:“阿貝你怕不怕?” 郝貝猛咬牙:“不怕.我永遠跟你走!” 郝寶滿意一笑,拍拍阿貝肩頭:“其實哥哥也不願看你四處奔波,還要受生命威脅,只是我實在沒辦法避開此事。” 兄弟倆惺惺相惜,流露出一片誠摯真情,兩人相擁,倒於床上,熱淚為之傾流,那淚竟是如此晶瑩潔白。 郝運走近,雖未見著那淚痕,卻見著兄弟倆相依為命交纏著.他深深一嘆,未再打擾兩人,也返回寢房,卻不知他能否睡著。 第二天清晨。 寶貝兄弟仍照以往勤練武功。 一月苦練,兄弟倆功力又精進不少,尤其是體內那股勁流已有七分鎔入內力之中,舉手投足之間能感覺到威力增強不少,將其用于奇幻神功,凝氣更加快捷,身軀更為輕盈,可惜郝運看得緊,兩人始終無法盡興勤練禦氣飛行的功夫。 練至日上三竿,該是休息時間,郝運通常都會沏壺好茶,坐在樹蔭下淺飲慢酌。 寶貝兄弟也計劃利用這時機製造機會開溜,兩人盟洗過後,連早餐也不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仿造孫雪兒筆跡寫了一封信,然後兜個圈子,在牆外裝模作樣,故作遇見孫雪兒,直打招呼。 “你要我把這信交給我爹?”郝寶吊高嗓子說。 郝貝立‘即裝出女人聲淺淺一笑,反正女人笑聲都差不多,只要能讓老爹聽見就行,連“是的”兩字也不必說出。 在樹下品若的郝運聽及笑聲,果然顯得十分激動而緊張,想追出來又怕太莽撞,不追出來又怕兒子把她給騙走了。 正在猶豫之際,又傳來郝寶聲音:“孫姑娘這麼快就要走?好吧!替你送信就是。” 郝貝立即裝女人笑聲,又加一句“多謝”,然後可真的笑起來。 郝寶也笑抽了腸,卻要一本正經:“孫姑娘慢走……” 說完此話,兩兄弟淚水就快笑出來,兩入強忍著,等心情較為平靜之後,方自轉身大踏其步地走回。 郝運聽及腳步聲,也趕忙斂起失措形態,坐回椅子,悠然自得地品著香茗。 郝寶方自踏人大門已急叫:“爹,孫雪兒送信來了。” 郝運故作責備眼神:“這有何大驚小怪?拿來,吃飽給我繼續練功。” “是……”郝寶有點兒不甘心地將信交給父親,和郝貝脖子伸得長長,想瞧瞧信中到底寫此什麼? 兩人一搭一唱,儼然真有那麼一回事,可把郝運騙得戰戰兢兢而又竊喜萬分,粉紅信箴要打開,都得先行吸聞一番,然後才心甘情願地拆封。 寶貝兄弟脖了伸得更長,就快足以擋住郝運視線,郝運方自察覺,瞪眼斥道:“看什麼?如此偷瞧他人信件,禮貌在哪裡?給我閃一邊去!” 寶貝倆互望一眼,裝出乾癟而不甘臉容,瞧得郝運更形得意,收起信箴,擺著雙手: “走開走開,是寫給我的,根本不會談到你們的事,快走!” 寶貝倆這才無奈而依依不舍離去,走入大廳,急忙又閃向窗隙,窺視父親反應。 郝運果然欣喜忘形,不停親著信箴,裏邊寥寥幾字“午時西山晤面,可好,不見不散” 再悠揚清雅題個“雪兒”字樣,已叫郝運如痴如醉,捧在的口,一副少女的祈禱:“太棒了,遲來的愛情是那麼樣的甜美,雪兒,雪兒,我的雪兒” 那副豬哥樣就快把信箴給親破了。 窺於窗後的寶貝兄弟笑得眼淚直流。 郝寶笑道:“沒想到我還是寫情書的能手,只草草幾字就能讓人如此感動而付出真情。”’ 郝貝道:“可是你寫給孫雪兒的,為何行不通?” 郝寶笑容為之一頓,隨即乾笑:“不是行不通,可能是女人較保守,不敢像爹表現的如此狂熱。” 郝貝笑道:“會不會你的情書對男的特別有效?” 郝寶急道:“不,不該這麼說,應該說;我寫的情書連男的都能感動,何況是女的?呵呵,女的該是感動得勵哭流涕才對。” “希望如此……”郝貝輕笑著,方才說話,是有點兒扯阿寶後腿,現在反而有點兒希望他真的有些能耐。 ’ 由不得兩人再在信箴上打轉,因為郝運此時已激動地捏手尖叫,隨後直往後院奔去,想必是去換一套自認為帥氣而筆挺的衣服。 郝寶也斂起笑容,“爹馬上會去西山,我們得小心應付,免得爹起疑心。” 兩人遂往後院行去,有一句沒一句地繞著郝運發問,郝運躲在房間換衣服,不斷斥責寶貝如此多嘴,老是過問大人之事,不久他穿出一套白銀絲綢緞外鑲紅絲邊的長袍,這該是二十弱冠佳公子穿的,他卻穿在四十歲的身上,顯得有點不倫不類,不過他仍搖著白玉扇子,朗朗風度地邁向西山,臨行前丟下一句話:“請尊重你爹的第二春,好好準備迎新娘!” 此“娘”非彼娘,乃“後娘”之“娘”。 郝寶謔笑道:“放心,如此年輕的娘,我一輩子也不會讓你得手!” 眼見父親已離去,兩人不敢怠慢,連東西也不必收拾,從後門小心翼翼地開溜了。 兩人溜出後門不久,屋後山坡林中已傳出得意笑聲。原來昨夜夜闖郝家的少林和尚並未離去,仍留在山林中窺探郝家行動。 領頭者仍是戒明,他見著寶貝兄弟逃開郝家莊,得意說道:“堂主果然沒算錯,兩名妖女仍跟郝家混在一堆!” 並未多言,他要隨從弟子放出鴿子以傳信少林,隨後也暗自跟蹤寶貝兄弟,這可是大功一件,是以他們跟得特別小心。 寶貝兄弟並末察覺,尤其要防止父親追著,兩人可逃的比什麼都快,一路洩到底,哪有時間再回頭查察是否有人跟蹤? 而郝運興高采烈地往西山行去,還特別找了一處地形較美的地方,從此處可以眺望遠山、雲層,視野寬美,還有古樹遮蔭,十分理想。 也許在興頭上,等的甚是暢快,時間匆匆溜過,眨眼已是午時,郝運並未見著孫雪兒前來。 他開始有點兒慌張,不時仰頭瞧往山下。“大好時光,可別失約才好……”念著念著,可惜望穿秋水,仍是不見伊人前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就算莊院路途難行,走個三趟也足足有餘,都運興致大減,開始擔心:“難道她也出事了?昨晚還有莫名的人入侵。” 想及昨夜事,郝運再也等不下去,一路趕往郝家村,沿路搜了過來,可惜仍未見著孫雪兒。 及至郝家村,一切如故;並無任何變化,郝運心中稍安,想著就快與佳人見面,心情也就好轉,整整衣衫,邁開大步,直往孫大娘裁縫店行去。 從窗口,郝運已瞧及孫雪兒細心地在縫一件花紅衣服,秀髮披肩,含情甜美,依然清新可人,郝運瞧得心情為之舒暢,卻仍暗自責怪孫雪兒失了約。 “寫了這麼一封漂亮多情的信,竟然把它給忘了?”郝運已想好待會兒要如何興師問罪,不過那種問罪也只是情人之間的打情罵俏之類而已。 雖然責怪,心情可不差,拿出信箴,暗暗晃向窗口,嘴巴還努努噓噓,希望孫雪兒能見著,並且希望孫大娘別見著。 努晃幾次,孫雪兒終於發現有人在窗外,轉頭望去,乍見郝運,亦顯吃驚。 郝運則笑容盡房,嘴巴張呀張地說道:“快出來呀!約會時間到了!”儘管嘴巴張得圓大,卻不敢發出聲音。 孫雪兒瞧不懂他說些什麼,一臉茫然。 郝運見她如此反應,心知此招無效,立即又拿起粉紅信箴晃個不停。 孫雪兒顯得嬌羞,以為郝運要送來情書,一時不知所措。 郝運瞧她如此舉止,心花為之怒放,暗自幻想她不是故意失約,而是害臊才不敢來。 不知哪來的膽子,他已細聲說:“沒關係…我原諒你…… 孫雪兒聽得莫名不解:“原諒我什麼?” “約會啊……”郝運說出口,但覺過於大聲,又覺得不妥,趕忙收口,免得孫大娘聽見。 孫雪兒聽得模糊,已嬌笑說道:“沒關係,你說吧!我娘不在,送衣服出去了。” 郝運如獲大赦,馬上走入店舖,孫大娘果然不在,這豈不正好?然而想及要正面說出感情事,他也不能處之泰然:“這信……”捏了捏手中信箴,始終沒說出口。 孫雪兒紅著臉:“信,怎麼了?” “信……信……”郝運還是說了:“不是你寫的?你還約了我……” “我寫的?!” 原是以為郝運要送信來,沒想到卻變成自己寫的,孫雪兒詫然不解:“沒有啊……”她接過信箴?想瞧瞧寫些什麼,乍見之下,競是邀約信箴,縱使她最近對郝運較為親切,也還沒達到邀約談情地步,不禁滿臉通紅:“我沒有,這信不是我寫的!”急忙將信箴丟還郝運,神態困窘己極。 郝運也怔住了:“你沒約我?!” “沒有……” “那這信……” “不是我寫的。” “早上你也沒送信,也沒碰上阿寶他們?!” “沒有。” 郝運頓有所覺,嗔罵一聲“這小子!”困窘地說道:“一定又是阿寶搞的鬼,我這就去找他算帳!冒犯之處,請多多原諒!” 紅著臉他也拱手離去。 孫雪兒不知如何應付,呆呆坐在那裡,遠瞧著郝運背影,直到他消失,仍自呆坐著。 郝運一路奔回家,哪能見著寶貝兄弟影子? “這小畜牲,競敢耍你老子?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氣頭上,連“老”字都說出來,不必多想,他早料到寶貝兄弟必定是去找奇女、幻女兩姊妹,他也快步追向盡花谷。 可惜前後已差近半天時間,想追著可能不大容易。 及至黃昏… 寶貝兄弟慌慌張張已奔至盡花谷。 來不及通報,兩人已往谷中闖去,驚得冰心美人親自迎敵,復又發現來人是寶貝兄弟,轉為輕笑:“阿寶你又在耍什麼把戲?” 郝寶馬不停蹄奔來,苦笑道:“能耍出把戲就好了,大姑你最近有啥事發生?比如說有人像我一樣闖進來?” “沒有啊2一切都很平靜。” “奇女、幻女呢?” “她們也沒事;正在後院玩得開心。” 郝寶欣慰一笑:“還好趕得及,快帶我去,我要把她們帶走了!” 拉著郝幸就想奔往後院。 郝幸被扯得迷糊:“阿寶到底發生何事?看你如此神經兮兮?” 郝寶勉強一笑:“沒事沒事,這叫山雨欲來風滿樓,帶走她們以後?什麼事也沒有。” 郝幸道:“明明有事,還說沒有?阿貝你說,不得隱瞞。” “我……我……”郝貝有口難言,急在那裡。 郝寶只好說道:“真的沒什麼事嘛2只是家庭糾紛,我說爹是老不修,到處亂追女孩,爹就要殺了我,為了保護我和奇女、幻女,只好先走一步,免得遭殃!” 郝幸聞言倒也相信郝運會做出這件事,婿然一笑:“原來如此,其實你也不必慌張,在大姑這裡,你爹該不敢對你如何才對。” “問題是他守在谷口,我這輩子不就完了?還是先溜為妙!” 郝寶有苦難言,硬拉著郝幸奔向後院,郝幸也莫可奈何,盈笑中帶兩人抵達後院花園。 奇女和幻女正張著白絹,照向園中一叢秋.菊迎帶幾只蝴蝶翩翩飛舞,兩人興味正濃地在繡花蝶圖,繡得起興,連郝寶奔來都未察覺。 郝寶可等不了,大老遠就吼著:“餵!小女孩,良辰吉日到了,咱們回家吧!” 奇女、幻女被聲音嚇著,紛紛回頭,乍見是思念月餘的寶貝兄弟,哪還顧得繡花,激情地衝了過來:“阿寶哥.你們怎麼去了這麼久?可想死我了。” 兩人喜極而泣,撲向寶貝兄弟,抱得緊緊,以抒發月餘思念之情。 郝寶心頭仍急:“抱夠了?良辰難得,我們可要走了!” 事實上他已抱著奇女往回奔,一點兒時間也不浪費。 奇女此時才察覺郝寶甚為緊張,心神亦凝聚起來:“阿寶哥出事了?”掙脫郝寶,仍跟著他跑。 “沒有,有事先離開這裡才說。” “那,我該向大姑告別……” 郝幸含笑道:“不必,你們宮主一向做事急驚風,該走就走,大姑送你們出去!” 她也不耽擱郝寶時間,跟在四人後頭,送到谷口,也來及寒喧告別。郝寶揮揮手就已溜得不見人影。 “這孩子,何時如此慌張過?看來此次事情可能闖得不小,希望他能應付才好。” 郝幸輕輕一笑,猜想著郝寶到底犯了何種錯,以及將來被他爹逮著的種種糗態,笑意中也折回谷中。 可惜她卻沒想到郝寶此次所做之事,就算郝家上下盡出,恐怕都無法擺平。 |
第二十二章 寶貝發威
寶貝兄弟溜出盡花谷,一路直往山區逃去,心想山區較為隱祕,要躲藏也容易得多,何況太行山也是山,連著山線奔逃,可省去不少迂迴路程。 然而他卻沒想到早就被人盯上,在山區反而給敵人最佳跟蹤環境。 及至二更天,奔馳將近百里,四人雖練得奇幻神功,腳程並不感覺累,然而肚子可就挨不了而咕嚕亂叫。 郝寶看看地形,四面山峰高聳,罩上氤氳水氣,沉靜中隱帶肅穆,心頭隱隱現出不安,不知該不該停下來。 然而郝貝可難忍挨餓:“阿寶,從早上到現在,我都還沒吃東西……先抓些野兔吃吃如何?反正現在身在山區,爹可能找不到…” 郝寶瞧著他,復瞧往奇女、幻女,兩人先前那股閒情逸致早已消失殆盡,換上一副惶惑臉容,她倆也不知郝寶為何逃得那麼快?其其中似也知道出事了,而顯得十分不安。 郝寶見之則不忍,遂點頭:“好吧!就算惹了麻煩.也不能餓死!阿貝你跟我去抓野食,奇女、幻女你們先躲起來。” 奇女、幻女茫然點頭,一無江湖經驗的她們,此時只有憑郝寶吩咐,除了驚惶,哪還有主意上心頭” 郝寶四處瞧瞧,決心將兩人藏在一處隱祕山巖縫隙中,然後才和郝貝去找尋食物。 他盤算過,如此分開兩地,就算有人找上門,只要見不著兩女,他仍可應付,至少拖它一些時間沒問題。 憑兩人身手,抓些飛禽走獸並非大問題,只花半刻鐘,兩人已抓了一只野兔、兩只雄雞,胡亂拔毛就上火烤燒。 烤燒位置在山谷小溪處,離奇幻女藏身處仍有一段距離,最重要該是山谷中烤燒可以避免火光外洩。 火花生的甚猛,不到兩刻鐘,已熟得差不多,郝寶方慶幸能過關,正想撲滅火種之際。 忽而傳出一聲:“人在這裡!” 咻然幾響,已出現各自不同衣衫,卻全部蒙著臉的蒙面人,為數九、十名左右,各自帶著兵刃圍向寶貝兄弟。 “困住他們。別讓他們脫逃了!” 黑暗中也不知誰發的命令,蒙面人個個盛氣凌人逼了過來。 郝寶暗道一聲苦也,其勢不變,突然伸手撥向火熱火堆。狠猛地灑向那群蒙面人,劃出一道透紅扇形火花;甚為漂亮。 蒙面人不知郝寶出此奇招,深怕火花沾身被燒傷.紛紛逼退數步。 寶貝冷笑:“既然來了,何必蒙著臉?我不必看也知道你們全是假借正義之士,專做土匪行徑的混蛋!” 一人冷喝:“奇幻宮妖孽,人人得而誅之,不必多說,先宰了他們再說!” 話方說出。已有兩把長劍攻向寶貝兄弟,出招就是殺氣逼人,劍光走偏含帶陰狠,分明是想置人於死。 郝寶冷笑:“別以為你們人多勢眾就能欺負人,灞橋郝家也不是省油燈!” 只見寒光逼來,直指身上七處要穴,郝寶鎮定如初,他不知對方功力如何,為了自衛,也是傾力而出,靈邪寶刃化作一道銀輪,像要揪動天地靈力,霎時將對方長劍捲入遊渦之中,宛若一直旋之不盡的洪流,奔騰不息。 只見銀光方送向那兩道劍光,忽聽得欸呀一聲,那兩人長劍已脫手,手腕還掛了彩,鮮血流染整隻手。 乍見血跡,有人喝道:“妖孽兇性大發了,快收拾他們!” 眾人一方面不甘受創,另一方面為了自保,霎時絕招盡出,全然攻向寶貝兄弟,一時間也將兩人迫得連連敵退。 郝寶從他們武功路子察知這些人不少是九大門派門徒,功力更屬一流,並不容易對付,尤其是這批人之後,是否另外有人隨時會再趕來?答案是肯定的。 分神之際,一把長刀刺來,郝寶揮刀即砍,鏘然一響,長刀斷落,刀尖卻彈劃傷郝寶左肩,疼痛鑽心。 郝寶不禁大怒:“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一人冷笑:“趕盡殺絕!哈哈哈……” 一人狂笑:“剷除妖孽!” 郝寶叱吼:“媽的!不殺你們,你們以為我怕了是不是?” 喝地暴此,再也顧不得對方,爺爺所授“大殺四方”已展開來,登時滿天劍光,劈、砍、掃、掛,逼得蒙面人窮於應付。 “阿貝,砍啦!” 郝寶但見對方不留情,拖下去只有自己吃虧,乃通知郝貝齊下殺手,深藏不用的奇幻步法此時也展開,與阿貝東飄西躥,遊閃於刀刃下,化作團團銀網,在黑夜中宛若一輪明月。 只見得明月銀光往地面猛縮,欸叫聲立即傳出,緊接著叮叮噹噹,蒙面人兵器到處飛躥,人也東倒西歪散落四處,除了傳出幾聲呻吟外,早就不能動彈,冷風吹過,血腥為之撲鼻。 寶貝兄弟身上也濺了不少血斑,郝貝更是瞧著血紅雙手發呆:“我殺了人…我殺了人……” 郝寶心神一凜,拍醒他,說道:“他們沒死,只是受傷,事不宜遲,咱們快走:” “他們沒死?” “嗯,就算死了也怪不得我們,快走吧:遲了就來不及!” 顧不了再整理衣衫,拉著郝貝,直奔山峰,方行數步?又想到食物,乃轉回撿起烤熟兔子,才再快步掠回山峰岩縫。 奇女、幻女早就心驚肉跳,忽見寶貝兄弟染血而回,張口就想哭,然而一張嘴,郝寶已把兔肉撕下兩腿塞給她倆,急道:“我們沒事,快走,敵人馬上就來!” 由不得奇女、幻女選擇哭是不哭,郝寶已把兩人拖著走,眨眼遁入山林。 夜風徐徐,淒清中隱帶蕭瑟。 尤其是血腥味更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知過了多久,林中又奔來一玄衣和尚,他正是受戒一月的苦竹。 雖是受戒一月,他卻提早三天出關,這三天就是他計劃搶其先機的做法。 接連三天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劃,他先命手下戒明赴郝家打探情況。從飛鴿傳書得知奇女、幻女並不在郝家,乃趕在半途和戒明會合,問清原因後,又擬定了另一計劃,找來十位高手,先行捉拿郝寶一行,然後…… 他很快找到打鬥位置,也見著散落四處的殘兵敗將,他忽然笑得奸邪,近月的受戒使他瘦了不少,卻使他顯得更加暴戾。 他冷笑:“郝家武功果然厲害,竟然能打敗各派高手聯手,可惜碰上了我!嘿嘿……” 冷笑中,他開始審視屍體,有些仍在呻吟待救者,他並未理會,卻注意他們所受傷口。 “這小於下手分寸絲毫不差,十個全部活著?!顯然功力不差他爹,要是再多些時間,必成為心腹大患,不得不除……” 此時重傷者已有人張開眼睛無助地瞧向苦竹,呻吟道:“救我……” 苦竹笑的邪樣:“是該救你……” 欺身向前,忽然伸手再戳其創傷,戳得那人翻白眼:“你?!你…”話未說完已咽了氣,兩眼仍睜得圓大,死不醒目。 苦竹並末停手,一口氣連戳九人,十條人命眨眼全喪失他手中。 他卻一絲悲悵也沒有,反而顯得得意:“若要成事,犧牲一些人在所難免,諸位安息吧!老衲會替你們要回這筆債!” 說到後來忽然哈哈邪笑:“如此一來,我看奇幻宮將要如何化解這場恩怨,哼!舊仇加新恨,讓你永世不能翻身:” 原來苦竹刻意安排,就是想製造奇幻宮與各派更大仇怨,使得雙方永遠水火不容,如此他才能更具煽惑力地煽動各派力量,也可間接由此逼迫苦蓮下台,以接手掌門之職位,其心機之沉、用心之毒,實屬少見。 笑夠了,他才拿出信號箭,射向空中,霎時嘯聲震天,響徹出谷。 不多時.已有大匹人馬趕來,聲勢之力,恐怕已是武林一半精英以上,分別有武當掌門空陽真人、華山掌門鍾月如、峨嵋掌門送佛師太,以及其他各派高手。 苦竹見及眾人來到,立即迎向前頭,嘆聲佛號:“各位來晚了,妖孽已然大開殺戒了!” 淒嘆中,伸手指向山谷。 眾人掠往山谷,見著十具屍體個個嗔目瞪眼,咬牙切齒,更是憤恨填膺。 峨嵋掌門察視一名傷者,大為震怒:“他們全死在無還手餘地之後,妖孽已喪心病狂。” 武當掌門空陽真人道:“二十年前奇幻宮如此慘無人道,二十年後仍是蠻無人性。又豈能容她們存在?” 眾人同仇愾,恨得咬牙切齒。 苦竹瞧在眼裡,心知詭計奏效;該進行下一步了。 他說道:“人死不能復生。諸位請節哀.倒是妖孽,不能放過他們,瞧這炭火未熄,他們可能尚未走遠。” 空陽真人立即定奪:“留下幾名照顧屍體.並運回各派,其他跟我去追人。” 眾人全無異議,各派有傷亡者皆自行派人處理,其他全跟著空陽真人,在苦竹領路之下追向郝寶一行。 時光如梭,眨眼東方已吐白。 逃在山區的郝寶暗自叫苦,要是天一亮。想逃可就難了,當機立斷.他想找個隱祕地方,先躲過白天再說。 他很快又找了一處藏身地,那是一棵處於大片森林的巨樹,樹幹大如圓桌,樹心早巳腐蝕而形成中空,躲在裏邊只要不出聲,自不易讓人發覺。 四人很快鑽躲樹心,雖不寬敞,也足夠他們蹲坐,還好出入口不在樹根,而是在半腰一處本是分枝現已腐脫的小洞口,所以躲在根底仍不怕外界一眼看穿。 四人屏息而坐,也藉此稍作休息,他們皆暗自祈禱能逃過此劫。 不知過了多久,郝寶已聞及細碎腳步聲漸漸逼近,郝貝及奇女、幻女也被驚醒,四人心跳如鼓,郝寶已做出要他們別慌亂的手勢;在靜默中等待危機脫離。 腳步聲漸漸加大,也夾雜著說話聲:“你們搜左邊,你搜右邊,別放過一草一木……” 人聲雜亂,已可感覺從巨樹身側行擦而過,郝寶四人早已滿頭大汗。 時間似乎難熬,汗水不停滴落,腳步聲愈來愈多,比郝寶估計的還多,他實想不透為何對方如此快就能調動大批人馬前來?莫非早有計劃?若真如此,情況比想像的可能更糟糕。 方自揣測中,或許是大批人馬追趕,亦或是此樹心本就被狸鼠做了窩,突然有只狸鼠倉皇跳入洞中,直落根部,正巧跌在奇女、幻女身上,寶貝兄弟還好,奇女和幻女哪見過這怪物,又被沾了身,嚇得尖叫、掙扎。 郝寶見狀不妙,立即撲身掩壓兩人嘴巴,及時將她封住,叫聲才未迸出。 狸鼠哪知樹心還躲有人,嚇得復往洞外逃竄,已引起外邊一陣騷動。 有人說道:“這傢伙看是嚇破膽,蒙了眼,躲入洞中又跳出來,簡直找死!” 緊接著傳來狸鼠吱吱欸叫聲,然後漸漸咽了氣,想必已被戳殺。 郝寶他們哪敢再亂動?就連心跳聲也壓得緊緊,免得洩露了行蹤。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已漸漸稀疏,以至于完全消失。 郝寶此時才噓口氣:“要命!”想來危機已解除大半,方自挽袖擦擦汗水。 奇女、幻女驚魂甫定,為方才事感到歉意,奇女道:“阿寶哥,我不是故意的……” 郝寶馬上又伸手制止她說話,含笑道:“我知道,天還未黑,我們還得等一陣子。” 奇女、幻女聞言,已想及危機未除,也不敢再多言,歉意轉為淚水,洩流不止。 郝寶安慰道:“沒有關係,事情馬上就會過去,我們都會平安無事。” 奇女、幻女哭得更淒心,不知不覺已睡在郝寶懷中,待她驚醒時,郝寶已含笑對著兩人說道:“醒了嗎?我們該走了。” 奇女及幻女哭過、也睡過了,心情好多了,遂點點頭,也不知該如何進行。 郝寶則安慰地再拍拍兩人肩頭:“放心,天大的事有宮主替你們頂著,我們走吧!” 不敢再耽擱,他已先行掠高,爬出樹洞,瞭望四周無人,才要郝貝、奇女及幻女慢慢溜出洞外。 眼看天際,又是另一夜晚開始,今夜弦月顯得特別清冷。 四人機伶伶打了個冷顫,郝寶選個東南山區方向,帶著三人已往山區奔去。 誰知方行數十丈,忽聞得一聲“圍上來 ” 霎時千百條人影蜂擁而出。 郝寶急道:“不好,有埋伏!快往西!” 顧不得多想,領著三人復往西邊逃去。 然而遭遇仍是一樣,西邊也湧出無盡人潮,硬將四人逼退。 郝寶想再回頭已是不可能,四處早已圍滿人潮,無處可逃,兩人只好抽出兵刃將奇女與幻女圍居中央,以敵對人群。 苦竹冷笑聲已傳來:“任你如何狡猾,也逃不過上天法眼,還不快束手就縛!” 郝寶轉向發聲處,赫然見著苦竹,及一些狀似首腦之人群,他也冷笑:“原來是你,我早該料到。” 苦竹冷笑:“是我非我都無關緊要,可惜奇幻宮妖孽非殺不可!” 郝寶冷笑:“誰又是奇幻宮門徒?你想亂栽贓?” 苦竹哈哈大笑:“就算你不是奇幻宮的人,今夜也難逃一死,你手段殘忍,連殺十條人命,這筆帳豈能便宜你了,何況你;們又是奇幻宮妖孽!” 郝寶斥道:“他們想殺我,難道我不能自衛?再說我只是將他們放倒,哪有殺死他們?” 峨媚送佛師太已喝道:“十條人命擺在眼前,豈容你狡賴先拿下再說!” 佛塵一掃已先出手,凌空罩向郝寶,眾人見她出手,也紛動手逼近。 郝寶哈哈大笑:“什麼正派人土?全是膿包,阿貝拼了!我就不信你們邪還是我邪!” 靈邪寶刃似已通靈,化作一條銀龍,吞天掠地,翻江搗海銳不可擋地湧撲向來襲眾人。 郝貝也豁了出去,無聲劍法使得水洩不通,宛若銅牆鐵壁攻之不破,據守為攻,因為他必須保護奇女和幻女,讓郝寶無後顧之憂。 郝寶果然了得,仗著靈邪寶刃無堅不摧,騰空掠撲,一口氣將送佛師太拂塵長須斬個精光,送佛師太哪知一個照面就被斬去拂須,方自驚慌之際,郝寶凌空撲至,寶刃落如雨點,迫得師太節節跌退,拂塵柄方送出去,就如爆米花被砍個稀爛;嚇得她臉色鐵青呆立當場。 郝寶哈哈大笑:“殺啊!有本事來啊!誰又怕了誰?” 再砍數刀,早將師太衣衫切個稀爛。郝寶其勢未竭,復又撲向掌門一群,寶刃揮砍;擋者披靡,如入無人之境,殺得眾人心驚膽顫,世間何來如此神勇霸道之人?!只一個照面,掌門人群被迫退兩三丈遠,面子哪還掛得住? 幸好他們全是江湖老手,在失去先機之余,乾脆再次掠退,以緩和郝寶攻勢,然而能掠走者也只兩三人,其他人全部捲入郝寶遊渦之中。 尤其是苦竹,一路挨打到底,架裟不知被削去多少,變得破破爛爛,碎片滿天飛,他已急叫:”決攻向妖女,先挾持她們!” 危亂之際,乍聞喊話,自有一窩蜂盲目人群攻向郝貝,郝貝對敵經驗自不及郝寶,乍見人群圍攻,雖是拚命,然而帶著奇女、幻女,未免捉襟見肘,已節節敗退,險象環生。 郝寶心知弟弟罩不住,怒意更甚:“你們這些人渣,難道怕我不敢殺人?啊 ” 喝吼中,靈邪寶刃已脫手飛出,宛若一道光輪,在那墨夜空中幻化亮麗銀虹,旋飛回繞於宇宙間,儀是閻王索命利刀。 只見銀虹刷飛而過,罩向郝貝的人群紛紛欸叫滾地,手腳肩背不知挨了多少刀,鮮血湧射而出,腥味撲鼻。 未受傷者眼見銀光銳不可當,哪還敢大露背面空門地去鬥郝貝,皆轉攻為守,郝貝也因而得以喘息。 郝寶一招得手,大喝:“阿貝快走 ” 凌空推掌,是氣逼退三人,再次旋身想接回靈邪寶刃。 苦竹但覺郝寶若有寶刃在手,簡直如凶神惡煞,立即喝道:“快阻止他,打下那把刀!” 難得拼命的他,此刻也使出渾身解數,左手摔碑手,右手降魔劍,直刺郝寶。 其他諸人有的猛射兵器打向靈邪寶刃,有的齊攻郝寶,全死擠活纏。 郝寶人在空中,變換身形不易,眼看對方奇招盡出,心知無注全身而退,暗道一聲苦也。猛運真氣布向胸口,想藉奇幻神功飄向高空以減少傷害,縱是如此,他仍飄得不高.因為他還想抓回靈邪寶刃。 雙方交會一剎那,郝寶已挨了兩掌,倒翻而起,寶刃又打偏,不得不逼身欺向寶刃,就在此時又有數把利器刺來,刷兩聲,郝寶左背、左大腿各自挨了一記,鮮血直冒。 空陽真人為之心驚,他自認這劍刺向他背部,就算不死也能刺中靈台穴而叫他癱摔於地,豈知一劍刺出,好像刺在紙上,不著一點力道,這和二十年前奇幻魔女那一戰豈不一樣? 他驚心直叫:“這真是奇幻魔功?!” 他攻勢已停,苦竹可未停,眼見郝寶身形偏飛而來,正好在自己上空,只要來個一柱擎天,自能刺穿他胸口,登時冷笑:“你死定了!” 利劍快逾閃電刺出,郝寶但覺胸腹寒氣襲人,想避開又因換勢方竭,新力未生,避無可避。 眼看就要被戳穿胸口,看在奇女與幻女眼中,哪還顧得郝寶千交代萬交代囑咐不得用及奇幻神功?兩人同時尖叫:“阿寶哥 ” 奇幻步法同時展開,宛似仙女,踏著彩虹梯子,凌空躥向郝寶想救人。 其實郝寶雖身處困境,他亦有所計劃,眼看兩女撞來,心知要糟,趕忙以吸字訣吸抓寶刃,回手砍向苦竹利劍,鏘然一響.利劍已被砍斷。 苦竹怔愕,仍不死心,所剩半截利劍仍射向郝寶胸腹,豈知奇女與幻女同時掠至頂著郝寶像要登天般直躥高空,連所射利劍都追不及。 苦竹大駭:“妖法,妖法,他們果然是奇幻宮妖孽。” 送佛師太更是驚慌:“這分明是奇幻魔法,妖孽重現江湖,快殺了他們 ” 群眾為之騷動.有的退縮。有的卻傾全力追向郝寶一行,想消滅所謂的武林公敵,奇幻宮妖孽。 可憐郝寶為隱瞞奇幻女身份不遺餘力,此時卻已前功盡棄?眼看地面刀光閃閃,萬頭攢動,該如何是好? 就在乾鈞一發之際 摹然數道聲傳來:“住手 ” 音方嘯起,數道勁風疾掠而至,分別從四面八方罩向人群,勁風又快又急,根本讓人無暇思考是敵是友,只覺勁風掃至,又傳來女人冷嘲笑聲:“真正奇幻宮的人在此,人是我們殺的!” 聲音尖銳刺耳,震得群眾兩耳生疼,還來不及反應,只見得那發出女人聲音的紫衣蒙面人一行數名,分別打出暗器逼落不少兵刃,其勢未竭,全射往高空的郝寶及奇女和幻女。 那蒙面女子又是一陣冷笑,暗器相準難打向苦竹,冷笑道:“老禿驢,我才是奇幻宮的人,他們根本不是(指郝寶及奇幻女),專找小孩晦氣,算什麼名門正派!” 暗器發處,逼得苦竹及幾名掌門忙腳亂,那蒙面女子已反衝郝寶,與其他幾名蒙面女子共同發掌,將郝寶及奇幻女送出十數丈,脫出了刀劍包圍中。 事出突然,全場一片驚愕,時光宛似停頓,眾人目光全被這幾名蒙面女子給吸去,心念同時幻起一問題 莫非她們才是真的奇幻宮的人?! 蒙面女子冷笑數聲,見及郝寶及奇幻女已脫險境,似有引開群眾,遂又冷笑:“新仇舊恨,奇幻宮通通算上,找小孩頂罪,這算什麼?” 話聲中又反撲群眾,逼得他們掠惶亂撞。 苦竹哪甘計劃失敗,急亂中咆哮:“全是奇幻宮妖孽,一也別讓他們走脫,快拿下他們 ”自己一馬當先就撲向蒙女子。 有人帶頭,其餘群眾膽子也鎮定不少,紛紛復往蒙面女罩去,聲勢又起。 然而蒙面女子似不想戀戰,只虜晃一招,數人同時倒掠而退,撂下話來/奇幻宮的帳以後有得算;但不是現在!” 話末說完,她們似乎全用上了奇幻神功,琳然一聲,飛得老遠,眨眼即將消失。 眼看她們就快走脫,苦竹怒火就要焚心,喝吼:“別讓她們逃了,還不快追 ”自己想追,卻再也見不著對方影子,更是大吼:“你逃?看你能逃到哪裡?有膽別逃 二”再追幾步,無從追起。怒火實是難熬目光,忽又落向郝寶奇幻女,已撲向前,怒喝道:“宰了他們,全是奇幻宮妖孽 -” 隨著他,也有數名怒氣攻心的人往前撲。 然而郝寶卻呆楞楞地站在那裡。目光死盯著蒙面女子消失的地方。他滿是疑惑和驚詫,奇幻女明明說過奇幻宮只剩下她們兩人.怎會突然問又冒出那麼多門徒?她們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想不通,所以呆楞著。奇幻女心思較純真,並未想及此事,只要能救及郝寶平安脫困,兩人已心滿意足。忽又見群眾撲來.兩人不知所措已尖叫:“阿寶哥快走,他們又來了:” 拉著郝寶,準備掠往左側山林。 苦竹志在必得,哪能讓人走脫,早有防範地掠往左傭前頭。封去三人退路,哈哈冷笑: “想走?沒那麼容易 ” 話未落,出手就是殺招地劈向奇幻女,已失去出家人應有的仁慈心性。 此時又有數條人影掠來,罩向苫竹,並喝聲:“苦竹住手!” 人影一閃,苦蓮已然封住苫竹攻勢,凜然立於該地,並示意其他群眾不得再次攻前。 另有人影掠往郝寶,來者正是郝大及郝運。 其實郝大、郝運及苦蓮趕來此地時,正和蒙面女子不約而同趕至,只是當時他們三人也為奇幻女的人復出而被吸引,各自猜想蒙面人來歷,及至她們消失,苦竹又再次攻向郝寶等人,他們方自驚醒,心知事情未了,馬上出手阻攔。 郝大但見孫子平安無事,方寸始定:“好險,及時趕到,否則郝家傳宗接代可就有問題了。” 苦竹哪知掌門師兄會趕來,哪甘心計劃就要落空,冷森道:“師兄難道還想助紂為虐? 你還想與武林為敵,掩飾奇幻宮的人?” 苦蓮深深施個佛號,卻不知如何回答。畢競他曾經保證郝寶與奇幻宮無關,而此時郝寶與奇幻女所作所為似乎很難脫除嫌疑。 苦竹見他難以自處的表情,心知他已自覺理屈,遂再逼言:“掌門師兄請讓開,妖孽留他不得!” 送佛師太一身狼狽,想及郝寶斬去,她拂塵的糗事,她就恨意難消,怒喝:“對,妖孽留他不得,苦蓮掌門請讓開!” 她向前逼近一步,迎得群眾情緒而大喝:“妖孽留不得。” 郝大聽得刺耳得很,登時反喝:“誰敢說我孫子是妖孽?給俺站出來!” 十全老人數十年前即已叱詫武林,一身功夫自不在話下,尤其輩分之尊,恐怕在場者無人可比,這聲叱喝倒也將群眾給震住,也把郝寶給震醒了。 郝寶自言苦笑:“奶奶的!這是什麼世界,這麼玄?本宮主還沒收門徒就有人自願加入了?” 郝運一職悶氣可憋了老半天,自郝寶逃跑,還耍了孫雪兒那一招,他就有心要兒子好看,可惜此時此地不容得他發作,只好悶斥:“你還笑得出來?還不快給我把傷口堵起來?” 郝寶見及爺爺、父親全到了,危機去了大半,但觸及父親眼神,暗自叫苦,這不就是另;個更大的危機?自己得好好應付,否則將會死得很慘。 郝運見他眼神亂閃,再次叱喝:“你想死了不成?還不快治傷?” 郝寶醒醒腦,乾笑一聲:“爹還是關心我的,會叫我治傷。” 伸手摸向左腿、左背,鮮血仍流,傷的不輕。奇幻女也欺身籌備替他裹傷。 郝運冷眼直瞪:“誰關心你?我是要把你的傷治好後,才有更多時間去修理你!” 郝寶乾笑:“孩兒最喜歡讓您修理了。” 郝運冷笑:“最好是如此!” 話聲方落,苦竹喧囂聲又起:“不管是誰,只要是奇幻宮門徒就是武林公敵!”他似乎已豁出去,聲音說的尖硬刺耳。 郝大冷眼道:“這麼說郝家現在是武林公敵了?” 苦竹冷笑:“不錯。” 苦蓮急喝:“師弟不得無禮!” 苦竹顯得激動:“什麼無禮!大家都看見了,那妖孽用的是奇幻魔功,孫子如此,爺爺也差不到哪兒去。”轉向群眾,故意煽言:“你們是不是都看見了?那妖孽用的是什麼功夫?” 群眾一陣喧叫,皆指言郝寶會魔功,情緒顯得激動,苦竹已露出奸邪笑意。 送佛師太語聲也轉硬:“十全老前輩,念你江湖輩分尊貴,只要你深明大意,交出你孫子,而你又和奇幻宮無關,在下願意放郝家一馬。” 郝大突然哈哈怪笑:“真的如此嗎?” 送佛師太點頭:“貧尼以峨嵋派聲譽保證。 郝大笑的有點兒正經了:“我自是無話可說,可是此事我不能做主。” “老前輩您這是…”送佛師太不解。 郝大輕笑:“沒什麼,只是你得問問我孫子,他比我厲害,我老啦!;不中用啦郝寶此時已將傷口包紮差不多,精神起來,反問道:“老太婆,你要我幹什麼?我是男的,你們峨嵋派全是女的,這樣不太好吧?” 送佛師太哪知一照面就吃了口舌之虧,老臉一紅;惱羞成怒:“妖孽死到臨頭,還敢逞口舌之利,饒不得你。” 群眾有起鬨者,趁機叫囂不已。苦竹冷笑:“拿下妖孽,有話先宰了他再說!” 說話問更逼近數步,群眾情緒又開始沸騰。 苦蓮驚心阻擋,急道:“師弟不可……” “何者不可?武林公敵,人人得而誅之。” “他們不是奇幻宮門徒……” “不是?那群眾的眼睛都是瞎了?” “師弟……” “師兄讓開,否則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群眾一陣激動,有人喝吼:“讓開,誰要阻擋,全拿下他!” “對,全拿下他 ” 群眾刀劍齊動,即將蜂擁而上,現在郝寶是不是奇幻宮的人,他們倒不在乎,他們只想起混亂中能發洩先前被撂整的怨氣。 眼看情勢又吃緊,郝大、郝運已然運足功力,準備應戰。苦蓮則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 郝寶可安心得很,見及群眾騷動,忽然大喝:“叫什麼?” 一聲獅子吼只將群眾震住。 郝寶這才慢條斯理道:“我臉上有寫妖孽?你們竟然把我當妖孽?” 郝大狐疑道:“對啊!這是什麼原因?” 苦竹厲叱::你用的是奇幻魔功,分明是奇幻宮妖孽,還想狡辯! 郝寶道:“誰跟你說我用的是奇幻魔功?難道郝家就無秘傳功夫?” 苦竹斥道:“任誰都看得出那是奇幻魔功,使妖法在空中亂飛。” 郝寶道:“這麼說,少林達摩祖師能禦氣飛行,他也是妖孽?” 此話有若悶棍,敲得苦竹一時無法應對,老臉一陣抽動。 郝大則呵呵直笑,孫子果然比爺爺厲害,讓他去對付大堆人,自是省事多了。 他笑呵呵道:“不錯,不錯,達摩祖師能卸氣飛行,我十全老人豈不能自創功夫?少林易筋經能讓人脫胎換骨,我灞橋郝家豈無秘門功夫?…” 瞧向郝寶,祖孫倆笑的更逗人。 苦竹惱羞成怒,叱道:“就算郝家有秘門招,那兩個妖女人的妖術從何而來?又叫奇幻女,分明就是奇幻宮的人。” 郝寶輕笑:“奇怪,她們叫奇幻女就一定和奇幻宮有關?那你法號苦竹,是斑竹子有關,還是跟豬有關?反正‘豬’跟‘竹’音差不多。苦竹、苦豬,呵呵!我看你是大笨豬,跟豬類完全有關,是四肢爬蟲類吧?” 苦竹怒不可遏:“你敢 ”雙掌暴漲,就想撲擊。 郝寶比他更大聲:“你沒聽見奇幻宮門徒說我們不是奇幻宮的人,也該看見真正奇幻宮的紫衣蒙面人?” 這話把眾人心思引向方才現身那幾名紫衣女子。這也是郝寶有侍無恐的原因。 他本以為身份是掩護不了,誰知半路殺出了另一堆奇幻宮門徒,一手將奇幻宮一切給攬了過去,暫且不談她們是真是假,所為何來?聰明的郝寶早巳想妥藉口,應付苦竹一班人足足有餘了。 郝寶聲音提的更高:“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奇幻宮門徒,你們怎麼不去追?” 苦竹老臉變化不定:“你休想以此藉口抽身……” 郝寶截口道:“說話客氣些,蒙面女子講的話可不只我一人聽見,是我藉口,還是你在栽臟?” 嬸大與郝運已噓口大氣,暗自欣慰事情終於有了代罪羔羊,處理起來就容易多了。也暗自自嘲,為何未想到紫衣蒙面女子,否則也不必擔心兒孫,代為出面,自己即可風風光光地處理此事。 群眾似已失去討伐依恃,氣勢弱了不少,苦竹哪甘心計劃成空,喝道:“就算你們不是奇幻宮門徒,九大門派十條人命,你也得碎屍萬段。” 本以為如此就可再勾起群怒,豈知郝寶早有籌備:“你沒聽到蒙面女子說,那些人是她殺的嗎?” 雖然一句話即把罪狀擺脫,但郝寶並不開心,因為那筆帳可記在奇幻宮上面,到頭來自己還得還。 奇女急道:“不會的,要是她們是奇幻宮門徒,她們不會亂殺人的。” 郝寶細聲道:“我相信,現在先脫身再說,以後問問那些女的就明白了。” 只要郝寶能相信,奇幻女也就不在乎他人如何想法,兩人瞧向郝寶報以感激笑容,未再多說。 苦竹也沉默下來,他心知人是他殺的,而對方卻一口咬定是她們所殺,這似乎不尋常,其中又包含了何種道理或陰謀?此時此地並無足夠時間讓他深思。想及蒙面女子出現,又一口說出自己是奇幻宮的人,再加上郝家祖宗也來了,而且苦蓮又從中作梗,今天要放倒郝寶及奇幻女似乎不大可能,倒不如針對掌門一職著手,縱使奪不過來,也能讓苦蓮威信損失不少。 心情有了轉變,表情卻一如往昔兇戾:“都是奇幻宮妖孽慘無人道,殺人不眨眼,天下武林與他們誓不兩立。” 轉向苦蓮冷戾道:“師兄,今日事你可見及?妖孽重現還殺了各派弟子數十人,這些全是那小妖怪所引起!”指向郝寶:“你還想替他隱瞞……” “師弟!”苦蓮喝聲較高,隨即又嘆息,擺擺手:“今日之事,待回到少林,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在群雄面前,你好自為之。” 苦竹聞言先是不信,目光閃了又閃,師兄說及此話,分明就想下台,他竟然如此容易而願意地就將掌門職位讓出來?, 郝運聽得頗為吃驚:“苦蓮……” 苦蓮瞧向他,一味苦笑:“又能如何?少林事,怎能讓大家見笑?” 他心知苦竹若得不到掌門之職,“必定不甘休,或則惡語相向或則大打出手,屆時不但少林顏面掃地,尊顏盡失,自己若拿不出戒律管制苦竹,將何以再維護掌門之尊?最重要的是,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郝寶兄弟和奇幻宮脫不了關係,縱使此時有另一批蒙面女人頂替,然而將來又如何?為此,他已早下決心讓出掌門一職。 郝寶也大為緊張:“大師你沒看見奇幻宮另有她人?你何必對他客氣,要是他當上少林掌門,那可就是少林浩劫……” 苦蓮一味苦笑。郝運已喝言阻道:“阿寶你給我閉嘴,搞得如此還不夠?你還想天下大亂不成?” 郝寶只好閉嘴,畢竟老爹在場,話不能不聽,滿是憋悶地瞪著老爹,復又忿謔地瞪向苦竹。 苦竹已無暇理會他,一副志得意滿的笑容展現無遺,瞄著苦蓮:“師兄說話可算數?” 苦蓮長嘆點頭:“師兄老了,力不從心,只要交代各長老以後,我也該退休了。” 他音調不低,似也想說給其他各派掌門聽。各掌門原就對於他未能親自剿殺奇幻宮而不能諒解,尤其是他後頭趕來竟是為了阻止各派追殺奇幻妖徒,這更說不過去。如今聞得他有意辭職,那最好不過了,將來辦事免得礙手礙腳,找苦竹商量自是容易多了。是以各掌門皆保持沉默,也未出言挽留。 聽的人不只其他門徒,還有少林弟子,苦蓮話已說出,無異己默認地向門徒宣布。苦竹軍心大定,禁不了心中狂喜,大笑兩聲:“很好,師兄果真明智抉擇,今後對於剿殺奇幻宮妖孽的責任就由我代勞了,師兄則可安享天年,再也不必操勞任何事啦!” 苦蓮施個佛號,語重心沉道:“師弟好自為之。” “我自有分寸!” 苦竹轉向送佛師太及空陽真人,說道:“看來奇幻宮妖孽真的是那些蒙面妖女子,讓他們走脫實是不該!” 送佛師太一身狼狽,自是怨恨郝寶頗深,聞言以為苦竹要放開郝寶,她哪能甘心,急道:“苦竹禪師,那妖女雖是奇幻宮門徒,可是那些小妖怪“…” 苦竹含笑道:“師太說的也是,郝家兄弟嫌疑,老衲將他們帶回少林一月,以能徹底查清。” 此話一出,眾人動容,這分明是要囚禁寶貝兄弟。 郝寶叱道:“老和尚你想得美,腳在我身上,我愛去哪裡就去哪裡,你管不了!” 苦竹冷笑道:“老衲管不了,天下人管得了,若你想表明你是清白,最好跟老衲回去,否則你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說話間還瞄向奇幻女。 郝寶想及奇幻女,一些脾氣也沒了,自己想躲容易,奇幻女可就麻煩了,時下先避過此刻也好,只是也不能如此便宜苦竹。 他冷笑:“我是清白就清白,何必讓你替我洗清?” 苦竹笑聲轉為姦黠:“郝家人一向聰明?看來也不見得……”目光有意無意瞄向郝大及郝運。 郝運只好瞪向郝寶,冷道:“你惹了二身麻煩還不夠?乖乖給我到少林寺,郝家弟子一向清清白白,還怕什麼陰謀詭計?” 郝寶哭喪著臉:“爹,受苦的不是你,你答應的倒是乾脆。” 郝運道:“總比你到處被追殺的好:” 苦竹黠笑道:“放心,令公子到少林只是避開與奇幻宮種種關係,並不會受到什麼苦。” 郝寶瞄眼道:“每天看到你的臉,是我一生覺得最痛苦的事。” 苦竹乾笑兩聲:“你要如此想,老衲也沒法子了。”轉向送佛師太:“一個月後,老衲自會給天下一個交代。” 送佛師太心知今日郝家大小都來了,討不了什麼好處,苦竹如此決定,倒也行得通。目光落向奇幻女,心想苦竹囚兩人,自己何妨也將奇幻女帶回?說道:“堂主帶走郝家兄弟,貧尼就把那兩名女子帶回,為期;樣一個月……” 話未說完,郝寶已斥道:“放屁!誰敢動她們腦筋,我就跟他們拼了!”靈邪寶刃一揚,殺氣立時逼人,任誰都看得出他是玩真的! 郝大輕輕笑道:“拆散人家親密關係,是不道德的;” 送佛師太吃過寶刃的虧,又見郝大出面,眼看已難以下台,卻又不能弱了峨媚一派,老臉一抽,正想發作之際。 苦竹說道:“師太何須大動干戈?你若想審查,一同上少林即可,若你帶走兩女,此時貴派人手折了不少,難免節外生枝,這並不好。” 有了台階,送佛師太問道:“你要將兩女一併帶走?” 苦竹黠笑點頭:“正如十全老人所言,拆散人家並不道德。” 送佛師太道:“既是如此,貧尼也不便再帶人。”目瞪向寶:“便宜你了,哪天落入我手中,有你好受。” 郝寶晃著寶刃,戲諺道:“再怎麼好受,也比不上你一身蘿蔔切切來得好受!” 他說的乃是方才打鬥時將送佛師太的拂塵及衣衫當蘿蔔 切個稀爛一事。 送佛師太怒不可遏,大喝“找死”,一個欺身就想撲往郝寶。 郝寶可撂對了門,也大喝一聲:“來而無往非禮也!”前面擋著苦蓮及數名老頭。他身形不動,靈邪寶刃甩手飛出,化作一道晶白靈光,宛若騰龍般狡捷飛掠,繞向送佛師太,逼得她手忙腳亂窮於應付。 苦竹趁寶刃即將飛回之際,騰身掠前一手抓住寶刀,觸手冰心,說不出的舒暢,雙足落地後,他瞧著這把奇怪兵刃,一時也失了神。 郝寶見寶刃被抓,叱言道:“老和尚,兵器是我的,你想吞了不成?” 苦竹定過神來,含笑道:“不是吞,而是暫為保管,為期一個月。” 郝寶一怔:“你想扣我兵刃?” 苦竹道:“你斬壞師太拂塵,她扣你兵刃,這並不為過。” 他已將寶刃送予送佛師太。師太一陣冷笑,大有毀去之勢。 郝寶大驚:“雙方打鬥,壞了兵器是他家的事?快還給我!”奪步想搶回。 苦竹攔住他:“放心,老衲保證一個月內,若你是清白,必定將寶刃歸還予你。” “那也不成,你沒看到老尼姑一臉奸笑,她分明想毀了寶刃!” 送佛師太確有此意。 郝大已輕言談寫:“寶刃天成。自有靈氣存在,想毀它並不容易,弄個不好還得賠上性命,乖孫子,你就藉他們瞧瞧也無啥干係!” 郝寶聽及郝大所言,心情也定了不少,反問:“爺爺當真?” 郝大瞄眼送佛師太:“你看人家用盡內力想震斷,它還不是好好的?” 送佛師太果真暗運內勁想震斷寶刃以能讓對方當場出醜,哪知內勁一運如泥沉大海。一點兒也沒反應,又被郝大點破,顯得十分困窘,只好冷笑以掩飾:“破銅爛鐵,老身還懶得沾!”想丟還苦竹。 苦竹道:“師太請收下,囚他兵刃,也好殺殺他銳氣。” 武林中人,兵刃有若生命,兵刃被囚?身份亦隨之降低,是以苦竹才要送佛囚他兵刃以彌補拂塵被削之辱。 送佛師太可不屑囚收,反手丟給一名弟子?冷冷哼了一聲,未再理會郝家。 ’郝寶仍有點兒不忍心:“老太婆你可要給我好好保管,將來要是有了差錯,小心我收拾你!” 送佛師太理都不理他,目光移向老遠,說道:“奇幻宮妖女已現,大師如何處理?” 苦竹道:“當然要派人追查,以能完全消滅妖女,老衲這派人追去。” 說著派出數名弟子追向山區,隨後轉向苦蓮:“師兄,此已了,不知有何指示?” : 苦蓮輕嘆一聲,道:“隨你吧2帶走郝家兄弟,別忘了跟前輩說一聲。” “這應該!”苦竹恭敬走向郝大,拱手為禮:“老前輩,為令孫清白,在下只好從權,還請前輩見諒。”說完也向嬸運拱禮。 郝大嘆氣,擺擺手:“帶走吧!快去快回,只要我孫子安然無恙,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郝寶急道:“爺爺你怎能說這種話,愛怎樣就怎樣?” 嬸大邪笑道:“不讓你們吃點兒苫頭,還以為江湖那麼好混,去吧!一個月後,我再去接你。” 郝寶瞪眼:“一點兒都沒有爺爺的風度,要把孫子推入火坑。” 郝大笑道:“是你把爺爺拖了下海,還是爺爺把你推入火坑?” 郝寶也想笑了:“我入火坑,你也未必有多好受,這筆帳以後再算!”轉向苦竹:“要走快走,免得我臨時又反悔!” 苦竹求之不得,立即令達摩堂弟子“抑”著寶貝兄弟及奇幻女往山下走去。他拜別郝大、郝運及各派掌門,隨著苦蓮,也跟在後頭下山。 少林派散去,群雄亦紛紛離去。 望著群眾消逝背影,郝運長嘆道:“我怎麼會有這種兒子?弄得雞飛狗跳牆。” 郝大瞄他一眼,感嘆中帶著戲諺:“我怎麼會有這種兒子?縮頭縮腦像只烏龜。” 郝運但覺臉熱:“爹您別忘了我已經退出江湖。” 郝大對答如流:“兒,別忘了你兒剛進入江湖。” 郝運莫可奈何笑了幾聲:“剛入江湖就如此,將來還得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做長輩的最好看開些。” 郝運嘆聲:“早知如此,我也不會讓他們涉入江湖……”想到什麼,迫問道:“爹,您真的發明另一種功夫?否則阿寶怎會飛行術?他真的和奇幻宮沾上關係?” 郝大眉頭皺了皺:“你認為沾上奇幻宮就不得了,你也認為她們是邪教徒?” 郝運瞧及父親眼神含帶責備,一時也不敢再追問,急忙道:“孩兒不敢,只是寶貝要是沾上了奇幻宮,將來可麻煩大了。” 郝大感慨無奈一笑:“走吧!麻煩是自家的,該想辦法自家解決!”說著想追向群雄消逝方向。 郝運跟上步伐,不解問道:“爹,您想去哪裡?” “哪裡?少林寺!別忘了你寶貝兒子的女朋友不懂事,要是出了差錯,阿寶那蠻性可有你好受!” 郝運有所顧忌:“我看我還是別去,苦蓮是我找來,如今他又準備讓位,過節骨眼裡,要是去了,也不知把臉擺成何種樣子?” 郝大道:“也好,看管阿寶女朋友,我一個人該差不多,你去追那蒙面女子,說不定有個蛛絲馬跡。” 郝運立時拜別父親,找個方向遁去,郝大則動身追往少寺。為孫子,他可是馬不停蹄。 |
第二十三章 假傳神功
苦竹一行先抵少林寺,已是晨時。 他很快將寶貝兄弟囚於篙山最高峰中的一處迎霜洞中。而奇幻女不適合帶入寺區禁地,又是女人身,只好先行安置於女賓客房。 此時苦件正為掌門職位衝昏了頭,只要掌門一到手,事情總算成功了一半。是以一回寺,即行佈置交接大禮,對於寶貝兄弟及奇幻女,他認為只要多派人看守即無問題,何況寶貝還是為了清白才甘心受囚,他們逃了,豈不是罪加一等、自添罪嫌? 雖然如此想,苦竹還是派了十八名高手看管寶貝兄弟,而奇幻女住處也派了十名高手困於周圍。 豈知 當奇幻女被帶人客房不久,忽然從牆口冒出一名貌美女子,她身手矯捷無聲地飄向奇幻女。兩女發現她,正感吃驚而想叫出聲音。 那女子已伸手掩向兩人小嘴,低聲含笑:“別怕,我是來救你仍的!”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郝寶冤家令佳玉、她早就跟蹤郝寶兄弟,發現他們和奇幻女要被帶回少林寺,是以先走一步,住進了少林女賓房。而女賓房一落廂房,只要打通泥牆,很容易即可潛通各房。 令佳玉聰明過人?她認為少林派要囚人,必定選擇最右或最左客房,若在中間豈非礙事?是以衡量之下,住進左側幽靜的第三間房,果然被她找對了。 奇幻女並無心機,聽及令佳玉說要救她倆,又見她是女人而且長得漂亮,戒心隨之消失,令佳玉這才含笑鬆手。 奇女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們?” 幻女也問:“你救不救阿寶哥?” 令佳玉笑道:“我就是阿寶哥暗中派來救你們的,他說先救你們出去,他不久就會出來。” 奇幻女同時驚喜:“你也是阿寶哥的朋友?那太好了。” 幻女欣喜道:“阿寶哥好厲害,早就派人在這裡等我們!驚心一笑:“欸!差點兒嚇死我們了。” 令佳玉見她倆一點兒戒心也沒有,先是頗感意外,隨即喜一笑,似乎計劃即將得逞。 她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 她從暗處抓出兩套鄉村婦女穿著較為樸素的衣衫,要幻女換上,也許臨時找不到合身衣物,穿在奇幻女身上顯得大,然而袖子折起,雖是寬寬鬆松也勉強湊合。 須知小鎮鄉村生活儉樸,難得買新衣裳,若買了,也得上好幾年,如此大衣小穿情況也不少見。奇幻女如此一穿,真有點兒像村家小姑娘了。 令佳玉甚為滿意:“就這樣,待會兒若碰上任何人,你們別說話,我自會處理。” 奇幻女懷著;份新鮮感,連忙說聲“知道了”。 令佳玉也不多說,馬上帶兩人穿過兩道泥牆,也因泥牆早已挖通,走得無聲無息。及至第三問客房,令佳玉探頭往外面庭院瞧幾跟,發現三名和尚盤地打坐,全面對奇幻女被囚那間客房,暗自好笑。她領著奇幻女,大大方方地走出客房,往右邊行去,眨眼混入其他女客之中,三三五五,大大方方走向前院,還出了少林寺,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其實若非令佳玉事先預謀,在奇幻女被送入客虜不到盞茶工夫即行動手救人,大大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否則她也不會走的那麼順利。 卻不知她救走奇幻女,所為何來? 及至近午,知客僧送膳食時,已發現兩女失蹤,急得往上報,卻因苦竹正在行交接掌門職務大禮。等他從苦蓮手中接過掌門一職,知道奇幻女失蹤之後,已是近黃昏時分。 他倉皇追查,卻無跡可尋,只好追向迎霜桐,想查看寶貝兄弟是否仍在囚? 迎霜洞地形怪異,立於山峰一處斜口,外邊嘯風不止,裏邊常年下霜,冰冷非常。 苦竹本想讓寶貝兄弟吃點苦頭,豈知寶貝早就在砌香坳中爬入萬年雪靈芝的冰洞中,哪會怕這小地方?是以兩人在此反而顯得舒服,只是苦了在外頭的十八羅漢高僧。 苦竹匆忙通過守衛,問過戎明,皆說寶貝兄弟仍在洞內,他不放心,掠入洞內,果然還在,他仍不放心 因為寶貝兄弟看起來並無痛苦狀,仍是遊哉悠哉。 郝寶見及苦竹手中降龍法杖,心知他已接得掌門之職,有心調侃,拱手為禮:“恭喜大師飛黃騰達,總管少林、將來可就能橫行斜走,所向無敵了。” 苦竹冷笑:“多虧你的出現,讓我省了不少麻煩。” 郝貝道:“可是我覺得當個掌門並不怎麼樣嘛2每天摃著法杖,你不嫌累?” 苦竹謔笑:“法杖豈是人人能摃?” 微微一抖,冰洞掀起嗡嗡響聲,震落不少冰塊。 郝寶逗笑道:“果然稀罕,難怪你一摃到它,就好像小孩在外邊撿到五文錢一樣,高高興興很了不起地跑來給他爸爸看。” 身軀聳聳,還當真擺出一副老爹模樣,逗得郝貝呵呵直笑。 苦竹本就有點兒炫耀心態,被郝寶一說登時顯得困窘,老臉一紅,不得不拉下臉,斥道:“階下囚,說話當心點,否則有你好受!” 郝寶無奈道:“那你要我如何對你?摃著法杖匆匆忙忙就:趕來此。我覺得我將來的孩子也會如此才對啊!” 終於忍不住和郝貝視目大笑,笑聲震得山峰烴隆作響?把外頭和尚給搞迷糊了,掌門怎會和囚犯有說有笑? 苦竹本想讓兩人嘗嘗苦頭,旋又想及郝寶功夫奇特,昨日拼命,討不了多大好處,遂把怒火給壓下,冷冷一笑:“你們囂張,不怕我對奇幻女下手?” 說及奇幻女,寶貝兄弟笑容盡失,郝寶急問:“你拿她們怎麼樣?” 苦竹冷笑:“只要你們乖一點兒,她們會過得很好。” 郝寶心中稍安:“最好她們無總,否則我跟你永遠沒完沒了。” 苦竹陰沉一笑,反問:“我看把她們和你關在一起,如何?” 如果能,郝寶早就使盡方法,他怕奇幻女奈不住陰寒,關在此,不就等於受苦? 他似笑非笑說道:“不必了,關在少林禁地,壞了少林門風,這不好,你只要好好照顧她們兩人,一切事都好辦。” 苦竹本是有心試探寶貝兄弟知不知奇幻女失蹤一事,聞言之下,似乎他倆並不知情。他心知寶貝兄弟要是知道奇幻女失蹤;必定千方百計想脫逃,是以暫時隱瞞。可省去他不少麻煩。 苦竹冷冷一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們,你也好好給我呆在此,一個月期限日子並不長。你們好自為之。” 郝寶道:“好是好,我想到天天要吃齋,我就覺得很想不開。” 郝貝也嘆聲道:“要是吃齋吃久了,頭髮會不會掉光?會不會變成和尚?” 郝寶苦嘆:“我正為這問題煩惱,掌門大師你的頭是不是吃齋吃禿的?” 苦竹汕笑:“吃齋哪會禿頭?” “可是你的頭明明是禿的,你看,禿得一根毛都不見!”郝寶認真指指點點?宛若母猴替小猴抓跳蚤般認真。 苦竹汕笑:“天下吃齋的可不只少林派,他們怎麼不禿?” 郝寶茫然而有所悟:“說的也有道理,禿頭不只少林一家……”指指點點苦竹禿頭,禁不住又笑起來。 苦竹不解:“你笑什麼?”模向腦袋,以為有啥掛彩之處。 郝寶卻笑的更諺:“我突然想到,一個堂堂掌門被人當頭指指點點論禿頭,這算什麼嘛1” 說完已和郝貝摟腰直笑。 苦竹哪知一個不察又被捉弄,老臉一紅,怒火頓起,叱喝:“你敢戲弄老衲!”一掌劈出,打得寶貝兄弟彈丸倒退,撞上冰牆,欸欸痛叫,叫聲中仍掩不了捉弄之得意笑聲。 苦竹冷叱:“你笑?禁食三天,看你能作怪到幾時!”說完拂袖而去。 寶貝倆笑夠了方自坐定。 郝貝感嘆道:“哥,笑一下,餓三天,劃得來嗎?” 郝寶憋笑:“我知道劃不來,可是就是無法忍住,呵呵郝貝也再次笑出聲音:“也罷,指著和尚論禿頭,這事不多見,餓上三天又有何妨。” 兩人笑聲不斷,可惜時間一長,肚子已咕咕亂叫。要外邊和尚送東西,全無回音,兄弟倆只好運功療飢。” 幸好他倆服用無盡靈芝,此刻運起功力,藥效再次延伸,竟然未再感到飢餓。 趁此,兩人又練起功夫,尤其是飛仙術,“先前是聚氣於胸而飄浮,現在郝寶又悟出另一套方法,以毛細孔吸縮進氣,似也能飄浮。如此發現,他更欣喜,兩者交互練習,效果更佳,不知不覺已練得入迷。 匆匆三日已過。 在這三日中,苦竹並未將奇幻女失蹤一事大費周章,反而盡力掩飾。因為郝大第二天已趕來,他和苦蓮遁于觀心台,不便四處探查,只要消息傳來寶貝兄弟及奇幻女無恙即可,樂得悠閒,偶爾悟及蘋果,何嘗不是樂事。 苦竹再次登上迎霜洞,他想暗中瞧瞧寶貝兄弟被餓昏的糗態,是以不動聲色地潛入洞中。 豈知糗態未見及,卻發現寶貝兄弟身形在空中飄來飄去,暗自一凜,這莫非即是奇幻神功?還是郝家自傳秘招? 心念一閃,他決定當場闖入,讓寶貝來個百口莫辯。 一閃身,他已掠入洞中,頻頻點頭:“好功夫,老衲總算開了眼界,是奇幻功,還是郝家秘傳?” 寶貝兄弟正練得入神,突被聲音驚擾,也十分詫異,功力一洩,紛紛墜地。郝貝心頭叫糟,郝寶仍能處之泰然。 他汕言:“你是鼠輩投胎嗎?專做些榆偷摸模的事?” 苦竹未加理睬,笑的更邪:“能見及奇幻秘功,偷摸一時又有何妨?” 顯然他擺明的臉皮厚。 郝寶見他反常反應,被奚落而不怒,必有所為而來,不得不加以小心應付,冷謔道: “你說錯了,這是郝家秘傳功夫。不是什麼奇幻神功。” 苦竹笑道:“在老衲看來,並無差別,皆能飄浮空中。” 郝寶道:“所以你就一口咬定我跟奇幻宮有關?” 苦竹笑道:“不但是我,任何天下武林見及此功夫,必定會說及奇幻功,這是難以改變的事實。” 郝貝冷道:“這麼說你就想以此強加罪名,說我們是奇幻宮人?” 苦竹哈哈輕笑,來回踱步,擺著手道:“非也,非也,要是老叱有意陷害,哪會帶你們回少林以召天下,一月之後還你們清白之身。” 郝寶道:“你何嘗不能以一月之間栽臟給我們?” 苦竹笑的更玄:“錯了,鍺了,老鈉自始至終並無此意。 郝寶斜眼一瞄:“誰知道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苦竹笑道:“灞橋郝家與少林關係匪淺,老衲自是幫著你們來的。” 郝寶邪笑道:“你這人,說變就變,倒也是武林一絕,我倒想聽聽你要如何幫我們?” 郝貝道:“說我們是奇幻宮的人也是你,現在你又想耍哪一招?” 苦竹歉然一笑:“剛開始老鈉真的以為你們是奇幻宮餘孽,難免水火相忌,還請見諒,但後來想通了……” 郝寶追問:“什麼事讓你想通?” 苦竹道:“也虧你說及少林達摩祖師也會此功。既然少林祖師爺也會這玩意,你爺爺十全老人也有可能創出此種功夫,當今天下該不只奇幻宮餘孽會耍它了。” 郝寶半信半疑道:“所以你就全信郝家與奇幻宮無牽連?” 苦竹沉靜點頭,表現十分肯定。 郝寶落落大方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再呆在此了?那我走啦!” 拉著郝貝,即想和苦竹揮手說走就走,苦竹一愕之下。趕忙攔上去:“少俠不可……” 但覺無效,立即改口:“少俠別壞了事,老衲雖相信你的功夫並非奇幻魔功,別人可不相信,還請留步。” 郝寶只不過做個樣子,若能走他早走了,聞言已止步,道:“現在不相信,難道過了一個月,他們就能相信?” 苦竹嘆息:“老衲也正為此事手足無措。” 郝寶道:“這樣關了還不是白關?不如不關。” 苦竹道:“並不白關,縱使未能讓他仍相信,也可避開嫌疑。” 郝寶攤攤手:“只好如此了……”一臉無奈地來回走動:“要是能叫他們相信,那該多好?” 苦竹聞言,目光一閃即逝,嘴角已現出怪黠笑意,亦即閃即逝,淡聲道:“其實老衲也曾想過這問題。” 郝寶眼神一亮:“你想過了?!有無辦法?!” “辦法是有,只不過……” “什麼辦法,你先說說看。” 苦竹似難言,仍說了:“若老衲也能練成此種功夫,不就能證明一切?” 郝寶聞言暗道:“搞了老半天,原來是這麼回事?”也因套出苦竹目的暗自得意。 郝貝可就心直口快,驚訝中帶著嘲汕:“原來你是想份學我們的功夫?” 苦竹面不改色,從容道:“少俠說的也許過火些、須知少林武學亦有卸氣飛行一門,達摩祖師即會此功。” 聽他一說,郝貝但覺錯鋒人家,歉聲道:“我以為你想偷學,請見諒。” 苦竹嘆笑:“這正是老鈉難言之處。” 郝寶心中可雪亮得很,道:“大師學了幾層,能不能飛起來?” 苦竹嘆息:“慚愧,達摩祖師傳功一向玄機重重,老衲悟得並不多。” 郝寶攤手:“這麼說等你練成了,我們說不定兒孫一大群,或者老死在這裡嘍!” 苦竹老臉稍紅,乾笑幾聲:“老柏實是有難言之處……” 郝寶道:“時已至此,還有什麼難說?你就全部說了,就算要我把這功夫教給你,讓你代替達摩神功以證明,我們是無辜的,我也願意!”顯出煩躁樣:“呆在這塊地方,不死也會發瘋。” 苦竹聞言一對橫眉可跳動不停,掩不住喜悅卻又想掩飾,表情顯得怪異。 他強自鎮定嘆聲道:“少俠都說了,老衲也只好厚著臉皮說出來,其實老衲並非要學郝家秘功,這並不好。老衲只想請少俠指點一二,將經驗告訴老衲,只要點通門路,學起達摩神功想必不會太難了。” 郝寶落落大方:“好啊!你想知道什麼,我知無不言,言無不不盡。你問吧!” 答應過快,苦竹反而有點兒受寵若驚,並起疑心:“少俠……” 郝寶凜凜正經:“別想那麼多,你要不信;我教你的,大可練過之後丟掉,現在不練,這計劃就得落空,你不急,我還想出去呢!” 苦竹想想也對,若郝寶搞鬼 ,他自可不練。立時拱手歉聲:“少俠誤會了,老袖豈會信不過少俠,只是少俠答應過快,老袖一時難以接受,也不知該從何問起。” 郝寶道:“難以接受是事實,不過現在你該能接受了吧?不知該如何問起也是事實,只要你想一想也就該知道如何發問;你現在想該問什麼,我在聽,咱們別浪費時間。” 苦竹乾笑不已:“沒想到少俠如此快人快語,老衲也就不。客氣了,別讓人說少林派不夠豪邁……” 念了一大堆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念出的豪邁客套話。終究還是郝寶先開口指點。 郝寶可並未隱瞞,一五一十地將奇幻神功入門心法教給苦竹,苦竹練得欣喜若狂,當真以為郝寶把他當朋友了。 而郝貝則心驚肉跳,哥哥怎會如此傻就將奇幻宮秘功教給這老禿驢?還教的如此認真?! 從晨曦及至黃昏,苦竹學了不少秘功,笑得合不了口。 終於,郝寶有了反應:“老和尚,功夫也指點不少,你該沒忘記我們已快四天沒吃飯了吧?” 苦竹從秘功中醒來,立時歉身施禮,萬分陪不是:“老衲荒唐。竟然虐待佳客,實是罪過、罪過。” 郝寶道:“罪過免了。弄點吃的倒是真的!” “一定,一定,馬上來!” 苦竹敢情迷昏了頭;立即住洞外奔去,並大喝:“戒明,立即送來大餐,雞鴨魚肉通通不能免,再加美酒數大壇。” 此語一出,可把新任羅漢堂堂主戒明給嚇住了,掌門師父進洞不到一天,竟然吃起葷來?! 他訥訥道:“師父,我們是和尚吶……” 苦竹立時知道自己已失言,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耳根微紅,還好他不愧修為高深,只一凜神已醒過來,道:“裡面的人可不是和尚,是他們要吃的。” 戒明訥訥道:“少林上下皆吃素,哪來魚肉?何況送入禁區,這還是頭一道。” 苦竹冷道:“你何時學會頂嘴?” 戒明立即下跪:“弟子不敢。” “那還不快去準備?” “是!”戒明拜禮,回頭即奔。 “回來!”苦竹叫住他,說道:“這事不得張揚,免得落人口實,而且此後每餐都要如此,你小心準備。” 戒明再次應聲是,方自戰戰兢兢離去。 苦竹瞄向四處和尚,見及他們強忍笑容臉孔,自己也覺得想笑,還好這些人若非他親信也不會被調來守此地,他並不擔;心此事傳出,就算傳出,此時他也想妥理由應對。他只說聲“好好看守”,手下齊聲應“是”,他已滿心得意返回洞中。 見及寶貝,苦竹終究忍不了笑意而笑出聲音:“兩位見笑,了,老衲一時得意忘形,做出此事,開了少林先例,不過只要能彌補老衲先前之不是,破點例又有何妨?” 郝寶陪笑道:“無妨無妨,只要有魚肉可吃,什麼事都好辦!” 苦竹笑道:“多謝少俠寬量,佳看可能馬上送來,你也可解解饞了。 郝寶拱手:“多謝掌門照料,咱們坐下來一同吃了它們如何?” 苦竹霎時幹窘,連施佛號:“罪過、罪過,出家人哪能生此念頭?還是少俠慢用吧!時候不早,老衲先行告退,來日再訪。” 說著拜禮而退,倒像故人老友般親切無暇。 郝寶也客套一番,送走苦竹才返回洞中。 郝貝可一肚子悶氣:“哥,怎麼對他那麼親切,好像師徒一樣……不只連父子都沒那麼親切。” 郝寶笑道:“不親切,哪來大魚大肉可吃?” 郝貝道:“可是你也不必親切得把秘功教給他?”拉著郝寶衣角:“哥哥你當真要把奇幻神功教給他?” 郝寶黠笑道/做夢!” “可是你所教的……” “全是真的對不對?” 郝貝正為此事感到納悶。 郝寶拍拍他肩頭,笑道:“你放心,苦竹是老狐狸,我就是,狐狸精,永遠耍在他前頭,就因為他是老狐狸所以必定弄假不得,只好先教他真的秘功,只是他忘了奇幻神功要發揮功效必須在飛仙洞中練出真氣,這點他恐怕一輩子也想不通還有這麼一個妙訣、妙地方。” 郝貝恍然道:“原來如此,今天可把我逼得發問,就快發瘋了!”拉長的臉也露出寬慰笑容。 郝寶笑道:“多虧你的臉,讓老狐狸更信三分,練得如此入迷。” 郝貝這才知道哥哥為何不早說清楚,原來已把自己拉長的臉當作行騙道具,難怪苦竹練到難處,聽及阿寶解說過後會再轉過來瞧瞧自己反應,想及自己一副苦臉騙得苦竹入迷,也感到一絲得意。 他笑道:“這麼說,苦竹永遠飛不起來了?” 郝寶道:“也不盡然,只要功力深厚,雙腳一蹬,照樣能飛起來,只是他未進入飛仙洞,不能了解飄浮是何感覺,所以他會以為那樣即為飛行術,只是力道消失了,他又得回歸地面。” 郝貝聽得更加叫好:“如此一來,他可就要摸錯方向了。”叫好中,忽又想到什麼: “可是哥哥,你還是把奇幻神功秘訣交給他了,這並不妥當。” 郝寶道:“放心,我教的只是前段初期功夫,照我看來,奇幻飛仙術分三個階段。一為入門、二為內卸氣、三為外卸氣 即是我們現在發現的從毛細孔吸氣有助於飛行。我教的只是入門功夫,這些苦竹想必也從達摩神功入門篇學得一點,通常入門易學,也有精神去學。將來複雜了,麻煩了,他想學可不容易,到時我仍也離開此地,呵呵,說不定我們還可擺他一道,找人來看他練奇幻神功呢!” 前半段郝貝聽的似懂非懂,最後一句可讓他完全放心了,啞然失笑:“原來哥你早有擺他一道的用意。” 郝寶也自鳴得意:“否則怎會叫狐狸精?” 兩人又是哈哈大笑。 可惜狐狸精卻算不出奇幻女早已落入令佳玉手中,否則他哪笑得起來。 未多久,戒明果真偷偷摸摸送來大魚大肉外加美酒,填得寶貝兄弟一肚子飽,還喝得酩酊大醉。 只把戒明及一群和尚給搞迷糊,掌門為何忽然對兩人如此熱切?而把自己留在外頭淒冷霜?這似乎十分矛盾 既然熱切,何須看管囚禁? 回答只有冷颼颼風聲。 一連幾天,苦竹皆晨曦即來,晚昏而歸,學的功夫大有進展,當真以為郝寶看開了,無所不教,教無不盡。他甚至想讓寶貝兄弟人他門下以能共同開創另一局面。 而追趕查探奇幻女下落之人也回來,有意無意將消息露了出來,他們只探出是一名女者劫走,並不知女者何人,傳到苦蓮耳中並非女者,而是苦竹發怒責備查探者,從戒律院苦石口中傳出奇幻女失蹤少林一事。 苦蓮認為事情不小,是以告知郝大。 在觀心台待了七八天,滿以為能順利過完一個月,可惜卻出了毛病。 郝太可焦急了,追問:“奇幻女何時失蹤?” 苦蓮道:“傳言似乎才入少林即被劫走。” 郝大道:“這分明有預謀。” 苦蓮道:“若無預謀,想從少林帶走人並不容易。” 郝大焦急:“若有預謀,想找回可就難了…”反問:“可有任何消息?” 苦蓮道:“聽言為一女子所劫。” “一女子…會不會是奇幻宮的人?” “晚輩不知。” “看來只有老頭我親自出馬再查一趟了,就此告辭!”郝大未敢耽擱,立即奔往山下、眨眼消逝,聲音又傳來:“老和尚可別把此事告知我孫,否則可慘了……”聲音漸逝。 苦蓮苦笑幾聲,想及寶貝兄弟,他也莫可奈何。 而令佳玉劫走奇幻女,並未回到今天山住處。 她將奇幻女帶至一處隱祕地方。 此地似洞非洞,似谷非谷,外邊看來一片蔗草深露,裏邊則寬寬敞敞,似經過修飾,石床、石椅,還擺了不少日用品,壁上五盞油燈把石室照得通明。 令佳玉仍是一襲勁衫,身軀健美均勻,舉止乾淨利落,隱現著她特有的聰明與靈巧。 她安頓奇幻女于石椅上,突然下跪為禮:“屬下參見兩位小宮主。” 此話一出,可嚇得奇幻女不知所措,坐立不安地蹦了起來。 奇女諒惶道:“你,你說什麼?” 令佳玉含笑道:“小宮主受驚了,屬下乃是奇幻宮記名弟子,自該稱您為小宮主了。” 奇幻女不敢相信:“你,你當真是奇幻宮弟子?” 令佳玉含笑道:“弟子不敢欺瞞。” 奇幻女不知所措,打從入江湖以來,還以為世上只剩她倆是奇幻宮門徒,誰知前些日子又冒出幾名蒙面女子也說是奇幻宮弟子,如今又碰上了令佳玉,也不知該不該相信她? 令佳玉當然不可能是奇幻宮弟子,她之所以如此,乃有所為而來。 她胸有成竹,道:“小宮主有所不知,此事全部得知阿寶哥,所以我才知曉世上還有兩位宮主活著,實是本宮不幸中的大幸。” 一說及郝寶,奇幻女疑心盡去,或者該說她倆根本不懂如何懷疑人,只要想通道理,兩人則深信不疑。 奇女定下心來問道:“阿寶哥都跟你說了?” “是的,小宮主。”令佳玉頓首說道。 幻女婿然一笑:“這樣我們就放心了,沒想到世上真的還有奇幻宮的人,總算不虛此行。” 令佳玉聞言心頭竊喜,終於相信這兩人即是奇幻宮弟子,方才大膽試探,還擔心探錯了方向而露出狐狸尾巴,看來全自己多心。 她暗自竊笑:“不虛此行的該是我吧!” 奇幻女得知本宮仍有門徒,欣喜若狂,哪還顧得小宮主份,急忙拉著令佳玉:“快起來,姊姊,見到你;我們好高興。” 令佳玉裝出矜持:“小宮主,屬下不敢失禮。” 奇女也不知如何是好,急道:“嬸嬸,奇幻宮就只剩下我們了,你再這麼樣,我們覺得好難過。” 幻女道:“姊姊,我們也不是小宮主,其實宮主另外有人了。” 令佳玉大為吃驚:“宮主另外有人?” 幻女含笑道:“對呀!就是阿寶哥,他是奇幻宮的開發宮主。” “開發宮主?!”令佳玉覺得想笑,她不懂奇幻宮編制,也猜不透開發宮主乃是郝寶發明的,她卻不得不佩服郝寶神通廣大,才分手沒多久就已混上奇幻宮宮主,比自己不知快了多少步。 奇女含笑道:“姊姊,開發宮主就是阿寶哥啊!你要拜的是他,我們都是他的屬下,就不必多禮了。” 令佳玉知道再拗下去已無多大意義,含笑道:“原來如此,阿寶哥卻一直沒跟我提及,下次可要對他敬重些了。” 幻女欣然道“阿寶哥人很好,他不會怪你的。” 奇女道:“姊姊你叫何名字?我們好想知道。” 令佳玉見及兩人天真無邪,反而升起一股瞧不上眼的心態,暗道兩人不知天高地厚。 她輕輕一笑,說道:“我叫佳佳,小宮主請多多指教。” “佳佳,好好聽!”奇幻女念個不停,老早把令佳玉當成了心腹密友。 三人熱絡聊了一陣。 奇女方想到於事:“佳佳姊,奇幻宮到底還有多少門徒?你知道嗎?” 令佳玉嘆息道:“不多了,只剩下幾位,其他都犧牲了。” 奇幻女感到悲切:“為什麼世人都要如此對付我們呢?” 令佳玉道:“也許是奇幻宮讓人害怕吧!” 奇女道:“其實我才怕他們呢!” 令佳玉安慰道:“我想他們怕的該是奇幻宮的武功,尤其是能飛行的那一種。” 幻女道:“那也只是一種飛行術,根本傷不了人,有何好怕的……”忽又欣喜問道: “佳佳姊姊你的功夫學得如何?” 令佳玉攤手一笑:“我學的不好,也可以說全部不會,因為流落在外頭的奇幻宮弟子,似乎沒有人會飛仙術。” 奇女奇道:“怎麼會呢?那天在無名山看到的蒙面女子,她似乎也會…” 令佳玉心知說溜了嘴,但她不慌不亂說道:“她們只會一些?而且是長一輩的人,像我,平常躲人都來不及,哪有時間學功夫。”長嘆一聲道:“我們平時很少聯絡,都是分開來避人耳目的。” 奇幻女亦能感受奇幻宮的悲哀,嘆息中,幻女已說道:“佳佳姊姊您別傷心,我把功夫教你們就是!” 令佳玉也不推託,既是奇幻宮弟子,學奇幻神功自是理所當然。領首道:“多謝兩位小宮主。” “我們不是小宮主啦!來,佳佳姊,你說些在江湖上有趣的事給我們聽好不好?” 奇幻女纏著令佳玉,令佳玉亦不負兩人所望,說了些趣事,及至兩女因疲憊而入睡,她才起身走向外頭。 仍是濃霧一片。 她不禁想起和郝寶在迷宮沉冰陣那段情緣,那段奇妙感情,有酸有苦,有愛有恨。 “他一定恨死我了,還是……”想及郝寶種種行徑,感傷中也覺得想笑。 隨後她想到爺爺,笑容也沒了。 不久,長嘆道:“爺爺是瘋子,父親又去逝…我能求助於誰?呵呵!想要爺爺傳武功,都不知如何傳起,逼得我不得不去偷…欸!” 自從她發現爺爺心內不正常之後,她領悟到爺爺並不能給她多大庇護,甚至有時還成了她的累贅,所以她必須尋求更大的庇護,而在江湖,也許只有武功能給自己最大信心,所以她也打定主意要偷學任何天下奇學。 奇幻宮神奧武學,她自不會放過,是以暗中追至無名山,也暗中設卞暗渡陳倉之計,把奇幻女引來此處,沒想到奇幻女竟然天真到如此地步,讓她省去了不少功夫。 然而她又有所感慨:“要是有郝寶那奇怪韌命的宮主可依靠,如此天真又有何不可?” 悵然失笑中,她已顯得落寞。 霧依然是霧,輕煙翻飛,柔得不可捉摸,撫面舒暢,卻擁著幽寒。 自郝寶全心全意傳授功夫予苦竹,苦竹已學得七橫八豎,不亦樂乎。 半月下來,他已頗有收穫;正如郝寶所言,已能藉真力飛躍,雖然離自行飄浮仍有一大段距離,然而他已得意非常,真以為自己會飛行,儘管如此,他的輕功自也精進不少,獲益匪淺。 然而苦竹私心豈會如此清楚,有秘功可學,當然是學得愈多愈好。 他又打起郝家其他秘學主意。 一大早,照往常,他很快又掠至迎霜洞中。 寶貝兄弟倆正在痛食早膳,天天魚肉佳看,吃得兩人光肥壯不少,先前所受傷勢早已康復,分不清兩人是來此囚禁,還是來此享受? 郝寶但聞腳步聲逼近,心知竹已臨,閒來無事,他通常都會想些讓人難以解釋的問題。 今天,他又想到 件趣事。 眼看苦竹前來。恭敬地向兩人打招呼:“兩位少俠早,早餐吃的可溫飽。還合口味吧? 若不合,老袖立即要他們換上其它佳味。” 郝寶擦擦油嘴笑呵呵道:“飽啦!甚合口味,你看,肉都長數斤啦!像養豬 樣!” 下巴一縮。果然多出不少肥肉。 苦竹也逢迎笑著:“少俠吃得習慣即可,人豈能跟豬比呢!” 郝寶頻頻點頭:“不錯,人怕出名,豬伯肥,呵呵!人是不肥的!” 苦竹含笑:“語雲:能吃即是福,少俠多吃一些又有何妨何況肥肥胖胖的,看起來更有福相。” 郝寶嘆息道:“可惜時代變了,能吃也許還是福。肥胖可不一定是福,欸!這年頭胖死的人還不在少數呢!” 苦竹道:“生死有命,胖者能死,瘦者亦亡,皆是天數。” “說的也是。”郝寶笑道:“所以我覺得不管胖死或瘦死那是另外一回事,最重要我認為飽死必定比餓死還舒服。” 郝貝立即附和:“對,我也這麼想,所以天天吃得多。” 苦竹含笑道:“兩位少俠慧根果然深如瀚海,不同於常人,能悟非常之理。” 郝寶笑的邪:“真的嗎?” “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出自肺腑之言。” 郝寶臉容轉迷茫:“可是有件事我一直悟不通。” 苦竹追問:“什麼事?” “就是……大師為什麼要吃素?” 苦竹聞言亦是一怔,這問題過於簡單 和尚必然吃素,郝寶為何如此一問?也因太簡單,苦竹連想都沒想過,才會被問呆了。 “這個嘛…’苦竹思索一陣,含笑道:“因為出家人慈悲為懷,愛護動物,是以才吃素。” 郝寶問得更絕了:“可是您既然愛護動物,那您為什麼要搶它們的食物?” 此語二出,登時問得苦竹哭笑不得:“這……這…” 郝寶眼角快笑出淚水,卻裝出廣副茫然不解:“對呀!大師吃的是素,牛馬羊也是吃素,你們日夜吃個不停,爭個不停,這是什麼道理?” “這……這…”苦竹無言以對,窘熱透紅了耳根。 郝貝也發現這有趣問題,想試著回答,卻無法解釋,一肚子迷惑。 郝寶嘆聲道:“本來牛馬羊也可吃菜的,被你們一爭,它們只好吃草了,那樣還算愛護它們嗎?” 苦竹真的繡不遠,沒想到吃素還有這麼大的麻煩?他只能苦笑:“少俠把老袖問倒了,老衲想都沒想過,吃素是在跟動物搶食,實是罪過、罪過。” 郝寶道:“當初佛祖不知道想過這個問題沒有?他老是勸人吃素,要是所有人都吃素,那動物就沒得吃了,難道要它們來吃人不成?” 問題愈扯愈嚴重,搞得苦竹一個頭兩個大,訥訥不知所聞。 郝貝緊張道:“那怎麼辦?將來牛馬羊要吃人肉,那像什麼話?”忽然瞧往一塊牛肉,若有所悟,輕露笑容:“我看我還是先吃了它們再說,免得將來後患無窮!”一咕嘲把肉丟入口中,猛狠咀嚼有聲。 郝寶也吃塊牛肉,道:“也許佛祖造就你們吃素的和尚,也造就我們吃葷的人,才能讓你們安安穩穩地吃素吧!” 如此一說,吃素的人反而要感激吃葷者替他們解除了危機。 苦竹只能乾笑:“也許……也許佛祖自有他道理”。只是老衲慧根尚淺,不能悟通…” 郝寶眼看整人也整得差不多,肚腸也笑岔了氣,才裝模作樣說道:“看來這問題只有等您悟通再告訴我們了。欸!真是難題……” 苦竹乾笑:“只好如此了…”仍絞盡腦汁想悟出結果,可惜依然混沌不清,只好作罷,不知該怪佛祖整人,還是該怪郝寶題目出得太難。 郝貝可滿頭霧水,不停猜想,卻得不到理想答案。郝寶含混口答,總是笑聲不斷。 苦竹趁此整理一下思緒,心想問題可以慢慢想,功夫卻不能不學,是以定定神,準備照計劃進行。 “老衲亦有一事不解…” 郝寶以為苦竹也想說些難題難倒自己,不禁興趣濃濃問道,“何事不解?是不是牛馬羊改吃葷的?” “不是……”苦竹困笑幾聲,說道:“老伯是對少俠的那把兵刃。” “你說的是靈邪寶刃?!” “正是,它…為何設計如此奇特?凹凸不平,有缺口,有鋸齒。” 郝寶神秘一笑:“它是天下第一寶刃,自然要與眾不同了。” 郝貝道:“這也要天下第一功夫去使用它,才能顯出它的威力。” “它的威力,老鈉已見識,只是不解為何如此打造它。” 郝寶興味不減,乾脆以掌代刃耍它幾招:“你看,此刃能砍、能打、能戳、能截、能鋸、能勾、能鑽、能劈、能扣,能能能,什麼都能,這種兵刃哪裡去找?” 他耍得虎虎生風,看得苦竹目不轉睛,贊不絕口。待郝寶耍完一套功夫,他才贊言道,“郝家功夫果然博大精深,讓人嘆為觀止。” 郝寶拍拍手,得意笑道:“哪裡哪裡,光是絕招就有一百多種,像這些能殺人的,多得數不清,連我都記不了那麼多,呵呵……” 苦竹陪笑一陣,問道:“卻不知郝家最厲害的是哪種功夫……” 郝寶聽他貪婪口氣,已知這是怎麼回事,暗自罵道老狐狸果然貪得無厭。 不動聲色,他也說個清:“不錯,每家功夫都有最厲害的,郝家最厲害的功夫就是配合靈邪寶刃所施展的大……大四叉功夫。” 他本想說出爺爺所教那招大殺四方厲害功夫,但想及自己當然不會完完整整傳予苦竹,自會改造一番,既然招式變了。名字當然也要變,撿了“大殺四方”的“大”及“四”,“福來心至再加個?叉”,倒也能顯出此招的特性。 他整個人手腳張開。左足落地,右足斜斜伸直,跟狗撒尿差不多,全身呈個“大”字,並不怎麼雅觀。 郝貝搞不懂哥哥怎會突然耍此招,被他逗得呵呵竊笑,卻又得強忍,表情顯得怪異不協調。 不但他想笑。苦竹也看不過去,憋笑道:“這真是郝家最厲害功夫?” 郝寶也笑出聲音:“不錯,呵呵:雖然不雅,卻是千真萬確。” “這……這似乎……” “好像在開玩笑是不是?不過你可以試試看!” 苦竹心想也對,試過之後再討論也不遲:“那老衲有請了!”掠身而起,一上手即是開碑手,上下左右封向郝寶門面為了試招,他可用了全力。 郝寶胸有成竹,耍的是大四叉用的可是大殺四方,未見式,隨形隨意;見及掌風迎來,大喝一聲“來得夠勁”,立即旋後退,卻在似退非退之際,暗藉奇幻功讓身形飄浮,以消弱竹少許掌勁,然後雙手一翻,右手迎向苦竹右掌,左手就是此巧妙地點向苦竹胸腔,逼得苦竹凌空身形若再欺前,非得掌不可。 苦竹萬萬投料到郝寶能在不可能的角度及時間下使出此招,想回手救助已是過慢,只好乾笑:“好快的身手!”凌空乾脆發掌以錯開人。 掌風碰處,轟然大響,震得地動山搖,外頭十八羅漢個個心驚,以為掌門遭受強敵,紛紛追往迎霜洞。 雙方錯開,苦竹搶攻,身形再旋,陀螺般轉來,連發數道金剛指勁,卻被部寶輕易避過,但也將他逼至牆角,哈喝 聲,般若禪掌及一些不知名而帶威力招式盡展,宛若長江洩堤,洪流直衝郝寶,充塞霜洞,帶起雪白白霜花,像似利針般刺面冷痛。 那洪流衝向郝寶,看是避無可避,瞧得郝貝心驚肉跳,早已欺身想助哥哥二臂之力。 豈知郝寶另有妙招,算準苦竹撞來掌勢,自己便是運功將冰牆撞陷七寸,容得半身,右手卻摘下尖長冰針,猛然打出,化為流光射迎苦竹雙掌。 苦竹先是一怔,但當機立斷,其勢不變;再用真勁將冰針震碎,冰花嘯然四射,掌勁也全落在郝寶雙掌。 又是一聲暴響,震得地動山搖,冰層垮了不少,露出褐黑壁面一郝寶已被擠進冰壁一個人身,他本是雙手迎前對掌,對掌後迎勢往左右攤去‘整個人加大字般地嵌在裡頭,人卻無恙,仍有笑容,只是發膚全被冰屑粘得有點兒狼狽。 苦竹驚訝站在郝寶前頭,想不透郝寶吃他一掌還能無恙,其實當時情勢過快;他並未察覺郝寶嵌入冰層前半身是自己撞進去的,自可抵去不少掌勁,如此一來當然能相安無事。 郝寶趁他怔愕之際,似笑非笑地以服神指引苦竹往下瞧及他左腳尖,可見及腳尖前剛好有一冰塊。郝寶耍戲般地輕輕一跳,冰塊正打向苦竹下體。逼得苦竹驚皇退一步。無可否認郝寶已用冰塊告訴苦竹,若玩真的,苦竹此時可能真的變成太監了。 苦竹驚惶失措,強笑幾聲:“好功夫,多虧少俠腳下留情。耳根也熱起來 ,幸好在冰洞,耳根本就發紅,倒也掩去不少糗態。 郝貝見哥哥無事,才噓口氣,安安穩穩擺出威風姿態。 郝寶運勁,硬直地將身形彈出冰壁,含笑道:“如何?這招大四叉該不賴吧?” “不賴、不賴,果真是奇絕功夫……” 苦竹的話已被外頭驚惶奔來的羅漢打斷,戒明倉惶急問:“師父,發生何事?”武器上手,隨時準備出招。” 苦竹轉身,竟也想擺出幽默舉止,揮著手:“沒事,地上那些冰塊,你們拾出去即可。” 戒明有點兒哭笑不得,慌慌張張趕來,竟然是來搬冰塊的?!“師父……” 苦竹笑道:“就這樣了,口渴的話,加點冰‘蓮子,想必能解饞,退去吧!” 戒明但覺師父近幾天言行有點兒反常,也不敢多說,憋笑在心裡,道聲“是”和羅漢弟兄迅速將洞內冰塊抬往外頭。他可搞不透寶貝’兄弟是如何製得師父如此服服貼貼,宛若拜把弟。 十八名弟兄,左一塊、右一塊,眨眼已撿乾淨,戒明瞧向父,復瞧向寶貝兄弟,也不知該說什麼,仍是哭笑不得,在示意下已領著弟兄退出洞外。 苦竹待戒明退出洞外,這才轉向郝寶、仍是贊不絕口,“郝家絕學果然名不虛傳,老衲領教,這招,這招大…大……” “大四叉!”郝寶擺出“大”姿態:“頭伸,手伸,腿伸,形成×狀,才叫大四叉,呵呵!雖然不雅,卻有必要,就像剛才,要不是我手腳並用,左腳留了這麼一下,大敵當前,豈不太慘?” “說的也是……” 郝寶強調兩腿必須張開:“如果腿不張開,重心變化不易,一虛一實,自有妙用,老和尚你看出它的妙用沒有?” 苦竹經過試探,早對此招心服口服,再也管不了難不難看,頓首道:“老衲領教過了,實是厲害。” 郝寶滿意道:“其實奧秘的地方還在後頭,你只要融會貫通,自能運用自如。” 苦竹目露貪婪黔光,口中卻驚訝道:“少俠要將此招傳給老衲?” 郝寶落落大方:“有何不可,您如此幫助我們,要幫郝家洗清奇幻宮餘孽的罪名,如此大恩豈能不報,何況你近幾天又對我兄弟倆百般照顧,施思圖報總是應該的。” 苦竹笑不合口:“少俠言重了,濟弱扶貧,伸張正義乃是佛門中人應該盡責,何來恩惠之有,只是如此絕學,練武之人未免心動,少俠不避諱,老衲自也不願失去切磋的好機會。” 郝寶心想老狐狸果然又老又辣,既然想學,說客套話未免太虛偽,說成切磋那就順口多了。 郝寶也不點破,含笑道:“其實要是我手上有靈邪寶刃,配上此招,威力更強上三分,就是方才我以尖冰代替兵刃,否則您也不敢硬將掌勁逼前,我也不會那麼慘啦!” 苦竹稍帶困窘點頭:“說的也是,老衲佔了便宜,害得少俠一身霜灰,實是罪過。” ‘ 郝寶擺擺手道:“老和尚別:客氣啦!印證武功還分什麼此?倒是別把時間耽擱,咱們就再切磋下去如何?” 苦竹笑聲更勤:“隨少俠意,老衲隨時奉陪。” “那就開始吧!”郝寶斂起笑容,有板有眼擺出架勢,道“此功看似無招,有招無招隨心而動,貴在精、在快、在絕、巧,以不變應萬變,以萬變應不變,衍拓相生,招化百招,百藏單招,運乎於心,則能隨心所欲,無所不至,無所不達……” 福來心至,他念十一大堆口訣,背得苦竹老汗淋漓,卻不出所以然來,也練得雜亂無章,他只有苦笑。 郝寶見他汗流的也差不多,才道:“其實說穿了也只有一個快字,你只要記著以最快的速度,當然是要快過敵人的速度去迎敵,自能發揮此招功效,其他細節部分你可以慢慢練。” 苦竹如獲重釋:“化成一個快字就容易多了,原來此招並無固定招式吧?” “有!”郝寶擺出起招式大字形,認真道:“這招式一定忘,否則將來威力會有缺陷。 至於為何要如此,您練久了自悟通,我只能暗示它能在任何情況下變換身形,佔了快字機。” 單腳落地,轉向自是容易,郝寶乃將練武之三七步(七三虛)加以改造一番,亦有其道理存在。苦竹早巳入迷,哪還疑惑,照著單腳轉東轉西,感覺上果真快多了,其實和雙腳身亦差不了多少。 總歸一句,他對郝寶傳授功夫深信不疑,已無暇再去分此微不足道的小問題t而且郝寶確實是傾囊相授,瞧得郝貝有點兒妒心 及至黃昏,苦竹苦練一天,也悟出不少快字訣的奧妙,眼看天色已晚,他才依依告別離去。 見及苦竹背影消逝,郝貝方問道:“哥你把爺爺的招式幾乎全教給他了?” 郝寶頻頻笑道:“有何不可,其實爺爺也是這樣教我,我也是這樣傳你,不對嗎?” “話是不錯,可是苦竹是大壞蛋,老狐狸……” “阿貝你放心:”郝寶笑的甚有自信:“你忘了我是狐狸精,對付他足足有餘。” 郝貝不解:“傳都傳光了。還有什麼好對付的?” 郝寶神秘笑道:“你忘了爺爺還傳下一句話?” “什麼話?!” “爺爺教的你全學了。他卻說這招‘大殺四方’無固定招式,在於使用者本身悟性及靈巧,悟得愈徹底,受用愈大,身形愈靈巧;愈能搶儘先機?你懂不懂這些含意?” “不懂……郝貝坦白說。 郝寶笑道:“理由很簡單啊1就算苦竹全學會了,他未必悟得比們快,精靈反應也差一截;就像早上對招,他要是側身撲向我,我的冰塊也打不著他的卵蛋。他不就贏了?呵呵! 千變萬變,還是腦袋靈光的佔上風。” 郝貝恍然失笑:“我懂了,只要我們反應快,永遠趕在他前頭,他就永遠打不過我們了。 “對呀!”郝寶自得笑著:“既能傳授苦竹讓他高興,也能讓自己享受高興,何樂不為?” 郝貝豁然開朗,已和郝寶笑成一團。 不久郝貝又問:“阿寶你為何把那招取名大四叉?“郝寶笑的更成,張手張腳,宛若狗撒尿:“你看這狗撒尿姿勢像不象‘大’字?” “象。” “呵呵!每次看到苦竹狗撒尿,我就很爽!”郝寶謔笑不已:“你再看看,大字左右再加四個叉(×)變成什麼字?”右手在左脅右脅各打兩個×,笑的更諺。 郝貝重有所悟:“是爽字。” 郝寶登時大笑:“可不是嗎?大四叉就是爽功,呵呵!看到苦竹狗撤尿地練爽功,我就很爽。” 郝貝也笑出眼淚:“我也很爽!哈哈!***世上還有爽功吶?哈哈…” 郝寶蹦蹦跳跳宛若小孩又叫又笑:“哈哈!真***大四叉(爽)啊!” 兄弟倆為發明此“爽”字而笑成一團,早已忘了身在何處? 爽快之極又將幾壇存酒大口、猛灌,為此爽字喝個爽快。” 笑聲可把外頭羅漢僧弄迷糊,隱隱傳來大四叉,他們卻悟不通說話者有多爽快。 及至深夜,笑聲轉為呢喃夢吃,這一天總算落幕。 |
第二十四章 女人劫
時光茬苒,一月匆匆已過。 苦竹所學功夫大有精進,他不得不相信郝寶是真心教他,是以對寶貝兄弟已無往常敵意,如今他倆即將出關,自己如何面對他倆? 他擔心的不是武功學不全,而是如何向寶貝兄弟解釋奇幻女失蹤一事? 經過再三思考,他不愧是一代梟雄,老狐狸一只。 他想寶貝兄弟雖真心傳他武功,或而現在能處之融洽,但將來未必能繼續如此發展下去。也許能將兩人留為已用,卻不可太依恃兩人,免得後患無窮。 “就把他倆當作跳板石吧!欲成事,豈能婆婦心?” 苦竹有了決定,只要能保持關係,他也不急著翻臉,至於奇幻女一事,他想打迷糊仗,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一大早,他如往常般欣然步入迎霜洞。 寶貝早巳換上請淨衣衫,一月靜養,不但功力精進不少,還養得肥肥胖胖,更顯得容光煥發,架勢一擺,大有將軍出征之氣概。 苦竹也備了美酒以餞行。 方迎入洞中,他已含笑為禮:“恭喜兩位少俠閉關成功,重獲清白之身;老衲也為兩位高興。” 郝寶抱拳為禮笑道:“大師不必客氣啦!混了一個月,咱們還分什麼彼此?今日要出關還真有點兒依依不舍,來!我以美酒先敬你。” “不不不,該是老衲先敬你才對!” 兩人搶著舉酒杯,三人相互敬酒,直如老友相會,哪有彼此可分。 美酒下肚,郝寶神情即來:“哈!好酒,真是大四叉(爽)。” 苦竹訥然:“什麼太四叉?”忽有所悟,笑道:“哦,少俠可是說喝酒有若練那招大四叉功夫能隨心所欲?” 寶貝兄弟笑瞇了眼,郝寶立時逢迎:“對,就是這個意思,哈哈!…真爽!” 苦竹亦豪氣乾雲,酒杯一奉:“來!為此老衲破戒再再乾三杯!” “好,好!好氣魄L” 寶貝倆當真痛飲三大杯,笑不絕口。 苦竹平日滴酒不沾,此時黃湯下肚,巳滿臉通紅,然而他興致不減,又陪寶貝喝光兩壇美酒,顯得有些醉意。 郝寶促狹道:“大師喝了酒,不怕你們和尚門徒說你破了戒,還拿你當榜樣?” 苦竹醉笑道:“難得佳友造訪;醉他一下又有何妨?我佛桌前不也常有王杯清酒?佛祖能喝!我也能喝……” 郝寶看他似乎真的醉了,也不敢再開玩笑,急忙道:“大師父你可千萬別醉了,要是醉了,你叫我如何離開少林寺?” 他怕人家誤會苦竹酒醉是他耍的詭計而攔人不放。 苦竹定定神,醉態較醒,歉然說道:“失禮了,老衲不諳酒量,平日又見你們大口大口地喝,以為喝酒並非難事,沒想到三杯下肚還真有點醉昏昏的。” 郝寶笑道:“這才顯出大師豪氣,其實你只要運功逼住酒氣,喝再多也不會醉。” 苦竹恍然:“這我倒忘了。現在,逼是不逼?”他怕逼酒,失去豪氣而對寶貝兄弟失禮,不逼又是醉態迎人,走出去並不妥,方才大話可全是酒話,怎能接掌幾天掌門即露了醜相? 郝寶似也想到他的難處,笑道:“你還是清醒些好;免得少林變成酒鬼城。這就罪過了,呵呵:和動物搶食已是難題,怎能再和酒鬼槍酒喝?” 苦竹窘笑道:“既然少俠如此說,老衲恭敬不如從命。” 他不知該如何逼酒方為恰當。猛運勁逼向腹中黃湯,只見酒氣直冒嘴巴。他功力深厚,眨眼已逼出酒氣,紅熱臉容也褪了不少。 他窘笑:“老衲出醜了。” 郝寶笑道:“哪裡;時地不對,否則我還想跟你喝得大醉呢!” “一定、一定,有機會,老衲一定奉陪。” 郝寶扯了一大堆話,其實未嘗不是想等奇幻女到來,然而扯了老半天,不見兩女到來,他不得不開口詢問了:“大師,不知我那兩個女門徒。” 苦竹含笑道:“少俠別擔心,早在半月前,你爺爺來此,老袖早巳將入交給他帶走。少俠如此對待老衲,老衲豈能愧對佳客呢?” 郝寶驚訝:“我爺爺真的把人帶走了?” 芳竹苦笑道:“少俠回去便知…” 郝貝追問:“那你為何當時不通知我們?” 苦竹道:“當時少俠住的十分開心,老衲又想令爺爺帶走她們該無問題,所以才末加通知,心想現在說明,也是一樣的……” 郝寶心念細想,此時情境,苦竹的確沒有留難必要,何況他向天下保證過一個月放人,如今並無栽贓事情,他是該放人。 何況他也相信爺爺不會放著他們不管。 想及爺爺,郝寶軍心大定,笑道:“那我該謝謝大師這些日子的照顧了。” 苦竹笑道:“何來照顧?該是少俠照顧老衲才對,使老衲受用無窮。” 郝寶笑臉迎人:“咱們彼此彼此啦!” “少俠如此說,老衲就放心多了。” 笑聲中,郝寶已想離去:“時候不早,在下須告辭了……” “容老衲送您出去。”苦竹滿臉慈祥:“今後少俠不必再擔心被誤為奇幻宮人,老衲早已向天下宣布,還你清白之身了。” “多謝大師。” 三人步出迎霜洞,朝陽方升,銀光萬鬥,照得寶貝兄弟很是舒暢,這才發覺洞內雖好,洞外卻更好。 苦竹領前,寶貝兄弟在其左右,後邊隨著十八羅漢浩浩蕩蕩往山下行來。 郝寶忽而問道:“大師,要是我真的是奇幻宮人呢?你將如何對我?” 苦竹怔愕:“少俠真是奇幻宮人?” 郝寶笑道:“我只是說說而已,你不是已證明了?” 苦竹這才再露笑容:“說的也是,少俠怎會是奇幻宮人?” 、郝寶試探道:“我是說,奇幻宮曾在黑白榜貼告示,要和天下武林和平共處,不記前仇,大師以為呢?” 苦竹斬釘截鐵道:“妖孽的話豈能相信?何況她們殺人無數,她想忘仇,別人可記得清清楚楚,誰能讓妖孽再造孽武林?” 寶貝兄弟聞言,心頭沉痛不已,難道天下武林全和苦竹一樣想法,非置人於死地不可? 苦竹見兩人不說話,以為自己失態,連忙致歉:“老衲失態了,其實奇幻宮二十年前消失即罷,她們為何還要出現武林,引來血腥,分明是有預謀,老鈉最是痛惡血腥之徒,所以才一時忍不了,說話過重……” 郝寶露笑容:“不幹你的事,我只是搞不清奇幻宮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會讓天下武林如此怨恨?” “奇幻宮罪行可不少……又如他們用邪功害人……”苦竹說了一大堆舊事傳言。 然而聽在寶貝耳中,那全是片面之詞,但覺奇幻宮復教任務更加艱難了。 兄弟倆被風風光光送出少林寺,苦竹也夠義氣,一路送到山下,在依依難舍中才捨得分手,直到寶貝兄弟消失小徑,他才滿是欣喜地返回少林。這一月來,在功夫上,他著實是得了不少好處” 而寶貝兄弟呢? 兩人走在路上,心緒一片混亂。想及奇幻宮剛出道,即被逼得走投無路,何況又要和天下和平共處。 郝貝道:“一見面他們即下殺手,我們如何跟他們和平共處?連打都不能打。” 郝寶苦笑:“我哪知全天下全是惡人投胎,好殺之徒,還真拿他們沒辦法。” 郝貝道:“現在又如何?本以為奇幻宮沒有他人,誰知道平白地又冒出三名女門徒?也不知道以後還有多少人?” 郝寶嘆道:“多少人倒是其次,最重要,我們搞不清她們是真是假,要是假的,豈不更糟?” 郝貝也覺得此事十分嚴重:“你認為她們是真是假?” 嬸寶沉吟道:“依那三名蒙面女子行徑看來,她們是有意幫我們,才會大庭廣眾之下把奇幻宮罪過給攬了過去,我想她們該是真的……至少她們對我們並無敵意。” 郝貝道:“可是她們如此一搞,不就加深了奇幻宮罪行?” “話是不錯,但當時那是最好的處置了,何況就算此事並非奇幻宮的人幹的,他們還是會把罪狀加在奇幻宮身上。” 郝貝無言以對:哥哥說的沒錯。他問:“到底誰把那十名九大門派弟子給殺了?” 郝寶搖頭:“我不清楚,不過那人做的並不聰明。” “為什麼?” “因為他雖然嫁禍給我們,卻埋下了另一條讓奇幻宮翻身的。證據。” “這怎麼說?” 郝寶道:“如果我們抓到真兇,不就可以昭告天下。是有人嫁禍奇幻宮,藉此可以緩和雙方嫌隙,也可減些奇幻宮好殺成性的形象。” 苦竹做夢都未想到,自己下的毒手,卻在郝寶巧智中安排成最有力的脫罪證據。 郝貝點頭:“說的有理…”忽而有點兒衝動:“哥,我們現在就去找元兇,只要抓到了,事情就好辦了。” 郝寶笑道:“別急,這是次要的事,我們先得鞏固內部,把奇幻宮人手給搞清楚;是真是假才有個對策,否則三不五時東冒一個、西冒一串,就算不是嫁禍,也得被她們整死。” 郝貝又覺得此事更重要:“那……我們該如何著手進行?” 郝寶沉思半晌:“看來先得找到奇幻女,問她看有無辨認本派門徒的方法,咱們就回爺爺那兒去吧!” 兩人已準備調頭往喜悅山方向行去。 郝貝問道:“要是沒有辨認方法,那該如何?” “沒有辨認方法……”郝寶先是皺眉,忽而呵呵邪笑:“那就自己發明吧!呵呵!弄個大四叉謎語讓他們猜,猜對了就是本派門徒,猜錯了,彼此爽一下也好,哈哈哈…” 被郝寶一逗,郝貝也笑起來:“那豈不太絕了?” “有什麼辦法,誰叫她們不識我這個開發宮主?” 笑聲中,兩人快步追逐式地往林中小徑奔去。 方行百丈,進入古松林,但見古木參天,棵棵合抱粗大,陽光迎頂投下,閃爍萬道光影,使人見之則氣血奔騰,寶貝兄弟方獲自由、見此情景,不禁豪氣大發,長嘯幾聲,雙雙追逐逐于松間。 奔馳一陣,忽見得蒼翠林葉中映出 火團般紅影。郝寶靈眼一閃,自是刺眼,隨即止步:“阿貝,那是什麼?”話未說完已傳來笑聲,尖高而得意,是一女子。 寶貝兄弟倆眼睛睜得凸大?那人竟是他倆最不想見到的兇女孩韓芹。 郝貝苦急困笑:“她怎會出現這裡?!” 郝寶來不及回答,韓芹美目轉溜溜,裝出一副和藹笑容,往前奔來:“餵!你們好啊!”可惜她想裝溫柔,手中卻握著一把銀亮巴首,奔起步來倒有點兒像在追殺什麼。 郝寶見狀苦笑:“她出現是她的事,跟我無關!”轉身即逃。 郝貝哪敢落後,拔腿就逃:“哥你不能丟下我啊!” 逃的比郝寶還快。 郝寶笑道:“我看她八成是看上你了,呵呵!你們是天生一對嘛!” 郝貝未敢多言,擠命奔逃,心想逃不了可慘了。 韓芹不懂武功,方起步即見兩人逃開,哪還裝得出溫柔笑臉,氣得直跺腳:“給我回來!無恥之徒 不守信用 ”眼看叫不回寶貝兄弟,滾滾跌跌也想追上。 寶貝兄弟一陣亂竄,心想背著韓芹奔逃總是愈逃愈遠,豈知奔行百丈,忽又見得元刀彪然身形已擋在前頭。 他恭敬拱手道:“二位少俠請留步。” 郝寶見及他,苦笑道:“怎麼他也來了?!”喝道:“讓開!我懶得管你們的事!” 和郝貝運足掌力企圖闖關。 元刀似無強留之態,已然讓身側內,準備讓兩人通過。 郝寶但覺奇怪,他怎麼不攔?抬眼一望,果然遠處仍有灰影晃動,不是韓柏即為韓柏夫人。 人情難卻,寶貝兄弟倆只好苦笑,隨即掉頭。郝寶嘆道:“怎麼該來的都來了?”往斜左側奔去。 韓芹追得甚勤,忽見得左側現出寶貝兄弟,欣喜一笑,喝道:“賴皮狂徒給我止步,快止步!”激動得匕首直抖。 郝寶朝她招招手,含笑道:“大小姐何必呢?跟賴皮鬼打交道,不是太失你面子了?” 腳下一點也不慢,又逃開數丈。 韓芹決怕兩人走丟,匕首猛往脖子架去,喝道:“你敢不停,我就自殺!” “那你自殺好了。”郝寶戲言道。 “死了也好,省得安寧。”郝貝也說風涼話。 “你們敢 ” “我們不是在逃嗎?” “那我就死給你們看!”韓芹性情剛烈,匕首當真往脖子嫩肉抹去,但聽得悶哼一聲,血痕立現,人也栽倒。 寶貝兄弟看呆了眼,他倆只想到韓芹是想以此威脅,大概不會抹脖子,豈知她真的抹了。 急叫一聲“韓姑娘”,兩人紛紛追向她,哪還有心情脫逃。 那頭也聽及“小姐”聲音,韓柏夫婦及元刀也驚慌追往韓芹。 方追近,韓芹也許真想自殺,可惜手無縛雞之力,也未自殺過,巴首是抹往脖子,但覺一陣疼痛,以為,自己死了,已然昏了過去,脖子留下不深不淺血痕,鮮血緩緩而流。 郝寶將其扶起,連戳數指想封其血脈以防止流血過多,但立及鮮血流速甚緩,已知不礙事,一顆懸吊的心方自揪了下來。 韓柏夫婦迫至,接過韓芹,悲悵直叫“小姐”,撕下衣角,連裹帶扎,包個結實。 寶貝兄弟尷尬困窘站立當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兩人相視,有苦說不出。 自尋寶以來,即無韓芹主僕消息,沒想到會在此碰上,郝寶瞧及韓柏夫婦及元刀衣衫皆舊,還有少許破損,想必剛從山區出來不久。又見韓芹以死相逼,想必寶藏仍未有著落,今日遇上,恐怕又難以脫身了。 不久,韓芹悠悠醒來,入眼即見及寶貝困愁腸容,不問自己生死?反而先笑起來:“看你們還敢不敢逃?” 郝寶苦笑:“我不逃,我走行不行?”說著和郝貝轉身作勢欲離去。 韓芹笑容頓失,大喝:“走也不行!我的刀!”慌張抓著巴首,又想以死相逼。 韓柏急道:“小姐你這是何苦呢?” 韓芹匕首抵胸,自得笑道:“我就是不信邪,鬥不過這兩個賴皮鬼!” 寶貝兄弟只是作勢,他倆知曉今後是走不掉了,只是一口癟氣實是不好受。 郝寶汕惹道:“你剛才為什麼不用力些,也好一了百了。” 韓芹嫩臉一紅,冷斥道:“你以為我不敢自殺?” “敢是敢,可是……你的人為什麼還活著?” “我……我是真的抹了脖子!” 抹是抹了,只是抹破了皮就昏過去,呵呵!也算死啦!” 眼看郝寶笑聲謔人;韓芹哪能受得了這口怨氣,氣咽不下,猛一橫心:“你以為我不敢死,我就死給你看!” 她現在可不是想威脅寶貝兄弟,而是想爭一口氣,匕首猛往心窩戳去,一點兒也不留情。 這舉止可嚇死韓柏夫婦,急呼:“小姐不可!”兩人四手硬把匕首給架開。 韓芹掙扎:“讓我死!放手啊 ---” 韓柏悲張:“小姐,你死了,老奴怎麼辦?” “我不管;我就是要死!” “小姐……” “快放手,讓我自殺啊 ” 韓柏無奈,老淚含眶,只有求助于郝寶。 郝寶於心不忍,苦嘆一聲,說道:“你這麼就死了豈不便宜我們?讓我們能逍逍遙遙地離開。” 韓芹一怔,就是聽不得寶貝兄弟能追逐過日子。 郝寶稍帶汕意道:“你就慢慢地死,用來威脅我們,那樣我們就會活得很痛苦。” ”對呀!我為什麼要讓你們話得逍遙?”韓芹忽有所悟,突又黨得自己此時是在聽郝寶的話,蠻性又起,叱道:”我就是我,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2我就是想死!”說著匕首又亂扎,又急死韓柏夫婦。 郝寶暗自好笑,表情卻冷寞:“那你就死吧!” “你要我死,我偏不死!怎麼樣?” 韓芹揮揮匕首,擺出生命神聖姿態,就是要跟郝寶唱反調,高傲驕縱笑容盡露無遺。 在韓柏目光懇求下,郝寶也不願再多言拉扯,只希望趕快明白韓芹想幹什麼。 韓芹戰勝一局,感到得意:“我就不相信製不了你們!”風涼話說了一大堆,才扯到正題,叱間道:“說,你們為何自己先逃開了?” 郝寶道:“我們是迷了隊失散了,並非逃開。” “我看你明明就是怕死!” “既然我怕死;你又來找我幹什麼?” “我就是看不慣!” 韓柏怕事情又鬧僵,低聲懇求:“小姐……” 韓芹抽抽嘴角:“知道啦!可是他們實在太可惡了,臨陣脫逃!”整理一番情緒,擺出答應韓柏不發脾氣的姿態,冷道:“你們說是迷路失散?並不是有意脫逃?” 郝寶點頭:“確實如此。” “這麼說,你們仍願意跟我一起去找祕籍?” “有你這麼一位大小姐,我們敢不去嗎?” 韓芹但覺得意:“諒你也不敢,否則你再脫逃,我就死給你們看!” 郝寶不是味道:“沒想到你的死,還有這麼大的功用?” “那當然!”韓芹更得意:“這是我想出來對付你們賴皮鬼的招式,有你們受的!” 郝寶但覺跟她再扯,只會糾纏不清,遂問向韓柏:“你們可尋得祕籍?” 韓柏嘆息:“只差一點兒,那地形似有陣勢,我們未能越雷池一步,只好作罷。” 韓芹冷斥:“要不是韓柏說你是什麼十全大補老人的孫子,精通陣勢,我才懶得再來找你呢!” 郝寶苦笑:“當大補老人的孫子也不好過,補得太多,終究會出了毛病。” 韓芹冷笑中含帶得意:“你是逃不掉了,你到底會不會破陣?” 郝寶指向郝貝:“破陣,他最行了,只要獅子一吼,什麼陣也擋不了!” 郝貝登時困窘結巴:“我不行,不成,我不會獅子吼!” 只要見及有人窘態畢露,韓芹即呵呵暢笑:“我不管你會不會吼,破不了陣,就死在那裡!” 郝貝喃喃道:“我再怎麼吼也吼不過你,這次死定了。” 韓芹聽不清;斥問:“你說什麼?” 郝貝沒想到自己喃喃細語也被聽去,急得發慌:“沒有,沒有,我是說、說……” 瞧向阿寶希望他能解危。郝寶輕笑道:“他是說,他吼不了陣,換你吼,你再吼不了,我們只好死在一堆了,呵呵!他覺得不能跟你同生,能共死也是不錯。” 郝貝更窘:“我沒有……” 韓芹嫩臉也紅了起來:“誰要跟你們同生共死?不要臉!給我記著,破不了陣,死的是你們,不是我!” 郝貝欣言道:“我覺得生離死別要比同生共死好得多了。” 韓芹聽不出話中含意,郝寶則笑彎了腰。 韓芹就是看不慣郝寶笑的開心,斥道:“有什麼好笑,誰想跟你們同生共死?” 郝寶椰掐道:“這樣也好,免得我死了,連棺材都槍不過你,落得死天葬身之地!” 韓芹笑呵呵:“你這種人本來就該死無葬身之地!流氓一個,外加賴皮鬼、怕死鬼!” “怕死即怕死……”郝寶道:“我覺得奇怪,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一下山就被堵著了。” 韓芹更形得意:“想不透了吧?我早就算準你躲在少林寺,所以老早就等在這裡。哼! 就算你躲到天庭,我照樣有辦法逮著你!” 其實寶貝兄弟被囚少林一事,天下皆知,韓芹一夥退出太行山,稍十打探即知此事,乃躲在古松林幹等。等了七日、一夜,終見寶貝兄弟出關而逮個正著。 ’郝寶心想既然走不脫,而奇幻女又在爺爺手中,該無問題才是,倒不如利用此時替韓芹辦完此事,免得始百般糾纏。 他道人你逮著我了,現在你要我於什麼?跟你玩捉迷藏,還是自殺遊戲?” 韓芹斥道:“誰要跟你玩?”轉向一旁沉默良久的元刀,說道:“元哥,神著他們,別讓他們再脫逃了。” 元刀恭敬道聲“是”;已走向寶貝兩兄弟後頭,或因他知道。非寶貝兄弟敵手,並未出刀押人,只是默然站立。 郝寶覺得肉麻:“這麼快就變成元哥了?什麼時候會變成元相公、元丈夫呢?” 韓芹粉臉已紅,斥道:“你管不著!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元哥押他們走! 寶貝兄弟怪笑不已,郝寶擺手道:“不必了,我們自己會走,免得妨礙你們感情的發展!” “你們敢!”韓芹惱羞成怒,跳起來又想揍人。 寶貝兄弟呵呵怪笑,早已跳開往前行去。見及韓芹追來,粉頸纏著大把布條,行動十分怪異,更礁得兄弟倆發笑。 郝寶謔聲道:“這年頭怎會有機器人?” 韓芹動作果真像機器,一抖一抖地,宛似抽筋,她不停叱叫追趕,一行人已返往太行山方向行去。 奇幻女和令佳玉在石室裡呆得不少田子。 初幾天,令佳玉並不急於學功夫,然而奇幻女迫不及待地想教會難得碰上的奇幻宮弟子,是以令佳玉很快即能學得奇幻神功及奇幻步法。 經過十餘天練習,步法已能融會貫通,施展開來亦有七分火候,唯獨飛仙術這門功夫,始終見不得好成績,無非在於她內力修為不夠,想和苦竹一樣,禦起真氣代替飛行都無法辦到。 他不禁追問:“小宮主,這飛仙術口訣真的沒錯麼?” 奇女道:“不會呀2我們從小練到現在,怎會出錯?” 幻女道:“我們還是同樣地教給阿寶哥,他也學會了,該不會出錯才對。” 今佳玉也知口訣不可能出錯:“那錯在何處?我怎麼飛不起來?” 幻女若有所悟,欣喜道:“對啦!佳佳嬸嬸L 定是沒在飛仙洞中練功;所以才飛不起來。” 奇女聞言如獲重釋,頓首輕笑:“該是如此,害我擔心死了。” 令佳玉驚楞:“飛仙洞?!那是什麼?‧它在哪裡?” 奇女含笑道:“飛仙洞是奇幻宮練功的地方,它在總壇,很神秘的喔!” ”令佳玉心想這下河好,自己歪打正著i毫不費心地即可能進入武林最神秘的奇幻宮總壇。這機會豈能失去? 不必她開口,奇女拉著她的手,急切欣喜說道:“佳佳姊姊,我看我們還是回總壇,你沒去過,一定感到很新奇,在那裡你不但前以練功,還可說見到宮主的玉像呢!” 令佳玉竊喜萬分。然而卻不能露得太多,微微淺笑:“我也該回去拜見宮主了。” 奇幻女見她已答應,霎時欣喜高呼,迫不及待地即想回宮。 令佳玉也有所顧忌,時下武林必定多人在探查奇幻女下落,她不得不小心應付。 她問道:“不知本宮總壇現在位於何處?” “太行山一帶。”奇女答的甚快。 “太行山…”令佳玉盤算一番,有了決定:“太行山離此大約有七天行程,而最近武林對本派十分不利,我覺得還是隱去身份比較好。” 幻女驚喜道:“佳佳姊姊說的是易容術?” “正是。” “哇!太好了!我們要易容啦!” 奇幻女高興非常。三人同室相處不少時日,閒聊之餘,令佳玉也將易容術的奧妙說給兩人聽,當時兩人即躍躍欲試,卻苦無機會,現在聽及要易容了,當然喜不自勝。 令佳玉很快將自己打扮成老太婆,灰頭白發還帶點兒駝背,看呆了奇幻女,大呼易容術奧妙。 而奇幻女不久也被易容成村家野丫頭,憨憨的、土土的,還帶點兒雀斑,瞧得兩人指指點點,笑不合口。 好不容易按耐住笑意,令佳玉這才領著兩人走向霧區,輾轉一陣,霧氣已失,方見兩邊高山聳立,乃是一山谷。 令佳玉四處瞧視,但覺無人,這才領著奇幻女往北方行去。 她們走的也是太行山方向,卻不知能否碰上寶貝兄弟? 然而 像韓芹那種人,要不被發現還真不容易。她總是以叫囂來指使人,而寶貝兄弟偏偏心不甘情願地喜歡唱反調。 有了第一次經驗,他們很快走入太行山深處。 郝寶心知奇幻宮位置,有意避開,眼看即將行及飛瀑地區,他有意繞道,遂指著寶圖路線,故意站偏位置,對向一座小山脊,道:“照地圖看來,我們走那邊比較正確而且順利好走。” 韓芹卻反對:“不行2路,我們走過了,不准變換!” 郝寶瞪她一眼:“你沒看到那邊山脊較平,地圖又是指向那邊,不走那裡,走哪裡?” 韓芹叱叫:“我說不行就不行,聽到沒有?” 郝寶不禁有氣:“你為什麼老是唱反調?明明那邊好走,你就是喜歡走懸崖峭壁,自己不會武功,還要人家背你,也不怕摔死!” 韓芹哪能挨罵?登時反吼:“要摔死早摔死,也摔不到你,我說走哪裡就走哪裡,聽到沒有 ”氣極之下已搶過郝寶手中秘圖。 事實上郝寶選的路的確好走,只是韓柏他們已走過一趟,未敢再冒險走一條路線;此時也不便反對韓芹。 郝寶乾脆來硬的:“你要攀岩跳壁那你去好了,我可想輕輕鬆松地走。” 拉著郝貝,霎時掠身往較小山脊奔去。 事出突然,元刀想攔入已是不及,眼看寶貝倆輕功絕妙眨眼飄出老遠,韓芹氣得想哭,喝吼:“給我回來,再不回採我就自殺 ” 郝寶心知自從她抹脖子後,韓柏早就留意她,豈能讓她再得逞,遂得意招手道:“別死得太快,咱們另一頭見,拜拜!” 兩兄弟未加理會,直往另一座山頭掠去。 韓芹想抹脖子又臨時找不到匕首,怒極之下也不管是對是錯,拔腿即追向寶貝兄弟,怒罵:“你們不是人 惡屬 給我回來 ” 她跑,韓柏夫婦及元刀自然急追,免得她出了差錯。 一行六人一前一後直行小山脊方向追去,郝寶只想將人引離奇幻宮總壇較遠些,至於寶藏路線,繞過那座山頭再找也不遲。 就如此,一路皆聽及韓芹叫聲。 而令佳玉、奇幻女等人也行至太行山區,藏藏走走也將靠近總壇。 忽而傳來韓芹叫聲,令佳玉生性多疑,已凜神道:“怎會有人?還不在少數?!”轉問奇幻女:“總壇還有人看守?” 奇女搖頭:“沒有,除了我們和阿寶哥阿貝哥以外就沒人進入過總壇。” “那就奇了,深山地區,怎會有人喊叫?”令佳玉沉吟半晌,問道:“奇幻宮離這裡有多遠?” 奇女道:“就快到了,再過一個山頭即熊看見。” 令佳玉心想對方莫非也是為了探查奇幻宮地頭而來,當下決定過去看看,道:“咱們去瞧瞧,小心些!” 帶著兩女,已往發聲處潛去。 如此正好,不碰著也得碰著。 方攀過了處高峰。 遠遠看來,兩條青影在前,灰影摃著紅影在後追趕。 韓芹怒極而泣:“你們不得好死!給我回來下 ” 郝寶遠遠招手笑道人大小姐忍耐些,就快到地頭啦!啊呀! 耍得過癮,寶貝兄弟乾脆用上飛仙術,不掠地面,反掠樹尖,一騰 飄,宛若仙人。 奇幻女本就聽及郝寶熟悉聲音,忽又見得飛仙術;再瞧瞧,那不是阿寶哥是誰?’她倆重時激動萬分,急叫:“阿寶哥 早巳忘記身邊還有令佳玉:兩人縱身而起,展出飛仙術,身在峰頂,凌空衝出,直如騰雲駕霧,疾往郝寶騰掠那座山峰射去。那身形宛若流星,上不著天下不落地,空空蕩蕩懸於高空,劃出兩道白影。鬼勉般地現於空中。落向遠峰那一頭。 令佳玉先是看呆了,復又驚醒。暗自叫糟,她做夢都沒想到來者會是寶貝兄弟?“更沒想到奇幻女敢隔著萬丈深淵撲向另一頭,自己想阻止已是不及,氣得猛咬牙,卻不知所措。 而奇幻女的叫聲也引住寶貝兄弟。郝寶回頭乍見空中飄射兩女,心念一閃,正是飛仙術。復聞得奇女欣喜叫道:“阿寶哥,我是奇女。”幻女也說/我是幻女。”兩聲齊出。 寶貝兄弟掠詫而異口同聲叫道:“是奇幻女?!”哪還顧得韓芹等人,霎時調頭飛掠,追向奇幻女。 韓芹等人眼看寶貝兄弟掠過頭頂,卻只能哇哇亂叫,莫可奈何。 寶貝兄弟飛近奇幻女,忽見得兩女已化妝成村姑,未能識得,大驚道:“你們不是奇幻女?” 奇幻女這才想到自己易了容,輕笑道:“阿寶哥,我們是呀!”雙手往臉上抹去,笑容可掏:“我們易了容!” 雙方交會,飄落地面,‘奇幻女已將粉灰抹去,還出真面目。 “果真是你們?” 寶貝兄弟見及兩入果然是奇幻女,疑慮盡去,笑聲自是不斷。 奇幻女想及與寶貝兄弟生離死別,如今重逢,‘喜不’自勝,一聲:“阿寶哥、阿貝哥。”雙雙撲向寶貝懷中,盡情而泣。寶貝兄弟也加以安慰,總算見著兩人安然無恙。 充久,激情過後,奇幻“女方自擦去淚痕,破涕為笑。 奇女道:“阿寶哥、阿貝哥,你們怎麼先回來了?” “先回來?”郝寶先是不解,隨即明白此乃奇幻宮地盤之內,不是回老家是什麼?遂笑道:“有事,只好先回來,你們呢?怎麼易了容?” 奇幻女笑呵呵道:“為了掩人耳目呀!”奇女笑道:“阿寶哥,我們找到了另外一個奇幻宮的佳佳姊姊哩!” 看兩人一副想邀功模樣,更使郝寶吃驚:“你們不是被我爺爺帶走!” 奇幻女納悶:“沒有啊……” 郝寶更急:“你們沒碰上我爺爺?!” “沒有。” “那你們跟誰在一起?” 奇女道:“跟佳佳姊姊在一起。” 兩女見寶貝如此緊張,也沒了笑意。幻女道:“是佳佳姊抹把我們從少林寺救出來,後來我們都一直跟她在一起,佳佳嬸姊還說是你叫她去救我們的。” 郝寶更迷糊:“是我叫她去救你們的?!” 奇女點頭:“對呀!佳佳姊姊還跟來了呢!”反手一指,寶貝兄弟也隨著指頭瞧去,一座大山,哪來佳佳抹姊? 奇女登對窘笑:“我忘了她的飛仙術還沒練好,不能飛過來,只好慢慢走來了。”伸頭瞪足還真想瞧出蛛絲馬跡以取信寶貝兄弟。 郝寶心知佳佳姊妹是不會來了,只是苦笑不已,他已明白苦竹撒了謊,‘接走奇幻女的不是爺爺而是奇幻女說的佳佳姊姊。 “她是誰?”郝貝問道。望穿秋水,還是不見芳蹤。 “我哪知道她是誰?”郝寶雖然想知道她是何人,卻更想知道她為何而來?從奇幻女身上騙得了多少秘密? 見及奇幻女兩人天真笑容,一時也不願讓兩人失望而目責,何況韓芹叫聲已漸漸逼近。 郝寶關道:“佳佳姊姊帶你們來找我的嗎?” 奇女搖頭:“不是,是我們要帶她進神殿練功。” “帶進去了沒有?”郝寶甚緊張。 奇女搖頭:“沒有。” “你們教她功夫了?” ”奇幻女同時點頭:“她不會,我們只好教她,她學會了不少。” 寶貝兄弟已能猜出大概,慶幸總壇神殿末被她闖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韓芹叫聲近了。郝寶不得不當哪立斷:“佳佳姊姊看到了我,她也放心了,當初我還給她其他任務,她可能不會來了。” 奇幻女失望道:“不是說好要練功的嗎?”瞧向遠峰仍不見蹤影。 郝寶笑道:“功夫可以慢慢練,事情不能不辦,我現在要幫一個人尋寶,他們馬上就來,你們要記著,對於本派的事絕不能提及,尤其是神殿的秘處。” 奇幻女見及寶貝兄弟 如此認真,亦感受出事關重大,兩人雙雙噤若寒蟬:“我們不說便是。” 話未說完,韓芹聲音罵來:“看你往哪裡逃?”和韓柏夫婦、元刀已趕來。 韓芹忽然發現多了兩名跟自己差不多的村姑,但覺奇怪:“她們是誰?” 郝寶道:“附近村民,可以帶我們走近路!” 奇幻女猛點頭:“這裡我熟,你們要找哪個地方?” 奇幻女自幼長在此山,復修行飛仙術,白天不敢,偶爾夜間亦會溜出神殿四處理遊,幾年下來,太行山要她們不知的地方實在難找。 郝寶隨便一扯競也扯對了頭。 奇幻女雖抹去大部分粉灰,臉上仍殘留不少,村姑模樣仍濃,韓芹見之並無好感,冷道:“誰要你們帶路!” 奇幻女從來沒被兇過,聞言不禁傻了眼。 郝寶不忍,反瞪韓芹一眼:“誰要替你帶路!機器人!”拉著奇幻女:“我們走!”與郝貝已快步離去。 韓芹怒意又起:“你敢罵我機器人?給我站住!”她想追卻苦無武功,跌跌撞撞始終追不著。 韓柏夫婦長嘆,扶著她掠前,始終和寶貝兄弟保持距離,免得又傷了和氣。元刀總是沉默地跟在後頭,他似乎能任勞任怨而不覺得累。 奇幻女和寶貝走在一起,心情開朗多了,笑聲漸漸傳來,幻女偷瞄韓芹,問道:“阿寶哥,你為什麼叫她機器人?” 郝寶汕笑道:“你沒看她脖子纏著大堆布條,像木偶似的。” 奇幻女似懂非懂,不久奇女又問:“……什麼叫機器人郝寶想想,笑聲不斷:“會說話而沒有大腦,不懂人情昧,而走起路來像抽筋的人,大概就是機器人了,呵呵…” 瞧瞧韓芹模樣不正如郝寶所言?奇幻女有點兒懂了,淺顰而笑。 韓芹堅持要走舊道,郝寶堅持繞道,終於在奇幻女指點後發現另一條可行之路,避開了奇幻宮位置,郝寶這才偏回韓芹所走路線,一行復往山區行去。 韓芹暗自意,以為自己又戰勝了一局。 危林峭壁中,仍可見及令佳玉並未離去,她發現郝寶他們似在尋找什麼?想必定是稀奇之物,她也想瞧個究竟,是以緊緊跟在後頭。 行過多座山峰,斜月初升,夜已降臨。 別人能再走,韓芹可就要休息了,是以他們找了一處山洞,生火取暖,準備過一夜再繼續前行。 令佳玉見他們進入山洞,等待許久,見裏邊已生起火光,心知他們今夜將在此過夜,自己也該找尋地方窩身。心想著,目光尋向四處,靜夜中一片淒清,她忽覺得臉龐緊繃繃的,方自想起自己仍易容成老太婆模樣,那易容膏抹在臉上可不好受,現在奇幻女己回到郝寶身邊,自己已沒有必要再扮成老太婆,倒不如卸了妝,免得不小心被識破而帶來麻煩,自己也能恢復輕鬆臉容。 想妥後,她往山林行去,未久發現一條清澈小溪,心頭一喜,趕忙奔前,蹲身舀起清水往臉上洗去。 不多時,易容膏盡去,她但覺脫掉一層枷鎖,爽快多了,不禁又洗得舒服些,也恢復了潤紅美貌。 靜靜享受清水洗臉,忽而在流水聲中,她似乎聽及淡淡鳴叫聲,夾滲在水聲中,源源不絕。 “奇怪,這是什麼聲音?” 令佳玉傾聽良久,發現那不是水聲,而是一種近乎笛與蕭聲之間的聲音,深郊野外,何來如此奇怪聲音? 令佳玉已起疑心,匆匆又往郝寶那山洞奔去,掠過林區回到山洞,但聞笑諺聲,哪是自己想尋找的答案。她又掉頭往四處尋去,那笛音源源不斷,追尋半裡,她似已發現笛音來自另一座山峰。心想郝寶今夜該是走不了,倒不如去看看是何聲音,說不定另有收穫。 決定後,她已施展輕功,小心翼翼掠向另一處山峰。 冷月初升,皎潔明亮,映得山水一片泛白。 令佳玉奔上山峰就在一處高峰斷崖處,她發現了一個人,那人側向冷月,一身皎白衣衫隨風淡淡輕飄,月光投射他身軀,那感覺就如玉樹臨風,皎如仙人。 令佳玉心頭一震,見他模樣,不就是自己常常幻想的佳公子? “卻不知他長得如何?” 她有個渴望想瞧瞧這位側面看起來如仙人的人,其長相是否也是俊美絕倫? 她雖有點兒提防,卻禁不住好奇,仍舊一步步前行,那人吹奏不斷,樂聲含帶喜悅。 他吹得入神,直到令佳玉走至他八尺距離,還故意踩碎石塊,叭的一聲細響,方自將那人驚住。 那人怔然轉身,忽見得令佳玉,不知是發現來人還是被美貌所驚,霎時怔怔詫詫,眼睛瞧得發直,再也忘了其他反應。 令佳玉何嘗不是如此?乍見那人,竟然俊美得如此傳神,本來美得不食人間煙火是用來形容女人,現在這男人竟然也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令佳玉很快拿他和郝寶作比較,郝寶雖俊,卻不及此人文雅,郝寶五官雖突出,尤其鼻子挺如懸膽,但卻不及此人配合得如此完美,她似乎挑不出任何缺陷。 他是潘安?是宋玉?世上哪來如此美男子? 然而在郝寶眼裡,他的美是過於娘娘化了,宛若富家子弟塑造出來的全子哥兒,只適合當作少女夢中的白馬王子,總是缺少郝寶那股豪氣和靈性。 盡是如此,令佳玉仍對他有一見鍾情之感覺。 那美男子傷了一陣,但覺失禮,顯得慌張,笑也不是,說也不是,手足已然無措。 令佳玉淡然一笑,也恢復泰然神情:“剛才那笛音是你吹的?” “是…是……姑娘……” 那男子顯得惶恐。 令佳玉聽他聲音也是文雅悅耳,心頭又是一喜,笑道:“我是被你的笛聲引來的,你那笛子……” 她瞧向那男子手中笛子,發現此笛子十分怪異,通常笛細而橫吹,蕭粗而直吹,此物並非竹製,而是一種白玉之類所雕,只有短短三根手指長,卻有十幾個孔,就算雙手十指全用上也未必能校完那些孔。 那人此時已定過神來,淡雅一笑,拿著手中短笛,笑問: “姑娘知道這笛子?” 令佳玉搖頭:“不知道。” “它叫十三絕。” “十三絕,這麼奇怪的名字,是什麼意思?” 那人輕輕一笑,習慣地拂收一下長袖,才書生型地說道:“這笛雖叫十三絕,但它卻有十四個孔,十三絕即是指它和人一樣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懼、愛、惡、欲,以及眼、耳、鼻、舌、身、意所生的情趣慾望。” 令佳玉但覺驚奇:“它也會有慾望?” 那人笑道:“不是它,而是它能勾起凡人這些慾望。” “那第十四個孔呢?它有何功用?” 那人道:“它指的是殺,只要吹完第十四個孔,那個人就得死。” 令佳玉心頭一凜:“為什麼?” “因為要吹第十四個孔,必須以全身精力去吹,等吹完了,必定被其殺氣所傷而五臟移位,只有死路一條。” “這麼可怕……那不是自殺嗎?” “正是如此,但有時候擁有它的人還是會吹它的。” 令佳玉再次凝視這小東西,潔白如玉,卻取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瞧了幾眼,又有新問題:“第十四孔也可以殺人?” 那人含笑道:“自能殺人,而且自古至今還沒人能逃過它的魔音。”輕輕一嘆:“它是一件不祥之物。” 令佳玉只聽得此笛能殺任何人,心頭一陣興奮,甚想擁為已有,卻不知如何開口。 “你會吹這笛子?” “會,但我吹不到第十四孔……” “為什麼?” “一方面乃因我功力不夠,另一方面是我不知它如何吹法才能殺人。”那人輕輕一笑: “何況我也不想自殺…… 令佳玉聞聲笑的稍僵,不久又問:“誰知道吹奏它的方法?” 那人凝想道:“百年前此物乃魔笛老人所有,他自能吹奏,當今天下可能只有十全老人知道它該如何吹奏了。” “十全老人!郝大?”令佳玉聽及十全老人,正是郝寶祖父,她又想打郝寶主意,不禁一陣竊喜,好像郝寶又能隨時上她的當似的。 那人輕輕一嘆,撫著十三絕:“此物雖神奇,可惜卻是不祥之物,我無意中獲得,卻也不願帶在身邊,更不願它留在世上害人,所以才登此峰,想把它丟下萬仍懸崖。” “你想把它毀了?!”令佳玉十分吃驚。 那人含笑點頭:“不錯。” “可是它……它是稀世珍寶……” “雖是稀世珍寶,卻是不祥之物,毀了也好……” 那人已往崖邊走去,眼看就要把它丟人萬丈深淵。 令佳玉大驚:“公子 ” 那人詫然回首:“姑娘有何事?” 令佳玉哪能對一個萍水相逢而且又是心目中愛慕的人說出“把它送給我”的話?玉臉稍紅:“我……沒事,沒事,我只是覺得如此地掉它,有點兒可惜。” 那人笑道:“身外之物,雖是可惜,可是若含帶不祥,只有丟棄它,免得禍及天下人,現在只有舍它而棄了。” “說的也是,丟掉也好……” 那人似徵得令佳玉同意,這才把十三絕拋入萬丈深淵,直沒霧層,連回音都沒有。 寶物都丟了,想要也要不到,令佳玉收回心神,注視那人,笑問,“公子不知為何來此山中?公子貴姓?” 那人含笑:“在下名字俗了些,和古人潘安同名……” “潘安?”令佳玉一陣喜悅,眼前這位書生就是潘安再世也未必贏他多少,含笑道: “公子容貌果然出群,就算潘安也比不上你…” 潘安含笑:“多謝姑娘贊言,不過在下亦名潘安。” 令佳玉這才知道自己說話出了語病,潘安是他,卻又比不上他?她輕笑道:“我說的是古代的潘安,不過現在可就古今難分了。 潘安笑道:“這也是在下十分頭痛的原因之一,幸好在下、見的人少,也就可以避開一些麻煩。”’ 令佳玉道:“現在卻被我碰上了,在這深山斷崖處,倒是有緣。” 潘安凝起思緒,輕嘆一笑,道:“在下是來此找尋寶物,誰’知卻找到不祥之物,說來有點兒白走了。” 令佳玉想想也說道:“我也是來此尋找寶物,不過是跟在;別人後面來的。” “是何寶物?” “不清楚,我還沒見著啊!”令佳玉笑的爽朗。 潘安稍帶困窘:“對不起,我心急了點兒。” “沒關係。”令佳玉忽有所思,問道:“你跟他們會不會在同樣東西?” 潘安挽挽衣袖,文雅說道:“在下是即興而發,隨意尋找並沒什麼特定目標,自無同樣東西可找,在下只是對稀奇東較為愛好而已。” 令佳玉順口說道:“我也是如此,只想看看寶物……” 潘安含笑:“那我們是有同樣興趣了?” 令佳玉輕輕一笑,只點頭,並來回答。 ”入 ” 潘安笑道:“既然如此,不知姑娘是否願讓在下跟您一同欣賞寶物?” “這……”令佳玉不得不思考,讓他跟去說不定會壞了事情,要是讓郝寶發現,自不易處理,她得找理由拒絕: “那地方必定更加險惡,不知公子武功……” 潘安輕輕一笑,忽而負手於背,未見其動,身軀宛若嫦娥奔月已射飛而起,快如電光石火,往一處凸崖射去,及近半尺,忽見他左手迅捷揮出,幻成千百道手影,竟然全部刺向堅逾精鑽岩石,直沒肩膀,等他抽出最後一次刺出的左手再飛回原地,岩石已出現十餘個拳大黑窟窿,未見半絲岩灰,未聽及任何聲音,宛若紅熱鐵條刺入冰塊,一剎那即溶化了。 這分功力看呆了令佳玉,就算她爺爺也差不多如此而已,對這年輕人,她又得另眼相看,又多了一分愛慕。 潘安氣定神閒說道:“不知這一手,姑娘認為還可以嗎?” 令佳玉敬佩笑道:“我不知公子功力如此之高,那我就放心了,不知這是何種功夫?” “這叫回天穿雲手,是無意中拾到的祕籍,施展開來功力還算能順手。” “是你拾到的祕籍?!” “餵,在下偶而到山區尋找,總是會有收穫的。” 那十三絕魔笛不就是他無意找到的? 令佳玉大為心動:“你找到了多少祕籍?” “並不多,大約四五本吧……” 四五本?!通常只要一本絕世祕籍即能稱霸天下,他卻找了四五本? 現在令佳玉想不愛他都不行。 除了愛他,更愛那些祕籍。 “你能把那些祕籍或者武功施展讓我瞧瞧嗎?” “自是可以,難得你我趣味相同,在下豈能讓姑娘失望?姑娘若想學,在下還可以教你。” “這太好了!”令佳玉喜不自勝。 潘安並不吝惜,大大方方地將武功施展開來,令佳玉也就依樣畫葫蘆地學了起來。 這一練一學,早把兩人給混熟,時而有笑聲傳出。 潘安並未讓令佳玉失望,教的全是絕世功夫,有的甚至前所未見。她可慶幸自己此行收穫匪淺;得好好花功夫學它不可。 及至深夜,兩人方歇手,令佳玉也知道欲學功夫並非一蹴可成,如能將他留在身邊,一方面可學功夫,另一方面也可把潘安據為已有,他的容貌已是天下無雙,尤其武功,不就能保護她嗎? 她答應潘安同行,兩人已返回郝寶所住山洞,準備次日再跟蹤。 潘安始終如此高雅,對令佳玉亦有好感,有佳人同行,他也感到欣然多了。 |
第二十五章 無敵神功祕籍
次日清晨。 郝寶一行及早即動身,令佳玉和潘安則遠遠跟在後頭,他倆不急著逼近,因為深山地區,行過之後很容易即可找到痕跡。 照著地圖,在奇幻女引導之下,未到中午,眾人已來到一處形勢怪異的山谷。 奇幻女稱此谷為幽靈谷,四面八方全是尖聳石筍,從數丈至數百丈,多得不計其數,黑漆漆,宛若進入惡魔口中,利牙就在身旁,隨時會刺穿眾人肌膚。 韓拍指著前方石筍,說道:“就是此地,前次老朽進入該處轉了數次,差點出不來,而且這些石筍隨時會倒塌,不易應付。” 郝寶倒是有點兒卯勁:“有這回事?”忽然運足功力大喝,聲音如雷,震得眾人耳根生疼,雙雙以手掩耳。 韓柏急得直叫:“少俠使不得 ” 聲音未落,石筍林已傳來劈裡啪啦倒塌聲,震得地動山搖,那感覺,寶貝兄弟似曾相識,在九龍吞鬼陣時不也有此地動山搖情況? 郝寶一吼得逞,又想再吼。 韓柏急得臉色發青:“少俠千萬使不得。” 郝寶捉謔道:“為什麼?吼完了,等石筍倒塌精光,不就一切沒事了?” 韓柏急道:“少俠別忘了背後山谷……” “背後山谷?!”郝寶往後瞧去,這才發現背後隆隆之聲要比前面大。 原來前進谷口時,兩邊山仞有若刀削,垂直聳向天空,其成分和石筍似乎類似,稍一震動即落塌不停,若再吼下去,恐怕整座山崖都會塌下來,不被活埋也得被砸得落花流水。 郝寶窘癟地瞧向眾人:“後面的比前面的還精彩嘛……” 韓芹嗅斥道:“你想活埋我們是不是?”想罵個夠,卻被郝寶怪異表情逗得發笑。 郝寶乾笑道:“其實我覺得找祕籍雖然童要,但是還是不能忘記娛樂。” 韓芹叱罵:“你這是什麼娛樂?把活埋當成娛樂?”又笑又叫,表情十分怪異。 郝寶笑道:“有何不可?你要進去尋祕籍,還不是想活埋?” 韓芹已笑不出口,斥道:“我是在尋寶,不是娛樂。” 郝寶黠笑道:“既然都是活埋,找不找寶物倒是不必去擔心了。” 郝貝附和道:“對啊!何不藉此娛樂它一下。” “樂你的頭!”韓芹匕首又往心窩比去,叱叫:“你們敢再娛樂,我就死給你們看。” 郝寶皺眉看:“娛樂一下都不行?” “不行!” 郝寶攤攤手:“不能爽一下,我不曉得你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我的人生不必你管,還不快給我進去找祕籍?” 郝寶無奈,眼著落石已停,轉問韓柏:“你能確定裏邊一定有那鬼祕籍?” 韓柏離開秘圖,說道:“照此圖看來自是不假。” 韓芹叱道:“這是我爹生命換來的,你還敢懷疑?還不快進去!” 郝寶無奈自嘲而諺聲說道:“要是我以生命換來這麼一本破祕籍,我自己都會懷疑世上還有天理嗎?” 跟著韓芹又想發作,郝寶未敢再多言,拉著奇幻女和郝貝已先行奔入石筍林中。 韓芹叱叫幾聲也和元刀、韓柏夫婦跟入石筍林。 韓柏不禁感嘆,郝寶所說的話不就是韓芹她爹最好寫照 難道祕籍比生命更重要嗎? 郝寶的喝聲,不知有意或是無意,不過他確實得到了收穫 跟在後頭的令佳玉和潘安哪知郝寶會來這麼一招,在跟蹤時,發現岩石崩塌,嚇得他倆慌慌張張、東躲西閃地才退出險谷地區。雖是如此,也弄得一身泥灰。 令佳玉不禁暗罵郝寶這天殺的混蛋,她也想起九龍吞鬼陣的際遇,實也覺得莫可奈何的發笑。 她想著郝寶此次不知又會遇著何事?想去瞧個究竟,忽又想到郝寶精靈古怪,難道他已發現自己不成? 想到這裡,她再也笑不出來。 “他們會不會發現我們了?” 潘安搖頭:“我不清楚。” 令佳玉沉吟半晌:“我看我們還是先避開一陣再說。” 潘安也不反對,兩人在谷口躲了將近一個時辰,才敢動身潛入石筍林中。 石筍林經過郝寶探尋後,報快已找出此陣屬七星陣之流,並不困難,只轉轉走走即能破陣。 然而再深入裏邊,情勢又改觀。 裡頭石筍不是凸於地面,而是凸于一大片湖潭之中,石筍之間點綴著幾顆能當踏板用的石塊,大小間隔不一,小則數尺,寬則數丈甚至數十丈。 碧青潭水青得讓人生寒,湖面談淡冒著白煙,宛若幽靈翻飛,說不出一種窒息感壓著眾人。 郝寶觀察一陣,仍看不出有何玄機,捉謔道:“寶圖畫到這裡,寶藏就在這裡啦!” 韓芹諒喜:“你找到寶藏了?” “找到了。” “在哪裡?” 郝寶指著湖水,謔笑道:“在裏邊,只要下去撈就成了。” 韓芹不知被耍,皺眉道:“這湖這麼大,怎麼撈?” 郝寶諺笑:“慢慢撈嘛!遲早都會被你撈著,人家大海都在撈針了,你還擔心什麼?” 郝貝捉謔道:“對,小湖撈祕籍要比大海撈針要容易多了。” 兄弟倆視目而笑後已大笑。 韓芹登時明白已被戲耍,惱羞成怒:“你們敢耍我,不要命了是不是?” 這次匕首不是刺在胸口,而是刺向寶貝兄弟,寶貝早已逃開而哈哈大笑,韓芹追之不及,氣得臉色發白。 郝寶可不想看她又拿刀劃脖子,笑謔夠了,立即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在耍你,祕籍是有可能藏在沏裡。” 韓芹斥道:“你胡說,祕籍寫的是筆墨,弄上水豈還能看?” 郝寶道:“話是不錯,可是若放在封臘盒子,不就可以防水了?” 他已找了枯枝耍謔道:“你不信,我就撈給你看廣裝模作樣地甩著枯枝往水中撈去: “你看,很快就撈著了……” 豈知話未說完,他可嚇呆了。只見得指粗枯枝往水中撈去,竟然被蝕腐化入水中,只剩露在外頭的一小節。 這不但嚇壞了郝寶,也嚇著了其他人。 湖水竟然是強烈腐化性毒水? 郝寶趕忙丟掉枯枝,乾笑道:“大小姐你猜對了,祕籍不可能在水中。” 郝貝頭皮也發麻:“我覺得很有道理,祕籍很可能已換地方了。” 兄弟倆早有打退堂鼓之意。 韓芹卻仍不死心,喝叱:“不准走!祕籍就在對岸,拿不到不准走!” 郝寶也知道要得祕籍,先得經過此陣,哪有人想不開把它丟人毒水裡頭?只是自己看不透其中陣勢奧妙,還是別惹為妙。 他反問,“你怎知祕籍在對岸?” 韓芹指著湖中石塊:“那石塊分明是用來踩的,踩著它們,自是能到對岸,祕籍不放在那裡放哪裡?” 郝寶指得更遠:“你沒看到那邊一塊相差數十丈,你一步能跨那麼遠?呵呵……” 說到後來,自己竟然笑起來。 韓芹叱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 郝寶笑得更謔:“我是說你既然那麼愛寶,怎麼不帶個鐵臉盆,現在就可派上用場!呵呵!乘臉盆去尋寶,豈不變成臉盆佳人了?哈哈……” 他和郝貝又自大聲謔笑,虧他此時還能想出此種捉謔人家的方法,不過這的確可行。 奇幻女也覺得好玩而發笑,韓柏夫婦和元刀則只能苦笑。 韓芹耳根己紅,斥叫道:“誰要當臉盆佳人?你們兩個人現在就給我過去,否則我就跳入湖中!”說著就想跳,急得韓柏夫婦趕忙把人拉住。韓芹忍不住心頭悲悵已哇哇哭了起來。 韓夫人將她擁入懷中,不停安慰,長嘆不己。 韓柏嘆息,走向郝寶:“少俠,你我萍水相逢,老朽自無權要您做任何賣命之事,只是此事事關我家小姐,老朽方自一再相求,如今危機重重,少俠若真無法破解,老朽亦不敢勉強,只是就此放棄未免太可惜,少俠能否告知一二,容老朽一試或許能找到祕籍也說不定,還請少俠多多幫忙。” 說完拱手拜禮,態度誠懇而悲悵。 碰著韓柏,寶貝兄弟也笑不起來,抽抽嘴角,郝寶說道:“老伯你去了,鐵定必死無疑,此湖不但湖水含有劇毒,就連湖中石塊也是危機重重,稍一不慎就得喪命,你先別急,待我看清楚些再說……” 韓柏嘆息:“老朽已活得差不多,只希望能替小姐尋得祕籍。” 郝寶道:“話是不錯,只是你若出了差錯,祕籍未到了手,人就翹了,那豈不白死了? 還是由我來吧!” 他實在不忍心讓韓柏犧牲,已走向湖邊準備瞧個究竟。 韓柏感嘆,默默立於該處,不知如何是好。 郝貝和奇幻女已走向郝寶,奇幻女同樣有個問題。 奇女已道:“阿寶哥,這湖水雖然危險,可是我們可以用飛仙術飛過去啊!” 郝寶低聲道:“話是不錯,可是在他們面前,這功夫是不能用的,還有,這湖寬達數百丈,我可沒飛過這麼遠,還是別試為妙。” 幻女笑道:“阿寶哥你的功力該是夠了。” 郝寶笑道:“沒試過,誰知道夠不夠?最重要是在另一頭,還不知有何危險,如此貿然飛過去,要是沒個落腳地,那可不好玩,還是讓我想想其他辦法。” 如此一說,奇幻女也沒了意見,畢竟郝寶比她倆強得多了。 郝貝道:“我看不如去摃一個鐵臉盆算了,這樣可以省去很多功夫。” 郝寶癟笑道:“話是不錯,可是人爭一口氣,我怎能把糗人的話拿來自己用,變成臉盆先生,這多沒面子?” 郝貝笑道:“臉盆這麼大,當然面子也大。” “有面子?那讓給你好了。” “我不要!” 兄弟倆又是一陣會心笑容。 郝寶開始抓起石子,朝一些浮在水中石塊打去。果然不出所料,有的石塊被擊中後立即沉入水中,有的則凸刺出利針,或是噴出毒水,情勢十分險惡。 試過一陣,郝寶了解大概,轉向韓柏:“這陣式屬於機關之類,我想只要克住機關,該沒什麼問題才對,就讓我先去探探看。” 韓柏過意不去:“容老夫先去探查如何?” “不必冒這個險,縱使失敗,我還是有辦法脫身,你就不一樣了。” 有了飛仙術作後盾,郝寶心裡駕定得很,吩咐眾人退在一旁後,轉向阿貝:“幫我弄兩塊木頭,我要做高底鞋。” 郝貝皺眉而笑:“哥你已夠高了,還要穿恨天高?” 郝寶瞄眼:“你沒看到有的石塊會冒起利針?不穿恨天高,你叫我穿什麼?” 郝貝憋笑:“你要穿多高?三寸夠不夠?” “愈高愈好!” 兄弟倆一搭一唱,倒也找起木頭,可惜此山谷全是岩石,長不出草木,全得靠山頂一些枯枝隨風吹落,才有那麼一點點枯木細枝。 大塊木頭找不到,郝寶只好找些細技捆在一起然後切切修修成鞋型,才套綁在鞋上,足足有九寸長,穿得他一晃晃地 走著,足足高出眾人一個半頭。 郝寶但覺好笑:“***!男孩子還穿高跟鞋?” 眾人也想笑。 郝寶定定神,忽而掠起輕功往第一塊岩石落去,隨後掠高丈餘,飄向第二塊岩石,誰知方落腳,岩石已沉,眾人尖叫,郝i寶早有準備,自得一笑:“不急不急。”往左側一座丈八石筍粘去,輕而易舉躲過危機。 就此停停飛飛,他已飛出五十餘丈,這也是他能以石子試探最遠距離,接下來全憑摸索,尤其落腳石又遠了許多,最近一塊也得二十餘丈。 郝寶心知那塊石頭必有機關,但他胸有成竹,立時吸氣拔身掠往該處,方落腳時,輕輕點下。 果然不出所料,石塊刺出利針,早已被高跟鞋擋去。郝寶正為此事得意之時,石塊竟然突然往上衝,突如其來的變化,郝寶沒想到石塊也會衝高,一驚之下趕忙藉勢躥高,方向已偏,而四周並無藉腳石塊,他不得不佩服設計此機關者的心機,那石塊突然躥高,必然使人吃驚而失措,至少他不敢再停在此石塊上,只要一離開石塊,四處方因數十丈已無藉腳之地,只有落水喪命一途。就算再回石塊也不可能,因為此石塊凸出水面一剎那又已沉入水中,根本無法再利用。 郝寶身在空中方向又偏,若非他練了飛仙術,勢必墜入水中,只見他一提真氣,改飄為浮,轉向左側二十餘丈一座大石筍,臨空吸氣,快疾射了過去,省得韓柏元刀等人看出端倪。 就在他轉向石筍之際,忽然石筍已晃動,更不可思議地往水中沉去,那下沉不是順勢沉入,而是一種撞沉,有若天際隕石撞落湖水,轟然一響,嚇得眾人心驚肉跳。 郝寶更是驚心,沒想到巨岩也會下沉,他急叫:“不好!”哪還由得思考,雙腳馬上猛踢岩筍,身軀斜沖天際。 巨筍沉入水中,又是叭啦巨響,湖水蜂擁倒濺起來,直裹郝寶,眾人急聲尖叫,眼看郝寶已被水花包圍,若被濺身,哪還有命在? 還好郝寶精明過人,當巨筍下落之際,他已想到水花勢必濺起,他才會叫聲不好,踢腳倒縱而起,搶了先機。只見得水花要將其裹住之際,郝寶又如脫出烏賊八爪包圍,從中躥出水花,得以脫身。 眾人方想噓一口氣,哪知陣勢起了大變化,平常穩若山峰的石筍,此時竟然像是飄在水面的浮水,開始晃動,而且晃得十分快速。 郝寶苦笑:“媽的,這陣還是活的!這下麻煩了!” 相準準往另一座石筍落去,豈知身軀方落至一半,湖面突又躥出巨峰,直往他身軀搗去。人家是泰山壓頂,他此時可就是泰山射頂,危機更甚三分。 郝寶大驚,顧不得危機,雙掌直往山峰打去,轟然一響,石峰盡碎,湖水亦濺得滿天高,郝寶脫身不及,只好撕下一截長袖猛然打轉,轉得水洩不通,擋去門面噴水,藉此得已倒飛空中。 然而事情並未解決,從湖面又射出大量寒芒,顯然是毒針之類東西,那速度咻咻作響,揪得讓人血氣沸騰。 郝寶哪敢多想,只恨自己寶刃未在手中,眼看寒芒射來,不得不以雙腳底下木頭亂揮,以掃去毒芒,然而毒芒多如牛毛,掃不盡掃,終究被砸中四五根,毒芒刺人生麻。郝寶大驚,分不清方向,只覺左側有巨石可落,已往此處掠撞而去,只圖個脫身。 豈知此巨大石筍乃是朝他撞來,他又撞向石筍,快上加快,又在他中毒針之際,動作難免遲緩。就只這一剎那,他已撞上石筍而被倒彈飛出;嘔地悶叫,如彈丸般飛出。 奇幻女和郝貝看得尖叫,想衝去救人,豈知韓柏趕在前頭,將三人給拉住。 奇幻女掙扎尖叫,韓柏雖是心驚,卻要三人冷靜。他對郝寶那身能耐似乎有說不出的感覺,那是用之不盡的,尤其郝寶臨行又向他保證脫身並無問題。最主要的是郝寶離此百丈,他哪想到奇幻女能飛過去,以常人身手,無異送死,他自不願有更多人犧牲。 而韓芹早已嚇呆,猛咬嘴唇,腦袋一片空白。 只有元刀屏氣凝神,想看郝寶如何脫身,他也想不適郝寶為何有此能耐,能應付如此多重危機之變化。 而郝寶被撞退之際,腦袋昏沉,直往後射拋,還好奇幻女的叫聲驚醒他,他猛抽一口真氣,讓腦袋清醒不少,而此時體內忽然出現一股清爽脈流,衝向四肢百骸,方才中毒那種麻熱已去了不少。他心想這一定是萬年雪靈芝顯出了功效,替他解去毒性,不禁信心大增,藉此順勢施展飛仙術,順著撞退之勢直往對面岸邊落去。 “阿寶哥 ” 奇幻女奮不顧身,掙脫韓柏,飛也似地急追而去。郝貝哪能落後,搶步掠身,先後退出。 韓柏想追都無從追起,繞著湖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郝寶落退之後,直飄對岸,他不知此處有何其他危險,一掃眼之際,已找了一塊較平坦寬敞的石頭。他已筋疲力盡,只好落了過去,心想石頭平坦,就算有意外,自己也該足夠時間反應。 豈知雙足方點向石頭,方才驚心之下,他已忘記腳底還綁了木頭,力道一個拿捏不淮,點得過力,身形往前栽去,還好他立時穩住,方自要噓口大氣之際,豈知那石塊竟然有玄機,猛往下抽,轟地一聲,郝寶吱呀尖叫,整個人已往下落。 也不知落向何處,劈裡啪啦,滾滾跌跌落入深坑中,最後咚的一聲,撞得他頭昏腦漲,方自擺平於冰涼涼的地面上。 郝寶未敢躺平,心驚肉跳地支跳起採,四處掃尋,赫然發現不遠處盤坐一尊骷髏,掛著破爛衣服,陰氣森冷透骨。 郝寶很快發現此處若非墓地,必定是秘室,心念一閃:“難道這就是藏寶地方了?” 他很快掠向骸樓,小心翼翼地瞧著,骷髏纏了不少蛛絲和灰塵,想必死亡已久,再瞧幾眼,忽然發現衣衫一處鼓鼓的,分明藏有東西,他伸手摸去、撥開衣服,赫然出現一本古黃色祕籍。他立即將祕籍搶過於,仔細一瞧,表封寫有“無敵”兩字。 “這裡果然有寶藏!” 郝寶捉謔一笑,馬上將祕籍揣入懷中。 寶物已得手,這才想起腦袋還痛得很,轉身注入口處瞧去, 已發現一尊古銅色雕花花瓶,此花瓶約有半個人身高,撞起來可痛得很。 郝寶走向前去,赫然發現花瓶凹了一處,分明是被他撞凹的,有點兒氣不過地罵道: “什麼玩意兒,把花瓶擺在入口,分明是在整人嘛!” 氣之所極也端它兩腳,隨後又把它擺在原位,呵呵謔笑:“要撞大家一起撞嘛!” 話未說完,突聽得外邊傳來驚叫聲,緊接著劈裡啪啦,不知何時,郝貝也滾了下來,稀哩嘩啦朝花瓶撞去,咚的一聲,花瓶跳開,郝貝欸晴尖叫,雙手撫頭,趴在地上欸欸痛叫。 郝寶呵呵謔笑:“隊嘛!有福大家享,這才公道!”伸手又將花瓶擺回原地。 郝貝聞及哥哥聲音,抬頭一瞧,郝寶正對他謔笑:“如何?金鐘撞頂,有無晴天霹雷的感覺?” 郝貝見及哥哥無恙,心中已安,緊接而來是腦袋的撞痛,爬起身軀,皺眉苦笑:“阿寶你明知跌下來會撞上花瓶,為何不拿走?” 郝寶謔笑:“哪有這麼便宜,不撞這麼一下,你怎知寶藏是什麼?” 郝貝苦笑:“那花瓶就是寶藏?” “也可以這麼說啦!”郝寶謔笑:“下一位是誰?” 郝貝癟笑:“是奇幻女。” “她們?”郝寶想拿走花瓶,但想了想,還是放回原位,捉謔道:“機會難得,宮主都撞了,宮兵豈能不撞?成何體統?” 話未說完,傳來奇幻女兩入叫聲,咕碌碌地滾下來。 郝寶驚詫:“兩個一起來?!” 郝貝笑道:“不知誰在後面。” 他以為後面那位就撞不著了。 豈知郝寶抱定決心,道聲“未必”,眼看奇女在前頭滾來,欸呀一聲撞開花瓶,郝寶迅捷又將花瓶抓回想放回原處,然而幻女已滾下來。郝寶無計可施,只好把花瓶敲向她腦袋,照樣咚的一聲,敲得滾趴地上的幻女眼冒金星,不知身在何處? 郝寶呵呵笑道:“人撞花瓶、花瓶撞人,效果應該差不多嘛!” 幻女滾地下來,郝寶動作又快,她並不知是被敲中,還道自己運氣不佳,見及奇女也是如此,兩人也就笑起來。 笑聲中,兩入發現郝寶無恙,這才笑的更加開朗。 奇女噓氣道:“嚇死人了,阿寶哥你剛才太讓人擔心了,現在呢?” 郝寶笑道:“沒什麼,只是有點兒頭昏而已。” “我也是……奇幻女同聲笑道。 郝貝癟笑:“頭昏沒關係,頭上好像尖尖的……” 奇幻女往頭頂模去,想及一個女人頭頂長了一個肉包,這多難為情,兩人不禁紅了臉,還好兩人頭髮不少,相視過後,發現並瞧不出來,這才放心不少。 郝寶自得笑著:“可惜那拾查某不能來,否則也得請她吃。包子。” 郝貝道:“他們也過來了。” 郝寶驚詫:“難道他們會飛過來不成?” 嬸貝道:“沒有啊!只是不知怎麼,你落向這邊不久後,湖中的機關就不再發動,飄浮石筍停了下來,洶湧湖水也不再濺飛,一切就此恢復平靜,而且水面也浮起石塊,踩著它們就可通過,我們要不是半途踩著石塊,說不定也落水了呢!” 郝寶驚詫:“有這回事?!” 郝貝、奇女、幻女同聲表示事實確是如此。 郝寶沉吟;陣:“如此看來,機關鈕一定在這邊了……我只動過上面石塊和花瓶。” 想著什麼,他開始審視花瓶以及置花瓶的位置,果然發現那位置此時巳下陷三分。 “原來機關鈕在此,看來我是沒白撞了!” 他不禁對設計此機關的人報以佩服的微笑,做的甚絕,甚合他胃口。 話聲中,忽又聞得韓芹尖叫聲,想必她也滑滾下來。 郝寶捉弄之心又起,馬上把花瓶擺回原處,謔笑道:“讓你也嘗嘗恨海生瘤的滋味,生大顆一點!” 不但擺正花瓶,還拆下腳上木材往裏邊丟,但覺不夠重,乾脆整個入坐上花瓶,來個泰山壓頂。 韓芹脖子受傷,又因心急,一路並非滾來而是頭前腳後地滑下來,還來不及由她去想,當的一聲,撞上花瓶,連哼都未哼已昏死過去。 郝寶有些失望:“這麼不中用?只一下子就翹了?” 他本想瞧瞧韓芹痛叫糗態,如今瞧之不著,自是失望。 緊接著元刀、韓芹夫婦也滾滑下來,無一倖免。 一切都平安,韓柏這才放心,趕仗叫醒韓芹,她悠悠醒了過來。 郝寶由不得她開口,已說道:“大小姐,寶藏就在這裡啦!你要什麼儘管拿吧!’” 韓芹聞及已尋得寶藏驚喜若狂:“寶藏,寶藏在哪裡?”四處張望,想找得寶物。 郝寶戲謔地摃起被撞得凹凹凸凸的花瓶,送向韓芹,挖苦道:“這就是了,呵呵!破花瓶一個。” 韓芹吃驚萬分:“會是這花瓶?!” 不但她吃驚,元刀和韓拍夫婦也吃驚而不敢相信。 元刀急道:“寶藏不是祕籍嗎?” 郝寶謔笑:“說不定祕籍就刻在花瓶上。” 元刀心急,馬上接過花瓶瞧視,韓芹和韓拍夫婦也圍了過去,但如何瞧都瞧不出這雕花的銅瓶有何武功秘圖? 元刀瞧不出名堂,說道:“說不定藏在花瓶裡,把它切開如何?” 韓柏有此意。 郝寶似乎不忍心將此陣設計者的心血讓人毀去,遂說道:“別急,寶藏隱在花瓶,得不得祕籍就得問向那尊骷髏老前輩了。” 他們這才發現石牆角還有一尊骷髏,紛紛放下花瓶,往骷髏行去。 韓柏似識途老馬,馬上跪於骷髏前,膜拜說道:“晚輩幸不辱命,替主人完成心願,照前輩指示,以藏寶圖路線尋至此地,前輩在天有靈當可了卻心願,今日撞進此處,冒瀆前輩之罪,在此叩頭謝罪。” 說著叩頭於地,喀喀有聲。 韓芹、韓夫人以及元刀不自禁地也雙膝落地跟著叩頭膜拜。 郝寶謔笑道:“想必撞上癮了,連地板都不放過。” 郝貝道:“我們叩不叩?” “叩什麼?這可不於我們的事,如果你想過癮,再從上面滾下來,效果會更好。” 郝貝癟笑,未敢多言。 此時又有了變化。 只見得他們叩頭於地,喀喀數聲,地板忽然滑開,浮出一長形鐵黑盒子,倒把郝寶給弄驚,暗道:“祕籍明明在我身上,難道另有祕籍?” 趁著他們被黑盒吸引之際,轉身抽出祕籍翻開仔細瞧瞧,該是假不了才對,那黑盒裏邊的又是什麼? 把祕籍揣人懷中,他也想瞧瞧黑盒中的東西。 此時韓相等人叩拜完畢,畢恭畢敬拿起黑盒,打開一看,裏邊放宣一把長劍,黑勃勃,像似埋藏良久而生成的黑鏽,柄塑有“無敵”兩手狂草,像似龍飛風舞,狂態畢房。 韓芹欣喜而泣抓起長劍,激動道:“爹,女兒終於替您完成心願,您該可以瞑目了。” 郝寶恍然一笑:“原來是劍,那祕籍該是我這本了,卻不知那劍利是不利?” 此時韓拍已從盒子拿出一張臘黃信箴,張開瞧瞧。 裏邊寫道: 既入此門,即我弟子, 火速拜師,揚我武功。 不尊者,天誅地滅! 無敵神君 留字。 簡簡單單幾個字,可感覺出無敵神君之狂氣隱隱逼人。 韓柏瞧向韓芹,韓芹猶豫:“我只是替爹完成心願我不想拜師” 韓柏道:“就算是替你爹拜師如何?” 韓芹眼眸瞧向郝寶,還真希望他能拜師。 郝寶聳聳肩頭:“免了吧!我覺得郝家武功足夠我用了。”大有天下第一之態。 韓芹氣不過:“好,我就練此功夫,再把你剁成肉醬!” 馬上磕頭拜師:“晚輩韓芹,願意替父親拜您為師,今後將替您把本門武學發揚光大,專誅不肖之徒!” 連磕三個響頭,總算拜完師父。 郝寶汕笑道:“拜了師,我倒不知你如何練武功?” 韓芹抽出長劍,劍體漆黑生寒,叱罵:“我就以此劍練功殺你!” 方自揮出,因劍身過重,她又無縛雞之力,劍尖已墜往地面,喀地一聲,戳入硬石地面七寸深。 除了韓芹,大家都知道那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劍。 元刀眼睛不由得發亮,但一閃即沒,不露痕跡。 郝寶自認靈邪寶刃不比它差,也未心動,謔言笑道:“捧著一把劍四處亂戳,這就叫練功?呵呵!只要我撒把米,我家公雞可啄得比你準呢!呵呵,顆顆必中。” 郝貝道:“意思就是說,這啄米功只要找我家公雞練就可以了。” 韓芹氣得哇哇大叫:“你們找死!”雙手捧劍就想追殺兩兄弟。 韓柏急忙阻止:“小姐,別忘了還有祕籍未尋得……” 聽及祕籍,韓芹怒氣突然又化失,未再追殺,急道:“對啊!怎會沒祕籍?” 她和韓柏又找回黑盒,盒已見底,空空如也。 元刀則已掠向骸骸,長刀一揮,挑開衣衫。 祕籍已被郝寶拿去,自是挑尋不著。 元刀暗自猜想,說不定是系在衣衫上,復又將衣衫挑起,攤於地面,仔細找尋。 郝寶本就對他無好感,瞧及骷髏光了身,黠謔道:“你想無敵神君會笨得把武功記在衣衫,好讓後世弟子剝個精光?呵呵!除非他是色情狂。” 這色情狂有指桑罵槐之嫌,元刀聞言耳根一紅,仍然不動聲色:“我是替小姐找祕籍。” “找祕籍也不必把她師父剝光,尤其她又是個女的。” 不說還好,這一說,雖骷髏已不分哪話兒,可是想起來意義差不多,奇幻女早巳臉紅別過頭,未敢再瞧。 韓芹也是羞窘滿面,叱道:“你怎能剝光我師父衣衫……還不快點替他穿回去?” 元刀窘困應聲,立即將衣衫覆回骷髏,心中自是忿忿不平。 韓芹找不到祕籍,嗔叫道:“明明有祕籍,又會藏在哪裡呢?……瞪向神君,也想叫罵。 郝寶此時已拿出祕籍丟給韓芹,汕笑道:“你師父怕你再剝他衣服,轉告我得把祕籍快快送給你,免得他再遭殃,欸!人一死,徒弟都要比師父大。” 韓芹可聽不了郝寶這番話,抓著祕籍欣喜忘形:“找到了找到了,這就是祕籍,終於得到祕籍了。” 韓柏、元刀湊過去,韓相接.手翻了幾頁,動容道:“果真是無敵神功祕籍,太好了” 不禁老淚縱橫。 元刀滿心欣喜,似乎所有努力都得到了報酬。 韓芹忽又想到什麼,瞪向郝寶:“是你偷了祕籍?” 郝寶懶得理她,說道:“我若偷了,也不會還給你,祕籍是放在花瓶裡,被我撞出來的,現在還給你,尋寶的事就此告一斷落,以後別再來煩我,也不要以死要脅,以後我可不吃這一套,再見!” 乾淨利落,話方說完,已領著郝貝及奇幻女掠向通道。 他想先溜為妙,省得再被纏上。 沒想到郝寶說走就走,韓芹先是一愕,隨即叫罵不停,可惜再也沒有回音。 韓柏嘆道:“小姐,我們也走吧!郝少俠總算替我們找到祕籍,我們已沒有理由要留難他了。” “誰稀罕!” 韓芹罵在口中,心頭卻有些失落感。 隨後他們拜別無故神君,也雙雙離開地穴。 郝寶方出洞口,發現水潭果然平靜如常,而且一路都有踏板,不禁大嘆造物神奇,能搞出移山倒海花樣。 想及石塊能突躥尖石,他這才想到身上還有一些細針未除,還好這些毒性都被萬年靈芝解去,並無大礙,只須把針抽出即可。 左腿兩支、左臂一支、臀部一支、背部一文,抽出之後,身軀爽然多了。 雖是陣勢停擺,郝寶仍不敢掉以輕心,先行試過十餘丈,但覺沒問題,這才敢讓郝貝和奇幻女通行。為了不讓韓芹追及,他們走得甚是快捷。 奔向谷口,躲於暗處的令佳玉和潘安已然發現。 令佳玉道:“他們出來了?!怎會只有郝寶四人?” 潘安道:“不清楚,再等等看。” 令佳玉沉吟一陣,有了猜想:“想必韓芹已得到了祕籍,所以才讓郝寶離去。” 她也默然等下去。 果然不久後,韓芹一行已款款行來。 潘安眼尖已注意到元刀手中多了一把黑劍,不過他卻沒說出口,只淡然喜悅道:“他們果然得到寶物了。” 令佳玉也從他們表情得到結果:“不錯,要是沒找到祕籍,、他們不可能有笑容。” 不久,韓芹一行已走遠。 令佳玉道:“潘哥你覺得該如何呢?” 她想下手盜取,卻又難以開口。 豈知潘安竟也深深被祕籍吸引,說道:“不如我們跟去,暗中藉來瞧瞧如何?” 這豈不合了令佳玉意思?兩人一拍即合隨後又盯向韓芹,準備盜取。 折騰一陣,已近黃昏,韓芹等人已住進昨夜居住的石洞中。 吃過獵來食物當晚餐,火光下,韓芹拿出祕籍翻看,她本不好武功,更未看過祕籍,只覺得裏邊字句艱深;很難領悟,圖樣又是空空蕩蕩,只見人形,比起彩圖美畫要差得多了。 她不禁感嘆:“爹為什麼要為這東西喪命?” 她認為太不值得。 韓柏安慰道:“小姐,老爺是武林中人,自是對武功看得比性命重要,您現在雖然看不懂,過些日子自能了解,到時學了武功,就能替老爺報仇了。” “仇人呢?是誰殺了我爹?” 韓柏嘆息:“老奴不知,不過天理昭彰,終有一天他會出現的。” 韓芹落寞地翻著祕籍,不久說道:“殺人好可怕,血淋淋地……我不敢……” 韓柏也不知該如何了,他關心愛護韓芹,自不願她做不想做的事;可是她卻身負父親血債。 韓芹忽然瞧向默默坐於一旁的元刀,他總是如此忠心耿耿地跟在身邊。 她問:“元刀你想不想學成絕世武功?” 元刀誠懇點頭:“想。” “我知道你們男人都想……” 元刀嘆道:“我本江湖中人,既入江湖,武功已是不能缺少……” “到頭為還不是跟我爹一樣?” “也許有較高的功夫就不會了。” 韓芹忽有所覺,郝寶那討厭鬼,不就是死命不死,難道也是武功作怪? 她黠聲道:“你能不能答應我兩件事情?” 元刀拱手:“承小姐看得起,小的自該從命,小姐但說即可。” 韓芹欣喜道:“好,我要你替我報仇,殺了我的殺父仇人,另外,我要你教訓那天殺的寶貝兄弟!”摸著頭還有點痛呢!不過此時她已為找到不必練功,又能報仇的兩全其美方法而高興。 她又道:“只要你答應我就把祕籍讓你練,寶劍也讓你用。” 元刀恭敬道:“小姐的仇即是我的仇,替老爺報仇,小的義不容辭,至於教訓寶貝兄弟……”他有點兒為難。 韓芹逼問:“你不敢?” 元刀抿抿嘴:“小的盡力而為就是。” 韓芹已呵呵笑起:“你放心;練了無敵劍譜,你就能打贏他們了!”轉向韓柏:“柏爺爺,你覺得如何?” 韓相心想她鐵定是不喜歡練功,要她練,豈非虐待她,說不定還是白練了,雖然郝寶曾說元刀心術不正,瞧起來亦是如此。然而他忠心耿耿跟了那麼久,若是真心,倒也罷了,若正如郝寶所說,那他豈非為了寶藏祕籍而來?留在身邊遲早會出溫題,若將祕籍大大方方送給他,他平白獲得,自也會做個順水人情,幫幫韓家的忙,如此大仇可報,又不必為祕籍而擔心元刀,這最好不過了。 他含笑道:“小姐說的極是,元刀對您忠心耿耿,傳他祕籍是應該的,老奴並不反對。” 韓夫人難得笑容:“小姐決定怎麼做就怎麼做,姆媽當然支持你了。” “那太好啦!” 韓芹如獲重釋,立即將祕籍交給元刀,自己落得無事一身輕。 元刀接過祕籍,心頭一陣欣喜,謝言不止,他可是真心要替韓芹報父仇。 火光漸熄。 冷風蕭蕭。 夜已近三更。 韓芹早巳進入夢鄉,韓柏夫婦也熟睡。 只有元刀剛獲至寶,寢不能眠地連夜研究武學,興之所致還抽出長劍比劃幾招,他不得不佩服無敵神君果然稱得上無敵兩字。這劍法足以彌補他以前所練刀法的種種缺陷,使招式更練得無懈可擊。 他練得入神,卻不知潘安和令佳玉已漸漸潛近。 及至洞口不及丈五,令佳玉已發現元刀,驚心道:“祕籍在他手上?!他也是偷祕籍而來?” 潘安笑道:“如果他想偷,偷著了也該離開,何必在此大大方方地練劍?” 令佳玉嫩臉一紅:“這我倒沒想到,那麼是韓芹那小姐要他練的了?” 潘安點頭:“大概是吧!” 令佳玉定下心來,瞧瞧內洞,問道:“我們該如何下手?” 潘安談然說道:“我去製住他,然後你再拿祕籍瞧瞧。” 他說的輕而易舉,好像隨時可成,令佳玉不禁對他多瞧一眼,想不透這位美郎君武功有多高,她想”瞧個究竟,遂點頭答應。暗中也運起功力,畢竟她見過元刀練功,那是一流身手,絕非容易撂倒者。 潘安則落落大方走向洞口,一副溫文儒雅模樣,哪像在偷襲,瞧得令佳玉又愛又怕,心頭怦怦亂跳。 潘安走向洞口,並未及時出手,似在等待元刀,果然元刀也發現洞口有人闖進,輕喝一聲誰,身劍合一已準備迎向潘安。 “我!” 潘安輕聲回答,驟然間宛若電光石火射向元刀,未見及他如何騰身,就似突如其來的閃電,讓人目不遐思就劈到元刀身邊,左手這麼一伸一縮,元刀已被點中穴道,一招不到已躺了下來。 哪由得令佳玉出手,潘安藉勢飛近韓柏夫婦及韓芹,隨手彈出指勁,點向三人穴道。如此輕而易舉又幹淨利落地將一切擺平,瞧得令佳玉日瞪口呆。 潘安儒雅飄落地面,輕輕招向失態的令佳玉:“成了。” 令佳玉收回心神,報以微笑:“公子好高的功夫,讓人心折。” “令姑娘誇獎了,您要的祕籍在此。” 令佳玉也落落大方走出向元刀,伸手拿下他手中祕籍,翻閱之下甚為喜悅:“果然是絕世劍譜。” 潘安也湊上前,順著令佳玉翻頁瞧去,含笑道:“這功夫要比我以前找到的祕籍強過不少。” 令佳玉道:“那我們仔細瞧瞧,絕世功夫,不瞧可惜。” 潘安笑道:“就隨姑娘意思。” 兩人趁著淡弱光仔細瞧個夠,然而潘安卻對黑劍較感興趣,不時瞄眼瞧去,終究忍不住伸手將黑劍始起.以指撫摸,快慰非常。 不久令佳玉發現潘安並未瞧劍譜感到疑惑,而潘安也發現令佳玉注意到他,立即技巧地將劍還予元刀身前.才含笑瞧往令佳玉。 今佳玉問道:“你不看了?” 潘安含笑道:“我想我已記得差不多了。” 令佳玉更吃驚:“你有過目不忘之能?!” 潘安笑道:“難的不敢說,簡單的我大概可以。” 令佳玉知該說些什麼,要是這祕籍不能說難.那世上什麼才算難?她又驚又喜,潘安的能耐,實讓她欽佩萬分。 “公子既然記起來,那我也不用多看了。” 、潘安笑道:“要是姑娘願意,在下願將所記的武功抄錄給你。” 令佳玉欣喜:“那再好不過了。” 兩人相視而笑。 未久,令佳玉收起祕籍,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再看了,就此回去如何?” “隨姑娘意思。” 令佳玉再次對他報以心儀笑容,隨即將祕籍交還元刀手中,然後與潘安雙雙大方走出洞口。 冷風吹面不寒,倒使兩人如沐春風。 天空寒星萬鬥,萬籟寂靜。 令佳玉突然問道:“不知公子可有去處?” 潘安顯得落寞:“在下隻身江湖,形蹤飄泊,並無固定去處。” 令佳玉心頭一喜:“既然如此,何妨到我家坐坐?” 潘安拱手:“多謝姑娘照顧,只是在下一介草莽,恐怕打擾尊府。” “不會的,我家只有我和爺爺兩人,打擾不了什麼。” “那……就隨姑娘意思了。” 令佳玉喜不自勝:“多謝公子賞臉。” 隨後她半是做夢,半是陶醉地領著這位佳公子往山下行去,內心那股甜蜜揮不去化不開。 四更一過。 元刀已醒來,發現祕籍和寶劍全在,倒把方才情況給搞迷糊,那人到底為何而來?瞧瞧韓芹和韓柏夫婦也都無恙,他真的猜不遠了。 “難道見鬼不成?” 想及鬼魂,他未免倒抽一口涼氣,緊緊握起寶劍,退向洞;底,守住三人,再也不敢練功,直到天亮,早餐也不吃,匆匆忙忙已趕往山下免得遭殃。 郝寶一行老早已回到奇幻宮。 一切如故。 心緒卻不盡相同。 郝寶追問奇幻女,奇幻宮到底有多少人? 奇幻女仍是一味搖頭。 郝寶苦笑:“你們都搞不清楚,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宮主更不必說了。” 幻女道:“有千個叫佳佳姊,她是我們唯一碰到的人,您可以問她。” “她長得何種模樣?” 奇幻女奇了,奇女問道:“你不是見過她了?還要她把我們從少林寺救出來?” 郝寶聽兩人說過,卻猜不出那人是誰,當時情勢不容他多說,現在得好好說個清楚。 他笑道:“其實我老實告訴你們,那個佳佳姊並不是我派去的,我也不認識她。” 奇女驚愕:“怎麼會呢?” 幻女怔愕:“既然不是,她怎會救我們出來?” 郝貝道:“她是有目的而來。” 幻女不懂:“她的目的不是在救我們?” 郝寶笑道:“救你們只是其中目的之一,她仍有其他目的,你們把那些天所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一退讓我聽聽,說不定我能找出她真正目的。” 奇幻女可認真得很,將令佳玉如何從少林寺把人救出來,又如何把兩人帶到秘谷中,以及她倆如何傳授令佳玉武功及至後來易容回到太行山想進入奇幻宮神殿一事講得清清楚楚。 寶貝兄弟先前雖猜個大概,現在更能肯定那入是為了騙取奇幻宮武功而來。 郝寶道:“你們上當了,她是想騙你們的武功,還好你們沒帶她進入神殿,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會呢?” 奇幻女滿面愁容,她倆哪知令佳玉如此純真慈善臉容會是一個騙子?然而她倆又對郝寶的話深信不疑,小小心靈起了波濤,卻不知如何抹平。 郝寶安慰道:“其實在江湖上,這種事相當多,你們想想,要是他不慈善,怎會騙得了你們呢?” 奇幻女想想也對,可是又有另一種感傷。 幻女道:“這麼說來,慈祥的人更可怕了?” 郝寶道:“慈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以慈樣面孔騙人的人。” 奇女道:“可是我們分辨不出來……”她和幻女手足無措。 “這種事需要歷練……”郝寶心頭想想,有了決定:“其實現在你們不必去分辨,暫時把那些人全看成壞人.因為奇幻宮敵人滿天‘廠,你們把慈祥的人也當成騙子,那就不會吃虧上當了。 奇女道:“可是要是真的慈樣的人,如此待他……” 郝寶笑道:“他要是真的慈祥也就不會怪你們啦!” 奇女蛹然一笑:“說的也是。” 郝寶又道:“其實算一算,你們也只認識我們和我爹和爺爺。還有韓芹那一堆人,其他的就不必理他們了。” 奇幻女想想也覺得沒什麼人好認識,心頭安心不少。 幻女又想到什麼,問道:“可是若有人再說是您派來找我:們的,我們該怎麼辦?? “這是大問題……”郝寶得想個辦法。 郝貝道:“不如弄個令牌,見牌辨身份如何?” “方法雖是可行,只是令牌帶在身上不方便,何況要是掉了,奇幻女容易受騙……” 郝貝也覺得這方法不好,兩人開始尋思。 突地,郝寶已拍手叫好:“有了!” 郝貝目光一亮:“什麼方法?” “用暗語!” 郝貝笑道:“原來是秘密通話。倒也可行,阿寶你想要用什麼密語?” 郝寶自得:“當然是愈簡單愈好,而且又能表現出本宮的智慧為佳。” 郝貝好奇:“什麼密語?還有這麼多功用?” 郝寶笑而不答.隨即問向奇幻女:“密語你們懂不懂?” 奇幻女搖頭。 “密語就是雙方約定暗中用來辨認身份的語句。它只召目己人知道……” 郝寶詳盡地解釋,直到奇幻女弄懂為止。 奇幻女但覺好玩,間道:“我們要用什麼密語呢?” “自是不同於別人的。” 郝寶靈機一動已說道:“一加一等於多少?” 郝貝想笑:“這什麼密語?太簡單了。” 郝寶捉謔道:“就是簡單才能顯出密語的困難,等於多少?” 奇幻女同聲笑道:“一加一等於二。” 郝貝心思較精,當然不認為答案是二,遂動。個腦筋,說道: “等於十一,把一加一改成一十一,就變成十一了。” 郝寶搖頭:“都不對,一加一等於一才對,因為我那個‘加’字不是加而是‘夾’,一夾一,一被一夾住了當然還是等於一嘛!呵呵……” 說完呵呵大笑。 郝貝和奇幻女也被逗得格格發笑,雖是不甘心,卻也心服郝寶的機智。 幻女笑道:“阿寶哥你怎麼不說是個夾字呢?害我們都猜錯了。” 郝寶笑道:“說了就不靈了,再來一題如何?一減一等於多少?” 郝貝立即回答:“等於零,不過我的答案不是減出來的,而是把‘減’換成‘滅’,以一滅一當然是軍了,對不對?” 郝寶笑道:“既然是零,還費那麼大功夫做啥?要吃鴨蛋把考卷畫個零蛋交出去即可,還謅什麼答案?” 郝貝乾笑道:“參考參考嘛!” 奇幻女已忍不住,問道:“阿寶哥,到底是什麼答案? 郝寶自得一笑:“等於二。一撿一,有了一支再撿到另一文不就有兩支了,所以答案是二。” 虧他能想出這些問題逗得郝貝及奇幻女笑不絕口。 郝貝笑道:“照你這種演算法,我敢確定你每次考試都得拿零分。” 郝寶笑道:“你放心,聰明的人只會出題;解答案就得讓給你們這些吃鴨蛋的人了。” 幻女笑道:“要是你也加入解答呢?” 郝寶笑道:“那時你們就得餓死,鴨蛋通通被我吃啦!” 這話逗得三人格格暢笑,就是餓死也甘心。 郝寶邊笑邊說:“將來密語就是這些,除了答案要正確之外,還得懂得解釋,答對了兩題才算過關,你們可要記清了,而且還要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 奇幻女同聲應是,這題目她倆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了。 密語已敲定,郝寶回過頭來想想:“奇幻宮門徒遍天下,該有一些辨認之法才對,奇幻女怎會不便?或許是沒人教她們g巴!” 思考一陣,郝寶有了決定,道:“宮內可有任何遺物?尤其是宮主和長老的東西?” 奇女道:“宮主的東西,我不清楚,不過長老留下一箱東西,我這就拿給你看。” 說著轉身往神殿左側行去,幻女也跟著去拿,不久已搬出三尺大小木箱,時日已久,木箱已落斑不少。 郝寶打開箱子,裡頭置了幾件衣服,剩下只有木髻及髮飾,找到最底處,終於發現一白絲絹包著一包東西,絲絹本該發黃,此時卻仍潔白晶柔,實是出奇。 郝寶拿起絲絹,慢慢攤開,已然發現兩塊白玉佩,雕有美女,乍看之下似乎相似,仔細一瞧,郝寶已瞧出一塊玉佩美女似如宮主。另一塊美女又是誰呢? 郝寶忽見得絲絹繡有美女撲蝶圖,右上角題有清秀字跡: 輕戲蝶,永長情 青姊賀。 郝寶還發現那兩名美女左右靠膝處已被寫上名字,左邊較美者寫上“青雨”兩字,右邊則為“香庭”兩字,這字跡和題字者稍有差別,想必是“香庭”自己所寫。 再攤得仔細些,果然絲絹左下角題有蠅頭大小字跡,寫著“寅庚年秋,二十生辰青姊賀圖及掛佩,感激不盡”。 至此,郝寶終於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那“青雨”必定是宮主名字,而長老則名“香庭”,兩人自幼情同手足,而那玉佩也是宮主所贈,玉佩圖中美女當然也是香庭了。 郝寶拿起玉佩仔細端詳,果然在背面發現細如牛毛字跡,寫的正是“香庭”兩字,另一面自也找著了“青雨”字跡。 奇幻女激動不已:“原來宮主叫青雨,長老嬤嬤叫香庭……”想及往事,兩人禁不住又落下淚來,但隨即撫去。 郝寶喃喃念道:“也許這就是她們的信物了。又有什麼信物能比自己的雕像更能讓人相信?” 郝貝道:“不知外頭那些人有沒有?如果她們跟宮主不熟郝寶已然胸有成竹:“放心,現在不必信物,我也能辨別她們是真是假了。” 奇幻女不解:“阿寶哥你有何方法?” 郝寶笑道:“其實也很簡單,我只要問她們,宮主叫什麼名字,她們既是奇幻宮門徒,總不會弄不清宮主是誰吧?” 奇幻女一陣感嘆:“我們卻不知……” 郝寶安慰:“你們是第二代,自是不知,而外面那些人如果有第二代弟子,因為她們是在外邊,遲早要依歸本宮,所以第一代一定會傳下遺言,說些辨認方法,否則那不是白收弟子了?” 有了這些話,奇幻女心頭稍安,總算有了辨認方法。 郝寶想想,還是把宮主玉佩帶在身上,說道:“那些門徒也許不知我的身份,有了這玉佩,她們自是無話可說,我也能讓她們聽話些。” 他想到一些老太婆那種頑抗個性就頭大,尤其像爺爺的女朋友,那可就沒輒了,還是帶點兒信物較好。 隨後郝寶將香庭玉佩包妥,置回箱中,再至宮主雕像膜拜一陣,大約是次些借用玉佩及安慰宮主的話,這才走回奇幻女身邊。 他問道:“現在你把那佳佳妹長相說清楚些,我好猜測她是惱方神聖。” 奇女問道:“你要找她?” “不錯,找到她,說不定可以找出一些線索。” 奇幻女聞言,想盡辦法形容那女子.什麼長得漂亮,眼睛大大的、說話甜甜的、身軀甚高,喜歡穿白衣服、武功不弱……一些無關緊要的描述。 寶貝兄弟聽得直搖頭,這些從何猜起? “還有沒有其他較常人不一樣的?”郝寶問。 奇幻女說了老半天仍摸不著邊,不禁也發急了。不知如何是好。 郝寶道:“別急,慢慢想,想仔細些.例如說她是不是穿繡花鞋、指甲塗了顏色沒有? 頭髮喜歡怎麼弄?有沒有變顏色 幻女眼睛忽然一亮:“她的頭髮好像卷卷的,跟常人不大一樣,看起來是直直,但我覺得它是卷的。” “捲髮?!” 寶貝兄弟相視驚叫:“令佳玉?!” 幻女急追問:“你們猜到她是誰了?” 郝寶轉為苦笑:“怎會是她呢?這娘們安的是什麼心?” 奇女也追問:“她是誰?” 郝寶笑道:“是個神經不大正常的女孩,以後你們見著她,少跟她說話為妙。” 奇幻女相視悶笑:“是個神經女人?!”兩人慶幸跟她相處那麼久還能那麼正常。 幻女拍拍胸脯:“好險,要是被她傳染,那可就慘了。” 郝寶笑道:“危機已過去,以後避她遠一點兒即可,時下武林都認識你們兩人,我又搞不清本門弟子有多少人,只好先將你們留在這裡,等我找到了本門弟子,你們再出去也不遲。” 奇幻女經歷一次江湖危機,已嚇得魂不守舍,兩人並不喜歡江湖,自也甘心留在此地。 奇女道:“我們就留下來,不過阿寶哥、阿貝哥你們可要小心,別再出危險,那時可漢人救你們了。” 郝寶笑道:“放心,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郝貝道:“我不行還有我爺爺,保證沒事,你們安心呆在此就可以了。” 時間不多,寶貝兄弟不再久留,叮籲一陣,拜別宮主遺像,隨後已飄出神殿。有了一次經驗,兩人很快飛向崖頂,照著奇幻女指示,走向飛瀑,轉動機關鈕,要時有凸石將飛瀑水滔一分為二,洩往深崖,封去出路。 奇幻女祈禱宮主保護寶貝兄弟平安,兩人也體會武功的重要,開始練起郝寶所教的掌法,希望將來有所稗益。 寶貝兄弟則快馬加鞭,掠出太行山脈,想找令佳玉探探虛實 在茫然無緒下也只好如此進行了。 |
第二十六章 計耍潘安
不出三天。 寶貝兄弟很快打探出令佳玉下落。 因為令天山不知何時,藉著自己高深武功,一夜之間把千刃幫幫主仇千刃給打敗,輕而易舉地接收幫主職位,仇千刃卻也甘心降級當上副幫主。 仇千刃不敢吭聲,他手下更是喋若寒蟬,以他馬首是瞻,是以千刃幫也無多大變動,甚至有人以擁有武功更高的幫主而耀武揚威,橫行一番。 寶貝兄弟探出下落,一路也往千刃幫總壇摸去。 千刃幫總壇位於西梁山,臨長江岸,氣勢宏偉,難怪今天山會看上眼而把它奪下據為已有。 令佳玉及潘安早于郝寶兩天前已趕回此地。 有此如意郎君,令佳玉當然想把他介紹給爺爺,她覺得就算爺爺行徑怪異,對潘安長相也該沒什麼好挑剔,尤其他的武功,自該能看上眼才對。 於金碧輝煌大廳上。 令天山換穿一身龍袍,自比為真命天子,方接下千刃幫不久,他老兄可一有時間即坐在龍椅上,享受那種君臨天下的滋味,可惜仍是一頭散發,糟老頭披上龍袍,一點王候將相之態也沒有,倒有點像唱戲的。 令佳玉高高興興領著潘安入殿,搞不清狀況即想奔往令天山以示親情:“爺爺我回來了……” 令天山冷目 瞪:“誰回來?見本盟主還不跪下?” 冷冰冰語氣可把令佳玉和潘安震住,令佳玉也不敢跑了,驚愕道:“爺爺……” 今天山冷道:“大堂之上只有盟主,還不下跪。” 令佳玉不是滋味,但她心知爺爺喜怒無常。不順著他,鬧翻了。更讓自己難堪,立即和潘安往地面跪去。 “孫女兒參見盟主。” 潘安也客氣叫聲盟主,樂得令天山哈哈大笑:“好!好!這才像話!起來吧!有什麼話快說。” “多謝盟主。” 令佳玉和潘安雙雙起身,令佳玉含笑道:“爺爺,我替你找了一位幫手。” “什麼幫手?”令天山此時才往潘安瞧去,冷道:“就是他?” “是……爺爺…。” 潘安溫雅拱手:“在下見過盟主……” 今天山沒回答,冷眼直瞪:“你想幫我什麼?文弱弱,還長得一副娘娘味,你還是去天香院騙那些姑娘吧!哈哈……”說著已狂笑。 潘安哪知一見面就被說得一文不值,嫩臉不禁一紅,不知如何是好。 令佳玉心中甚不服氣,說道:“爺爺,他的武功很高,而且絕頂聰明……” “武功高?好,我試試!” 令天山話未說完,啪地一聲,從龍椅平飛而起,宛若流星一閃即至,右掌老實不客氣往潘安頭頂劈去,若是潘安武功不濟,非得搗碎天靈蓋而亡。 潘安哪知好好一個盟主說打就打?眼看一片青雲罩來,想出手已是不及,只好落地打滾,然而令天山早有算及。掌勢再推,勁風嘯起,硬是打向潘安胸口,潘安不得已迎掌護胸,叭然一響,被震得雙手發疼,人如溜滑梯般直往牆角滑去,煞之不及,腦袋還撞上牆頭,撞得他滿天星斗。 令佳玉焦急迫向他:“你怎麼了?” 潘安困窘坐起,一手撫甩腦袋,一時難以回話。 令天山哈哈狂笑:“這叫武功高強?在本盟主手下走不完一招,這叫高手?哈哈哈……” 令佳玉將潘安扶起,自是不信他連爺爺一招都接不下,轉向令天山:“爺爺這不算數,因為你偷襲,而且他知道你是我爺爺,自不敢用全力對付你,自然落敗了。” 今天山眉頭一皺:“有這回事?”瞪向潘安:“再來一次,公平打,我不偷襲,你也不必客氣,哈哈!客氣讓自己生氣!哈哈哈....” 潘安只好點頭,深深吸氣,平服一下奔騰血氣,已迎向令天山,禮貌拱手:“那小的就有請了。” 今天山似等之不及:“準備好了?快上招!”對方未上招,自己已先撲身過去,只是速度放緩多了,以讓潘安能出手。 潘安也不敢怠慢,連忙騰身,回天穿雲手施展開來,凌空掌影,裹得密不透風,亦守亦攻,湍流不息地往令天山罩去。 令天山大勢落定,雙掌仍是不變,雙方在空中遭撞,只見得潘安掌勢推來,他即迎掌過去,宛若小孩在玩擊掌遊戲叭叭有聲,只是每擊一掌,勁風即貫得滿廳嘯響,威力非凡。 眨眼連對數十掌,潘安不得不佩服令天山功力高超,自己採取主動都無法越雷池一步,心念一轉,藉勢擊出兩掌,身形翻高,有意掠過令天山頭頂,錯開雙方糾纏。 令天山哈哈大笑:“盟主頭頂豈是你能過的?” 他改掌為抓,只這麼一探,抓向潘安左腿,還以為此抓必中,哪知潘安功力也非弱者,藉機一抬,避開三寸,令天山一爪落空,只抓著潘安包鞋,眼看他即將翻過自己頭頂,那這個盟主豈不太沒面子了? 當下大喝,雙掌上翻,掌風貫急,直往潘安胸腹掃去。 潘安但覺強勁氣流旋來,宛若幹軍萬馬,速度又如此之快,想避都避不了,又在梁頂之間,上無退路,只好苦笑,儘量縮成一團,以減少受掌面積,雙手也發勁反擊令天山。 令天山哈哈大笑:“哪有這麼容易!”只見得他掌勁掃向潘安,打得他氣洩三分,人往梁柱撞去,眼看就要撞斷梁柱,令佳玉看得尖叫躲閃,以為大殿將垮,豈知令天山立即將擊勁改為拖勁,右手這麼一旋一帶,潘安如球般地又滾拋左斜側跌落地面,和方才一樣,撞上牆頭,又吃了一記牆頭砲。 令天山哈哈大笑:“哪有這麼容易就把我大殿梁柱給撞斷?”飄身落地,笑聲更狂。 潘安此時不敢等令佳玉前來扶起,醒醒腦子,自己爬起來,擠出笑臉拱手道:“盟主武功蓋世,在下佩服。”已然氣喘不已,卻又得抑制。 令天山狂笑:“好、好,承認輸了就好!不過你的武功還算不錯,能挨我數掌還未吐血,又能避開老夫一爪,年輕一代,你算是第二人啦!哈哈…” 說著已將手中包鞋丟還潘安,潘安急忙道謝,令佳玉聽及爺爺口氣,心知危機已過,心頭安了下來,奔向潘安,幫他把鞋子穿上。 令天山狂笑中喃喃念道:“要是郝寶那小子,他該怎麼應敵?” 他所說的第一人當然是指郝寶,郝寶被自己打得莫名其妙,竟然還能活命,實也是少見。 他突然有個想法:“郝大有個孫子,那我也找個徒孫來對抗他,非得把郝家徹底打敗不可!” 他盯向潘安,叫道:“餵!過來!”聲音想親熱些都叫不出來,反而顯得怪異。 潘安被叫,感到惶惑不安,令佳玉亦是如此,但不過去又自能如何? 令天山瞪眼:“過來,怕什麼?難道老夫會吃了你不成?快過來讓老夫摸骨頭。” 潘安更搞不藉這老人為何要摸他骨頭,正躊躇之際,令山等不及已自己走過來,一手捏著潘安腕脈,捏得他直冒冷汗。 令佳玉焦急:“爺爺……” “沒你的事,我看他是不是練武材料!” 聞及此言,令佳玉和潘安這才放下心來,一切轉變實在讓兩人措手不及。 令天山捏過脈門,又捏往其他骨鉻,不久皺眉道:“你學的到底是哪派武功?” 潘安道:“在下只是隨便學學,不屬任何門派。” “難怪內流這麼雜……”令天山再捏幾下,鬆手說道:“筋骨還算不錯,不知比起那傢伙(郝寶)如何?” 令佳玉含笑道:“爺爺,潘公子不但武功學得快,而且還絕頂聰明,有過目不忘之能。” “有這回事?!” 潘安乾笑:“令姑娘過獎了,在下……” 令天山截口道:“不管你有什麼能,老夫就考你一題!” 他只想裝出師父考徒弟模樣,哪知話方說出,自己腦袋卻抽不出任何考題,實也感到為難,東張西望想找個題目,忽而見及潘安喘氣仍未平息,終於有了靈感。 他自得說道:“你聰明絕頂,那你說說看,人為何要呼吸?” 這問題未免太簡單了,問得潘安不知該答或不答,若答,也許此話另有玄機,若不答,除此答案,難道另有答案? 令天山看他猶豫,以為自己題目難倒他,更形得意:“快說叨!人為何要呼吸?” “這……這……”潘安有口難言。 令佳玉道:“你就據實回答,有答總比沒答好。” 令天山又逼問:“對啊!快答!” 潘安只好說了:“那是為了活命。” “活命?這麼簡單?” 這下可換令天山坐立不發了,沒想到自己以為了不起的答案竟然這麼簡單,那不是表現自己太庸俗了?還逼得人家喘不過氣來,原是對方覺得太簡單而不敢回答。 想及此,他不禁惱羞成怒,索性撐到底了,冷道:“不對,哪有這麼簡單?回去好好想,想通了再來!退去、退去!我的題目是吸氣跟呼氣分開的,好好想清楚再來!” 擺著手,命令兩人退開。 ’ 令佳玉心知爺爺脾氣,不敢停留;拉著潘安拱手告退。 令天山則一個頭兩個大,絞盡腦汁在想,人為何要吸氣跟呼氣,卻哪能得到另外一種想要的答案? 令佳主領著潘安走至後院西廂雅房,也因潘安和令天山對掌,功力耗去不少,她已準備客房讓他休息,自己月餘的奔波,也得輕鬆一番,是以她也返回自己閨房,好好梳洗妝扮,也好讓如意郎君看得更順眼。 此時已近黃昏,霞光萬鬥,天色淒美。 令佳玉梳洗過後,禮貌上地邀請潘安共進晚膳。兩人吃過晚膳後,談些風花雪月後,因過於勞累而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無事…… 次日清晨。 寶貝兄弟已摸至千刃幫總壇。 值此幫主易人之際,幫眾軍心渙散,防守自是鬆懈,寶貝兄弟很容易即混入莊院內。 人生地不熟,他倆只好慢慢摸索,潛過一廂房,遠處迴廊忽見得一名二十上下男子大搖大擺行來。 此人長得並不算俊俏;卻穿得一身鑲金白衣袍,故作溫雅狀,五官平平,尤其耳朵過小,倒有點兒像老鼠。 他自命風流地踱步而行,看在寶貝兄弟眼裡,實在不怎麼順眼。 郝貝問道:“他會是千刃幫少幫主仇千亮?” 郝寶點頭:“我看差不多,看他男副德性,自己老爹的幫派都保不住,還神氣什麼?” 郝貝笑道:“我想他是在苦中作樂。” 郝寶謔笑:“這種人倒也少見,咱們跟上去瞧瞧,他到底作什麼樂?” 兩人小心翼翼潛跟于跟于仇後面。 仇千亮大搖大擺地往西廂院行去,折過不少月門長廊,來到春暖花開的西庭院。 他本是高興地整理衣衫,似想勤見什麼人,忽然見及潘安在花園中散步,觀賞春花。 讓仇千亮心驚肉跳的是此人竟然長得如此俊美,自己跟他比起來,實是不堪入目。 世上怎會有這美男子?他是從何處來? 想及此人何處來,仇千亮已騰身掠往潘安,落於七尺開夕卜。 潘安發覺有人,轉身乍見來人:“你是……” 仇千亮截口道:“該是我問你,你是誰?” “在下潘安…” “潘安?哼!自比潘安!”仇千亮冷笑:“不管你是誰,私闖千刃幫,只有死路一條,來人啊!把他抓起來1” 重時有十名高手臨空撲下,圍住潘安。 此時寶貝兄弟也潛至此,見此場面,倒落個看場狗咬狗的好戲。 潘安冷道:“你又是何人,敢如此無禮對人?” 仇千亮哈哈冷笑:“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拿下他!” 十名高手應是,立即撲殺過去,潘安冷笑,出掌迎敵,一個照面就將三名敵手迫退。 仇千亮見此人武功不俗,深怕有變,立即騰身,準備親自抓人。 “不知死活的傢伙,闖入千刃幫還敢撒野!” 有他加入,潘安已顯得吃力,叱喝打鬥聲傳開,又來了不少人。 此時令佳玉也聞風趕來,乍見情境,喝盲阻止:“住手!給我退開!” 一群人不知該聽她的還是聽少幫主的,怔在那裡,不知所措。 令佳玉冷斥:“誰敢抗命,一律問斬!” 群眾可知新任幫主喜怒無常,掌幫以來莫名地也殺了不少人,如今這位女少幫主威凌仍自逼人,己然有了退意。 仇千亮本就對令佳玉有了愛慕之意,否則也不會一大早趕來想瞧瞧她,誰知半路殺出一名比他更上相的佳公子,使他顏面失色不少,雖是如此,他仍想討好令佳玉。 “小公主,那人私闖本幫……我們應該把他拿下。” 令佳玉冷笑中帶著戲謔:“他是我帶回來的,誰說他闖入本幫?還不快退去!” 群眾聞及此人是令佳玉帶回來,哪還敢停留,識相地都已躬身退開,乾脆避得遠遠,省得遭殃。 令佳玉的話聽在郝寶耳中,實在不是滋味,郝寶罵道:“媽的!這女人竟然養起小白臉?!” 赫貝道:“我看問題好像不只這樣,她有可能養兩個。” 郝寶叫道:“這還得了,實在太不給我面子了,我哪點比不上他們?” 郝貝道:“我認為你是最好的品種,比起他們綽綽有餘。” “可是那娘兒們為何移情別戀?” 郝貝茫然不解:“我也感到奇怪,可惜我未成年……” “未成年,不會憑感覺嗎?”郝寶瞪眼。” 郝貝怪笑:“我感覺…感覺好像令佳玉感覺配不上你,所以她才另外找別人……” “就算如此,她也該通知’我一聲才對,哪能由她胡作非為?” “令佳玉跟她爺爺一樣,神經有點兒不太正常……” “這點我倒是相信。”郝寶道:“現在我該怎麼辦?當局者迷.我現在心肝亂糟糟,你替我出主意。” “她這麼容易移情別戀。我看你不如放棄算了.免得戴綠帽子。” 郝寶恍然:“好險,還沒嫁過門就那麼搞,將來還得了?呵呵!綠帽子就讓他們兩個去搶吧!” 自從上次迷宮沉冰陣內。令佳玉拂袖而去以後?郝寶再也沒把她列入追求範圍之內,免得被她耍得團團轉。如今見著有人為她爭風吃醋,難免有些酸葡萄心理,現在酸味已過。自能處之泰然,不為假情假意所動。 “其實我老早就將她放棄,只是上次又被爺爺逼迫去追她,實在很沒面子。” 郝貝問:“要是爺爺再逼你呢?你追是不追?” 郝寶斬訂截鐵道:“追,但追著後再把她拋棄.替我自己報仇。” 郝貝道:“可是現在有了那傢伙,他好像長得不賴。” 任何人都可看出潘安品貌出眾,郝寶有點兒酸:“長得不賴有什麼用?一股娘娘腔,女人味,倒不如出身當女人,混在女人堆裡面算了,再過個十年,令佳玉就該知道娘娘腔會如何變成老姑婆,只有英雄氣概才是真的!” 胸部一挺。果然英氣煥發,比起潘安,自家另一股男人特有的氣質,郝見看了,也覺得哥哥實在不比他們差。 自家人捧自家人,雖過癮,郝寶可沒放棄礁瞧潘安的俊美,雖然相距頗遠,但是他的眼神卻讓郝寶覺得不對稱, 他道:“我看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路數。一身文雅雅的,眼神不時泛光,好像一副賊眼,心頭不知打的是什麼主意,得好好留神才是。” 郝貝也專注瞧向場面; 此時庭院只剩下令佳玉及潘安、仇千亮三人。 令佳玉忽覺得仇千亮對她有意思,一顆心也笑得心花怒放,自己一味對潘安鍾情、是有點損及身價。現在另有男人為他爭風吃醋,不正也表示自己並非凡花俗草?心頭想著?若是郝寶在場,那將是更加熱鬧了。 仇千亮仍對潘安懷有偏見?說更明白些,根本容不下這位情敵。 他冷道:“小公主,此人來路不明,咱們不得不小心。” 令佳玉不怒反笑:“你怕他把我騙走?” “正是此意。” “那你是關心我了?” 仇千亮不愧執挎弟子,也不臉紅,一副真情關心道:“在下一直為小公主關心。” 令佳玉格格笑個不停:“可是他是我帶回來的,而且我爺爺也想收他為徒,你說我該怎麼辦?” 仇千亮聞言心頭涼了一半,看樣子今天是趕他不走了,但是令佳玉那種若即若離的表情,總讓他懸著一絲希望。 他道:“身份不明自是危險,不過小公主想留下他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他能接我三招不敗,千刃幫特準放他一馬。 一旁久末開口的潘安,此時也開口:“你在向我挑戰?” 仇千亮冷笑:“可算是,也算不是,要留下就得接我三招。” 他想長相不及人家,若能以武功殺殺對方氣燄,自能討得佳人芳心。 令佳玉則笑的弄人,對這場爭風吃醋的比鬥,更顯得她媚力十足,任天下男子都過不了她這關。當然她對潘安情有獨鍾,也對他武功懷有信心,自樂於觀賞這場比鬥了。 潘安只聽令佳玉笑聲即知她不反對,自己也就不再推拖,拱手雅然一笑:“既是如此,在下接你三招便是。” “很好!” 仇千亮脫下外袍,腰間插了一支白玉扇,緩緩迎向潘安,令佳玉則退在紅亭一角,對潘安淺顰一笑,表示她仍關心他的,潘安也報以微笑。 躲在暗處的郝貝已問道:“哥,你看誰的身手較高?” 郝寶道:“當然是那個潘安了。”雞皮疙瘩抽了起來:“欸育……自比潘安,實在受不了!”隨後才道:“他氣定神閒,穩若泰山,仇千亮心血浮動,架勢不夠,差了他一大截。” 郝貝也如此感覺:“這麼說來,仇千亮要吃苦頭了?” 郝寶邪笑:“哪有這麼簡單,什麼潘安,我要叫他潘不安,連敗三仗!” 他存心整整潘安,聽得郝貝心頭大開。 此時仇千亮已抽出白玉扇,以扇代劍刷刷有聲地直逼潘安。 潘安則一路閃退,藉勢躲閃,連出手都免了。 仇千亮耍出幾招,心知此人功夫不弱,當下不敢大意,玉扇一張,滿天花雨打出去,左手一探,多出一把晶亮利刃,旋飛而至,宛若石火暴閃,一光一截部,點的全是潘安上三路要害。 潘安不敢怠慢,冷喝一聲,右手封向白玉扇,腳踩奇幻蓮花步,遊走游走仇四周,避著利刃。 仇千亮冷笑,算準玉扇倒旋之際,退向潘安背部,人已撲身,雙手開攻,七劍十三掌打得潘安應接不暇。 潘安不愧武功高強,遊刃有餘,趁機還伸手反抓白玉扇,心想若抓著對方武器,這局算是贏了。 誰知左手方抓向白玉扇,忽然覺得腕脈一麻,他哪知暗中的郝寶相準準地打出細石,這一差錯,扇子也沒抓著,更被掃得手臂生疼,差點栽筋斗,他趕忙斜掠三尺,方自躲過仇千亮威脅,額頭已冒冷汗。 他不知有人搞鬼,還道仇千亮玉扇有機關,敗得甚是不甘心。 令佳玉笑容也沒了,她看得出仇千亮根本沒那麼容易得勝,但他卻贏了,要是潘安再輸一局,如何是好? 仇 仇乾招得手,更是威風八面,接回扇子,謔笑道:“潘公子武功也是不弱,再接在下一招試試!” 馬上掠身騰空,來個餓虎撲羊。 潘安吃過一次虧,再也不客氣,眼見他已撲來,也想搶先機,募然電射而起反衝反沖仇,雙手猝然劈展招式,層層掌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向仇千亮,用的正是和令天山對掌的那招回天穿雲手。 仇千亮哪見過如此快速招式,還來不及應付,叭叭數響,也不知挨了幾掌,整個人已往後倒洩,敗得更沒面子。 潘安一招搶回顏面,大搖大晃地飄向地面,總算出了這口氣。 郝貝看的有些失望:“現在你幫不了什麼忙了,他已贏定了。” 豈知郝寶仍不死心:“哪有這麼簡單!” 仇千亮已被擊退,他還有何方法反敗為勝? 只見他相準準又打出一顆圓細石頭,直落潘安左腳尖,本來潘安雙足落地也就沒事,他卻想表現優雅些,非得像仙人跳舞般,足尖先點地,這正好了,足尖一點,剛好點上那圓細石頭,一個滑動,叭地一聲,整個屁股己落在地上,想不臉紅都不行。 郝貝見著已笑岔了氣.一個高手豈會出此糗態? 令佳玉也跟著臉紅。她想不透如意郎君今天怎會搞得如此灰頭上臉。 仇千亮也見著他摔倒了,自己落地步法雖跟蹌不穩。終究沒嚴重到倒坐於地的地步,似乎自己又贏了一局,然而方才空中對掌,他對潘安武功已存了忌心,再也不敢狂聲大笑。 潘安心知這局自己該贏,但摔了一跤,再也沒什麼面子說:出贏了此局,當下爬起,定定神,露出少見的冷笑:“少幫主好功夫!”二話不說,再次騰空飛罩仇千亮,此次出手,他勢在必得,更見威力迫人。 仇千亮暗虧吃在心裡,哪敢放肆,刷的一聲,不知從何處又抽出三把不長不短利刃,千仞絕學盡展,也迎了上去。 潘安空手搏敵,有所顧忌,然而他身手矯捷,周旋於數利刃之餘仍未遜色,而且越打越勇,招式頻頻變換。 郝寶忽而覺得他的招式十分眼熟:“這不就是無敵劍譜的招式?!” 雖然他只是翻翻劍譜,天下也不只潘安一人能過目不忘,他至少記了七八成,潘安用招自是瞞不過他。 郝貝不解:“他怎麼會?難道他也得到了祕籍?!” 來不及多想,郝寶突然大叫:“無敵劍譜!”登時拉著郝貝溜之大吉。 這“無敵劍譜”四字對仇千亮是沒影響,對潘安和令佳玉可就如晴天霹雷,競然有人知曉他倆秘密?! 尤其是潘安,聽及此話,凌空身形為之一愕,哪還由得他多想,仇千亮三劍七刀早將他衣衫切得數片,得意自己又贏了一局。 潘安未敢再戰,立即倒掠地面。滿臉驚心地瞧著令佳玉和郝寶發聲地點。 令佳玉亦是心驚肉跳,急叫:“有刺客,快抓刺客!” 她叫了.但來的手下不多,而且都習慣地瞧向仇千亮 既然有刺客.少幫主怎會不動聲色? 令佳玉不得不叫向仇千亮:“你沒聽到刺客叫聲,還不快派人去抓?” 仇千亮哪有聽不見的道理?只是覺得這叫聲似乎有意在幫他,不是他這麼一叫,自己想戰勝還真不容易,說不定那還是自己心腹所為,何必急著抓人。 然而在佳人面前總得保持風度,當下也命令手下前去搜尋。 他道:“若有刺客,必定逃不出千刃幫,小公主可放心,只是三局比試已過,小公主如何發落?” 潘安此時哪有臉再呆在此,拱手道:“姑娘,在下技不如人,就此告退!”說著就想走。 令佳玉可急了,急忙叫道:“潘公子等等!”奔前將他拉住。 “姑娘……” “你不能走,你是我的客人,這跟比鬥無關。” “可是…。” “你不是輸,只是運氣不佳。”令佳玉轉向仇千亮,冷道:“他雖然輸你三局,但是他是我的客人,而且我爺爺也要他留下,你無權過問。” 仇千亮只不過想殺殺潘安威風,以表現自己贏他不少,如今目的已達成,潘安走是不走,他倒是不怎麼在乎了。他含笑道:“敗都敗了,留不留跟我沒關係,只要他有臉留下來,我也管不著了。” 潘安留下只是自找丟臉,然而潘安卻充耳不聞。 令佳玉馬上維護他,含笑道:“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的武功遠不如你。” 潘安啞然失笑:“輸都輸了,好設面子。” “你走了豈不承認自己徹底輸了?找個機會再贏他三局便是。” 潘安點頭,未再堅持離去。 此時仇千亮見及兩人如此親密,又後悔沒逼走潘安,然而出爾反爾也未見得光彩到哪裡,總該想個好理由。 他眼珠一轉,令佳玉已猜透他心事,冷邪一笑:“你想要我理睬你,最好給我光明些,否則你一輩子休想。” 仇千亮聞言再也不敢打歪主意,輕輕一嘆:“只要小公主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 “我明白,我會仔細考慮。” 令佳玉不回絕也不答應,弄得仇千亮神魂顛倒,希望無窮。 令佳玉做得再看他,要他去追刺客,仇千亮找不到藉口留下來,只好拾起白袍,不舍地離去。 令佳玉瞧他走遠,這才挽著潘安走向紅亭坐下,她問道:“潘公子你傷得如何?” 潘安苦笑:“我沒受傷,只是今天對招讓你失望了。” 令佳玉含笑道:“你也別在意,我想一定是那人搞的鬼!” “仇千亮功夫也不弱。” “比起你可差了一大截,只是那暗中的人……”令佳玉憂心仲仲:“他怎會知道你用的是無敵劍譜的功夫?” 潘安苦笑:“我跟姑娘一樣,一無所知。” “他的功夫好像也不弱。” “能逃過你我耳目,自是比我們強多了。” “也不見得,他躲的很遠,說不定是怕我們發現才躲這麼遠,這又表示他功力不及我們。”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是何人?” 令佳玉也沉默了,這是最重要的問題,瞧瞧遠處,哪有抓刺客那種緊張性,分明已讓他給脫逃。 令佳玉心想是找不到人了,遂道:“其實咱們也沒偷他祕籍,只是憑記憶練功夫,並非見不得人,有何好伯的?” 潘安笑道:“只要姑娘想通這點,我就放心多了。” “我老早就想通了。”令佳玉開朗一笑:“來,我弄件衣服讓你換,哪天再教訓教訓仇千亮這傢伙,現在最重要的該是如何回答我爺爺那怪問題,什麼 人為何要吸氣,又為何要呼氣?想到就叫人頭痛。” 兩人為此問題哭笑不得,已往廂廊行去。 然而 另有一人也為這問題一天一夜不休不眠。 他正是出題考倒自己的瘋老頭令天山。 他獨自在大廳裡想得出神,或站或坐,或咬牙或發恨、發怒。廳中椅子至少已被他砸碎八九張,他仍想不出名堂。 “***!人為什麼要吸氣,為什麼要呼氣?”他呼吼不停。 而寶貝兄弟並未逃出莊院,郝寶潛逃一陣,發現並未有人積極迫趕,心知並未引起多大騷動?是以又躲向暗處,也正好躲在大廳左側廳房。 郝寶忽聞得吼聲,皺眉瞧向郝貝:“是那瘋子?” 郝貝道:“他幹嘛大吼大叫?” 郝寶笑道:“也許發了瘋吧?咱們去瞧瞧。” 一半好奇、一半探查,兩人已摸向大廳。 方至窗門,探頭一瞧,令天山正好又劈碎一張太師椅,狂吼道:“***!人為什麼要吸氣 為什麼要呼氣 想不出來!氣煞我也!”亂蹦亂跳,直如瘋子。 此舉可把寶貝兄弟逗笑了。 郝寶道:“這傢伙在做習題,猜不出來就快發瘋了,呵呵!不知哪個傢伙整了他?” “什麼習題?” 郝寶傾耳聽,登時想笑:“題目還真難:人為什麼要吸氣?” 郝貝想笑:“這麼簡單……” 豈知令天山正吼道:“為了活命,哪有這麼簡單?哪有這麼:簡單?” 郝貝怔愕,不敢多笑,以為令天山發現自己,小心翼翼偷瞧,方自明白那是令天山自言自語,當下低聲問道:“阿寶你知道另有答案?” “知道!呵呵……” 郝寶得意忘形,竟然笑出聲音,忽然覺得失態,想收口已是不及,急叫:“不好,阿貝快溜!” 然而這笑聲已讓今天山聽及,大喝一聲,凌空撲向郝寶,也不開窗,砰的一聲,整個窗戶被撞個粉碎。 “站住!別逃!” 令天山再一個飛掠筋斗已擋寶貝兄弟面前。 郝寶苦笑:“這下真的不簡單了!” 他想拜禮以緩和情勢,豈知今天山乍見郝寶,驚詫萬分“是你?”不由分說,雙掌猛劈而出。 寶貝兄弟搞不清名堂,一個碰面已被劈裡啪啦打得後退倒撞大廳。 今天山哈哈大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專闖老夫地獄門,你找死!” 騰掠人廳,見人就揍,劈啪打得寶貝兄弟有若陀螺亂轉。 及至把寶貝擊撞牆頭,悶氣洩了不少,今天山忽有妙想,突然賊笑:“怎麼不還手?怕了是不是?好,老夫今天就饒你一次,只要你答得出我的問題,我就放你們走!” 寶貝倆一臉苦相地爬起來,碰著這瘋子,兩人只好自認倒霉。 令天山等不及已問道:“人為什麼要吸氣?” 郝寶捉諺道:“你放心,我不想回答,我要把你活活氣死!” “你敢 ”令天山怒不可逼,又想劈掌。 郝寶鎮定得很,見及掌勢不及自己三尺,才冷謔道:“打啊!打死了,你永遠得不到答案!” “老夫就是不要答案,也要打扁你!”掌勢更怒劈了過去,瞧得郝貝心驚肉跳,正想出手救人,令天山已煞住手掌,表情怪異:“你當真知道答案?” 郝寶黠笑一聲:“不知道,我還敢站在這裡?” “知道就快告訴我!” “沒那麼簡單!” “我也知道不簡單,老夫足足想了一天一夜,快說!” 郝寶笑道:“我所說的不簡單,是要你拿條件來交換。” “什麼?你敢威脅老夫?!” “沒有啊!你不交換,我不說,誰也不欠誰,我哪敢威脅你。” 令天山臉色變化陰晴不定,想劈死郝寶又下不了手,拖拖拉拉一陣,終於敵不過答案的渴望,已點頭:“好,我答應你,要什麼條件?” 郝寶自得一笑,他早知道這瘋老頭受不了被問題困擾心情,問道:“條件很簡單,我想知道你孫女身邊那個男的是誰?” 令天山皺眉而茫然:“我孫女身邊一向很多男的……” 寶貝兄弟癟笑,郝寶暗罵:“這瘋子還會消遣我?”他道:“是長得很有女人味那個男的。” “哦!是那個娘娘腔?”令天山想通了:“他叫潘安,是我孫女帶回來的。” “我是說他的師承來歷,還有他的出身。” 令天山突然目露狡黠膘向郝寶:“出身不清楚,師承就是我,我準備收他為徒,要叫他來收拾你!哈哈……”說完狂笑。 郝寶本想打探潘安底子,現在看來連今天山也迷迷糊糊,只好作罷,謔然一笑:“那恭喜你啦!找到一位娘娘腔的徒弟。” 郝貝笑道:“你就變成娘娘師父了。”兄弟視目而笑。 令天山笑聲煞斷,冷道:“老夫會把他娘娘腔變掉!” 郝寶笑的暖昧:“有時候不論你如何變,娘娘腔始終是變不掉的,你還是小心些的好。” 令天山不解而狂妄:“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有的人天生就是娘娘,再怎麼變也變不掉娘娘腔!” “你說潘安是娘娘,是女的?!” 郝寶這玩笑可開大了。 他暖味道:“你也不想想,一個大男人,哪有如此嫩白的皮膚,女性化的儒雅動作,娘娘化的嗓子,不長鬍子、不見喉結,還喜歡穿女裙似的長衫,你不覺得這些都很重要嗎?” “這……”令天山頭腦簡.單,不說還好,愈說他愈想不開,當真起了疑心。 “員重要的是,他一直和你孫女粘在一起,這問題可就不小了。” “他當真是女的?!” “就算不是女的,大武林盟主,為了你的名聲著想,也該把他驗明正身,搞清楚他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否則,一不小心出了差錯,那不是很冤枉嗎?” 寶貝兄弟倆憋著笑意,卻快笑出眼淚。 令天山心頭轉不過來,喃喃念著:“非得把他弄清楚身份不可……” 郝寶暗自笑道:“到時候不知潘安要脫上身還是下身?呵呵!” 郝貝道:“最好上下身都脫了。” “這豈不妨害風化了嗎?” 兩兄弟呵呵大笑,倒把令天山驚醒。 “你們笑什麼?” 兄弟倆斂起笑聲,’仍忍不住怪癟笑意,表情十分怪異,郝寶忙道:“沒笑什麼,只是覺得要是他是女的,你難道要親自驗身?” “那當然,否則老夫豈非被他騙了!”令天山似乎未想通男女關係,態度堅決。 寶貝兄弟幻想潘安被剝衣服的情況,又自憋笑。 令天山瞪向兩人:“問完了沒有?” 郝寶憋笑:“問完了。” “那還不快回答老夫問題!” “這麼急嗎?” “想了一天一夜,還不急?” 郝寶想笑:“是誰出這題目,把你整得這個樣子?” 難得勝紅的令天山,此時也感到困窘:“是老夫自己……” 郝寶驚詫:“是你自己?!” 郝貝道:“那你不是在自找苦吃嗎?” 兩人終於忍不住又呵呵大笑。 令天山困窘而不自在,終於喝止兩人:“有什麼好笑,我是出題目考我的徒弟,我想把問題變得更不簡單,你以為老夫猜不出來?” 郝寶憋笑:“猜一天一夜,若猜不出來也是很難了。” “廢話少說,快說,人為何要吸氣?” 郝寶對答如流:“為了爭一口氣。” “爭一口氣?” “你沒聽過;人爭一口氣?不爭氣,活著幹什麼?” 郝貝已拍案叫絕,這答案十分絕妙,讓人會心一笑。 令天山更是睜大眼睛:“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吸氣就是爭氣,嘿嘿!爭一口氣,太好了!” 他又問:“那人為何要呼氣?” “為了出一口氣!” 郝貝禁不住拍手叫好:“太棒了,爭一口氣又出一口氣,簡直無懈可擊。” 欽佩眼光崇拜地瞧向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郝寶,問題到他手中,既變得有趣又合理,聰穎急智可謂天下一絕,他自有資格如此洋洋得意。 令天山喃喃念著:“吸氣,爭一口氣;呼氣,出一口氣;吸氣呼氣。爭氣、出氣,爭一口氣,出一口氣!” 突然恍然大笑:“我情了,我便了,太好了,太好了!”張牙舞爪,禁不了內心激動就想找東西發洩。 郝寶深伯又遭他毒手,急道:“有了答案,快去找你徒弟考試,要是題目冷了,氣也消了,一口氣也完了!” 今天山呀呀大叫:“對!爭一口氣,我現在就去考他!” 啊地大叫劈向窗,又是破窗而出。 寶貝兄弟倆慶幸又逃過一劫。 郝貝笑道:“阿寶,不知潘安要如何出這口氣?” 郝寶濾笑道:“還不簡單,由嘴巴進的叫吸氣,由屁股出的叫呼氣,呵呵!他的氣只能從下邊出來,一點效果也沒有。” 郝貝搖著手:“也不是盡無效果啦2出多了也會燻死人!” 兩兄弟一搭一唱,笑的捉諺,心想著和令天山周旋一陣,想必已被發覺,兩人反而大大方方走出前廳,果然沒人阻攔‘,必定以為兩人是幫主好友 否則怎會說說笑笑? 郝寶邪笑:“走啊!快去看脫衣穿幫秀!” “可惜是男的。” “馬馬虎虎啦!” 兩人搭搭唱唱,又往西廂院潛去,及至地頭不遠,聽及令。天山吮喝聲,兩人這才又躲入暗處,模了過去。 潘安和令佳玉正在臨湖雅軒沏茶吟賦,學得古人作樂一番。 令天山啊啊樂叫,一路撞掠而來,見及兩人,立即騰身飄落雅軒,哈哈大笑:“怎麼樣?在想問題?想到了沒有?” 令佳玉和潘安大為吃驚,雙雙立起,搞不清他怎會突然光臨。 “爺爺你這是……” “是來問你們答案,想到了沒有?” “還沒……” 今天山哈哈大笑:“我猜你們也想不出來,哪有這麼簡單就被你們想通?” “爺爺想通了?” “想通了……”令天山忽又想到什麼,囂叫道:“我出的題目,我豈會想不通?你們有辦法想出答案沒有?” 潘安困窘搖頭:“晚輩…” 令佳玉馬上制止他,深怕若說出來,自己爺爺將不傳他武功。 令天山哈哈大笑:“想不通是應該,只要你承認,做我徒弟,另有方法!” 令佳玉追問:“什麼方法?” “驗明正身,只要證明他身份即可。” 令佳玉哪知他要驗的是男女之身,以為事情變得簡單,噓了一口氣,也要潘安承認算了。 潘安實在也想不出來,只好承認:“晚輩無法參透前輩玄機。” 今天山更形得意:“你當然參不透,告訴你,人吸氣不只是為了活命,而是為了爭一口氣,人呼氣則是為了出一口氣,知道了沒有?哈哈……”笑的更得意更狂。 令佳玉、潘安聞言,心頭一愕,沒想到這瘋老頭也能解出如此妙句,不禁對他多看兩眼,也被此答案逗得發笑,自嘆弗如。 “知道了沒有,人活著是為了爭一口氣跟出一口氣,尤其是我令家的人,還有我徒弟!” 令佳玉、潘安雙雙應聲:“知道了”。 “答案就是如此,現在我要驗明正身!”令天山盯向潘安:“脫!” 潘安怔詫:“脫什麼?” “當然是脫掉你身上衣服,沒聽到我要驗你身子?” 潘安登時發楞發窘,這老頭怎會突然來這麼一招? 令佳五更急:“爺爺你說什麼?你想驗明什麼?” “我要驗明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話弄得兩人哭笑不得; 令佳玉急道:“爺爺,他當然是男的,怎會是女的?” 令天山瞪著潘安,發現他就如郝寶所說,長得白嫩,沒鬍子、沒喉結,衣衫寬寬鬆松,說話娘娘味重,當下邪笑:“誰知道他是男是女?還是脫下來吧!” “爺爺!” “不必多說2想當我徒弟就得脫衣服,否則我一掌劈死他!” 潘安、令佳玉已變了臉色,不知爺爺怎會突來此招,卻怎麼也想不到是郝寶搞的鬼。 令天山語氣已轉冷森和霸道:“你脫是不脫?” “前輩,在下確是男身……” “誰知道?沒看見,誰知道,快脫!” “在下不能……”雖是男人,但當眾脫衣,潘安仍覺得困窘非常。 令天山冷森逗人:“不脫就得死!誰也不能騙老夫!” 令佳玉心知爺爺喜怒無常,殺個人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他自是不會放過潘安,箭已在弦,她只好轉求潘安委屈求全:“潘公子,你能不能…我爺爺只想知道…為了我…” 潘安輕嘆:“好吧……”大有為了令佳玉才脫。 他果真開始解開腰帶,令佳玉不忍心已別過頭去。 令天山勝利狂態:“就該如此,大男人,脫個衣服算什麼?” 潘安窘紅著臉,一件件地將外衫褪去。 躲在暗處的寶貝兄弟瞧來,實際表演反而沒有想像中的精彩,兩人有點兒失望。 郝寶道:“男人脫衣秀,實在差了一點。” 郝貝道:“也沒什麼高潮。” 此時潘安已脫下長衫,露裸上半身,雖是文縐縐,肌肉倒也算結實。 令天山眉頭皺了皺:“果真是男的…” 此時令佳玉也轉過身軀,瞧及潘安均勻身子,感到一絲喜悅,笑道:“爺爺現在你該相信他是男的了吧?” 令天山茫然點頭。郝寶只要他驗明正身,驗過之後的步驟該如何,他倒是沒想過。 然而郝寶哪甘瞧得如此乏味,立即傳音入密,細聲說道:“大盟主,有的女人發育不良,胸部是扁扁的。” 令天山聞言,登時大叫:“好險,老夫差點兒被你騙了,快把褲子也脫下來!” 這話罷時又將令佳主和潘安嚇呆,眼看就要結了,誰知他又來這麼一招。 令佳玉急慌道:“爺爺你太過分了!” “什麼過分!有的女人發育不良,看上身不准,快脫!” 話說得令佳玉滿臉通紅,卻想不出應對方法。 潘安說什麼也不敢再把褲子褪去:“前輩……” 令天山又逼迫:“你脫是不脫?”踏前一步,大有替他撕下長褲之態。 潘安躲退,臉色鐵青。 寶貝兄弟瞧至此,才感到有些高潮,笑不合口。 郝貝道:“你覺得他該脫或是不脫的好?” 郝寶謔笑:“脫了也好,否則我還真沒辦法弄清他是男是女呢!” 令天山逼得急,潘安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窘急得直往令佳玉瞧去。 令佳玉滿臉通紅:“爺爺你何必逼迫他?” “誰逼他?我只是想弄清他身分,快脫!遲早都要弄清楚,還拖什麼?” “爺爺!”令佳玉急叫,眼看無法挽回,哽咽地甩頭奔回房中,不知是氣不過還是逃離當場,好讓潘安褪下褲子。 令天山黠笑:“我孫女走了,現在沒女人,你該脫得安心了吧?” “前輩…” 令天山態度仍自堅決,潘安無奈,似乎巳軟化而想脫了。 郝貝皺眉:“他當真想脫?” 郝寶點頭:“他來此必定有目的,否則他不會如此甘心受辱。” “什麼目的?” “不清楚,反正不關我們的事。” 原來郝寶耍下此招,不只想看脫衣,他也想逼迫潘安,瞧他是否有所為而來,如今連褲子都想褪去,如此男人若非懦弱,必有隱情。 郝貝道:“他會不會為情犧牲,看上了令佳玉,不惜犧牲肉體?” “也有可能,不過這種犧牲真讓人受不了。” “哥,你當真想看他脫光?” 郝寶作嘔:“噁心!只有他敢在男人面前脫褲子。” “除了這樣……還有沒有其他辦法證明他是男的?” “當然有。” “什麼辦法?” 郝寶謔笑,又往今天山傳音入密,說了一陣,已然促狹直笑。 只聽得令天山也傳出狂妄笑聲:“叫你脫,你是不是覺得太粗魯?我就來個斯文的,把茶壺拿起來。” 令天山謔笑道:“很簡單,把茶壺嵌在石柱上,你想辦法把它裝滿即可。” 說完哈哈大笑,他覺得這方法要比一脫了事來得文雅又高明多了。 郝貝聞言早巳笑抽了腸,搞不清哥哥怎會想出這整人花招。 郝寶卻故作鎮定:“要是女人就很難辨別,呵呵!這是男人專利。” 潘安也想笑。不過這方法要比脫光褲子好多了,他依照指示,把茶壺嵌在與頭齊高的石柱上,深伯太矮裝了還不算。 結果他把那茶壺裝得滿滿的。 寶貝兄弟呵呵大笑,這也算是武林一絕啦! 令天山笑的更狂:“你果然是男的,這樣我就放心了,阿玉交給你啦!明天來拜師,哈哈……”狂笑聲中,飛掠而退,一閃即逝。 潘安滿臉羞紅,望著滿滿一壺茶,實也莫可奈何,窘困羞澀通通都來。 令佳玉聞及爺爺叫聲,方自走出廂房,其實她哪能放心潘安,老早從門縫窺得潘安舉止,窘困中亦覺好笑,不過踏出房門,她不敢再笑,免得潘安無地自容。 她窘困歉聲道:“對不起潘公子,我爺爺他行止有點異於常人。” 潘安不敢再瞧茶壺,轉身乾笑一聲:“還好,他並沒要我褪去褲子,總算解決了。” 聞此言令佳玉也放心多了:“咱們再換個地方,讓我做幾道菜替你壓壓驚。” 說著也未收拾東西,領著潘安已步往他處。 潘安抓起衣衫,行了數步,復又回身彈出指勁將嵌掛石柱茶壺給擊碎,了卻這場尷尬事。 兩人這才有說有笑轉入迴廊,消逝無蹤。 郝貝笑道:“要是我來,不知能否一滴不漏?” 郝寶笑道:“要是不行,茶壺換大一點兒不就成了?” 郝貝呵呵笑道:“這功夫實在是武林一絕,潘安實是不簡單,剛露了一手;現在又能平安無事地去談戀愛。” 郝寶想及兩人情投意合,不禁有氣:“令佳玉這女人移情別戀,也得讓她吃吃苦頭方可。” 郝貝道:“怎麼整她呢?她爺爺可不會驗她的身。” 郝寶道:“驗身免了,踢她幾下屁股也好。” “怎麼踢?” 郝寶沉吟半晌,靈光已現:“她曾冒充奇幻宮門徒,現在咱們就以奇幻宮弟子來會會她,看她能耍出什麼名堂?” 郝貝欣喜:“這樣也好,不但可以辦事,還可以踢人,一舉數得。” 兩人研討半晌,決定晚上行事,遂又潛出莊院,找了兩套紫衫蒙面裝,以便晚上備用。 是夜。 三更。 燈火漸弱,一片寂靜。 寶貝兄弟倆已換上蒙面裝,以奇幻神功輕飄進入西廂院令佳玉住處。 令佳玉住於廂院最後一棟雅房,幽靜清雅,倒也省了寶貝兄弟不少麻煩。 她剛和潘安分手回房,是以並未入睡,躺在床上想及今天發生種種怪事,她搞不清爺爺怎會變得聰明了,又想及潘安種種迷人風采,尤其又肯為自己犧牲,不禁痴痴入醉,幻想著美好未來將是如何完美。 葛地 一聲幽冷冷的聲音傳來。 “令佳玉……” 音如冷泉,冰涼透骨,貫得令佳玉毛骨驚然,往窗口一瞧,一陣幽煙輕晃,嚇得她渾身冷汗。 “是誰!”心頭想起的是幽魂鬼魅之類,心頭毛冷冷的。 郝寶本想捉弄個夠,聽她一叫,倒也顧及傳到外頭被他人聽見,乃推開窗子,和郝貝先後飄身入內。 令佳玉見及來人,鬼魅心情方去,又自驚心:“你們是誰?” 寶貝兄弟冷笑而不答,在房中飄來飄去,宛似幽魂。 令佳玉毛骨生寒;復見其裝扮和飄浮功夫,更是心驚肉跳:“你們是奇幻宮門徒?” 郝寶冷笑:“不錯!” “你們想幹什麼?”令佳玉可知奇幻宮門徒武功詭異,尤其神出鬼沒,那股神秘感直如幽魂,讓人心生寒意,不自禁地已縮回床角。 郝寶壓低嗓子早把聲音變得老成,自不怕她發現身份,已和郝貝飄身落地,逼向令佳玉。 郝寶冷道:“來算帳的。” “算什麼帳?我沒欠你們什麼……” “有!你冒充本門教徒,騙了小宮主,還有奇幻宮武學。” “我沒有……”令佳玉遍體生寒。 郝寶冷笑:“你以為瞞得了?” 令佳玉心無頭緒,急道:“我是救了小宮主,她才把武功教給我。” “教給你?末得宮主允許,誰敢傳給異教徒?你學的功夫必需追回!” 和郝貝共同出手,存心整她一頓。 令佳玉急忙躲閃:“不要我和你們宮主很好,他會答應傳我武功。” “你知道本宮宮主?” “知道,他叫郝寶,跟我很好。” 郝寶想笑:“好個屁!宮主說你早遺棄他,這筆帳還有得算。” 令佳玉急道:“我沒有遺棄他,是因為我爺爺跟他爺爺有仇,我不得不暫時離開他。” 郝寶冷笑:“太慢了,你移情別戀,還把姘頭都帶回家,我們宮主早巳對你沒胃口了。” 郝貝冷笑:“就是宮主派我們來教訓你!” 喝的一聲,寶貝倆迅捷出手,令佳玉武功本就不強,雖練了奇幻步法,那也只能躲閃,然而寶貝兄弟練的比她精,只要她一動,寶貝即知她落點,雙雙欺上,哪是收回武功,雙腳猛抬,踢得令佳玉呢呢痛叫,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郝寶我永遠饒不了你!”令佳玉嗔極而叫。 郝寶謔笑:“你饒不饒他沒關係,他可命令我們要端你千百個屁股,看你還敢不敢發騷!” 和郝貝兩人當真踢得上癮,踢得令佳玉無處可躲,東也被端、西也被踢,轉也難逃、滾也遭殃,踢久了也病得她受不了。 “救命啊……” 她想急呼,然而郝寶快她一步,一戳指點中她啞穴,還將她按在床上、呵呵謔笑:“才喘幾下就受不了啦!也罷!腳端夠了,手可還癢得很,就換換口味!” 當下和郝貝劈啪打得令佳玉眼淚直流。 郝寶似乎覺得打下去沒有痛叫聲實是不過癮,遂又解開她啞穴,阿呵謔笑:“聽慘叫聲也是一種享受啦!叫啊!.痛叫一聲,痛苦會減少一點點。” 哪知令佳玉此時卻咬緊牙根,一聲痛叫也不吭。 郝寶打了幾下但覺奇怪:“你為什麼不叫?難道打麻了?不痛了?” 郝貝道:“還是不過癮要吃大餐了?” 令佳玉突然瞪向郝寶,無盡委屈而又憤怒:“郝寶,我恨你 ”哇地撲在床上哭不止。 這話說出,可把寶貝給嚇呆了,猜不透令佳玉為何會發現兄弟身份?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實令佳玉早就該發現來人是寶貝兄弟,原是奇幻宮門徒並無男人,而且寶貝兄弟同時出現,那股氣氛和調調兒,只要稍加留神即可發現。只是令佳玉當時被嚇著而未加思索,後來被打疼了;郝寶也得意志形,說話腔調未免露了形,是以令佳玉才會認出兩人,硬是咬緊牙根也不肯再叫痛。 寶貝兄弟倆互望一眼,甚是無奈。 郝貝攤手:“穿幫了,怎麼辦?” 郝寶乾笑:“反正屁股也踢了,總算沒有白來。” “那……可以走了?” “等等,我還有話要問她!”郝寶轉向令佳玉:“餵!初戀情人!是怎麼發現我的?” 令佳玉哭聲已竭,轉過身軀坐起,滿臉淚痕,憤恨嗔叫:“我恨你 永遠根你 ” 郝寶倒能處之泰然:“小白臉都帶回家了,不恨也得恨,只是不知我該恨還是你該恨!” “我恨你恨你恨你 你不懂!永遠不會懂 ”哇地一聲,令佳玉又是捧臉痛哭。 見著女人哭,郝寶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不懂就不藉,不懂也不必哭得那麼傷心嘛!” 令佳於止住哭聲,仍自不停抽泣,她也搞不清自己為何哭得這麼傷心,然而她卻不知對郝寶已動了真情,只是雙方一些仇怨使得她深深壓抑著,甚至未感受出這份感情,及至受到郝寶懲罰,那股感受無盡委屈而宣泄成狂濤巨浪,逼得她痛哭流涕,她只覺得郝寶不應淬如此對待她,卻不知這感覺來自另一種具具真情。 當然,郝寶被她整得七葷八素,自也感受不出那股真情若有,也只是在迷宮沉冰陣中,郝大要他反追她,她流露的那份純真情愫,只可惜她事後又反悔,逼得郝寶有那種被欺騙的感覺而不再相信她了。 如今又碰上潘安這小白臉,那更不必說啦! “帳也算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玩弄我純潔的感情:” “我沒有 ”令佳玉叱叫。 “沒有?連小白臉都帶在身邊,你還說沒有?” “他,他武功很好。” “武功好?呵呵,你就想騙他,跟騙我一樣再玩弄他?” 郝貝道:“還好我哥哥學乖了,再也不上你的當。” 令佳玉叱叫:“我沒有!沒有 你給我滾 ” 郝寶得意黠笑:“滾是要滾,不過我得告訴你,像小白臉那種傢伙,專門偷學人家武功也不是什麼好路數,還敢在別人面前表演脫衣秀,實是武林一絕,你可別賠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自是不想管你,咱們恩恩怨怨到此為止。” 郝貝接口廣還有,以後千萬別再假冒奇幻宮弟子,也別用奇幻神功,否則你會很慘!” 令佳玉咬牙切齒:“滾!滾 永遠別再讓我看到!” “拜拜 ” 寶貝兄弟倆招招手,場長而去,臨行還特別丟下台有暗示意味的話:總算‘出了一口氣’! 夜風吹來,一陣冰寒,窗外似傳來潘安聲音:“令姑娘你要緊嗎?” 不知怎麼,令佳玉此時反而不想見潘安,說道:“我沒事,你回去吧!” “那……在下告辭了,明天見……”潘安聲音仍是溫文儒雅。” 令佳玉心頭一片狂亂,淒夜中顯得特別孤單,一切似乎都不再屬於她,潘安的笑、潘安的舉止、他的柔情、他的關懷,此時變得如此淡薄,竟然抵不上郝寶一片笑聲?隨著笑聲散去,她巳憤然了,不禁又抱起棉被痛哭一場,不知不覺中已沉沉入睡。 寒月初升,冷清中隱含無盡淒涼。 夜鳥輕啼,聲聲泣血。 (正集完) |
淘氣世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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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設計識真
寶貝兄弟早已潛出千刃幫總壇,下榻附近客棧。 午膳過後。 兩人顯得精神百倍,又叫了一壺清茶,爽朗喝著。 郝寶望著茶壺,心頭怪怪的:“看到茶壺,我就想到潘安那絕活,總是喝得怪怪地,有點兒後悔耍上這麼一招。” 不說還好,這一說、郝貝也有了感覺:“怎麼辦?我也是!”放下茶杯,不敢再喝。 郝寶皺了皺眉頭:“看來只好換酒壇了。” 隨即要掌櫃把茶壺換成酒壇,可把掌櫃弄迷糊一直道兩人毛病真不少,他哪知其中奧妙所在。 換了酒壇,兩人喝起來過癮多了。 郝寶笑呵呵道:“爹不讓我們喝酒。換上茶也一樣,來,乾杯!” 寶貝倆難得開懷暢飲,以茶當酒,杯杯乾杯,瞧得其他不明究裡的客人噴噴稱奇,直道兩人海量,喝那麼多臉部不紅。 茶過三巡。 郝寶已把思緒拉回,道:“昨晚打得過癮,反把一些問踢題都忘了問。” 郝貝道:“反正令佳玉也不是真的奇幻宮門徒,問她也是白問。” 郝寶道:“頭痛的地方也是在這裡,斷了她這條線,一切都無頭緒,實在難以下手探查。” 兩人又陷入沉思,不久郝貝道:“你覺得潘安這個人如何?是否可從他身上下手?” 郝寶搖頭:“他雖然有問題,卻扯不上奇幻宮,他肯忍受這麼大的侮辱,必定對令天山有所求,說不定他也是野心家,想利用令天山替他打天下!” 郝貝頻頻點頭:“有道理,否則他怎會對令佳玉百依百順?” 郝寶訕笑:“再加上仇千亮,他們可有戲唱,還好我抽身快,否則為情所害,死也不能瞑目呢!” 郝貝舉杯:“來,為哥哥脫離苦海幹一杯。” 兩人又大模大樣幹下一杯酒。 思緒良久,郝寶有了決定:“看樣子,我們只有重施故技了。” “什麼重施故技?” 郝寶道:“就像上次一樣把紫衣蒙面人引出來。” 郝貝驚詫:“你還想被追殺?” 郝寶笑道:“我可不想再玩命,是用計把她們引出來。” 郝貝心頭稍安,“怎麼引?她們一定會上勾?” “大概有七成把握!”郝寶道:“只要我們放出風聲說奇幻宮將在某個地方密謀大事,她們當然會來了。” “可是其他幫派也會來,他們也一定聽得到消息。” 郝寶神秘笑道:“問題就在這裡,各大門派當然會趕來,所以我們得找個好地方,可以一剎那就將人錯開,如此就可安然無事了。” 郝貝仍未能聽懂。 郝寶解釋道:“你沒看過上次奇幻女凌空飛向我們,把令佳玉丟在另一座山峰?現在我們只要找到兩座距離不算遠的山峰,或是兩處斷崖,只有奇幻神功可飛過去,其他的人豈非要望崖興嘆了?” 郝貝恍然:“有道理!這樣自能甩開其他人,可是找到奇幻宮門徒以後呢?” “找到以後,當然是要聯繫她們也好共同作戰,免得分散力量。” “她們會聽你的?” “到時候再說吧!咱們先找地頭去。” 兄弟倆匆匆付悵,尋向山區,想找出理想地點。 三天后。 江湖已傳出奇幻宮將在三月十五月圓時在兩望峰聚會,其目的不詳。 此傳言頗為轟動江湖,有心者早已有了準備。 兩望峰。 位於長江上游,西陵扶雙岸,面面相對,中間隔著長江奔流,險峻峭聳,高入雲端,宛若兩尊天神仙女日夜相望,因而得名。 離月圓時分尚有七日,寶貝倆可忙得不可開交,光是放風箏就花了兄弟倆三天時間。 別看兩望峰相隔百餘丈,若從天神峰走到仙女峰,少說也得花上一天一夜時間。 百餘丈雖一掠可過,但郝寶為了萬全之計,還是放個風箏,拉條長線,免得有所意外發生。 一切就緒後,也己剩下三天時間。 寶貝兄弟趁此查探一番路線,終於決定在仙女峰與眾人周旋,然後再逃至天神峰,因為天神峰連著巫出十二峰,躲起來可容易多了。 終於 三月十五月圓時分已至。 尚未入夜,山腳下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化過妝的高手,尤以九大門派居多,少林掌門苦竹、門下弟子戒明、戒因、峨嵋掌門送佛師太、武當掌門空陽真人以及其他各派掌門似乎都帶了高手前來。 他們也未敢打草驚蛇,心想先困住山腳,到時照樣可以圍剿奇幻宮門徒。 寶貝倆發現來的人不少,心頭難免忐忑不安,但想及要引出奇幻宮門徒,也只有一試了。 兩人躲向山頂,等待其他門徒來臨。 月已初升,皎潔明亮,映得兩望峰一片晶綠,煙雲輕飄,宛若仙境。 初更一邊,郝寶兄弟忽聞得有掠空聲傳來,馬上將紫衣穿上,連頭部都罩了起來。 果然不多時,一名紫衣蒙面人掠向山峰,見其身軀,胸部微凸,該可看出是女的。 寶貝兄弟欣喜萬分,果然計謀收效,有人來了,卻不知她是誰? 只見她也在東張西望,隨後找了一處總秘地點藏了起來。 就此又過了一個更次。 郝寶皺眉道:“怎會只來一個?光是前次所見,至少也有三個人……” 郝貝道:“該不會她們沒有聽到消息吧?” “也有可能……再等一會兒試試!” 郝寶心想等到三更,若再沒人前來,只要逮著一個也就夠了,是以並不怎麼擔心。 三更一過,月正當空。 仍是沒人前來。 郝寶攤推手:“算了,一個也好。” 兩人遂走出暗處,往那名女蒙面人藏身方向行去,及至幾棵古松前,郝寶親暱叫道: “閣下可是奇幻宮弟子?請現身說話。” 暗處沒有反應。 寶貝兄弟覺得奇怪,又叫了一次,仍是沒反應。 郝寶疑感:“難道失蹤了不成?”叫道:“閣下若不現身,休怪我不客氣了!” 和郝貝舉掌於胸,準備把人逼出。 暗處果然有了反應:“別過來,是我!”黑影嬌軀一晃,掠出暗處。 郝寶怔愕:“你是誰?” “是我……”那人想脫下面罩。 郝寶已從她聲音猜出,驚詫道:“又是你,令佳玉?” 令佳玉點點頭,目光顯得僵澀。 郝寶可就頭大了:“欸呀!怎會是你?你存心摘砸我是不是?” 郝貝不禁有氣:“叫你不要冒充,你還不聽,想挨揍是不是?” 令佳玉困窘點頭,她並未想到寶貝兄弟幾天前就窩在此,否則也不會自找麻煩地潛藏於此地。 郝貝嗔道:“你躲在暗處想幹什麼?想探查奇幻宮的底,還是想設計陷害?” 令佳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郝貝仍想逼問,郝寶突有發現,已瞧往對面山峰,月光正亮,足可見及對峰有人晃動,心頭一喜:“原來她們早躲在對峰窺探,還好我們沒有現身,否則她們早走了。” 郝貝也見著身影,激動道:“她們現身了。” “怎麼還不過來?”郝寶疑惑,但一想即通:“也許她們認為有詐。” 當下遂抓著令佳玉,冷道:“飛仙術你練得如何?” “會一點兒,但飛不遠。” “會就好!” 郝寶要郝貝跟在後頭,一掠而起,兩人一前一後夾著令佳玉,飄於空中,不是掠往對岸山峰,而是撞往各派高手埋伏地點。 郝寶此意無非想逼對峰黑影掠來,否則自己貿然掠過去,她們必定發現預謀而躲向暗處,必將前功盡棄。 果然那群蒙面人見及寶貝和令佳玉飛掠功夫正是飛仙術,已能確定身份,又見三人似乎不知埋伏而撞向山腳,深怕三人中伏,登時大叫:“去不得,快回來!” 三條紫影颼然飛起,凌空飛渡百餘丈長空飄落仙女峰。 領頭一名老太婆道:“快回來,那裡去不得!” 三人也追了過去。 郝寶瞥見三人掠來,心頭大喜,“終於來了!”轉過身形與那三個照面,正想含笑迎話。 老嫗忽然怔詫:“是你?快走!”竟也二話不說,馬上與另兩名蒙面女子掉頭就走。 郝寶一怔,不知毛病出在哪裡,怎會一個照面就敗露了形跡。 他哪能放過機會?馬上窮追不舍:“餵!自己人,有話好說!” 丟下郝貝和令佳玉,先行追去。 此時苦竹一行人老遠見及獵物要跑了,哪還能等,大喝追捕,自己一馬當先追了過來。 郝貝見狀也想開溜,丟下令佳玉拔腿即奔,眼看哥哥和三名蒙面女子己射向空中,直往天神峰落去,自己要再慢半拍,可得追丟了人,是以加勁直衝過去。 剩下令佳玉二人,她可急得發慌:“快帶我過去,!”奔向蜂頂,雖是練過飛仙術,但瞧及兩峰相隔百餘丈,峰下萬仞深淵,江水濤濤,她哪有勇氣掠飄空中? 眼看郝貝飛向半空,她更急了:“快帶我過去,否則我把你們都抖出來!” 郝貝本是不理她,但聞及有洩密可能,哥哥又未教他如何應付,該是不該救她。 眼看苦竹等人就要追及,令佳玉更急更慌:“快救我 ”聲音哽咽無助,眼眶已紅。 情急之下,郝貝似也心軟,想折回自是過慢,乃急道:“左側山峰有繩索,你藉勢就可通過!” 令佳玉如獲重釋,立即掠往左側崖面,果然發現繩索,趕忙掠身騰空,連換三次落腳,也往對峰掠去。 送佛師太追向峰頂,見及獵物飛了。恨得咬牙:“又慢了一步,沒想到對方早有撤退之計。”只好望峰興嘆。 苦竹自傲一笑,他從郝寶身上學得不少飛仙術,此時正可派上用場。 “容老衲以達摩神功追緝!” 眾人不信苦竹有此功力,苦竹卻已大喝一聲,拔身而起,疾往對峰射去。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實也不敢相信那是苦竹應有的功力。 然而苦竹飛掠近七八丈時,突然覺得真氣一洩,他並未弄清這是郝寶搞的鬼,給了他不全的口訣,使他真氣不能連貫,在此三分之二的高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連藉力地方都沒有,真氣一洩,整個人往萬丈深淵落去,嚇得苦竹臉色鐵青,眼看就得沉墜個屍骨無存,死亡霎時湧向心頭,孤魂野鬼揪扣利爪,猛扯全身每寸肌膚,硬將身軀砸灌地底深層,那種恐俱讓他腦袋抽白,全身毛骨收縮,就快尖叫。 忽然間,他似乎覺得碰上什麼東西,身軀落勢己緩,如此要命的變化,他豈能騰出時間尖叫,反手一摸,竟是一條繩索,整個人已煞昏了頭,世上竟有如此奇蹟? 他不敢多想,深怕一個夢醒,人又往下落去,當下立即猛抽真氣,朝那剩下三分之一的要命黃泉路掠飛而去。 眾人見他落下,本就掠叫,以為他失了手,即將墜崖身亡,復又見其掠飛而起,雖是月光通亮,但那繩索經過郝寶有意隱藏,眾人自是難以看見,見及苦竹凌空又飛起來,皆歡呼成聲,大嘆苦竹功力實高他們一等,達摩武學果然非比尋常。 苦竹落定仙女峰,慶幸自己撿回老命,回首往深崖瞧去,餘悸猶存。也瞧及對崖群眾歡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向他們招手,心下已決定以後再也不敢亂飛如此高遠深不見底的深淵了。 當下彈出指勁將那條繩子給震斷,省得醜事被發覺,隨後也追向郝寶一行人。 然而一轉身哪還見得他們,只好找個方向追掠而去,能否找到人,只有看天造化了。 眾人見苦竹已追遠,也以慶功心裡返身下峰,準備沿著山脈,看是否能接上苦竹以便剿殺奇幻宮弟子。 郝寶追得緊急,掠過數座山峰,四名紫衣蒙面人眼看甩不脫,只好四散奔逃,一聲令下,四人分別往四個方向遁去。 郝寶早已擔心此事,她們果然用上了,喝道:“別走啊!我是你們宮主,有話跟你們說!” 雖是叫喝,她們可一步也未留,當下立即認准目標,找了一位身形較為遲緩的蒙面人往她追去。 又過兩座山頭,那蒙面人開始心慌,不時回頭,眼看郝寶一步步逼近,她不得不用其他方法甩脫郝寶,已想找個隱祕地方躲身。 郝寶笑在心裡,他老早將附近地形探查一遍,那蒙面人若想躲藏而慢了身形他即有可能將她逮著。 果然 在轉角處,那蒙面人已不見身形。 郝寶追及此,大喝一聲,往一處山坳撲去,身軀未到,黝黑山坳已傳來急叫:“你敢!” 話未說完,郝寶硬笑:“我不敢?” 撲得更急,刷地穿過叢林密葉,己見著那蒙面人,雙掌疾抓,非得逮著她不可。 那蒙面人又叫:“阿寶不准過來!”掠身往後退避開郝寶抓扣。 郝寶哪能讓他避開,抓不著,反手挑向那灰蒙面巾,刷地一聲,蒙巾己落,現出銀白灰發。 郝寶傻了眼:“爺爺會是你?”激動之餘,也想起方才叫聲並非女人而是男人聲音。 滿頭灰發,小腹微凸,他不是郝大是誰? 郝大尷尬一笑:“阿寶你好……” “爺爺你為什麼要如此?” “我……我……” “你為什麼要蒙著臉,還跟那些人在一起?難道你也是奇幻宮門徒?” “爺爺不是。” “不是?為何要這身打扮?” 郝大困窘乾笑、轉著心念:“爺爺乃是……乃是為了幫你們的忙……”忽然想通什麼而心情較寬爽:“爺爺是聽到你們放出的消息,所以才化妝前來助陣,呵呵!爺爺是在幫你的忙。” 郝寶瞧著他,仍是滿肚子狐疑:“你若前來助陣,為什麼要逃?還逃得那麼快?” 郝大急道:“我也是在追她們。”說完慶幸自己想出奇妙解釋而稍稍得意笑著。 當時郝大一直吊在三名蒙面人七尺之後,若說他在追人,也未嘗不可。 然而郝寶並不怎麼相信:“你在追人?為何她們散開脫逃,你還一直往前追?你追什麼人?” 郝大登時舌頭打了結:“這……這……”乾笑幾聲:“後來被你追趕,我只有逃了。” “我追你,你為什麼要逃?” “我……我可不清楚你是阿寶,你這身打扮還不是跟紫衣人一樣,我以為你也是奇幻宮的人。” “你不也要抓奇幻宮人?倒過來追不就成了?” “這……這……”郝大乾笑:“我要是有我孫子這麼聰明就好了,事情也不會弄得這麼糟了。” 郝寶哭笑不得:“這麼聰明,會追上一個假的奇幻宮門徒?” 郝大乾笑:“爺爺雖比你差,也不會笨得太差,所以你只成功一半。” 郝寶對他爺爺無計可施,如今人已追丟,只好問問他有關那些蒙面人的種種 至少爺爺是跟她們躲在同一座山峰或許能撞見一些特徵也說不定。 然而方想開口,遠處已傳來郝貝聲音。 郝大急道:“阿貝來了,他不懂事,後面還跟著令天山孫女兒,我還是先走為妙!” 不等郝寶回答,已掠身遁去。 郝寶癟嘆一笑:“搞了老半天竟會如此收場?” 他也掠出山坳。 郝貝正好迎面而來,見著哥哥,欣然急道:“阿寶追著了沒有?” “追著了。” “是誰?她們是誰?” “你不認識的人。” “我當然不認識,才要問你啊!” 郝寶想說,令佳玉卻已趕來,喘呼呼道:“你們跑得真快,把我給累死了。” 郝寶盯向她:“現在最好就把蒙面衣衫脫掉,離開此地,這裡沒你的事!” 令佳玉冷哼:“我偏不!” 郝寶懶得理她,瞪她一眼,己和郝貝飛奔離去。 令佳玉急叫:“給我回來 ” 想追人,卻是愈追愈遠,方才有郝貝引路,現在自己追尋,只一眨眼已失去兩人蹤跡,恨得他直跺腳。 一陣落寞湧上心頭,一片惘然,嘆息幾聲,也褪下紫衣,棖然往山下行去。 夜,匆匆流逝。 己是清晨。 寶貝兄弟掠出山脈,也換下紫面衣衫,找了一處小攤吃起早餐。 郝貝道:“哥,那些奇幻宮的人,到底是誰?” 郝寶想想,說道:“你一定不相信我追到的是誰。” “誰?” “是爺爺!” “是爺爺?” “嗯。” “他會是奇幻宮的人?” “我不清楚。” “那爺爺怎麼說?” 郝寶將郝大所言再說一遍。 郝貝問道:“你相信?” “不信他又能如何?”郝寶苦笑。 郝貝道:“我們回去再問個清楚。” “你想爺爺會承認?” “不承認,我們就跟著他,除非他不是,否則遲早會露出馬腳。” 郝寶限晴一亮:“阿貝你可是愈來愈聰明啦!” 郝貝窘笑:“我沒有,我只是說說而已。” “說了有效就是聰明,看樣子你是快成年啦!走吧!爺爺賊得很,若不小心還真不容易抓到他狐狸尾巴。”付了錢,兩人已往喜悅出方向奔去。 三日已過。 兩人奔回喜悅山喜悅洞,並未找著郝大蹤跡。 郝貝問道:“爺爺沒有回來?” 郝寶道:“有!那茶葉泡了只有一天,味都還沒變,爐中碳火也剛熄不久。” 郝貝走向石床一角小爐,伸手摸去,果然炭火仍有微溫,可見方熄不久。 他問:“那爺爺會去哪裡?” 郝寶道:“一定有其他重要事情,否則他不會來去如此匆忙,咱們再找找看。” 兩人素知爺爺號稱十全老人,法寶多的是,若出門,多多少少會帶些奇檉東西,或許能從那些東西找出他可能去的地方。 找尋一陣,郝寶忽然在堆藏藥物旁邊一張小石桌發現許多藥屑,並在左上角找到一張藥箋,上邊寫著千心之毒,接下來是許多祕方。 郝貝道:“爺爺剛剛配上這副藥!” “大概。” “那千心之毒,不就是梁小福他姊姊曇花姑娘身上所中之毒?” 郝寶點頭:“算算日子,三四個月也已過去,曇花也許再病發了。” “那怎麼辦?爺爺可能上了玉女仙島。” 郝貝瞄向郝寶,以前在仙島被老太婆整得差點兒咽了氣,好不容易才逃開,卻不知郝寶是否有膽量再去, 郝寶眉頭直皺,苦笑道:“爺爺實在老不修,這麼老了還泡馬子!” 郝貝不懂:“什麼馬子?” 郝寶逗笑:“馬子就是騷女人的別稱,有學問的人當然不能說騷,只好去掉蚤,念成馬字。” “原來馬子就是騷女人?” 郝寶謔笑:“如果馬子不騷怎麼泡得上呢?你看老太婆那股騷勁!” 兩人想起玉女婆婆那狠勁,以及和郝大在懸崖表演一段殉情記,已然呵呵笑不合口。 郝貝道:“既然老太婆如此騷,你還去不去?” 郝寶靜下心,沉思一陣,已笑道:“去去也好,非得盯死爺爺,就算找不出奇幻官弟子,也要阻止他和老太婆,免得紅帽加身,騷女人變成奶奶,那還得了?” 郝貝但覺有理,遂也點頭:“不過,阿寶,我還是覺得你要小心些,那老太婆吃人不吐骨。” 郝寶苦笑:“有什麼辦法,難道我們能見死不救,讓爺爺屍骨無存?” 郝貝道:“要是老太婆只吃肉不吃骨就好了,爺爺小腹那贅肉夠她吃的了。” 兩人訕訕說說,也往玉女仙島方向趕去。 五日一過,兩人行至東海,找了船家租條船,一路放洋直往玉女仙島駛去。 又過了一天一夜,仙島已在望。 兩人不敢駛進岸邊,我個暗角藏妥船隻,再潛向岸邊,等待深夜才敢挨向仙島。 重遊舊地,兩人識途老馬,很快潛至茅屋。 屋中燈火憧憧,郝大果然在裏邊。 他和玉女婆婆對坐於方形木桌,郝大似乎很累,不停挽袖拭向額頭,玉女也暫時閉目養神。 寶貝兄弟未見著曇花,再揉頭,方發現曇花躺在牆角木床,她身邊堆了不少瓶罐之類東西。 寶貝兄弟已確定曇花曾病發,而郝大和玉女婆婆則因救治她而顯得功力耗去不少。 兩人也為曇花如此受千心毒性煎熬之苦而感概不已。 不久玉女婆婆已張開眼晴:“我不知她發病如此之快,否則也不會把她一個人留在島上、差點兒把她的命送掉!” 郝大也張開眼睛,擠出一絲笑容:“還好,現在沒事了。” 玉女婆婆瞧向曇花,嘆息道:“也不知她能熬多久……” “要延續她生命並不難,只是她每次病發,那種疼痛,我看她已忍受不了。” “欸!世上為何如此多苦命人?老天真是不公平……” 玉女已起身長嘆,仰望窗外天空,感觸良多。 郝大道:“玉女,想開些……” “我能想開嗎?” 玉女沉寂,表情悲悵,仰望天空入神,不自覺地往腰間摸去,越摸表情越落寞。 郝寶順著她的手勢瞧去,隱約中瞧及一白色玉佩,他眼睛睜大,也顧不得會被發現,探頭伸進門縫,此時玉女己將玉佩拿在手上,情意深深地撫摸著。 郝寶看得清清楚楚,登時失聲叫道:“當真是你?” 此語一出,嚇得郝大及玉女大驚,喝聲:“誰?”已雙雙撲向門口。 郝寶已挺身走出,雙目直盯玉女婆婆,冷聲道:“是我!” 郝貝想拉他已是不及,只好也走出來,忐忑不安地跟在郝寶後面。 兩人現身又椋住,郝大及玉女婆婆道:“是你們?”雙掌也落了下去。 郝寶跨前一步:“不錯,是我們!” 郝大急道:“你為什麼跟來此地?” 郝寶盯著玉女,冷道:“為了她,她就是奇幻宮弟子!” 此語一出,登時又驚住在場所有人。 玉女婆婆老臉一變,不自禁伸手往腰間玉佩抓去,霎時怒喝:“你胡說!” 雙掌一揚已劈向郝寶,砰然一響,郝寶並未還手,硬接一掌,撞向牆頭,嘴角已掛血。 郝寶抹去血跡,站了起來,冷道:“我沒胡說,你明明就是奇幻宮弟子,你那腰間玉佩就是證明!” 玉女婆婆目光更是暴閃,抓住玉佩左手青筋抽突,那玉佩正如郝寶所見著,雕著美女圖樣,先有宮主,後有長老玉佩,他自是不可能看錯。 郝寶輕輕一笑:“我早該想到你就是奇幻宮人,你叫玉女,跟奇女和幻女名字差不多!” 他之所以會趕來此處,並非全為了郝大,而是想及此點,才大膽登上仙島,否則他只要守住仙島週邊,照樣能夠盯住郝大行蹤。 玉女被說及,好像秘密被拆穿,更是憤怒:“你胡說!我就是我,跟奇幻宮無關!” 右掌一揚,又劈向郝寶,郝寶此時似己醒過來、不再硬挨,往左邊閃去,但人卻在牆角,硬是被掃中肩背,掃得他連連打轉。 郝大驚急:“玉女快住手!”想攔過去。 “讓開!” 玉女反掌逼開郝大,郝大進退維谷不知如何是好,玉女逼退他,仍不放開郝寶,冷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今晚你是走不了了!” 掌勁劈出,已是全力,看樣子好像要置郝寶於死地。 郝寶邊躲邊說:“你殺了我也沒用,你敢說你不是奇幻宮門徒?” “老身是誰,你管不著!” “如果你是奇幻宮弟子,我就管得著!” “憑什麼?” “憑我是奇幻宮宮主!” 玉女哈哈冷笑:“奇幻宮從來不收男子,你想冒充?” “凡事有例外,我就是例外!” “冒充就得死!”玉女出手更狠! 郝寶狡黠道:“若你非奇幻宮弟子,我冒充關你何事?” 玉女一愣,然後惱羞成怒:“你敢在老娘面前耍威風,老娘饒不了你!” 她這次可是動了真怒,劈掌用勁全是攻向郝寶周身要害。 郝寶訕冷道:“你若承認是奇幻宮弟子就給我住手,難道你還想自相殘殺不成?” 他也拿出宮主玉佩,直往玉女送去。 “你還認得此玉佩嗎?如果你不認帳,你就動手吧!” 玉女瞧及玉佩,一只高舉右手再也劈不下去,老臉抽搐不停,終於忍不住滾下淚來,她想哭泣又不敢成聲,甩頭狂奔己逃向屋外。 郝大不忍:“玉女……”也跟著追出去。 屋內霎時寧靜,郝寶靜靜立著,郝貝也默默無言,一切似乎都已停頓,只有油燈火花不停閃爍,映向郝寶手中玉佩,宮主笑容栩栩動人,不知為何而笑,也許是遇著昔日友人而笑! 油燈畢剝跳出不少火花,也不知被蛾蟲撲耍多少次。 玉女已漠然走進屋裡,姑似乎已捱過心情激盪而恢復平靜,冷冷注視著宮主玉佩,冷道:“你是哪裡弄來的?” “奇幻宮神殿。” “你去過?” “去過了。” 玉女老臉微微抽動:“我卻不知該怎麼去……” 想神手接過玉佩卻覺得困窘,還好郝寶己將玉佩送予她手中。 接過玉佩,她顯得激動,不停撫摸,也拿起自己玉佩雙雙湊在一起,昔巳情境一一浮現,歡笑甜美,以至于後來的血腥武林而天人兩隔,她喟然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從回憶中驚醒,冷道:“這玉佩誰給你的?” “奇幻女。” “你真是奇幻宮宮主?” 郝寶本想說是暫時性,卻怕玉女不服,只好承認:“不錯!宮主已傳位予我。” “怎麼傳?她已仙逝已久。” 這本是難題,郝寶絕頂聰明,腦袋一閃,已想妥答案:“宮主留有遺言,我本也不想接管宮主一職,只是情勢不同,只好接下它了。” 玉女追問:“你們當真在無意中跌入奇幻宮?” 這可是事實,寶貝兄弟承認的很爽然。 玉女不得不相信冥冥中早已注定,自己雖去過奇幻宮,但後來宮主為了怕秘密洩露,早已將出入方法改變,自己探查十數年皆無下落,這兩兄弟一跌竟然跌入神殿,若非奇蹟,怎會如此。 她將玉佩交還郝寶,想要拜禮,卻又覺得兩人小毛頭一個,就此拜為手下,兩人若使起孩童性情,事情豈非不可收拾? 她冷道:“雖然宮主傳位予你,但你仍未正式行過大禮。” 郝寶也未指望這老太婆能聽他多少,已笑道:“放心,我不會拿宮主來壓你,我只是要你知道我是奇幻宮弟子,以後見面不必逃。” “老身哪有逃?只是不想理你們。” “現在不理,也該打個招呼吧?” 玉女冷哼,未再說話。 郝寶輕輕一笑,事情還算順利,問道:“我想知道本門弟子還有多少人?” “不知道!” 玉女回答甚是冷絕。 郝寶眉頭直皺:“你怎會不清楚?跟著你的那些人……” 玉女冷道:“當時失散,也不知剩下多少人,所以我不知道,跟著我的只有三個人。” 郝寶終於明白玉女口中的不知道是指所有弟子而言,然而他卻認為除了玉女之外,似乎已無其他弟子了。 他瞄向郝大,問道:“我爺爺呢?他是不是?” 玉女冷哼:“奇幻宮從不收男弟子。” 郝大乾笑:“我只是跟班的,不是你們弟子。”忽然慶幸笑道:“要真如此,現在可慘了,爺爺要跟孫子拜禮!” 郝寶訕笑:“爺爺早就知道她是奇幻宮弟子,這筆帳我們慢慢再算。” 郝大乾笑:“奇幻宮不是需要我這種能夠保密的朋友嗎?” “連你孫子也要保密?” “防親人是保密的第一要件,呵呵!”郝大笑的更幹。 郝寶瞪足了眼,一時也真拿他沒辦法,他得先將奇幻宮事情搞清楚再說,遂問:“另外兩名弟子是誰?” 玉女冷道:“說了,你也不認得,到時你們自會碰面。” 她不說,郝寶也沒辦法,眉頭皺了皺,道:“不急就不急,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別太剛烈,否則事情會越鬧越大。” 玉女冷道:“天下武林全是奇幻宮仇家,豈能放過他們!” “這正是我來找你們的原因。”郝寶道:“宮主並不想要你們替她報仇。” “難道就此讓仇家逍遙法外不成?” “宮主遺言交代要你們放棄仇恨。” “不可能!” “宮主只想把本教堂堂正正立教於武林,並不想殺戮。” 玉女突然哈哈大笑:“你以為憑你二個人就能立教於武林?” “我知道很難,但可以慢慢來。” “你以為我們放過他們,他們會放過我們?” “只要日子久些,我想他們會了解本教用心。” 玉女笑的淒涼:“要是他們那麼仁慈,也不會兩次圍剿你們,沒想到你還執迷不悟。” “我沒有,這是宮主遺言!” “是遺言,卻不實際,要是宮主早聽我的話,也不會死得那麼慘。”玉女激動萬分: “就是宮主太仁慈,凡事忍讓,才會被人騎到頭上,最後想挽回已不可能,你知道她死得多冤枉?多慘烈?多失望?多不甘心?她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先殺了那些人,反而讓那些人給逼死了!” 郝寶默然了,他聽過宮主死得悲慘,也知道她太仁慈才處處陷入危機,然而這恩怨豈可越結越深? “宮主已犧牲了,我們應該替她完成立教遺言,並不是要報仇……” 玉女大喝:“不報仇豈能立教,要立教豈能不報仇,殺了他們!你跟宮主一樣,說好聽是仁慈,說難聽是軟弱,吃了大虧還異想天開,上次圍剿若非我救了你們,你們焉有命在? 你根本不了解那些仇人全是狼心狗肺,不殺他們,遲早你會斷送奇幻宮前途!老身不跟你苟同!” “你先別激動,咱們好好商量。” “有什麼好商量,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玉女激動之餘,已然掠出窗口,大有拚命之勢。 郝大心急了,叫聲玉女也跟著追出去。 寶貝兄弟則靜立屋中,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這老太婆可兇得很……”郝貝喃喃自語。 郝寶道:“不幸她卻是奇幻宮弟子。” “她說的對嗎?要是宮主先殺了那些人,她就不會死的那麼冤了。” “話是不錯,可是宮主心情誰又能了解?” 郝寶長嘆。 郝貝道:“她是想犧牲自己來完成立教,只是天下武林卻不接受。以前如此,現在呢?” 郝寶苦笑:“所以我也不敢阻止玉女想法,畢竟仇恨最容易讓人失去理智,而不顧一切去拚命。” “那宮主遺言……” “還是照著去做,不過要小心些,若逼得急,也只好見血了。”郝寶長嘆。 郝貝也感受出開宗立派的辛酸,默然不知所言。 沉默中。 郝大已嘆息走回來。 郝寶未見玉女,急問:“玉女呢?” 郝大一屁股坐於長凳,嘆道:“走了。” “走了?她去哪裡?” “不清楚。” 郝貝道:“爺爺不會把你女朋友留下?” “爺爺要是能留下她,也不會負罪二十年,直到今天還弄不清!” 寶貝兄弟似能了解玉女性情剛烈,她想走,任何人也別想留下她。 郝寶聞及郝大所言,已把目標轉向他,問道:“爺爺為何愧對於她?是不是因為她是奇幻宮弟子?” 郝大老臉微紅:“你這個賊孫子,難道就不能為爺爺保存一些秘密?” 郝寶訕笑:“都洩了底還保留什麼?” 郝貝道:“爺爺一定是拋棄人家,才會惹來一身報應。” 郝大窘笑:“當時爺爺也沒辦法,是受了爺爺的爹逼迫,只好捨棄她了。” 郝寶道:“這麼說她是你初戀情人了?” “嗯!” 郝貝追問:“那你們現在還在談戀愛嗎?” 郝大困窘,不知如何回答。 郝寶敲了郝貝一個響頭。叱笑道:“光看爺爺的殉情記也該知道他們還在談戀愛,” 郝貝撫頭乾笑:“我只是問問而已,呵呵!爺爺你的戀愛談得如何?是甜蜜蜜還是苦哈哈?” 郝大窘笑著,畢竟感情問題也讓他窘澀。 郝寶逗笑道:“一個戀愛談了六七十年還在你追我趕,當然是苦戀了。” 郝大窘笑:“不錯,不錯,一談就是六七十年,當然很苦。” 郝寶笑道:“還好沒談成,否則有了這種奶奶,我們不死定才怪?” 郝貝擔心道:“可是爺爺仍未死心,還在談,若有一天開花結果……” 郝寶笑道:“放心,看樣子爺爺還有得談,就算開了花,我也不會讓它結果,以前有太祖爺爺逼迫,現在可有我這個開發宮主看著,效果自是差不了多少。” 郝大苦笑:“你太祖爺爺逼我,是因為她是奇幻宮門徒,你也是奇幻宮門徒為何還要逼我?” 郝寶道:“這個嘛……因為我們都是奇幻宮門徒,所以要禁止你也變成本宮門徒,所以只好如此啦!” 郝貝道:“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不想要這麼一位兇巴巴的奶奶,否則遲早會被她克死。” 郝大嘆笑:“年頭變了,連孫子都有替爺爺選擇老婆的權利。” 郝寶笑道:“爺爺這是為你好啊!否則你連十全老人都得改成算盤老人,天天跪算盤子。” 兄弟倆己大笑。 郝大抽抽嘴角,實是癟透了,乾癟道:“就算你不替爺爺著想,也該為你們奇幻宮著想,多多看著玉女吧!” 說及此,寶貝兄弟才將心神收回。 郝寶問:“爺爺,上次在無名山救我們的人當真是她?” “不錯。” “她早已知道我們的身份?” 郝大道:“她不知,不過當時你爹跑來找我談及奇幻宮的事,我就覺得不妙,馬上通知玉女,結果她認出奇幻女用的正是奇幻神功,所以她才出面救人。” “那她為何要將殺死九大門派弟子的事攬在身?” “當時情急,她不得不如此說,以能轉移罪狀,好讓你們脫身。” “可是她卻替奇幻宮多頂一條罪名。” “奇幻宮罪狀何其之多,多一條也差不了多少。” “她想以仇報仇,當然差不了多少,我可就差多了,她有沒有瞧見兇手?” 郝大搖頭:“要是瞧見,也不會讓那人逃脫,你也不會身陷重圍了。” 郝寶問出此問題,已發現自己問得很傻,也癟笑兩聲,改問其他:“後來你為了保護奇幻女才上了少林寺?” 郝大困窘:“不錯,我是為了你。” “我看是為了玉女成分比較大吧?” 郝大窘笑:“兩者都有,可惜卻被人給耍走了。” “是令佳玉弄走奇幻女,你不是去我人,結果找到哪裡去了?” “找了許久找不著,只好回到仙島跟玉女商量,後來又聽到你們放出風聲,所以又趕往兩望峰,接下來的事你都清楚了。” 郝寶滿意道:“算你還老實,哼!把玉女的事瞞了那麼久,要不是你孫子賊頭賊腦,又不知要被你瞞多久?” 郝大乾笑:“你是怎麼抓到毛病的?我以為處理得很好。” 郝寶得意笑道:“你以為在山坳那些話能讓我相信?我只要稍微動個腦筋就想到你和玉女必定有關,也一定跟奇幻宮脫不了關係。” 郝貝接口:“所以我們趕回喜悅洞找你,你不在,又找到千心之毒祕方,所以就一路殺到仙島,結果還算滿意,收穫頗豐。” 郝大困笑:“果真一代不如一代……” 郝寶截口道:“該說老一代不如新一代,哪是一代不如一代,傳到後來可要變成一呆不如一呆了?” 郝大苦笑,他實在拿郝寶沒辦法,也就由他去了。 郝寶戲言幾句,想到千心之毒,已把戲言收回,問道:“曇花又病了?” 郝大點頭:“當初要赴兩望峰之約,她已有徵兆,但玉女不想錯過機會,我也得回去拿些藥材,遂將她以金針麻醉,沒想到她還是發病,連指甲都抓裂五六片,實讓人觸目驚心。” 寶貝兄弟瞧往曇花已包紮雙手手指,仍滲出淡淡血水,不敢想像當時她掙扎的痛苦情境。 郝寶道:“她真的無藥可救?” 郝大搖頭:“除非找到她娘的血,或是另外創出其他解法。” “一定要她娘的血?” “不錯,千心之毒養在她娘身上,解藥也得以她娘血液來養。” “她自幼為孤兒,哪知她娘在何方?” 郝大嘆息:“就因為她娘早已不要她,才會下這千心之毒,而母親能狠心下這毒藥也必定傷透了心,通常都不想活在這世上,尤其是下毒的嬰兒,一生下來就得夭折,所以千心之毒至今無人能解,曇花能活到現在已是個奇蹟,只是太折磨她了。” 郝寶走向曇花,雖然一口像石榴子的暴牙露凸外面,卻也掩不了她那純真無助的臉容,暗暗祈求上蒼賜福於她,希望奇蹟能再次降臨她身上。 夜已深沉。 海風蕭蕭,呼嚎中透著淒涼。 郝寶問道:“爺爺,玉女走了,你怎麼辦?” 郝大嘆息:“明兒一早再回內陸查探,希望她能自製才好。” “你走了,那曇花呢?” “我們等她醒了再走,她已熬過發病時刻,兩三個月內該能相安無事,此處正好適合她養傷。” 郝寶心想自己也有事未辦妥,也只好如此了。 祖孫倆再聊一陣,已各自找地方窩身,等待晨曦升起,以能放洋回內陸。 次日清晨。 曇花先醒來,乍見寶貝兄弟前來,自是欣喜非常,昨夜蝕心之痛早已忘得一乾二淨,趕忙往廚房奔去,做起早膳。 不久,寶貝兄弟和郝大相繼醒來,聞得廚房傳出香味,已知曇花早醒一步,三人過意不去,乃要曇花休息,以免操勞過度。 曇花總是任勞任怨,她似乎習慣於自己淡薄生命,仍心甘情願地為三人做完美味佳肴。 三人對她心存感激,也吃了佳肴,隨後郝寶說些梁小福已被驚天大師收為徒弟,要她不必擔心,以及要她好好養病,他必定想辦法醫好她。 曇花總是默默含笑著,等待命運安排,她已不奢求什麼。 在愧疚中,三人仍告別曇花,曇花也知留不住他們,默默地送走三人,等船隻飄行消逝,她仍默默立在岸邊,不時抬頭想張望,卻再也見不到一絲蹤跡。 “阿寶哥……你要平安回來……” 曇花聲音低沉而哀怨。 回答的只是一波波浪濤聲,從日出到日落,仍舊如此無情咆哮著。 初更時分。 寶貝祖孫三人,登上了內陸。 時間緊迫,三人也不多停留,紛紛打探玉女下落。 然而尋到天亮,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郝大只好建議分頭找尋,未等孫子答應,他已先溜為妙。 寶貝兄弟心知爺爺必定去某處秘密地方而不願兩人跟蹤,郝寶心想只要能找到玉女,其他並無關緊要,是以也讓郝大走的乾淨利落。 一時找人不著,郝寶心想此次出關必定危機重重,自己那把靈邪寶刃還在峨嵋送佛師太手中,當下已決定邊尋找玉女邊往峨眉方向行去以便能要回寶刃。 卻不知玉女去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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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子坑兒子
三更時分。 春雨綿綿,淅瀝有聲,憑添幾許春愁。 苦竹正在迎霜洞中修練飛仙術。 自從幾天前在兩望峰嚇出一身冷汗後,他已決定在未練成飛仙術之前,不再飛掠相隔百丈以上之高崖,那會要了他的老命。 他練得甚勤,已達忘我境界。 倏地一 一陣輕風吹來,細雨中飄下,+尊盤坐菩薩般的黑影,她身軀未貼地地飄向迎霜洞。 及至靠近苦竹丈二距離,她已輕輕咳聲。 苦竹立時驚醒,發現有人竟然逼近自己丈余遠而未發覺,此人功力未免太可怕了。 他冷喝一聲:“誰?”先下手為強,已出手突襲黑衣蒙面人。 那人早有防範見及苦竹撲來,哈哈怪笑已倒飄出洞,凌空坐在洞夕卜細雨中,那笑聲宛若巫婆笑個不停,只可分辨出她是個女的而且年紀也不小。 苦竹一擊不中,又見那人飄出洞外,心頭大驚,那人所用身法不也是飛仙術之類的功夫? 他不敢再追飛出去,只在洞口喝道:“你是何人?膽敢闖入休禁地!” 那女人哈哈怪笑:“我是誰,你不必要知道。” “你來此有何目的?” “找你。’’ “找我?!”苦竹橫眉猛抽:“你是奇幻宮弟子?” 那女人呵呵賊笑:“你說呢?” 苦竹雙掌猛橫於胸,運氣防護:“我看八九不離十。” 那女人哈哈大笑,“你錯了,我不但不是奇幻宮弟子,而且跟她們有仇。” 苦竹聞言心中稍安,否則碰上如此高強對手,自己並無戰勝把握,卻不知她來此有何用意? “你找我何事?” “指點你武功。” “你會飛仙術?” “我不是飄在外頭?” 苦竹這才想到此人自始至終一直飄於空中,飛仙術分明自己高明,當下已猶豫此人當真是來指點自己武功? 黑衣人笑道:“外面颳風下雨,你不請我進去?” 苦竹心念一閃:“請進吧!”已讓向洞內。 黑衣人得意怪笑兩聲,方自再次飄人洞中,整理一下衣衫雙足落地,身高差了苦竹一個頭,甚為矮小。 “你練的是奇幻宮飛仙術?” 苦竹冷道:“這個你毋須知道。” “是郝寶那小鬼教你的?” “我已說過,我練什麼武功,不需要告訴你。” 黑衣女子哈哈怪笑:“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分明就是那小鬼教你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是,那你練的就是奇幻宮的飛仙術,那小子根本就是奇幻宮門徒。” 苦竹心驚:“他說他練的是郝家絕學口” “他是騙你的。” “事實上我確能飛起來。” “你學了飛仙術當然能飛起來,只是你學的不全o” 苦竹一愣:“那小子敢坑’我?”想想郝寶教的如此認真,似乎不大可能。 黑衣人似能洞知他心裡,道:“他也許沒坑你.只是他也未學全,所以你才‧會洩了真氣。” 苦竹更是驚心:“你發現了?” 黑衣人點頭:“在兩望峰我看得一清二楚o” 苦竹不得不重新估計此人,若當時她在場,而且又見著自己失洩內勁,只要稍將繩索弄斷,自己焉有命在? “你當真是為指點我的武功而來?“ 黑衣人笑道:“如果你願意。” 苦竹打量她許久,恢復冷靜:“你到底是誰?” “將來你自會知道。” “你當真和奇幻宮有仇” “不錯。” “你用的也是奇幻宮飛仙術?” “這個你也不必知道。”黑衣人冷道:“不過我知道飛仙術的口訣。” 苦竹冷笑:“你不是奇幻宮人,怎知奇幻宮飛仙術秘訣?” 黑衣人冷斥:“你不是奇幻宮人,你怎麼也知道此秘訣?如果你不想學,我掉頭就走! 說著已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屍苦竹叫住她,冷道:“功夫我是想學,不過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黑衣人這才轉身格格點頭笑道:“你果然精明過人,不錯,沒有目的,我也不會來找你,很簡單:共同消滅奇幻宮,獨霸武林。” 苦竹哈哈大笑:“這條件我接受,卻不知你要如何指點我的武功?” 黑衣人甚爽朗:“你將口訣念一遍讓我聽” 苦竹有所忌諱,若念出去,要是此人使詐,來免得不償失。 黑衣人瞄他一眼,,似知他心機,遂念起口訣,苦竹聽得心驚肉跳,此人果然知曉飛仙術秘訣。 念至一個段落,黑衣人始問:“這口訣有無錯誤”? “完全正確。” 黑衣人稍驚:“郝寶竟然沒有騙你?!’’ 苫竹深沉一笑,他對郝寶傳授武功的信心始終未變,卻不知郝寶所授者,得需在飛仙洞中練習方能達到最佳效果。 黑衣人想不透郝寶為何會傾囊相授?她並沒再問下去,說道:“他只教了你前半部,還有後半部。” 她很快將後半段口訣念一遍。 苦竹僅記在心,又要求黑衣人多念幾遍,以免有誤。 黑衣人黠笑:“別急,口訣多的是,你一時也記不起來,反正你我合作時間還長,可以慢慢學。” 苦竹聞言也不便再追問以免失了身分,遂道:“郝寶他竟然瞞了我後半段?!” 黑衣人道廣照他教你前半段完全無假看來,他並非作假,也許他根本不知仍有後半段。” 苦竹想想但覺有理,問道:“你又如何知道後半段”? 黑衣人輕笑:“老實說我知道的也不全,還差了三分。” “你當真不是奇幻宮弟子?” “我早說過我不是。” 苦竹心機不禁混亂,本來早已將她當成奇幻宮人,否則怎會知此口訣,如今聽她一說,原來跟自己一樣,只是偷來的。 如此蛇鼠一窩,心情倒是坦然多了。 他道:“還差三分,不是一樣功虧一簣?” 黑衣人笑道:“郝寶學得五分即能飛掠自如,你有何好擔心?飛仙術不在于全學會了才會飛,而是學多少飛多遠,你不也能飛個七八十丈?” 苦竹乾笑:“老衲總覺得如能學完所有功夫,將能淋漓盡致地發揮。” “如果你想要如此,也不是全無辦法。” “什麼辦法?” “抓一個人。,她知道全部口訣o” “誰?” “玉女老太婆。” “十全老人昔日情人,如今退隱玉女仙島的玉女婆婆?!” “不錯。” “她會是奇幻宮妖孽?” “不錯,也是長老之一,是二十年前唯一的漏網之魚。” 苦竹目光暴閃:“前幾次的蒙面人也是她?” “不錯。” 苦竹禁不住激動而哈哈謔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馬上前往玉女仙島抓人屍 黑衣人道:“她已離開玉女仙島‧,躲在天日山。” “這更好,省得我放洋出海,大費周章。” 黑衣人黠笑:“祝你馬到成功,時候不早,老身改天再來!”巫婆般尖銳聲音,刺耳已極。 苦竹道:“你不一同去抓人?” “你去即可,老身有事待辦,可千萬記著,別打草驚蛇,告辭!” 話未說完,身形已飄向洞外,再一閃身已消逝綿綿春雨中。 苦竹追向洞口不見蹤跡,迎面吹來寒冷春雨,他冷笑:“不管你是何人,若想坑我,那是你自找麻煩!” 不再停留,‘連夜領著幾名高手趕往浙江天日山。 玉女婆婆果然在天目山一處面臨飛瀑的茅屋中。 她凝視遠處飛瀑,也凝視著屋簷茅草尖端不停被春雨洗淋而凝成的小水珠‧o水珠兒又滴又凝,一串串地從未間斷過。 她全身勁裝,似乎準備徵赴沙場,自從含怨離開玉女仙島,她即有意一拚生死,採此只不過想認清目標找誰下手 也不知站立多久,她終於有了決定:“看樣子九大門派已以苦竹老和尚馬首是瞻,我就先撂倒他!” 有了決定,心情反而輕鬆,從來不帶兵刃的她,此時也從牆角抓起一把三尺青鋒,抓在手中似有無比力量湧上心頭,不禁長嘯一聲宣泄悶氣,迎著細雨已掠向北方。 苦竹已趕到天日山,只是遍尋不著,忽聞得嘯聲,心頭大喜,終於有了目標,連忙趕往發聲處。 如此正好,一邊由北往下搜,一邊直往北方掠去。 在一處銀杏林,雙方已碰上。 玉女先是大感驚訝,怎會在此碰上苦竹?隨後已冷笑:“來得正好,省得我勞心勞力趕往少林取你禿頭。” 苦竹哈哈大笑:“老太婆你瞞得我們好苦,我勸你還是束手就縛,免得受皮肉之痛!” “放屁!” 玉女怒喝,長劍出鞘.青光一閃,直往苦竹腦袋劈去,宛若一道春雷劈得讓人措手不及。 還好苦竹也非弱者,法杖一掃一挑,迎向青鋒,叮地脆響b自己重兵器當然撥不開輕兵器,硬是被逼退兩步。 玉女哪能放過機會如影隨形,又是一招流星追月變化數道光流直戳苦竹周身要穴。 在旁戒明、戒因見師父危急,哪敢再袖手,降魔杵已逼向玉女,用的全是少林絕學。威力自非話下。 玉女志在苦竹,對於兩旁迎來降魔杵並不在意,冷喝 聲,奇幻步法使出,意能在耍得漫天花雨杵影下穿梭自如,個閃身又已撲向苦竹。 苦竹有了徒弟攔擊,得以喘息,立即展開三十六路伏魔杖法,舞得杖影幢幢,宛若銅牆鐵壁。一時也封住玉女攻勢,免得落個狼狽。 幾招過後,玉女眼看不能奏效,心下一橫,準備鋌而走險,當下故意露出左側空門以誘敵上勾。 果然苦竹乍見空門已露,冷笑一聲:“看你能往哪裡逃?” 撥開攻來長劍,側掠身形,法杖倒掛龍門直往玉女左肋砸劈而去。 戒因戒明亦全力牽制玉女右側以能收到奇襲樹果。 玉女眼看誘計已成,冷笑一聲,躬身拔背,驀然倒躥而起,躲過兩杵一杖,長劍直挑苦竹門面。 苦竹沒想到她能避開致命一擊,眼看利劍已到,立即射出法杖,人已滾退。 玉女哪能失去機會,劍再往前送,砍頭不成,刷的一聲,已挑破苦竹左肩袈裟,血痕已露,正想再攻之際,忽見得腰問法杖竟然射出銀針般亮光東西,心下大驚:“你敢用暗器?!”話未說完,但覺腰間一麻,分明已中了暗器。 “你卑鄙無恥!” 苦竹哈哈大笑:“對付奇幻宮弟子不必講什麼道義嚴很快接過法杖。再次凌厲攻擊: “我勸你還是束手就縛,免得毒發身亡。” “暗器有毒?!”玉女驚叫出口,果然覺得左肋漸漸發麻,顯然是中了餵毒暗器,更是驚心:“少林全是些下九流的東西!我跟你們拼了。” 想搏命拼個同歸於盡,然而她做夢都沒想到一派宗師還用見不得人的淬毒暗器,眼看三招不到已挨了數杖,毒性又慢慢蔓延,若再戰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實是不甘心。 她遂猛吸最後一口真氣作全力一擊。逼退三人,藉此已抽凌空掠向山頭,先逃過此劫再說。苦竹哪能讓她走脫,大喝:“快追!她中了毒逃不了多遠!”已先行追上。 戒因戒明白是不敢落後,雙雙魚貫猛追。 春雨越下越大,三人卻越追越急。 玉女掠過一座山頭已感體力不支,只好找地方躲藏,希望能躲過追擊。 哪知她方斜掠數丈,忽又見得眼前迎來三位白衣人,個個手握利劍,不由分說,猛然攻了過來。 玉女大驚:“你們是。。。。。。”眼看利劍迎身,只好揮招迎敵,然而中毒頗重,威力已弱得太多。 更讓她吃驚的是利劍迎向他們,竟然被砍成數段,哪還能拒敵? 白衣人一招得逞,一女子聲音冷喝:“快帶她走!” 一聲應是,兩名蒙面人立即欺身,動作之快也讓玉女吃驚,想出手拒敵都無能為力,當下穴道一麻已不醒人事。 一名白衣人很.快摃起她,跟著另兩名飛遁山林,只一閃身已消逝無蹤。 苦竹先後腳之差趕來此處,發現斷劍,大感驚愕:“難道另有了人在打她主意?”再瞧及四周留有打鬥痕跡,他可心急了: “快追,別讓他人得手了!” 三人追得更急,卻哪能再見著玉女及那三名白衣人下落,看是要白忙一場了。 三天已過。 天已放晴,春陽投向大地,顯得特別油綠青蔥。 玉女悠悠醒來。她發現自己被上了腳鐐,因於一處山洞之中,此洞四處水潭,她則被置于水中央凸石之中。 她很快發現自己並未死去,腰間不再酸麻,分明毒性已去,她試著運功,卻發現武功已被封去,不禁心急大喝:“是誰? 快出來!封了老娘武功,又何必救活老娘!” 話聲中從洞外走人一姣好身材的素衣女子,她頭髮散亂,把臉部給遮起,只能見著她那眼眸閃閃生光,想必內力頗為精 純。 她輕輕一笑,聲音柔和悅耳:“是我救你來此。” 玉女乍見她也是女人,心中敵意稍退:“你救我來此有何目的?為何救了我又囚了我?” “因為我想引一個人來此。” “誰?” “郝大。” 玉女驚心不已,此人抓自己並非為了奇幻宮之事,而是為了那老不死的郝大。 “你跟他有仇有怨?” “無仇無怨。” “那你為何要引他來此” 素衣女子冷笑:“那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好好呆在此,其他沒你的事!” 玉女忽然冷笑:“你休想要威脅老身。” 素衣女子冷笑:“我懶得威脅你,你如果想自殺可以跳人長潭之中,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此潭名為月冷潭,潭水冷徹心骨,尤其在月亮升起時,它也會跟著漲高,足夠你凍上一夜。” 玉女冷哼:“老身要如何即如何,休得你管!” “看你急成那個樣子,那就走吧!免得你難過,我也難過。” 郝大轉身即要離去。 郝運突然叫停:“爹等等。” 郝大心頭一驚,以為什麼地方出了紕漏,整個身子為之頓住。 還好郝運已開口:“我這身打扮行嗎?” 郝大這才噓口大氣,道:“行啦!到了地頭再整理一下即可,你現在梳理,奔波一陣還不是完了?快走快走!” 他想先趕到地頭再說,若有多餘時間再整理,沒有也就湊合些。 郝運想想也是有道理,不過他還是回房挑了件鑲金滾邊絲袍,準備覲見佳人好穿著。 兩人匆匆又往月冷潭方向趕去。 一路上郝大一直思索著如何應付兒子,那裡可沒什麼大美人,然而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當下只好決定三日期限將到之際,鬼娘子必定會在洞中,到時將兒子引去,讓鬼娘子見個面也算交差了,至於以後如何演變,以後再說吧! 三日期限將至。 郝大也算準時間趕來此地,他要郝運好好妝扮,自己則先溜往洞中看個究竟。 在洞內,玉女婆婆果然未再受到潭水浸淫,氣色好得多了,然而她仍一臉冷漠,似乎世上任何事情已和她無關。 郝大見得於心不忍:“玉女,我馬上能將你救出去,你忍著點兒。” 玉女連瞧他一眼也沒有,目光仍是空空洞洞。 “這幾天你可有吃飽?她們有無再虐待你。。。。。。” 郝大問了許多話,玉女始終沒有回答,他也不知該如何了,眼看時間已到,為何鬼娘子尚未現身? 抬頭往洞口瞧去,沒見著鬼娘子可見著郝運一身斯文過火的打扮在外頭張頭探腦想一窺佳人。 郝大心虛,立即掠向他,急道:“時辰未到,你不得見她o” 郝運則已見著玉女,被其老態給驚住,怔愕道:“你要我見的人就是她?!” 郝大眼看掩飾不了,只好先把他騙人洞中,再堵住洞口以防他脫逃,含笑道:“你再看清楚些。” 郝運不敢相信地又跨前幾步,瞧個清清楚楚,目光不停迂迴於玉女及畫像之間,詫愕道:“你說的夢中仙子就是這位老 太婆?!” 郝大乾笑:“湊合點兒嘛!只不過差了幾十年,年輕時,她比那幅畫不知要漂亮多少倍呢!“ 郝運哭笑不得:“你要我看的是幾十年前的夢中仙子?” “反正你夢中想得漂亮.些,還不都一樣?” 郝運又好氣又好笑:“爹你開的玩笑夠大了!”想責備都無從說起,只好甩頭就走,愈早離開此地.愈好。 郝大焦急如焚:“鬼娘子怎麼還不來?廣眼看兒子要跑了,只好追前:“阿運你等等!” “有什麼好等?要追那老太婆,等我再過五十年再來追吧!” 郝運氣得連平日禁忌“老”字也說了不少個,一個欺身閃退,郝大已奪向洞口。 “阿運你走不得!” 郝大急叫,想攔住他,忽見得洞口飄來鬼娘子素白身形,他方自噓了一口氣:“鬼娘子,人已帶來了,你說話該算話了吧?” 鬼娘子未答話,郝運兩眼又盯直:“她就是夢中仙子?!”眼看此女雖然長髮掩臉,但其體態輕盈,秀髮亮麗,感覺上自是 跟妙齡少女並無兩樣,還以為郝大說的就是這位素衣女子呢! 鬼娘子突然冷笑:“難得你還拿我當仙子看?”忽然出手撲向郝運,十指如鉤銳利非常。 而郝運從她動作及聲音但覺甚是熟悉,忽見得鬼娘子長髮因撲前而起風勢吹向兩旁,露出少許臉容竟然刀疤滿面。 郝運瞧得駭然大叫:“是你?!舒雲?“ 鬼娘子大吼:“我要報仇 ”撲得更急。 郝運暗叫一聲不好,哪還敢待下去,馬上欺身撲向洞口,讓出左肩被她抓得皮開肉裂,連同絲袍撕得凌碎,郝運藉此逃出重圍;飛奔洞外,沒命地逃開。 鬼娘子一擊未將人留下,怒火更熾:“郝運你給我回來 ”也追向洞外。 郝大眼看兩人走掉,也急迫而上,不停叫道:“鬼娘子你得實現諾言將人給放了!” 鬼娘子則只顧追人,哪還有心情回話? 然而郝運像躲鬼似地不停躲閃逃掠,越逃越快越遠。 未轉過一個山頭,鬼娘子早已追丟了郝運蹤跡,氣得直跺腳,雙手亂劈,周遭樹木為之紛飛。 及至郝大趕至,她也宣泄不少怒氣而顯得較為平靜。 郝大訥訥問道:“鬼娘子你可以放人了吧?” “放什麼人?人都走掉了,放什麼人?” 可是你當初說好,只要把郝運交給你,你就放人。。。。。。” “交給我?人在哪裡? “剛才你不是見著了。。。。。。” 鬼娘子冷斥:“老娘要你把他捆回來,你辦到了沒有?人已走脫,那老太婆只有扺命!” 說著怒氣沖沖返往石洞掠去。 郝大更焦急:“你當初並沒說清楚要捆人,所以我才沒這麼做。” “那是你的事1”鬼娘子掠得更急,她像真要殺玉女婆婆以洩恨。 郝大不得已掠追向前攔住她,急道:“你如果殺了玉女,你將永遠得不到郝運。” “那是你的事情!” “再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將郝運捆來!” 此話才將鬼娘子給打動,停下身軀未再奔馳,冷道:?你敢再耍我?” “那不是耍你,完全是你沒說清楚,否則也不會出此差錯!”郝大急道‧:“我是有誠心,否則也不會把兒子騙來這裡。” 鬼娘子似乎已迴轉了心意,冷道:“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這次你可要記清楚,我是要捆著的郝運,再讓他脫逃,你就準備替老太婆收屍吧!” 聞及此言,郝大方自喘口大氣:“這次一定不會失敗,你好好等我好消息1” 未敢多耗時間,郝大立即掠回洞中,和玉女說明經過,要她再忍耐三天,否則他將以身捨命作陪,玉女始終未說一句話,郝大感嘆幾聲也默然離去。見及郝大離開,玉女已將嘴唇咬破,鮮血直往肚子裡吞,眼淚卻未能掉落半滴。 鬼娘子並沒再進入洞中,在山區徘徊一陣,不知劈斷多少樹枝,隨後也悵然飄向山林深處隱沒無蹤。 郝運本想逃開,但想及郝大乃自己父親,而且事情若不解決,恐怕郝大糾纏不清,始於半途上等待父親前來。 不久,郝大已匆忙趕來。 郝運則現身迎上去,嗔道:“爹你怎能開這種玩笑?” 郝大吹鬍子瞪眼:“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您是當真的?!” “否則我何必千里迢迢把你弄來?你以為我沒事幹!” “爹你忍心將兒子推人火坑?” “都已經做了,你有什麼好懷疑?” 郝運苦笑:“人說虎毒不食子,爹您卻。。。。。。” “我是不想吃你的鹹肉,別人硬要吃你的肉,我有什麼辦法?” “別人要吃,你就把我送給他們吃?” “你有什麼好抱怨的?有人要吃還挑這挑那,像我這身老骨頭,人家連看都不看一眼,看上你是你的造化!” “如此造化,我寧可不要。” “不要也不行,快跟我回去!”‘郝大想捆他,找不到繩索,只好解下腰帶暫時替用。 郝運急閃而退:“我不回去,哪有父親陷害兒子的?” 郝大嗔目:“你沒看見爹的女朋友被囚在那裡?那鬼娘們要的是你,你憑什麼要她替你受苦?”郝運眉頭一皺:“爹你也在追女朋友?” “什麼追?是數十年的老相好,她是玉女!” 郝運自知郝大年輕戀事,慶幸一笑:“還好我娘並非她。” 郝大嗔叫:“就快了,你不救她出來,遲早她會變成你娘。 郝運苦笑:“爹,我不能,。。。。。。” “什麼不能?只要你把她換下來,再過兩三天,我再去救,不就得了,你沒看到玉女已奄奄一息?” “爹您不清楚,您知道那鬼娘子是誰?我要是落人她手中,必三天,三個時辰就死定了。” “她是誰?” “是我以前的女朋友舒雲。” “舒雲?!會是她?!” 郝運點頭苦笑:“正是她。” 郝大癟叫:“這算什麼?你女朋友欺負我女朋友,而我又是你爸爸!” 郝運乾笑:“舒雲心態已失常,我們不得不小心應付。” “就是失常,玉女才危險,所以你必須換下她。” “爹,我要是落人她手中,馬上會被抽筋斷骨,挑破身上三十六要穴,還會廢去武功,說不定還得挑眼割鼻削耳,您說我 你待上三天嗎?到時候你來救我,只能救一個殘廢的老頭了。” 郝大為之沉默,虎毒果然不食子,他以為兒子功力較高智也較好,囚在那裡也受不了什麼罪,如今聞及他可能受到種種報復,心頭也沒了主意。 “誰叫你惹了感情債,一輩子都還不清?” “爹,我們慢慢想個法子,總是會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你去就是最好的辦法。” “我是去不得的。” 郝大氣得鬍子亂吹,靠在一塊矮石一屁股坐了下來。 郝運也得動動腦筋,畢竟他是自己老爹,想了想,他突然想及郝寶身上有一把寶刃,若以他換下玉女,他自是可以脫逃。 “爹,有了!”郝運突然欣喜叫道。 郝大被他嚇了一跳,瞪眼:“你願意去換人了?” “不是,是用阿寶去換人。” “阿寶?!,他行嗎?” “行,他有寶刀。” “可惜鬼娘子不一定要他。” “爹,他是我兒子,要比玉女強多了,你只要跟她說,囚了我兒子,我一定會去救他,不就成了,何況阿寶詭計多端,鬼娘 子不一定整得過他。” 聽及詭計多端郝大已有了笑容,他老早就想找阿寶,只是時所不允,現在似乎只指望他了。 “可是這不就分明在坑他嗎?” 郝運黠笑:“你都能坑你兒子,我為什麼不能坑我兒子?” 郝大呵呵笑道:“這是什麼世界?兒子坑兒子,要是傳出去,當老爹的還有什麼臉去見兒子?” 郝運笑道:“有什麼辦法,誰叫我是你兒子?阿寶又是我兒子?” 郝大笑不合口:“看來也只好如此了,咱們如何去坑你兒子?” 郝運沉吟道:“跟他說鬼娘子是為了我才囚禁玉女,他必定不肯幫忙,倒不如說玉女被囚。。。。。。只是找不出玉女的重要性。” 郝大忽然爽朗笑道:“這個你不必擔心,阿寶早已知道玉女是奇幻宮的人,他卻是奇幻宮宮主,不救她都不行。” 郝運怔愕:“阿寶真是奇幻宮宮主?” “千真萬確,假不了。” “這孩子,惹的麻煩可大了!” “有什麼辦法,郝家似乎永遠都和奇幻宮脫不了干係,兒子啊你好自為之啊!咱們先想想如何坑阿寶吧!” 郝運眉頭直皺,心想奇幻宮之事是免不了的了,還是先找到阿寶再說。 兩人商量一陣,已隨路打聽,前往峨嵋方向尋去。 峨嵋山,靈秀如仙境,終日雲霧輕掩,湧現一份出塵脫俗。 寶貝倆也已尋上峨嵋派大門。 不必客氣,兩人劈門就叫。 “餵!裡面的!開門吶!要東西的來了!” 敲了數下,大門已開,一位十七八歲妙齡清秀尼姑迎門而立,見著兩人長相,流露一股奇特感覺,一時也忘了回話。 郝寶見她長得清新可人,賊眼一溜,拱手為禮:“嗨!小尼姑,今年幾歲啊?叫什麼名字啊?當了多久尼姑啊?” 他問的都是出家人不便回答的,可把小尼姑給弄窘了。 郝貝笑道:“哥你很豬哥喔!連尼姑也想窺!” 郝寶笑的更豬哥:“不問問怎麼甘心,這麼年輕就當尼姑,多可惜!看她樣子哪像受到什麼痛苦人生?我看說不定是被 騙的!”他當真問向小尼姑:“餵!你是不是被騙來當尼姑的?” “我。....我.....小尼子更窘了。 “說嘛!沒有關係,如果是被騙的,我幫你脫離苦海!” “我,,’.,.‧我從小就待在這裡了....” “那就對啦!你已被騙了一輩子,還好遇上了我!今天將是你解脫的好日子。”郝寶大有英雄救美之勢廣送佛老尼也真是,就算尼姑缺貨,也不該專對小孩子下手,實在耽誤了人家的青春!” 小尼子哪聽過來訪客人說了這麼一大堆讓自己無法處置的話,耳根已熱紅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大門內又閃出一位三十上下尼姑,她冷道:“施主方才說什麼缺貨?” 郝寶笑道:“我是說你們尼姑最近是不是缺貨?否則怎麼把那麼年輕的姑娘也弄來?” 中年尼姑立即冷斥:“饒舌缺德鬼,本寺不歡迎!” 砰的一聲已將大門關上。 郝寶仍自洋洋得意:“我是男的,只能當和尚,你們當然不歡迎了!呵呵!就是想歡迎也歡迎不了!” 他笑的得意,郝貝可不敢再笑,急道:“阿寶,她們把大門關了,你的刀如何要回來?” 郝寶笑聲突然一頓:“對呀!我怎麼忘了?呵呵!開玩笑開過了頭,得意忘形啦!”乾笑幾聲,再次叫門:“開門吶!我是來要東西的,不是你們缺貨,是我缺貨,缺了一把刀子,要來找你們要的!” 裡面尼姑聽得郝寶缺刀子竟然上山來要,分明是語無倫次,神經不正常,更加不肯開門了。 郝寶叫門一陣,仍是叫不開,不禁有氣:“你們不開,我就把大門拆下來!”他當真不客氣,踏上台階,雙手運勁嵌入紅門,一拉一拔,忽然將半片紅門給拆下來。 “呵呵呵。。。。。。叫不開,拆也要把你拆開!” 此舉已引來峨嵋弟子一陣騷動,連忙派出劍陣圍向門口。 郝寶瀟灑道:“別急別急,我只是來要回東西,想必你們的門生鏽卡住了,我把它弄起來活動活動,將來就容易開得多了。” 落落大方地將門板置于牆頭,含笑行向裏邊。 有人喝道:“何方歹徒敢來峨嵋撒野生事屍 郝寶笑道:“沒那回事,我是來找送佛師太要回寶刀而已。” “掌門名諱豈是你直呼的?先拿下他們再說!” 話聲甫落,劍陣已動。 郝寶嘴角一抽:“奶奶的!這樣也犯了戒,我可沒時間跟你們瞎耗!”立即高聲叫道: “送佛師太,我郝寶要來拿寶刀了!快 還給我!” 聲如洪鐘,震得寺宇轟轟作響,兩人已跳向門外,避開劍陣。 ---帶領劍陣老尼見他躲閃,雖是躲向外頭,仍喝令:“人在外頭,照樣拿下!”一馬當先衝出去。 此時突有喝聲傳來:“悟因你先退開。”送佛師太已凜然行來。 悟因但見掌門,立即收劍退於一旁,其餘劍陣也撤向掌門後方。 郝寶見及送佛師太,立即拱手道:“掌門大師好久不見了,我是來要回我的寶刀的。” 送佛師太冷道:“要寶刀,須要拆門板?” 郝寶乾笑:“本來不需要,可是我叫不開門,只好自己動手,你不高興我再裝回去就是。”說著想要再裝上門板。 “不必了!”送佛師太冷道,隨即轉向那名。看門的小尼以及中年尼姑。 小尼已低下頭,中年老尼立即拱手:“回稟掌門,這兩人口出亂言,屬下才未讓他們進來。” “他說什麼?” “他說....‧說本派尼姑缺貨。!” 寶貝兄弟癟笑得快抽了腸。 送佛師太則老臉更沉:“此話何意?” “他說本派弟子愈來愈年輕,是不是因為缺貨所造成。” 虧郝寶想得出這個字眼,說得泰半尼姑眉眼都笑了,送佛師太忍不住也想笑,但立即將笑意壓下,冷斥道:“本派弟子一切與你無關!” 郝寶忙點頭:“我只是問問而已,沒有其他意思,您多多包涵。”他也怕弄翻了要不回寶刀豈非白跑一趟? 而照著送佛師太剛烈個性,早該出手教訓,此時她卻忍著不動,該是有原因。 “你的寶刀不在我手中!”原是為了寶刀之事,她才忍下了這口氣。 郝寶驚詫:“在無名山不是你拿去了嗎?” “當初是我拿走,後來已被苦竹掌門拿去。” “是他?!他為什麼要拿走?” “他說一同保管較好處理。” “你何時給了他?” “離開無名山時.前後不到三個時辰。” 郝寶半信半疑:“那我不就白跑一趟了?” 送佛師太冷道:“你應該找他要。” 郝寶露出不信神情。 “你不信?” 郝寶道:“不是不信,而是委難讓人相信。” 送佛師太怒道:“你未免太小看本掌門,區區破銅爛鐵,我下放在眼裡。” “既然不放在眼裡,當初為何搶著要?” 送佛師太一時語結,隨即惱羞成怒:“我說不在就不在,你在不走,休怪我教訓你!” 郝寶謔道:“媽的!欠債的竟然比要債的還兇?”心念一閃,說道:“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那你總得寫張證明,免得苦竹禿驢賴我的帳,害我落得兩頭空。” 若是常人,這倒也罷了,而以送佛師太一派尊師說話不能算數,還要寫證明,這未免太不給面子。 她登時大怒:“寫什麼證明?你再得寸進尺,休怪我不客7氣!” 郝寶似也知道她會如此反應,當下落落大方:“好吧!看在你氣成這個樣子,我就相信你一次,我去找苦竹要,看他怎麼說!” 送佛師太聞言臉色稍緩和,冷道:“下次再口出誑言,休怪老尼教訓你!”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再見!你好好保重!” 郝寶此次倒也好說話,說走就走,可把郝貝弄迷糊了,兩人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送佛師太目送兩人離去,已遣散劍陣,吩咐裝回門板,也嘆息幾聲,轉回內院。 寶貝兄弟行至山腳矮松林。 郝貝已憋不住:“哥你難道這樣就相信那老尼姑不成?” 郝寶促狹笑道:“哪有這麼簡單?” “可是你分明放棄向她要寶刀。” “我另有打算。” “什麼打算?” 郝寶神秘一笑:“剛才那種局面,鐵定是要不回來,如果打起來,老尼姑一個已很頭痛,力口上那些劍陣,還有一些小尼姑,呵呵!我實在不忍心傷她們,也不願在她們面前出個狼狽相,想來想去,只好來個好漢不吃眼前虧,先避開那堆人,晚上我們再摸進去,哪怕那老尼姑作怪?” 郝貝聞言頻頻點頭:“有道理,明的不行來暗的,呵呵!不知老尼姑睡覺是否上門板?” “多拆它幾個,看她哪來門板可上!” 兩兄弟已為方才拆下大門門板之促狹事而笑不合口。 兩人正要找地方坐下來商討夜晚大計之時。 驀地 兩道勁風掠來,郝大和郝運滿臉汗水,匆匆忙忙已趕來。 見著郝寶,郝大方喘口大氣,欣喜道:“阿寶你跑的可真遠,快!十萬火急1” 乍見父親、爺爺如此匆忙前來,寶貝兄弟自也跟著緊張。 郝寶道:“急什麼,還得等到晚上。”倒還有心情開玩笑。 郝大急道:“等到晚上,什麼都完了。” “我可不這麼想,到了晚上自可馬到成功。” “來不及啦!快跟爺爺回去!”拖著郝寶即想往回路奔去。 郝寶追問:“爺爺到底什麼事那麼急?好像真的十萬火急燒屁股?” “比這個更急,你知不知道玉女被逮了?” 郝貝怔詫:“被逮了?她被誰逮去?” 郝寶道:“被逮也死不掉,幹嘛急成那個樣子?” 郝大急道:“誰說死不掉?過了今晚,她就會被處死!” “真的那麼急?” “快走吧!遲了就來不及啦!” 郝大一心惦著玉女生死,不由分說,拉著郝寶往回路飛奔而去。 郝寶,心想是走不,脫了,夜鬧峨嵋一事只好改天再來,若能救得玉女也來必不是件好事。 他促狹笑道:“爺爺,我分不清你是在救本門弟子還是在救你的女朋友?” 郝大稍尷尬:“反正都是救,救出來再分辨也不遲。” 郝寶瞄向追來的郝運,笑道:“爹你呢?爺爺是為他女朋友忙碌,你為了什麼拚命?還拚得衣碎肉現,挺嚴重的嘛!” 郝運怎敢承認他也有一個女朋友在搞鬼,只能打哈哈: “沒辦法,你爺爺有事,我總不能不幫吧?” “說的也是,一人有事,一家有事!現在就變成我們大家的事了。” 郝大、郝運連忙點頭,卻也不敢再多言,省得露了口風,老子坑兒子的計劃將破滅。 寶貝兄弟也跟著疾奔,兩人哪想到自己親生父親和爺爺會聯合起來坑他們?這個筋斗是栽定了。 兩人可買力的追趕,一點兒也不落後。 一天一夜奔馳。 及至清晨,四人已抵達月冷潭石洞週邊,裝模做樣地躲在暗處。 |
第三章 替爹談戀愛
郝大及郝運早計劃好。 郝大道:“你們先在此等候,我去探探虛實!” 未等三人回答,自己已先掠往石洞,想跟鬼娘子談條件。 及至洞中,玉女仍窩在水潭中央,不見鬼娘子,郝大叫了幾聲仍無反應,心下有所異想:“她不在,正好可用阿寶的寶刀將人救走!” 當下暗喜,已想奔出洞口,他哪知阿寶那把靈邪寶刃已不在身邊。 還好方踏出幾步,鬼娘子幽魂般已飄了過來,見及郝大兩手空空,冷森道:“人呢?你沒辦到?” 郝大擠出笑臉;“辦了,只辦一半。” “一半?一半也不行!你等著收屍!”鬼娘子冷森欺前,已想殺掉玉女。 郝大急忙攔住她:“有話好說,你殺了她對你沒多大好處,你想報郝運的仇,我已想到更好的方法!” 鬼娘子已然心動:“什麼方法?” “你先虐待他的兒子,郝運最喜歡他的寶貝兒子.你虐待他們要比虐待他自己要來得讓他痛苦。” “那賤人的兒子?”鬼娘子忽然冷謔大笑,驀地頓聲:“只虐待他兒子豈非便宜他,不但要虐待他兒子也要虐待他!” 郝大急道:“沒問題,只要囚住他兒子,他一定會來救人,到時你再虐待他。” 鬼娘子瞄向郝大,冷笑:“郝運也是你兒子,他兒子也是你孫子,你難道不心疼?” 郝大苦臉道:“當然心疼,可是有什麼辦法。有難大家分,玉女也受了那麼多的苦也該換換人,何況這事還是我兒子辜負了你,該由他自己解決,我心疼也沒辦法。” 鬼娘子笑的更狂:“不錯,就是他辜負了我,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你對他兒子呢?” “照樣!我要那賤人後悔生了兒子,在人世間嘗盡所有折磨!哈哈哈……” 郝大感受出她笑聲中的怨恨,心驚膽顫地說:“我現在已把他兒子帶來……” “很好,給我捆過來!” 郝大乾笑:“捆他並不難,只是虎毒不食孫,你就看在我老頭子為你死命奔波分上,讓他自己自投羅網如何?” “怎麼自投羅網?” “你在他進來之時松掉鐵鍊,讓他自己銬上。” 鬼娘子冷笑:“若如此,老太婆不就跑了?” “鐵鍊兩條,你可以先松掉一條……” 鬼娘子哈哈大笑:“好,我就讓你孫子自投羅網!” 郝大稍安心:“那………我去帶他們上來了,記住一定要松掉腳鏈。” 鬼娘子冷笑:“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你管不著!” 郝大心知她行事怪異,也不敢多說,只好退出洞外,心想若此計不成,只有聯合祖孫四人力量先逮住鬼娘子再說。 鬼娘子沉吟一陣,果然松去玉女左腳腳鐐,隨後掠向洞外,躲於暗處。 郝大很快掠回寶貝兄弟躲藏矮藤後面,見著三人,他已打哈哈笑道:“一切順利,可進行下個步驟。” 郝寶疑惑道:“怎麼順利?我聽到不少鬼叫聲,那是什麼?” 郝大乾笑:“那是玉女高興的叫聲。” “她也懂得高興?既然還叫得出來,我看沒那麼嚴重嘛!” 郝寶故意捉弄,郝大可急了:“阿寶,是我們來了她才勉強笑出聲音,你就別瞎猜,事情拖了並不好。” 郝貝道:“可是那叫聲可能會引來敵人。” “就因為如此,我們才得加快腳步。” 郝寶想想也對,遂點頭:“好吧!我們如何進行下一步?” 郝大心中稍安,暗罵這兩個鬼靈精實是不易對付,他道:“你先進入洞中把玉女換下來.然後等待歹徒出現再裡應外合撲殺。” 郝寶問:“敵人有多少?” 郝大道:“不清楚,咱們能殺多少就多少,殺不了再走也不遲。” “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郝寶哪知爺爺是在坑他?當下不起疑心已和郝貝潛向洞口,準備救人。 望著孫子離去,郝大有點兒不忍:“兒子坑孫子,這算什麼世界?” 郝運嘆道:“有什麼辦法,誰叫他是郝家後代?” 兩人相視苦笑,卻一點兒辦法也拿不出來。 寶貝兄弟潛至月冷潭洞口,郝寶要郝貝守住外邊,自己則潛入洞中。 忽見得玉女婆婆被困于水潭中央?冷目瞪著郝寶,一無表情。 郝寶只好禮貌地向她招招手:“你好!最近混得如何?我是來救你出去的。”已走向玉女。 玉女本是冷冰冰,不久已嘆口氣,說道:“你走吧!這是一個陷阱!” 郝大和鬼娘子談話,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本來她是不想管.但見及郝寶如此認真救人,她又不忍心了。 郝寶笑道:“我當然知道是陷阱,所以要先救你出去。” “你知道了?” “嗯!” 玉女聞言也不再多說,她哪知道郝寶所明白的陷阱乃是指囚禁她的人是有意引誘他上勾,而非郝大所設計坑孫子這檔事,陰錯陽差,郝寶注定要中計。 郝寶很快掠向潭中七尺方圓石塊,揪下一邊腳鏈,但覺並不困難,已感滿意地套向自己左腳,裝個樣子並末扣上,隨後又解向玉女另一腳腳鐐,卻發現扣得甚緊。 “奇怪?方才那個明明很好開.這個怎麼……” 話未說完,鬼娘子素白衣軀已飄身入洞,淡聲道:“鑰匙在這裡。” 伸起纖白玉手,已夾著閃亮亮鑰匙。 郝貝則站在鬼娘子後側方,笑道:“她說是來送釗匙的.所以我就讓她進來。” 既是送鑰匙,自是幫助自己的人,郝寶直覺反應如此,也未加懷疑若非她銬的人,她哪來鑰匙?當下已被打不開腳鐐而心急,有人送鑰匙再好不過了。 他笑道:“你也是計劃中的一部份嗎?快把鑰匙給我!” 鬼娘子輕輕一笑,果然將鑰匙丟給郝寶去開鎖,郝貝還向她報以感激微笑,瞧得玉女摸不著頭緒.大仇人變成有說有笑,還送上鑰匙,然而郝寶已說過知道是陷阱,自己又和他有所過節,也懶得再出言詢問,默默地等著郝寶開鎖。 不多時,郝寶已將鎖打開,欣喜道:“這把鑰匙果然管用!” 郝貝笑道:“她送來的自是假不了。” 郝寶未敢多浪費時間,轉向玉女:“你先走吧!外邊還有人接應。” 玉女整理一番衣衫,朝鬼娘子冷眼瞪了一眼,鬼娘子則嘴角露出冷然酷笑,未再有任何表情。玉女咬咬牙,雖然她武功受製.但丈丈余水仍難不了她,一個掠身已掠過潭水,頭也不回地往外邊奔去。 郝寶見她離去.心中篤定:“好啦!人已救走,下一步該如何?” 習慣而促狹地問向鬼娘子,看她有何反應。 鬼娘子淡聲道:“你們兩個躲在那裡,我在外面看著。” 郝寶落落大方:“也好!省得我一個人無聊,阿貝過來,呵呵!咱們一人銬一個,誰也別想逃!” “好啊!”郝貝也湊興地掠往潭中央,抓著腳鐐就往腳踝銬去。 兩人自以為玩得瀟灑,哪知仇人就在眼前,筋斗可是栽得沒話可說。 鬼娘子默默瞧著兩人極盡黠逗的表演,一句話也未再說,身形也未曾動過半分。 寶貝兄弟耍了一陣,忽見得鬼娘子筆直立在原地,郝寶疑惑道:“大姑娘你不是說要守在外面?” “現在不必了。” “為什麼?” “因為你爺爺已經走了。” “走了?!他為何要走?” “為了追那老太婆。” “爺爺他?!他不是說好要偷襲敵人的?!” 鬼娘子突然縱聲大笑.震得整座山嗡嗡作響。 郝寶驀地感覺不妙,這笑聲不就是方才爺爺進洞時傳出的笑聲相同? 他驚詫道:“你是誰?” “要你命的人!” 鬼娘子突然射出三道勁風,閃化青光,分別打向寶貝兄弟腳鐐及牆壁一角。 郝寶大叫不好,正想掙脫腳鐐,然而青光撞壁,潭中浮石突然往下沉,寶貝兄弟始料未及,一個不穩已落往潭中,哪還有時間掙脫腳鐐?雙雙驚叫落水,而另兩道青光也正好打中腳鐐,將其扣得緊緊。 不但如此慌張之餘,郝寶手中的鑰匙還脫了手而掉入潭中,落得一身狼狽。 鬼娘子一聲得逞已哈哈大笑,她本來只想扣住郝寶,也不想放掉玉女婆婆,但忽然間她發現郝運生了兩個兒子,臨時才決定將玉女換下來,以便扣住郝貝,是以才親自送上鑰匙,結果這兩只呆頭鵝竟然如此順利地將自己給扣在潭中,省了她不少麻煩。 石塊沉入水中已再浮出水面,寶貝兄弟雖不怕潭水冷寒,也被嗆得大氣喘不了小氣,狼狽透頂。 好不容易定過神來。 郝寶喃喃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郝貝道:“我看好像中計了。” 郝寶轉向鬼娘子,冷道:“你是誰?為何要陷害我們?” 鬼娘子冷笑:“我就是你們的仇人。” “仇人?仇人還送鑰匙來?” “哈哈哈……送鑰匙讓你們自動上鎖,有何不可?” 郝寶癟出苦笑:“說的也是。”轉向郝貝:“我覺得這是我一生中最笨的一件事,呵呵!自己銬自己還洋洋得意。” 郝貝也癟笑:“我也差不多,把送鑰匙的仇人當友人,自該倒楣。” 鬼娘子見及兩人被囚還有說有笑,先是一愣,隨即冷笑:“笑吧!笑夠了就有你們哭了,說不定連哭都哭不出來!” 郝寶瞄向她:“你這個人也真是,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幹嘛要囚禁我們?” 鬼娘子厲道:“我跟你爹有仇 跟你也有仇!跟郝家通通有仇 ”厲吼中已近瘋狂。 寶貝兄弟心頭一凜,看樣子這仇恨還相當深。 “你跟我爹有仇,為何算在我們頭上?”郝寶問。 鬼娘子冷殘道:“是你爺爺出的主意,他要我抓你們來報仇,來虐待,好讓你爹心疼,然後再輪到你爹!” 寶貝兄弟怔呆了臉,郝寶不敢相信:“是爺爺?他竟然坑孫子?” 郝貝苦笑:“我看差不了多少,咱們可確確實實地被坑在這裡。” 郝寶突然想笑:“這像什麼話嘛?爺爺坑孫子,還有天理存在嗎?呵呵……”說到後來自己也笑起來。 郝貝嘆道:“我們被坑的實在冤枉。” 郝寶嘆笑:“也罷!如此爺爺、如此父親,天下少有,不要也罷!” 鬼娘子冷恨道:“不錯,像你爹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早就該千刀萬剮!” 郝寶定下心來,他可不願當真被困在此,得先了解這人到底懷著什麼心。 他問:“我爹到底跟你有什麼仇?” “不共戴天之仇,毀我一生之仇!忘恩負義之仇!他要還,你們也要還!” 鬼娘子似不能克制,右手又往牆上劈去,潭中石塊立即不停載浮載沉,淹得寶貝兄弟頭暈腦漲。 郝寶急忙叫停。 鬼娘子冷笑:“你終於嘗到月冷潭潭水蝕心之冷了吧?” 郝寶搖搖頭:“冷水我倒不怕,不過你千萬別再弄什麼翹翹石,又浮又沉,弄得我頭昏腦漲,實在不怎麼好受。” 郝貝道:“要嘛就沉入水中久一點兒,要嘛就不沉.這樣亂搞,會把我們搞呆的。” 鬼娘子怔愕萬分:“你們不怕潭水?”她自恃這潭水冰冷透骨,一流身手也呆不上三小時,這兩個小毛頭卻不怕,她哪想到寶貝兄弟連萬年雪靈芝的寒冰洞都能待,小小水潭又算什麼? 郝寶捉謔道:“不必懷疑啦!這潭水給我們洗澡還差不多!”已舀起潭水往臉上洗去,哪有什麼冷態? 鬼娘子觸目驚心:“我就是不信邪!” 手指一按牆壁,石塊已往下沉,只留得寶貝半張臉浮在水面。 起先寶貝倆仍極盡捉謔在作怪,然而過了半晌,郝寶突然覺得頂住腳尖,伸長脖子,說話還得防止潭水倒灌,這不是在虐待自己? 他乾笑:“我還是覺得坐在石塊上舒服些。” 郝貝細聲回答:“我也這麼認為。” 當下兩人不敢再作怪,已漸漸裝作痛苦模樣,哆嗦發抖以至于大叫救命。 鬼娘子這才將石塊弄浮,冷笑:“我還以為你們有多大能耐?待不了半刻鐘就受不了了?哼哼!今後有你們好受!” 寶貝兄弟裝出發抖樣,連話都免了。 鬼娘子冷道:“給我好好待在此,要是想脫逃,看老娘如何整你們!” 話畢,冷目再瞪向兩人,有一種虐待的快感而長笑隨即飄掠出洞。 寶貝倆見她走遠才定下心來。 郝寶苦笑:“這是什麼世界?爺爺坑孫子不算,還遇到了瘋婆子?” 郝貝道:“到底是爺爺坑我們還是爹?” “我看是兩個一起坑。” “他們難道對付不了瘋婆子?非得坑我們不可?” 郝寶尋思:“照理來說,爺爺跟爹不會那麼窩囊才對……只要他們一個敢出手,就是拚不過瘋婆子,也該不會差到哪兒去。” 郝貝道:“爺爺可能因為受製於玉女老太婆,所以不敢動手。” “那爹呢?他分明來過,還吃了那女子一抓,衣服都被抓破,他卻不吭一口氣,這不是他應有的態度。” “難道是爹也有忌諱?” “這正是問題所在!”郝寶聰穎過人,連連貫貫已猜出大概:“一定是瘋婆子和爹結了冤仇,她才找上玉女,用她來威脅爺爺,爺爺自然緊張萬分,說不定找了爹來此,或是跟瘋婆子談條件,結果把爹坑來此,後來爹發現瘋婆子身份想逃開,但瘋婆子不讓他走,想抓他回來,是以才留下抓痕,而爹也趁此脫身,而爺爺救不了玉女,爹又不肯前來,他們才設計坑我們抵帳,所以我們就中計了。” 憑著種種跡象,他說的已八九不離十,聽得郝貝佩服不已。 郝寶道:“瘋婆子口口聲聲說要找爹報仇,到底是什麼仇?這仇會那麼深?而且又是女孩子。” 郝貝道:“會不會感情糾紛?” 郝寶點頭:“有此可能,爹自命風流,年輕時候還交了四個女朋友,當時不死,我就感到很奇怪。” 一個令佳玉已使他頭昏腦漲,要是四個,他哪還有命在?他可謂有感而發。 郝貝道:“要是感情債就麻煩了,由愛生恨可恨得粉身碎骨。” 郝寶嘆息:“希望別恨得粉身碎骨才好,否則我們就慘了!”抓著鐵條,張也張不開,扯也扯不斷,苦笑:“看樣子還得老死在這裡呢!” 郝貝道:“要是你的寶刃在手,今天就不必那麼落難了。” 郝寶嘆道:“爺爺坑人還坑得徹徹底底,晚個半天,說不定寶刀已到手,現在只有等著瘋婆子大發慈悲心腸,實在栽得夠冤。” 郝貝忽有所覺:“這石塊能活動分明是有機關,我還看見瘋婆子猛打牆壁。” 郝寶眼睛一亮,也試探地發掌打向牆壁,幾乎是打遍了所有牆壁,結果仍是一樣浮浮沉沉,弄得兩人頭昏腦漲,一點兒效果也沒有,兩人不由得徹底失望。 郝寶苦笑:“看來只有等瘋子回來再說了。” 兩人死了心,只好各自找位置,先睡足精神再說。 也不知睡了多久,寶貝兄弟忽覺得皮肉抽痛而驚跳醒來。 只見得鬼娘子拿著長鞭猛抽兩人,厲笑道:“睡吧!有膽再睡,等我抽完百鞭再睡也不遲!” 長鞭直落,抽得寶貝兄弟像爆米花四處亂跳。 郝寶急道:“有話好說啊!何必動粗?” 鬼娘子冷笑:“沒什麼好說,我就是要虐待你們,每天一百鞭,直到你們暴死為止!” 長鞭抽得更猛,寶貝兄弟受不了,雙雙已跳入水中以免皮肉受痛。 鬼娘子冷笑:“看你能捱到什麼時候!”心想兩人凍不了自會爬起來,如此抽打起來就更有味道了。 洞外已烏黑一片,只靠裏邊兩盞油燈閃著碧青燈火,照在鬼娘子身上更像出魂野鬼。 寶貝兄弟雖能忍受寒冷,可是情急落水,氣可閉的不多,躲不了多久已受不了,只好浮向水面,不過兩人早有防備。 郝寶一浮出水面,鬼娘子果然抽鞭過來,他相準準地往頭上一抓,立時將長鞭抓在手中,這才噓口氣,捉謔道:“我就不信製不了你!呵呵呵……” 已和郝貝浮向石塊,準備爬上去。 鬼娘子哪甘心長鞭被抓,猛拉活扯.竟也未見效果,這才發現兩人武功仍未受製,當下冷笑:“別以為你們武功仍在,老娘就製不了你們!” 長鞭一丟,不要了,甩頭往洞外行去。 寶貝兄弟戰勝一局,自命不凡地笑著:“想抽我們可沒那麼容易。” 郝寶呀呀亂叫,把長鞔舞得虎虎生風,宛若蛟龍盤空,謔笑道:“再來呀!再來換我抽你的肉!” 然而抽到一半,他再也笑不出口,原來鬼娘子返身回來已換了一條掛了鉤刺的精鐵九節鞭,要是被它抽著,不是皮開肉綻而已,連骨頭都得散去。 寶貝兄弟可嚇呆了,郝寶急道:“千萬使不得,咱們有話好說!” 鬼娘子一味冷笑,長鞭猛抽,劈劈啪啪宛若鐵珠墜地,長鞭狡捷靈活抽得兩人又叫又跳.想用皮鞭去擋卻 下給抽斷了。 三兩下已挨了幾鞭,痛得兩兄弟又往水中跳,以為能保得了身。 然而九節鞭乃精鐵打造,又掛了鉤刺,專破內家真氣,猛力往潭水抽去,仍可抽至水底,這下兩人也失去了護身符,只好再爬上岩塊,抓著腳鐐有一下沒一下地擋著九節鞭。 鬼娘子抽得過癮獰笑不已:“跟我作對,你是找死!” 也不知抽了多少鞭,郝寶眼看傷痕累累已急叫:“住手啊!我不想跟你作對,你說話算不算數,一百鞭已經抽完了,你還抽個不停?” 鬼娘子一愣,她本以為百鞭抽下去,兩兄弟必定跪地求饒,傷痛倒地,哪知兩人全是皮肉之傷,還有力氣鬼叫,已然失去百鞭用意,不禁惱怒:“老娘要要抽幾鞭就幾鞭管不著!” 心一橫,長鞭更是落個不停。 寶貝倆欸欸痛叫,迎著鐵鍊擋去,火花暴閃,總是難以擋住全身。 郝寶尖叫:“住手啊 再抽下去,我們快死啦 ” “死得好,死了好讓郝運傷心欲哭無淚!” “我們死了,我爹才不哭!” “他不哭?他是欲哭無淚 ”鬼娘子又抽又吼,簡直發瘋。 郝寶暗自苦笑:“這娘們發瘋了,我命休矣!”當下大吼:“你抽死我們就永遠別想得到我爹 ” 這聲音果然有效,震得鬼娘子愣在當場,長鞭未再揮落。 郝寶此舉乃是死馬且當活馬醫,他心想鬼娘子和爹可能感情糾紛結了怨仇,總是愛愛恨恨,若將爹抬出來,說不定能激發她的情緒 不管愛或是恨,至少她說過要用自己引爹上鉤,若自己死了,她的計劃將落空,如此大吼,自該能吼醒這瘋婆子才對,果然一吼之下已現效果。 郝寶見她表情.看樣子仍愛多於恨,立即又吼道:“你打死我,跟我爹結了仇,你一輩子也甭想再得到我爹!” 鬼娘子全身抽搐,忽又猛揮長鞭,也未見她找尋目標,沒頭沒腦地就打揮出去.厲吼著:“我就是要打!打死你們!打死郝家所有人 ”抽到後來已哭豪不已。 長鞭落點松了,寶貝兄弟暗呼好險.得以喘口氣。 郝寶仍不敢大意,吼道:“你打?打死了我,你就別想再跟我爹在一起,你就是那麼自私,我爹等了你十年,你卻恩將仇報,要殺他、要殺他兒子,這算什麼?” “我沒有!我不自私,我早就把他讓給別人 是他辜負了我!”鬼娘子沒命地吼著。 “他辜負你,你就要報仇?你太自私、太小心眼、太小氣、太狠心、太霸道……” “你胡說!是他狠心,是他霸道 ” 鬼娘子吼得失聲,哇地放聲大哭,丟下長鞭,雙手掩臉地已往洞外奔去。 寶貝兄弟倆這才噓口氣,跌坐於地,終於逃過要命一劫。 郝貝問道:“你這招有效嗎?” 郝寶苦笑:“有效是有效,只不過太辛苦了些。” “我是說,她會不會放我們走?” “這……這還得編織一套美麗的夢。” “什麼夢?” “當然是瘋婆子想做的夢。” 郝貝似懂非懂。 郝寶已呵呵笑起:“也就是替咱們老爹談戀愛就對了啦!” 郝貝似已悟通,跟著笑起來:“這成嗎?你又不是老爹,怎麼能替他談戀愛?” 郝寶得意笑道:“當然可以,我是大眾情人,所有的戀愛我都能談,當然包括老爹啦!”挺起胸膛,威風八面,早已忘了身上傷痛。 郝貝呵呵笑道:“這行嗎?要是爹反對,你怎麼收拾?” “這還有什麼好擔心?爹都能陷害我們,我們為什麼不能陷害他?呵呵!我正愁找不到方法報仇呢!” 郝貝也沒話可說,笑不合口,如此一來總算出了一口怨氣。 趁此時間,兩人診視一下傷口,皆是皮肉傷,心情也放鬆不少,也沒帶刀創藥,只好運行功夫,以讓血溶容易凝結。 療傷一陣,鬼娘子債影悄悄飄來,她已恢復鎮定,緩緩走向兩人,佇立良久,一句話也不說。 寶貝兄弟也被沉重氣息壓得不敢開口,瞧著鬼娘子心頭怔忡不安,不知她還想耍出何種花招。 終於 鬼娘子已開口:“郝運跟你們說過什麼話?”語氣平靜多了。 寶貝兄弟聞言甫定了心,至少現在不會再有皮肉之痛。 郝寶小心翼翼回答:“我爹已經獨身十年了……”他看著鬼娘子眼眸餘光閃爍,似說動了她的心,才繼續說道:“在這十年裡,他總是長吁短嘆對不起以前的女友……” “他說過對不起誰?”鬼娘子急切追問。 郝寶這下可頭大了,他可搞不清眼前這位是何名何姓,而且爹的戀人又多,若說錯了,麻煩可就大了。心緒轉了轉,方說道:“他最對不起為她犧牲最多的那一位。” 他果然回答的巧妙,如此一說,鬼娘子自是認為自己犧牲最大,立即追問:“他可是說舒雲?” 寶貝兄弟終於舒了一口氣,郝寶連忙點頭:“就是舒雲,也就是你……” 鬼娘子眼眶已含淚:“他竟然還記得我……” “我爹當然記得你,他已等你等了十年。” “等了我十年?他等我幹什麼?” “他……他想續弦。” 鬼娘子忽然又激動萬分:“你胡說 ”揚起雙手又想劈掌。 寶貝兄弟驚惶失措,暗自叫糟,不知哪裡出了毛病。 鬼娘子咆哮道:“他根本不會娶我,他知道,他早就知道……”雙手抓扭頭髮,掙扎痛叫,讓人不忍目睹。 郝寶安慰道:“我爹雖然知道……但他不在乎……” “不在乎?他會不在乎?”鬼娘子突然把頭髮掀開.露出一張千刀萬剮留滿刀痕的臉,刀疤一條條宛若蜈蚣攀爬.分不清眼睛、眉毛、嘴巴,簡直比鬼臉還難看。 她已瘋狂吼著:“他明明知道我已毀容!他還會想要我?你說謊 ”連劈數掌,打得潭水四濺,冷風嘯耳。 寶貝兄弟見著她臉容,不由自主地尖叫,往後縮去,那張臉豈是人臉?想跟她假情假意地談戀愛都不知如何開口。 鬼娘子已轉失神悵笑:“我這張臉他還能要嗎?太慢了,一切都太慢了!” 郝寶勉強擠出笑容:“不會的,我爹他對不起你,他說要補償你,他不會在乎外表的容貌。” “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這張臉人見人怕,他根本不會要我的!”悵然失魂地靠向牆角,鬼娘子似乎又滾下淚來。 郝寶瞧得心痛,不禁怪起父親,怎會讓此悲劇發生? “你不必擔心,我爹已找到一種祕方可以治好你的臉……” 這無異是晴天霹靂,打得鬼娘子因驚詫而失神:“你說什麼?” “我說我爹已找到醫好你臉容的祕方。” 鬼娘子不敢相信地抖起雙手,不自禁地撫向臉容,每摸一寸蜈蚣般的傷痕,雙手就抽動一下,摸了幾次,嘴角也跟著抽起來,這根深蒂固長在肉裡的疤痕,難道真能消除它嗎? 郝貝細聲急道:“阿寶你別吹牛吹得太大了……” 郝寶無奈:“總得試試,看她那張臉也怪可憐的。” “可憐是不錯,要是你治不好,你恐怕要比他更可憐。” 郝寶苦笑著,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鬼娘子悵然一陣,不禁也升起一絲希望,追問道:“他能用何方法?” 郝寶道:“用靈芝,在砌香坳裏邊有很多可以起死回生的靈芝,自然也有恢復容貌的靈芝了。” 經他一說,郝貝忽也覺得希望無窮,自己去過那裡,可謂應有盡有,雖然被自己和阿寶砍了不少,但總是會再長出來,不禁對哥哥報以崇拜眼神,畢竟他腦筋轉得快已想到砌香坳這麼一個地方。 鬼娘子喃喃念著:“砌香坳?那裡真有神奇靈芝?” 郝寶道:“當然有了!否則我大姑怎能變回苗條美人。” 鬼娘子半信半疑,她已不能再接受任何有關於容貌的刺激,當下已恢復冷森:“你給我聽著,要是你敢騙我,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郝寶陪笑道:“放心,你將來有可能變成我另一個娘,我怎會開你玩笑?” “你爹當真說過?”面目冷森的鬼娘子此時也顯出窘困神情,看樣子已動了感情。 郝寶可不敢笑得過火,免得她惱羞成怒,含笑道:“我爹確實曾提起過,至少他已獨身十年,現在也想續弦,你的希望很大喔!” 鬼娘子嗔斥道:“他續弦幹我何事?這筆帳,我還是要跟他算清楚。” 語氣中已掩不了情意,聽得郝寶直往郝貝眉眼飄飛,表示著“戀愛成功了”。 鬼娘子已追問:“砌香坳在哪裡?” “在無量山。” “你知道地頭?” “知道。” 鬼娘子冷道:“現在就帶我去!” 郝寶笑道:“話是不錯,不過我哪能走得了?”左腳一抬,鏈子嘩啦作響,表示還被銬著。 鬼娘子冷笑一聲,忽然騰空而起,朝著鐵鍊嵌扣於石塊的地方劈去,砰然一響,碎右紛飛。她已倒飛原地,冷笑道:“除非找到靈芝,否則永遠銬著你們。” 此時鏈條已鬆動,郝寶拉出石面,卻仍和郝貝連在一起。他只有苦笑,看樣子還得真的走一趟砌香坳不可。 “走吧!” 鬼娘子冷喝,寶貝兄弟只好拖著鏈條跟在她後頭,連夜直往無量山方向趕去。 不知心血來潮還是另有計謀,半途上,寶貝兄弟忽然加快腳步,日夜不停飛奔猛趕,雖然腳上掛著鐵鍊,卻也阻不了多少兩人速度。追得鬼娘子香汗淋漓,然為了及早尋得祕方,她也未喝言阻止。 前往無量山約時三日,如此一趕,一天一夜之間已走了三分之二路程,再過半天該是可抵目的地。 鬼娘子雖然覺得勞累,或想準備明日天亮再趕路,以免有所失閃,遂也在附近找了間破廟,要寶貝兄弟待到天亮再走。 破廟日久失修,纏滿蛛絲及灰塵,不過還算不小.有前後廳之分。 鬼娘子也不加理會兩兄弟,隨手往桌子扇去,掃去灰塵,人已飛於桌上,盤腿閉目,活似一尊鬼菩薩。 寶貝兄弟倆瞄著鬼娘子,也拆下門板當床板躺了下來.兩兄弟賊眼不時打溜,分明懷有鬼胎。 郝寶暗自得意:“我就不相信你不累?” 看樣子他是故意趕得急,以能讓鬼娘子累倒。 不多時,鬼娘子呼吸似已平穩,想必已然入睡。 郝寶這才瞄向郝貝,細聲道:“差不多了……” 兩人早有逃跑之意,立即伸手抓向鐵鍊,提在手中,以免發出聲響,然後小心翼翼,躡手躡足地逃出破廟,暗呼大功告成地直往遠處逃去。 不知逃了多久,也分不清逃向何方,反正是背著破廟就對了。 及至一條小溪,兄弟倆才噓口氣,未來得及舀些清水洗臉解渴,兩人已坐於溪邊亂石堆,拿起石塊就往鐵鍊砸去。 郝寶道:“我就不相信砸你不斷。” 郝貝陪笑:“該斷就會斷,只是不知離那破廟多遠,要是鬼娘子再趕來,豈不白跑一趟?” 郝寶道:“賭賭運氣,看是她先來,還是我們先開溜!” 兩人捉謔中又拚命往鐵鍊砸去。 然而越砸,兩人越是沒信心,這鐵鍊竟然絲毫未損,石頭可裂了不少塊。 郝寶不禁抱怨:“這是什麼東西?好似牛頭馬面的索命箍,套上去了就要人命!” 郝貝道:“要是你的寶刀還在就好辦了。” “有什麼辦法?都是爺爺搞的禍!” 話方說完,忽聞得溪邊林中傳來聲音。 “怎麼樣啊?寶貝孫子,弄斷了沒有?” 郝大不知何時已跟到地頭,含笑多情地走出來,他以為兩兄弟已脫困,笑得更得意:“如何?爺爺早就知道你們會脫困,所以才訂下此計,什麼寒精鐵,照樣抵不了你的寶刀,呵呵呵…… ” 寶貝兄弟先是吃驚,隨又見及是郝大,已然謔嗔而笑:“原來是爺爺!” “不錯不錯,爺爺是來接你們的。” 郝寶笑道:“好啊!爺爺你真好。” “哪裡哪裡!爺爺計策也不錯吧?” “好你的頭!” 郝寶待他走近,忽然撲身向前,和郝貝兩人合力將鐵鍊扭纏,扣向了郝大脖子,如套囚犯般將他扣得死死。 郝大尖叫:“你們想幹什麼?” 郝寶謔笑:“跟爺爺一同享受成果啊!” 郝貝道:“我們在施行爺爺計劃的另一部分。” 郝大急道:“計劃中並沒把我套住的啊!” 郝寶道:“是我自己加上去的!”狠笑兩聲:“爺爺你好狠,竟敢設計坑你孫子?” “爺爺不是說過,你們身上有寶刀,可以隨時脫逃,所以……” “寶刀在哪裡?想坑我們還找藉口!” 寶貝兄弟雙腳猛扭,勒得郝大哇哇癟叫:“你們,你們還沒弄斷鐵鍊?” 郝寶謔笑:“弄得斷還能勒死你?” “寶刀呢?用靈邪該可切斷它。” “寶刀?還在當舖裡,爺爺你今天是死定了。” 寶貝兄弟又勒緊,勒得郝大哇哇大叫,舌頭伸得比什麼都長。 “阿寶……阿貝你們聽我說……這是你爹用的計策……” “不必推來推去,爹照樣好不到哪兒去!”郝寶說道,他也想找爹算帳。 “就算爺爺錯了……你們原諒爺爺如何?” 郝寶叱道:“不行!為了女朋友,爺爺竟敢出賣孫子,這太不夠意思,傳了出去,我還有臉嗎?竟然比不上一個老太婆.” 郝貝道:“爺爺是被狐狸精所迷,我得把你勒醒才行!” 兩人又用力勒扯,勒得郝大滿臉通紅,上氣接不了下氣。 “快放手啊……再勒下去,我就完了。” “完了也好,省得你孫子整日擔心再被你暗算。” 郝貝道:“不勒不行,非得勒得狐狸精現原形不可!” 郝大雙手扣向鐵鍊,不停掙扎:“夠了……夠了,狐狸精已現原形了……” 郝貝訕笑:“在哪裡,我怎麼沒見著?” “在後面……她也來了……” 郝貝兄弟驚詫:“狐狸精也來了?” 轉頭往四處瞧去,漆黑一片,不過感覺上似乎已有人躲在暗處。 兩人已把鐵鍊松掉,若有人在場,寶貝兄弟再也演不了這出戲。他倆哪當真要勒死自己爺爺?聽及有人?不自覺地已放開,免得傳到別人耳中 勒爺爺事小,要是知道祖父坑孫子,事情可就不小了。 郝大得以喘口氣,摸摸脖子,哭笑不得,寶貝兄弟可非鬧著玩,脖子深痕可痛得很。 他急道:“玉女在附近,她有事找你們。” 郝寶道:“什麼事?是不是想再坑我們?” 郝大苦笑:“爺爺也不是有心。” “不是有心就那麼慘,如果有心.那還得了!” 郝大苦嘆:“阿寶你就看在爺爺分上饒了我一次吧?” 郝寶瞪眼:“可是我想到比不過一個老太婆.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郝大嘆息:“爺爺都已七老八十,還談什麼戀愛?全是爺爺以前負了她,現在是在還債,沒想到把你們給拖累了,欸!頭都禿了?哪還有心情談情說愛?” 嘆息中,摸著快禿光的頭頂,感觸良深。 寶貝兄弟見及爺爺如此感傷,也不忍再責怪。 郝寶虎眼而笑:“好吧!就看在爺爺禿頭的分上,今天就放你一馬。” 郝大嘆息:“禿了頭,還有名分可看?” 郝寶轉為逗笑:“當然啦!爺爺禿了頭,面子可大得很,不放你還真不容易。” 郝大苦笑:“禿頭還可加大面子?” 郝寶訕笑:“這當然,你頭上的毛一直往後掉面子不是愈來愈大?你看你,額頭已光,足足大我們一個面子,我只有看你的大面子啦!” “這……這……”郝大摸著雖未禿得厲害,卻也禿相已露的腦袋,已然有所悟而嘆笑不已;“沒想到禿頭還有這個好處?呵呵!面子自是愈來愈大。” 郝貝也笑道:“有一天爺爺變成和尚,面子就更大了,我們也不必擔心你會被狐狸精所迷啦!” 郝大乾笑:“當和尚?面子未免大得離譜了吧?” 郝寶呵呵笑道:“如此才能吃四方,無往不利,還可得到一項專有身份。” 郝大問:“什麼身份?” “禿驢也!” 寶貝兄弟已大笑,郝大也莫可奈何地笑著:“我看我還是留點兒面子好,免得大得過火變成禿驢了。” 笑聲中,祖孫三人前嫌已去。 不久,笑意方歇,郝寶已問:“爺爺,玉女找我們,她有什麼事?” 郝大靜了下來,搖頭:“不清楚,自從前晚脫困後,她一直不言不語,直到昨晚才逼著我要把你找出來。” “會是何事?”郝寶開始沉思。 郝大道:“不如先去碰個面,免得浪費時間。” “她在附近?” 郝大正想回答,玉女婆婆已冷然飄向小溪。她功力已恢復,飛掠起來無聲無息,不過她似乎想弄出聲音以表明自己已來到。 郝寶見她飛來,驚詫道:“她功力已復?” 郝大道:“她中了鬼娘子的松肌散,我已替她除去餘毒。” 玉女婆婆冷漠飄落寶貝兄弟身前九尺,一無表情說道:“奇幻宮在哪裡?” 寶貝兄弟本以為她會責備自己說她是狐狸精,沒想到她反常的反應如此冷漠,倒是出乎兩人預料。 郝寶問:“你想去?” 玉女仍無表情:“在哪裡?” “在……太行山。” “怎麼進去?” “你想去?”郝寶再次追問。 玉女冷森道:“老身是奇幻宮長老。難道要你答應才準回去?” 郝寶瞄她一眼,訕道:“我可沒這個權利.你愛去就去,我管不著。”頭一甩,也不想理她。 “你……”玉女婆婆想發怒,然而嘴唇咬了咬,始終未再罵出話來。 郝大深怕兩人弄僵,急道:“有話慢慢說.都是自己人。” 玉女婆婆忽然口氣放軟:“我需要你告訴我進出的方法。” 郝寶聽她已讓步,也不願為難她,說道:“奇幻宮是本門根基,沒有必要,我覺得還是少人知道較好。” “有必要,而且只我一人想進去。” “其他人呢?” “她們不知我想進去。” “你想進去做啥?” 玉女婆婆一時沒有回答,老臉變化不下。 郝寶本想逼她說話,忽又覺得無意義:“其實你們也該回去看看……我只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我自會小心。” 郝寶點頭,忽而笑道:“要入奇幻宮,我也弄不懂方法。” 玉女婆婆一怔:“你……”認為郝寶有意為難。 郝寶笑道:“別急!我說弄不懂,那是因為太複雜,不容易懂,並非表示你進不去,其實奇女、幻女現在在宮裡,你只要做算術,答對題目就行了。” 玉女和郝大怔愕。郝大想笑:“要回家,還要做算術?” 郝寶得意笑道:“不錯。” 郝大笑出聲音:“要是答不出來呢?” “那永遠也進不了門。” 郝貝道:“這是阿寶設定的秘密通話,除了本宮門徒,誰也不曉得。” 郝大躍躍欲試:“難不難?我做做看。” 郝寶落落大方說道:“一加一等於多少?” “二!” “答對了!” “很簡單嘛!”郝大甚高興。 豈知郝寶更絕:“答對了,但是給零分。” “零分?!答對了為什麼給零分?”郝大笑容已僵。 “因為你的答案開不了門,所以還是吃零蛋!” 郝大無奈一笑:“我早就知道這門沒那麼好開,你說吧!玄機何在?” 郝寶立即將一加一改成一夾一等於一的奧妙說出。另外又說出一減一的秘語。郝大想答,仍舊找不到答案,郝寶只好一一說清,也說給了玉女婆婆知曉。 “你只要在飛瀑前面做算術,奇女跟幻女自會跟你聯絡,然後你再拿出你的玉佩,大概就沒什麼問題了。” 玉女婆婆表情顯得激動,淚水盈眶就快掉出來,她強忍著,忽然已拱手為禮:“多謝相助,奇幻宮沒齒難忘!” 說完再一拜禮,已飄身離去。 她的舉止弄得三人都呆了。郝大道:“這麼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跟人道謝.欸!” 郝寶道:“我老是覺得她舉止反常.好像有什麼意外會發生……” 郝大驚心:“此話當真?那我得趕去瞧瞧!”說著已想追去。 “等等!” 郝寶拉住郝大。 郝大急道:“你不是說有意外發生?讓我趕去不行?” 郝寶笑道:“那只是感覺,也不一定會發生.倒是她要進奇幻宮,你若跟太緊.恐怕意外會落在你身上。” “你是說她會甩掉我?” “嗯!不計一切,因為她必須保住奇幻宮秘密。” “包括我在內?”郝大得意:“可是我已做過你的算術,照樣可以進去。” 郝寶笑道:“你得了零分還想進去?何況老師在這裡,題目隨時都會變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郝大只好嘆息,他素知奇幻宮門徒規矩,自己數十年前已認識玉女,結果還不是一樣不得其門而入,現在也別想沾上邊。 “我……我總得跟著她,直到她進神宮,那樣也好防止另外有人跟蹤。 郝寶道:“這倒可以,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何事?” “就是為了那鬼娘子。” “對,我倒忘了你們日夜趕路,是要趕往何處?” “砌香坳。爺爺你可知那裡頭可有治好容貌的靈芝?” “你要找尋靈芝?鬼娘子想美容?” 郝寶乾笑:“我吹了牛,不知吹對還是吹錯,如果錯了,我得早些開溜為妙。 郝貝道:“阿寶還加了一段戀愛故事,他在替爹談戀愛。” 接著說些爹要續弦之事。 郝寶笑道:“鬼娘子有意競選下任後娘,我正努力替她進行競選工作。” 郝大皺眉:“你們當真要她被選上?” 郝寶呵呵笑道:“選上也沒關係,反正我已準備捨棄爹跟我的關係,讓爹去接受美麗而痛苦的第二春,誰叫他要坑他兒子。” 郝大嘆笑:“真是冤孽,以後說什麼,我也不敢再坑我孫子了,一輩子都不能安寧。” 寶貝兄弟得意笑個不停。 郝大嘆笑:“不過你們得小心,鬼娘子性情怪異,她的臉因你爹而毀,現在又想復容,心境轉變自是更大,不得不小心防範。” 郝寶道:“所以我才問到底有沒有那種靈芝?否則我得先溜為妙。” 郝大道:“砌香坳不愧是塊寶地,任何靈芝都有,只不過,如果鬼娘子整張臉已爛掉,要恢復容貌,光靠靈芝是不夠,因為它只能消除疤痕,卻不能把臉形弄出來,還得要整型醫生不可。” 郝貝道:“那爺爺只好跟著走了。” 郝大苦嘆:“我正為這種事煩惱。” 郝寶靈光一閃:“大概不必了,我看見鬼娘子臉上疤痕像豆腐一樣劃成四四方方一塊塊的,雖然一條條如蜈蚣,不過臉型倒是還在。” “她可只是刀傷?” “大概,鼻子都沒掉。” 郝大噓口氣:“如此說來,該是以刀毀容,這樣就容易多了,只要將靈芝塗在傷疤,等疤痕脫落即可。” 寶貝兄弟聞言已放心不少。 郝寶說道:“爺爺你若見著玉女老太婆進了宮,還得替我弄回寶刀.現在弄不斷鐵鍊,我只好回去了。” “你們不開溜?” “溜到哪裡?天快亮了,摃著鐵鍊,四處路人指指點點?實在很沒面子,最重要的是鬼娘子恐怕已找到地頭了。” 郝大心想也該是如此,遂問:“寶刀在何處?” “送佛師太手中?不過她說已交給苦竹,您替我弄清此事。” 郝大點頭:“爺爺出馬,想必她也得看個面子才對,事不宜遲,我先走啦!你們多多保重,郝家的兩位棟樑!” 招招手,他也快步離去,心中仍惦記著玉女的安危。 寶貝兄弟送走郝大,也無精打採坐回石面。 郝貝問:“回不回去?天快亮了。” 郝寶道:“不回去行嗎?” 兩人憋心地舀起溪水洗洗臉,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回行去。 四更已過。 兩人行回破廟,一片寧靜中,似乎一切事情並未發生,兩人躡手躡足地又想偷偷地溜回裏邊。 豈知腦袋方探入裡頭,鬼娘子素白身形已擋在兩人眼前。 寶貝兄弟急忙乾笑。郝寶急笑道:“娘子你起得早……” 鬼娘子冷斥:“誰是你娘子?” 郝寶霎時發現自己急昏了頭,連忙改口:“我是替我爹問候您欸!每天想著你就快當我爹的娘子,誰知想過了頭,一不小心就說溜了嘴。” 只要聽及有關自己跟郝運的事情,鬼娘子總是一絲甜蜜在心頭,然而此時此景,她可不能露於形。 她冷道:“你們去哪裡?想逃開是不是?” 寶貝兄弟極力否認。 鬼娘子冷笑:“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爺爺早就跟在我後頭。說!你們見了面沒有?” 寶貝兄弟聞言已怔愕。郝寶道:“你早知道我們離開?” “不錯,讓你跟你爺爺見面。” “你不怕我們逃走?” 鬼娘子冷笑道:“銬著寒精鐵,你想逃到哪裡去?” 郝寶苦笑:“你早算準我會回來,所以才大大方方放我們走?” “不錯!哈哈……”鬼娘子笑的得意。 寶貝兄弟互望一眼,苦笑不已,原來自己躡手躡足早已落入別人眼中,還自鳴得意脫離苦海? 還好鬼娘子太過自信而沒跟在後頭?否則被她聽去奇幻宮開啟方法,那才叫栽了大筋斗。 “你們碰上你爺爺沒有?”鬼娘子又追問。 郝寶點頭:“碰上了。” 他奇怪鬼娘子為何願意讓他倆去會見爺爺?思索一陣,只好解釋為鬼娘子現在對父親懷有希望,對爺爺總得客氣些,否則鬧得太僵對她並不好。 鬼娘子心意正是如此,否則她不必甘冒寶貝脫逃之危險?如今人已回來,她得問清:“你們碰上了,談些何事?” 郝寶靈機一閃,已有了對策,嘆道:“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 “沒錯啊!你不是想恢復容貌?我總得問清楚是哪種靈芝最有效,要如何治療。因為怕你誤會,只好暗中留下記號把我爺爺引來.你該知道我爺爺的醫術還不賴,問他自是錯不了。” “你爺爺怎麼說?能不能治?”鬼娘子已完全相信寶貝兄弟的話,畢竟復容一事對她來說實在太重要,所以她寧可相信任何事情。 郝寶心知危機已過,遂笑道:“你放心,方法全有了,現在只要找到靈芝即可。” 鬼娘子喜不自勝,表情仍裝得冷漠:“如果你敢騙我,我即挖你們雙眼,割你們舌頭,讓你們變得又瞎又啞!” “不會啦!你是我爹最喜歡的人,我們怎會陷害你呢?” “廢話少說,天已快亮,給我趕路!” 鬼娘子催促兩人,又往無量山趕去。有了爺爺一番話,砌香坳裡頭確實有復顏之靈芝,寶貝兄弟走起路來安心多了。 |
第四章 奇幻斬絕情
時近中午。 三人已抵無量山。 有了第一次經驗,寶貝兄弟很快找到砌香坳入口。 想及上次把大猩猩剃毛,兩人已笑不合口。他們照著小玉指示,弄條白色面巾晃著.倒也順利走過猩猩看守的通道。兩人東張西望,想瞧瞧猩猩長出毛髮沒有,但卻未再見著它,甚至收起手巾也沒它蹤跡,兩人有點兒失望,想必猩猩害怕兩人而不敢再現身。 走過生死門。 裏邊景象煥然一新,上次被砍得亂七八糟的靈芝,現在都再次長出新株.欣欣向榮,一片生氣,看得鬼娘子也傻了眼。 寶貝倆一陣激動,放聲叫喊:“餵 我們回來啦 ” 裏邊雅屋已傳來回音,顯然已被驚動。 寶貝兄弟又將自己名號報出去,馬上有驚笑聲傳來:“是阿寶哥還有阿貝哥?” 只一眨眼,小玉和顏杉輕巧美麗身形已奔至,激動地叫著,滿是欣喜神色。 小玉笑得甜美:“阿寶哥阿貝哥,你們一去就好幾個月,可想死我們了,今天怎麼有空前來呢?” 顏杉則顰顰笑意,她的美仍自清純,配上一身白衣衫,更是清新脫俗。 寶貝倆笑不合口,忙說著是前來探望兩人及塑人仙姑,可樂壞了小玉和顏杉。 然而鬼娘子見著美女,似有一股衝動想毀去她們,尤其是顏杉的美,竟然如此熟悉而深刻,好像烙在心頭一樣,她想毀掉她,卻又捨不得,心頭十分不平衡。 還好顏杉已領著三人前往雅屋,說是她師父也在家,要三人先拜見。 塑人仙姑早已聞得寶貝前來.遂坐于雅軒等候,一臉慈祥和藹,加上眉心一點紅痣,直如觀音菩薩無異。小吟則在她旁邊,早已準備好茶水伺候。 寶貝兄弟進入雅廳,躬身為禮,塑人仙姑也含笑對答,想及上次誤會,倒也發出會心一笑。 然而鬼娘子見及塑人仙姑臉容,尤其是她眉心那紅痣,驚心萬分:“是你?美觀音?” 塑人仙姑乍聽此人叫出自己昔日行走江湖外號,亦感吃驚:“你認得我?” 鬼娘子甩頭即想離去。 郝寶立即攔住她:“等等嘛!來都來了,幹嘛急著要走?” 鬼娘子喝道:“你少管!”劈出掌力即想逼退郝寶。 此時塑人仙姑和顏杉、小玉、小吟等這才發現寶貝兄弟是被銬住雙腳,更是驚急。 塑人仙姑喝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起身已準備攔人。 郝寶急笑道:“沒什麼事,全是誤會,說開了即成啦!”急忙轉向鬼娘子:“你也真是,有什麼事,等你恢復容貌再說也不遲,幹嘛急著走?” 這話似乎已再打動鬼娘子心靈,她咬咬牙未再出手逼人,卻也未再轉向塑人仙姑。 郝寶這才喘口氣終於把此事暫時擺平,說道:“仙姑請別激動,我和阿貝腳上銬著腳鐐,只是被我爺爺罰的,不關她的事。” 小玉追問:“為什麼被罰?” 郝寶乾笑:“追女人追得厲害,我爺爺只好來這麼一招,現在成績差了一大截。” 郝貝笑道:“我反而好多了,以前追不著,現在總分得一些湯喝。” 此話逼得小玉、顏杉及小吟紅窘了臉,連塑人仙姑也露出莫可奈何笑容。 郝寶笑道:“銬了也好,免得像我爹一樣,將來結婚都要用抽籤的,這太沒面子了吧?呵呵……” 說及抽籤兩字,塑人仙姑及鬼娘子身軀不由得一顫,雖未再有其他舉動,卻再也瞞不過郝寶眼睛。他忽然想及鬼娘子和塑人仙姑都是爹以前交往的女朋友,說不定還認得.或是曾經大打出手,若真如此,這下麻煩可大了.他不得不小心應付,最好先弄清兩人關係,否則愈描愈黑可有得受。 他含笑道:“我上腳鐐的事不關她。而她知道仙姑叫美觀音,也許是聽聞仙姑昔日美貌動江湖。現在見到仙姑眉心紅痣,又長得像觀音菩薩,所以才如此聯想。呵呵!仙姑果真和觀音菩薩差不了多少。” 塑人仙姑道:“縱是如此,也不急著走啊!” 鬼娘子身軀微微抽動,顯得十分不安。 郝寶立即說道:“仙姑……”話聲轉弱:“她……她是來請求您幫忙的,她的臉……” 塑人仙姑疑惑不解,郝寶卻一再暗示,塑人仙姑再瞧瞧鬼娘子,忽而發現她頭髮不少往前梳,已道:“她的臉……” “毀了……”郝寶說得極小聲。 塑人仙姑登時恍然,她終於明白為何此女子聞得自己昔日外號會想走避,可能是自卑作祟,她也明白一個女人對自己容貌的重要,不禁對鬼娘子已起同情之心。 她和藹道:“這位姑娘你別擔心,如果你願意,砌香坳有靈芝可以治好你的傷。” 鬼娘子身軀更形抽搐,兩隻手已握緊,她似乎在掙扎什麼。廳中所有目光落在她身上,而一度陷於沉靜之中。 郝寶憋得透不過氣來,才低聲對鬼娘子說道:“來都來了,何不把容貌恢復?如果你不喜歡可以再毀掉……” 鬼娘子終於咬咬牙,轉向塑人仙姑:“你當真要替我恢復容貌?” “不錯。” “你不後悔?” “絕不後悔。”塑人仙姑慈祥回答。 鬼娘子目光又盯了一陣,才冷笑了一聲:“好,我接受你的治療。” 塑人仙姑這才含笑道:“只要你能信得過我,我立即為你療傷。” “隨便你。”鬼娘子回答倒也乾脆。 塑人仙姑含笑點頭,遂要小吟回房,騰出一張床,準備替鬼娘子治療,小吟含笑退去。 鬼娘子又問:“要多久才能治好?” “看你傷得如何?少則三天,多則七天。” 鬼娘子聞言未再多說。想必心裡有了準備。 塑人仙姑瞧她舉止言行,若有所思:“姑娘爽朗個性似乎很像我昔日一位朋友。” 鬼娘子盯著她,目光透過髮絲,閃閃生光:“她……還在?” “不清楚,我們已近二十年未謀面了,就是現在見了面也未必認得……” 塑人仙姑輕輕回答,無意間瞧向顏杉,心想當時也許和她差不多年紀,或者她另有所思。 郝寶可不願兩人再聊起來.要是聊到自己父親,那可就前功盡棄,遂笑道:“認不出來也罷啦!治個傷要三五天也不算短,不如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塑人仙姑含笑:“也好,不過治療此傷也不必多大工夫,只要把靈芝塗在傷口,然後包紮起來,三五日 過即可。” 郝寶笑道:“總是工夫嘛!我可待不了,想見識那些靈芝神效,你先替她檢查檢查,我跟顏杉她們去採靈芝啦!” 顏杉窘笑著。小玉含笑說道:“採是可以.可別像以前拿刀猛砍,怪嚇人的。” 寶貝兄弟乾笑不已,直道著不會再發生此事.而且寶刀也不在身上。顏杉這才領著二人拜別師父和小玉前去採擷靈芝。 塑人仙姑則領著鬼娘子進入小吟安排靠近水池那間雅房。 鬼娘子始終保持沉默.一句話也不多說,塑人仙姑雖感到她冷漠非常,卻也不便多問.及至替她掀發診傷,實在不敢相信有誰能對她下此毒手,平常一刀已足以毀去女人容貌,她臉上最少劃了六七十刀,刀刀深且長,實是夠狠。 如果她知道毀去鬼娘子臉容的是她自己,不知將作何感想。 望著刀疤,塑人仙姑也失神良久,及至小吟喚醒她,她才醒過來,立即替鬼娘子洗濯臉容,等待顏杉將靈芝採回,和著幾味藥材搗碎,隨後已敷向鬼娘子臉龐,整個涂得滿滿,只留鼻、嘴得以呼吸。 鬼娘子但覺藥性清涼滲臉,十分舒暢,沒多久已昏昏入睡,進入夢鄉。卻不知醒來時,美夢是否成真? 塑人仙姑小心翼翼將繃帶纏滿傷處,免得藥物脫落,此後幾天只要將靈芝搗成汁,抹往繃帶滲入裡頭即可。 她也問及寶貝兄弟,只知她叫鬼娘子。寶貝兄弟卻對她和父親關係只字不提,塑人仙姑問不出名堂也只好放棄,然而對鬼娘子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不管她如何尋思都想不起以前認得鬼娘子這號人物。 寶貝倆自是不願多談,心想反正還有數天時間,倒不如躲到寒冰洞去,一方面可避開塑人仙姑追問,一方面又可藉此重修功力。 心念已定,也不必得到任何人允許,寒冰洞就如他倆老巢,要去即去,事實上也只有他倆有資格佔有此洞。 方入洞中,寒冷依舊,兩兄弟想及往事一一浮現.也樂得笑聲不斷,心想還有一條雪蛇,四處尋找一陣,結果仍無所獲,只好死了心,盤腿而坐,開始練習吐納.希望將靈芝功效發揮出來。 功行三周天,兩人已漸入佳境.進入忘我。 而鬼娘子昏迷了三天三夜,似乎漸漸有了知覺,有了幻象.昔日戀情一一浮現。她和郝運談情說愛,依偎身旁,雲遊四海千山,一段段美景掠於眼前,掠飛於雙腳之下。景物愈掠愈快,愈掠愈急。忽然出現了美觀音猙獰臉孔,她張牙舞爪想奪走郝運,鬼娘子拚命阻擋,美觀音仍一寸寸地將郝運拖走,鬼娘子捨命拖拉仍無見效,她呼嚎、求救,卻無人理會.郝運已被拖得好遠就快消失,她拚命追趕,仍追之不著,腳下似乎變重,拖得她倒地不起,她仍追爬,吼叫,追爬吼叫。 “放開他 ” 一聲尖叫,鬼娘子已從幻象中醒來,睜大眼睛,卻被紗布蒙著,一片黑暗。 她急叫:“快解開我……”已然汗流浹背。 她的聲音已引來小吟及塑人仙姑,兩人急忙靠向床前.塑人仙姑急問道:“姑娘有何不適?” “快解開我!我受不了了!” 塑人仙姑但覺奇怪,她怎會流出一身冷汗,心想是否用錯了藥物,當下又追問:“姑娘臉部可疼痛?” “沒有,不痛,你快放開我!”鬼娘子一掙扎,竟然發現雙手能夠張爪,已往臉部抓了去。 塑人仙姑急道:“姑娘等等,我這就替你松帶子!” 算算日期也過了五天,若是藥物弄對,也該沒什麼問題了.她已替鬼娘子松掉繃帶.鬼娘子這才比較冷靜,默默等待著,腦海那幕幻象卻始終揮之不去。 塑人仙姑小心翼翼替她松帶,隨即又撥開已結成硬塊如罩面具的藥草。撥出下巴位置一小塊,已露出嫩白肌膚,那疤痕早已和藥物硬結在一起。 仙姑滿意含笑:“姑娘你的容貌已恢復了。” 鬼娘子一陣激動,也未見她回話。 仙姑再次往上撥,鬼娘子臉容漸漸浮現,果然是位美人胚,及至眉眼之間,仙姑已有所覺,暗呼:“好面熟的臉容……” 終於她將鬼娘子眉眼藥塊掀開,露出美麗輪廓,乍見之下,她已驚叫:“是你?舒雲?”已愣住。 鬼娘子得已張開眼睛,入眼即是美觀音臉容,心頭大駭:“不行,你不能奪走郝運!”激動之餘,雙掌猛擊,砰然一響,打得怔愣當場的仙姑口吐鮮血撞向牆角。 “舒雲你……”仙姑奄奄一息,實是不敢相信鬼娘子會出如此重手。 鬼娘子似已瘋狂,大喝起身:“不行,誰也不能奪走郝運,我要殺了你……”撲向仙姑,十指如鉤,欲抓碎仙姑腦袋。 小吟驚心欲絕,奮不顧身衝向鬼娘子想攔住她,厲吼:“禽獸不如的東西,我跟你拚了!”手中握著方才剪開紗布的剪刀已刺了過去。 然而鬼娘子功力勝她不少,只聽得她一聲叱喝:“讓開!”隨手一揚,早將小吟迫退數步摔於地面,剪刀不知如何已到她手中。 她攻勢未竭,凌空撲往仙姑,雙目盡赤,厲吼:“誰也不能奪走郝運,我要殺了你!” 欺身撲向仙姑,剪刀當真刺往仙姑心窩,啪的一聲,刀尖深入仙姑心窩數寸,仙姑滿是不信,然而鮮血卻已湧出。 小吟見狀更是驚駭:“不好啦!仙姑被殺了!”撲身救之不及,已往外奔去,想找幫手救人。 鬼娘子渾身輕顫,手握剪刀,始終沒有抽離,喃喃念著:“我不能讓你奪走他……” 塑人仙姑此時反而冷靜:“舒雲妹……你何苦……我已出家……” 鬼娘子仍自失神亂語。 只一剎那,顏杉和小玉、小吟手握長劍已飛奔前來,乍見師父臥血,三人悲叫“師父”,長劍紛紛出手攻向鬼娘子。 塑人仙姑突然喝聲:“杉兒住手!” 這一喝反倒把三人驚住。 顏杉眼淚直流:“師父,她殺了您,我要替您報仇……” “……你不能殺她……” “不!我要殺她?我要替您報仇!” “不行!” “為什麼?” 塑人仙姑鼓出元氣,語重心長說道:“因為她是你母親…… ” 此語一出,有若晴天霹靂打得在場所有人驚詫不已。 鬼娘子不敢相信地瞧往顏杉 先前見其眼熟而漂亮,想毀她容貌的人竟會是她女兒? 顏杉更是不肯相信:“不!我沒有母親.我娘更不會殺人!她是惡魔!不是我母親!” 她已慟哭,十數年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兒,沒想到方得知母親消息,竟會是弒師的兇手,她悲慟欲絕。小玉、小吟也跟著落淚,為何世間悲慘事會發生在此? 仙姑勉強支撐,說道:“她確是你母親,叫舒雲……” 鬼娘子冷喝:“她不是我女兒!我根本沒生過孩子!” “有!她是你生的……記得那年春天……在杭州,你嫁到顏家……後來你懷孕……我說等你臨盆時……要去看你……沒想到我趕去時你已生下杉兒……你不要……把她丟在太湖……我覺得可惜就收養她……一直到今天……你也一直失蹤到今天……” 鬼娘子臉色連變數變,厲吼:“你胡說!根本沒那回事,她根本不是我女兒 你胡說 ” 她已無法忍受,連劈數掌搗碎幾張桌椅,人已撞出房外,不知去向。 顏杉叱喝想追,卻被仙姑攔下:“杉兒……由她去吧!全是冤孽……” 小玉悲戚道:“快用靈芝替師父治傷!”和小吟已趕往外頭想找尋靈芝。 仙姑悵然一笑:“沒有用了……我心脈已斷……” 顏杉泣聲道:“總得試試,師父您堅強些……” 仙姑露出最後一絲笑容:“杉兒……她的確是你母親……答應師父……不要骨肉相殘……”話未說完已昏死過去。 顏杉更急更哭:“師父您不能,您醒醒啊!杉兒答應您就是,師父……” 她猛搖著仙姑,然而仙姑再也醒不過來,顏杉慟哭無淚。 小玉、小吟採回靈芝也全灌入仙姑嘴中,然而仙姑依然含笑九泉,不再醒來。小玉、小吟也哭了,泣聲悲切.讓人聞之落淚。 任寶貝兄弟如何想都想不到帶來鬼娘子會奪走塑人仙姑性命。 而寶貝兌弟此時還在寒冰洞中練功,哪知慘劇已發生?直到小玉前來通知,兩人才又叫又跳地趕了回來。 見及仙姑遺體,兩人更是激動萬分。 郝寶恨道:“這臭娘們!下次見著了,非宰了她不可!” 郝貝罵道:“她未免太狠了,救她,還殺了她的救命恩人?” 顏杉聞言更是傷心欲絕,泣不成聲。 郝寶安慰道:“顏姑娘請你節哀,這仇就由我們來報好了。” 豈知顏杉哭得更厲害。 寶貝兄弟這下可不知如何是好了,齊往小玉、小吟看去。 小玉含淚道:“仇也報不了了!” “為什麼?”寶貝兄弟不解。 “因為鬼娘子是顏姐的母親。” “什麼?她會是顏姑娘的母親?”寶貝兄弟不敢相信地瞧往顏杉,顏杉更是哭得死去活來。 寶貝兄弟心頭暗想,看來是真的了,隨後又向小玉問明白,只好苦笑一一這仇到底要如何收拾? 不管如何,郝寶仍先決定把仙姑喪事辦了,免得觸景傷情。 他選擇冬景地方,因為那裡常年下雪,仙姑遺體在那裡將可常年不化,說不定奇蹟出現又活過來,那豈不是老天有眼? 他當然也沒忘記在仙姑遺體四周放置了千百種靈芝,好讓她安安穩穩長睡,而且在墓地四周也種植不少靈芝.希望有一天開花結果.得以讓仙姑心血沒有白費。 一共花了三天時間才把喪事辦妥。 顏杉雖傷心欲絕但此時也較平靜.她決定接下第十六代仙姑職位,而且發誓不出砌香坳一步,也決定將通道封死.不再見任何外人。小玉和小吟也決心跟著顏杉寸步不離砌香坳。如此決定,倒使寶貝兄弟感到可惜,以後想見三人可不容易了。然而顏杉心意已定,兩人多說無益,只好告辭三人,將來事將來再打算。 送走寶貝兄弟,小玉、小吟果然照顏杉指示將生死門封住,連金毛猩也帶回內洞,而將外洞一併堵起來,從此砌香坳已與外世隔絕了。 寶貝兄弟感觸良多。郝寶道:“好好的一件事.竟然弄成這個樣子,實在可悲。” 郝貝道:“鬼娘子實在夠狠,簡直是殺人不眨眼,你覺得該如何對她?她又是顏杉的母親。” 郝寶嘆道:“總不能也把她給殺了吧?看樣子只有把她逮住,再決定如何收拾她。” 郝貝道:“可是她容貌已恢復,恐怕我們已認不出她了。” “這倒不是問題,她遲早會去找爹,而且我們又知道她名字,搞久了自然能搞懂。” “你覺得爹會再喜歡她?” “怎能讓她得逞,否則咱們豈不更慘?走吧!先找到她再說!” 兩兄弟這才往無量山下行去,忽然行走間,兩兄弟發現腳鐐早已不見了,甚是驚訝。 郝貝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鬼娘子利用機會把它解掉了?” 兩兄弟心想鬼娘子決沒如此好心眼,只好往其他方向想去,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兩人進入寒冰洞,洞中異冷非常,以前塑人仙姑追趕兩人,也曾把精鋼寶劍凍斷於裡頭。寒精鐵雖硬,但凍冷過後反而變脆。寶貝兄弟在裏邊練功,功力自是增進不少,又聞仙姑遭人殺害,一時緊張想衝出瞧個究竟,就在他倆運功奔掠一剎那,突如其來的功力非比尋常而將鐵鐐給震裂,得以脫困於鐐銬之束縛。 郝寶自嘲道:“早知道解開這玩意兒要用一條命相抵,說什麼我也不幹。” 郝貝嘆道:“有什麼辦法,全是天意,開了也好,省得行動不便。” 郝寶甩甩左腿,倒也無啥副作用,遂道:“走吧!咱們先趕回奇幻宮瞧瞧。” “你不追鬼娘子?” “她已開溜,找她,不如等她自己找上門,倒是玉女老太婆無緣無故地就想進入奇幻宮,必定有所目的?奇女、幻女又不懂事,難免無法應付,咱們還是先回去一趟再說。” 經過郝寶解釋,郝貝也不再多說,跟著哥哥前往太行山方向掠去。 三天光景。 兩人已抵太行山區。 郝寶叫開了通路,奇女、幻女出門迎接,見及雙方平安無事,同感高興。 奇幻女帶兩人回宮殿,一切如故.並無多大變化。 郝寶覺得奇怪:“那位玉女長老可有來過?” 奇女笑道:“來過了,她當真用上你的秘語.她做對了答案.又拿出玉佩。我們好高興就帶她進來。” 郝寶追問:“然後呢?她進來以後呢?” 幻女道:“玉女長老跪在宮主面前一天一夜,我們也不打擾她,後來她說要把武功練好,於是進了飛仙洞,一直到現在還沒出來,我們照例早上送食物進去,她也沒有食用。” 郝寶若有所覺:“原來她是回來練功的。” 奇女道:“有何不妥嗎?” 郝寶笑道:“大概沒有,我們只是不放心,所以才回來看看,還好你們沒出什麼事情。” 奇女笑道:“不會啦!雖然玉女婆婆有點冷冰冰,不過她對我們很好,不會有什麼事的。” 郝寶道:“如此最好,既然來了,見見她也好,看她將來有何打算。” 幻女笑道:“好啊!順便問她還有多少人在外面?她始終沒說,我們也不敢問。” 如此一來,郝寶更覺得有需要拜見玉女一趟,遂領著奇幻女和郝貝往飛仙洞行去。 轉過花園,飛仙洞在望,裏邊紅光層層,並不斷傳來玉女婆婆叱喝劈掌聲。 郝寶逗笑道:“老婆婆練的可勤得很,看樣子她在外頭吃的虧,已讓她刻骨銘心了。” 和郝貝露出會心一笑,已飄入飛仙洞中。奇幻女雖覺得奇怪,在飛仙洞中練何武功,怎會劈喝如此震響?也跟在後頭想瞧個究竟。 方入洞底,四人已覺勁氣逼人,玉女婆婆身如鬼魅飄忽不定,雙掌挑掛劈斬,威猛無比。 寶貝兄弟但覺她功力增強不少,甚至有股霸氣逼得兩人血氣浮動,不禁暗暗佩服玉女功力了得。 然而瞧在奇幻女眼裡,兩人已然尖叫:“不好,婆婆練了壁上的禁功!”想奔前阻止。 郝寶大驚:“會是奇幻斬絕情?” 兩兄弟以前也聽及奇幻女說過,練此功夫雖能獨霸天下,卻只有三個月壽命,除非已到絕路,否則宮主規定不准門徒練此絕功 難道玉女婆婆已認為自己走到了絕路? 兩人也想趕去阻止。 玉女婆婆乍見有人趕來,揮出勁風逼退四人.冷道:“別闖進來阻礙我練功。” 此時她掌勁之大,為寶貝兄弟平生所見.任他倆如何運功抵抗,仍是被逼回洞口。奇幻女更不必說,早已退向洞外,還得靠在牆側方能穩住身軀。 奇女急道:“玉女婆婆您千萬不能練那功夫,它會要了您的命。” 玉女婆婆冷然回答:“我知道。” 幻女欣喜:“既然知道,那您可以不練了嗎?” “不行!” 奇幻女更急:“為什麼?” “為了奇幻宮,我必須對抗那些仇人。” 郝寶道:“對付仇人可以慢慢來,您不必急著練這武功……” 玉女忽然哈哈大笑.雙眼含淚:“我已等了二十年,還要再等多久?還要多慢?你沒看過苦竹那張耀武揚威的臉?你沒看到鬼娘子對我作威作福,予取予求的態度?到頭來還要你們來救我,這算什麼?我奇幻宮人豈全是窩囊廢.我就是不服氣.我要練斬絕情.殺得他們片甲不留!”說得激動.淚水也滾了下來。 寶貝兄弟何嘗不知玉女所受苦怨,然而見她以性命換來高絕武功,實在於心不忍。 郝寶道:“您可以再考慮其他辦法,或許不需要練這種功夫……” 玉女婆婆悵然一嘆:“太慢了……”轉身凝視著壁上斬絕情圖案,淚水不禁又湧流而出。 奇幻女眼看玉女婆婆剛見面又得生離死別,一個忍不住,也哭了起來。 郝寶嘆息:“我怎麼沒想到您是進來練斬絕情的?否則打死我?我也不會讓你進來!” 郝貝道:“婆婆您暫停練此功,我們好好商量再說如何?” 玉女婆婆拭去淚痕,強自恢復冷靜,轉向四人,說道:“太慢了!我已服下絕情丸,而且練到第二式,不再練下去,照樣會死去。” 奇幻女聞言更是無法接受而嚎啕大哭。 寶貝兄弟立在當場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玉女婆婆眼眶又紅,走向奇幻女,安慰道:“你們別難過.婆婆之所以要練這功夫也是有原因,因為婆婆得了絕症,再過幾個月即可能死去,所以婆婆才選擇練此功夫,以能替奇幻宮盡點兒本分。” 寶貝兄弟聽得出玉女這番話是在安慰奇幻女,而此時此景也只能如此了,阻止已無效,只有接受此事實。 奇幻女聞言,雖是悲切,心頭也好過多了。 奇女泣聲道:“婆婆得了絕症可以找大夫治療啊!” 幻女道:“我們不要婆婆如此又要離開我們了。” 玉女含笑道:“既然是絕症,自是連大夫也治不了,婆婆並沒有離開你們,就是婆婆死了,自會跟宮主一樣,隨時陪伴在你們身邊,永遠也離不開了。” 郝寶道:“你們可別再哭,婆婆雖然得了絕症,但她還有好多天可活,我們讓她快快樂樂地走,她死也無憾了。” 奇幻女聞言想裝出笑臉,然而仍無法掩飾心頭悲切,勉強止住哭聲,仍抽搐不已。 奇女道:“婆婆真的得了絕症?不久就要走了?” 玉女婆婆含笑道:“是的,不過婆婆覺得走得有意義,當然會走得很高興,你們也就不必為婆婆傷心了。” 奇幻女頻頻點頭,心下決定要好好侍候婆婆.好讓她能走得安心。 郝寶趁此支開奇幻女,要兩人準備些好吃東西給玉女食用。等奇幻女走遠,他才嘆道:“婆婆您也真是,為何選擇這條路?” 玉女冷道:“我別無選擇。” “可是您這一出去,不但失去自己性命,還可能會殺害不少人,憑添了不少罪孽。” 玉女婆婆冷笑道:“你真以為能和那些豺狼虎豹和平共處?他們哪個不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可是宮主遺言不得報復……” “不要拿宮主來壓我,她若早聽我的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寶貝兄弟無奈嘆息著,他倆感受得出玉女婆婆要是再出關,江湖中又是一片血腥,那時更使奇幻宮難於立足江湖。 玉女長嘆道:“你們不會懂得什麼叫苟且偷安,二十年前我即應該戰死,然而你爺爺卻救了我,害我痛痛苦苦活了二十年,現在好不容易能夠替奇幻宮出點兒力量,我何等期盼這天到來,希望你們別阻止我,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若世上少了這些人,天下將會太平多了。” 寶貝兄弟默默無語,他倆何嘗感受不出玉女心境,只是在未用盡和平共存方法之時,他倆不願作任何無謂犧牲.那是宮主的旨意,也是兩人想嘗試的。 然而玉女堅持如此,兩人也無話可說。 兩人現在只希望玉女能多多保重自己,其他事等以後再說了。 談話間,郝寶對武功有了疑問:“這奇幻斬絕情,為何練了它以後即會死去?” 玉女婆婆道:“因為這功夫能讓人體精力發展至極限,發揮出最大功力,得以殲滅任何敵手,然後得因精力耗盡而付出生命代價。” “這麼說只要保護一點精力,自是不會喪命了?” “話是不錯,難處即在此,能夠保留,精力便無法發展至極限,這有若飛瀑之水,一瀉之下威力無窮,它根本停不住。” 寶貝兄弟有所了解。郝寶道:“如果練了以後,三個月不和人動手呢?” 玉女道:“一樣得耗盡內力而死,因為練此功最重要是在引導內力流躥,只要引出內力,它則湍流不息,不用它,它仍然流洩不止,直到洩完為止。” 郝貝道:“那您的生命真的只剩三個月了?” 玉女冷森一笑:“不錯,三個月,足夠我辦任何事情了。” 郝寶嘆聲:“您這個人也真看得開,什麼不好做,拿生命來開玩笑?” “誰開玩笑?”玉女斥道:“滾遠一點,敢再阻止老身練功,我連你也做了!” 雙掌齊揚,勁氣掃得寶貝兄弟連連後退,再也不敢進入飛仙洞一步。 郝寶苦笑:“要死的人都還這麼囂張,實在拿她沒辦法。” 郝貝道:“將來我要死的時候,你會不會讓我這麼囂張?” 郝寶謔笑道:“你放心,這個機會永遠不會落在你身上.我既然知道要死時能有這個好處,我會急著比你先死.讓你享受我的囂張。” 郝貝苦笑:“不能商量一下嗎?” “有什麼好商量?就是安樂死.我也比你多兩歲,你就認命吧!” 郝貝一臉苦水,卻也沒辦法。 兩人退回前殿,心事可多了.他倆得想些辦法應付玉女婆婆的出關,別把奇幻宮冤仇又結深才好.然而想了許久皆找不出適當方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匆匆又過了七天。 玉女婆婆已練完奇幻斬絕情,老臉難得顯現紅光.她一刻也待不了,準備出關大肆報仇。 寶貝兄弟只好引導她離開神殿,臨行前仍留下奇幻女,希望兩人繼續看守神殿。 玉女婆婆則婉言安慰兩人別擔心,她自會活著回來。奇幻女雖然心頭悲切,卻也無法挽救,只好悵然地送走三人.回到宮裡?祈求奇幻神保佑玉女婆婆平安無事。 行出太行山區。 玉女婆婆催促著要上少林收拾苦竹。 郝寶則極力阻止:“您上少林只為了殺苦竹一人,但少林弟子豈會睜著眼睛讓掌門被殺而不管?” 玉女冷笑:“誰敢阻止,統統都殺。” 郝寶嘆息:“如此宮主豈能死得瞑目,您這不是在替奇幻宮多造殺孽?” 玉女冷哼,一時也答不上話來,畢竟她也非劊子手,自非嗜殺成性。 “那你要老身如何?難道老禿驢躲在少林寺,我豈奈何不了他?” 郝寶早有計劃,聞及她已轉了口氣,立即道:“不如您想殺誰,我們即把他引出來讓您殺。” 郝貝道:“您就像獵人,我們就像獵狗,趕獵物出來給您獵殺。” 玉女冷眼瞄向兩人:“誰知道你們這兩只瘋狗隨時會咬誰?” 郝貝乾笑:“狗是最忠心的,從來不咬主人。” 郝寶道:“我們當然是咬仇人了.包括您看不順眼的也咬。” “當真?” 郝寶拍胸脯:“自是當真。” 玉女訕冷道:“那好,我看你們兩個最不順眼,你們給我咬吧!” 寶貝兄弟霎時閃了舌頭.相互瞧望,乾笑不已。 郝寶道:“這不就是狗咬狗滿嘴毛了嗎?” 玉女訕言道:“這可是你們自找的!”突然冷斥:“老娘性命有限,你們還想跟我耗?還不趕快找仇人去!” 舉掌就想揍人。 寶貝兄弟哪敢再打哈哈,連忙逃開,暗自叫苦,不知要將玉女引向何處。 三人一前一後直往洛陽方向奔去。 行途上,郝貝道:“不如將她帶往千仞幫,反正那堆人沒一個是好人。” 郝寶點頭:“好吧!如果不讓老太婆先殺個過癮,她仍是會憋不住!” 當下說是往嵩山少林寺,卻往洛陽千刃幫分壇奔去。 及至地頭,只見千刃幫旗幟插在一大紅門前,隨風飄揚.很是威風。 寶貝兄弟大搖大擺走來,暗自冷笑好戲開鑼。 看門護衛見及兩兄弟囂張行來,甚是不順眼,已上前阻攔。一人道:“來者何人,竟敢在千刃幫前耀武揚威?也不去打聽……” 話未說完,寶貝兄弟同聲大喝:“閃開!”雙手四掌齊揚、打得兩名衛兵倒撞門板,砰然一響,板碎閂開,一片混亂。 郝寶冷笑:“誰是當家,快出來受死!” 兩人魚貫而入,見門拆門,見牆破牆,見人劈人,一路殺往前廳,多少日子來,他倆沒殺得如此過癮。 玉女婆婆走在後頭,見及寶貝兄弟出手勢如破竹,反而覺得有點兒手癢了。 及至前廳,寶貝兄弟忽而見得裏邊奔來兩位人高馬大的龐然大物.已明白是何人。 郝寶冷笑:“原來是千刃幫兩名笨蛋天龍地虎,今天實在殺得不過癮!” 天龍、地虎乍見是兩名小煞星,更是心驚:“是你們?”心底已冒寒意。 郝寶訕笑:“別怕,今天收拾你的不是我,而是後面那位老太婆!” 也不浪費時間,和郝貝齊出手,迫得天龍地虎往外逃。兩人吃過寶貝兄弟苦頭,心想寶貝已放水,還以為老太婆容易對付,趁此機會快馬加鞭衝了過去,他倆萬萬料不到玉女此時功力恐怕已是天下無敵。 只見得天龍地虎撞來,玉女有心試試身手,立即掠身迎去,雙掌不閃不避,一掌一個,以最普通的推山劈石招式攻向天龍地虎。 兩人但覺眼睛一花,竟然無法阻止玉女雙手,砰然一響,胸口被擊中,慘叫兩聲倒噴數丈高,摔向屋頂,滾落地面.已一命歸西。 此舉瞧得千刃幫弟子作鳥獸散,壇主連一招都接不下,他們這些小嘍囉又算什麼?逃得生命,而玉女卻只是輕輕一吐,要是用盡全力的話,那還得了? 眼看人已走光,玉女婆婆冷道:“走吧!上少林,少給我浪費時間!” 寶貝兄弟唯唯應諾,隨後又往少林方向行去。 不多時 玉女 掌擊斃千刃幫高手消息已然傳開,尤其是千刃幫已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離洛陽不遠的少林寺也有耳聞,尤其是苦竹,他聞得玉女重現.未考慮她武功已大進.而是欣喜上次被她逃脫,此次又送上門來,自己學習飛仙術將大有可能成功。 他也等不及.帶著幾名手下已趕往半途設下埋伏,準備生擒活捉玉女。 是夜。 陰風呼號,天際一片漆黑。 亂葬崗上,不時傳出狗叫聲,憑添幾許鬼氣。 玉女馬不停蹄想趕往少林宰殺苦竹,儘管寶貝兄弟不願走此鬼路,也得跟在後頭,免得玉女走過了頭。 而苦竹正埋伏在此。 眼見玉女行來,他已冷笑:“看你今晚逃向何處?”正得意之際又發現寶貝兄弟,笑意為之一斂,暗道:“這小子怎麼也跟來了?我得小心應付才是……” 沉吟一陣已有了計劃:“反正黑衣蒙面人也派了人手助我,要是這兩個混蛋不聽話,照樣把他倆拿下!” 心思已定,眼見玉女已入重圍,當下大喝:“圍住他們 ” 一聲令下,除了少林和尚,另有七八名黑衣蒙面人手持長劍困住寶貝兄弟及玉女三人。 苦竹則哈哈大笑,大搖大擺地走出來。 郝寶眼尖,已看清來人,遂往玉女拜禮:“報告長老,任務完成.已將苦竹老混蛋引出來,您老努力去收拾吧!” 苦竹哈哈大笑:“我勸你們還是束手就縛吧!免得皮肉之痛。” 玉女見及苦竹, 股怒火已升,厲喝:“償命來!” 只見她化成一道青影.快逾流星撲向苦竹,那速度讓人眼花.讓人措手不及。 苦竹更是驚心.只差幾天,玉女功力竟然如天壤之別,由不得他多想,趕忙揮出法杖,並喝道:“快拿下她!” 只一剎那,玉女撲身而至,雙掌齊揚,已顯現出奇幻斬絕情威力,宛若浩瀚江河傾瀉,夾以雷霆萬鈞之力,化成洪流.在那不可能的角度,變幻成千百條赤鏈鬼蛇,張著利牙,千頭萬動地噬向苦竹全身百穴。 苦竹大呼不妙,哪敢再戰,法杖猛向前推,想逼退玉女半尺,甚至半寸,藉此機會脫身。 然而玉女功力威猛無比,視法杖於無睹,一掌切去,千錘百煉,少林掌門信物的法杖竟被劈成彎形,嚇得苦竹趕忙鬆手,心驚膽顫滾地逃開。 玉女哪能讓他得逞,撲勢不變,凌空再劈法杖,引藉力量,直往苦竹砸去,雙手更是空門不露,舞得滴水不進,全往苦竹身上劈砍而去。 苦竹大叫不妙.避無可避,只有頂起功力硬接。 轟然一響,苦竹連人帶身撞往地面,不知此處本是被挖過的墓坑,還是玉女掌力驚人,竟將苦竹塞往地底,簡直就將人給埋住。尤其彎曲法杖,硬是砸得苦竹悶吐一口鮮血.傷得不輕。 玉女想再次出手,四處蒙面人急趕而來,她冷笑一聲雙手掃向四處.只見她雙手快得如電如光,劃出長影,不知怎麼,只一剎間.她已奪過一名黑衣人手中長劍.反截數把利劍,只聽得叮叮噹噹,斷劍滿天飛,黑衣人大駭紛紛閃避,更有兩三人倒地不起。 寶貝瞧得兩眼直瞪,不敢相信奇幻斬絕情威力會如此之大? 玉女可沒歇手,長劍遊走如蛟龍,翻天過海.復又搗刺苦竹,非得要他命不可。 苦竹方才利用黑衣人狙擊之際已逃出土坑,滾向遠處,乍看玉女劍光閃來,驚心不已:“我跟你拚了!” 忽地見得他往胸口一探,寒光暴閃,猛往玉女手中長劍擋去,叮然一響,玉女長劍已被砍斷,苦竹手中已多了一把九寸七分長的短刀。 郝寶乍見已驚叫:“靈邪寶刀果然在他手中!” 想和郝貝搶回,卻被數名和尚圍住,不得已只好出手迎敵,直往苦竹逼去。 苦竹一招得逞,信心大增,厲道:“賤女人看我如何收拾你!” 揮出寶刃直往玉女貫去。 玉女冷笑,突然往後掠去,反擊背面數名黑衣人,長劍刺出,又是數聲慘叫,黑衣人紛紛倒地不起。 苦竹正納悶玉女為何撲退之際,復又見得玉女撲來,長劍幻成銀光萬屏,他卻不怕,冷笑地把靈邪寶刃送砍過去,想把長劍砍得稀爛。 然而玉女劍勢更猛,冷笑:“你找死!”也不閃避寶刃,猛砍下去。 叮然脆響,長劍又被劈斷,苦竹正得意,哪知玉女早用計謀,在掠退攻擊黑衣人之際又奪得一把長劍.合著先前被砍斷那把並在一起砍向苦竹,雖然寶刃砍斷一把,玉女卻藉此抽成兩把斷劍.左右手各一支,攻勢更形猛烈。 苦竹心下大急,眼看雙劍同時落來,奮力揮出寶刃,整個人已掠退。然而攔了一把,卻未躲過第二把,玉女砍其右手不成,斷劍直揮其左手。 只見寒光閃過,玉女身劍合一衝來,苦竹避之不及,欸慘痛叫,左手齊肘已被砍了下來,痛得他落地打滾。 玉女冷笑:“只斷一臂行嗎?”飛身猛撲,又是劍光萬鬥,非置苦竹於死地而後始甘心! 黑衣人聞言齊往玉女撲去,玉女雖不閃避,卻也得出劍退敵.就在她退敵之際,一條纖瘦黑瘦一閃而出,抓著苦竹閃向暗處,速度之快,連玉女也感到吃驚。 眼看苦竹被救,玉女大喝:“哪裡逃!”掠高丈餘,閃過黑衣人,已往黑影追去。 寶貝兄弟未敢戀戰,立即展開飛仙術,也追向玉女後頭。 郝寶覺得奇怪:“此人是誰?似乎也會飛仙術?” 郝貝納悶不解:“她為何要救苦竹?” “追上去再說!” 兩人拚命追趕,不久已發現玉女和一名黑衣人打起來,然而那黑衣人接不下玉女三招,早已一命嗚呼。 玉女驚心道:“不是你?” 顯然她追錯了人,更形憤怒:“你敢使詐?”反身又追往亂葬崗。 寶貝兄弟已知她中了計,就算追回去也未必追得著人家,但兩人並未開口,始終默默跟在玉女後頭,免得她怒氣大發,弄得不可收拾。 三人回到亂葬崗,哪見得一絲人影,連兵刃都收拾乾淨,若非還留有被苦竹撞凹的坑洞,三人還以為找錯了地方。 玉女恨道:“這禿驢一定躲回少林寺,我得上山去找他!”說著已想奔往少林。 郝寶立即說道:“婆婆等等。” “怎麼?你們不去?隨便你們!” 玉女仍想前去,郝寶急忙說道:“不是不去。而是去了之後能否找到苦竹?” “他明明躲在少林寺!” 郝寶道:“他已受傷,不可能回少林,尤其他又是被一名黑衣女子所救,她也未必會把苦竹帶回少林。” 玉女這才想到另有一名女子,追問:“她是誰?為何要救走苦竹?” 郝寶道:“不清楚,不過她也可能會奇幻飛仙術,否則她不可能逃過您的追尋。” 玉女更是心驚:“她也會飛仙術?” “她會是誰?”玉女開始思索。 寶貝兄弟也沉思起來。 不久玉女忽然問道:“會不會上次在兩望峰跟你們碰面那女子?” “令佳玉?”寶貝兄弟齊聲驚呼。 玉女道:“她不也會飛仙術?” 郝寶道:“沒錯。不過我覺得她功力尚不及這女子。” 玉女道:“她是奇幻宮人?” “不是。” “那她如何學得飛仙術?” “是從奇幻女身上騙來的。” 玉女斥道:“既是騙來的.你們為何沒追回武功?” 寶貝兄弟暗自叫糟,說溜了嘴。 郝寶吶吶道:“她保證不再用……” “保證個屁!不追回來如何能保密?” 郝寶也不想跟她多扯,立即點頭:“下次見著一定追回她的武功。” 玉女冷道:“我看你口是心非,我自己動手.她人在哪裡?” “她是令天山的孫女……” 玉女笑得更冷:“原來是那瘋老頭的孫女?這樣也好,我欠你爺爺一份人情,就替他把死對頭給除掉!” 寶貝兄弟更是求之不得。郝寶立即說道:“令天山現在當上千仞幫幫主,在西梁山上。” “我自會找他,現在先找苦竹行蹤!” “他被您砍斷一隻手,短期內恐怕不會露出行蹤。” 玉女婆婆任性卻不笨,尤其砍去苦竹一條手臂已渲洩不少怒氣,她沉吟一陣,已道:“你們負責給我打探他的消息,我們趕往千刃幫去收拾令天山。” 寶貝兄弟當下應諾,立即領著玉女婆婆往長江沿岸西梁山方向奔去。 夜風哭嚎,憑添幾許淒涼。 |
第五章 無敵劍譜
玉女復出,殺傷苦竹一事不脛而走,天下已傳言奇幻宮將行大肆報復,江湖一陣激盪,尤其有仇怨者紛紛走避,各大門派想聯合對敵,卻因找不到苦竹而群龍無首,陷於混亂局面,目前只好求自保,待商妥大計之後再現身也不遲。 至於郝寶所說和平相處之口號早已不復存在,使得寶貝兄弟暗自叫苦,將來不知如何去應付天下武林。 江湖也傳言玉女婆婆直逼西梁山,目的在挑去千刃幫總舵。 此傳言當然也落入令佳玉耳中,她可心急萬分.她從奇幻女口裡得知奇幻宮最厲害的武功即是奇幻斬絕情,此時玉女婆婆已練成,而且又傷了苦竹,其功力自非一般人可抵擋的。 她和潘安商量一陣,決定騙走令天山避避風頭,只要三月一過,玉女婆婆就得喪命,那時再出來也不遲。 令天山穿著龍袍,鎮日坐在大廳,每逢心血來潮則叫幾名手下聽他講道.每次說的還是那件得意事 一 人要吸氣是為了要爭一口氣,呼氣則為出一口氣。 他樂此不疲.累的可就是那些部下。 今天一大早.令佳玉已入廳拜見爺爺。 令天山爽朗笑道:“如何,潘安那小夥子武功練得如何?” “他練得不錯……” “那很好,將來你嫁給他,爺爺也放心多了!” 令佳玉似乎已聽習慣,淡然應是,卻不知要如何開口請他走避。 令天山見她拜禮拜過了還不走,問道:“你還站在那裡做啥?是不是還想考考我的題目?” 他當真興趣濃濃,想再出個題目考考令佳玉。 令佳玉哪敢讓他再出題,急道:“不是的,爺爺,我有事稟告……” 令天山得意道:“什麼事快說,說完了好猜題!” “爺爺,本幫的洛陽分舵被人挑了。” 令天山不在乎笑著:“小小一個分舵算什麼?交給你們去辦即可,爺爺得要花點兒腦筋在題目上,好讓你們共同分享。” 令佳玉哭笑不得:“爺爺,那人武功十分高強。” “再強也強不過我,你們放心去宰了他就是,有什麼事,爺爺替你擔待就是。” “可是那人放出風聲,說爺爺是糟老頭,不管用了,連出題目都得叫人解答。” 令天山臉色不由一變:“誰說爭一口氣是別人解的答?明明是我自己想出來的,那人是誰?我現在就去收拾他!” 他哪能忍受自己認為得意的傑作是出自他人手筆? 令佳玉見一箭中的,心頭大喜,立即胡謅一個地名:“他叫天下盟主,住在霸王山。” 令天山更是大怒:“什麼天下盟主?好大的口氣,我要把他打成天下龜主,讓他變成烏龜大王!在哪裡,快帶我去。” 令佳玉道:“在天山山脈,孫女兒這就帶您去!” 不敢停留,她立即領著令天山往北邊奔去,心想走得愈快愈好,省得被玉女婆婆碰上,麻煩可就大了。 令天山一走,仇千刃卻也不願待在此,立即下令將人手撤走,不到一個時辰,整座莊院走得一個不剩。 不及黃昏。 寶貝兄弟及玉女婆婆趕來此地,發現莊院已空,實是憤恨難消。 三人找遍所有莊院,見不著一個人影。玉女恨道:“令天山這縮頭烏龜也會逃開?還想稱霸武林,真是笑話。” 郝寶心頭猜想令天山是不可能走人,必定被令佳玉騙走,倒是他們躲到哪裡去了? 郝貝道:“千刃幫號稱天下第一大幫,現在溜得一個不剩,傳出江湖,未免太丟臉了吧!” 郝寶道:“丟不丟臉已不是仇千刃的事情,對於令天山那瘋子,他可管不了這些,只要他高興,什麼事也做得出來。” 玉女婆婆冷道:“人已走脫,你們還有時間抬槓,還不快把人給找出來!” 郝寶連連應是,又和郝貝掠向另一落莊院,裝模作樣地尋找著。郝寶訕笑:“老太婆現在最擔心的是殺不到人,一天又浪費了。” “你覺得呢?如果她真的死了,是不是死得有價值?” “我也不清楚,不過照此情況看來,也許天下各大門派都相繼走避,她很難再找到大仇家了。” “那她不是白白犧牲?” “欸!有什麼辦法……” 繞了一圈,兩兄弟仍是空手回來。 玉女似也知道結果,冷道:“他們去了哪裡?” 寶貝兄弟搖頭表示不知。 玉女冷斥:“給我找!到天涯海角去找,找不到就別回來見我!” 說完氣沖沖已掠出莊院。 寶貝兄弟急追。郝寶急道:“您要去哪裡?” “報仇!殺盡天下所有仇人!哈哈……” 玉女等不及,她決心獨闖各大門派,能殺多少仇人算多少。 寶貝兄弟更是心急。郝寶道:“您不能再等些日子,等我查出他們下落……” “等?等到什麼時候?少玩弄老身,否則連你們一起殺了!” 玉女掠得更急,往一處竹林投去。 忽而見得郝大從竹林另一頭趕來,他汗流滿面,見著玉女婆婆,心頭大喜:“玉女請留步……” 玉女冷笑道:“你也差不多,窩囊廢一個!讓開!”舉掌逼退郝大,徑自掠過竹林北面山道。 寶貝兄弟此時已趕至,來不及打招呼,郝大已嘆息問道:“她當真練了奇幻斬絕情?” 他趕來是要證明此事。 寶貝兄弟默聲點頭,也不知要如何安慰爺爺。 郝大長長一嘆:“老天真會磨人,保重!”踏著沉重步伐,他已再次追向玉女。 寶貝兄弟見及爺爺背影,覺得他老多了,然而又有何辦法? 兩兄弟心想有爺爺追伴,自己也不必跟著她,倒不如利用此機會查查令天山的去向。 然而天下事忽然從此中斷似的,任由寶貝兄弟如何打探,總是探不著頭緒,他倆哪知令佳玉一騙就把令天山給騙往天山山脈! 匆匆兩個多月已過去。 在這段時間,玉女婆婆挑盡了各大門派,也傷了不少人,然而總碰不到昔日仇家,逼得她無用武之地,心力憔悴疲憊之下,整個人已失去光彩,昔日滿面紅光已不復見得,反而消瘦得快剩下皮包骨。瞧得郝大暗自流淚,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這一天。 玉女婆婆似知道自己已活不成。要郝大把寶貝兄弟找來。 這裡不是什麼名山佳地?而是偏僻村落的小茅屋,玉女病倒在此,郝大不忍動她,只好將她留在此,很快地已將寶貝兄弟找來。 黯淡燭光下,可見得玉女竟也呈現一股祥和臉容,舊日唳氣盡除。她靜靜地躺在床上,仍可見及流過的淚痕.就如那燭光,燃燒殆盡,總是留下幾許燭痕。 郝大帶著寶貝及至床前,才細聲說道:“玉女……他們來了……” 玉女淡淡張開眼眸;瞧向郝大及寶貝兄弟,淚水不禁又滾了下來。 郝大強忍淚水,挽袖拭她淚痕,強擠笑容:“你還好吧…… ” 玉女露了笑容:“我……大概不行了……”向寶貝兄弟招手:“你們過來……” 寶貝兄弟眼眶紅通通走向玉女,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玉女伸手抓住寶貝雙手,滿足說道:“我還早就想握你們的手……只是不敢開口……” 寶貝兄弟哽咽著,也抓緊玉女粗老的手,他倆發現這手竟也如此溫暖。 玉女含淚道:“……其實我好早就想把你們當作孫子……真的……” 寶貝兄弟終於忍不住,戚心叫聲:“奶奶。”,已伏在玉女胸口,淚水染濕了棉被。 玉女哪能忍受心頭喜悅,眼淚直流,如獲至寶地撫著兩兄弟。 郝大更是老淚縱橫,別過頭去讓它流個夠。數十年的青梅竹馬,到頭來竟然還是無法結合,還得生離死別,任他胸襟如何樂觀開朗,又豈能熬過人間悲事? 此時反而要玉女安慰三人節哀順變了。郝大跟寶貝兄弟這才將眼淚勉強收起來。 玉女淡聲說道:“我對不起你們……也拖累了你們……” 郝大忙笑道:“你別放在心上,這是我們心甘情願的。” “就是心甘情願……我才更覺得虧歉得更多……尤其是阿寶跟阿貝……”玉女歉然瞧著兩人:“我這一鬧,恐怕又加深了你們的罪孽……” 郝寶道:“沒關係,反正遲早總要來的。” 玉女悲笑道:“我以為可以替你們除掉一些禍害……沒想到他們躲的如此之快……” 郝寶道:“我們會再找他們,把事情給解決,倒是您……” 郝貝接口:“您要堅強活下去,奇幻宮需要您。” 玉女淡笑:“早在三月前……我就知道會有今天,我並不後悔……你們也別為我傷心……奇幻宮有了你們……我也放心多了……” 她似乎說話過多,已哽住咽喉而咳嗽。 郝大立即拍她背部,急道:“你先休息一下,有話慢慢說。” “不,讓我把話說完……遲了可能沒……沒機會了……” 玉女堅持要說,郝大不忍阻止,只好讓她繼續說下去,暗暗運起內力,準備隨時急救。 玉女喘息幾聲,繼續說道:“奇幻宮在外頭……只剩下兩名弟子……她們是母女……也是孫長老的女兒及孫女……” 寶貝兄弟傾耳聆聽,這對他們太重要了。郝寶問道:“她們是誰?現在在何處?” “你們見過面……” “見過面?”寶貝兄弟為之怔愣。 玉女含笑道:“不錯……她就是孫大娘和雪兒……你們的裁縫師。” 寶貝兄弟大驚:“是大娘和雪兒?”實在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就連郝大也以怔詫的眼光瞧向玉女。 玉女點頭:“正是她們母女……” 寶貝兄弟咋了舌,以前死追窮追的孫雪兒竟會是奇幻宮弟子? 他倆忽然想到上次逃離郝家莊,以孫雪兒計騙父親,然後被困於無名山,若孫大娘母女不是奇幻宮弟子,怎會如此恰巧地跟著父親先後腳地趕來救人? 兩人有點兒相信了。 玉女繼續道:“你們一定想知道……她們為何住進郝家莊……” 寶貝兄弟想知道,郝大也想知道。 玉女已道:“是為了你爹……” 郝寶怔愕:“我爹?他出了什麼事?” “……不……他沒出事……只是他可能牽連一些事情……” 郝大道:“他會牽連何事?我怎會不清楚?” “……也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玉女說道:“那是一件本門被出賣的舊事……” 郝大若有所悟:“你說的可是三十年前有人告密,使奇幻宮宮主被人困住那檔事?” “不錯……當時本宮曾派人追查……發現那人也會用郝家的劍法……” 郝大道:“我也會用,你怎麼沒懷疑我?” 玉女道:“當時你一直伴在我身邊,我怎能懷疑你,而且那人又是女的……” 郝寶道:“所以您就想到我爹,當時我爹女朋友特別多,一定有一個利用機會偷學了郝家劍法。” 玉女點頭:“沒錯……然而那次告密使得奇幻宮幾乎全毀,這一耽擱就是二十年……” 說及傷心處,玉女又咳嗽不已,嘴角已掛出血絲。郝大趕忙抵住她命門穴,輸送內力替她恢復元氣,並要她休息,玉女卻仍拒絕。 郝寶道:“您後來才派孫大娘到郝家,注意有無任何可疑女子跟我爹聯絡,以便追查告密者?” “……沒錯……可惜至此仍無答案……” “我看乾脆問我爹,要他把所有女友名字抄下來,再一個一個去查,自能查個水落石出。” 玉女搖頭:“……這樣會打草驚蛇……行不通……告訴你們這些,是希望……希望你能秘密查出兇手……如此我死也有價值了……” 郝寶連忙點頭:“我會保密。” 郝大則驚心:“你這是犧牲自己,想引出元兇?” 玉女悵笑:“……不如此,怎能引她出來?她比狐狸還狡猾…… ” “玉女你這是何苦呢?”郝大含淚欲哭。 玉女想安慰郝大,卻又咳嗽不止:“我是該去了……一切就看你們了……” 見她如油盡孤燈,寶貝兄弟更是難過非常,抓著她的手,連忙安慰,要她放心。 “奇幻宮就交給你們了……還有曇花……我總覺得對她似曾相識……好好救活她……” 郝大含淚:“我會盡力而為。” 玉女流下感激淚水:“我來時空無一人……我走時有心愛的人作伴……我該感到知……知足了。” “玉女,我會永遠陪伴你!”郝大把玉女雙手抓得緊緊,深怕一不小心無力即會溜走似的。 “……多謝你們……我死後……把我火化……一半撒向天空……讓我飄回神殿……一半倒入長江……讓江水送我回仙島……” “玉女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玉女留下最後一抹祈求笑容,終於與世長辭,她去得如此平靜,卻讓寶貝兄弟和郝大刻骨銘心。 她一生為奇幻宮拋頭顱灑熱血,死時仍關心著奇幻宮,奉獻了一切,卻從未要求收回,就連棺材也不奢求,來時空空,難道去時也空空? 至少他帶走了寶貝和郝大崇敬的心,以及寶貝兩位未過門的孫子。 火花升起,將她化為神靈,隨著煙駕著風已飄飛天際,從此能自由自在地翱翔。 火花已熄,留下白灰,一半飄向空中,去追尋她那編織的夢,一半溶入江水,隨著瀚流遨遊湖光山色,流向大海,流向仙島,溶於天地間,直到永遠。 辦過玉女婆婆喪事之後,三人情緒已好多了。 郝寶說道:“爺爺.現在您將往何處?” 郝大嘆息:“心頭亂得很,還是回去休息一陣再說吧!” 郝寶點頭:“如此也好,我和阿貝就回到西梁山,多多少少也得搞清令天山到底在搞什麼花招。” 郝大說道:“令天山已瘋,你們小心為是,爺爺還得研究其他陣勢,希望將來能再困住他。” 祖孫互道別離,隨後已分道揚鑣。 郝大回往喜悅山,郝寶兄弟則往西梁山行去。 千刃幫上下風聞玉女婆婆已死,仇千刃又領著人馬回到總壇。仇千刃利用令天山仍未回來之際,也過著昔日幫主美夢。 而潘安可就吃不開了,他本是隨著令佳玉前來,如今她和令天山已走,依恃已失,使得他在千刃幫格外礙眼。 仇千亮更為了令佳玉而千方百計想逼走潘安。 今日早晨,他不但找上潘安,還把父親仇千刃給帶來。 三人相遇於上次潘安受辱之花園。仇千亮不知前次比武是寶貝兄弟搞鬼,還以為潘安武功不濟,對他自是百般輕蔑。 見潘安在練功.已出言奚落:“免了吧!喫軟飯的人還需要什麼武功?乖乖吃個幾年,說不定千刃幫會被你吃去呢!” 潘安瞄他一眼,不加理會。 仇千亮更是捉謔:“怎麼,說你喫軟飯你還不高興哩?” 潘安冷道:“你說話最好想清楚,要是讓小公主聽到了,對你並沒好處。” 仇千亮冷笑道:“對你就大有好處?其實你還感覺不出來,你是我的眼中釘,肉中刺,少了你,我會好過些!你聽懂我的話沒有?” “你想趕我走?” “你很聰明。” 潘安瞄向他。也露出不服神情:“公平競爭,何況你也不是幫主,你無權要我走人!” 仇千亮哈哈大笑:“公平競爭?哈哈……你以為世上全是公平的?省著點兒吧!早走早平安,否則你該知道後果,恐怕世上再也沒有喫軟飯的潘安了。” 潘安驚詫:“你想動武?” “有何不可?” “幫有幫規,我不相信你敢,如果我失蹤了.小公主一定會追查,你自也脫不了關係。” 仇千亮大笑:“你不必失蹤,我只要說你意圖造反.然後殺了你即可,反正死無對證?他們也奈何不了我。” 潘安驚道:“你敢?就算你敢,你爹也不會答應,他該為大局著想。” 此時站立後頭月門的仇千刃已慢步走來,中等身材,留有一綹山羊胡,擠眉弄眼間,倒有點兒像足智多謀的師爺。 他輕輕笑道:“我是在為大局著想,所以你必須走!” 潘安反瞧仇千刃,驚心道:“你也如此想法?” “不錯!你留在這裡,對我很不利。” “你們……” 仇千刃道:“令天山那身武功,我實非他敵手,我只好對他孫女兒下手,你留在此妨礙了千亮和她交往,人說好狗不擋道,識相點兒你還是走吧!要多少銀兩你開口便是。” 潘安冷笑:“原來你們早有陰謀。” 仇千刃道:“這不是陰謀,而是陽謀,任何人也看得出來,只是你自己瞎了眼,還賴著不走。” 潘安冷笑:“可惜令佳玉未必喜歡你兒子。” 仇千刃道:“那是我們的事情。” 潘安道:“你不怕我把這些告訴幫主?” 仇千刃大笑:“我說過這是陽謀,他們早該知道,你告訴他們也沒用。” 仇千亮冷笑:“何況令佳玉也沒排斥我追她,你擔心什麼?” 潘安忽然也冷笑:“你們雖然毒辣,不過你們還是犯了一件事情,就是 要計算一個人,千萬別讓他知道。我走了!” 收拾一下外衫,他倒說走就走。 仇千刃笑道:“我是明算,我也知道你會去找令佳玉,然後再回來,但是你再回來,情況可能會改變了。” 潘安冷笑:“當然會改變,只是我對你們興趣不大!” 猝然地,他已欺身罩向仇千亮,宛若流光快速,仇千亮但覺眼睛一花,想出手已是不及,刷然一響,一件銀絲外套連襟領,從胸口被抓個稀爛。 潘安冷笑,已翻上屋頂,丟下手中布片,絕塵而去。 仇千亮嚇呆了,本以為潘安功力不濟,沒想到他竟然在一招之內抓破自己衣衫,如果他想抓碎自己腦袋,無異探囊取物。他嚇出一身冷汗,隨即惱羞成怒:“**養的,你給我回來!” 他追往屋脊,可惜早已不見潘安蹤跡。 仇千刃更是驚心,他瞧及潘安身手,決非兒子所說那般不濟,然而他為何一直隱藏不露?難道也是有所為而來? 他不得不加以提防。 潘安掠出千刃幫總壇,並沒遠離,一直在附近村鎮徘徊,等待令佳玉祖孫回來。 果然過了三天。 令佳玉和令天山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 見及令天山飽滿得意精神,他似乎真的將對手打敗了。 原來令佳玉只是想騙開令天山,然而三個月,時間實是太長,令天山又逼著她要找出兇手來。 令佳玉無奈,只好帶他往關外尋仇,結果碰上了關外十七寨高手,正好湊個數,讓令天山打個夠。 幾個星期下來,十七寨可被打得潰不成軍。 令佳玉算算時間已差不多,才又領著爺爺回返中原,聞及玉女婆婆已死,她始放下一顆懸宕不安的心。 在小鎮裡。 潘安已追向兩人。 令佳玉自是欣喜,如意郎君前來迎接,何等光彩。 令天山也笑口大開,直道著得意事,說什麼要爭一口氣,吸一口氣爭了好幾口氣。 潘安並沒對他倆說及仇千刃的事情,果真如接風般把兩人接回總壇,自己也落落大方住回原來雅房。 一切似乎都沒變。 然而仇千刃父子可就疑心疑鬼,忐忑不安,不知潘安會使出任何花招。 是夜 仲夏晴空,涼靜如水。 寶貝兄弟也摸進了千刃幫,他倆和潘安一樣早就趕來此地,只是未見令天山,只好守在週邊。 現在令天山已返回,兩人自不會放過機會想進來一探究竟。 兩人當然也知道潘安被趕出千刃幫一事,卻納悶他為何不動聲色地又返回千刃幫,這其中又有什麼道理? 反正從令佳玉和潘安談話中,兩人已知曉原來令天山是去了塞外.自是會失蹤如此之久,現在更吸引兩兄弟的.該是潘安的目的了,是以兩人不動聲色地已潛往潘安住處。 月光下,潘安仍自一份瀟灑,攬著詩書在柔和燈光下品嘗其中樂趣。 時近三更。 忽有一條人影掠向潘安住處。 潘安輕輕笑道:“我早知道你會來。” 人影怔愕飄落,來者正是仇千刃,他冷目注視潘安:“你到底是誰?” 潘安輕笑:“姓潘名安。” “我是說你的出身!” “無門無派。” “你不肯說?” “不是不肯說,而是不知從何說起。” 仇千刃冷目盯著他許久,才道:“你沒把事情告訴令天山他們?” “沒有。” “為什麼?” “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猜的並不對。” “我不信!” 潘安放下書本,來回瀟灑走動:“你來這裡,就是要問我這些?那我告訴你,這種事不值得一提。” “你甘心將令佳玉讓給我兒子?” “我早說過,公平競爭,談不上什麼讓不讓。” 仇千刃很想重新打量這位充滿神秘的年輕人,然而他仍自瀟灑自如,看不出一絲端倪。 他冷道:“你也知道我今晚會來?” “不錯,你本多疑,自是會來找我探個清楚。” “既知老夫多疑。何不把你來此的目的說出來。” 潘安輕輕一笑,眼睛雪亮而又深沉地瞄著仇千刃,瞧得仇千刃甚為不安。 “你想知道?” “不錯!” 潘安輕笑:“為了你。” “為了我?”仇千刃不自禁地退後一步,右手已往腰際掛刀握去:“為了我?我不信,你曾說過對我們興趣不大。” “不錯,對人,我一向興趣不大,對武功,我就大有興趣了。” “你是為千刃幫武學而來?” 潘安輕笑,凝視仇千刃良久才說道:“你可記得韓飛這個人?” “韓飛?”仇千刃更是驚心,直往牆角退去:“你怎會認識韓飛?” “我不認識,只有你才認識。” “你到底是誰?” 潘安仍自回答他是潘安。 仍在暗處的寶貝兄弟可凝起心神想聽得韓飛到底是何許人?為何潘安為他而來?難道又是一段秘密不成? 潘安道:“我只想知道你為何殺了韓飛?他本是你的結拜兄弟。” “我沒殺他!” “你也不必抵賴是不是為了他那張無敵劍譜祕籍的寶圖?” 乍聞無敵劍譜,寶貝兄弟怔詫,那韓飛不就是韓芹的父親?否則怎會姓韓,而且又牽涉到無敵劍譜? 仔細想來,兩人已認定韓飛即為韓芹父親,兩人無意中聽到這消息,倒也覺得不虛此行了。 仇千刃忽然已恢復冷靜:“你都知道了?” “不錯,我早已調查一清二楚。” “你查得如此清楚,有何目的?難道你是韓家什麼人?想報仇而來?” 潘安輕笑:“我跟韓家非親非故,我已說過,是為武學而來。” “可惜我身上並沒有無敵劍譜。” “我要的並不是劍譜,而是想知道當時你跟韓飛爭的是什麼?” “當然是寶圖,他想獨吞,我只好據理力爭,最後只有犧牲他了。” 潘安笑得甚邪:“可惜據我所知,是你搶他寶圖。” “沒這回事!”仇千刃極力否認。 潘安繼續說道:“我已說過,我不是替他報仇而來,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想知道無敵劍譜的秘密,不瞞你說,劍譜已在我身上。” 仇千刃怔詫不已:“你已得到無敵劍譜?” 潘安含笑:“不錯。” 仇千刃有點兒不信。 潘安也不多說,走向牆頭抽出長劍,耍出劍招,霎時劍影幢幢,充斥整個房間,劍氣更是逼人.奔騰滾掠,讓人窒息。 仇千刃瞧得兩眼發直。似乎幻想已久的劍招在此時全都見著了,興奮中又帶著幾許的驚懼。 寶貝兄弟雖看出那正是無敵劍法,卻不知他和令佳玉是如何偷得。尤其潘安所說劍譜仍有秘密,使得兩人更是聚精會神傾聽,深怕錯過任何只字片語。 潘安舞出一招已收了劍,含笑道:“如何?” 仇千刃收回心神,贊言道:“果真是無敵劍法。” 潘安道:“我想以這劍法,換你的秘密。” 仇千刃露出貪婪神情;“當真?” “自是當真!” 潘安落落大方,從懷裡抽出一本祕籍丟給仇千刃,等待他的回音。 仇千刃接過祕籍,激動翻閱,直到後頁才驚叫:“這只有一半?” “等你說了,我再交出另一半。” “你不會耍我?” “我沒這個必要,另一半放在大廳屋梁上,你隨時可以去取。” 仇千刃心念一閃,狡笑幾聲:“也不怕你不給!”收好前半本祕籍,隨後已說道:“劍譜的秘密是……” 潘安立即制止他說得過大聲,仇千刃倒也覺得還是小心些為妙,遂在潘安耳朵邊輕輕說出。 寶貝兄弟瞧得直冒火,節骨眼兒裡,對方竟然來這麼一招,害得兩人前功盡棄。 潘安聽完已哈哈暢笑:“原來如此。” 仇千刃也黠笑不已:“看來我們還有其他交易要做了。” “那自當然。” “有話明天再談,我先走一步!” 仇千刃想取得祕籍,也不願多耽擱,隨即掠出窗口,直往大廳方向掠去。 潘安目送他離去,忽然冷笑:“你是該先走一步!” 猝然他已褪下外袍,露出和仇千刃一模一樣的黃套衫,再貼上山羊胡,迅捷無比地往內院方向掠去。 郝寶驚詫:“他想幹什麼?” 郝貝道:“他扮成了仇千刃……” “難道想嫁禍?”郝寶心念一閃:“你趕向仇千刃,我去看他玩何花招!” 兩人當機立斷,鬼魅不知地掠向兩頭,想探個究竟。 潘安動作狡捷,很快掠向一棟皇宮般樓閣,相準目標已往一處射去,破窗而入,那正是令天山寢宮。 只見他長劍猛往床頭砍去,令天山功力深厚,有人破窗早將他驚醒,復又見長劍砍來,哈哈大笑:“你敢行刺老夫?” 令天山想活捉此人,也不急著擊掌劈死他,反而耍出招式,截向此人的雙手,想扣住長劍。 潘安早有用意,大叫一聲不妙,不敢再攻,準備開溜。 令天山哈哈大笑道:“哪有這麼容易!” 想玩個貓捉老鼠,反撲潘安。 潘安立即揮劍砍向床邊簾布,刷然一響,簾布整個罩下,將令天山裹住,潘安藉此已掠出樓閣。 令天山本想捉老鼠,沒想到竟然被耍,火氣已升,厲吼:“你敢耍我?我劈死你!” 雙掌亂抓,將簾布抓個稀爛,未肯落後一步,猛追潘安。 潘安見其追來,冷笑一聲,裝作慌亂地逃向前廳,奔逃中還踏破不少瓦片,早已驚動四處守衛而大呼刺客。 整座莊院霎時混亂。 令天山老臉似掛不住,追得更急。 眼看就要逮著潘安,他卻往前廳遁去。 至此,跟在後頭的郝寶終於明白潘安用意,他無非想利用仇千刃身份行刺令天山,再將令天山引至前廳,而仇千刃正為後半部祕籍奔往前廳索取,如此一來,正好讓潘安得以脫身。 果然不錯,潘安掠入前廳,立即閃入側門。 仇千刃正在梁上尋找祕籍不著,忽見有人閃進來,外邊又是大呼刺客,以為此人即為刺客,亦冷喝撲往側門。 此時令天山方自追進,乍見仇千刃身軀撞往側門,以為他想脫逃,怒喝:“哪裡逃!” 快逾電光石火撲了過去。 仇千刃那知令天山針對他而來,以為背面又出現另一名刺客,方想轉頭瞧清之際,令天山人已撲至。 令天山不由分說,雙掌勁力齊吐,砰然一響,全落于仇千刃胸口,他連噴出數口鮮血,撞向牆頭已奄奄一息。 令天山猝見是仇千刃,更是憤怒:“你敢行刺我?我給你當副幫主,你還想謀殺我?老夫劈了你!” 他打得更厲害,一掌一口血,一掌一撞跌,可憐仇千刃還搞不清是何原因,已活活地被打死了。 潘安借刀殺人之計不可謂不毒。 混亂中他也換回衣服,揪掉鬍子,提著長劍夥同大家趕回大廳。 群眾見及前任幫主被殺,皆冷汗直冒,人人自危。 而仇千亮也趕來了,猝見父親慘死,哪還顧得身份,悲叫一聲已撲往父親,哭得甚是悲慟。 令天山本想連他也殺了,然而不知怎麼.突然大發慈悲,轉向手下,爽聲道:“我是很文明的,誰犯錯就殺誰!副幫主想謀殺我,他該死,他兒子無罪,讓他活著,這夠文明了吧?呵呵,恩怨分得清清楚楚,你們不必害怕!” 天曉得這瘋子怎會突然來個安撫人心,然而那群屬下早被他行事乖張所鎮懾,個個唯唯應諾,哪還敢把此事當真? 令天山呵呵笑道:“我還有同情心,副幫主雖行刺我,但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本幫要好好厚葬他,讓他死的也光榮。” 也不知要吩咐誰,只好面對群眾叫嚷.群眾自是連連說“是”。 令天山這才洋洋得意離去。 他一走,群眾也跟著散去,少沾事情為妙,免得惹禍上身。 廳中只留下潘安及令佳玉在瞧著傷心欲絕的仇千亮。 令佳玉嘆息:“沒想到他竟然會行刺我爺爺。” 潘安嘆道:“不知為了何事?難道師父當上幫主,他很不滿……” 仇千亮忽然厲吼:“是你,一定是你害死我爹的!”雙目欲裂地想把潘安給吞入腹中。 潘安淡然說道:“他行刺幫主,怎會又扯上我?” “一定是你用的計謀,我爹剛才還說要去找你.他怎會行刺幫主!” “他找我,只是問些事情,其他的我可不明究裡。” “你胡說,一定是你唆使我爹行刺的!” “你爹笨到如此無用,我叫他幹什麼他即幹什麼?” 仇千亮一怔,然而悲心使他瘋狂:“就是你陷害的,我要替爹報仇!” 抽出長刀就想拚命。 令佳玉實在看不過去?冷冷道:“你爹已慘死,你想再送命是不是?為何你會如此的昏庸?” 也懶得再理他,拉著潘安,兩人已走出大廳。 仇千亮愣在當場,長刀不停抖動,他竟然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眼巴巴看著心上人跟別人走了,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他已嚎啕大哭撲向死去的爹,除了他爹,他似乎一無所有,可惜他爹再也不能讓他當靠山了。 躲在暗處的寶貝兄弟瞧得清清楚楚,兩人但覺潘安心機之深沉,恐怕天下少有。 郝貝問:“這傢伙會是什麼路數?” 郝寶道:“不清楚,不過他來千刃幫似早已計算過了。” “他為什麼要藉刀把仇千刃殺了?” “也許他想保有無敵劍譜的秘密。” 郝貝想想也有道理,潘安是在問清劍譜秘密之後才借刀殺人。 郝寶道:“潘安的毛病不少,咱們得好好摸他的底。” “怎麼摸?把他叫出來問清楚?” 郝寶搖頭:“他狡猾如狐.如此摸不了什麼底,我得好好想想……” 郝貝心知哥哥聰穎過人,也靜下來讓他慢慢去想。 不久,郝寶已有所計劃:“看來只有從無敵劍譜下手,我們先把韓芹那堆人找來,並向她說明她的殺父仇人就是仇千刃,然後把她跟潘安攬在一起,看是發生化學變化還是物理反應。” 郝貝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郝寶笑道:“反應激烈,有結果的就是化學,淡淡沒什麼作用的就是物理。” “可有比較明顯的例子?” “有啊!男的跟女的搞在一起,變出一個小孩就是化學變化。” “要是變出兩個、三個或是一大群小孩呢?” “那就是強烈化學變化!呵呵……” 寶貝兄弟已笑不合口。 郝貝道:“不知韓芹能不能發生強烈變化?” 郝寶嘆笑不已:“難嘍!通常這只出現在某種特殊動物身上,呵呵!不過也說不定啦!奇蹟總會讓人如願以償。” 兩人當真幻想著奇蹟出現,瞧及韓芹兒女成群那種忙著餵食的情況。 趁著黑夜,兩人已潛出莊院。 寶貝兄弟去尋找潑辣的韓芹。 而仇千刃的喪禮,雖是極隆重,卻見不著哀戚場面,哭的也許只有他兒子一人,他地下有知恐怕要吐血再死一次了。 寶貝兄弟去過韓宅不下兩次,雖然此宅在山林隱祕處,然而花點兒時間仍可找到地頭。 方自潛進韓宅,兩兄弟已發現庭院劍氣沖天,想必有人在練劍,寶貝兄弟不必多猜,已知此人必定是元刀。 兩人也不躲藏,大方現身叫門。 “餵!開門吶!昔日老相好來啦!”郝寶大聲叫道: 元刀乍聞,立即收劍,還在猶豫開不開門,廳內已奔出身穿紅衣的韓芹。 她已悶得發慌.好不容易單調生活有了變化,喜上眉梢地說道:“是誰來了?快開門!” 元刀拱手應是,已往大門行去,將門打開,寶貝兄弟已大步跨入庭院。 郝寶瞄向元刀,腮胡長得粗長也未剃掉,遂笑道:“怎麼?還沒走啊?寶劍練得如何?看樣子天下第一劍要歸你而非我們郝家啦!” 元刀目光閃動,表情則帶點兒懦弱:“在下不敢,在下自知非你的敵手,自不敢再以武功自居。” 郝寶道:“你也不必客氣,能夠跟那丫頭混這麼久,還真要有點兒本事不可,偷偷練個無敵神劍也是應該的啦!” 元刀老臉微紅:“在下不敢,練武只為興趣。” 郝寶想再說,韓芹已逼近,她本是高興有人前來,卻又要裝出不歡迎的樣子,弄得表情十分怪異。 她冷道:“我已不再顧你們當保鑣,你們還來這裡幹什麼?” “看你啊!”郝寶回答得乾脆。 “看我?!”韓芹先是一喜,馬上覺得失態而斂起笑容,冷道:“我有什麼好看?” 郝寶逗笑:“這個嘛……我也不清楚,要問他才知道。”指向郝貝:“是他要來看你的。” 郝貝為之臉紅:“不不不,也也……我來看你過得好不好啊!” 他可深怕說不是來看韓芹而使她大發潑辣,遭殃的一定是他,這次學乖了,也耍起嘴皮子。 果然韓芹受用多了,再也掩不住笑臉:“還不是一樣,有什麼好看的!” 郝寶笑道:“其實我弟弟只要沒看到你,差不多每分鐘都會叫你的名字,就像昨夜,一夜叫到天亮,你說我不帶她來看你,行嗎?” 郝貝更形困窘:“阿寶你別亂說了……” 韓芹也紅了臉,但見及郝貝如此表情,心頭亦是甜甜的,故作鎮定道:“要看我,自己來便是,還念個什麼名字?要是讓人聽到了多難為情。” 郝寶笑岔了氣:“對對對,我就是怕他念過火了,才帶他來,免得他走火人魔,為愛犧牲了。” 郝貝窘得無地自容,恨不得鑽入地洞中。 韓芹雖困窘,卻也不知哪來的勁,猛瞅著郝貝不放,她忽然發現郝貝也不賴,比起郝寶也差不了多少。 此時韓柏夫婦也趕出來,見及寶貝兄弟,笑口已開,不停問好,方自解去郝貝困窘。 韓柏要兩人入廳喝口涼茶解解渴。 郝寶已說道:“不必了,我們是來通風報信的。” 韓芹怔愕:“你們不是來看我的?” 郝寶暗道這傢伙真是麻煩,心念一轉已說道:“是啊!阿貝是專程來看你,我是專程看你之外,還外帶通風報信。” “原來如此!”韓芹又露出笑容,就快十六七歲,卻似永遠長不大,望著郝貝,笑得更甜。 郝貝莫可奈何,只能陪著窘笑。 韓柏說道:“何事如此之急,連喝杯茶的時間都沒有?” 郝寶道:“不是急.而是不說忍受不了。” “那……少俠就說吧!” 郝寶倒也直言,望著韓芹:“我找到了殺害你爹的兇手。” 韓芹有若被抽了一鞭.笑容一斂:“你找到了兇手?!他是誰?!” “是千刃幫幫主仇千刃。” 韓柏忽然長嘆:“我早該料到是他,只是小姐還小.不敢去查。” 韓芹淚水已滲出眼眶:“當真是他?” 郝寶點頭:“沒錯,他是為了奪得你爹無敵劍譜秘圖,才把你爹殺死。” 韓芹忍不住哇地慟哭:“我終於找到了兇手!”撲向韓夫人懷中哭得過癮。 郝寶則將如何聽到仇千刃說出奪寶圖事情說一遍。 韓柏長嘆不已,他現在擔心的該是小姐一點兒武功也不會,她要如何去報仇? 郝寶並未說出仇千刃已死,因為他目的是想引韓芹前去千刃幫。 韓芹哭泣一陣,也露出堅韌個性,抹去淚痕:“我要報仇!” 韓柏嘆息:“小姐武功並未學好,如何能報仇?” “我就是要報仇!”韓芹已走向元刀。對元刀,就似她另一隻手,語氣含著開懷而命令似的:“我的功夫,元刀已替我學,他會替我報仇的!”以信任的眼神注視著元刀。 元刀拱手虔誠道:“元刀受小姐栽培,只要小姐吩咐,元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韓芹露出滿意笑容,轉向韓柏:“現在我可以報仇了吧?” 韓柏道:“有元刀相助,自可報仇,但是小姐安危……” 韓芹截口道:“不必擔心我啦!我有你們保護,有什麼好怕的?” 韓柏長嘆,她哪知道江湖險惡,有時候並非任何人所能保護。 韓芹眼看沒人反對.已轉向郝寶:“現在你可以說仇人在哪裡.我已準備好要報仇了。” 郝寶點頭:“希望你報仇成功,仇千刃在千刃幫總壇,不過千刃幫幫主換上了令天山,你們得小心些。” 韓柏臉色一變:“怎會是這樣?!” 韓芹冷笑:“不管是誰,誰敢阻止我報仇,我就把他給殺了!” 郝寶道:“我說的正是這個意思,令天山當然不會阻止你報仇,你只要不找他報仇就行了。” 韓芹輕笑:“不會啦!我怎會隨便惹麻煩。” “說的也是。”郝寶似笑非笑,似諷非諷地說:“你一惹麻煩,天下就沒有麻煩了。” 韓芹聽不出話中含意,遂催促著韓柏前往千刃幫準備替父親報仇。 寶貝兄弟自是不願和她同行,已先行告退,躲在暗處,直到韓芹一行往西梁山方向行去,兩人才尾隨其後,想瞧瞧到底起何變化。 經過三天路程。 韓芹等人已抵西梁山附近小鎮。 韓柏因怕韓芹有所失閃,乃決定和元刀夜闖千刃幫,將仇千刃給引出來,說是要讓韓芹親手報仇,韓芹自是樂得接受此建議。 夜裡昏黑,正適合偷襲。 元刀和韓柏換好勁裝,已潛向千刃幫總壇,而韓夫人也和韓芹往鎮西一塊本是種滿蘆葦,此時已被野火燒個精光的空地,等候元刀將人擄來。 而寶貝兄弟目的在於潘安他倆,當然跟著韓柏、元刀後頭摸進了千刃幫總壇。 自從令天山接收千刃幫以來,而又殺了仇千刃,整個幫中弟子已渙散無章,人人自危,只要能保住自己小命,哪還顧得替幫主賣命,總壇一切守衛已名存實亡,就算發現有人入侵,他們恐怕也懶得通報,免遭殺身之禍。 不過到目前為止,天下想動令天山的主意可沒幾個人敢如此做,他倒也能相安無事。 韓柏和元刀掠向莊院一處屋頂,四處瞧去,雖有衛兵,卻沒想像中嚴密,心頭也寬鬆不少。 韓柏往遠處瞧去,發現一處樓閣燈火頗亮,心想就算仇千刃不在那裡,也該能從那裡打探出他的下落。 兩人遂往那樓閣潛去。 然而方潛至近處,兩人已發現這樓閣宛似靈堂,隱隱約約見著不少白布和一排排蠟燭。 韓柏暗道:“是誰死了?場面如此之大?” 在令天山有意弄得隆重之下,通常一個靈堂,弄在大廳也就夠了,他卻安排了三層樓、三座大廳都設置靈位,命短一點兒的人,拜至第三樓也差不多要咽了氣。 韓柏但覺有查看的必要,遂和元刀掠入第一樓窺探。 只見得一排排蠟燭點得通亮,分兩旁排列,一直延伸內堂,裏邊又是長桌橫擺,祭品滿桌,卻不見一人跪拜。 韓柏但覺奇怪。 元刀則已瞧及靈位寫著仇千刃三字,驚詫道:“仇千刃已死了?” 韓柏也看見了,奇道:“當真死了?還是詐死?!” 兩人不信,又往二樓、三樓探去,終於在三樓發現仇千亮一人披麻戴孝跪在靈堂,想必過於疲憊,已經睡著。 韓柏低聲道:“看樣子是真的死了。” 元刀道:“那這仇……” “先出去再說。” 韓柏領著元刀迅捷又往外頭掠去,兩人不信,還在外頭抓了一名衛兵打探,才知道仇千刃乃因行刺令天山而被打死。 他倆只好回到鎮郊向韓芹說明真相。 躲在暗處的郝貝道:“怎麼辦?他們並沒碰上潘安,又發現仇千刃已死。”言下之意似乎計劃已失敗。 郝寶胸有成竹道:“放心,韓芹這小辣椒豈會平白地來了就走,她至少得找人發洩一下仇恨,所以她一定會再叫韓柏回來,輕則搗亂靈堂,重則開棺鞭尸,最有可能是把仇千亮給抓起來慢慢折磨,不管如何,他們都得回來,只要他們再次回來,我們就放馬後砲,把潘安搞來,看他如何收拾局面。” 郝貝想想也對,遂也和哥哥耐心等候。 果然 韓柏將情況告訴韓芹,她已大發雷霆。 “那兩個混蛋!人都死了,還叫我們來報仇?” 韓柏道:“也許他們也不知道。” “豈會不知道?看他們一副賊頭賊腦.豈會不知道?” “就算知道。他們也是一番好意。” “什麼好意?簡直在作弄我嘛!” 韓柏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乾脆任她牢騷發個夠。 韓芹罵了一陣才恨道:“哪有這麼便宜?死了就想了事?我要把你從棺材挖出來鞭你的屍!” 韓柏嘆道:“小姐,鞭尸並不道德。” “什麼道德?他要是有道德也不會殺我爹!去給我找來!” “我們並不知他埋在何處?” “去找!一定要找到!” 韓柏嘆息:“西梁山這麼大,如何去找?” “我不管,我就是要鞭他的屍!” 元刀道:“不如問問他兒子。” 韓芹乍聞仇千刃還有兒子,已冷笑:“父債子還,把他兒子也抓來,我要親手殺了他!” 韓柏想想,這總比鞭尸好,遂點頭:“好吧!我就把他兒子抓來抵債,小姐請稍候!” 立即又和元刀返回千刃幫總壇。 韓芹咬牙切齒:“父債子還,誰也抵賴不掉!” 韓夫人只有輕嘆,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不多時 一 寶貝兄弟已發現韓柏、元刀掠入莊院,兄弟倆一陣得意,隨即潛向潘安住處:雖然燈火已熄,但郝寶早就探好他仍在屋內就寢。 郝寶算準時間,打出細石往屋內射去,立時傳來先是喊“誰”.隨後以手掩口將聲音給封住珠細悶聲,果然潘安已輕巧掠出屋外,他並未立即往四處亂撞,而是掠向一棵大松樹頂端,先探查四周動靜再作打算。 寶貝兄弟瞧在眼裡,不得不佩服潘安心智之深沉。 潘安四處瞧去,發現靈堂有動靜,立即潛向靈堂,始終不願露出行蹤。 韓柏、元刀並未發現有人跟蹤,很快摸上三樓靈堂,瞧及仇千亮仍在熟睡,心下篤定,由韓柏把守外邊,元刀潛入靈堂。 他先拍醒仇千亮,問道:“你可是仇千亮?” 仇千亮大驚:“你是誰?膽敢闖靈堂。” “我是令尊的朋友。” “我爹的朋友?!” 話未說完,元刀已探知他就是仇千亮,也不多說,快捷伸手抓住他脖子,捏得他叫不出聲音,才點他數處穴道,仇千亮立即昏倒,摃起他,元刀已往外頭掠去,會同韓柏疾往莊外潛掠而去。 暗處潘安瞧及兩人,暗道:“會是他?他為何要抓走仇千亮?” 立即跟在後頭,追向兩人。 郝寶暗自得意:“差不多啦!”也和郝貝潛退莊院,準備瞧個究竟。 不多時 韓柏、元刀已將仇千亮抓回。 韓芹第一眼瞧去就覺得仇千亮獐頭鼠目,很是礙眼,一腳已踢了過去,罵道:“你敢殺我父親,我要報仇 ”踢了幾下,還要韓柏將人綁起來,省得他脫逃。 潘安趕至近處並未對韓芹發生興趣,而是對元刀瞧了幾眼隨後又打出東西。 元刀但覺背後有東西擊來,立即轉身,發現暗處有人影閃掠,已說道:“我到四周查查,免得有人跟蹤。” 韓柏點頭,畢竟韓芹吆喝太大聲,他也是忐忑不安。 元刀禮貌地拱手,已掠往暗處,直追潘安。 寶貝兄弟瞧在眼裡驚心不已,潘安和元刀竟然會是一夥的? 兩人未敢耽擱,立即追向元刀。 及至一處杏花林,潘安方自止步,等待元刀前來。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道:“你找我?!” 兩人又同時閉口。 還是潘安先說:“你不是從莊院把我引出來?!” 元刀冷道:“我沒有。” 潘安臉色微變:“不好!有人使詐,你自己小心!”立即掠往西梁山方向,想趕回住處。 元刀也覺得事情不妙,但這似乎是衝著潘安而來,自己雖不安,卻也沒到達那種惶恐的地步,他也很快趕回蘆葦空地。 寶貝兄弟則早巳趕在潘安前頭,等待他前來,已現身攔住他。 潘安乍見寶貝,先是一驚:“是你們?!” 郝寶笑道:“怎麼,讓你吃驚了?” 潘安忽然覺得自己失言,立即改口裝迷糊道:“你們是?……” 郝寶笑謔道:“少裝啦!誰不知你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娘娘潘安也!” 郝貝道:“我們是天下雙寶,寶貝兄弟也,你該不會陌生吧?” 潘安乾笑道:“早巳聞名兩人叱吒武林。” 郝寶道:“少灌迷湯啦!你應該把你的狡猾拿出來,這樣我們辦起事來就輕鬆愉快多了。” “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你還不承認?呵呵,人說一賴天下無難事,可惜我早防止你耍賴嘍!”郝寶笑道:“你那招借刀殺人之計,實在是天衣無縫。” 潘安仍裝蒜:“我藉何刀?殺何人?” 郝寶道:“仇千刃。你還想裝蒜?” 郝貝道:“從頭到尾,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潘安目光在收縮,他自認為天衣無縫之計劃,怎會被兩人發現?這未免太可怕了?尤其是郝寶,他似乎早已有備而來。 既然人家已點明,自己再裝下去已近耍賴,遂恢復習慣的笑容:“你們都知道了?” 郝寶笑道:“這才像話,做了就做了,藏頭露尾,實在不上道。” 潘安道:“剛才引我出來的自然也是你們了?” 郝寶點頭:“不錯,不但如此,元刀還有那堆人全是我們引來的。” 郝貝輕笑:“效果還算可以啦!沒被你溜掉。” 潘安淡笑:“我覺得奇怪,你怎知我和元刀的關係?” 郝寶道:“本來不知,後來才知道。” “是我自己洩了底?” “不錯。” 郝貝道:“我們本來只想引韓芹來和你發生化學變化,沒想到跟你變化的卻是元刀,呵呵,阿寶,男的跟男的怎會變出孩子呢?” 郝寶謔笑:“像他這麼厲害的人,還有什麼變不出來?呵呵,不過我一直懷疑他是女的!呵呵!” 郝貝恍然道:“原來如此,娘娘潘安嘛!” 潘安臉色微變,節骨眼兒裡,兩人竟然還在開他玩笑。 郝寶又逗笑:“奇怪的是……娘娘潘安怎會把石柱上的一壺茶尿得滿滿的?” 兩兄弟笑聲更是捉弄人。 潘安臉色更是鐵青,沒想到令天山逼他驗明正身而掛壺石柱要他撤尿一事,兩人竟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郝寶笑道:“你也別在意,這件事還是我親自策劃的呢!呵呵!令天山對此絕活當然興趣大得很啦!” 潘安嫩臉一陣青白:“你如此整我,到底有何目的?” “沒什麼目的,只是高興而已。” “為了高興?!”潘安不知該不該相信,平日自以為足智多謀,現在比起郝寶,似乎小巫見大巫,只有被耍的分了。 郝寶笑呵呵道:“對呀!人生在世,總得做些自己覺得高興的事吧!” 潘安深深吸氣,平靜一下起伏心情,冷道:“你們全是為我而來?” 郝寶道:“免了吧!我只是覺得那裡好玩,為了你?省省吧!” “那你為何要逼我現身?” “很簡單啊!你整一個人,老是不讓他知道有什麼意思?整了再告訴他,讓他與我共同分享成果,這不是很好嗎?” 潘安實是被整得哭笑不得:“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郝寶據實回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潘安本想說郝寶胡說,但覺得說了也是白說,遂又問道:“你也知道我的目的?!” “不知道,通通不知道。”郝寶笑道:“你有什麼目的,我管不著,不過你偷學人家武功倒是有兩把刷子,在下甚是佩服。” 潘安臉色微變,對郝寶言語分不清他是真是假,對他更是寒心。 郝寶似乎已消遣夠了,招招手說道:“沒事啦!反正你已分享過我的傑作,想必回味無窮,時候不早,告辭啦!” 來得快,去得更快,兩兄弟好像當真為消遣潘安而來,消遣完了,人也瀟灑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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