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0-07, 08:3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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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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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飛刀與快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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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那人聲音尖銳,急促,而且還在不停地顫抖著,也就像是響尾蛇發出的聲音,諸葛雷聽得全身寒毛都涑栗起來道:「不……不敢。」
那臉色黝黑的人冷笑道:「就憑你,也配稱急風劍?」
接著他的手一抖,掌中忽然多了柄漆黑細長的軟劍,迎面又一抖這腰帶般的軟劍,已抖得筆直。
bruce-yan道:「是他們!看來諸葛雷有苦頭吃了。」
emh11694道:「看來他們也是為了那包袱。」emh11694雖然這麼說,但卻始終注意著坐在角落的一個矮子
那臉色黝黑的人用這柄劍指著諸葛雷,一字字道:「留下你從口外帶回來的那包東西,就饒你的命。」
那趙老二忽然長身而起,陪笑道:「兩位只怕是弄錯了,咱們這趟鏢是在口外交的貨,現在鏢車已空了,什麼東西都沒有,兩位……」
他的話還未說完,那人掌中黑蛇般的劍已纏住了他的脖子,劍柄輕輕一帶,趙老二的人頭就忽然憑空跳了起來。
接著,一股鮮血自他脖子裡沖出,沖得這人頭在半空中又翻了兩個身,然後鮮血才雨點般落下,一點點洒在諸葛雷身上。
每個人的眼睛都瞧直了,兩條腿卻在不停地彈琵琶。
但諸葛雷能活到現在還沒有死,畢竟是有兩手的,他忽然自懷中掏出了個黃布包袱,拋在桌上,道:「兩位的招子果然亮,咱們這次的確從口外帶了包東西回來,但兩位就想這麼樣帶走,只怕還辦不到。」
那臉色黝黑的人陰惻惻一笑,道:「你想怎樣?」
諸葛雷道:「兩位好歹總得留兩手真功夫下來,叫在下回去也好有個交代。」
他嘴裡說著話,人已退後七步,忽然地拔出了劍,別人只道他是要和對方拼命了。
誰知他卻一反手,將旁邊桌上的一碟菜挑了起來,碟子裡裝的是蝦球,蝦球也立刻飛了起來。
只聽劍風嘶嘶,劍光如匹練地一轉,十多個蝦球竟都被他斬為兩半,紛紛落在地上。
諸葛雷面露得色,道:「只要兩位能照樣玩一手,我立刻就將這包東西奉上,否則就請兩位走吧。」
他這手劍法實在不弱,話也說得很漂亮,但北極熊卻在暗暗好笑,他這麼樣一做,別人也就只能斬蝦球,不能斬他的腦袋了,他無論是勝是負,至少已先將自己的性命保住再說。
臉色黝黑的人格格笑道:「這只能算是廚子的手藝,也能算武功麼?」
說到這裡,他長長吸了口氣,剛落到地上的蝦球,竟又飄飄地飛了起來,然後,只見烏黑的光芒一閃,滿天的蝦球忽然全都不見了,原來竟已全都被他穿在劍上,就算不懂武功的人,也知道劍劈蝦球雖也不容易,但若想將蝦球用劍穿起來,那手勁,那眼力,更不知要困難多少倍。
諸葛雷面色如土,因為他見到這手劍法,已忽然想起兩個人來,他腳下又悄悄退了幾步,才嘎聲道:「兩位莫非就是……就是『碧血雙蛇』麼?」
聽到『碧血雙蛇』這四個字,另一個已被嚇得面無人色的鏢師,忽然就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就連北極熊身後那大漢,也不禁皺了皺眉,因為他也知道近年黃河一帶的黑道朋友,若論心之黑,手之辣,實在很少有人能在這『碧血雙蛇』之上,聽說他們身上披的那件紅披風,就用鮮血染成的。
可是他聽到的還是不多,因為真正知道『碧血雙蛇』做過什麼事的人,十人中倒有九人的腦袋已搬家了。
只聽那臉色黝黑的人嘿嘿一笑,道:「你還是認出了我們,總算眼睛還沒有瞎。」
諸葛雷咬了咬牙,道:「既然是兩位看上了這包東西,在下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兩位就請……就請拿去吧。」
白蛇忽然道:「你若肯在地上爬一圈,咱們兄弟立刻就放你走,否則咱們非但要留下你的包袱,還要留下你的腦袋。」
這句話正是諸葛雷他們方才自吹自擂時說出來的,此刻自這白蛇口中說出,每個字都變得像是一把刀。
諸葛雷面上一陣青,一陣白,怔了半晌,忽然爬在地上,居然真的圍著桌子爬了一圈。
北極熊到這時才忍不住嘆了口氣,喃喃道:「原來這人脾氣已變了,難怪他能活到現在。」
他說話的聲音極小,但黑白雙蛇的眼睛已一齊向他瞪了過來,他卻似乎沒有看見,還是在雕他的人像。
白蛇陰惻惻一笑,道:「原來此地竟還有高人,我兄弟倒險些看走眼了。」
黑蛇獰笑道:「這包袱是人家情願送給咱們的,只要有人的劍法比我兄弟更快,我兄弟也情願將這包袱雙手奉上。」
白蛇的手一抖,掌中也多了柄毒蛇般的軟劍,劍光卻如白虹般眩人眼目,他迎風亮劍,傲然道:「只要有比我兄弟更快的劍,我兄弟非但將這包袱送給他,連腦袋也送給他!」
他們的眼睛毒蛇般盯在北極熊臉上,北極熊卻在專心刻他的木頭,仿佛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但門外卻忽然有人大聲道:「你的腦袋能值幾兩銀子?」
聽到了這句話,北極熊似乎覺得很驚訝,但也很歡喜,他抬起頭,那少年終於走進了這屋子。
他身上的衣服還沒有乾透,有的甚至已結成冰屑,但他的身子還是挺得筆直的,直得就像標槍。
他的臉看來仍是那麼孤獨,那麼倔強。
他的眼裡永遠帶著種不可屈服的野性,像是隨時都在準備爭鬥,反叛,令人不敢去親近他。
但最令人注意的,還是他腰帶上插著的那柄劍。
瞧見這柄劍,白蛇目光中的驚怒已變為訕笑,他格格笑道:「方才那句話是你說的麼?」
少年道:「是。」
白蛇道:「你想買我的腦袋?」
少年道:「我只想知道它能值幾兩銀子,因為我要將它賣給你自己。」
白蛇怔了怔,道:「賣給我自己?」
少年道:「不錯,因為我既不想要這包袱,也不想要這腦袋。」
白蛇道:「如此說來,你是想來找我比劍了。」
少年道:「是。」
白蛇上上下下望了他幾眼,又瞧了瞧他腰畔的劍,忽然縱聲狂笑起來,他這一生中實在從未見過這麼好笑的事。
少年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完全不懂得這人在笑什麼。他自覺說的話並沒有值得別人如此好笑的。
那大漢暗中嘆了口氣,似乎覺得這孩子實在窮瘋了,諸葛雷也覺得他的腦袋很有毛病。
只聽白蛇大笑道:「我這頭顱千金難買……」
少年道:「千金太多了,我只要五十兩。」
白蛇驟然頓住了笑聲,因為他已發覺這少年既非瘋子,亦非呆子,更不是在開玩笑的,說的話竟似很認真。
但他再一看那柄劍,又不禁大笑起來,道:「好,只要你能照這樣做一遍,我就給五十兩。」
笑聲中,他的劍光一閃,似乎要划到柜台上那根蠟燭,但劍光過處,那根蠟燭卻還是紋風不動。
大家都覺得有些奇怪,可是白蛇這時已吹了口氣,一口氣吹出,蠟燭突然分成七段,劍光又一閃,七段蠟燭就都被穿上在劍上,最後一段光焰閃動,燭火竟仍未熄滅──原來他方才一劍已將蠟燭削成七截。
白蛇傲然道:「你看我這個一劍還算快麼?」
少年的臉上絲毫表情都沒有,道:「很快。」
白蛇獰笑道:「你怎樣?」
少年道:「我的劍不是用來削蠟燭的。」
白蛇道:「那你這把破銅爛鐵是用來幹什麼的」
少年的手握上劍柄,一字字道:「我的劍是用來殺人的!」
白蛇格格笑道:「殺人?你能殺得了誰?」
少年道:「你!」
這『你』字說出口,他的劍已刺了出去!
劍本來還插在這少年腰帶上,每個人都瞧見了這柄劍。
忽然間,這柄劍已插入了白蛇的咽喉,每個人也都瞧見三尺長的劍鋒自白蛇的咽喉穿過。
但卻沒有一個人看清他這柄劍是如何刺入白蛇咽喉的!
沒有血流下,因為血還未及流下來。
少年瞪著白蛇,道:「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劍快!」
白蛇喉嚨裡『格格』的響,臉上每一根肌肉都在跳動,鼻孔漸漸擴張,張大了嘴,伸出了舌頭。
鮮血,已自他舌尖滴了下來。
黑蛇的劍已揚起,但卻不敢刺出,他臉上的汗不停的在往下流,掌中的劍也在不停的顫抖。
只見少年忽然拔出了劍,鮮血就箭一般自白蛇的咽喉裡噴出,他悶著的一口氣也吐了出來,狂吼道:「你……」
這一聲狂吼發出後,他的人就撲面跌倒。
少年卻已轉問黑蛇,道:「他已認輸了,五十兩銀子呢?」
他的仍是那麼認真,認真得就像個傻孩子。
但這次卻再也沒有一個人笑他了。
黑蛇連嘴唇都在發抖,道:「你……你……你真是為了五十兩銀子殺他的麼?」
少年淡淡笑道:「不錯。」
黑蛇的一張臉全都扭曲起來,也不知是哭還是笑,忽然甩卻了掌中的劍,用力將身上的衣服全撕碎了,懷中的銀子一錠錠掉了下來,他用力將銀子擲到少年的面前,哭嚎著道:「給你,全給你……」
他就像個瘋子似的狂奔了出去。
當黑蛇奔出後,bruce-yan與emh11694也同時奔出。
此時的北極熊雖然仍舊在雕他的人像,但屋內的一切舉動盡在眼裡,他嘆道:「想不到連這樣的世外高人也插手,這寶物價值不斐啊!」
那少年既不追趕,也不生氣,卻彎腰拾了兩錠銀子起來,送到櫃台後那掌櫃的面前,道:「你看這夠不夠五十兩?」
那掌櫃的早已矮了半截,縮在櫃台下,牙齒格格地打戰,也說不出話來,只是拚命地點頭。
這時,北極熊回頭向那大漢一笑,道:「我沒有說錯吧?」
大漢嘆了口氣,苦笑道:「一點也不錯,那玩具實在太危險了。」
他瞧見那少年已向他們走了過來,但卻未瞧見諸葛雷的動作,諸葛雷一直就沒有從桌子下爬起來。
此刻他竟忽然掠起,一劍向少年的後心刺出!
他的劍本不慢,少年更絕未想到他會出手暗算──他殺了白蛇,諸葛雷本該感激他才是,為何要殺他呢!
眼看這一劍已將刺穿他的心窩,誰知就在此時,諸葛雷忽然狂吼一聲,跳起來有六尺高,掌中的劍也脫手飛出,插在屋樑上。
劍柄的絲穗還在不停的顫動,諸葛雷雙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眼睛瞪著北極熊,眼珠都快凸了出來。
北極熊此刻並沒有在刻木頭,因為他手裡那把刻木頭的小刀已不見了。
鮮血一絲絲自諸葛雷的背縫裡流了出來。
他瞪著北極熊,咽喉裡也在『格格』地響,這時才有人發現北極熊刻木頭的小刀已到了他的咽喉上。
但也沒有一個人瞧見這小刀是怎會到他咽喉上的。
只見諸葛雷滿頭大汗如雨,臉已痛得變形,忽然咬了咬牙,將那柄小刀拔了出來,瞪著北極熊狂吼道:「原來是你……我早該認出你了!」
北極熊長嘆道:「可惜你直到現在才認出我,否則你也許就不會做出如此丟人的事了!」
他這句話諸葛雷並沒有聽到,已永遠聽不到了。
少年也曾回頭瞧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驚奇之色,似乎再也想不到這人為什麼要殺他?
但他只不過瞧了一眼,就走到北極熊面前,他充滿了野性的眸子裡,竟似露出了一絲溫暖的笑意。
他也只不過說了一句話,他說:「我請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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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變現記
[人身得來不易,願大家能尊重生命--勿傷胎命][好淫者請好自為之吧--割鳥]
南泉禪師道:
「道不屬知,不屬不知。知是妄覺,不知是無記。若真達不疑之道,猶如太虛,廓然蕩豁,豈可強是非邪?」
德山宣鑒禪師:
「如果明白無事,則勿妄求,妄求而得,亦非得也。汝但無事於心,無心於事,則虛而靈,空而妙。若毛端許,言之本末者,皆為自欺。何故?毫氂繫念,三塗業因。瞥爾情生,萬劫羈鎖。聖名凡號,盡是虛聲。殊相劣形,皆是幻色。汝欲求之,得無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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