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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資料 以下節錄自 瑜伽師地論 > 卷第二 > Tape 22 玅境長老講 [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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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聖者,觀唯是苦。

  這第二段,聖人和凡夫不同了。一切的聖人,不要說是佛,就是初果聖人,初得無生法忍的人,他也是觀察自體,觀察這色、受、想、行、識的自體只是苦惱而已,那有我、我所可得呢?沒有我、我所可得。

  在我們一般人日常生活上面的感覺上日常生活之中的感覺上,不全是苦,不能說都是苦。佛也是說了,說是:有苦受、也有樂受、也有不苦不樂受,佛也是說了;佛沒說是完全都是苦;也說有苦受、也有樂受、有不苦不樂受。這個苦受擴大了,把它廣博的說,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八苦之中的七苦,生、老、病、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這七種苦誰都知道。不要說佛教徒,社會上所有人都知道苦都知道這是苦。但是這個行苦,這就是不苦不樂的這種感覺也是苦,就是一般人是不知道的。譬如說是得到色界定、得到無色界定的那種高深、高尚的人格的人;色界天的人;無色界天的人,在佛法的態度來看,那也是行苦。但是外道就認為那是涅槃了。這可見佛法的正見和邪見的距離有多遠了。那麼這種苦唯有聖人才能知道,「觀唯是苦」,才能觀察到那是苦;凡夫不知道的。《俱舍論》上引其他的經上有一個頌:『如以一睫毛,置掌人不覺,若置眼睛上,為損及不安,愚夫如手掌,不覺行苦睫,智者如眼睛,緣極生厭怖。』有這麼一個頌。

  「如以一睫毛」:這個睫毛,就是這個眼皮的邊上的毛,「一睫毛」。「置掌人不覺」,放在手掌上不感覺有睫毛在那裡,不感覺。「若置眼睛上,為損及不安」,若把這睫毛放在眼睛裡頭那可不行,那就是對眼睛會有傷害,心裡面就是不安了,就會痛了。

  「愚夫如手掌,不覺行苦睫」。前面是個譬喻,說我們一般的凡夫,若是一般的情形,蚊子咬一下,或者是針刺一下也不感覺到苦了;但是除了苦受、樂受之外的那個不苦不樂的這種境界不知道是苦,這個不苦不樂受叫做行苦。這個行,就是一切有為法的變動的境界、生滅變化的境界叫「行」。這種境界也是苦,但是我們不知道,覺察不到的,「不覺行苦睫」。

  「智者如眼睛,緣極生厭怖」。這個智者,就是聖人。聖人他見到法性理之後,他得到兩種智慧:一個是根本無分別智,一個是後得智。這個根本無分別智與法性相應的時候無分別,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也不覺知有行苦這件事,也不覺知的。只有後得智,這個後得智他才知道這個「行苦睫」,知道這世間上的有漏的一切法都是苦、都是苦惱境界,「智者如眼睛」。

  「緣極生厭怖」,他觀察──這個「緣」,在這裡是觀察的意思。觀察這個不苦不樂的色、受、想、行、識,乃至到非非想天的境界,都是苦惱的境界,是特別的厭離、特別的恐怖,生恐怖心,不感覺到:「哎呀!沒有什麼事嘛,何必一定要修行呢?」不是這樣子,這個聖人才能覺知到。其實這件事,常常靜坐的人你有多少相應,不要說得禪定,就是沒得禪定,你常常靜坐有點相應的時候,你就會感覺到這個身體是苦,不是說有病才是苦,就是健康的身體、正常的身體,你天天靜坐感覺到很輕鬆、很自在;你懈怠了一天、二天這身體立刻就不對,你就立刻有不同的感覺,感覺這個身體麤重,不那麼輕鬆自在。若是得了聖道的人,那是更明顯的知道這個色、受、想、行、識是一個苦惱,不是個安樂的地方,所以「一切聖者,觀唯是苦」,他不會執著這個是我、是我所,不會有這種虛妄分別的。這個道理在後文還有解釋,解釋這個「一切聖者,觀唯是苦」。聖者觀唯是苦,他能觀察它是無常的、是無我的,他能夠與第一義諦相應了,那麼這些名言種子也好、業習氣也好、我執習氣就都寂滅了,就沒有這些事情了,就是離苦得樂了。這是第四科「明習氣」。

餘一切受,或異熟所生、或境界緣生。

  前面說「異熟受」,這個自性受。這裡說其他的「一切受」,分兩科。第一科,就是「三受攝」,屬於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的。

  除了這個自性受,「餘一切受」,其餘的一切的覺受,那個覺受是怎麼來的呢?

  「或異熟所生」,就由果報生出來的。實在明白點說,也就是業力所生。過去的善業,從異熟識裡面發生作用的時候,引來一些如意的事情,你就有樂受了;如果有罪業,從異熟識裡面發出來作用的時候,引來一些苦惱的事情,那麼你就有苦受了;「異熟所生」。

  「或境界緣生」,或者這種苦受、樂受,是外面的境界來衝擊你的因緣關係,所以你就生起了這個苦受、樂受、或者不苦不樂受,這是這樣分別。

又苦受、樂受,或於一時從緣現起,或時不起。

  「又苦受、樂受,或於一時從緣現起,或時不起」,這又簡別它的這種受的差別。又我們日常生活的這個苦受和樂受,有的時候「從緣現起」,從外面的因緣衝擊我們就現出來了,顯現出來;或者有的時候沒有因緣衝擊我們,我們也不苦、也不樂,就不現起這苦、樂受,那麼這是無常變化的。那個自性受沒有這種分別,一切時都是有的;但是有時覺知、有時不覺知。

又種子體,無始時來相續不絕。性雖無始有之,然由淨不淨業差別熏發,望數數取異熟果,說彼為新。若果已生,說此種子為已受果。

  這是第二科,「受果分別」。

  第一段「一切種子識」分三科,第一科是「種類分別」,前面一段是「種類分別」,已經講完了。「種類分別」,就是有名言種子、有業種子、有我執種子,有這麼多的分別,也有凡夫和聖人的不同,也有領受的不同。

  現在說「受果分別」。這個一切種子現行了以後,得到了果報,這果報在種子上還是有分別、還是不一樣的。在這裡面先說種子的相續;種子相續裡面先辨別它的相貌。

  「又種子體,無始時來相續不絕」,阿賴耶識裏面的一切種子,從久遠以來他是相續不斷的。因為我們不斷的相續分別、虛妄分別,所以種子也就是相續不斷的。就是你熏成了種子以後,這個種子在沒有得果報的時候,他一直的在阿賴耶識裡面相續不斷。

  「性雖無始有之」,這種種子的體性無始劫來就是有。雖然從無始以來就有,但是也有分別,什麼呢?「然由淨不淨業差別熏發」,就是:前面那個「無始有之」就是名言種子,名言種子它雖然也是有力量,但是他不能自己去得果報,他要由淨不淨業的差別的熏發,或者我們做淨業、做善業,或者做罪業,不同的去滋潤、滋長它,去滋益它,它的力量就逐漸地就強大了,他的力量受了熏習的時候,力量就強大了。強大了,他就和這個業種子和合起來去得果報了。

  「望數數取異熟果」,這個種子去對他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去得果報、去得這個「異熟果」。「說彼為新」,這「無始有之」就是舊的意思;但是與數數的去得果報相比對的來說,就說它是新了。因為要淨不淨業的新熏它才能得果報,就是有業種子的幫助它才能得果報,所以就說它為新;但它本身實在是無始就有。「無始有之」是舊的,舊而說新,因為要假藉新的淨不淨業的種子支持它,新熏的淨不淨業的種子熏習它,它才能去得果報;當然這個得果報也是有限度的。得了果做了一種清淨的業,得人天的果報三萬六千年。假設三萬六千年結束了,結束就沒有了,還要繼續的去造淨不淨業,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再去得果報,所以叫做「數數取異熟果」。

  「若果已生,說此種子為已受果」,若是它這個果報已經現前了,那麼「說此種子為已受果」,就是已經得了果報了。這個「得果報」這句話,明白點說就是受,就是你有一點感覺,你有感覺。你感覺到苦,就是得果報了;感覺到樂,也是得果報了。說是這個人得聖道了:但是他以前有決定要受果報的業,也會有些不如意的事情出現,也是出現了。但是在聖人他與法性相應的時候,他沒有覺受,他不感覺到苦。他不如意的事情出現了,頭一剎那如果沒入定,他沒有入定他一剎那也感覺到苦,但是第二剎可以入定了,就入於第一義諦裡面去了,他不感覺到苦。所以這個因果是有;但是聖人有好像沒有。所以,造了善惡業就是要受果報;但是你若修學聖道成功了,這個聖道還是不受妨礙的。得了聖道,的確是,嚴格的說,就是把一切苦惱的果報都消滅了,可以這麼說。這個消滅就是:他沒有受,他不受一切法,不受的;但事實上還是有果報,這件事是不相妨礙的,有就是沒有,這裡面有這個意思。所以,從凡夫的肉眼來看,那是一回事;但是從聖人內心的世界來看,聖道是最殊勝了,是能解決問題了。所以「若果已生,說此種子為已受果」。

由此道理,生死流轉,相續不絕,乃至未般涅槃。

  前面是「辨相」;現在是「結成」,把這一段文結束。

  由這樣的道理,「生死流轉,相續不絕」。這個種子在阿賴耶識裡面,它無始劫來就是一受熏了就要得果報,使令眾生生了又死,死了又生,相續的這麼活動不斷絕,一直的相續下去。所以從佛法的理論看,還是這一句話:『自作自受』,自己作、自己去受;你若不作就不受,別人作是別人受,我作就是我受。不能說:「你那樣子,所以我也那樣子。」這話是沒有用的。

  「由此道理,生死流轉,相續不絕,乃至未般涅槃」,到什麼時候才停下來呢?就是要得涅槃。得了涅槃以後,你一切法不受了,就不熏習了;不熏習,就是不造業了;不造業,當然就沒有生死果報可受了。若是沒有般涅槃,沒有入涅槃,這種事情一直的要相續下去,沒有完的。


瑜伽師地論 > 卷第二 > Tape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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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諸種子未與果者,或順生受、或順後受,雖經百千劫,從自種子一切自體復圓滿生。

  這一段上一次講過;但是還想要再講一遍。

  從第二卷開始是「一切種子識」,這一科裡面分三大段。

  第一段是「種類分別」。「種類分別」,就是有的人具足了無漏的種子、有的人不具足,有這樣的差別。

  第二個是「受果差別」。受果的差別裡面分三科。第一科是「名相續」,第二科是「顯差別」。一切種子,種子生現行就是受果了;受果,可是有相續不斷的流轉生死,是第一段。第二段顯示他的差別,就是這些種子:有定受果、不定受果的差別;有定受報的、有不決定受報的,有這樣差別。「定受」這裡邊,第一個是「標決定」;第二個,是「釋別名」。現在是這個「標決定」。

  「標決定」是:「諸種子未與果者」,就是沒有給你果報,沒有給果報,不是不給果報,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有的是順現法受,就是現在的五蘊中得果報,得了現在得果報了,在現在的五蘊法裡面得果報,這是有這樣的順的意思,是第一種。這第一種因為已經成為事實了,就不提了。

  現在沒有成為事實的是:「未與果者、或順生受、或順後受」,分這麼二種。這個「順後受,雖經百千劫,從自種子一切自體,復圓滿生」,這比較容易明白。順後受就是第三生;現在是第一生;就是第三生以後得果報;或者是經百千劫才得果報,這都是順後受。順後受,這麼長久的時間,他還一樣的會令你得果報。「復圓滿生」,不會因為久了,那個種子或者全部的腐爛了,或者一部分不對了,不是的。還是圓滿的得果報,這是「順後受」。

  「順生受」也有這樣情形,也是要經百千劫,也有可能會這樣子。為什麼呢?因為順生受是第二生得果報的。但是第二生得果報了,假設一個人,他以前做了功德──我們從經論上看到一些因緣。譬如他供佛、他供養辟支佛、供養大阿羅漢,他很誠懇、很恭敬的,他這樣功德得果報。譬如說第二生他得果報了,得果報時候,第二生在人間、或在天上得了果報,這叫做「順生受」。但是第二生假設做人就是做了一百歲、或者是二百歲就死了;死了,又來做人享福,或者升天享福;但是若做人享福的時候,有時候有問題,什麼問題?就造罪了。福報大的人他造罪也造得很大。那麼第三生、第四生,因為罪大,這個業力很厲害,到地獄去了。可是人的果報還沒有完,他那個功德還沒有結束,那就得要從地獄出來以後再去做人、再去享福了。

  這樣說他那個業力本來是順生受,那麼也有可能經百千劫,所以這句話應該是接連上面二句話:「或順生受,雖經百千劫,從自種子一切自體,復圓滿生;或順後受,雖經百千劫,從自種子一切自體,復圓滿生」,這個地方有這樣的意思。

雖餘果生,要由自種。若至壽量盡邊,爾時此種名已受果。

  這是「釋別名」,解釋這個受果報的別名。什麼別名呢?就是不同的名字,就是「已受果」和「未受果」的不同,有這樣的不同。

  「雖餘果生」,這是我們從無始劫以來,熏習的很多的很多的種子,很多的名言種子、很多的業種子,很多很多。有一個種子它是順現受、順生受、順後受,或者其中一個種子他得果報了,而其餘的也會有果報出現的,也會得果報。得果報當然是「要由自種」,它決定是要由它自己本身的種子為因緣,才能得果報的。可是他不可以──因為這個異熟果不是當生的,一定是順生、順後的,所以「若至壽量盡邊」,他要等到現在這個果報的壽量結束的那個時候。「爾時此種」,那個時候,那個成熟的種子才可以起現行得果報,得異熟果的。這個異熟果,一定是前一個果報結束了,後一個果報才能出現;說是他能得果報,但是不可以隨時得果報的,不可以那樣子。這樣子,那個果報出現了,經過多少時間,得那麼多的果報,這就叫做「爾時此種名已受果」,已經給你一個果報,給你享受享受,或者是樂的果報、或者是苦的果報。

所餘自體種子未與果故,不名已受果。

  已受果其餘的、剩餘的,已受果那個揀除去。所剩餘的這個自體種子──這個自體,就是果報,得果報自體的種子──沒有給果報的,所以不名為已受果。就分這麼二種差別。

又諸種子,即於此身中應受異熟,緣差不受。

  「又諸種子,即於此身中應受異熟,緣差不受,順不定受攝故;然此種子,亦唯住此位」,這是第二段「不定受攝」。前面是說定受,決定要受果報的,屬於那一類的。現在是不決定得果報所攝的一類。這一科裡面先舉出來這個種的類別。

  「又諸種子」,又一切種子識裡面的種子,很多的種子。這個種子他得果報的時間,是「即於此身中應受異熟」,就是現在的五蘊身裡面──這應該是順現受,不是順生受、順後受,所以即於此現在的生命體裡面,就應該得果報的,那麼這當然就是屬於別報。「緣差不受」,但是他的因緣有一點不足、不圓滿,就不能受果報。他是應該現在受果報的,但是不受、不能受。什麼原因呢?

順不定受攝故。

  因為他是屬於不決定這一類的,所以就不一定得果報。這個原因在那裡呢?就是最初你創造這樣的業力的時候,你內心的問題、或者外境的問題,就是你所造的業力是屬於輕的業力,不是重業。譬如說是你都是好心腸去做一個功德,譬如說一個平常不認識的人,你對他去有一點幫忙;但是你若對你父母去恭敬供養,這個功德不同,功德就大,孝順父母的功德、這個業力是很大的。

  譬如說阿羅漢──得滅盡定的阿羅漢,你若供養他,和對沒得滅盡定的阿羅漢,這個業力不同,是不一樣的;這是在境界上說。在內心上說,你的動機這方面,或者是特別的尊重,或者是平平淡淡、平平常常的這樣子,那也不同。或者是你有般若波羅蜜的智慧,能夠迴向實際,不住色布施、不住聲、香、味、觸、法布施,那又不同。你有所住的布施、無所住的布施那也不同,各式各樣的情形。現在這裏說「緣差不受」,就是你做的這個業力不是那麼樣的強大,不是強有力的,微弱了一點;但是他是屬於順現受的,但是力量不夠,就「順不定受攝」。

  假設你做這種功德,做的不是那麼樣的有力量;但是第二次又重做,不斷的重複做,喔!改變過來了,變成一個強力的、有大力的一種功德,那就是決定定受的業力了,而不是不定受了。現在這是說「不定受」,那麼就不一定受果報,就不能受。譬如說是應該是發大財的,但是沒發財,它就是不夠;應該是得阿羅漢果的,但是沒得。就是有不同。

然此種子,亦唯住此位。

  就是沒有受果報,那麼這種子又怎麼情形?這種子壞掉了嗎?不是!此種子他也是一樣的安住在原來狀態,它不變;它並沒有說是沒有受果報,它的力量就損減了,沒有。它還是原來的樣子,它不壞的。這是說不定受。

是故一一自體中,皆有一切自體種子。若於一處有染欲,即說一切處有染欲。若於一處得離欲,即說於一切處得離欲。

  這是第三段「結染淨」。這個受果的分別,一切種子識裡面的種子,得果報是有這樣分別的,得果分別有「相續」和「顯差別」。這第三段,是「結染淨」,有染、有淨的不同。「是故——自體中」就是前面相續不斷的流轉生死而有定受果報、不定受果報的不同。

  「是故——自體中,皆有一切自體種子」,所以每一個眾生他的果報體裡面,就是五蘊身裡面、或者是阿賴耶識裡面。「皆有一切自體種子」,普遍的都是有一切的自體種子,一切果報的自體種子,這前面講過了。

  「若於一處有染欲,即說一切處有染欲」,「一一自體中,皆有一切自體種子」,就是普遍三界以內:欲界的六道眾生、色界天、無色界;色界十八天,無色界有四空處,有這麼多類眾生的自體種子都是具足的;但是有染淨之別。「若於一處有染欲」,若是這一個眾生──不管你是在天上、或者是在人間,在那一處,有染汙的欲的話,這個染汙欲,在《披尋記》上講就是我愛。這個我愛是通於俱生的我愛、通於分別所生的我愛。那麼第七識愛著自我,這個第六識也一樣是愛著自我。這其中差別,第六識的愛著自我是自己覺知到的,自己知道;第七識太微細了,我們不知道。有這個的染汙的愛,其實當然愛著自體,也是愛著一切境的──境界愛。當然一般的凡夫什麼愛都是有的。你有了這個染欲,「即說一切處有染欲」,那就是說,你可以決定你在一切處都是有染欲的。只要你內心裡面有這個我愛,你到地獄去也是有我愛,到餓鬼、畜生,來到人間、天上,乃至到非非想天也還是有欲,到任何地方都是有欲的。

  這個地方有個問題,譬如說是到地獄去也是有我愛,這在《攝大乘論》上有說,因為愛著這個自我,這個第七識的我愛,它不是向外攀緣的,愛著自己的明了性,執之為我。那麼第六識對地獄是不愛。那麼若來到餓鬼界、畜生的世界,也有大福德的境界,那人間、天上那更不要說了,當然是有愛。這樣說,若第七識的我愛,是普遍一切處。第六識的我愛,不是普遍的。但是你根本的第七識的愛若在的話;第六識的我愛,雖然有時候不出現,但還是有的。譬如說到了非非想天,它把欲界的愛也消除了,色界天的愛也消除了,但是並不表示你決定就是清淨;因為你從無色界天的壽命盡了,你還有可能會回到色界天,有可能回到欲界來,那麼你那所有的愛又重新都出來了。所以從根本上說,「即說一切處有染欲」,一切處都是有的。

  「若於一處得離欲,即說於一切處得離欲」,這就是佛教徒了。若是你是佛教徒,你能修四念處,對一切境界也不愛、對於自我也不愛,你這件事做成功了,你在人間是沒有這種染欲,那你到天上也是沒有欲,到非非想天也是沒有欲,那這和外道不一樣了。所以若於一處得離欲了,即說於一切處得離欲,這可見佛教徒修四念處的厲害,究竟圓滿;外道可能也可以修不淨觀,他也可以得四禪八定;但是因為沒有修無我觀,他的那個我愛還是在,所以就是到了非非想天還是不成功,他還是有我愛的。所以從這些事情看,這個無我觀在佛法裡面是太重要了。我不修無我觀,我只是令一念心叫它不動。不行!你不修無我觀,這個我執還在,我執、我愛、我慢都在;在,你就不能解脫生死。所以從教義上的學習,才知道修行方法的對不對、正確不正確。我不看經,我就是這樣子。就這樣子吧!那好!你就那樣子。

又於諸自體中,所有種子,若煩惱品所攝,名為麤重,亦名隨眠。

  這是第三段「所依分別」。這「一切種子識」這一大科裡面,第一科是「種類分別」;第二科是受果的分別,得果的分別;現在是第三科,所依的分別。這個所依,就是有染依、有淨依這樣不同;也就是分兩類說:一個從凡夫說,一個從聖人來說,這樣意思。

  「又於諸自體中,所有種子」:「又於」,又在這個很多很多的果報中,所有的種子,就是阿賴耶識裡面很多很多的種子;這個種子是有類別的,有一類一類的。現在先說這個染依,就是有漏的阿賴耶識,從這個染汙的依上來說。現在說這個屬於麤重的這一類的種子,麤重的種子裡面又辨別它的品類。這品類裡面,一共說出三類:第一個是「煩惱品」,第二個是「異熟等品」,第三個是「善法品」。現在說這個「煩惱品」。

  「又於諸自體中」,在很多的眾生的阿賴耶識裡面,每一個眾生的阿賴耶識裡面有很多的種子。很多的種子裡面,現在先說「煩惱品」。「若煩惱品所攝,名為麤重」,若是煩惱這一類;品者,類也;屬於煩惱這一類所攝,所屬。若是這個種子是屬於煩惱這一類的種子,那麼它可以給它個名字叫做麤重,給它安立個名字叫做麤重。「亦名隨眠」,也可以給它個名字叫做隨眠,可以給它這樣的名字。

  這個「麤重」什麼意思呢?這個「麤重」就是無堪能的意思。「無堪能」,下面有這個字。堪能,就是有能力叫做堪能;沒有能力叫做無堪能。什麼能力?當然就是有修集功德的能力。譬如說我們靜坐時候,用這些方法來調心,調的很好。我要奢摩就能奢摩他;要毗鈴舍那就毗鈴舍那;我要修無我觀就能修;要修不淨觀、要修數息觀都可以。那就表示你有這個堪能。但是,我一靜坐的時候,數息數不來;修不淨觀也修不來;修無我觀也修不來;但打妄想可以,有這個堪能。那麼這個事情就看出來:這叫做麤重,就是無堪能。這個種子不行,它沒這個能力,「名為麤重」,屬於煩惱品的它就是叫做麤重。有了貪心來了,瞋心來了,疑惑心來了,什麼都修不來,所有這個善法的功德修不來,就是名為麤重。

  「亦名隨眠」,也名字叫做「隨眠」,還可以給這個名字。「隨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隨眠這句話,在小乘佛法裡面說,就是煩惱的名字,它就是指煩惱說。這個「隨」,就是隨逐,常隨著你,你到那兒去,它隨著你到那兒去。像那個太陽光的影,有了影,這影老隨著你,如影隨形,它不和你分離,隨逐不捨。這個「眠」是什麼意思呢?令你糊塗,令你迷迷糊糊的,就是這個明了性的智慧不具足。這個煩惱一來了,那有智慧呢?你告訴他,他還是不覺悟的呀!這個「眠」也叫做「隨增」,本來你的心是明明了了的,而這時候就糊塗,貪心來了就糊塗了。我又想起來梁武帝。梁武帝信佛那麼誠懇,佛法的智慧也很高,想要發兵去打仗,要統一中國,這個貪心就來了,結果引來很多的不如意。所以這叫做「隨眠」,就是煩惱。它給你引來很多的苦惱,能令你增長一些煩惱,增長一些苦惱,所以叫「隨眠」。

  現在約大乘佛法來說,也具足小乘佛法的這個義;但是另外有一個不同的義。「隨」,就是隨逐阿賴耶識,就是儲藏在阿賴耶識裡面,隨逐不捨。「眠」伏藏識:就潛伏在阿賴耶識裡面,就好像人在那兒睡覺了,在那兒休息了;他若一醒覺,就去做事了。就是在種子位的時候,在那裏不動;等到有因緣的時候,它不睡覺了,就是發現行了,就發生作用了,是這樣子。

  說我們通常說業障,業障這句話應該怎麼說呢?譬如說是我們勸他去參加念佛七、勸他去打禪七、勸他聽經、學習佛法;「我沒有時間!」但是去看電影去了、去遊山玩水了,那件事那就是業障──他去辦那件事,而就障礙了去學習佛法,這就是障。說是我做了很多罪過的事情,就是造成了種子了,這個種子就是在阿賴耶識裡面,隱藏在那裏;但是它若不發生作用,你還能修行的,它還不障礙。雖然是造了罪,但是這個罪若是沒有發生作用,它沒有障礙作用,還有這件事。另外說是造了五逆十惡嚴重的罪過的時候,那又不同,心不安。如果造了一種罪,老是心裡不安,你想修行困難,那也叫做業障的。我們通常說有病,我們這身體有了病苦的時候,不能修行,這叫做報障;這在人來說。不過,人有盲、聾、喑、啞,眼睛沒有用了,耳朵也不行了,那麼想要修行,恐怕有困難。我眼睛也沒有病,耳朵沒有病,身體也健康;但是不能夠修行,一用功的時候就不對。我若是去用用功,把經書本打開看看,閱讀經書,頭疼,這就是報障,這個果報不容許你做功德;但是若其他的事情可以。所以這就很明顯的是自己有罪在障礙自己。在三惡道的果報,修行也困難,它也是報障。

  現在這裡說「煩惱品所攝,名為麤重」,就是屬於「煩惱品」的種子,它一動了的時候,你不能修行,無堪能。「亦名隨眠」,就是它在阿賴耶識裡面隱藏著,所以叫做「隨眠」。

若異熟品所攝,及餘無記品所攝,唯名麤重,不名隨眠。

  這是第二段「異熟品」。「異熟品」就是:這種種子是得果報的這一種種子,屬於這一類的種子。

  「及餘無記品」,前面說過「異熟品」就是:譬如說是阿賴耶識是無記品,是個果報。那麼「餘無記」,就是其他的前六識。前六識也不全是善、也不全是惡、也有無記的──「及餘品」。這樣的屬於無記性的:「唯名麤重,不名隨眠」,它就只能叫做麤重,就是無堪能性,也不能夠修學善法,他不能夠名之為隨眠,因為這種無記性他不是煩惱,他不令你生煩惱,所以不名隨眠。

若信等善法品所攝種子,不名麤重,亦非隨眠。

  說是異熟品、煩惱品的種子沒有能力修集功德;那麼異熟品也不能;那麼誰能呢?就是「信等善法」,你有「信」這種種子,無貪、無瞋、無癡、慚、愧這些善法的種子,他能做善法。能修學善法是這些力量,而不是無記,無記是沒這個能力的。所以唯識的經論它說出來的這些事情說的微細,說得明明白白的,不是說:「啊,不可思議!」不是那麼說話,他都給你說的清清楚楚、說的有道理。

  「若信等善法品所攝」的這些「種子,不名麤重」,你不能說它是麤重,它是有堪能性的,所以不名麤重。「亦非隨眠」,它是能對治煩惱的,它不是生煩惱、它不是令你苦惱的;它是令你安樂自在的,有這種能力的,所以「非隨眠」。

何以故?

  這底下就加以解釋。是什麼原因「信等善法品,所攝種子,不名麤重,亦非隨眠」呢?

由此法生時,所依自體,唯有堪能,非不堪能。

  由於這個信等善法的種子,他若發生作用的時候,你的這個自體──你的色、受、想、行、識這個生命體,它有能力、有堪能性。「非不堪能」,不是沒有能力。而這個種子生起的時候,就是最好這個時候修行、學習佛法;它若不生起,你修行是困難的,發心是難,發心就不容易。

是故一切所依自體麤重所隨故、麤重所生故、麤重自性故,諸佛如來安立為苦,所謂由行苦故。

  這是第二科「結行苦」。前邊是「辨品」,辨別這個品類:這麼多的種子裡面有煩惱品、有異熟等品、有善法品的品類。現在以行苦來結束這一段文。

  「是故一切所依自體」,所依的自體,這個一切是很廣了。一切種子所依的自體,說是阿賴耶識、或者說是五蘊身,自體。「麤重所隨故」,這個自體就是令人不滿意,他是一切麤重的這個煩惱品、或者是無記品的種子所隨,常隨逐它,依附在那裡面,使令它不清淨。「麤重所生故」,而這個自體也是這些麤重的力量所引生的,這些煩惱品、無記品的種子所引生的。「麤重自性故」,而它的體性還是個麤重,就是這是屬於無記性的,像阿賴耶識是個無記性的、無記性的種子,它有這麼多的問題附在那上面,隨時都會出來問題。「諸佛如來安立為苦」,不是一般人安立的,是佛所安立的,佛就為它安立一個名字,叫做苦,稱之為苦。怎麼叫苦呢?「所謂由行苦故」,就是我們平常所講的『行苦故苦』。有的是『苦苦故苦』、有的是『壞苦故苦』;而現在這裡說的「所依自體」,是指行苦,就是也不苦、也不樂的這種境界,我們通常說這個叫『五取蘊苦』。這個『五取蘊苦』我上一次是講過了。聖人才知道『五取蘊苦』是苦;凡夫自己不知道。凡夫如果是也不苦、也不樂的時候,感覺這個身體還蠻好,還很自在,沒有什麼事情啊!但是乃至到色界天上的果報,非非想天的那個果報體都在這裡面,都是行苦。因為他有什麼問題呢?他裡邊還有「麤重所隨」、它是「麤重所生」、有「麤重自性」,隨時有因緣的時候,會生很多的煩惱、會生出來很多的苦惱,所以這才叫做行苦。所以前面說是「觀唯是苦」,唯獨聖人觀察這個五蘊,它唯獨是苦而不是樂。當然這是深一層的說法,不但是從表面上看問題的。所以「所謂由行苦故」。

又諸種子,乃有多種差別之名。
以下詳見[電子書]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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