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雨共消愁
章太孫在“天順”客店中吃了一記“劈空掌”,負重傷蹌踉奔回客寓後,
一條小命只剩半條!好不容易挨到次日,大批人馬才自後趕到!
這批搜索者,兵威不盛,吳通陪“武首相”到武昌就醫;長青婆,留守龍
舟;陽間誇幫忙了兩天,見沒有眉目,也已不辭而別!
只有龍舟上的“六部武郎”中的程康,侯次先,楚平和嶄春一雄,“金錢
豹”等而已,章太孫心知何滄瀾身中“九毒斷魂針”不死已是異數,那還有功
力在?
而且"六部武郎"這三人的身手不遜于“吳通”,再加上嶄春一雄的大批
嘍羅,對付一個病夫,那是綽綽有餘!就命他們沿官道追敵!
只留下幾個手底下欠斤兩的,護送自已回龍舟養傷去!舟中藥物齊全!
他們一路不見敵蹤,來到舒城,也是神差鬼使──竟投宿在尹姑娘和何滄
瀾的鄰室!
"金錢豹”的勢力範圍在鄂東,這皖中人面不熟,正想請程康出面,以“武
天子”的影響力邀些當地牛鬼邪神,共同圍捕,多布眼線!
而楊勳卻招來一群土娼,竟打意轟走何滄瀾及尹青青!
尚幸,他們並未謀面,而又演做具佳,才失之交臂,沒鬧出事故來!
次日淩晨──
他們一?共分兩路,四個沿官道北上,四個沿河東走,經三河口入巢湖,
約定在合肥碰頭,敢情他們也想到,皖撫也姓“尹”這條線索上來!
走巢湖的一夥,自然邀巢湖水賊──“魚太甲”入夥幫忙辦事!
他水陸兩路撒下嚴密的偵察網,小嘍羅數百人四處搜索活動,要打何滄瀾
這只已落水的狗,向武林今日的“武尊”章元朱拍馬屁!
"金錢豹”陡的被“武天子”的愛孫見重,令他屁眼裏發癢抱到大粗腿
了。
兩人總算平安無事到達舒城,投宿在“宏運”客店!
這“宏運”客店,位元在城南,廣廈連雲,金飾輝煌,占了半條大街,是
該城第一座大店,樓下菜館,可容百人,樓上客房足有四五十間,且另有獨院
官舍!
何滄瀾?避招搖,選了間單間上房,室中字畫盆景,樣樣俱全!
這一路來,在潛山飽受虛驚之後,兩人已同宿一室,不敢分居,怕舊事重
演!
晚餐之後,何滄瀾正待拼湊桌椅搭成床鋪自用,尹青青側臉靜坐桌前,皮
裘蓋在膝上,若有所思……
一天的這個時候,空氣都很不自然,兩人都覺蹙扭,尹姑娘沒來由的動不
動就臉紅,春潮泛泛!何滄瀾一向自負灑脫,亦有動輒得咎之感!
何滄瀾臨窗遠眺,讓尹姑娘更衣上床,屋後是花園,占地頗廣,池樹羅列,
春夏可?宴遊之所!他心忖:“這舒城並非通都大邑,怎生‘宏運旅店’有此
規模?”
陡然,室外傳來一批腳步聲,步履甚重,鄰室燈火驟亮,先是店小二道:
“大爺們客房住滿了,只剩這一間,看看還中意否!”
有三四人陸續進來,其中一個道:“好,就是這裏,將就一宿也罷!”
聲若洪鐘,似是練家子,也正是江湖朋友!
何滄瀾更加注意,側耳傾聽,先前那人似是頭兒,道:“老四,你去把程
大哥請過來談談!”接著又抱怨道:“這家旅店,氣派甚大,房間卻小,客人
又多!”
"也許正是咱們道上好朋友的生意,罩得住,咱們也得眼睛亮些……”
這話聽得?人一怔,連何滄瀾也暗自點頭認可,另一人道:“老大,咱們
要追到哪里,那點子又硬,連章太孫都栽了,爬不起床來,咱們又不知他的來
歷門路,犯得著提著腦袋?姓章的賣命嗎!”
那頭頭兒呻吟了會,陡的道:“胡說!人家‘武天子’的愛孫重托我,就
是瞧得起我,要連個弱女、病夫都盯不住,抓不到,這個臉我‘別山虎’可丟
不起!”
何滄瀾凜然驚震,忖道:“那斯叫章太孫,弱女病夫,這不是指著我?”
尹姑娘還沒更衣,聽鄰室高呼大喝,看何滄瀾凝神諦聽,變?變色!直覺
得事情不妙,輕邁蓮步走到窗前,靠向何滄瀾,擔心詢問的望著他!
何滄瀾低聲對她道:“又來了,你先睡去,我們這裏很安全,他們作夢也
不會想到我們就住在隔壁!”
那只大手卻自然的摟向纖纖楚腰,他要負起保護的天職!
尹青青更向他懷中偎去,纏繞著這塊鐵人兒她才覺得滿足安全,那床上不
安全!
這時,鄰室桌椅連響,?人紛紛起座,迎接新來的一批人!
"小弟來遲,兄長何事見召!”
"自從那日太孫重傷,咱們佈置稍晚,數日不見賊蹤………”
話沒說完,就被一陣淺笑俏罵打斷!似乎有一群鶯鶯燕燕飛入室中!
"別山虎”急了,算掃了他的權威,罵道:“楊勳,你待怎的,咱們正事
沒辦完,你就胡來,也不怕程大哥笑話!”
楊勳涎著臉皮道:“正事歸正事,玩樂歸玩樂,明兒上場見真章,我姓楊
的可絕不含糊!”
程大哥權充魯仲連,打圓場道:“自家兄弟,那有什?關係?呵呵!輕鬆
嘛!”
"別山虎”頓足急道:“程兄有所不知,我不是罵他這個,這小子最愛男
多女?,同室操戈,走馬換將,作那野狗亂吊羊的勾當,眼下八個人只得兩個
房間!那裏還能再容下八個人,也不能一夜疊起來呀!”
楊勳拍胸膛道:“這還不簡單,我去轟出兩個房間來?不就解決了!”
程大哥急忙懇切的打個招呼道:“這家客店是本城‘判官筆’胡老太爺的
?事,老太爺當年與‘武天子’是同時出道的人物!兄弟們凡事多斟酌、若不
太委屈便將就一宿!”
鄰室陡的沈寂下來!
何滄瀾暗叫聲:“糟!”,他們錯有錯著,自己沒事,別硬給弄出事來,
抓起桌上的劍,抱著尹姑娘走回床邊!
尹姑娘憂形于色,緊緊的挨著他,已小鳥依人,柔枝帶露,楚楚堪憐!
何滄瀾吹熄燈火,一把摟緊她,貼耳低聲道:“咱們行藏未露,但賊人人
多室窄,旅店別無空房,看來是要排圍而入,強搶鋪位!唯一之計是……”
果然,門上“砰、砰”作響,剝啄頗急!
尹姑娘急中生智,知他心意,急忙碎語道:“咱們躺下!”
何滄瀾尚將考慮是否……但被她一扯,自然兩人順勢睡下,掠被蓋上!
尹姑娘微一翻身,酥胸貼在何滄瀾胸膛,埋首在他肩際顎下纖手微抱他頸
子!故意露在被外,那姿態,便似雲雨正濃,兩情交關……
房門“砰”的洞開,門閂落地,幾縷微光射到床上,何滄瀾推開尹姑娘的
粉肩,悶著喉音問道:“誰,是那位朋友,這?不上路………”
床上系帳並未放下,何滄瀾臉部一半隱在陰影裏,冷眼瞥見門口沖進兩個
大漢,手中擎著燭臺,照清他們自己的長頸烏喙,金剛怒目,一身武打,還帶
著兵刃!
被中亦有一把劍,右手緊握劍柄!
門口兩人,一個怪叫起來,道:“楊勳!這斯跟咱們有同好,時辰尚早,
便粉墨登場,小戲臺正緊鑼密鼓的開演了!乖乖,足勁!”
楊勳淫笑幾聲,道:“猴兒急,上衣都沒脫,咱們別擔擱了人家,唱掉了
戲詞兒!”
"多勞了!順手將門掩上,大冷天!咱就不起來了!”
"砰!"地一聲,門又帶上了,兩人腳步聲遠了,另找人晦氣去了!
事情終於掩飾過去,尹姑娘輕挪嬌軀,一隻大腿緊緊壓住她,不准她動彈!
大敵已去,尹姑娘松了那口氣,頓覺骨軟筋酥,再無一點氣力!
何滄瀾低聲在她耳邊道:“唉!我寧願死也不願你受這大的委屈!”
一面環臂於纖腰,想抽身下床,那知身體一動,尹姑娘酥胸微擠,陡覺胸
前軟綿綿的又難過又好受!
頸側吹氣潮濕暖溫,雲鬢拂頰,微微發癢,心中佳人,就在懷中,那半臂
就吸在腰上,再也挪不開了!
何滄瀾面紅心跳,微微喘息,渾身火熱,原性的欲望已然蘇醒,焦渴的唇,
想找尋它的同伴,堅實的胸膛想撫慰它的愛侶………
身下這玉人兒,已“嗯!嚀!”有聲,那是愛的呼喚……他再也忍耐不住
這挑逗!
驀然——
鄰室女聲尖叫,接著嘻嘻哈哈……隔室可聞!
何滄瀾頓時六神稍醒,心中天人交戰,終於毅然咬破嘴唇,暗罵自己道:
“任志欣!任志欣,你這算什?……是真愛?……”
楊勳大概成功地轟出兩間房間來,左鄰右舍,立即響起了一片風雨交加,
雷聲大作!那是雲雨巫山,猿啼秦嶺,鳥哨花間,床搖?湯!趁情的湊作!
尹姑娘似乎睡熟了,何滄瀾用被整個將她蒙住了,但他能蒙住她那顆心
??
他喃喃自語的道:“淫聲惡語,不會沾汙,我們的耳朵,他不會妨害我
們……”
尹姑娘已裏在暗笑著,愉快的甜笑著……
"現在快要是冬天了,雪將下降,想想在什?地方,紅梅開了,我們一齊
去踏雪訪梅去……”
尹姑娘在想,紅梅開放在你身傍,你還要到那裏去尋梅去……
從黑夜到天明,那支劍正伴著他同臥在被窩裏,守護他的女神!心中決定
要好好教訓教訓這批人──待他功力恢復之後,尤其是方才那兩人!欠揍!
易姑娘靜靜地睡在他懷裏,動也不動……
時間兩人感覺一分一秒的在流渡,十分綿長……
尹青青的"嗯!哼!……"著及吐氣如蘭,他已香澤久聞與久嗅了!
搭在他虎腰上的那只素臂素手,蠕動著而下壓,而加重!似乎是跟隨著鄰
室的聲響而配合成節奏……
在金陵秦淮河下花舫中與宜君姑娘的一幕幕重新活顯上來,令他氣息粗
壯、血脈奮張!
燥熱癡迷在尹青青的懷中!
宜君是個有血有肉的人,難道尹青青便不是了?!
高貴的女性更需要“愛”的撫慰!她不是菩薩寶相、神聖的不可侵犯!是
個木雕泥塑的人兒,不能侵犯!
如是──他伸頸低頭,嘴唇輕吻了下那離他只有數寸的前額一下……兩
下……
尹青青沒有反應,像是已睡著了!
他的膽子突然壯大了起來,也可說是已邁出了一大步,也可說是那裏吸引
著他……
火熱的唇吻著她的額頭,吸著、舔著,向下移動至鼻尖……包容著……再
向下去!
終於吻上那小巧的櫻桃小嘴,再也不能離開!
她沒有轉頭或者擺頭,不要這樣,相反的他覺得她早已縮緊了那兩片唇
肉,形成個突出物來給他方便吮吸!
尹姑娘在他吻額時,心裏已在期待中笑了,那心花開放般的笑著!暗暗松
去那吊在心頭的悲哀!
打從離開了那艘“龍舟”,自己蘇醒了之後,心中便回縈著這個問題!
有多少次好機會,都白白的浪費掉!
有時候看他熱情得令人心顫體酥,有時侯卻突然冷卻下來像陌路的行人!
令她又急切又悲哀!
身?一個女人,終歸要依附一個男人!誰是最好的呢,見仁見智!
這個雄壯而又斯文的男人,她早在暗中觀察他,與她所曾見到的男人做了
比較!
是再也不能挑剔了!人有人才,學有學才!那行?、毅力……
直至此刻,她才覺得他是她的了!不是嗎?冥冥中那是上天賜予她的!
她明白,再也不能嚇跑他了!於是她先裝著睡著了,等他吃了甜頭之
後……
她明白他心中有個錯誤的想法,也是單純的想法,認?宦宦人家中的人,
都是聖人一個模子造出來的!
其實她是從小便被教養訓練出來的德性,並非她的本性,那尊貴高雅莊重
的氣質,是壓抑了她的活潑,她的天真!
不是?,她老爹擁有三個姨娘!美其名曰:“不幸有三,無後?大!”
化大錢買些高貴的“藥品”進補,身子卻總是補不起來,搖搖倒倒的!
三位姨娘一個比一個花俏年少,卻連半個蛋也沒下出來!
娘親年未四十已敲了幾年的“木魚”了!數個億萬遍“念珠”了!
這便是官宦人家一本不足?外人道的──心經!
她被迫著三門不出、四門不邁!一年難得一次到街上去見見世面,那深閨
便似一座華麗的牢房,深深嚴嚴的將她鎖在裏面!
她這次被劫,人家總認?她吃苦受罪了!
她從心裏面?喊著,這是她最快活的冬天裏的春天!一隻畫眉鳥,本是要
終其一生被人關在籠中供養,結婚出嫁、光面堂皇,也不過是換個新鳥籠而已,
於今,真難得讓她有這機會,自由飛翔一番!
雖然,隔壁發生了些怪怪的聲浪,不過卻能意會到,他們……
令她心潮波動不已,雖然有些過份放肆了!
她還是願意豎起耳朵偷聽著,心裏激起一番蕩漾的情愫!
真的得感謝他們,令自己有機會被迫著同床連夢!
他終於忍耐不住了,有了可愛的,想要的行動,投身倒他懷中,那是自己
秘密的心願!
這願望終於在進展中了!
她?裝著以唇兒輕輕活動了一下!
乖乖!令自己喜歡心顫的小舌頭,伸過來了,在舔著她的上下唇!
她讓他舔了會便微張雙唇,包夾住這只大狼舌頭!
一陣美妙的感受傳遍全身,舌條兒侵入她的口中來了!好甜美!好靈活!
她的小舌頭也伸出一點,櫻口微開,牙關松了!
這大舌頭以迫不及待、毫不猶豫的長驅直入,侵佔了她的“領口”!比同
“領土”!
大舌頭逗弄著她的小舌頭!
她再也不能?裝自己是在夢中,不是在清醒著!
如是,攬著他那腰背的素手,加力的向他暗示著,靠近!靠近!
沒有言語,只有行動,在默默的步步進展!
她不敢過份迫切,也不敢過份冷卻,要恰到好處,予他方便!自己方便!
讓他自在,自己也自在,讓他吃到甜美,自己更舒爽,更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在
主動的吊他!使他覺得自己是受了委屈!勉?其難!
這唇舌之間的戲弄,她是初嘗異味!
果然其味無窮,令人消魂!他便似老幹!親著、吻著、咬著、吮著!似乎
是只饑不飽沒完沒了!
他放鬆了賊膽,淺嘗已不足以饜其欲,開始武辣辣的狼吞虎咽了!
她似乎像只被兇猛的獅子,裂撕而食的小綿羊!
怪可憐兮兮的任由他粗野的嗅著、舔著,尚不過癮而猛吸著她!
如是,令她全身酥散、氣息湮湮,玉漿液涎由腮腺中湧泉而出,被他吞進
狼腹中去了!
身子已軟弱的沒一絲氣力!
他吃上滋味來了,大爪子在撫背摸胸!可惜,她尚穿著小衣!
那魔手立刻將羊皮剝下來了!她喘息著,咿!咿!唔!唔!……
似哀告!也是鼓勵!這聲浪帶有磁音,是從牙縫中、鼻孔中發出!
他聽了這聲音,令他更快意、悅耳、美妙吧!
椒乳甚快的落在大掌中揉、搓、捏、弄!令她指頭都酥了!
令她扭動著呻吟!難當難挨!玉指也猛抓他的背脊!
像是天塌地崩了,再也安靜不下來!她支起一隻大腿,翻上他的腿骨!在
磨動著!搖蕩著!
陡的,一隻魔手已伸入股間!他輕靈的一抱一攬一扯她便成了個光溜溜
的,身上除了小腳之處,一切衣物都沒了!
手指在股腿之間摸索個不停!
她真的暈眩過去、失去了掙扎的力量,任由他瘋狂的施?了!
但知道這是人生最重要的時刻來臨了!
她恐懼著、她顫慄著!她品味著!她企待著……騷癢著……
一支火熱滾燙的事物,塞在那裏!這接觸!這充實!挺堅偉岸的怪物!
似乎已吸引住了她一切的神經與感覺!
陡的──有些許撕裂的痛感隨著怪物而滑了進去!
她不自主的松了一口氣,也許是由下面挺上來的吧!她沒忘了要輕“啊”
一聲!
表示自己是在痛苦中,在無可奈何中,在忍受中……
他也許是有些“怕怕”!也許是有些憐惜……總之,突然停止下來了!
他在撫弄她!親吻她!是那?的輕柔細膩!
"痛?……"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了,語氣柔得不能再柔了!
是關愛、是歉疚!是撫慰!是愛憐!……
"嗯!"以鼻音,輕柔的回答!
她能說什?呢?一些奇妙驚喜、酥麻酸癢的感受過程,怎能告訴他!
真是多問了!
他身上的氣力精力猛得又雄壯起來了!
進入一項運功的旋律中,這旋律才是她真正需要的感受!刺激而舒爽著!
全身骨節毛孔都鬆散了!
他一動,她也“嗯哼”!上下呼應!漸漸進入更奇妙奈人尋味的境界!
她奇怪著,怎的不曾同隔壁那?,急劇的動蕩,弄得希裏嘩啦的響呢!
她不敢問他,那會破壞了她尊貴的形象!
甚長的一段時間裏,她像是處在雲端裏,飄搖流渡!魂消骨蝕!
她相信人世上,再也沒有別事比這事更快活了!心已在飛揚著!
他們是側著身子,一點也不辛苦勞累,滿自在的!
那支火熱的鐵錘錘不見收縮,似乎更壯大了些些!他一手是插在她腋下圍
抱著玉背,一手在他停頓下來時摩索她的屁股、大腿、小腿!是那?仔細!
她會以櫻唇包吻幾下他那支懸直的鼻頭!
如是他會如響斯應的再行運動抽抽送送……
…………………
次日一覺醒來,伸手向身畔一摸,空空的人已不在了!怔忡著……
何滄瀾聽他們已離開多時,始出房叫早點!
尹姑娘到五更時分,才朦朧睡去!這時被開門聲驚醒,眨眨眼,挺身坐了
起來!
伸個懶腰,兩手伸過頭頂,露出皓腕來,櫻桃小嘴又尖又圓!
何滄瀾剛好推門進來,不覺癡了,他最喜愛她這些小小的動作!
尹青青聽他進來,自覺失態,忙又縮回被裏去!臉都羞紅了,何滄瀾輕聲
問:“我吵醒了你!”
而尹姑娘搖搖頭,理理散發,低聲問:“他們呢!”
"他們往前頭追我們去了,昨夜……”
他知道她一夜放蕩、風流!是何等的自在失眠!
尹姑娘苦皺秀眉,兩頰飛紅,側過臉去上有些嗔怪他,意思是央求他別再
提起……
何滄瀾有些後悔了,自己多嘴,連忙轉換題,道:“我們可以好整以暇,
多休息兩天,再走水路,入巢湖去!”
尹青青瞥了他一眼,才閉闔眼睫,不好意思的道:“要起床了!”
何滄瀾連忙跑去憑空眺望,那花園中的景色!心中波瀾起伏澎湃著!
這兩天來,就像一對新婚小夫妻般的生活在一起!
何滄瀾知大敵在前,心境平靜,拼命在調元坐息,恢復真力!
而尹青青也暗自勤練不綴,她覺得她身上的力氣在增加中,且不那?手無
縛雞之力!攬鏡自照,面上瑩光奐發,玉靨泛采!心中竊喜不已!
是的,那"紫檀珠",她已服用兩顆之多,經內家功力整合摧化,已漸漸
發揮出那寶物的功效來了!
令何滄瀾一度驚魂,也一度消魂!獲得尹青青的心……的愛!可說像由天
定,事到頭來,半點不由人!要他如何能不珍惜這份感情、這份愛呢!
第三天下午,他們雇了一艘民船,梢公是父子檔,一對老實人,輪流操縱!
船有前後兩艙,以木板隔開,後艙是梢公宿處!
秋日天長,水漲河寬!船頭拍浪,船尾“款乃”!吱吱啞啞的尖叫著!
江水幽幽,雲影片片!尹姑娘甚是喜歡這情調!
看那小梢公,二十郎當歲,生得粗粗壯壯甚是結紮,塌鼻子大眼睛,溜光
閃閃!
穿一件藍粗布露臂背心,挽褲腳打著赤足,滿身都是勁,笑嘻嘻的滿和氣!
工作單調,只是每天搖櫓而已!
不料天色將晚之時,水翻金鱗,采霞漫天,西風吹涼,暑熱盡消之刻,則
聽得他扯起那破鑼也似的嗓門,唱起漁歌來了!且聽:
"水雲鄉,煙波蕩!
平州古渡,遠樹茅莊!
輕帆走斜風,柔櫓閑驚浪!
隱隱帆檣如屏障!
盡吾生一世水鄉漁郎!
船頭酒香,盤中蟹黃,爛醉何妨!”
乖乖,令尹青青與何滄瀾在蓬艙中聽了訝然對望,默然尋思!
人不論幹那一行那一業,知足便得常樂!這小梢公!滿詩意的呢!
過不多時,歌聲又起,他們只得豎耳仔細聽來:
"畫船撐入柳陰涼,一派笙簧鳴蟬唱,采蓮人和采蓮腔!
聲聲嘹亮,驚起宿鴛鴦!
佳人才子遊船上,醉醺醺笑飲瓊漿!
歸棹忘,湖上蕩!
一彎新月,十裏菱荷香!
兩人繾綣,留連這水鄉!
效那對宿鴛鴦,又何妨!”
何滄瀾聽了,這詞意不剛好是他們兩人的寫照?!向尹青青擠眼睛作鬼
臉,羞得尹青青,臉紅得像只剛下蛋的小母雞似的,臊得嗔也不好,惱也不成!
心中只是在蕩漾著,招架不住!不久歌聲再起,似乎是解了她的圍!
"斜陽萬筆塗雲彩!
昏鴉數隻飛徘徊!
西風裏,兩岸蘆花開!
船系潯陽酒家台!
多情司馬──
可曾宿陽臺!
青衫夢裏,琵琶懷!
低奏一曲──'相思債’。”
尹姑娘聽了,鳳目中已淒淒迷迷、水波流轉、情潮起浮不能自己,偷眼瞧
著她的心上人、懷中郎!口角蠕動著,低下頭去,難以安排!
何滄瀾看她,看得癡癡呆呆,滿眼都是情和愛!可惜,時間還早,不方便
將她摟在懷裏來!溫存、摸索著痛快!解解刻骨銘心的“相思債”!急得是心
猿意馬!不敢放肆……
尹青青雖然垂下頭去不敢瞧他,不敢惹他,不敢再撥撩他……卻也偷偷挑
眉斜目,飛飄了他一眼!
乖乖!他這形象便似只雄壯的大公雞,頭頂上彩羽飛張,拍翅著在追一隻
小母雞般的,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幹幹”她呢!
她便似身上光溜溜的,驚恐著、震蕩著、喜歡著!難以安排!
還真怕他不顧一切的撲上來,口中不由叨念:“不要這樣子……看人
家……求你……”
這低低呻吟似的哀告,令何滄瀾理智了些,側頭向艙外看去!
夕陽晚霞紅似火,時間還早哩!
他忍耐不下,也自得強自忍耐!愛是一回事,禮又是一回事!不能嚇著她
了!她是他的寶貝,要溫火慢燉,不能急火狂燒……
艙中間彼此隔著一張小茶几,像是漢河楚界般地設下關防!
尹青青越是這般弱弱怯怯的,越令何滄瀾愛的心癢難當!火燒眉頭!
怎辦──
他伸張著那只大粗手,放在幾上,向她招招手!
尹青青初時會錯了意,想到他要屁股哩,不過,轉眼已明白他要的是什?
了!
一隻像美玉雕鑿出來的素手、顫顫抖抖的伸出來放在他火熱的大手中!
給他一隻手讓他摸摸,過過癮吧!怪可憐的……
前艙較大,乃是客艙,擺有小幾茶具,兩旁還開有窗間,可眺望野景!
河面不寬,數十丈而已,兩岸田莊市鎮,屋舍人馬,晃搖過窗,雞犬可聞!
尹姑娘知她容?驚俗,唯恐惹來麻煩,透了春光,將蓬窗放落,只留一縫,
整天守在窗前,偷偷向外張望!
何滄瀾時而閉目打坐,時而傾聽小船夫哼著山歌,或側望著尹青青的背影
發大呆!
覺得此情此景,可志永念,如果人生長能如此,河段永久走不完,生命也
就美滿了!
夜泊煙渚,斜風細雨,船夫父子,都已入夢!
艙內一燈熒熒,何滄瀾把新購被褥枕頭鋪好,兩人隔著茶几,各擁一被,
和衣而臥,聆聽蓬上雨聲!
密雨打蓬,聲如美人碎步!
何滄瀾忽然記起李義山詩:“留得殘荷聽雨聲!”遂漫聲問道:“唐宋詩
家,你頂喜歡那一位?”
尹青青側臉相對,道:“你猜猜!”
"李義山,溫飛卿,或者小杜!”何滄瀾毫不思索回答。
"不對!不對!”
尹青青搖搖頭連連淺笑!
何滄瀾“哦”了聲,道:“不對?”!
燈下看美人,倍覺豔光照人,不覺神?之奪,半響又道:“我以?女孩都
喜歡他們!”
"我頂喜歡李白!”
兩人默默沈思,追懷這位數百年前的大詩人,尹青青低吟:“長安一片月,
萬戶搗衣聲,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
何滄瀾微微一笑,心想:“這子夜秋歌,還有兩句:‘何日平胡虜,良人
罷遠征。’呀……”
遂自嘲地吟起那少年行來……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
中。”
吟罷笑道:“這兩首詩差別很大,是不是?”
尹青青臉紅了,知道他意在言外,道:“精美絕倫,意象萬千,本是李白
的詩風呀!”
她並沒說錯,本來李白的樂府小品,鄉愁閨怨,豔曲民歌,無一不有。但,
何滄瀾聽她不肯正面回答,心中總有點難受,遂吹熄燈火道:“睡吧,明朝挂
帆去,楓葉落紛紛!”
尹青青甚是不解這個人:溫文爾雅,不欺暗室,有著無限情意,卻又有無
限哀傷,在談得好好時,總是忽然走失?
於是就替他把"夜泊九江懷古"補上兩句,低吟道:“‘余亦能高詠,斯
人不可聞!’君亦有此感乎?”
何滄瀾笑了,道:“豈敢!豈敢!早幾年,我倒是頂希望有李白的那雙
手!”
尹青青在暗中訝然的問:“手?”
何滄瀾解釋道:“李白的手,可以寫詩,擊劍、喝酒!我的手比他沒用,
喝酒大可一拼,劍術也許不比他差,詩呢,萬萬不及,我讀書無多,乃終生憾
事!”
而尹姑娘的興趣正濃,黑暗中彼此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能令自己的情緒
穩定下來?如是話題一轉低笑道:“當今皇上朱洪武,少時曾在‘皇覺寺’捨
身?僧,爾今有多少滿腹經倫者,對他叩拜如儀!口稱臣下!斯人也,你人也,
何必自傷如此!”
這話不啻一服興奮劑!陡的又激起何滄瀾的毫情萬丈!信口吟出“燕歌
行”中的一節名句道:
"……校尉羽書飛翰海,單于獵火照狼山;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冒
雪風。
戰士陣前豪烈酒,美人帳下猶歌舞,大漠窮秋塞草裏,孤城落日映鐵
衣……”
尹青青悚然心驚,囁嚅著問道:“歌以言志乎?”
"我那敢有此奢望,本朝初定,建都金陵,已無漢唐經紀漠北之志矣!”
"這話甚是!我也喜歡元人馬致遠的‘尋陽曲’——
花村外,柳岸西,晚霞涼雨收天齊;
四圍山色一竿殘照裏,錦屏風添了鋪翠。”
這首“山市晴嵐”,何滄瀾也都讀過,意景很美,如是續歌道:
"垂楊岸,紅寥灘,
一帆風送船著岸,
孤村煙林鴉噪晚,
斷橋頭賣魚人散。”
這是其中的“遠浦帆歸”,那詩情畫意,如映眼底,如是她再續一絕道:
"夕陽外,古渡邊。
綠楊堤數聲漁唱;
挂柴門幾家閑曬網,
都撮在捕魚圖上。”
這是“漁村夕照”,我來接—段“江天暮雪”道:
"天將暮,雪亂舞,半梅花半飄柳絮,江上晚來堪畫處,釣魚人一笠未
去!”
"瀟湘夜,雨未歇,一聲聲滴人心碎!
孤舟五更家萬里,是離人幾行清淚。“
"瀟湘夜雨”正是今夜情懷,你哭了??
"沒有!”
"炊煙細,古寺零,近黃昏山堂人靜!”
"順西風晚鍾三四聲,怎生教老僧禪定。”
"好一句老僧禪定,這是‘煙寺晚鍾’!
"南傳信,北寄書,
正秋江野人爭渡,
若西風不留灘上宿,
兩三行海門斜去。”
"平沙落雁",到底落了沒有呢!”
"你聽到正秋江野——人爭渡,來的不巧,自得重行海門斜去也!”
"蘆花謝,野店歇,
辜負了這好天良夜,
豫章城故人來也,
結未了洞庭秋月。”
這最後詞是“洞庭秋月”,這“壽陽八景”他們平分秋色的吟完了!
那句"辜負了這好天良夜!”,各自感慨萬千,不能自已,涼風習習,時
已午夜,何滄瀾關懷的道:“午夜江冷,被子蓋好,小心著涼!睡吧!”
尹青青深深將頭縮入被中,直到顎下,那裏能睡得著,怔怔的想道:“他
跟李白還有一點相同,身世如謎……詩允許他對月聯句,揮劍堪是萬人一敵!
人物倜儻豪邁,兼而有之……我!我……”
她似乎早已決定了她應當如何了……那夜…………”
今夜──
何滄瀾如何奈耐得住她的誘惑,過不多久便投降了,爬到她被窩裏來了!
瞧著她的饑渴、滿足、服貼……
吻著,嗅著她滿身的體香,令他們永思不忘,這溫柔之鄉、極樂之歡……
尹青青暗中驕傲著由得他饞貪纏綿不休,這花兒正自蓓蕾初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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