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狼嬰兒a
重山疊嶺,山勢起伏……這裡是晉南王屋山。
藍天白雲下一抹身形,盪空激射,宛若巨禽翩空,一響蒼雄長嘯,身形悠悠飄落地上,這是個身穿長袍,年紀四十左右,器宇軒朗的中年人。
中年人身形落地,旋首回頭一望,看到不遠處一座上尖下寬,高插雲霄,就若螺殼似的峰嶺時,緩緩點頭。
自語道:
“不錯,這一帶正是王屋山‘碧螺峰’……”突然“呼”的一響破風聲起,一頭長額尖嘴,利齒如錐的野獸,朝中年人兜面撲來。
豺狼雖然並非獸中稱王,但是殘忍兇毒,且有高度智能的動物。
中年人看到一頭野獸襲來,一聲薄叱:
“孽畜,找死!”推肘掄腕出手,一記劈空掌打出……野狼“嗚嗚嗚”幾聲慘啤,四肢抽搐,口鼻鮮血直流,不多時倒地死去。
中年人掌斃野狼。
突然想了起來:“江湖傳聞,碧螺峰‘狼影岩’野狼甚多,人跡稀絕,不錯,就是這裡了!”中年人正要拔身微起離開“狼影岩”,山風吹過,傳來一陣“哇!哇!哇”
幼兒啼哭聲。
聽到這陣幼兒啼哭聲,中年人心裡錯愕震驚,還在剛才給野狼襲擊之上:
“深山窮谷,野林荒境,哪裡來幼兒啼哭之聲?”他懷疑是自己錯覺,凝神注意聽去……不錯,出自左邊叢林,傳來一陣宏亮的幼兒啼哭聲。
中年人震驚詫異之餘,不由暗暗感到奇怪……進入樹林,循聲找去……
幼兒啼哭之聲,益見宏亮……出自前面大樹腳邊,一口六七尺方圓的地窟。
中年人不知內委究竟,不敢貿然聞進地窟……身形閃晃,攀上一棵大樹幹,縱目朝下面地窟裡看去。地窟有一丈來深,窟底寬敞,橫臥一頭母狼,正在餵哺幾頭幼狼……
但其中一個,卻是赤身露體,粉搓玉琢,肥肥胖胖的幼兒。
中年人看得暗暗驚怯……“物以類聚”,狼群中如何會有一個嗽嗽待哺的幼兒?窟底這幼兒,看來出母腹,尚不到一個月。
幼兒幾聲啼叫,母狼吐出猩紅的長舌,在他身上舔了又舔,胸部微微一迎,其中一顆乳頭已進入幼兒的嘴裡。
樹枝幹上的中年人,看來暗暗嘀咕不已:
“母狼哺著這一個幼兒,視若己出,十分疼愛,難道這幼兒出自母狼之腹?”中年人再一想。
認為不可能:“四肢匍地而行的母狼,不可能生下一個只有人形,肥白可愛的幼兒!”
中年人心念遊轉又想到一件事上:
“眼前這頭母狼,對此幼兒視若己出,日後又將如何……那是世界上出現的一個半人半獸的怪物!”這個幼兒看來九死一生,身陷狼窟,吮吸母狼的奶水留下他這條小命,其中一定有曲折的經過,不如將此人海遺子的幼兒,救出狼窟。
這個身穿長袍的中年人,身懷絕技,此刻狼窟中一頭母狼數頭幼狼,顯然無法阻止他所要採取的行動。
但,這行動必須小心謹慎,如若觸怒母狼,使其獸性大發,可能會危害到狼窟這個幼兒身上。
中年人掄臂翻腕,一記沉雄無比的劈空掌打出……
這掌並不劈向大樹腳地窟狼穴,而是遏向丈外一棵合抱巨木劈去。
一響“轟隆”震耳巨聲,大樹攔腰折斷……這聲巨響,驚駭了地窟中的那頭母狼,母狼騰身撲出地窟,疾馳竄逸而去。
洞穴裡還有幾頭幼狼,可能跟那幼兒一樣母狼生下沒有多久,幼狼匍地爬行,一陣啼叫並沒有逃出洞外。中年人伸手抱起幼兒,身形扶搖拔起,飛出狼窟。
此中年人在北地武林中,有“遊虹”之稱的“石中軒”……石中軒晉地訪友歸來,身懷上乘輕功,為了抄快捷方式攀登王屋山而過,卻遇到這樣一樁不可思議的奇事。
石中軒飛出狼窟,來到一處靜僻所在,生恐幼兒受寒,解開衣衫,把功兒靠近自己貼身胸懷,再用腰帶把幼兒小心翼翼扎在胸前……
一聲龍吟似的長嘯,身形自王屋山碧螺峰,翩然而下,疾步來到山麓一處鎮甸。
石中軒不敢耽誤時問,就在鎮上賣了一頭駿騎,曉行夜宿,奔向歸程。
沿途上來,石中軒替幼兒賣了幾件衣衫,幼兒飢餓時餵哺薄粥……行程匆匆,這日趕回豫東寧陵南門外“石坑集”的“步雲莊”。
石中軒的妻子施湘屏,也是一位巾幗女傑,武林中有“玉鳳”之稱……夫妻倆婚後多年,迄今膝下猶虛,沒有一子半男。
施湘屏見丈夫晉地訪友返回,競帶了個白白胖胖的寧馨兒回家,感到意外至極……
忙不迭接下丈夫懷中的幼兒,卻又不禁問道:
“中軒,你從哪裡找來這樣;個可愛的娃兒?”她把幼兒抱在懷中,禁不住心頭的喜悅,不等丈夫回答,又道:
“敢情是‘天賜麟兒’,給你找來這樣一個粉搓玉琢的孩子,石家的香煙後代?!”
石中軒並沒有妻子臉上那份喜悅的神情,把妻子邀進裡間臥室,才道:
“湘屏,並非‘天賜麟兒’,此事眼前還不能宣揚出去……”他把這幼兒離奇的來歷,告訴了妻子。
又道:
“虎毒不食子……即使一對夫妻,貧病交迫,流落他鄉,無法扶養自己的孩子,也儘可能把自己孩子,送於地方上的善心人,讓自己孩子繼續留在這世界上……”施湘屏看了看抱在懷中的幼兒,欲語還休,視線投向丈夫,點點頭。
石中軒緯喟然又道:
“但決不會將自己骨肉幼兒,推入狼窟,作野狼口中之食……幸虧這孩子命根厚,九死一生,逃過此劫,母狼不但不予吞噬,競視若己出,以自己奶水餵哺幼兒……”施湘屏怔了怔。
接口道:
“中軒,照你這麼說來,這孩子尚有一段曲折離奇的身世?!”石中軒頓首道:
“不錯,我就有這樣想法……我們夫婦倆人,把這人海遺子的孩子扶養大,傳授他一身藝技,日後替這孩子了斷“敢情是‘天賜麟兒’,給你找來這樣一個粉搓玉琢的孩子,石家的香煙後代?!”石中軒並沒有妻子臉上那份喜悅的神情,把妻子邀進裡間臥室,才道:
“湘屏,並非‘天賜麟兒’,此事眼前還不能宣揚出去……”他把這幼兒離奇的來歷,告訴了妻子。
又道:
“虎毒不食子……即使一對夫妻,貧病交迫,流落他鄉,無法扶養自己的孩子,也儘可能把自己孩子,送於地方上的善心人,讓自己孩子繼續留在這世界上……”施湘屏看了看抱在懷中的幼兒,欲語還休,視線投向丈夫,點點頭。
石中軒喟然又道:
“但決不會將自己骨肉幼兒,推入狼窟,作野狼口中之食……幸虧這孩子命根厚,九死一生,逃過此劫,母狼不但不予吞噬,竟視若己出,以自己奶水餵哺幼兒……”施湘屏怔了怔。
接口道:
“中軒,照你這麼說來,這孩子尚有一段曲折離奇的身世?!”石中軒頷首道:
“不錯,我就有這樣想法……我們夫婦倆人,把這人海遺子的孩子按養大,傳授他一身藝技,日後替這孩子了斷他家門的公案。”施湘屏在幼兒嫩白的小臉上,輕輕吻了下。
道:“這孩子也太可憐了,才始來到這世界上,就遭受到這樣一場災難……”石中軒又道:“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這幼兒父親姓什麼,何等樣人物,我們不妨替這孩子取名‘郎音’……”手指蘸上茶水,把“郎音”兩字寫在桌上。
施湘屏望著桌上兩字。
困惑問道:
“中軒,你替孩子取名‘郎音’,含意何在?”石中軒道:
“這幼兒是個男孩子,用了這個‘郎’字……至於‘郎音’兩字也是‘狼嬰’的諧音……是我從狼窟中救出的嬰兒。”施湘屏又問道:
“中軒,有人問起這孩子的來歷,我們如何回答?”石中軒沉思了下。
道:“找個藉口……就是孩子的父親是我們知友,夫妻倆出門遠行,把孩子寄養在我們家……”微微一頓。
又道:
“我們不能將這孩子移姓作‘石’……以後,我們夫婦兩人,是這孩子的義父母。”
這是十八年前的一段經過,也就是說,郎音現在已是一個英姿軒朗,十八歲的年輕入。
石中軒收養郎音的第二年,施湘屏藍田種玉,有了喜訊,生下一子取名“凌羽”。
石凌羽比他異姓哥哥郎音小一歲,現在也已經是個十七歲的年輕人。
“遊虹”石中軒督導義子郎音,愛子凌羽研練武技,不遺餘力……庭院裡,異姓兄弟兩人,印證餵招一套“天遁七禽掌”,掌法練完。
歲月匆匆,“遊虹”石中軒已是一位六十左有的老者,看到兄弟兩人演完這套“天遁七禽掌”,緩緩點頭。
捋髯含笑道:
“不錯,你兩人比前都有進步……只是羽兒的進度迫不上你哥哥郎音……”父子三人在庭院練武時,老家人石旺踉踉蹌蹌進來。
哈腰—禮,道:
“回石爺,‘富貴門’門主‘鐵缽”魯松,前來‘步雲莊’造訪!”“遊虹”石中軒含笑道:
“石旺,請魯爺大廳看坐,老夫就即前來!”石旺彎彎腰應聲“喳”,退出庭院。
“富貴門”就是江湖上的“窮家幫”,“富貴門”門主,亦即是“窮家幫”幫主……
“窮家幫”弟子遍散江湖各地……雖然窮得一乾二淨,卻是窮得清清白白,窮家幫弟子,口唱“蓮花落”,手握打狗棒,挨家挨戶乞求布施,但卻少有聽到窮家幫中弟子,在江湖上有過剪徑擄掠,強佔霸道等行徑。
武林中人將“窮家幫”改稱“富貴門”,並非含有一絲挪揄、侮辱的意味……
早些時候,北地黃河破堤,洪水成災,餓殍遍野,那些大戶富貴門中大爺們,坐視不理,一毛不拔,江湖窮家幫中弟子把乞求布賜來的錢,各個捐獻,累積起來,由幫主“鐵缽”魯松賣了食糧,前來北地服濟,拯救災民。
這一義舉,震驚天下武林,紛紛掏囊賑濟洪水遭難中的百姓。
北地這場水災過去,武林中人對窮家幫有了另外一種看法……將“窮家幫”改稱“富貴門”。
“富貴門”門主“鐵缽”魯松,年紀七十餘歲,精神矍鑠,身穿一襲千孔百補的長袍,乃是“遊虹”石中軒府邸的座上常客。
石中軒來到大廳,賓主寒喧後,就即問道:
“魯門主,可曾探得蛛絲馬跡的端倪?”“鐵缽”魯松喟然道:
“石莊主,這件事我老要飯已發出‘羽令箭’,吩咐門中弟子探聽中,但想來卻也感到奇怪……窮家幫弟子遍散江湖每一角落,地方上稍有風吹草動之事,都瞞不過要飯的,偏偏這件事……”眼前郎音,已知道自己來歷……是義父石中軒,昔年從晉南王屋山碧螺峰“狼影岩”狼窟,救起的一個幼兒……
他站立義父身後,靜靜聽著……
魯松朝石中軒身後的郎音望了眼。
又道:
“郎音小哥兒之事,雖然發生在碧螺峰人跡稀絕的‘狼影岩’,但這件事也會在山麓附近的市場集鎮甸流傳開來……到目前為止,就摸不到一絲頭緒……”一頓。
又道:
“石莊主,可能時間相隔太久,迄今算來,已整整十八年了。”“遊虹”石中軒道:
“當初石某將音兒之事隱瞞下來,由於音兒年歲尚小,生怕仇家‘斬草除根’,知道這人海遺子尚在世上,會追蹤找來……”“鐵缽”魯松道:
“石莊主,如能找著此人一臂之助,所有難題不難迎刃而解……”石中軒接口問道:
“魯門主,你所指是哪一位武林同道?”“鐵缽”魯松,目注石中軒問道:
“石莊主,你曾否聽到過,江湖上有一個稱作‘百星流光迎鼎會’這樣一個門派?”
石中軒沉思了下。
道:“石某似有所聞,但不甚清楚……據說‘百星流光迎鼎會’中都是風塵奇士之流……”魯松一點頭。
道:“不錯,‘風塵奇士’之流……‘百星流光迎鼎會’中人物,不講究衣著服飾,不著重聲勢排場,但,見義勇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卻是行蹤飄忽,神龍見首不見尾……”話題一轉。
問道:
“石莊主,您是否知道,江湖上以‘雨傘’作兵器,有‘不二劫’稱號的玄劫?”
“遊虹”石中軒緩緩一點頭,道:
“不錯,此人石某早有所聞……只是行蹤無定,四方飄泊,也可喻作‘神龍見首不見尾’此話……”話到此,發現對方似乎尚有弦外之音,接口問道:
“魯門主,敢情此‘不二劫’玄劫,與‘百星流光迎鼎會’有所淵源?”這位“富貴門”門主,微微一笑道:
“這件事雖然不能稱是江湖一件秘密,但江湖上所知道的,除了我老要飯外,其它人也不會很多……”一頓,又道:
“‘不二劫’玄劫行俠仗義,嫉惡如仇,堪稱俠義門中人物,但他另外一個身份,是‘百星流光迎鼎會’中的會主。”“遊虹”石中軒微微一聲輕“哦”,道:
“不二劫’玄劫原來是‘百星流光迎鼎會’中的會主?!”魯松又道:
“江湖上每一所在,都有‘迎鼎會’中人物,但不像窮家幫中要飯的,口唱‘蓮花落’,手握訂狗棒,向人家乞求布賜……”石中軒不禁問道:
“魯門主,‘迎鼎會’中人物又如何?”“鐵缽”魯松道:
“據我老要飯所知,‘百星流光迎鼎會’中人物,身懷絕技,藏鋒不露,絕不輕易抖露自己底細、身份……他們雖然並不會聚一起,但有各種連絡的方式,能很快跟對方連絡上,交換彼此資料,保持很好的聯繫。”石中軒道:
“‘百星流光迎鼎會’中人物,雖然他們自己保持很好的聯繫,但外人要尋訪‘不二劫’玄劫的下落,看來就不容易了。”這位“富貴門”門主“鐵缽”魯松道:
“石莊主,待我老要飯吩咐窮家幫中弟子,尋訪這個‘不二劫’玄劫的行蹤,“一有消息,我老要飯馬上前來告訴您。”“遊虹”石中軒連連道謝。
道:“石某偏勞魯門主之處,十分不安。”“鐵缽”魯松含笑站起身來,道;“彼此都是知己,石莊主,您不必客氣!”話落,告辭離去……“遊虹”石中軒殷殷送出大門。
隨著年歲的長大,郎音不但英姿飄然,而且知道的事情也較前更多……他向石中軒道:
“義父,音兒幼時受哺母狼,後來蒙您老人家救出狼窟……現在依音兒想來,音兒生身父母不會離王屋山‘碧螺峰’‘狼影岩’很遠……音兒遭歹徒劫持,他們兩位老人家居處,可能就在山麓一帶……”石中軒點點頭,道:
“不錯,音兒說來也有道理……當初義父將你救出狼窟,你是個粉搓玉琢,肥肥胖胖的幼兒,似乎並無遭受翻山越嶺,長途跋涉的折磨……如果真有歹徒下此毒手,一個出自娘胎不久的幼兒,不可能來自遠處……”凌羽接口道,“爹,羽兒和音哥由您老人家領著,我們往王屋山碧螺峰附近一帶,探聽一番動靜如何?”石中軒沉思了下,道:
“是的,我父子三人王屋山碧螺峰一行,雖然時間已有十八年之久,但也說不定會找出—些蛛絲馬跡的線索來。”父子三人,取道往晉南王屋山……
三匹駿騎,蹄聲答答,三人並不疾馳而行……石中軒目光投向郎音,道:
“音兒,當年義父將你救離‘狼影岩’狼窟,你是個赤身露體的幼兒,身上並無一絲遺留之物……但後來老夫在你左腳腳底處,發現有塊豆粒大的蛛砂紅痕……說不定日後骨肉團聚,此蛛砂紅痕是個有力的憑證。”郎音黯然道:
“義父說的甚是……當初音兒身離狼窟,但不知音兒生身父母,目前景況如何。”
石中軒已聽出這孩子話中含意。
慰勸道:
“音兒,且別把事情想得太遠,一切冥冥中都已有所注定……但願吉人自有天相。”
郎音點點頭,道:
“是的,義父。”父子三人曉行夜宿,這日來到一處“環河驛”鎮甸,已是響午時分,三人下馬來到鎮街一家“會元居”酒店用午膳……
三人正在邊談邊吃喝時,突然店門邊一暗,站下一個鶉衣百結,補釘累累,短衫襖褲的中年人……
這人右手打狗棒,臂彎亮著一只破缽,左手掌指著一串拇指寬,三四寸長,薄薄的竹片……翻腕擺搖之間,這串竹片兒發出“嚓!嚓!嚓!”的聲音。
隨著竹片兒的發出音韻,這人頓挫抑揚的嘴裡在唱著道:
“上得門來求布施,破缽要些冷菜飯,大爺奶奶心腸好,周濟小的要飯郎……”手中那串竹片兒,又響起“嚓嚓嚓!”的聲音來。
郎音、凌羽兄弟兩人,平時深居豫東寧陵“石坑集”的“步雲莊”,很少出來外面,更不會清楚江湖上那些形形式式的情景……
凌羽楞楞道:
“爹,酒店門邊那個人,好象是要飯的,他嘴裡在唱些什麼?”“遊虹”石中軒含笑道:
“這是窮家幫中弟子,唱的是‘蓮花落’……”自從北地那次洪水成災,窮家幫中弟子捐獻銀兩,跟濟餓殍災民那件事後,那些生意買賣人,如非自己真正不方便,不然對這些要飯的都會加以布施……
“會元居”酒店的其中一名店夥,不待掌櫃的吩咐,從裡端捧出大碗熱騰騰的米飯,放進那要飯的破缽裡。
那個中年要飯的,哈腰一聲聲“謝謝!”……瞇目投注店堂,看到“遊虹”石中軒桌座三人時,突然目注一瞥,才始離去。
父子三人吃喝過後,付帳出“會元居”酒店,騎上馬背,蹄聲答答中,緩步向前面而去。
大街拐彎的橫巷一端,閃出一抹人影,急步迫向石中軒馬鞍邊,道:
“您這位大爺,可是來自豫東‘步雲莊’的石莊主石中軒?!”“遊虹”石中軒微微一怔,勒住韁繩,側臉看去……正是剛才在“會元居”酒店門邊,唱“蓮花落”的窮家幫弟子那中年人。
郎音、凌羽兄弟二人,也勒馬停了下來。
石中軒含笑—點頭,道:
“不錯,區區正是來自豫東‘步雲莊’的‘遊虹’石中軒……不知尊駕有何賜教?”
要飯的朝人眾熙攘的大街兩端望了眼,道:
“石大爺,小的田青想要跟您說幾句話……這裡談話不便,您三位出這裡兩街,鎮郊一座山神廟相候,如何?”“遊虹”石中軒與“富貴門”門主“鐵缽”魯松,原系武林知友,此刻見這要飯的田青,道出自己來歷、姓名,相信有緊要之事,是以微微一點頭,道:
“田青,石某三人在前面鎮郊‘山神廟’,恭候大駕就是。”話落,會同郎音、凌羽兩人,策馬往前面鎮郊而去……
出鎮郊兩三裡,官道邊一座殘牆斑剝的古廟,下馬看去,廟門上端一方橫匾,上面依稀模糊中看出“山神廟”三字。
三人將牲口拴上“山神廟”前大樹,推門進來大殿,廟裡除了隱隱聞到一股濕霉怪味外,空無一人。
不多時,要飯的田青,已趕來“山神廟”……上前施過一禮,道:
“‘富貴門’豫北分舵‘花豹’、田青,見過石爺。”“遊虹”石中軒這才知道,這個田青要飯的,原來還是窮家幫豫北一位分舵主……
抱拳回過禮後,問道:“田分舵主,邀老夫等三人來此‘山神廟’,不知有何賜教?”
“花豹”田青道:
“前些時候,小的接到門主魯爺,頒發江湖各地‘富貴門’弟子的‘羽令箭’傳書……
門主治示指出石爺臉相特徵,協助石爺尋訪有關十八年前,‘狼嬰兒’之事蛛絲馬跡的線索……”旁邊郎音聽得,臉色驟然一怔。
石中軒見對方話到這裡,接上問道:
“田分舵主,可已發現值得注意之處?”“花豹”田青道:
“回石爺,是否值得注意,小的還不敢下此19f語,不過所有情形的演變,有點接近十八年前,有關‘狼嬰兒’之事……”石中軒目注義子郎音一瞥,接口道:
“田分舵主,煩你說來聽聽看!”這位“富貴門”豫北分舵主田青,道:
“離此北行不遠,是鄰近晉南的豫北濟源縣,再向西去就是晉南王屋山碧螺峰山麓……
山麓有一處叫‘玉亭集’的鎮甸……”就系十八年來一團“謎”即將揭開似的,石中軒急急問道:
“田分舵主,‘玉亭集’鎮甸又如何?”
“花豹”田青道:
“‘玉亭集’鎮南郊‘鐵翎堡’,堡主‘銀鞭’晏衝在北地武林中也是一位響噹噹的人物……”“遊虹”石中軒聽“銀鞭”這一個名號,若有所思緩緩一點頭……不錯,北地江湖上曾聽到過有這樣一個人。
“花豹”田青又道:
“‘鐵鋼堡’堡主‘銀鞭’晏衝,為了有關他北地武林中的聲譽,是以不願把這件事宣揚開來……‘富貴門’中弟子經門主‘羽令箭’傳書、渝示探聽此事來龍去脈,才找出其中若干端倪來……
石中軒接口問道:
“田分舵主,怎見得那位‘鐵翎堡’堡主‘銀鞭’曼衝,與十八年前王屋山碧螺峰‘狼影岩’狼窟救起的幼兒有關?”這位‘富貴門’豫北分舵主田青道:
“經‘富貴門’中弟子探聽,十八年前一個夜晚,‘鐵鑰堡’給人劫走一個出生不滿一個月的幼兒……”“遊虹”石中軒駭然一聲驚“哦”,道:
“真有此事?”接口問道:
“田分舵主,夜晚給人劫走的幼兒,跟‘鐵翎堡’堡主‘銀鞭’是何種關係?”田青道:
“回石爺,‘鐵翎堡’夜晚給人劫走的幼兒,是堡主‘銀鞭’曼衝與北地一位巾幅女傑‘玉蝶’江韻,婚後第一個孩子……”微微一頓,又道:
“這件事有關‘銀鞭’晏衝顏面,和江湖的聲望,所以除了暗中探聽調查外,始終沒有宣揚出來……”“遊虹”石中軒問道:
“後來有沒有找出其中內委真相?!”“花豹”田青臉色凝重,道:
“據‘富貴門’中弟子探聽所得消息,十八年前曼衝幼兒失蹤的內委真相,迄今還是個‘謎’……最近,‘鐵翎堡’又發生了一校變故……”石中軒目注問道:
“田分舵主,發生什麼變故?”田青道:
“晏衝妻子‘玉蝶’江韻,身中三枚‘蛇形金錐’暗器,遭人所害……”靜靜聽著的郎音,聽到田青說出此話,不期然中渾身為之一顫。
一個幼兒……這件事最好也讓那位‘鐵翎堡’晏堡主知道!”石中軒緩緩點頭,道,“田分舵主說得有理。”第二章 冷虹旁雲金錐“遊虹”石中軒帶了郎音、凌羽兩個孩子,來晉南王屋山碧螺蜂之麓“玉亭集”鎮上……
上次經“富貴門”豫北分舵主田青所說,“鐵鑰堡”位於“玉亭集”鎮的南郊,三人在鎮上用過午膳後,往南郊方向而來。
蹄聲答答,足有十來里腳程光景,郎音遙指前面官道左邊,道:
“義父,那邊宛若城堡似的高牆凌空聳立,可能就是我們要來訪的‘鐵翎堡’……”
石中軒抬臉看去,道:
“音兒說得不錯,附近少有看到這等巍峨的建築,準是‘鐵鑰堡’……”三騎來到紫鋼門環,緊緊閉上的黑漆大門前,三人下了馬鞍……石中軒路上石階,輕叩門環。
一響“吱”的聲,旁邊一扇側門張開,出來一個青衣服飾的中年人,朝三人打量一眼,問道:
“您三位來此有何貴幹?”石中軒含笑道:
“煩請通報貴上‘銀鞭’晏衝晏道友,豫東寧陵‘步雲莊’‘遊虹’石中軒,陪同義子郎音、兒子凌羽,前來造訪‘鐵翎堡’。”這名堡丁聽到北地武林中人物來訪“鐵翎堡”,哈腰道:
“三位且請稍待,待小的進裡票報晏爺。”話落,轉身疾走進側門。
不多時,黑漆大門張開,剛才那名堡丁,躬身一禮,道:
“敝上晏爺有請!”三人進入大門,越過一座庭院,前面堂廳石階處,已站著一個臉容憔悴,個子顧長,年歲雖在四十出頭,看來顯得幾分蒼老,穿著一襲錦袍的中年人……
錦袍中年人看到石中軒率領兩子走近前,拱手施禮道:
“嘉賓蒞臨,晏某未曾遠迎,乞希見諒。”石中軒哈哈一笑,道:
“縣堡主,石某帶領二子來得孟浪,猶希恕罪。”“銀鞭”晏衝率客請入大廳……
石中軒吩咐兩個孩子,以晚輩之禮,上前見過晏衝。
郎音見到這位“鐵翎堡”堡主,卻有‘似曾相識”的感受……晏衝看到此一年輕人時,卻是多看了一眼。
賓主坐下後,曼衝欠身一禮,道:
“石莊主帶領二位公於,僕僕風塵,從豫東寧陵來此,不知有何賜教?”石中軒慨然道:
“石某帶領二子,原來並非專程來訪晉南碧螺峰之麓‘鐵翎堡’,乃是取道往王屋山碧螺蜂‘狼影岩’,想揭開十八年來一個‘謎’……”“銀鞭”晏衝有所感受似的一聲輕“哦”!石中軒接著又道:
“後來給人提到‘鐵鑰堡’晏道友,十八年前曾發生一件事,與石某當時見遇,似有巧合之處,石某才冒昧來訪‘鐵翎堡’!”此刻“遊虹”石中軒所說的話,很不容易使人會意過來,但聽進縣衝耳裡,卻是臉色神情接連效變……試探問道:
“石莊主所指十八年前一個‘謎’,能否示下當時來龍去脈的經過情形?”石中軒就將十八年前,從“狼影岩”狼窟、救下郎音這孩子的經過,詳細說了一番……
一指郎音又道:
“石某救下達孩子,但不知其身世來歷,卻又不敢將他歸入‘石’姓,就諧音‘狼嬰’兩字,替他取了他‘郎音’的名字……”晏衝臉肉微微起了一陣抽掐。
石中軒目注晏衝問道:
“石某途中聽人傳聞,十八年前‘鐵翎堡’給人劫走一個幼兒,此子乃是晏道友生身骨肉……不知是否有此一事?”晏衝朝橫邊座上的郎音望瞭望,欲語還休,最後十分沉重的點點頭,道:
“不錯,十……十八年前一個夜晚,有人闖入‘鐵翎堡’擄走曼某的孩子……迄今生死不知……”“遊虹”石中軒道:
“晏堡主,昔年遭人劫走的幼兒身上,是否有特徵之處?”曼衝回憶了下,道:
“這孩子呱呱墜地,那時還不到一個月,晏某替他取名‘敏兒’……如果敏兒身上有何特徵之處’,那是在這孩子左腳腳底,有塊豆粒大葫蘆形的珠砂紅痕,其它曼某就記不起來了。”旁邊坐著的郎音,臉色一變,兩眼浮起一層淚光。
輕輕籲了口氣,石中軒向朗音道:
“音兒,你取下你左腳鞋襪,不妨上前給曼伯父過目一看,是否有相似之處?!”
曼衝聽到此話,心頭起了一陣激盪……這孩子與己妻江韻,臉容十分相像,難道……
郎音脫去左腳鞋襪,光著腳底,來到曼衝面前,把左腳腳底翻了起來……
不錯,在左腳腳底凹進之處,有豆粒大連在一起,看去像葫蘆似的珠砂紅痕。
曼衝原來這張憔悴、蒼白的臉龐。更起了一陣抽搐、顫動,目注郎音努力想說出些話。但淚水已流了下來。
石中軒大聲道:
“音兒,還不快快在你生身之父跟前跪下……”郎音一聲:
“爹……”欲語還淚,跪倒芫晏衝跟前。
敢情,父子連心,郎音剛才見到曼衝時,在不可思議的一種心情之下,已有了“似曾相識”的感受。
曼衝淚水簌簌流下,伸出震顫的掌指,輕輕撫到郎音的臉上……流淚道:
“敏兒,敏兒,我的敏兒,爹想你想得好苦……孩子,你終於回來爹的身邊了……”
淚眼一注石中軒,指著道:
“敏兒,你替爹向你義父跪地三拜,拜謝體義父,十八年來養育之恩!”現在的郎音已是敏兒了……
敏兒來到義父面前,跪地磕了三個頭。
石中軒並不阻止……嘴角哈著一縷笑意,兩眼淚水已流了下來。
曼衝見敏兒跪拜站起,他走來石中軒跟前,張開兩只手臂把石中軒緊緊擁住……嘴裡在道:
“石兄,石大哥……您是敏兒的義父,也是我曼衝的大哥……”石中軒了解晏衝當前的心情,把他挽到座椅坐下,輕輕嘆了口氣,道:
“曼兄弟,聽說敏兒的娘……”晏衝大顆沼珠又流了下來、咽聲道、“石大哥,您……
您都知道了?!誰告訴您的?”石中軒喟然道:
“是義薄雲天的‘富貴門’中人……”把“富貴門”門主“鐵缽”魯松和“富貴門”
豫北分舵主“花豹”田青的情形,都說了出來……接著道:
“老夫狼窟救出敏兒,知道這孩子一定有曲折的身世……‘富貴門’弟子遍散江湖各地,門主‘鐵缽’魯松是你大哥武林莫逆知友……經過一番探聽,終於找出有關您曼兄弟的情形……”話題一轉,問道:
“晏兄弟,我那個弟妹‘玉蝶’江韻遇害之事,可曾尋得蛛絲馬跡的線索?”曼衝唱然道:
“石大哥,您兄弟晏衝,雖然忝列北地江湖,但回憶中,想不起有這等生死夙仇的仇家……”嘆了口氣,又道:
“晏衝懷疑江韻喪命暗器,和十八年前敏兒身陷狼窟,是同一人下的毒手?!”
“遊虹”石中軒道:
“據‘富貴門’豫北分舵主田青所說,弟妹喪命在一種‘蛇形金錐’暗器之下?!”
晏衝點點頭,道:
“不錯,奪走韻妹性命的,正是一種江湖少有見到的‘蛇形金錐’……”石中軒接口道:“曼兄弟,天下沒有不被揭開的‘謎’,只是早晚而已……此人用江湖少有的‘蛇形金銀’殺害弟妹,這是留下的一條線索,也是他的罪證……”堂廳上正在談著時,通裡一扇側門,出來一對活潑可愛的男女童兒……男孩子看來有十一二歲,尾隨那女孩子有九歲光景。
曼衝揮手叫近前,一指敏兒,道:
“琪兒、瑩兒,快來見見你們的敏哥哥……”這兩個孩子是敏兒身隱狼窟後,晏衝夫婦倆繼後生下的。
敏兒看到這一對活潑可愛的弟妹,雖然眼前處予淒苦、沉重的氣氛中,但他握上弟妹小手,也不禁笑了起來。晏衝看到這三個寧馨兒,想到他們喪命暗器的母親身上時,不禁黯然道:
“石大哥,這裡‘鐵翎堡’之主,是您兄弟曼衝,此人闖入‘鐵翎堡’不找上曼衝,卻把韻妹殺害了……據您看來,此人動機何在?”石中軒見易衝問出此話,至少目前來說,無法找得一個比較接近的答案……眉宇轉動,似有所思中!
突然想到過去“富貴門”門主“欽缽”魯松,曾有談到的那回事上。石中軒道:
“晏兄弟,武林中有一‘百星流光迎鼎會’門派,您是否知道?”“銀鞭”晏衝沉思了下,道:
“晏衝曾有所聞……聽說都是身懷絕技的風塵俠士之流所組成,行蹤飄忽,卻是嫉惡如仇……”石中軒把當初“富貴門”門主“鐵缽”魯松所說的情形,告訴了晏衝……
接著道:
“當初老夫為了搜訪敏兒底細來歷,曾求助於‘富貴門’,後來門主魯松說,若有‘百星流光迎鼎會’中‘不二劫’玄劫之助,所有難題迎刃而解……但玄劫行蹤無定,四方飄泊。”“銀鞭”縣衝沉重的道:
“石大哥,韻妹喪命仇家暗器,晏衝與她有夫妻的關係,尚且不知其中內委真相,此事求助於人,實也難以啟口……”微微一頓,又道:
“‘鐵鑰堡’高牆聳立,不啻有天塹之險,行兇之人來去自如,可知其身懷之技!”
“遊虹”石中軒臉色凝重,道:
“縣兄弟,您我一見如故,彼此叨為兄弟……大哥有句話不知能問,不能問?!”
晏衝微微一愕,才道:
“晏衝胸襟磊落,自思並無欺人之事,亦無不可告人之處,石大哥,您有任何懷疑地方,只管問兄弟便了。”石中軒道:
“曼兄弟,您和弟妹江韻如何相識,又如何結成一雙天長地久,長相廝守的夫婦?”
“銀鞭”曼衝未作一絲遲疑,坦然道:
“韻妹有‘玉蝶’之稱,昔年乃是一位身懷藝技的巾幗女傑……我和她不期而遇,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彼此旨趣相投,結成天長地久的夫婦……”石中軒接口問道:
“晏兄弟,弟妹江韻家居何處,家裡還有些什麼人?”晏衝道:
“韻妹早年失估,以師門為家……”敢情,任何一件事的發生,都有前因後果,種下前因,收至後果……撇開十八年前,敏兒九死一生,身隱狼窟不說,有此身杯絕技之流闖入“鐵領堡”,並未找上堡主“銀鞭”晏衝,而在堡主夫人“玉蝶”江韻身上下此毒手,顯然癥結仇家是江韻而非晏衝。
此刻,石中軒見曼衝回出這話,接口問道:
“晏兄弟,弟妹‘玉蝶’江韻,師承哪一位武林前輩?”晏衝回答道:
“韻妹的師父是,晉西龍門山子午谷,‘銀谷山樵’佟辰老前輩。”石中軒不厭其詳問道:
“晏兄弟,您和弟妹江韻配成這對良緣,佟辰老前輩是否知道?”曼衝點點頭,道;“佟老前輩知道此事……晉西龍門山離此腳程不遠,晏沖和韻妹婚禮前,她陪同我上龍門山子午谷,觀見佟前輩,同時稟告他老人家,我和韻妹成婚之事……”石中軒接口道:
“佟辰老前輩贊同你們二人之婚事?!”在此沉重、苦澀的時候,“銀鞭”曼衝臉上透出一絲笑意,點點頭,道:
“是的,石大哥……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佟者前輩對曼沖和韻妹這樁婚事,他者人家十分贊成……”石中軒眉宇軒動,心念遊轉……
此刻聽晏衝說來,“玉蝶”江韻似乎十分單純,不至會纏上殺身之禍……但,身懷絕技,出手“蛇形金錐”暗器,將江韻置於死地的又是何樣人?堂廳談話之際,匆匆已晚膳時分……
“銀鞭”晏衝愛妻遇害,固然是樁痛心的事,但愛子敏兒卻是九死一生,劫後餘生,十八年前蒙“遊虹”石中軒所救,此番翩然歸來,父子團聚,卻是一樁喜事。
晏衝吩咐家人廳上擺下宴席,接待石中軒,和凌羽父子兩人。
眾人圍桌而坐,凌羽突然向曼敏問出一句話,道:
“敏哥,你已不是音哥了……你現在遇到你爹後,是不是還跟我們一起回豫東‘步雲莊’?”凌羽童心未泯,問出這話,聽進晏敏耳裡,一時怔住,回不出話來,目光投向父親晏衝……
縣衝緩緩點頭,不見外的喚了聲“羽兒”,道:
“這裡‘鐵鑰堡’是你敏哥的家,也是你的家……豫東‘步雲莊’是你的家,也是你敏哥的家,你們兄弟二人喜歡住哪裡,就住哪裡!”凌羽眨動兩顆圓滾滾的眸子,無法會意過來。
石中軒微微一笑,向愛子道:
“羽兒,晏叔這話,你聽了不懂?!……你敏哥會回去豫東‘步雲莊’的,你如果喜歡‘鐵翎堡’,也就可暫時逗留下來……”晏衝聽到石中軒下面兩句話時,也給想了起來,道:
“石大哥,這話我原來是跟孩子們說的,現在也就向您說了……豫東‘步雲莊’如果沒有太重要的事,您和羽兒就在兄弟‘鐵翎堡’逗留一段時間,如何?”石中軒從曼衝臉色神情中,聽對方說出這些話,使他找不出任何婉拒的藉口……
緩緩一點頭,道:
“好的,晏兄弟……希望老夫逗留在‘鐵翎堡’的這段時間,能揭開弟妹江韻這樁遇害的‘謎’……”曼敏很懂事的道:
“義父,您在這裡‘鐵翎堡’,如果‘富貴門’的那位魯前輩找去‘步雲莊’,就遇不到您了?!”石中軒聽來也有這道理,沉思了下,道:
“‘富貴門’弟子遍散江湖每一角落,此地‘玉亭集’鎮上相信不會沒有……明日義父找去‘玉亭集’跟‘富貴門’中弟子招呼一下,指出義父行蹤所在,請他轉知他們門主行了。”晏衝接口道:
“石大哥,您不必親自前往‘玉亭集’,待晏某吩咐一名堡丁去‘玉亭集’鎮街上,找著‘富貴門’中弟子,請他轉告他們門主。”石中軒點點頭,道:
“這樣也好……”晏衝懷著濃濃的感觸,又道:
“‘富貴門’就是過去窮家幫,雖然門中弟子三餐不繼,乞求於人,但義薄雲天,令人感動……曼某平時和‘富貴門’並無交情,但‘富貴門’中弟子卻是暗中照顧,引領石大哥來這裡‘鐵翎堡’,使我要衝得以父子團聚。”曼敏乳燕回巢,回來晉南王屋山碧螺峰之麓的“鐵翎堡”,石中軒和凌羽父子兩人,也在“鐵翎堡”暫時逗留下來。
蹄聲答答,馬鞍上坐著一個瘦長身材,英俊挺拔,三十左右的青年人……
青年人身穿一襲密扣黑色勁裝,外面披上一件坎肩,一只長圓形油布裡卷,斜斜的搭在肩背上……他,就是武林第一條好漢,江湖頭一員猛將,水裡來得,火裡去得,“百星流光迎鼎會”會主“不二劫”玄劫。
玄劫行蹤無定,亦如萍飄于水,是以武林中又給他一個“飄客”稱號。
玄劫雖然行蹤無定,但“富貴門”中弟子遍散江湖每一角落,他們已接獲門主“鐵缽”魯松“羽令箭”傳書,在尋訪“不二劫”玄劫下落。
這一來,玄劫再是一個四方飄泊“飄客”,也給“富貴門”中弟子所尋訪到。
這次玄劫並未遠去,也在豫中一帶……“富貴門”中弟子就把門主“鐵缽”魯松尋訪之事。告訴了他。“鐵缽”魯松年壽七十有餘,“不二劫”玄劫才三十左右,但兩人卻是堪稱莫逆的忘年之交……是以魯松對玄劫的情形,要比別人知道清楚—些。
玄劫問到那名“富貴門”弟子,他們門主魯松為了何事,頒發“羽令箭”尋訪……
這個“富貴門”中弟子,就將有關豫東“步雲莊”莊主“遊虹”石中軒,十八年前狠窟救出狠嬰兒,為了搜找這孩子底細來歷,求助一臂之力之事,告訴了這位“飄客”
玄劫。
玄劫慨然應諾,取道來豫東寧陵“步雲莊”……玄劫找來“步雲莊”正巧“鐵缽”
魯松再次來訪“步雲莊”。
兩人並未約定時間,地點,卻在豫東“步雲莊”不期而遇。
經石中軒的妻子“玉鳳”施湘屏說後,才知道石中軒帶了義子郎音、愛子凌羽,已取道往晉南王屋山碧螺峰去了……
“富貴門”門主“鐵缽”魯松,道:
“玄老弟,您我會在豫東‘步雲莊’遇到,倒也湊巧,但偏偏主人已離‘步雲莊’去了王屋山,那就太不湊巧了。”沉思了下,玄劫道:
“魯門主,玄某順著通往晉南王屋山官道,銜尾趕去,可能會遇到石莊主父子三人……”
“鐵缽”魯松點點頭,道:
“玄老弟,既然您如此說來,這樣也好!”“不二劫”玄劫辭別“步雲莊”莊主夫人“玉鳳”施湘屏,和“富貴門”門主“鐵缽”魯松,單身一騎,往晉南王屋山方向而去。
這日也將晌午時候,“不二劫”玄劫跨著駿騎來到離晉豫交界濟原城不遠的“環河驛”鎮上……
進入鎮上大街,看街邊橫著一塊“東升酒店”的招牌,下馬將韁繩拴上木樁,走進這家酒店。
玄劫吩咐店夥將吃喝端來後,舉杯獨酌,時間就在他身邊悄悄過去……
突然,傳來一縷“嚓嚓嚓!嚓嚓嚓!”的聲音,玄劫循聲看去,店門邊站著一個身穿百結鶉衣,一套打滿布釘短衫襖褲的中年人。
中年人晃搖手中竹片兒,發出“嚓嚓嚓!”的聲音……
那是“富貴門”中弟子,一個要飯的。
玄劫看到這個要飯的,候然想到一件事,含笑揮手把他叫進店堂……
要飯的走近跟前。玄劫一笑,道:
“‘富貴門’中人……”這個中年要飯的見玄劫說出這五個字,微微怔了下,就接口道:
“乞求把手伸……”玄劫又接口一句:
“借問杏花村……”這名要飯的一橫手中打狗棒,恭敬有禮應聲道,“五嶽一座尊……”
要飯的回出此五字後,又躬腰一禮,道:
“小的‘富貴門’豫北分舵主‘花豹’田青,聽候差遺……請示下名諱,小的可以有個稱呼!”“不二劫”玄劫一指橫邊空座,道:
“田分舵主,不必拘泥多禮,且請坐下……”“花豹”田青橫移坐下,玄劫吩咐店夥添上一付杯筷,舉壺在田青杯裡斟了酒後,含笑道:
“區區‘不二劫’玄劫,與貴門主‘鐵缽’魯松,堪稱莫逆……”田青見對方道出名號,感到十分意外:
“您……您就是‘百星流光迎鼎會’會主,‘不二劫’玄大俠?!”玄動舉酒相邀……
接著問道:
“田分舵主,玄某有件事動問,不知您可知道?!”“花豹”田青道:
“知無不言,言無不詳……請玄大俠示下!”“不二劫”玄劫道:
“這裡‘環河驛’鎮是取道晉南,上王屋必經之道……
前些時候,您可否見到一位豫東‘步雲莊’石中軒莊主,帶領兩個孩子經過此地‘環河驛’?”“花豹’’田青聽到這些話,不由愕然楞了……這位“不二劫”玄大俠,真個找人問對了……
連連點頭,田青道:
“不錯,小的知道……前兩天,也是中午時辰,小的在西街那家‘會元居’酒店,見了石莊主,他還帶了兩位公子……”微微一點頭,玄劫道:
“石莊主帶了兩個孩子,已取道往晉南王屋山碧螺峰‘狼影岩’……?!”田青接口道:
“不,他三人不是去王屋山……他們去了碧螺峰之麓,一處‘玉亭集’鎮的南郊‘鐵翎堡’……”一雙如刀濃眉微微一皺,眉心處,明顯地刻劃出一道深深的“山”字形皺紋,玄劫輕輕“哦”了聲,道:“石莊主去‘鐵鑰堡’則甚?”“花豹”田青把有關“鐵翎堡”的情形,告訴了這位“不二劫”玄劫……接著道:
“十八年前一個夜晚,有夜行人高手闖進‘鐵翎堡’,劫走一個幼兒,此事跟十八年前,石莊主從狼窟救出一個幼兒,似乎有連帶關係……”玄劫緩緩一點頭,道:“石莊主為了要明暸其中真相,才去碧螺峰之麓‘鐵翎堡’?!”“花豹”田青道:
“是的,玄大俠……”玄劫眉心“山”字形的皺紋又是微微一皺,問道:
“田分舵主,您剛才所說‘鐵翎堡’曼衝的妻子,又是怎麼回事?”“花豹”田青將晏衝妻子“玉蝶”江韻,喪命“蛇形金錐”的情形,又詳細說了下,接著哨然又道:
“曼堡主十八年前幼兒失蹤,十八年後妻子遭人所害……這兩件撲朔迷離的事,不知是否出於同一個人下的毒手?!”“不二劫”兩條濃眉微微軒動,輕輕念出“蛇形金錐”四字。
這位“富貴門”豫北分舵主田青,又道:
“玄大俠,您要尋訪石莊主的下落,此去碧螺峰之麓‘鐵晏堡’,準不會錯!”微微一點頭,玄劫道:
“田分舵主,多謝您了!”“花豹”田青,站起身,彎彎腰,告辭離去。
晉南王屋山碧螺峰之麓“鐵鑰堡”,來了一位身材修長,面容清矍,三十左右的不速之客……正是“百星流光迎鼎會”會主“不二劫”玄劫。
賓主廳上坐下後,石中軒殊感意外的道:
“石某正在尋訪玄兄下落,不意玄兄會來晉南‘鐵鑰堡’,使人感到十分意外……”
“不二劫”玄劫一笑,道:“石莊主,順理成章,一點也不意外……”將“富貴門”門主“鐵缽”魯松,在豫東“步雲莊”遇到後的情形,玄劫告訴了石中軒、縣衝兩人。
曼衝不禁問道:
“玄兄又如何知道,石莊主已來晏某的‘鐵翎堡’?”“不二劫”玄劫,將“環河驛”鎮上,遇到“富貴門”豫北分舵主田青的那段經過也說了出來……
看到侍立曼衝旁邊,那個英姿飄然,卻又帶著男孩子幾分腦腆神情的曼敏望了眼,玄劫目光投向“遊虹”石中軒,問道:
“據‘環河驛’田青所說,石莊主十八年前狼窟救出的幼兒,與驛堡主當年被人劫走的幼兒,似乎有牽連之處,其間真相如何?”晏衝吩咐敏兒,以晚輩之禮上前見過“不二劫”玄劫……接著一指敏兒,道:
“有勞玄兄動問,就是敏兒這孩子……石莊主將敏兒救出狼窟,扶養了一十八年!”
“不二劫”玄劫由敏兒這孩子,話題轉移到晏衝的妻子“玉蝶”江韻身上,又道:
“據‘富貴門’豫北分舵主田青說,晏夫人‘玉蝶’江韻,遇害在一種‘蛇形金錐’暗器之下……”晏衝沉重的嘆了口氣,道:
“不錯,敏兒的娘,喪命在這種江湖少見的暗器之下……”玄劫接口問道:
“晏堡主,此‘蛇形金錐’可曾留下?”“銀鞭”曼衝道:
“拙荊為此歹毒暗器所害,冤沉千古……晏某留存這三枚“蛇形金錐”,日後要找出此行止詭秘,出手歹毒的兇手……”緩緩一點頭,玄劫道:
“曼堡主,您能否取出讓玄某一觀?”曼衝從座椅站起,道:
“請玄兄稍待,曼某去裡間取出三枚‘蛇形金錐’……”進向裡間,不多時曼衝掌心托著一包油紙裡上的東西出來,揭開油紙,一指,道:
“就是此物……”玄劫、石中軒朝晏衝掌心看去……三枚有三寸多長,頂端尖銳,扭曲有如蛇腰,狀若一枚渾粗的金釘。
“不二劫”玄劫從曼衝掌心取起其中一枚,細細看去……半響,緩緩一點頭,道:
“不錯,從這暗器的外形看來,可以用上‘蛇形金錐”四字……”這話進入晏衝、石中軒兩人耳裡,聽來都很清楚,但卻無法會意過來。
目光投向兩人,玄劫又道:
“如果切符實際一些,那該是‘冷虹穿雲金錐’此六字!”兩人聽得都不由詫然震住……
從“不二劫”玄劫弦外之音看來,似乎對此暗器“似曾相識”,才能叫出這“蛇形金錐”的原來名稱。
“銀鞭”晏衝急急問道:
“玄兄,您是否知道今日江湖上,誰使用這種‘冷虹穿雲金錐’?”第三章 奈何情天玄劫沉思了下。道:
“玄某雖然識得此項‘冷虹穿雲金錐’暗器,但作用之人,尚需一番探聽……”突然移轉到一個話題上。
問道:
“晏堡主,玄某今夜‘鐵翎堡’住宿一宿,是否方便?”旁邊石中軒聽來出奇,此話問得近乎有點唐突……但,再一想,武林中人直話直說,不拘小節,是以這位“不二劫”玄劫才會問出此話。
晏衝跟石中軒有同樣的想法,微微楞了下,才道:
“玄兄乃是‘鐵鑰堡’座上嘉賓,晏某豈敢怠慢?!”玄劫一笑,沒有接著說下去。
時間已屆晚膳時分,晏衝吩咐家人擺上宴席,賓主圍桌而坐……
玄劫想到自己剛才所說的話上,帶了解釋似的口氣,又道:
“晚上玄某人須要跟人連絡,所以才留宿‘鐵翎堡’一霄。”晏衝點點頭應了聲心裡卻在暗裡摘咕:
“這裡‘鐵翎堡’處於‘玉亭集’鎮的南郊,孤零零一幢建築,不出去外面,如何跟人連絡?與人連絡,跟留宿這裡“鐵鑰堡”,又有什麼關係?”琪兒、瑩兒跟新來“鐵翎堡”的大哥晏敏,已漸混得很熟,邊吃邊談,談他們自己的話,凌羽有時也含笑插上幾句。
眾人晚膳過後,玄劫似乎要進行一件事,出來外面寬敞的庭院……曼衝等眾人,從玄劫臉色神情上看來,不像是膳後散步,銜尾也跟了出來。
庭院的上空,月明星稀,天色晴朗……玄劫轉過臉。
含笑道:
“縣堡主,今晚天色很好,倒是適逢其時!”晏衝聽不出對方話中含意,只有含糊的應了聲:
“是的,玄兄!”玄劫從囊袋取出一只高有四五寸,粗若酒杯,一只圓柱形鐵匣,安置在庭院中央……又從圓柱形鐵匣頂端,拉出一根米粒粗,兩三寸長的繩索來。
轉過身。
玄劫問眾人道:
“您數字最好退到邊上!”眾人退到石階處,各個心裡暗暗稱奇……這位“飄客”
玄劫,是在玩什麼名堂?玄劫用火苗,燃起那根兩三寸長的繩索,自己立即閃退邊上。
繩索燃著火,閃射出綠油油火花……這條繩索已燃到鐵匣頂端。
驀地一響“嘶……”的破風銳響聲起。從鐵匣頂端射出一蓬燦爛奪目的火花……這蓬火花,凌空疾飛而上。
就在眨眨眼之際,這股照麗耀目的火花,已離地騰升數十丈高……
夜空頓時散射出流光彩霞,氤氳火花……久久才始漸漸消失失于星之下。
這一幕,看進包括閱歷、見聞淵博的“遊虹”石中軒等眾人在內,也猜不透這位“飄客”玄劫,是在玩的什麼把戲。
站在石階處的琪兒、瑩兒小兄妹二人,卻給他們想了起來,俏俏在道:
“新年還沒有到,這位叔叔來我們‘鐵翎堡’放‘煙火’啦!”玄劫朝眾人笑了笑,回進大廳。
曼衝不由問道:
“玄兄,剛才您發射的是……”玄劫含笑接上道:
“‘星光彩焰神火’……這股流光彩霞騰升,百里方圓都可見到……”“遊虹”石中軒突然想到過去“富貴門”門主魯松曾說過的那些話上……嘴裡輕輕念出“百星流光迎鼎會”數字。玄劫又想了起來:
“曼堡主,您這裡可有紅紙……”晏衝又給怔了下:
“紅紙?!”玄劫點點頭:
“不錯,尺來寬,兩三尺長的一張紅紙!”晏衝從裡問找出一張偌大的紅紙,鋪到桌上,接口問道:
“玄兄,可需要筆墨硯台?!”玄劫一笑。
道:“正是……曼堡主,可麻煩您了!”晏衝捧上硯台筆墨,碾上墨汁!玄劫提筆一揮,龍飛風舞,筆勁雄渾,紅紙上寫出“家有喜事”四字。
曼衝看到紅紙上這四字,兩顆眼珠直瞪出來……不期然望瞭望旁邊尚未成年的敏兒、琪兒、瑩兒三個孩子。
玄劫在紅紙上寫下“家有喜事”四字……又在紅紙的左下角,畫下一把雨傘。
這把雨傘看來令人叫奇……雨傘張開,只有傘骨、傘柱,上面並無傘布。
玄劫一指桌上紅紙。
向晏衝道:
“晏堡主,煩您將這張紅紙,貼在‘鐵鑰堡’的大門上。。
“銀鞭”晏衝雖然百思不解,但對方是武林中成名人物,經“富貴門”門主魯松尋訪、相邀,纔來這裡“鐵匆堡”,相信不會做些沒由來的事來。
“晏福,你把這張紅紙,貼上‘鐵翎堡’大門上!”老門房曼福,老眼昏花看到紅紙上“家有喜事”四字,不由怔了怔。
才道:
“是,是,晏爺!”玄劫向這老門房道:
“如果有人來‘鐵翎堡’尋訪‘不二劫’玄劫,煩你前來通報。”晏福哈腰一禮。
道:“是,玄爺吩咐,小的知道!”晏衝見玄劫向老門房說出此話,已有幾分會意過來。
晏福捧了這張偌大的紅紙,踉踉蹌蹌出大廳而去。過去“富貴門”門主“鐵缽”魯松,曾向石中軒說過的話:
“‘百星流光迎鼎會’中人物,身懷絕技,藏鋒不露,絕不輕易抖露自己底細身份,他們雖然並不會聚一起,但有各種連絡的方式,能很快跟對方連絡上,交換彼此資料,保持很好聯繫。”石中軒心念閃轉。
含笑問道:
“玄兄,剛才您發射‘星光彩焰神火’,是向‘百星流光迎鼎會’中人物連絡?!”
玄劫並不替自己隱瞞,點點頭。
道:“不錯,使用‘星光彩焰神火’,是‘百星流光迎鼎會’中連絡方式之一……
此‘神火”騰升高空,晚間百里方圓都能見到……”晏衝指了指大廳門。
道:“剛才老門房曼福,拿去那張寫有‘家有喜事’的紅紙,是連絡暗語?!”玄劫一笑。
道:“對方看到夜空‘神火’騰長,雖然知道方向、位置,但無法擺準地點……看到這張‘家有喜事’紅紙,已知道準確地點……”晏衝又道:“玄兄,紅紙左下角,畫上一把僅是傘骨、沒有傘布的‘雨傘’,那又是什麼?”“飄客”玄劫道:
“那是玄某隨身兵器‘按神傘’……對方看到這把雨傘,已知道發出’神火’連絡的是誰!”第二天午後,眾人正在大廳談著時,老門房晏福匆匆走了進來,向曼曼施過一禮後,又向玄劫彎彎腰。
道:“玄爺,外面有恢客人自稱‘谷宇’,問玄爺是不是在這兒‘鐵翎堡’……小的請他稍等,就即進來稟報您玄爺!”玄劫含笑點點頭。
道:“原來是‘飛稜’谷宇谷者弟找來‘鐵翎堡’,他來這裡倒是再好不過……”
石中軒不禁問道:“玄兄,這位‘飛稜’谷宇,又是何等樣人物?”玄劫道:
“這位谷老弟是‘百星流光迎鼎會’中暗器行家……一手‘金翅飛稜’暗器,已達神乎其技之境,是以有‘飛稜’谷字之稱……”轉身向老門房晏福又道:
“晏福,你請他進來!”晏福哈腰一聲“喳”,轉身疾步出大廳而去。
不多時,進來一位風度翩翩,身穿一襲長袍,看來有三十出頭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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