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狼嬰兒b
向玄劫躬身一禮,道:
“谷宇見過會主……”玄劫含笑問道:
“谷老弟,您在何處看到玄某發射的‘神火’,這等快趕來‘鐵翎堡’?!”“飛稜”谷宇道:
“谷宇從晉豫交境的‘濟化鎮’來此……昨晚,夜空飛起‘星光彩焰神火’,谷某不知道‘迎鼎會’中哪位兄弟所放,來到‘鐵鑰堡’看到大門紅紙上繪出‘搜神傘’,才知會主在此……”玄劫將“飛稜”谷宇,替眾人引見—番……指著晏衝,將“鐵翎堡”
所發生的變故,告訴了他。
又道:
“谷老弟,您對江湖各地暗器。有過人鑑別之處……晏夫人‘玉蝶’江韻遇害在—種‘衝虹穿雲金錐’之下,不知此項暗器出於何人之手?”谷宇躬身一禮。
道:“是的,會主……”轉向晏衝又道:“晏堡主,加害尊夫人‘玉蝶’江韻的‘冷虹穿雲金錐’,能不能讓谷某看看?”晏衝連連點頭。
道:“是的,谷少俠,待曼某取出給您過目一看……”從裡間取出三枚“冷虹穿雲金錐”,交了給“飛稜”谷宇……”谷宇接過細細看去。
半響,才向玄劫道:
“會主,您能識得‘冷虹穿雲金錐’,眼力委實不錯……
此類暗器江湖幾成‘絕聞’,天下武林使用此‘冷虹穿雲金錐’暗器,數來也不過只是兩人而已……”玄劫尚未開口,晏衝已接上問道:
“谷少俠,武林中使用‘冷虹穿雲金錐’暗器的是那二人?”谷宇道:
“谷某師承‘駝羅’乙休子,師父曾指出天下武林各形各式,詭秘離奇的暗器……
谷某經他老人家說後,才知道這項‘冷虹穿雲金錐’暗器的來歷……”“遊虹”石中軒聽得,不禁暗暗為之一怔……
“駝羅”乙休子,堪稱當代武林一位暗器宗師,原來“飛稜”谷宇是他老人家傳人,照此說來,剛才玄劫指谷宇是暗器行家,顯然此話並不過份。
谷宇接著再道:
“此‘冷虹穿雲金錐’暗器,據昔年家師所說,乃是晉西龍門山子午谷‘銀谷山核’佟辰前輩,遊俠江湖時所使用的……”晏衝聽到“飛稜”谷宇說出這些話,幾乎懷疑自己聽錯……宛若五雷擊頂,身子一陣震顫而怔住,心念卻是暗暗翻騰、激盪:
“韻妹昔年師門為家,佟老前輩將她扶養長大,他老人家不啻是韻妹的嚴父慈母,難道他老人家……”石中軒已知“玉蝶”江韻師門來歷,側臉朝晏衝望了眼,就即向谷宇問道:
“谷少俠,您方才說,天下武林只有兩人使用‘冷虹穿雲金錐’,除了這位佟前輩外,另外又是何人使用此一暗器?”“飛稜”谷宇道:
“當年據家師所說,佟前輩門下有弟子數人。但將此秘門絕技,只傳了其中一個弟子……”玄劫聽到這“秘門絕技”四字。接口問道:
“谷老弟,‘冷虹穿雲金錐’,有何突出、詭秘之處?”谷宇指著已置入桌上的三枚“冷虹穿雲金錐”,道:
“此‘金錐’錐身曲折,猶如蛇形,其出手定勢並非屬一般暗器,而是凌空迂迴而飛,使人難以閃躲防患……”“鐵翎堡”堡主曼衝,對“銀谷山樵”佟辰門下弟子,除了愛妻江韻外,也有幾分清楚。
接口問道:
“谷少俠,您是否知道,佟前輩門下使用‘冷虹穿雲金錐’的,是哪一個弟子?”
谷宇沉思了下。
道:“此人叫‘卜申’,江湖上有‘金錐劍煞’之稱……”晏衝點點頭。
道:“不錯,佟前輩門下有一弟子叫‘卜申’,但不知他江湖上有‘金錐劍煞’的稱號……”谷宇又道:
“當年卜申行徑令人不齒,姦淫擄掠,樣樣俱來,後來給佟前輩所知道,清理門戶,準備將其除去,但r、申業已察覺,悄悄遠走高飛。”玄功緩緩一點頭。
道:“晏堡主,現在經這位谷老弟如此說來,我們已找著這個‘謎’了……”朝眾人回頭一匝。
又道:
“昔年縣夫人‘玉蝶’江韻,是佟前輩從小扶養長大的愛徒,即使不守門規,犯了重大的戒條,佟前輩可以將其逐出門牆,但不可能在自己愛徒身上,使出‘冷虹穿雲金錐’,下這一毒手……”石中軒緩緩一點頭。道:
“玄兄此話不錯!”玄劫又道:
“到目前為止,雖然其中內委真相尚不清楚,但天下武林使用此‘冷虹穿雲金錐’暗器的,只有佟前輩和‘金錐劍煞’卜申師徒兩人……撇開佟前輩,剩下的就是江湖有‘金錐劍煞’之稱的卜申!”晏衝茫然。
道:“卜申與拙妻有師兄妹之誼,因何要下此一毒手?”石中軒道:
“縣兄弟,我等找著‘金錐劍煞’卜申,不難揭開其中內委真相。”“銀鞭”曼衝道:
“佟前輩已將卜申逐出門牆,他的江湖行徑已與師門無干,何處去找卜申此人?”
兩條刀般濃眉微微一軒。
玄劫向谷宇道:
“谷老弟,我們又閒不下來了……我玄劫坐鎮這裡碧螺峰之麓‘鐵翎堡’,你加快腳程回豫北清化鎮……近程用‘響鈴箭’傳函,遠程用靈鴿腳上系信,分驛投送,轉知‘百星流光迎鼎會’中兄弟,請他們探聽追查‘金錐劍煞’卜申的行蹤下落;一有消息馬上送來這裡‘鐵翎堡’,告訴我玄劫。”谷宇躬身一禮,道:
“遵奉會主諭示,谷宇就此告退。”接著向曼衝、石中軒兩人辭別,匆匆離“鐵翎堡”而去。
這一幕,看進“遊虹”石中軒,“銀鞭”晏衝眼裡,心中暗暗感動不已……不為名,不為利,就是為了這個“義”字所在,穿稜奔波於江湖。
這張“家有喜事”的紅紙,還貼在“鐵鑰堡”的大門上……
這日,老門房晏福踉踉蹌蹌進來大廳,向晏衝哈腰一禮後,走來這位“飄客”玄劫跟前,彎彎腰。
道:“玄爺,外面有位客人,他說來‘鐵翎堡’找‘會主’,不知找的是不是您?!”
玄劫微微一證。
倏即含笑問道:
“晏福,是何等樣一個人,你說來聽聽?!”老門房縣福做了做手勢。
道:“身軀又高又大,一身油膩淋漓的短衫襖褲,那張圓滾滾的臉上長滿鬍鬚,年紀有四十多歲……看來倒像一個宰豬的屠夫……”“飄客”玄動聽到這些話後,含笑一點頭,道:
“晏福,你眼光還真不錯,這人是個‘屠夫’……他來這裡找的‘會主’,正是我玄劫,你說有請!”晏福彎腰一禮,急急出大廳而去。
這些話聽進石中軒、晏衝兩人耳朵裡,卻不由暗暗詫異不已……
屠夫……“百星流光迎鼎會”中,居然還有“屠夫”這樣的人物。
大廳門檻處一暗,進來一個鐵塔似的壯漢,看到玄劫,納頭便拜,道:
“‘赤雷’桑槐,見過會主……”玄劫急急把他扶起,道:
“桑槐,不必行此大禮……你從何地來此?”“赤雷”桑槐道:
“就是俺老家晉中山山麓‘馬尾集’來這裡……”玄劫將廳上晏衝、石中軒兩人引見過後,問道:
“桑槐,你是接到靈鴿,還是‘響鈴箭’,纔來這裡‘鐵鑰堡’的?”桑槐道:
“俺接到您會主分驛投送來的‘響鈴箭’後,趕緊放下手裡那把宰豬的刀,找來這裡‘鐵鑰堡’……”玄劫微微一笑,問:
“桑槐,你找來‘鐵翎堡’,有沒有替我玄劫帶些什麼消息?”“赤雷”桑槐不但個子高大,嗓門也大得出奇……拉過房邊一張椅子,坐下道:
“回會主,俺桑槐就是來告訴您這件事的……”廳上晏衝、石中軒兩人聽此話,立即注意起來。
桑槐拉開嗓門,接著在道:
“娘的皮,他奶奶的熊……這兔崽子的‘破窯於’,就是扎在雲中山上……”玄劫微微一怔,道:
“桑槐,你是指那個‘金錐劍煞’卜申?!”“赤雷”桑槐道:
“不是他還有誰……娘的皮,這王八龜孫,在晉中雲中山一帶,攔路打劫,糟蹋娘兒們,連官家衙門也奈何他不得……”虎目一瞪,又道:
“晉中一帶已給搗得雞飛狗跳天翻地覆……俺正要連絡‘百星流光迎鼎會’中兄弟,把這個孫子宰了,就接到您會主的‘響鈴箭’……”旁邊晏衝接口問道:
“桑英雄,晉中雲中山佔幅遼闊,‘金錐劍煞’卜申紮寨的地點是在何處?”“赤雷”桑槐道:
“這龜孫的‘破窯子’就在俺老家‘馬層集’的上面……
那裡是雲中山百旗嶺‘赤鷲谷’……”微微一頓,又道:
“‘金錐劍煞’卜申帶人紮寨的‘破窯子’,他們稱作‘寨川出莊’!”玄劫微微一點頭,道:
“桑槐,僕僕風塵,可辛苦你了!”“赤雷”桑槐道:
“會主,你不發‘響鈴箭’、靈鴿等玩意兒,俺桑槐為了老家地方上安寧,也正要找您呢……”老門房晏福匆匆走來大廳,向玄劫哈腰一禮,道:
“回玄爺,上次來‘鐵翎堡’的那位谷爺,又找來這裡啦……”玄劫含笑,道:
“晏福,快請他進來!”“飛稜”谷宇進來大廳,看到“赤雷”桑槐在座,含笑招呼道:
“桑大哥,你是接到兄弟我的‘響鈴箭’,才找來會主這裡的?!”桑槐連連點頭。
道:“一點不錯,谷兄弟!”現在“金錐劍煞”卜申行蹤有著,“不二劫”玄劫、“銀鞭”曼衝、“遊虹”石中軒、“飛稜”谷宇、和“赤雷”桑槐等五人,商討應付之策。
晏衝問道:
“桑英雄,您對雲中山百旗嶺‘赤鷲谷’一帶的情形是否熟悉?”桑槐哈哈一笑,道:
“曼堡主,這還用問,俺老家‘馬尾集’鎮,就在百旗嶺‘赤鷲谷’的山腳麓……
俺是老土地啦!”“飄客”玄劫目光從桑槐移向“鐵知堡”堡主晏衝,道:
“晏堡主,從谷老弟和桑槐兩人,前後所說的情形判來,曼夫人‘玉蝶’江韻遇害,顯然此‘金錐劍煞’卜申,脫不了這一干係……”微微一頓,又道:
“‘玉蝶’江韻與‘金錐劍煞’卜申,雖然有師兄妹之誼,可能由於江韻不齒他師兄卜申的行徑,才會惹此一浩劫。”石中軒接口道:
“十八年前敏兒身陷狼窟,可能也是出於‘金錐劍煞’卜申的毒手?!”玄劫道:
“石莊主,我等找去雲中山百旗嶺赤鷲谷‘寨川山莊’這個謎不難揭開。”五匹駿騎,載著五個來自社會不同階層的武林人物,取道往晉中雲中山而來……行程匆匆,這日抵達雲中山百旗嶺之麓的“馬尾集”鎮上。
“赤雷”桑槐老家雖然在“馬尾集”鎮上,但過門而不入,與眾人一起打尖落宿在一家“大字客棧”……翌晨,離“馬尾集”攀登百旗嶺而上。
五人坐騎,寄放在昨晚住宿的‘大安客棧’,各個身形盪空激射,宛若巨禽朗空,直向百旗嶺的“赤鷲谷”方向而上,接著拐入一條山道。
“赤雷”桑槐自稱“老土地”,顯然對這裡一帶的情形十分熟悉,老馬識途,走在前面。
“飄客”玄劫縱目回頭一瞥……山道兩側,巨木聳立,濃蔭高張。
玄劫經過風風雨雨大小場面……此刻看到上“赤鷲谷”必經之路,卻見林木叢生,心裡已有了警惕……
向走在前面兩步的桑槐,道:
“桑槐,小心有人林中埋伏……”桑槐點點頭,道:
“會主,俺知道。”“不二劫”玄劫把搭在肩背上的“油布裡卷”,解下後執握在手。
“遊虹”石中軒、“銀鞭”晏衝、和“飛稜”谷宇等三人,聽玄劫說出此話,各個小心翼翼,不敢稍有一點疏忽。
林間一聲喝叱:
“打!”鐵疾藜、白虎釘、喪門釘、神箭、沒羽箭、飛蝗石、響鈴鏢、瓦面鏢、金錢鏢……
“喇喇!喇喇!”破風銳響聲中,出自兩邊樹林,朝山道上五人,漫天花雨似的襲來。
武家與人照面交手,誰出劍快,誰已站下不敗之地……
此間所指“劍”,是包括拳掌,和各式兵器,也包括了“飄客”玄劫油布裡卷裡“搜神傘”。
玄劫剛才向桑槐說出此話,自己業已有了應變的準備出自樹林的各式暗器,固然疾若閃空冷電,但玄劫出手,更快!油布裡卷猛一抖,油布飛脫,現出一柄傘架……此傘架即是天下武林少有見到的“搜神傘”兵器。
“搜神傘”由一根粗逾兒臂,精鋼鑄造的鋼桿作為“主柱”。
“主柱”四周十二支傘骨,尖端如矛,十二支傘骨猶如十二把鐵管,鋒利的雙面劍刃……主柱下面握柄處,鑲有牛骨的“推鈕”……
“推鈕’上推,傘骨立張,主柱宛若旭日光輪……“推鈕”下推,則傘骨合攏,宛若兵器中的一支槍矛。“按神傘”十二支傘骨張開,就在此眨動一下眼皮還快的剎那,已舞成光圈……把包括玄劫自己在內的五人,盡籠入這光光圈圈之下。
“錚錚!噹噹!”這些自樹林飛射而至的各式暗器,觸上“搜神傘”傘骨,紛紛彈飛而起,墜落山道的泥石地上。
這一幕的演變,快得幾乎令人懷疑這是夢魔中的幻覺……就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變故。
玄劫撿起油布里卷,罩上“按神傘”,和眾人還是繼續往前面推進而上。
來到“寒川山莊”大寨門前,一個年紀快將五十的長袍中年人,率領眾大漢排成一列,遙目向這邊看來。眾人走進跟前,長袍中年人目注玄劫,嘿嘿笑著道:“閣下用雨傘作兵器,該是‘百星流光迎鼎會’的‘飄客’玄劫?!”玄劫一笑,道:
“好說,好說……玄某若是沒有猜錯,尊架就是用‘冷虹穿雲金錐’暗器,殺害同門師妹‘玉蝶’江韻的‘金錐劍煞’卜申?!”“金錐劍煞”卜申,臉色修然接連數變,陰陰道:
“既是同門師兄妹之事,何容外人插嘴、插手?”—玄劫冷然一笑,道:
“卜申,剛才玄某所說‘同門師兄妹’,那是在你臉上貼金……你叛離師道,遭師門所逐,江韻與你已無師兄妹之誼……江韻乃是有夫之婦,你卜申圖謀不軌,用‘冷虹穿雲金錐’將江韻置於死地……難道你要逃脫天下武林的公道?”“金錐劍煞”卜申嘿嘿連聲狂笑,道:
“好一個‘圖謀不軌’……青梅竹馬,山盟海誓,光天化日之下付出諾言……卜某不得已遠離師門,就在兩年之間,江韻卻是移情別戀,改作人婦,卜某如此處置,認為並不過份……”“鐵翎堡”堡主晏衝聽到這些話,臉上起了一陣痛苦的抽搐。
玄劫微微一窒,又道:
“卜申,嬰兒何辜……一個尚未滿月的幼兒,你將其置身狼窟,己心何忍?”卜申嘿嘿笑道:
“問得有理,不愧是‘百星流光迎鼎會’會主……花前月夕,江韻在卜某耳邊輕語,婚後替卜某生個白白胖胖的娃兒,諾言猶在耳邊,江韻卻替人家生個娃兒……孩子無辜,罪在其母……”微微一頓,又道:
“後來江湖傳聞,狼窟幼兒被武林中人所救……十八年來心有所未甘,卜某再次闖入‘鐵翎堡’,用‘冷虹穿雲金錐’將‘玉蝶’江韻作個超渡……”眾人靜靜聽著,但各個懷有不同的意念、想法……
“飛稜”谷宇乃是當今武林,一代暗器宗師“駝羅”乙休子的傳人……他心念遊轉,卻有另外一個想法。
“冷虹穿雲金錐”乃是脾睨江湖,震慴天下武林的一門暗器。
“金錐劍煞”有侍無恐,侃侃而談,“飛稜”谷宇卻暗中注意卜申兩手的動態……
自己三枚“金翅飛稜”已緊扣右手掌指。
卜申嘿嘿一笑,又道:
“‘飄客’玄劫,難得你有這份心意……但你‘替人作嫁衣’,卜某不領你這份情……”
這個“情”字出口,右腕起處,“唰唰!”兩聲劃風銳響,焰焰金芒兩道,向玄劫迎面襲到。
兩人談話時,相隔距離不到二丈……卜申出其不意,迅雷不及掩耳之襲……
“搜神傘”再有參平造化之能,但時間與空間已難扣上。
玄劫心頭一凜,一震……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際,自己這邊三條金虹,淬然暴現而起……”“飛稜”谷宇,擺住準頭,掌心三枚“金翅飛稜”,推肘翻腕,彈指而出。
“錚!錚!”兩響,星火飛濺……“金翅飛稜”擋下兩枚“冷虹穿雲金錐”……
一響不像出自人嘴的慘叫,“金錐劍煞”卜申眉心血花進現……“飛稜”谷宇第三枚“金翅飛稜”,亮頭襲中卜申兩眉中間的“眉心”,三寸長的“金翅飛稜”,沒進眉心兩寸!
先是紅的鮮血,接著是白的腦漿,從卜申中著“飛稜”的眉心縫隙中擠流而出。
滿臉是血,卜申身子晃了晃,嘴裡喃喃在道:
“韻妹,我送你上了路,我自己也來了……”一響結結實實“□”的著地聲,“金錐劍煞”卜申血濺七尺,橫屍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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