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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5-28, 11:41 PM   #620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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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剪翼b

  “唰”的一聲,二件兵刃頓開,漁俠白鯤身形微晃,甫即立定,原是笑吟吟的面容,頓時罩上一層嚴霍,挺立原地閉目調息。
  鐵掌追魂關奎,卻雙股著地,軟鞭撒手,萎靡的癱瘓當場,胸間大起大伏,喘息不已。
  藍旌此時,突地揚手彈出了一粒黑色小丸,射向調息中的白三爺,丸到唇邊,勁疾頓消,似有人舀著般的餵進了白三爺口中,藍衫少年轉面同樣的餵了一粒給癱瘓的鐵軍追魂關奎後,輕聲道:“奎后,鐵掌追魂之名得來不易,往昔似未聞你施用過毒掌,而今晚你之毒掌氣味,似帶蠱毒之氣,藍旌送你一粒恩師的小還丹,今後為俠為盜,全憑尊意,只是希望關大俠莫辜負了你那好身手!”
  話落,在酒俠藍笠率領下,縱身退去。
  天香居後進正房中,燈火明亮,一張圓桌上,坐了十個人,酒漁樵三俠,洞庭四豪,與藍衫少年藍旌,美姑娘白寧馨與十二三歲的童子藍旆。
  依舊是店小二打扮的樵俠白四爺白楓,正興高采烈的敘述著酒俠與藍旌走後,天香居的狀況。
  原來,在酒俠與藍旌走後,馨姑娘領著童子藍旆,進了正房休息,白四爺卻四處小心的看了看門戶,並把那業已被五鼠摘下摔在大街上的天香居招牌撿起,看看四周無人,躍身掛上,這才回到他的房間,熄燈準備就寢,就在他剛剛瞇上眼,進人睡鄉時,突聽“嗖”的一聲微響,他這兒還未曾決定行止時,窗外已傳來了美姑娘寧馨的話聲道:“四叔快起來,有夜行人向店里來,好像是三位,不,還有一位,輕功甚高明。”
  白四爺一骨碌翻身坐起,順手抄起了成名兵器板斧,掖在腰上,拉開一條門縫,瞇眼向外觀望,只見房上,一連縱下三個夜行人,看其身手,自己當可對付,乃不待其叫嚷,一推門,站出來道:“各位晝夜來天香居何事?如欲住店,尚請由正門進來,似此……”話尚未止,突聽其中一人,似鬼嚎似的叫道:“鬼兒子,少囉嗦,叫姓藍的快出來,你苗大爺有事問他!”
  白四爺一聽,氣往上衝,沉聲的向鬼叫的人道:“苗天你少鬼叫,就憑你岷山二鬼也配到這兒電叫?識相的你還是給我滾出去!”
  岷山二鬼中的大鬼“弔客星”苗天,尖叫一聲,指著白四爺道:“鬼兒子的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如此對待你老子……”
  話聲未歇,突感眼前人影一花,“啪”的一聲,嘴巴上挨了一下重的,滿口鬼牙均都脫落,鮮血順嘴流淌,顧不得疼痛,瞪著一雙鬼眼,向眼前一看,不禁神情一怔,木愣愣的姑在當地。
  面前竟是個絕色的美女,一聲嬌嗔,更顯得她玉面生色,大鬼苗天竟是忘了疼痛,傻呼呼的直吞血水。
  美姑娘身後的童子藍旆,卻在跳著腳歡呼!
  身旁另一夜行人,生得唇紅齒白,一身白衣,隨著夜風飄曳,看來瀟灑已極,唯有那一雙三角眼,紅紅的竟被一圈藍色包圍,透著一股淫邪之氣,只見他賊忒稀稀的瞇著那對三角眼,望著寧馨姑娘,雙拳一抱,一揖到地,躬身抬頭,望著美姑娘道:“小娘子……”
  “呼”地一陣旋風,一圈黃影,自正房疾洩而來,伸手抓起了躬身作揖的夜行人,口中叱道:“花花兒躲開,這朵鮮花肥羊兒是你祁爺的了!”話出身動,臂揚手撒,被叫做花花兒的夜行人,被扔上了屋脊,一個鷂子翻身,安然落下,口中卻連聲應“是”,而那三角眼中卻冒出了火般,怨毒的瞪著一身黃衣的人影。
  院中黃影將花花兒扔上屋脊後,一轉身,面向著美姑娘,露出了一排黃牙、闊嘴、鷹鼻、坳肋、削耳、一只獨眼,配著禿頭紅須,陰森森的長臉,強作笑容,獨眼中,邪光如芒,磔磔道:“小美人,小寶貝,小心肝兒,好俊的功夫,好美的人兒,來來,同你祁家大爺玩兒,嘿嘿!我的小乖乖地!我的小乖乖兒!”口說手動,一只烏黑的爪子,就向美姑娘身前伸去。
  美姑娘一見老賊這副德行,就噁心得要吐,又聽他口吐臟言,直氣得玉容變色,未待那祿山爪伸到,一晃身,老賊只感到眼前一花,一怔間,突感到似鐵鏟般重擊,砸了自己伸出的右臂肘腕一下,匆促中記起面前乃系一有刺的玫瑰,倏運獨龍功,但卻正在此時,身前胸膛處,如被錐刺,左耳將台穴,正是他的獨龍功的死門,同時著了一下重的,自己只感到如萬蟻鑽身,霎時間,獨龍功的全身力道回逆攻心,轟的一聲,頓時不醒人事,蜷縮倒地,一動也不動,一代老魔遇到了克星,竟連自己被什麼功力所傷,也不知道,即倒地死去,這也是他淫惡終生的報應。
  屋脊上的花花兒一見美姑娘,如此威勢,指顧間,將威震天南的獨龍老鷹祁天,喪命歸陰,只嚇得三魂喪了七魄,拔腿就溜,所幸此賊飛毛腿幫忙,得能逃得一命,一溜煙似的,霎那間,逃出鎮去。
  在黃影落地後,白四爺即心焦不已,四爺已認出面前乃是兇名照著的萬惡淫魔獨龍祁天,被扔上屋脊的是新近闖盪江湖的花花公子郎千,正是一對淫賊,唯恐姑娘吃虧,自己方待上前與老魔拚命,誰知道姑娘竟三招二式就打發了這兇魔,白四爺一看,不由得精神大振,一掄板斧,大喝一聲,就向怔在當地的岷山二鬼砍去,斧挾虎虎風聲,狠辣至極,真不虧為樵俠。
  岷山二鬼一見祁天老魔,那高的身手,竟被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美姑娘擊斃,驚得竟忘了逃命,雙雙怔在當地,此時突聽白四爺一聲大喝,這才醒了過來,哪敢再事逗留,雙雙揮臂,向白四爺虛晃一招,拔腿就跑,才只跑出三步,身形倏然拔起,欲躍登屋脊之時,突感全身一麻,頓時人事不知,“叭叭”二聲摔在院中,白四爺掄斧就砍,“  ”二聲,二顆血淋淋的人頭滾在一旁,白四爺回頭一看美姑媲寧馨正在抿嘴微笑,螓首微低似是不願白四爺看到,白四爺一怔,頓時恍然大悟,哈哈笑道:“馨兒是笑為叔打死老虎是吧?怪道斧砍竟毫無反響,原來你這丫頭竟是點的死穴?”白四爺“呵呵”二聲,遮過了這場尷尬,這就叫起了幾個伙計,打掃院中清爽,不多時,酒俠藍笠等,已相率趕回。
  白四爺說完經過,藍二俠亦將他們決鬥林中的經過,說了個大概,這才正容向藍旌與白寧馨姑娘肅聲道:“旌兒同馨幾剛返回家,就遇到了這種突兀的事情,我趁此時告訴你們個大概,現今朝中永樂帝已驅姪自為,而建文帝卻亡命天涯,我們武林人,本不管官家是非,尤其是他們這種家族事,更不適宜,無奈永樂太過心狠,事前利用一批武林敗類成事,事後竟亦運用這批敗類截殺在逃的建文帝,而這批敗類卻抓著雞毛當領箭,狐假虎威的魚肉鄉里,尤其伏虎寺的禿賊悟能,竟待其一身蠱毒,搶劫婦女,為禍地方,近來已從娼家擾人民家,所以我同你大爺、四叔這才開始偵伺,是大爺去洞庭邀了魚家四位兄弟及你三叔同來幫忙,我們已是連續偵察伏虎寺十幾天了,今晚輪到大爺前去伏虎寺,想也該回來了……”
  話至此處,微聞有衣袂飄風之聲,靜心一聽,面現笑容道:“是你大爺的聲音,還抽著煙呢!”話落即見一條身影,輕靈的躍進屋中,頓時滿屋充滿了蔥鬱的煙味。
  屋中適時出現一個滿臉慈祥,雙目神光熠熠的白鬍子老頭,一身莊稼漢打扮,口含特長的一支旱煙袋,煙鍋兒特大,煙荷包垂於桿下,在身影躍落時,竟紋絲不動,而那特大的煙袋禍中,正隨著他的呼吸,閃著紅光。
  座中人均起立,紛紛為禮,白鬍子老頭先向洞庭四豪點首為禮,並道了聲辛苦,龍行虎步的走向上首坐下,隨手撫了撫口稱大爺的藍旌,旋即向全體掃視了一眼,擺手示意大家坐下。
  這正是煙酒漁樵四俠之首的煙俠藍竺,只見他臉容一正,發話道:“今夜伏虎寺的人,鎩羽而回,是賊禿悟能萬萬想不到的事情,事前他們沒有查探出我們的虛實,故而吃了大虧,當花花公子與神算子卜仁逃回去一說,賊禿悟能大為惱怒,本待即刻前來,但適巧自北京來了人,與他密談一會後,賊禿突又改變了主意,我看已無事可探,亦就回來了,只是我想,我們不能讓天香居每夜鬧賊,假若今夜賊禿再來攪鬧,我們還怎能開下去?誰還敢再來天香居?如何想個釜底抽薪的辦法才行。”
  說罷,用眼看著藍旌,意思是問他有何意見?
  藍旌略一沉吟,凝重的向煙俠道:“爹可認識北京來的那人是進?”
  煙叟藍竺聞言後,神色一愣,略為思索,沉吟的道:“來人有量不高,個子瘦瘦的,未能看清面貌!只是看賊禿悟能對他的態度,似是職位不高。此人是誰呢?我倒真也想不起來呢!”
  此時藍旌突自懷中將奪自神算于卜仁手中的小鼓掏出,向煙叟面前一送道:“爹可認識此物?”
  煙叟藍竺一見此物,倏的臉色大變,怔凜的道:“旌兒,你這是哪兒來的?”話聲甫落,突見他一把將小鼓拿在手中,細看一下,突似恍然!喃喃道:“是了,是他,是他!”接著急促的問道:“旌兒,此物從何而來?”
  藍旌見煙叟如此情狀,卻不答所問,向煙叟道:“爹先等一會,旌兒出去一下即來!”
  也不等煙叟應允與否,閃身即走出房外,一晃身躍上正房,自懷中掏出一面小鏡,向天空及屋子四周一照,躍身騰空,奔向天香居高掛的酒旗,伸手摘下後,小心攏起,迅即返回後進正房,他這一來一去,身形似電閃雷奔,迅快至極。
  進屋後,向童子藍旆附耳講了一句話,霎時童子躍入內房,拿出了一個小罐,遞給藍旌,只見他小心的以右手執著小鏡子,照著左手束攏的布招,慢慢打開後,赫然在招中竟有二種毒物蟄伏,一為紅頭蜂子,一為藍尾蠍子,這兩個東西的身上,竟馱載著無數的跟螞蟻般大小的幼蜂幼蠍,在小鏡子光圈中,一動也不動,似是死了一般,藍旌將它倒於小罐中,封緊,仍以小鏡照射小罐,這才向煙叟藍竺道:“建文帝已落髮出家,永樂在最近是無法找得到的,此事爹可放心,今晚我自神算子手中,得來此物,即知師父命我辦的事情,很可能有線索可尋,只是沒想到如此容易,假若我判斷不錯,悟能賊禿定是個四十多歲的俊秀人物,爹你說對不?”
  煙叟藍竺點點頭,但卻詫異的看看藍旌一眼,藍旌卻適的開口道:“那麼我可以大膽的講,他就是我的大師兄,二十年前被蠱毒婆婆的女兒媚娘迷惑了的玉書生顏如儒,只是我未想到,他竟會出家當了和尚,而且是伏虎寺的主持,這件事,正是師父要我做的一樁最重要的,而那個從北京來的人,我是從他能制止悟能,與這個‘鼓令’身上聯想,推測可能就是了,爹既然說是他,那麼就不會錯了,爹在伏虎寺時,行蹤已為老賊發覺,所以,跟下來的將這兩種蠱及蠱母都散在我們店的四周,還好,師父在五十年前得自禹墓的這面陽鏡,正是天下奇毒的克星,現在已照了有一刻以上了,當已製蠱母死命,旆弟拿去把它們埋了吧!”說著收起陽鏡,將小罐交給童子藍旆。
  藍旌緊接著又道:“”鼓令三更“的主人,是師父囑我務必要除去的一大惡魔,現在他倆恐尚在路上,未曾返回伏虎寺,我想,馨表妹是否亦帶來了仙子的陰鏡,若帶來了,倒想請您幫個忙,一同去鬥鬥‘鼓令’令主。”
  說著用眼看著一直在凝神靜聽的美姑娘寧馨,美姑娘與藍旌目光一觸,嬌羞的微俯蟀首,輕輕道:“帶著啦,旌表哥怎麼客氣起來了呢?”
  藍旌向馨姑娘深情的往視一眼,卻聽老父藍竺道:“旌兒的意思,你可是要同你馨表妹二人合力,共同去的鬥‘鼓令三更’與賊禿悟能?”
  藍旌點點頭道:“此是師令,孩兒自然義不容辭,只是恐怕要勞動馨表妹了!”
  寧馨姑娘,喜在心田,怨在臉上。在座中老一輩眼裡,確是為二小高興,酒俠藍笠道:“你對鼓令與賊禿可知其功力深淺?即或你對玉書生顏如儒,知之甚詳,然而卻不能忘記他久處苗山,當有一向邪功,更要知道鼓令主人卻是三十年前即兇名久著的武林魔頭,萬不可徒恃年少氣盛,誤蹈險地才行。”一番愛子之情溢於言表。
  藍旌聞言後,莊重的接受,謹慎的轉向大爺煙叟道:“爹可知道伏虎寺尚有顏師兄多少羽翼,藝業如何?”
  大爺煙叟慈祥的看了一眼這個自己的過繼兒子,心中真是愛至極點,尤其深深的喜愛這種任艱巨,遵師命的負責態度,故而笑笑道:“你爹爹所講雖是實情,但也不能說為了他們的虛名,就不敢面對了,只要你師父曾有交待,那麼他定有自信你能勝任此事,不過謹慎一點也是處事的態度,你要記下了,至於現在伏虎寺嗎,與神算子卜仁一類的人,倒有四五個,同關奎那種魔頭比較,就百不挑一了,可說能者只有‘鼓令三更’與悟能賊禿二人!”
  藍旌聽後,試探的道:“伏虎寺對鄉里與我們天香居威脅太大,我想,天明後同馨表偉去一趟伏虎寺,約戰‘鼓令’令主與顏師兄於伏虎寺後斷魂崖,趁此時請三叔同爹和魚家四位哥哥去伏虎寺解決寺中羽翼,並救出被劫婦女,不知可行否?”一臉企盼之色,注視著煙叟藍竺。
  藍大爺猛抽一口煙,噴出一道濃濃的煙霧,豪放的大笑一聲,應道:“行啦!爹答應你啦!可別滅了中原二仙佛的威名啊,孩子!”
  事情就此決定,酒俠藍笠,雖擔心二小,挑戰兩個魔頭,但既然大哥決定了,自己又見過旌兒的身手,可說除掉經驗外,沒什麼不放心的,想想自己年輕時,也不是經驗欠缺,豪情膽壯嗎?何況不經不驗,哪來的經驗呢,也就心安了,大家趁曙色各自稍為調息,在用過早飯後,即分批上道了。
  第一批自天香居出來的,竟是美少年藍旌,換得一身藍衫,飄逸滯灑,又加人長得秀逸英挺,身旁卻是一身白衫,嬌豔如花,美似天仙的姑娘白寧馨,二人並肩走出鎮外,向北循著大道,直向北山伏虎寺安步當車的行去。
  天香居中,自藍旌與姑娘走後不久,一身莊稼打扮的煙叟藍竺,與大葦笠頂,整年披著蓑衣,手執釣竿的漁俠白鯤,洞庭四豪,亦相繼走出,安祥的循著藍旌走過的路線,向伏虎山進發。
  若施展輕身功法,由幣鎮登山至伏虎山,亦不過一個時辰可達,然而大白天,兩批人可不願驚世駭俗,故而到達伏虎山時,已近晌午。
  美少年藍旌,同美姑娘白寧馨,步至伏虎寺山門立定後,見巍峨的古剎,竟是大門洞開,人影都無,美少年同姑娘相視一眼,詫異的表示,何以竭如此光景?二人方要邁步踏上石階,突聽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道:“來人止步,今日並非進香之期,本寺不接待任何香客,請先回去後天再來!”
  藍旌聞聲向山門右旁的一個方形小洞裡看去,已知傳聲之人是在門內,由此觀望,不由得微微一笑,心忖:“原來是在此守衛。”即注視著方形小洞道:“不知說話的是哪位!我們並非來此進香,是專程來拜訪悟能大師的,可否為我等通傳一聲?”
  粗厲的聲音道:“大師有事,不能見客!”
  藍旌自懷中掏出了一封紅色柬帖,及兩個一白一翠的圓形物,用手一伸,向方形洞口道:“大師既不見客,尚請將此柬帖與信物即送請一覽,我們走啦!”
  說罷,手一揚,柬帖托著那一白一翠圓形物,閃電向大門內飛去,輕輕的落於門內,直似有人托著般地,看得門內人,大為佩服,而藍旌卻根本不理會有無人拿去送進,偕同美姑娘,展開身形,即循伏虎寺右側登山道路,向後山躍登。
  須臾,山門內閃身出來一個和尚,向左右看了一會,拾起階上的柬帖,托著飛跑進在內而去。
  片刻間,山門外出現了一個四十多歲,白淨無須,儀表堂堂的身披黃色袈裝的和尚,與一個精瘦的黑衣老頭,三角眼、鉤眉、猴兒面,精光閃閃,神光十足的三角眼中,流露著無比的狡獪,二人在石階上向四周掃視了一道,展開身影,循著美少年同馨姑娘,登山之路,飛縱而去,一會兒,伏虎寺的登山路上,突自山下,飛縱而來兩條身影,霎時間到達寺前,正是鎮中天香居的第二批,煙叟藍竺、漁俠白鯤與洞庭四豪魚氏昆仲,涇渭清濁。
  煙叟藍竺,似是熟人般的,竟自向寺階走去,尚未進門,即聞一聲粗厲的聲音道:“來人請止步,今日非進香之日,例不招待信徒!”
  煙叟藍竺,卻宏聲道:“昨夜菩薩顯靈,說是今日若不來伏虎寺給他老人家焚香添油,定遭天譴,你大和尚就慈悲慈悲吧!”
  粗厲的聲音,似是未想到來人有此理由,寺廟可是不能阻人燒香還願,還未想出理由如何使來人自動退回時,來人已是邁步進了大門,粗厲的聲音似是大急,大喝一聲站住,聲到人到,一個粗眉大眼的和尚已是站在煙叟面前,惶急的擋住了煙叟藍竺的去路。
  煙叟藍竺,尚未開口,身後白晶細光一閃,那大喝的粗眉大眼和尚,扎撒著兩臂,張著大嘴,眼睛直直呆立當地,煙叟身後傳來了漁俠白鯤蒼勁的笑聲道:“何時你攔路虎周榮,當上了攔路禿子?你還是將就著歇歇吧!”
  煙叟向攔路虎周榮看了一眼,閃身同其他五人,向山門走進,迎面走來了五六位高矮肥瘦的勁裝漢子,為首的正是昨夜逃去的花花公子,煙叟藍竺一看,一個個均似凶神惡煞,就知沒有一個好人,回頭向漁俠等,低囑一聲“除惡務盡”,轉臉向花花公子道:“原來毛爺在這兒啊!小老兒找得好苦。”人說著話,可就和來人接近了。
  花花公子毛毅,一看這莊稼老頭兒,如此的迫近來,自己雖不認識,可也不願得罪,恐是哪家朋友家的人,本來是聽到了守門的攔路虎周榮喝聲出來的,今見此四人,都是農漁打扮,雖然其中一戴大葦笠者,稍嫌惹眼,可也並未在意,方待詢問這老頭是來做什麼的,突然,人影晃動,剎時間兩聲悶“哼”,夾著“咚咚”倒地之聲,與喝叱聲傳來,自己面前卻站了個身材矮小,一身漁夫打扮的精瘦中年人,向花花公子咧嘴一笑,旋即一掌拍向了花花公子的面門,緊跟著底下一腿,將花花公子的下襠,踢個正著,只痛得花花公子蹲下身去,彎腰哼哼不吐。那精瘦中年漁夫正是魚四爺魚濁,口裡卻正罵著道:“你這個淫賊,上次在洞庭湖邊,讓你溜了,看你今天還往哪兒跑!”
  原來,在大家甫一接近,漁俠即閃身越過煙叟,一指點到了一個肥胖漢子,煙叟本待向花花公子出手,不料魚濁早已找好目標,向那手下敗將花花公子毛毅撲去,煙叟只好一晃身,貼毛毅身旁閃過,一煙袋鼓向一個高大黑漢的膝蓋,左手一指點向喉頭,黑大漢本已張口尖叫的嘴巴聲音未出,張大著,一聲悶“哼”,倒斃當場,其餘三人,愣了一下,正迎著魚氏三昆仲飄然而到,紛紛抽出兵刃,尚未出招,已為三昆仲峨嵋刺刺中小腿,尖“嘶”一聲,均一命歸陰,也是這幾個敗類倒霉,遇到了藝業較他們高出太多的老少五俠,電光石火間,已命喪黃泉。
  此時,只有花花公子,與四家最小的魚濁,尚未完成爭鬥,魚四爺本已將毛毅踢了個發昏章第十一,奈何此賊藝業,究竟較其餘諸賊為高,雖被魚濁踢至要命處,卻並不太重,因其在擋面門一指時,身形略歪,等他蹲身時,強忍疼痛,偷眼看到了身後諸人的遭遇,知今日要糟,強吸一口氣,忍住疼痛,突然暴起向魚四爺發難。
  右手折扇一招“葉底偷桃”,襲向了四爺下盤,晃身就持越過魚四爺,來個腳底揩油,誰知魚四爺在弟兄中非特藝業出眾,且亦機靈出名,雖在同花花公子講話,卻同時在防著淫賊,故而淫賊一招偷襲,魚四爺卻“嚓”地一躍後退,不但躲過了淫賊偷襲,卻又適時的躍回,執峨嵋刺就向淫賊一連打出了六招,又逼得淫賊,不得不急速應敵,頓時二人激烈的鬥在一起。
  煙叟藍竺,此時卻向漁俠白鯤一歪頭,示意他去搜後殿,漁俠見狀拔身登上大殿,一閃躍入後進不見,其餘三豪卻也不待吩咐,一直向大殿直進,餘分左右,沿牆向後進躍去,剎時間,均已不見影蹤。
  激鬥中,越打越凶險,兔起鶻落,刺來扇往,時有兇招險勢出現,竟是戰了個不分勝負,纏盤糾結,竟是奇招迭出,二人似已均盡全力,尤其花花公子,竟是全用拼命招數,若非四爺藝高一等,此時早已落敗,戰約盞茶時,煙叟藍竺已略現不耐,又不願離此,恐怕淫城漏網,又擔心進內搜索的四人,竟無一人口轉,亦未聞有何異響,真是心急如焚,驀地
  激鬥中,魚四爺高亢一聲,飛躍而起,花花公子毛毅卻厲吼一聲,一溜烏光,疾向騰空的魚爺裝去,堪堪追及魚爺,突見他兩腳微踢,驀地如風扇般的頭下腳上疾翻而下,烏光原是花花公子的兵器折扇,貼著魚爺身旁,急勁的直冒高空三丈有奇,始勢盡下落,“叭”的一聲掉在地上。
  而魚四爺,卻先折扇倒墜而下,身快及地向,雙腳一挺,一個鯉色打挺,直是落於塵埃、落地後,回眸向花花公子看去,只見他手捧小腹,抓著一支流滿鮮血的峨嵋刺,怒目橫眉,滿面厲容的正緩緩仰身倒斃。
  魚四爺去前,拔出了峨嵋刺,在花花公子身上擦淨了血漬,抬頭向煙叟藍竺,歉意的看了一眼,似是道歉地耽擱了時間,煙叟笑笑,轉身就待向後進躍去,突然
  大殿中,擁出了二十八個女子,環肥燕瘦,一個個都低首向外走來,靜悄悄的,每人手中提著一個包裹,前面的三五成群,後面的多是獨自個兒,而且面帶淚痕,一看即能分出,後者系良家婦女,最後,漁俠白三爺這才向煙叟道:“後進竟是人影亦不見一個,連那神算子卜仁亦未見影蹤。”
  這時,卻見魚清大步自大殿走出,剎時間,一股煙味嗆人,“劈劈啪啪”的後殿已多處著火,煙叟一看,知系魚三爺所為,未講什麼,即領先邁出伏虎寺,向下山方向縱去,只是他心裡,卻惋惜著,多年古剎,毀於一旦。
  伏虎寺後山頂北坡,斷魂崖上,東西各站著兩個人,東面是伏虎寺中出來的精瘦猴兒臉老頭,與白淨臉黃袈裟的中年和尚。西面的卻是那投柬的美少年藍旌同姑娘白寧馨。
  此時,猴兒臉老頭,正手指和尚拿著的大紅柬站上面一白一翠二圓形物品道:“哪位是白壁的主人?”
  藍旌略一抱拳,正容道:“在下藍旌。”
  白淨臉和尚急急的接道:“那白壁上的龍頭枴杖,作何解釋?你的我倆來此,有何事見告?”
  藍旌肅容道:“大和尚以為那標記是什麼?你若不知道的話,可問問你的夥伴,我們就是為此而來!對吧,令主?”最後的一句話卻是向那精瘦的猴兒臉老者說的。
  猴兒臉老者,面容一緊,向藍旌道:“你如何認識老夫?你約我又是何事?你若是龍頭枴杖的傳人,就應知道老夫同東海儒佛的約定才是!”
  藍旌微微一笑,伸手自懷中掏出了“鼓令三更”的信物,那得自神算子卜仁手中的小鼓道:“令主看,這是什麼?難道在下還找錯了人嗎?”
  精瘦猴兒瞼老頭,鼓令令主,一著自己信物竟在對方之手,頓時臉色一變,憤怒的向白淨和尚看了一眼,說道:“好,好!此事是老夫使鼓令再現江湖的約定,那麼,你準備怎麼辦呢?”
  藍旌道:“請會主遵約行事!”
  鼓令令主奸笑一聲道:“憑你嗎?小子,也配?就算是你那師父,東海儒佛到來,也得著老夫願不願意啦!”
  說罷一派不屑之色,倒背雙手,根本不再理會藍旌。
  藍旌方待發作,卻聽和尚道:“你既自承是東海儒佛老人家的傳人,可知我是何人?那麼這個翠壁的蘭花手標記,定是潮音寺,昔日人稱東海花仙的艾老前輩的傳人了?這位姑娘不知怎麼稱呼?”
  白姑娘微一襝衽,道:“小女子白寧馨,正是潮音寺傳人,只是學藝不精,尚請顏大俠多多指教!”
  白淨和尚大為驚栗的道:“你知道我俗家的……”
  白姑娘寧馨,嬌容帶煞,道:“好啦!我們不需再鬥口舌了,我們來此,就是找的二位,一者,要請二位將那劫持婦女的事作個交待,二者,請成名江湖五六十年的鼓令令主,遵守自己的信諾,三者,你這位東海叛徒,也該回到東海去接受門規的處分了!”
  美姑娘倒是快人快語,說完話輕靈的,自然的將額卜頸間項鍊一提,身前掛出一枚心形凹鏡,大如雞心。
  就在此時,美少年藍旌,一揚手,自和尚手中,似“隔空攫物”將二枚白翠色璧玉,收回手中。
  此一動作在鼓令令主與玉書生顏如儒未防之下得手,直氣得二人怒目射向藍旌,但在他們心中,可大為驚凜這年輕人的機智與功力。
  當大和尚悟能,原來的玉書生顏如儒看到了美少年藍旌與俏姑娘白寧馨,身前的二面凸凹陰陽鏡時,不由得恨聲道:“好好!兩個老鬼,竟是將陰陽鏡也傳給了你們,來吧!我顏如儒絕不動蠱物,看我能否將你們這二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除掉!”
  美姑娘白寧馨,身形一晃,口中嬌喝一聲:“老鬼是你的了,表哥!”同時,蘭花手“分花拂柳”,獄向顏如儒的肩井大穴。
  剎時間二人均展開身形,打在一起,一個似穿花蝴蝶,翩翩起舞,一個似龍騰虎躍,虎虎生風,倏而輕靈飄逸,騰空對掌,忽而落地旋轉,掌擊指戳,漸漸的由慢而快,一白一黃的二條身形,頓成白黃雙線,如龍蛇電閃出,斜纏在一起,鬥至最後,竟是分不出黃白,只見白影一圈上下左右前後移轉。
  而藍旌與鼓令令主,卻是在姑娘與顏如儒激鬥時,二人同時發招,連對五掌,“砰砰”之聲不絕,第二招時,藍旗對準來掌,駢食中二指,戳向鼓令掌心,指掌甫觸,即見鼓令令主,眉頭一皺,悶“哼”一聲,暴然縮掌,三角眼怒瞪著藍雄,冒出了憤怒的恨火,但其眼神甫與藍旌那不怒自威的眼光接觸,即感到有一種無形的威煞,襲向全身,不由得心內一緊,暗暗忖道:“少年人好重的威煞!今日不除此豎子,異日其‘天佛指’練至十成,哪有我施展餘地?”想至此,兇心大熾,頓感少年人身上傳來的威煞,似已減輕,騰身掄掌,連連向藍旌,頻施重手,藍旌亦奮起應敵,指掌並用,二人周圍,時時被掌風指勁,戳擊得斷魂崖石碎屑飛,形成一片灰蒙,這真是亙古未有的一場武林大戰。
  激鬥中的美姑娘白寧馨與玉書生顏如儒,突聽美姑娘嬌叱一聲,二條身形,倏然分開,一東一西,對立當地,美姑娘玉面見汗,初現嬌喘,而玉書生悟能和尚卻手撫右肩,臉現豆大汗珠,滿面蒼白。
  激鬥中,和尚已中了姑娘一“蘭花掌”,現時正日正當中,馨姑娘身前陰鏡被陽光反射,影響和尚目力,是以得逞,二人略作調息均又提聚功力,似鬥雞般繞著圓圈,睹罅進擊。
  就在此時,山下伏虎寺方向,突地冒起了一股濃煙,頓時傳來了牆傾屋倒的轟隆聲,和尚神色一愣,狠毒的向美姑娘看去,突地,一道強烈的閃光,正照著二眼,一陣眼花,一縷指風,襲向心窩,美姑娘趁和尚看到山下煙起,一怔神間,迅即的一指戳向和尚心窩,恰恰胸前的陰鏡也反射陽光照射和尚雙目,頓時,和尚竟未來得及閃躲,即“砰”地一聲,倒斃地下,美姑姑沒想到如此湊巧竟一招得手,不由得神情一愣。
  就在此時,藍旌與鼓令令主,正騰空對掌,突聞藍旌一聲大喝,鼓令令主一聲厲叫,美姑娘一回頭,即見一條矮小的身影,向著斷魂崖下墜落,而另一條藍影,卻也緊隨著黑影,落向千丈深的崖下絕壑之中。
  美姑娘以為藍旌與鼓令令主,同時受傷跌下崖,急得尖叫一聲“旌哥哥”,騰身就向斷魂崖下跳去。
  下落的黑影與藍影均甚急速,藍影似因身軀略微高大,落速較快,追上黑影后,碰觸一下,彈向崖壁,略為一窒又被彈回,適巧同跳下斷魂崖的白姑娘身形碰個正著,兩條身影一合,迅急的向千丈絕壑中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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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en7119 (2014-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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