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祛媚b
“大姐你這是怎麼啦?梅兒不是跟著你嗎?怎會問起菊兒來了,難道在店裡時,不是同梅兒一起?”
“毒尾紅蜂”一聽,知道問題嚴重,就將自己同梅兒二人,被人追蹤,至臨江樹林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梅兒是自己讓她先向預定會合點而來的等等,奇怪的又接著道:
“梅兒走後,崑崙家的僮兒即已追下去了,我在路上時,還想著他怎未追及,現在看來大概出了問題,那小丫頭來此五六年,除了在學習武功時盡心盡力外,假對其他均不感興趣,難道他會跟西岳的那小童兒跑?”
菊兒接到‘毒尾紅蜂”的話語道:
“大姑娘,梅兒可是您從西方收養回來的嗎?”
“毒尾紅蜂”柳鶯 聽道:
“是啊!”
菊兒道:
“平日梅兒就曾透露出了,她還有父母,姐弟什麼的,她說她很感激大姑娘的收留,但也很想念她的爹娘和姐弟。大姑娘收她時是不是在什麼西岳府附近啊?她會不會認識那岳家的人呢?”
“毒尾紅蜂”柳鶯沉吟道:
“按理,她早應到了,又不會迷路,很可能是出了問題,等這裡的事解決了,再說罷!”
談著話,眾人已走至路最高處,山的半坡上。“毒尾紅蜂”柳鶯,抬眼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見山勢直落而下,自立腳處突分兩個山脊,左右前行而漸低,形成了一個左高右低的半谷,谷盡處一汪江水,上接大江,下流入洞。
斜谷渡口乃 古渡口,現已甚少使用,只有近處漁樵尚自應用,故而此路行人稀少。
幾人依路婉蜒順山勢面下,約莫時近酉末戌初,已至渡頭。渡頭處,僅有二個無人撐渡的舢板,橫在江灘,灘邊蘆葦叢生, 片荒涼。
江千遠處,對岸幾株古楊虯結下,卻停著一艘巨大的江船,類似畫舫。極目看到舫上影綽綽的幾個人影走動,且有一人立於船頭,正面向此方眺望江色。
因為正是映著夕陽,畫舫一切只是個模糊的印象,眼力受陽光照射打了折扣,無法看清一切。而下遊卻是一望無涯的滾滾江水,江面雖不寬廣,憑幾人功力,要輕身渡過,似無多大問題,然而有著一個累贅,幾人就無法可想了!
商量結果,決定以二人功力,催舟渡江。幾人業已開始行動,突聞來處山脊,有喝叱之聲,隱隱傳來。
“蟾姬”柳嫣嫣,諦聽一會兒,突地道:
“叱聲似是環佩二女之聲音,我們去看看!”
說罷即將騰身而起,卻為“毒尾紅蜂”柳鶯所阻,道:
“婿姨先等等,既然是環佩二女,定系遭到伏擊,直至現在,尚未見到那善於追蹤的老狐狸‘中原一劍’原厚,我們可不能上他們當。讓我們商議商議再去不遲!”
柳嫣嫣卻急道:
“聽她們的聲音,似是甚急,我先去,你同二丫頭商量好再說吧!”
說罷即騰身閃躍向發聲方向而去,直如星擲丸拋。
“毒尾紅蜂”望著急馳的柳嫣嫣埋怨的道:
“越老越急性兒!”
一旁的“毒尾綠蠍”柳燕卻笑向她姐姐道:
“你還是去吧!這兒有我和菊兒,一時之間,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若緊急之時,我就會通知你!”
“毒尾紅蜂”柳鶯,向四周望了一眼,見近處雖蘆葦叢生,岸上山旁亦亂石林立,但卻毫無徵候,無奈的點點頭,向妹妹道:
“你要小心了!”
話落,人已遠上山坡,循柳嫣嫣的原路奔騰而上。
“毒尾紅蜂”柳鶯上得山脊,一望在山的斜坡背面,另一條通向渡口的路旁,亂立山石中,“蟾姬”柳嫣嫣和一個清 的白髮青衣老者鬥得正烈。
“蟾姬”柳嫣嫣,已是半裸的施出了 女迷功,而青衣白髮老者,卻劍如龍蛇競走,雷電交閃般的凌厲狠辣,毫無一點挫敗受迷之象。
另一旁卻有兩個人在傻傻的望著鬥場中的另兩對已殺得難分難解的男女。
女的正是她們的另一路環佩二女,“毒尾紅蜂”認得對方, 是有靈敏嗅覺的原潔,一是“北河三義”中的老大。站在旁邊的是“北河三義”的老二老三,看那樣兒,就知受了迷粉所製,傻傻的站在一旁。“毒尾紅蜂”柳鶯一見場中情況,嫣姨 時之間,絕無大礙,環佩二女,雖已使出了看家本領, 女功運至極致,二人幾成全裸的美人兒,但卻似對原潔與“北河三義”老大,毫無影響,反而處處為之所製。
“毒尾紅蜂”已看出對手二人乃是運用塞鼻閉目的方法,同她們纏鬥,無怪二女的媚功失效。
“毒尾紅蜂”柳鶯,看清楚了鬥場情況後,突然飄身落在傻愣愣立在當地看熱鬧的“北河三義”弟兄二人身後,伸指點了他們的穴道,寶劍展出,橫於二人頸後,嬌聲叱道:
“住手!”
“中原一劍”原厚,斜眼看清狀況後,心知要糟,突然擊出一招凌厲無儔的劍式,追得“蟾姬”柳嫣嫣,嬌軀連連晃動,退後一步。躲過後,才待進擊,“中原一劍”原厚,白髮青衣晃動,已是退出戰圈。向“蟾姬”一擺手,卻目視“毒尾紅蜂”柳鶯道:
“你待怎的?”
此時那激鬥中的兩對男女,業已停止搏鬥,均佇身凝視著“毒尾紅蜂”柳鶯。其中的柳環卻焦急的看著劍下的何家二義,不勝擔心,看來,這妖女倒怪多情。
“毒尾紅蜂”柳鶯,卻根本不理,注目向場中幾人掃視一眼後,面向著“中原一劍”原厚道:
“假若你想要這二人活命,就與其餘二人都退後,從現在起,你們返回,三天后,到今日中竿的客棧中會面,否則……”
說至此處,劍向前推,狠狠的看了“中原一劍”原厚 眼,住口靜待答覆。
“中原一劍”原厚,白髮一揭,嗔目向“毒尾紅蜂”柳鶯道:
“以你們‘蛇姬’門中的威名,在江湖上可是威勢赫赫,姑娘竟出此不智之舉,可曾想到令師之處,如何交待?”
“毒尾紅蜂”柳鶯道:
“如何交待,是我的事情,不勞閣下操心。姑娘曾得到‘只要達成任務,可以不擇手段’的逾示。這樣你滿意了吧!”
“中原一劍”一聽,登時傻了老眼,但尤自強作鎮靜,接著問道:
“難道說除此之外,就沒有解決條件了嗎?”
“毒尾紅蜂”柳鶯一揚頭道:
“我看不出,你還有什麼可以值得姑娘考慮你的討價還價了!”
“中原一劍”原厚,壽眉一聳,宏聲怒道:
“老朽若是不顧姑娘的威脅,拚著我們再饒上二條命如何?”
“毒尾紅蜂”柳鶯一聽,頓時蛾眉緊鄒,但旋即向“中原一劍”原厚媚笑道:
“就憑你‘中原一劍’厚二爺在江湖上的令名與經驗機智,能做這種劃不來的事嗎? 格格! 我倒是看不出,您竟會向我使用這種對三歲小娃兒的方法。”
“中厚一劍”原厚心意被人猜透,老臉不禁一紅,但為了解此困厄,卻不得不唬人到底的繼續道:
“假若我們能因此而為世家盡力,或者更能賺得一個武林人千載難得的為主上盡忠之名呢?”
“毒尾紅蜂”柳鶯一聽,知道此話不假,正自在心中忖思之時,突見身前的幾人,均都詫異的望向自己身後,就連“蟾姬”柳嫣嫣與“中原一劍”原厚,亦均有同一的表情。此時自己正是騎虎難下,又無法轉頭看個清楚,正待不管情況如何,即想橫身一躍,看看是何情況之時,突覺自己劍下的二人,身軀似是微微一顫,若非她的功力已至妙境,便絕難覺出。自己劍勢趕緊一逼,劍鋒已貼上二人頸項,但卻再也未見動靜。
就在這一停方待轉身之時,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低沉而甚冷懍的聲音道;“姑娘在此逞威,可知渡口處已生變化?”
“毒尾虹蜂”柳鶯,身軀倏轉,回首一瞥,頓時怔在當地。當此之時,那劍下的“北河二義”,突然雙雙前躍,趁著姑娘一怔之剎那,劍刃倏頓之時,脫出了威脅,並清醒的扭轉身軀,雙雙凝神提氣,怒視著“毒尾紅蜂”柳鶯。
“毒尾紅蜂”柳鶯展目見到的,正是一身藍衫的藍旌,正自她身後來路上,從另一塊石後轉出。藍旌現身,引起了在場之人的注意,發話引開“毒尾紅蜂”柳鶯注意,解了“北河二義”之危。這時,見“毒尾紅蜂”柳鶯怔在當地凝視著自己,迷茫的眼神中透出一種特異的神色後,心中突然一懍,肅容道:
“姑娘還是回返‘柳姬’門去吧!事已了結,何必徒結無謂之怨呢?令妹現在渡口等你們呢!”
說罷,即轉臉向“中原一劍”原厚抱拳道:
“原二爺亦可返回了,令姪已至南江府。而‘柳姬’門劫持之人,亦非你們所猜測之人!”
“中原一劍”原厚,看了藍旌一眼道:
“少俠何人?如何識得老朽?”
藍旌一聽,知“中原一劍”原厚對自己不認識,這也難怪他不信,略一沉吟乃道:
“原二爺可到南江府,問一聲江老府主即知。”
說至此處掃視了一眼“柳姬”門下,示意不方便說出,又接著道:
“前兩天,我尚同江家大莊主在一起呢!如原二爺有暇,走道洞庭魚家逛逛也知!”
說後,即微一抱拳,連向“北河三義”示意,晃身向山下逸去!
留在現場的“中原一劍”,向原潔與“北河三義”一擺手,緊接著向“蟾姬”柳嫣嫣略一抱拳,口中道聲:
“騷擾!”
就待率領他們返回客!
但那環佩二女,此時業已穿戴整齊,雙雙向“北河三義”的二義三義身前一站,嬌聲道:
“何郎,你們到哪兒去? 我們怎辦?”
副楚楚可憐與依依不舍的表情,溢於眉宇,阻擋著二義的去路。
二義頓時臉紅脖子粗的不知所措。
原來“北河三義”弟兄三人,在前幾日與“中原一劍”叔姪,“崑崙雙豪”兄弟,不期然的為了尋找被劫持的少府主,同時追蹤上了“柳姬門”的柳嫣嫣、鶯燕二毒姝主僕,與環佩二 女,為柳嫣嫣等發覺,為能甩脫他們,才分路面行。
“北河三義”就追蹤上了環佩二女,劫持著人的柳嫣嫣竟是未曾脫掉了追蹤敵人的祖宗,被武林稱為“索祖”原潔的鼻子的追蹤,直到此處,恰正碰上了“北河大義”暗暗追蹤環佩二女與兩個被迷住的兄弟。
原來,環佩二女在柳姬門中,是一直守家的,此次尚是初次被派出來,故而對男女之間,沒有其他人的那樣隨便,當她們發覺二人被追蹤時,姐妹二人竟同時看上了北河二義同三義,二女乃悄悄的商議,藉著一個機會,單獨的將大義引開,成了單身,這才施出了渾身解數,使兄弟倆被迷香迷住,點首應允與二女同庇白首,後來二女在半路上,又用了另一種迷香,將二人本性迷失,想帶著二人返回柳姬門。誰知竟被大義追上,又碰上了“中原一劍”原厚叔姪,險險遭擒,若非“蟾姬”柳嫣嫣來得正是時候,情況早巳變了。
如今二女見個郎要走,乃雙雙向前阻攔!
何老大此時大喝一聲,張口欲罵,卻突然見藍衫少俠,去而復返,向“北河三義”展顏一笑,道:
“何兄可以答應二女的要求,帶著她們返府吧! 在下此處有一封撮合信,返府後是給何老爺子,絕無問題! 同時亦恭喜何兄同得美眷。”
說罷,手一揚,一張大紅柬帖,如蝴蝶般的飄向何家老大手中。
何老大接在手中,只見柬帖上,有白紙一張,上寫:
“詩書易迎玉環佩,河邊可待柳滿蔭。”
大紅柬帖上卻寫著:面陳北河府何老府主。封底下卻有一朵花記,印在左下角。
旁立的“中原一劍”一眼看到了那朵花記,與那白紙上的字,突的向尚在遲疑的何老大道:
“走吧!你們弟兄三個能夠得東海花仙子作媒,是多大的面子,老頭子要去喝你們的喜酒啦!”
何老大一聽突然面現歡容,向少俠藍旌道:
“請少俠代在下兄弟向仙子致謝,再見了!”
說罷即微笑著向柳嫣嫣將手中柬帖一遞,道:
“我們已是親家,對不起得很,一切不周到之處,等日後在喜筵上,讓我們兄弟補禮謝過吧!”
說罷即同“中原一劍”叔姪招呼了一聲正在向二女喁喁話別的兄弟二人,一同向山後來路馳去。
此時,此處卻僅剩下了滿腹懷疑的“毒尾紅蜂”柳鶯,“蟾姬”柳嫣嫣與又感離情難受、又是滿心歡愉的環佩二女。
藍旌此時卻面現微笑,向滿面詫異的“毒尾紅蜂”柳鶯道:“姑娘如想知道究竟,還是到渡口去看個真切吧!”
說著即率先向谷下飛縱而去。
“毒尾紅蜂”柳鶯等四人,亦就只好跟蹤而下。
原來藍旌在走出鎮店時,即加速陸地飛行,直線向斜谷渡口的方向飛馳,剎時間,拋掉了尚未出鎮的“毒尾紅蜂”柳鶯,在趕過三岔路,將到了丁字路時,越過了使女菊兒,緊接著看到了前面挾持而行的柳嫣嫣三人,當他越過他們後,即回頭狠狠的透視了被挾持的人一眼,雖經過化裝,然而卻瞞不過藍旌的眼睛,已確知此人絕非主上。而是由別人改裝打扮。好在主上任誰也不知,只要略加改扮即可冒充。只不知此人是被誤劫,抑是有心冒充,更不得知詳細緣故罷了。
藍旌本該在丁字路口左轉,但他卻突然右轉,不久後,又向左轉,直向前奔,竟被他走到了斜谷渡口的右邊山丘下,沿著山緣向前飛馳!
驀地裡,眼前紫影一晃,路旁閃出了一條人影,藍旌急剎身形,突然後退,直似前衝的箭兒,突然被擋折回,一退就是十餘步遠,可知其用力之猛。若非他反應靈敏,定然與紫影撣個滿懷.後退的身影,倏退又進,落,落于身前三步處,此時業已看清擋路的人竟是和那“蟾姬”柳嫣嫣長得一般像貌,身材年齡相近,只是一身紫衣裝扮不同罷了。
藍旌原先以為此人就是“蟾姬”柳嫣婿,但細一打量,才知此人年齡竟較那位略輕,此時正在格格嬌笑不止。
藍旌滿面嚴霜,兩道銳利的目光,如寒冰般的射向了對方,逼使對方,戛然停住笑聲,然而卻仍然媚態十足的道:
“吆!小兄弟,什麼事這樣急啊!差點將奴家撞個仰臉朝天,那有多難為情啊! 格格!” 說著說著又笑起來了,那雙目中似是一層迷霧般的,迎著藍旌銳利的目光,相對而視。
目光銳勢,使她難以抵拒,突見她全身衣衫,似蛇蛻般的慢慢脫落,搖晃著嬌軀走向前去,漸漸的形成偎依之態,向藍旌道:
“吆!小兄弟,哪有這樣看人的,喲!你要看,奴家就讓你看個一清二楚!”
嘴裡說著手也不停的竟自幫著脫落的衣衫,向下迅褪,藍旌突然嗔目一聲大喝,雙手向前,立掌一推,叱道:
“無恥妖女,滾開!”
一股銳利兇猛的掌風如洶湧波濤般,推向妖女.妖女晃身一閃,竟然沒有閃過,被擊中了半邊身子,嬌軀突然側轉半圈,“哇”的一口鮮血突然吐出,頓時嬌笑的媚容變為愁苦萬狀的瞪了藍旌一眼,狠聲道:
“好!小狗,你竟然不識抬舉,老娘記下了,咱們以後再算此帳!”
說後,手撫著被擊傷的左胸,狼狽的隱向林本與亂石之間,剎時不見。藍旌不屑的看著紫衣女人的背影,隨即展開身形,越過山脊,向渡口處飛馳而下!
江邊對岸的畫舫入眼後,藍旌大起好奇心,急欲知道,是何來路,這才繞著江邊藉著蘆葦,向江對岸畫舫附近看去,搜視一遍,卻找不出如何接近的方法。
正自不知所措之時,突見船上躍起一條白色身影,迅捷輕靈的落向江心,竟然踏波向自己隱身之處行來。人行水上,似行雲流水,跟一葉扁舟般的,眨眼馳近江邊沙灘之上。
藍旌一見來人,不禁大喜,本待忘情的大聲招呼,突然看到對岸江邊的畫舫,猜出了舫中的主人,這才緊剎欲起的身形,突然用手折了一枝蘆葦,抖手向踏波人甩去。
踏波人在蘆葦將到時,業已察覺,回身接住了蘆葦,人手覺著甚為輕靈,即知射葦之人,功力甚高。白影一晃,飄然落向蘆葦來處,落地一看.蘆葦業已在前面紛紛掉開,似被穿壓一般,向灘岸蘆葦深密而去,白色身影,亦循路矮身,向前衝去。
衝不多遠,蘆葦倏停,眼前冒起了一道藍影,在蘆葦里正坐著一人,向著自己張臂微笑,輕呼:
“馨蛛!”
原來來人竟是姑擅白寧馨。
白姑娘一見原來竟是心上人,嬌呼一聲,歡愉地撲向藍旌懷中。
分離甫一天的一雙情人,竟在這江千蘆葦中,又重溫舊夢,姑娘盡情的臥於情郎懷中,享受著愛撫。
溫存久久,姑娘一推個郎,仰著粉腔,嗔聲道:
“旌哥哥,你怎會到這兒來的?”
藍旌悄悄的將自己一天的所見,娓娓向姑娘道出,說完後,問姑娘道:
“馨妹,你不是被你師父召去了? 怎也到了這兒?” 姑娘卻悄聲道:
“師父本就離我們不遠!她老人家竟在我返家後,即隨後來了中原,我們的一切作為,都在她的監視之下,看樣子師父倒挺喜歡你呢!不似以前對你那麼不客氣!這次是她派人誘引那業已退出江湖,突又現蹤的柳姬門人來此的!”
說至此突然道:
“啊!我差點誤了事,時間不多,恐怕不能兩邊顧及,旌哥哥你到上面去看看,阻止一下‘中原一劍’莫來此處好不,同時,將這柬帖帶去,給‘北河三義’的老大何詩,好嗎?”
藍旌擔心的道:
“他們有四個人呢,你應付得了嗎?可要小心才行!”
白寧馨一笑道:
“我一個人對付她們四個,想來沒什麼困難,何況我還有內應呢!”
藍旌一聽,略作沉吟,突似恍然大悟的道:
“啊!原來如此,柳姬門那些妖女,將變生肘腋,真是一著好棋!”
說罷接過柬帖,籠在袖中,才挨身穿出蘆葦。藉著山勢,向此時正有呼叱之聲的地方馳去。
姑娘卻在個郎走後,整一整雲鬢,展 展衣衫,然後藉著蘆葦蔭蔽,掩向斜谷渡口。
當到達渡口,掩至蘆葦邊緣,向渡口一望,見那假扮主上的人,正在閉目養神,離他約有五步之處,一個綠衣麗人,正挺立在江風中,向山上望著,那種火辣辣的身材看在姑娘眼中,都為她覺著臉紅,不禁在心中呸了一聲,暗罵一聲:
“妖精!”
姑娘見綠衣女子,身前尚有一個青衣打扮的少女,亦正向山上望著。看好了地勢.輕折一枝蘆葦,用特異的手法,毫不帶風聲的,向那閉目養神的漢子射去,蘆葦輕觸漢子胸前,那漢子突然睜開雙眼,蠟黃的臉上,正射出了一股凌人的目光,向蘆葦邊緣望去。
當他看到了姑娘時,竟露齒而笑,嘿!好一排潔白的,整齊的玉齒,絕不似那齷齪的人兒所有,二人比手劃腳了一陣子,突見那漢子,輕輕的立起!
倏地一躍,刷的一聲,躍至蘆葦之中。
同時間,白姑娘身形一長,飄出蘆葦,俏立當地,向著業已發覺的“毒尾綠蠍”柳燕,瞪著一雙秀目,凝神注視。
“毒尾綠蠍”驚異的看著面前的美人兒,心中真是豔羨妒忌,心想:世上哪有如此美的人?真是增之一分嫌多,減之一分則嫌少。那種勻稱的體態,文靜的性情,與高貴的氣質,在在使自己在一眼中就感自慚形穢。
再見劫持之人,竟在一剎之間,突能行動如飛的遁走,直使那將一切過錯與莫名的妒火,混絞一起。柳眉倏翹,杏眼圓睜,嬌聲叱道:
“何處女子,竟敢來此生事?”
白姑娘唇角微掀,不屑的道:
“哼!你這人真是蠻不講理,我站在此處難道不行,我生什麼事來?”
“毒尾綠蠍”嬌蠻的道:
“我們的人被你救去,不是生事是什麼?”
白姑娘怒道,
“胡說,你看到我救他來嗎?”
“毒尾綠蠍”柳燕道:
“若不是你來,他怎會跑掉?還不是你解了他的穴道!放走了他!”
雖然這是一句蒙話,卻也是實情。那人正是被姑娘的蘆葦解穴,今被其說中,不禁嫣然一笑道:
“就算我解救了他,你又能怎樣?”
“毒尾綠蠍”柳燕,柳眉倒豎,嬌叱一聲,身隨聲起,一指點向姑娘,口中道:
“那麼就先擒下你!”指風如縷, 風響,凌厲的戳向姑娘,姑娘纖手一揚,輕輕一擺, 股溫和的掌風,將指風化掉,突的立掌微壓,扣食中二指,彈出了一縷勁風,襲向躍進的“毒尾綠蠍”柳燕。
勁風銳嘯,挾著駭人的氣勢疾襲而來,“毒尾綠蠍”不虞姑娘藝業功力如此高明,竟是對拆施襲一氣呵成。急忙探身閃躲,揮掌截擊,這才在險險中,將堪堪襲身的勁風化掉。只氣得“毒尾綠蠍”嗔目嬌喝一聲,突然連展身法,暴施功力,連續向姑娘攻出五掌六指。
姑娘微微一哼,身形倏展,飄飄的似雲裳仙女下凡,凌雲御風,身形閃動,仿如織女穿梭,在未曾還手的之下,連連冷哼、譏誚,閃過了“毒尾綠蠍”的一輪急攻。
“毒尾綠蠍”在招招落空之下,直氣得切齒發狠,咬牙道:“看你還能閃躲不?”
一展懷中的水綠巾兒,夾著無比的迷香毒粉,漫天向著白姑娘擻去,身形不停,依舊連連向姑娘的身上大穴施襲。
姑娘對此迷香毒粉,似是毫不畏懼,竟一改冷哼,反而脆聲嬌笑,似銀鈴般的一縷笑音,震蕩空中,配合著俏麗的身形,快速的閃轉騰躍,不時的惡作劇,向“毒尾綠蠍”施襲。
原來她在這身遙點,指遙戳之時,用引逗的笑聲,配著一種如花枝招展,風擺柳盪的美妙身法,連連向“毒尾綠蠍”柳燕那迷人的胴體施襲。
“毒尾綠蠍”柳燕,一見此情,突地身形一停,嬌俏的將滿面寒霜變為春梅乍放,脆笑的嫣嫣的媚眼看著晃動中的白姑娘,緩慢的,將水綠巾兒,向秀髮上展開,蒙面白紗巾中,透出了火辣辣的眼神,交叉著雙臂,在渾身顫抖,柳腰款擺的情況下,將那一身綠衫,慢慢自雙肩下褪。
一種女人特有的魅力,自她身上,每一個毛孔中,散發出來,直使那嬌豔的白姑娘看在眼中,也不禁心內一盪,然而卻於同時,自胸前傳入體中的一股沁涼的勁風,頓時又清明如昔。
白姑娘大眼瞪得圓睜,看到了“毒尾綠蠍”的那副醜態,不禁狠狠的“呸”一口,道:
“我勸你,還是留著點好,向我來這套見不得人的東西,是沒有用的!”
但“毒尾綠蠍”柳燕,怎會聽她的?尤其是自管自的向下褪去,就在此時,一聲嬌叱,起自白姑娘身後,一條淡藍的身影,如電般,閃向了“毒尾綠蠍”柳燕。
同時,那一直站在當地觀戰的青衣少女菊兒,亦一聲怒叱,青影一閃,迎向了淡藍身影,剎時間,兩條身影,纏鬥一起。
二人激戰的情況之烈,竟較和姑娘同“毒尾綠蠍”柳燕的更激烈。嬌叱連連,掌風指影閃閃。你來我往,臂伸腿張,竟成近接肉搏,有時甚至四掌相抵,推推退退,進而雙臂糾纏合身糾結盤繞,施出了女人天賦的利器,口齒並用,只見二人滾纏沙灘之上,頭搖股翻,直如潑婦般的纏打一起,只看得白姑娘,笑又笑不出,氣也氣不來,站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而那“毒尾綠蠍”柳燕,此時已成半棵,渾身更是顫動得厲害,媚眼斜視,搖晃著身形,向著白姑娘走來! 那臉上的笑容,真是迷人到極點。 白姑娘未待其接近,即嬌叱一聲,連指戳向“毒尾綠蠍”的靈台穴,而“毒尾綠蠍”卻渾如未覺,但卻在搖晃中,閃過了指風,逼近白姑娘身前。白姑娘一指纖掌,凌厲的迫向了那“毒尾綠蠍”柳燕,柳燕看似不理姑娘的抖顫身影,卻又自然的躲過了襲來的一掌,仍然張臂搖股的搖個不停。
白姑娘倏感一陣熱浪,襲向全身,突感一陣莫名的衝動,起自心底深處。姑娘心知妖女已施出了看家本領,強提真力,突展神功,展開了無比快速的身形,向著那兀自施展妖女大法的“毒尾綠蠍”柳燕。
“毒尾綠蠍”柳燕,竟然是見招拆招,見式拆式,晃動的身形加快,如蝶飛蜂回的展開半裸的身軀,與姑娘激鬥。
就在這種情況之下,二人纏鬥得竟是不分勝敗,而此時,江對岸的那只畫舫,突然慢慢的移近渡口,船上正有二個中年麗人,並肩立於船頭,相互的望了一眼,然後望向了岸上激鬥中的四人。
其中那個看來清麗脫俗,一塵不染的中年麗人,手中提了一只小小的花鋤,勾著一個柳籃,籃中一個花盆,小巧玲瓏,晶瑩光潤,盆中竟是一株玉蘭,植於花盆之上,放在晶瑩的花盆中,那盤結的蘭根,竟是糾結如髻,亦形成了一朵花的樣子,煞是好看。
另一個麗人,看來卻嬌豔柔媚,豔麗中透著一種迷人的魅力,與那清麗脫俗的麗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身上似是散發著無比的魅力,只是為那脫俗的麗人的清新所掩蓋,受到壓抑,顯得並不強烈。
此時那脫俗的麗人,卻向身旁的嬌豔麗人道:
“姬娘的妖女大法,更精進了,看燕兒的功力,竟是高深無比,若非馨兒身佩“陰璧”,恐怕支持不久呢!”
說著微微的嘆息了一聲。
脫俗麗人說道:
“以妹子的聰明,也不過是一時被蒙蔽罷了,哪會那麼嚴重?老姐姐也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
嬌豔麗人正容道:
“老姐姐,功不分邪正,‘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這兩句話驚醒了迷夢中的人,今後,妹子要在江湖中設法洗刷以前‘柳姬門’的醜名,絕不負老姐姐的一番苦心就是了!一切妹子都記在心中,也不說什麼感恩報德的話了,可是您卻也不要謙虛才是!”
脫俗麗人微微一笑,突然輕咦一聲!看到了岸上激鬥中的白姑娘的神色,突在心中一懍,忖道:
“馨兒竟受了些微誘感,難道她已……”
想至此,突聽一聲嬌叱,場中的白姑娘白影高縱,騰身而起,脫出了“毒尾綠蠍”的毒粉圈中,而“毒尾綠蠍”柳燕卻搖晃的身形,連退三步,艱難的立於當地,惡毒的看著騰身空中的白姑娘身影,但卻迅快的調息。
原來在激鬥中,姑娘懷中“陰璧”突然發揮妙用,清涼沁入姑娘胸中,使姑娘自迷幻景中脫出,展開蘭花指,一指拂中了“毒尾綠蠍”的右肩,破了她的“ 女大法”,使“毒尾綠蠍”柳燕心神大震,略感震傷,故而趕緊調息。
此時,白姑娘躍起身形,突然瞥見了江中畫肪,看到了佇立船頭的脫俗麗人,嬌呼一聲,空中折轉身影,雙足一蹬,斜斜落向船頭,道:
“師父!”
和身撲入清新脫俗的麗人的懷中,仰臉孺慕的,膩在她懷中。
脫俗麗人,竟是武林中尊為仙子的“東海花仙”,白寧馨姑娘的師父,此時愛撫著姑娘愛憐的道:
“這樣大了,還如此嬌憨,也不怕你柳姨笑你!”
白姑娘向身旁的麗人看了一眼,嬌羞的離開師父。
那被稱為柳姨的,竟是那武林中人人側目的“蛇姬”,此時看了一眼姑娘,卻揚聲向岸上的“毒尾綠蠍”柳燕道:
“燕兒快上船來。”
同時向尚在纏鬥中的菊兒道:
“菊兒也來。”
二人聞聲分開起身,業已渾身破爛了。低頭一看,都情不自禁的,低呼一聲,向船上飛落,鑽進艙中整衣去了。此時“毒尾綠蠍”業已躍落船中,向師父施了一禮,又整衣裳向“東梅花仙”深深一福道:
“燕兒見過仙子!”
仙子道:
“燕兒,十餘年不見,功力竟大進了!”
“毒尾綠蠍”柳燕,喜在心頭,羞在面上,低低的含笑謝了 聲,即立於“蛇姬”身旁。
此時,山坡上已走來了藍旌同“蟾姬”柳嫣嫣,“毒尾紅蜂”柳鶯,與環佩二女,一剎時到了渡口,向畫舫上望了一眼後,紛紛躍落船上,藍旌見過了仙子,正聽到“蟾姬”柳嫣嫣向“蛇姬”道:
“妹子未能將任務達成,請姐姐治罪!”
“蛇姬”突然一笑道:
“那人已在船上,你們的任務算是達成了!”
說著即敞聲道:
“玉兒出來!”
艙中應聲走出了同菊兒纏鬥的紫衣女郎,大方地向“柳姬” 福,道:
“玉兒見過柳老前輩!”
接著又露出了編貝玉齒向“蟾姬”柳嫣嫣道:
“玉兒瞞過嫣姨,在此謝罪了!”
頓時全船的人都驚道:
“原來假扮主上的是你?”
玉兒點點頭,看著正微笑的“東海花仙”,嬌憨的一笑。
此時花仙突向藍旌道:
“旌兒將玉璧給我!”藍旌聞言將玉璧自胸前摘下,遞給花仙。花仙自白姑娘懷中,取下陰璧雙手 合,雙璧合在一起,將玉璧展於手中,向柳姬道:
“老妹子,當日雙璧合拆亦應,我們該真正的休息了吧!”
柳姬微微點頭,突然嘆息一聲道:
“我們是該休息了。那麼我們就叨擾老姐姐幾天,藉雙璧之力,將我門下之人的外媚除去,今後就讓鶯兒同燕兒主持‘柳姬門’,行道江湖,同那惡賊鬥一鬥。我也起便將你們玉兒和我們環兒佩兒,送到北河家,了結這件心事,也就回去了!”
此時船已開行,眾人都陸續進艙,“花仙”卻於此時向白寧馨姑娘悄聲問道:
“馨兒,你剛才與燕兒激鬥時,怎會陷於迷境?”
白姑娘一聞此言,頓時腦中浮顯了剛剛的情況,偷睹了一眼個郎,嬌羞的俯首不語。
此情落於“花仙”眼中,看了一眼似玉樹般的藍旌,突也面露歡容,道:
“好,好!我們順道送你們柳姨一趟後,我們就溯江而下,到藍府走走,完了我們的心願也好!”
在歡偷的氣氛下,花仙領著大家進入艙中,畫舫已溯江而下,慢慢流去!
而此舉將柳姬門自秘幫中拉回,不啻似釜底抽薪,解除了江湖一大亂源,也拆了秘幫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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