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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5-29, 12:06 AM   #628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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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屠魔a

  滿身都是破爛爛的一個小叫花子,正坐在牆角落裡迎著不太強烈的朝陽,專心一意的在捉虱子,一邊捉,一邊用那髒兮兮的烏黑手爪,向嘴裡送,“嘎蹦” 一聲,再呸的一聲,吐向右邊地上,接著嘴裡嘟噥道:“你吃我的血,我就吃你的肉! 要你的命!”
  小乞兒手不停捉,嘴不停咬,口不停罵的,正忙得不亦樂乎!
  此時,走來一個彪形大漢,濃眉大眼,體如水桶般滾圓,穿著一身勁裝,上衣敞懷,那對牛眼,看到了小花子後,即直趨前來,立於小花子身前,身影擋著日光,正遮著小乞兒,當小乞兒剛罵完! 大漢就叱道:“臭小子你罵誰?” 小乞兒雖聽到了叱聲,但卻仍然自顧自的捉拿他的虱子,嘴裡可也應道:“我罵這個不知死活,敢在小老子身上找生活的吸血蟲!”
  大漢聞後,怒目一瞪,扎撒開蒲扇般的大手,右臂前伸,就是一掌,摑向小花子,嘴裡吼道:“臭小子,你敢調侃你大爺!”
  小花子卻是甚為機靈,大漢蒲扇般的手掌未到,就一斜身,歪向右面,貼地一滾,翻身而起,嘴裡卻笑道:“我小乞兒怎敢調侃您大爺,誰不知您吳行大爺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傑?”
  此時小花子已是與大漢面對面站著,身量也不過到大漢的胯間,故而正仰著臉, 滿面嘻笑的看著大漢。臟臉上那種異樣的笑容,頓使大漢大為惱怒,即掌出腳踢,上下交向小花子狠狠招呼!口裡並大聲的喝道:“你臭小子不吃點苦頭,是不知道大爺的厲害的!” 小花子滴溜溜一轉,貼身自大漢肋下鑽到身後,小臟手在大漢的屁股上,狠狠的擰了一把,嘴裡卻道:“你這膿包,還以為小爺好欺負是不? 日常不理你把你慣壞了,看來是不行了! 那麼你也嘗嘗你小爺的厲害!”
  大漢被這一把,擰的雖然不痛,但是心裡可就火大了,猛一轉身,矮身就是一個掃堂腿,小花子似足早已料到此著般的,反而騰身雙手拍著大漢的鬥大頭顱,似騎馬般的跳過,嘴裡“璞”的一聲笑道:“讓你嘗嘗你小爺的香味兒!”
  矯捷的騰越而過,轉身望著那大漢,扮鬼臉,並不屑的引逗著,連連“呸呸”不已!
  小乞兒這種諧而謔的動作言談,直氣得大漢臉色發青,一躍而起,合身撲向小乞兒,嘴裡怒嘿一聲,腔如獰鬼般的,扎撒著雙手,張臂圈向小乞兒,施出了蠻鬥的賴招。
  大漢的這種形狀,看在小乞兒眼中,突然黑白分明的小眼珠兒一轉,擰身閃開,迅捷的繞著那蠻牛般的大漢身軀打轉,連連向大漢身上那不緊要處,擰一把,拍一掌,戳一下,那大漢頓時陷於怒笑不一,吼哼連連的瘋子狀況,時而痛叫,時而癢笑,時而怒哼,簡直就像個傻蛋。慢慢的竟然大劈大掄的向那小乞兒猛擊。
  二人像走馬燈似的,迴轉掄撲,擊打搔撓,看來小乞兒猶似那大漢的手中物件,被掄著在圍身旋轉,大漢如石柱般在中央轉動,實際上大漢卻已被累得吼叫不得,笑聲毫無,只累得聲粗氣喘,臉紅筋脹,漸漸的動作已慢了下來,而那小乞兒,卻猶似猿猴般的騰躍閃撲,毫不放鬆。
  驀地,小乞兒閃眼看到一抹黑影,快捷的撲擊而至,小身體倏然閃向一旁,一看來人,本是嘻嘻的笑臉,卻突然變為驚栗,小眼珠兒一轉,突地騰身而起,直向莊外逸去,身形之速,猶如脫韁野馬,驚弓之鳥,剎時間,即出去十餘丈之遠。
  而那黑影撲來之勢已竭,重重的撞向了已是強弩之末的大漢,“砰”的一聲,撞個正著,大漢痛叫一聲,仰身跌翻於地,口中痛叫一聲,迷糊中猶罵個不停:“臭小子,你敢對你大爺……”
  “啪”的一聲,大漢臉上挨了記重的,眼睛裡,被打得流出了淚水,兀自睜不開眼睛,臉上卻更顯出了憤怒之容,張口尚待再罵,突聽一聲怒叱道:“吳行,你給我滾回去,少在這兒現眼!真***窩囊廢一個!”
  大漢聞聲後,突似洩了氣的皮球, 臉的驚怖之容,顫顫兢兢的,爬了起來,蹣跚的向鎮中走去。
  而那發聲之人,卻飄身追向小乞兒逃去的方向,在飄身而起時,扭頭向身後喝道:“走!”
  聲出人已出去四五丈,他身後竟有五條漢子,拔身而起,向前追去!
  此時小乞兒的身形,早已超前三五十丈,然而後追之人卻身如飄風,勢如閃電,疾如奔雷,竟是越追越近。此時小乞兒已能聽到,後面的衣袂飄風之聲,正心裡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般的,不知如何是好之時,突見迎面走來五六個叫化子,這倒是甚少見的狀況,化子聚在一起,竟有如此之多。
  小花子一見,心中大定,歡叫一聲,加速身形,剎時與前面五六個花子聚在一起,為首的是個中等身材,看來似是大病初愈,瘦巴巴的,乾幹的中年花子,正瞇縫著一對小眼瞪著追來的五六個人。小花子對中年花子道:“稟師叔,那是……”
  小花子尚未講完,即見中年乾瘦花子,一擺手,示意他退後不要開口,而他卻瞪著那本來是瞇縫的一雙小眼,精光閃閃,怒視著追蹤面來的一群大漢。
  剎時來人已停身佇立當地,待後面幾人到來,突見中年花子冷哼一聲,向來人道:
  “不知我們小柱兒觸犯了閣下什麼,竟然勞動您飛天蜈蚣親自追擊!”
  飛天蜈蚣原是綠林中的出名飛賊,在黑道中享名素盛,只見他那三角腦袋一晃,紅眼睛,塌鼻子一擠 聳,甩一甩那細長的手臂,摸了一下大腿,習慣的吐了一口痰,這才掃目向對面的花子看了一眼,陰森森的冷聲道:“我道是誰,這小傢伙竟敢戲耍起吳行來了,原來是大名鼎鼎的丐幫總巡病乞到了,那就無怪這小子膽大了!”
  病乞小眼 瞪,亦冷冷的道:“我丐幫弟子,向來就膽子不小,絕不會藏起來不敢見人,更不會一藏就是五年,也沒有一個是怕聽見鬼影子之名的!”
  此話一講,可就把飛天蜈蚣給氣得渾身抖顫。只因他曾經被鬼影子追得沒處躲藏,後來,鬼影子隱居,他才敢在江湖上露面,江湖上對此事,都知之甚詳,然而卻無一人敢在飛天蜈蚣面前提起。這正是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而今日病乞竟然揭別人那件難聽事,故而飛天蜈蚣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青紫,戟指向病乞道:“邱七,你莫以為丐幫難纏,你吳老子可並不在乎! 來,來! 我們別光講不幹,今天就分個高下!”
  說罷,挺身踏前一步,靜待病丐過招,那抖顫的身軀,適時停止,調勻真氣,如臨大敵。
  病乞卻瞇眼一睜,看了飛天蜈蚣身後五人一眼,好整以暇的向飛天蜈蚣道:“咱們來人不多不少,剛好一對一。只是在這個大道上,可就不太適合,那邊亂葬崗上正是個地方,有意思就地解決不是很好嗎?也省得我們多費手腳,來啊!”
  聲落,人已領先向大路右方,一個高阜之處,騰躍而去,身法之快捷,動作之乾淨利落,看在飛天蜈蚣眼中,硬是在心裡佩服。飛天蜈蚣,到了這時,哪能說個不字,竟然是一揮手,搶先與病乞走下個並排,騰躍前行。雙方連小乞兒小柱子共十一人,分兩行魚貫向亂葬崗方向躍去。
  到達亂葬崗,只見墳堆處處,石碑、木牌林立,雜草叢生,周圍卻也有著松柏錯落的樹立著。十人到得亂葬崗後,飛天蜈蚣即與病乞對立,其餘八人各自找了對手,只餘小乞兒在旁,怔怔的看著十人,心中既緊張,又喜悅;緊張的是怕己方有傷亡,喜悅的是將看到一場龍爭虎鬥,對他來說可是個莫大的歷練。但就在此時,病乞卻向他道:“柱子,你回天齊廟去,莫在此處!”
  小乞兒一聽,失望的看了病乞一眼,見無轉圜餘地,身影一閃,風弛電掣般的離開了亂葬崗,飄然而去。
  飛天蜈蚣此時看了 眼病乞,冷冷的說道:“怪道你病乞要選擇此處!看來,你們這一批窮凶極惡的叫花丐頭,也只配在這裡葬身,來吧!讓吳大爺送你上西天去!”
  說罷,也不管病乞如何,猛然一拳,擊向病乞,拳勢帶風,呼呼作響。病乞那幹巴巴的身子,卻是稍稍挪移,避過拳勢正鋒,踏前一步, 指點向飛天蜈蚣伸出的腕脈之處。嘴裡卻高聲道:“花子同你玩玩,倒也不會低了身份,只怕你那五個小毒物,碰到了我們那玩毒的五行者,可就叫苦了!”
  飛天蜈蚣冷冰冰的嘲笑道:“莫作你的春秋大夢啦!你道你那五個跑腿的還能再活著跑嗎? 等著瞧吧! 只怕你看不到他們的死相了呢?”
  病乞敞笑一聲,閃身一掌,揮向了那甫自翻腕捉他手脈的飛天蜈蚣,口中又道:“那麼就把你那箱底兒掏出來讓花子我瞧瞧吧!”
  人雖說話,手卻不停,未容飛天蜈蚣變招換勢,突地晃身擦過敵人,順手就是一招“袖底穿雲”,那腕底破袖中,“吱”的一聲,鑽出了一個耗子,爬上了飛天蜈蚣的脖子,只嚇得飛天蜈蚣,神色連變,手忙腳亂的,向自己身上拍打。只是那小耗子,驚叫一聲,“吱”的一竄在地上,滴溜溜的鑽入草中不見! 而那飛天蜈蚣卻狠狠的向那耗子拍出了一掌,只擊得地上,草翻沙飛。就在此時,病乞卻大喝一聲,一掌印上了飛天蜈蚣的左肋,只打得飛天蜈蚣,向旁蹭蹬三四步,才拿樁站穩,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強忍浮動的臟腹,轉身獰惡的向病乞道:“邱七,我們是不死不休,接著!” 縷烏光出自飛天蜈蚣腕底,疾如流星,“  ”一聲,突見繁星蓬射,一片黑沙,猛然罩向病乞邱七。
  此時,一旁的丐幫五行者,與飛天蜈蚣手下的五毒,亦捉對兒,交手鬥到緊處。其中一對五行者之首與五毒之首,正自兔起鶻落,怒叱連連,拳風呼呼。五行者之首,是一個中年瘦小花子,身法利落,輕功特佳,只見他繞著那五毒之首的青衣大漢,團團轉,而雙手不時的在擦身之時,一手遞招,一手在敵人身上,睹空掏摸一把,每掏摸一次,即見他順手一甩,向那大漢門面丟去。原先大漢尚不知是何物,待看清楚,竟是自己身上之物時。只氣得大吼一聲,連連向中年瘦小花子,猛施重手。中年花子卻依舊頻施故技,堪堪將那大漢理智搞亂,拳招顯見錯亂,頓時陷於被動,局勢為瘦小花子控制。
  其餘四對,卻是旗鼓相當,鬥得激烈異常。
  病乞邱七,一見蓬散的暗器罩身,突地後退一步,“嘶”的一聲,將身上破衣,撕了半幅在手,矮身掄轉,將罩來之點點烏光,掃數卷於破衣之中,騰身自烏光卷散的罅隙中躍出,一抖手將半幅破衣卷著的點點烏光,盡行摔向飛天蜈蚣而去,同時,左手一抬,一條金色小蛇,隨在烏光之後,疾射向飛天蜈蚣而去。
  飛天蜈蚣射去暗器之後,騰身前撲,本欲一拳擊斃病乞邱七;不虞邱七應變如此之巧妙迅速,迎面抖來自己的暗器,頓時雙掌齊出,拍擊烏光,烏光盡被拍落,然而那隨烏光而至的金色小蛇卻在他拍擊烏光之時,突地加速向其腿部射擊,頓時在飛天蜈蚣腿上咬了一口,隨即纏身腿上,而飛天蜈蚣竟然未覺。
  飛天蜈蚣拍落烏光,煞住身形,與病乞相對而視,怒哼一聲,道:
  “想不到你病乞邱七,竟然是進步不少!能躲過我的蜈蚣子母梭的襲擊……”
  話至此,突見對面的病乞邱七,撮唇輕嘯,一縷金光自他腳下射向病乞左腕之處,一閃沒入破袖之中。飛天蜈蚣一見金光,驀地神色大變,迅即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腿部,先尚不覺,此時驀然覺出。左腿業已大部麻木,頓時一抬眼,向病乞邱七道:
  “好惡毒的東西,看是誰死誰活!”
  說罷,滿面惡毒的伸手入懷中掏出了一個烏黑的圓球,騰身後躍,只是勉強躍退了十餘步,在躍起時,大喝一聲,竭力在病乞邱七面前,拋出了掌中黑色圓球,他自己於落地時,卻就勢躺臥地上。
  病乞邱七,一見飛天蜈蚣,掏出黑色圓球,更見他那獰惡的臉色,即知飛天蜈蚣手中圓球,定然是非常厲害之物,故而在飛天蜈蚣拋出之時。即騰身躍起,用手中之破衣向黑色圓球卷去。就當破衣即將觸及圓球之時,驀然一只似玉般細白的手掌,迅疾的插入兩者之間,將黑色圓物握住,同時,病乞邱七身前,落下了一個藍衫人。病乞尚未看清,藍衫人卻已揚然而起,騰身至另五對廝鬥激烈的戰圈之中,似鬼魅艇的一轉,頓時墳場中,倒下了五個人,赫然是那飛天蜈蚣的手下五鬼。
  藍衫人在丐幫五行者的錯愕之中,迅如鬼魅般騰身至那正自錯愕驚起,尚未直身的飛天蜈蚣之前。
  飛天蜈蚣,眼見自己拋出的威力無倫的“震天雷”,突然為這藍衫人收去,更使他震驚的是藍衫人那快速的身法,似是較昔年將他迫得無處藏身的“鬼影子”,尤為快捷,故而藍衫人在騰身至戰圈時,他即騰身欲起。無奈自己的左腿,此時業已麻木,不聽使喚,他狠狠的怒瞪著那正被藍衫人快捷的身法,奇異的舉動所迷惑的病乞邱七,艱困的站了起來,然而面前卻已站著那藍衫人,就在他起身的這一忽兒,那五鬼竟被點翻在地,更使飛天蜈蚣驚震莫名。他怔怔的打量著面前的藍衫人,待他看清了面前的人後,不禁心中一震,疑惑的道:
  “你可是那藍衫無影豪士藍旌?”
  藍衫人神情微怔,似對這個名號,尚是初次聽說,然仍點點頭,肅然道:
  “在下是藍旌不錯,但什麼藍衫無影豪士卻未曾聽過!”
  飛天蜈蚣嘿然道:
  “你當然沒聽過了!我們卻並不叫你藍衫無影豪士,這是那武林中,五世家給你的尊號,我們之中可都知你是藍衫無影藍旌!”
  藍旌一聽,威嚴的撇撇嘴道:
  “我不在乎無影魅影,豪士不豪士,凡是你們這些作惡多端,而且怙惡不悛的惡人,在下就不會放過。本來我不想管你同丐幫的事,但你既然動了這武林人視之為三禁暗器之一的‘震天雷’,我可就不得不插手了!”
  說至此處,看了一眼飛天蜈蚣的左腿,然後接道:
  “你已為邱七俠的金線蛇咬傷,若不早治,恐將埋骨於此。你若能將‘震天雷’主人現在何處說出,我就請邱爺給你治好蛇毒!”
  飛天蜈蚣 聽竟毫不考慮的道:
  “震天雷主人,就在此莊之中。”
  藍旌一聳眉道:
  “那齊天府中?”
  飛天蜈蚣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道:
  “不錯! 你如何知那是齊天府? 外面只知此處乃是臥虎莊!”
  藍旌笑笑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不但知道這些,還有呢!”
  “還有什麼?”
  一聲蒼勁渾厚的聲音,突然起於一棵大樹之上,同時大樹上,現身一個體圓肚肥的禿頭老者,身雖肥腫,然卻甚為矯捷,一躍落地,再躍即到了藍旌身前,那肥碩的腮肉,將他那對眼睛,擠兌得變成了一條縫隙,倏然睜開,一縷晶光射向藍旌,上下打量了一遍道:
  “你知老夫有何企圖? 小子,將老夫的寶貝還我!” 說至此,閃身在飛天蜈蚣身旁一站,一伸手,看似要向藍旌伸手要那“寶貝”,但卻一翻掌,擊在了飛天蜈蚣身前,嘿嘿一聲,道:
  “你這經不起蛇兒一口的沒種東西,還是去吧!留你有何用?”
  飛天蜈蚣悶哼一聲,砰然倒地。
  禿頭老者可真正心狠手辣,一掌將飛天蜈蚣了結,頓時倒斃於地。
  藍旌俊目 瞪,兩股凌厲的煞光,射向禿頭老者,威怒道:
  “真不愧閣下的惡屠之名,只不知除了對負傷的自己人之外,尚有何狠毒可施!”禿頭老者惡屠聞後,敞笑一聲,驀然舉掌劈向了藍旌,口中大喝道:
  “對你也是一樣!”
  聲洪掌重,似狂風迅雷般疾擊而至。
  藍旌瀟灑的身形不動,輕靈的右掌輕揮,惡屠的一掌重回,竟被化解得聲息毫無,輕輕散失!
  只看得禿頭老者惡屠的濃眉連聳,瞇眼倏睜,向藍旌道:
  “看不出你這小了竟然有如此高之功力!老夫二十年來未能暢快的鬥一場了,今日,倒希望你莫使老夫失望!”
  藍旌脆聲笑道:
  “想的倒怪美,只是姑……”
  話至此倏然住口,一變脆聲而為低沙的聲音,臉色微現酡紅,旋即隱去,肅容繼道:
  “姑念你年老,我就放點水給你留點面子……不過……”
  語至此又自沉吟起來。
  此時那惡屠的瞇目睜得滾圓,向藍旌仔細的打量了一陣,倏然哈哈大笑道:
  “好啊!原來是花仙子的傳人到了,怪道剛剛你那一招‘散花拂手’我有點眼熟,你是個……”
  話至此處,藍旌突的柳眉一豎,怒聲道:
  “我是個要你命的!”
  手隨聲動,向禿頭老者惡屠,一連就是三指點到。三指出手雖有先後,但卻如同一次點出,指風無嘯卻詭譎絕倫,迅速已極,點戳的部位,業已罩住了禿頭老者惡屠的全身。在旁的病乞邱七,只看得大為驚心,就以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惡屠,如許高的功力,見指後竟然話停色變,驚詫中連連閃身,雙手交相揮撥,頻施絕招,連換三種身法,始堪堪脫出指招圈外。只看得病乞大為震駭,而那禿頭老者惡屠,卻被激得紫漲著肥臉,怒瞪著藍衫少年人,猛的展開身法,連向藍旌擊出了五招三掌,招招狠辣,掌掌猛惡,招如波詭雲譎,掌似雷擊濤湧,剎時間,將藍旌無影豪士藍旌,圈于掌風招影之中。
  藍旌被圈的身形,似將中掌之際,如軟蛇般的一滑 過,柔如無骨的閃了開去,招勢堪堪近身,而藍旌卻如露擺殘荷,風搖細柳般的恰恰躲過。滑閃之時,瀟灑的如燕剪蝶飛,輕靈已極。閃搖滑躲的同時,微抬臂膀,略揮掌指,或撣或拐,或捺或躍,竟然輕易的將那肥臉老者禿頭瞇眼的惡屠掌招,消解於從容之中。
  五招三掌無功,惡屠嘿嘿連吼,掌指齊施,肥碩的身影晃動,怒容滿面的連連向藍旌狠施重手,氣勢如雷霆萬鈞,掌風如怒濤排浪,只激得草偃石飛,勁力遠達丈餘。即連那一旁觀戰的病乞,都感到餘波獨湧,襲身欲倒。而那戰圈中的藍旌,卻也一改輕靈飄忽,頻施重手,連連硬碰,掌掌對實,頓時間二人對了五掌之多,肥碩晃動的身影,被迫得矗立當地,面對藍旌,形成對峙。
  病乞只覺得二人前一回合,惡屠如厲鬼食人,狠辣惡毒,猛烈掙獰,藍衫人卻如菩薩揮柳,甘露普降,輕靈飄忽中,化戾為樣。此一回合竟然如雷電交作,濤奔浪涌,山崩地裂般的兇惡已極,這真是罕見的激鬥。尤其那一旁丐幫的五行者,更是驚得怔立一旁,張口瞪眼,傻在當地。
  激鬥中僵立當地的禿頭老者與藍衫無影豪士藍旌,互望一眼後,突然同叱一聲,雙雙躍起,在空中對了五掌二拳三腳。那種掌至拳封,拳到指點,腳起掌撥,身橫軀斜的功力與身法混合施展,直如隼鷹搏騰,雕展鷹揚。
  “砰”的一聲暗響,兩條身形倏落,落地後點足而前,同時間,展開了輕靈的身法,實施遊鬥搏纏,身法之快捷、飄忽,功力之深厚、堅實,拳招之猛惡、詭奇,在在顯出了兩人已施出全力,尤其是那惡屠,勢勢狠辣,更見激鬥之猛烈險惡。
  就在此時,倏見那觀戰的病乞邱七,突似受了襲擊般的身形一顫,臉色連變,全身功力暴提,回首向身後張望。張望中似無所得,旋即臉色回覆鎮靜,但神情卻甚為凝重的似在靜心諦聽。最後竟見他在驚異之中,驀然躍至業已聚攏一起的五行者身旁,低低的向五行者悄語數句,即率先騰身,向來路馳去。
  行至路上,才對五行者說出,有人傳音告知他天齊廟內業已有人施襲,囑其返回馳援。五行者聞聽此語,不遑追問傳音之人,疾勁的速回身形,勢如奔馬般,向天齊廟馳去,剎那間遠去無影。
  就在病乞率五行者甫離亂葬崗不久,激鬥中的藍旌突聽嘿嘿連聲,倏見亂葬崗的一座大墳後,閃出了兩個高大而奇瘦的一青一黑老人,花白的短髭,一撅撅的,向激鬥的肥臉禿頭惡屠同聲道:
  “老屠怎的會如此沒用,竟連個娃兒也收拾不下?”
  肥臉禿頭的惡屠一聽,突的雙掌齊出,推向藍旌,身形倏然後躍,不屑的道:
  “讓給你們兩個老鬼,看可有便宜佔沒有?”
  在惡屠退後之時,一青一黑的身形,似有點默契般的,躍身落至藍旌身前,四掌齊揮,緊接著肥臉禿頭的惡屠掌風,向藍旌拍出了四掌,然而藍旌卻在二人甫行落地,掌猶未出,而那惡屠的掌風業已近身之際,緊跟著騰身而起,迅捷無倫的越過兩人頭頂,一掌向兩人擊去,同時遙點一指戳向肥臉禿頭的惡屠,口中亦不屑的道:
  “你莫跑,還是一塊兒讓我打發你們這幾個武林敗類吧!”
   句武林敗類,激怒了三個魔頭,頓時不顧身分的就齊向藍旌出招施擊,剎時間只見身影縱橫,掌風霍霍,拳風呼呼,叱聲連連中.一條藍色的身影在一青,一黑當中,矯若游龍,捷如飄風,閃轉騰挪,撲躍穿梭,直似入於無人之境。然而那二高一矮,  青二黑的三個魔頭,卻也並非易與,數十年內享名江湖,令人聞名生畏的老魔頭,豈是省油燈。一個個左擋右拒,前迎後襲的齊向藍旌滑溜溜的身影招呼,其手法之詭詐狠辣,功力之沉雄渾厚,又加配合的恰到好處,頓時形成一種綿密的包圍網,將藍旌身形圈在當中。
  激鬥至激烈之處,竟然只見一藍色光線,穿梭騰挪,那三人竟然似線圈般繞著藍影旋轉,地上的草葉細沙,被卷得起了旋風,隨著四人上旋,腳底下的一座小墳竟然被生生掃平。
  激鬥約有盞茶工夫,突聽鬥圈旋風中,一聲嬌叱,裂帛之聲,嘶的傳出,緊接著砰砰兩聲,頓時土落草飛,人影倏散,一條藍影,閃著白光,騰向空中,高達五丈,倏然掉轉下落,頭下腳上,藍衫敞衣飄起,如落霞般的向躍落一旁的肥矮禿頭老者惡屠擊出兩掌。掌風似和煦的陽光,及身生暖,體軟如綿,肥臉禿頭老者惡屠面現驚容,口呼“茵筠掌”,急急的右手向懷中掏去。但就在此時,上空的藍旌,右手突然變掌為指,疾勁的點向惡屠右膀,剎時間惡屠面色灰白,瞇縫中的眼珠,惡毒的向落下的藍旌瞪了 眼,左掌抬起,突向心窩戳去。藍旌藍衫飄閃,落地後,左掌一抬,戳向惡屠的左腕,右手食指連點,口中厲叱道:
  “好惡毒的東西!竟敢在我面前耍花招,饒你不得!”
  聲落指歇,頓見惡屠面現痛苦之容,但眼中卻更閃出了狠毒的光芒,瞪視著藍旌。
  而另一旁自躍出戰圈後,即臉色灰敗的一青一黑,兩高瘦老者,青衣老者左手撫右胸,黑衣老者右手撫左胸,齊齊在躍退後吐了一口鮮血,血如疾箭,噴灑地面,顯然內創甚重,起伏的胸腹,顫抖的雙腿,使兩人搖搖欲墜。今見藍衫人對惡屠的一連串辣招,更是顯得神色驚震,兩人相望一眼後,突地雙雙騰身後躍。
  藍旌一見方待轉身追擊,突然看到了異狀,乃急煞身形,倏然轉至惡屠身前,伸出白玉般的右手,自惡屠懷中掏出了一個牛皮製的扁平硬殼小匣,握在掌中,這才回身望向那青黑衣著的兩老者躍落的方向。
  只見那青黑兩老者身旁,此時已多出了四個臉蒙灰布的青衣人,滿頭滿腔的包住,只露出了 對神光閃閃的眼睛,怒目瞪著藍旌。其中一人似是四人之為首者,自懷中摸出了兩顆黑色藥丸,遞向瞭高瘦的兩老者,兩老者接過吞服後,就地調息,似篤定的毫不怕襲擊.藍旌不管身後的惡屠,將飄灑的藍衣攏起系好,向那四個蒙面人看一跟後,神色一肅道:“四位毋需故作神秘,怎樣,一起來吧!”
  四蒙面人聞聲後,突然齊齊冷哼,其中那似為首的人道:
  “你配?”
  藍旌一聽,敞笑一聲道:
  “莫道你們蒙面,我就不曉得你們是四獸僧。”
  此話一出,只見四蒙面人,相互詫視,為首之人突地道:
  “這女娃兒知道的太多,老三老四將她毀了!”
  右邊兩蒙面人,聞聲大步而出,與藍旌站個對面後道:
  “女娃兒老僧讓你個先手!” 連兩句女娃兒,只叫得藍衫人面紅耳赤,突地將藍衫脫下,折提手中,露出一身白衫女裝,將頭上絹帕除去,現出一頭如雲秀髮,嬌聲道:
  “既然你們看出姑娘行蹤,索性讓你們記個清楚,到了西天,佛祖不收時,也好告姑娘一狀!”
  接著,向兩蒙面僧人看了一眼又道:
  “憑你們豹象二僧,還不是姑娘敵手,最好是獅虎也一齊來!免得等會不好意思加入,或者施救不及,那可就糟了!”
  這種毫不將對方放在眼中的言辭,聽在那不敢在江湖上行走,但卻為江湖人熟知大名的內廷供奉獅虎象豹四蠻僧耳中,以其暴戾自負之性,如何受得了,只見蒙面之一胖一矮的象豹二僧,身形倏移前兩步,同時出拳向姑娘胸前擊去,拳出勁風呼呼,二僧同時向左右一閃,分自左右,遞出了一掌,並欺身姑娘身旁,嘿然道:
  “厲嘴的丫頭!讓你嘗嘗佛爺的厲害!”
  拳風疾勁,較惡屠尤為凌厲,掌風如削,切向姑娘身旁,頓感體如刀割。姑娘心中一懍,不敢託大,俏影一動,身形後移,迅將藍衫圍腰,雙掌疾推拒拳勁於身前,倏然翻掌旁挑,削向二僧切來之掌,應變之速,手法之妙,看得那為首的獅僧,大為驚懍。
  不但如此,姑娘竟藉拒敵之招,翻掌撩向象豹二僧掌腕之時,食指挺豎,一股銳風,無聲無息的襲向了象豹二僧胸前。象豹二僧一見拳風被姑娘拒散無形,今又見纖纖玉掌,翻腕而至,乃轉身縮掌,方待施左掌傷敵,突覺一股銳鋒,如電般的襲到,擊中左胸,頓覺心脈浮動,趕緊躍身後退,猛吸真氣,調運一周,始覺稍見好轉。
  一旁的獅虎二僧,見象豹二僧之狀,頓然大異,雙雙騰身落於二僧之旁,以番語交談數句後,即雙雙轉身,面對姑娘,象豹二僧,略退一步,自懷中掏出黑色藥丸,吞服一粒,即踏步左移,與獅虎二僧,形成了包圍圈,將姑娘圍在當中。
  姑娘一見,不急不徐,向四僧掃了一眼,嬌聲道:
  “這還像話,免得姑娘多費時間!”
  說罷,驀地騰身平射向獅僧,掄起手中藍衫砸去。獅僧身形倏動,疾躍向旁,一拳擊向藍衫,拳勢猛勁。藍衫受此大力,突似柔蛇被擊般,攔腰一折,衣端突疾速點向獅僧,獅僧右拳甫出,左拳待擊之時,突見布端疾然襲來,迅即左手變掌拍向布端,身形一躍後退,一招之中,即被姑娘迫退,獅僧大為震怒!
  不但如此,姑娘身形甫動,場中即人影閃躍,其餘三僧均向姑娘追蹤而至,剎時緊縮包圍圈。姑娘手中藍衫此時受獅僧一掌重擊,突地轉向襲來的豹僧掃去,姑娘卻適時藉力摔出衣衫,衫帶銳嘯,未至即感勁力如山,壓向豹僧,豹僧不敢硬接,前迎的身形,倏點即退。
  姑娘卻藉掄衣衫之勢,翻掌出指點向左方襲來的象僧,又藉豹僧一退之際,姑娘擰腰挫臂,硬將藍衫折彎,回掃身後之虎僧。虎僧不退反迎,矮身挫掌,推向藍衫,獅僧亦甫退倏進, 掌切向姑娘點指象僧之左臂,象憎亦閃身軀過指點,一拳擊向姑娘後背。姑娘三面受襲,雙腳一墊,騰身平射而起,衫衣倏掄,翻身帶向獅象,左臂一壓,平身疾退,雙腳蹬向後退的豹僧,躲過了獅象虎三僧的襲擊。
  豹僧身形甫定,一見姑娘倒身平踢而至。怒哼一聲,雙拳獨向姑娘雙腳擊去。姑娘似是知其有此一擊,雙腿本是微彎,此時突然一挺,拳勁正與腳勁相接,姑娘雙臂上揚,如大鵬般疾升,略過獅象虎三僧後落地,轉身向四獸僧道:“四獸僧也不過爾爾!”
  四僧此時業已轉身面對姑娘,再無輕視之意,凝重的並排向姑娘接近,為首之獅僧沉聲道:“丫頭好俊的輕功,今日佛爺定要領教你的絕學,方得甘心!”
  姑娘搖搖頭,俏皮的道:“姑娘可沒時間同你們瞎扯!從現在起,你們小心了!”
  說罷,將藍衫一扯為二,在手中一擦,右臂前伸,半襲衣衫,竟似一條木棍般直挺,指向四人,頓時間,場中顯出了一股凌厲的殺氣,如同一股無孔不入的冷鋒,襲向四獸僧之全身。
  四獸僧頓然一凜,迅即暴提功力布滿全身,未待姑娘行動,齊齊怒吼,八手齊揮,八股圓柱似的掌風,洩而為一,齊向姑娘身前湧去。
  就在此時。一聲銳嘯起自右旁的一棵樹顛,一抹快捷無倫的藍影,驀地射至鬥場,人未到,先後兩股凌厲無倫的掌風,分別襲向了四獸僧,與那湧向姑娘的掌風。四獸僧不虞有此,站在最右邊的象豹二僧,回身雙雙迎接湧來的掌風,掌風甫接,二人   連退三大步,砰砰二聲,竟然被擊倒於一個墳堆之上。
  藍影落影落于後,怒目向那業已口吐鮮血,臂腕齊折的象豹二僧看了一眼,迅即揮掌擊向了獅虎二僧。
  獅象虎豹本是齊將內力推出,豹象二僧突然撤出,更使獅虎加重負荷,而藍影擊出的一掌,竟然硬將四人之掌風擊歪,但那姑娘藍衫上傳出的那股勁勢,卻如尖錐般,分開掌風,疾挺而至,姑娘的身軀亦隨著前進,藍衫幾已透穿獅僧胸膛,一股銳利的勁鋒,直衝而至。適於此時,姑娘左手的半襲衣衫,竟然突地摔出,似網般罩向了獅憎,獅僧既然不能迎拒,只有拼受銳鋒 擊,偏身向左錯步,閃過正鋒,猶被衝得心血浮動,雖已將全部功力,提聚護住心脈,猶是不行。另一旁的虎僧,恰恰為半襲藍衫所罩,又加一旁襲來的藍衫人的一掌,虎憎倉促間,勉強上拍藍衫,右迎來掌,擊出之後,左掌勉力將藍衫拍開,但右掌與藍衫人掌風一對,頓時骨折臂斷,餘力獨湧,將右側肋骨擊個正著,虎僧  斜退二步,剎那間歪身倒斃。藍衫人功力之深厚,實是厲害。
  就在此時,業已調息完好的青黑二高瘦人見狀,突然悄悄後退。掩於他們出現的那座大墳之後!
  藍衫人卻輕叱一聲,如幽靈般的閃身躍至墳後,倏然攔於二人身前,阻住了去路,輕哼一聲道:“黃泉二鬼,名震武林,怎的如此膿包!”
  話起指出,在二鬼神情怔然間,點向二鬼喉頭,其快捷之速度。竟是未容二鬼有所招架,即已中指倒地,嗒然死去!
  藍衫人騰身起於空中,雙掌向大墳猛然擊下,“轟隆”一聲,大墳突的塌陷,露出了磚石,其中突然躍出了三個青衣人,拔身欲逃,卻被空中的藍衫人遙遙三指,迅即點倒於地。
  此時一旁的獅僧,卻被姑娘點倒在地! 原來,藍衫人現身。將象豹二僧傷地不起,斃虎僧後即追趕二鬼而去,一連串狠辣的手法,將獅僧嚇得顧不了同伴,閃開姑娘的藍衫後,強忍傷勢,騰身躍起,就待逃走。姑娘卻身形一閃,截擊而至,人未到藍衫已掉手而出,獅僧聞到身後破風之聲,回首一看,斜躍閃過藍杉,卻為姑娘一掌擊中右腕,順手一指,點斃於地。 此時,場中尚有那一個被姑娘點立於墳地的惡屠,見到此種情景,竟然生生嚼舌而死!
  藍衫人一見此等情況,乃突向姑娘道:“馨妹怎的如此大意,獸僧四人之合力一擊,乃是演至大漠之龍卷風之理,如何可以硬行以穿花功突破!”
  原來先來的藍衫人,竟是白寧馨姑娘所改扮!
  白姑娘小嘴一撇,心裡甜甜的,嘴裡卻不服輸的道:“我已試過四僧功力,才敢迎擊,哪有那樣厲害!”
  藍衫人正是藍旌,此時突的肅容道:“挺擊當然你是毫無問題,可是你知那挺擊分開的拳勢,卻能旋於你的身後回擊嗎?”
  姑娘大眼一瞪,似是未曾想到四僧拳勢竟有如此古怪,尚想反駁,突聽藍旌道:“天齊廟丐幫分舵,業已被襲,計算時間,現恐已展開激鬥,而那齊天府中,卻也正密鑼緊鼓的好戲上場。我看你就去趟齊天府,見機行事,我先去解決了天齊廟的事再來如何?”
  白姑娘不依道:“我們一同去天齊廟不好嗎?”
  藍旌道:“本來可以,但現在情況已變,那五世家來此之人,業已被人下了慢性毒藥,一旦鬧開,將無法收拾,所以你還是去一趟齊天府,先解此毒才好!”
  白姑娘尚待再問,藍旌急道:“你去就曉得原因了,我先走了!”
  說罷即搖手而去!
  白姑娘看看個郎遠去的身影,怔怔的出了一會神,直到不見藍旌身影,這才騰身向莊中馳去。
  藍旌別過姑娘,提足功力,似閃電般向天齊廟奔去,疾行約盞茶工夫,即見依傍在一座小山前的樹林中,露出了一角紅簾。藍旌一見,加緊功力,速度突增,尚未至廟內,即已聞到喝叱與兵刃交擊之聲。待到藍旌騰身至廟牆之上時,向內閃目一看,只見廟中橫七豎八的倒了二三十個花子,僅有一具尸身,穿著勁裝俯面於地。廟內天井中,尚有三處戰鬥,一處是病乞同一個中年漢子,一處是五行者中的三位,圍著一個鷹鼻鷂眼的書生打扮的人。另一處,卻是一個老花子同一個須發俱白的老者。三處人正鬥得激烈異常,但卻是勢均力敵,平分秋色的局面。但何以丐幫傷亡竟有如許之眾?藍旌細一搜查,方發現殿中尚有三個青年人,正自擒著一個小花子,在觀戰,看來尚未發現自己。藍旌乃騰身而起,快如電光石火般,躍至大殿之上,四周打量一遍,見再無岔眼之處,乃一溜身落於殿後,那頹圯之處,閃身進入殿內,身法輕靈巳極,三青衣人竟毫無所覺。藍旌抖手拋出一塊撿自屋頂的破瓦於殿右,三青衣人同時回身右看時,藍旌飄至那手挾小乞兒人的身後,一指點去,青衣人悶哼一聲了帳,而藍旌卻伸手將小乞兒拉至身後,面向那兩個轉身回顧的青衣人笑笑,只氣得兩人,大喝一聲,撲騰而至。藍旌卻從容的立於當地,背著雙手,微笑著看看撲來的二人。二人見他如此光景,正不知是何方人物,怔得一怔,身形稍停,待想起同伴業已中暗算倒地不起,再行撲擊時,突見眼前藍影 閃,兩人均覺胸前如中錘擊,眼睛 黑,悶哼一聲,即倒地死去。
  如此利落的身法手法,只看得被救的小乞兒,瞪著一雙大眼,怔怔的看著藍旌。藍旌見他那副樣兒,突然童心大起,上前一步,拉小乞兒至身前道:“餵!小哥兒,你想不道將同你們那老花子打架的老頭給製住?”
  小乞兒點點頭,詫異的望著藍旌,藍旌道:“我教你三招,你就能夠將他製住,你願意學嗎?”
  小乞兒正是那捉虱子的小柱兒,意雖不信,但卻硬硬的點了三下頭。
  藍旌 看笑了笑道:“好!我們到後面去!”
  說罷牽著小柱兒的手,走向殿後,即見他向小杜兒道:“你看好啊!”
  說罷,右臂一抬至胸前,倏然五指箕張,慢慢的向前推移,待臂將挺直時,突地劃了一個圓圈,疾伸食指,點擊而下,右臂竟是順垂原處。
  至此向小乞兒道:“你看明白了嗎?”
  小乞兒點點頭!
  藍旌道;“好!你演一遍給我看!”
  小乞兒此時竟然一變不信之色,莊容的依式演了一遍,只覺得自己的胸腹之間,似有一股大力,突的在自己抬掌至胸前時,猛然湧向右臂,推出後竟然力至五指,一翻腕時,力貫食指指尖,直欲破指而出,而那股力量竟然催動他一摔右手,變箕掌為指點,一縷勁風,起自食指,“嘎”的劃過地面,顯出一道指痕,直看得小乞兒怔在當地,突地又歡躍而起。
  小乞兒的舉動看在藍旌眼裡,亦不禁暗暗點頭,乃道:“你再練習三次,感到運用自如之時,即來殿內找我!”
  說罷擰身一閃,已至殿內!
  藍旌進到殿內,一看三處鬥場,除了老者外,病乞已穩操勝算,三行者,卻漸落下風! 藍旌身形一展,突地一掌劈向了老花子與白鬍子老頭之間,二人不虞有此,驀地閃身躍開,雙雙向藍旌瞪視,均打不定來人是敵是友,一臉的凝重之容!藍旌卻瀟灑的立於當地,一動不動,停了約莫一刻鐘之久,白鬍子老頭突地開言道:“閣下插手,究系何意?” 但藍旌卻依舊是不動不語,只笑著立於當地。白鬍子老者,白眉一展,方待發話,卻見殿內走出了那業已被擒的丐幫小花子。用目一掃殿內,自己的三人,業已倒已倒于,不由得心情沉落,臉色連變,沉聲向藍旌道:“敝友三人可是閣下所傷?”
  藍旌此時見小花子出來,即向白鬍子老者搖搖頭,指小花子道:“是他!”
  此話一出,不但老花子大感詫異,就連那白鬍子老頭也被激得敞聲而笑,激動的道:“閣下大白天說謊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這小於乃是殿中三人所擒,怎的會被他傷倒!” 藍旌一笑道:“閣下不信是不?他不但能擊傷他們三人,即連閣下也不夠他三招的!”
  此話一出,只氣得白鬍子老者怒極反笑,即連一旁的老花子,也斜眼看了藍旌一眼,認為這年輕人若不是來此攪鬧,就定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瘋子!
  要知老花子乃是丐幫的護法,一指丐祁方,小柱兒正是他的徒弟,連為師父的才與當面的敵人,被人稱為邪行白頭翁的謝行打個平手,徒弟卻怎會三招降敵。故而老花子祁方,突地啟口道:“老邪,還是繼續我們的,你既……”
  話尚沒完,藍旌突地向邪行白頭翁道:“你不信是嗎?這樣好啦! 你與這小花子對上三招,假若你能躲過他的三招,我就將這顆頭顱輸給你如何?” 老花子一聽,怔怔的看了這面前年輕人一眼,更認定他是一個瘋子。但當他看了自己那躍躍欲試的徒弟一眼後,不禁心中大起疑惑,索性就閉口不言,看情形發展如何,反正邪行白頭翁可不能自眨身價,對個後輩,硬施辣手,故而竟立於一旁,不再言語。
  邪行白頭翁心中,也自盤算忖道:“我就同這小花子過個三招,不傷他也就是了,完了讓這小子自行了斷,免得在此瘋瘋癲癲的礙手礙腳,耽誤老夫行事!”
  想至此,即向藍旌道:“娃兒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人,老夫就破例同這小哥兒玩兩招,也好打發你上路,免得在此若厭!”
  藍旌 聽,笑笑向小乞兒道:“看你的啦! 大膽去,要想成名,可就在這一次了!” 小乞兒果然挺胸下場,面對著邪行白頭翁這老江湖,竟然是毫無懼色,只看得一旁的老花子一指丐祁方大為疑惑,即連那邪行白頭翁亦大為奇怪,乃加了一份小心。
  邪行白頭翁見小花子站好,乃向他道:“好!小哥兒!你可以出手了!”
  小乞兒面容一肅,突地一抬右手,提至胸前,五指箕張,緩緩前推!
  此招一現,只見那邪行白頭翁,突然面現驚容,向身旁的少年人看了一眼,迅即暴提真力,注視著小乞兒的動作,竟是一瞬不瞬!這種行狀,落在老花子一指丐祁方的眼中,更是懍駭,對這藍衫青年人,頓時改觀,不暇多想其中的原因,老眼緊盯著自己的徒兒,一瞬不瞬!
  只見小乞兒緩推的右掌,尚未挺直之時,那邪行白頭翁突地似遇蛇蠍般的,雙目緊盯小乞兒箕張的五指,怒哼一聲,一掌切下。小乞兒卻於此時,倏然翻掌,抓向了邪行白頭翁的右掌腕脈,小手看來,竟不及腕脈一半之粗,然而邪行白頭翁卻似甚為忌諱般的,一縮右掌左腿猛抬,踢向小乞兒身前!
  小乞兒卻於此時,倏然摔手,變掌為指,食指劃向那邪行白頭翁的左腳股際,只聽“哧”的一聲裂帛衣響,緊接著邪行白頭翁,嘶叫一聲,斜斜倒地!
  頓時半身如同癱瘓般的,怒容滿面的指著小乞兒道:“你這小子,是從誰學的這一式三招‘卻邪手’!”
  此話聽在小乞兒耳中,大是驚異,忖道:“什麼?這就是‘卻邪手’?”
  小乞兒看到了那邪行白頭翁憤怒的面色,不期然伸手一指身旁的藍旌!
  邪行白頭翁一眼瞪向藍旌,打量了一遍,突的廢然嘆口氣道:“哥兒可是來自東海?”
  藍旌莊容道:“不錯,謝前輩當知晚輩不出手之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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