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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5-29, 12:09 AM   #630 (permalink)
runon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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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雙飛a

  滾滾土龍,翻騰洶湧,頗著官塘大道,向南滾去,那是一輛黃頂篷罩、紅簾飄動的四馬驛車,正由一個虯髯勁裝的武林健者,熟練的駕駛著,馳向武林盛名不衰的南江府!
  駕車虯髯健者,滿面憂急,風塵之色與焦急之容,糅合著整臉的汗珠,竭力的操著韁繩,叱呼四馬,驛車如風馳電掣般,翻滾前行。
  距驛車後百丈左右,那滾滾土龍掩沒之處,三條勁疾的身影,亦正如奔馬般,隨後疾馳!
  南江府的莊門大敞著,吊橋上平坦如常,莊門前寂靜無聲。但就在驛車露面後,莊門樓上傳出了一個清脆的勁聲道:
  “驛車放進後落門起橋!”
  剎時間,人影穿梭晃動,各就崗位!仍然是寂然無聲,驛車馳近了!驛車上的勁裝健者,突地在車行中揚聲道:
  “馬驊騮拜莊!請防追敵!”
  話聲中四馬十六蹄翻飛,隆隆輪輾吊橋,蹄踏空橋之聲,飆閃而過!驛車不停直駛向南江府的議事大廳門前停住,“轟”然一聲,馬停車住,人仰地上!
  武林盛稱的孝子駛風手馬驊騮,人自車上,一頭栽在地上!
  刷刷刷,四條身影,急閃而出,越階駐落馬驊騮身旁,兩人急速的扶起駛風手馬驊騮,快步扶持走進大門而去!另一個牽著馬兒,慢步行進一處敞廳,吩咐餵馬之人妥善照料,然後,返身同另一人,向莊門馳去!
  馬驊騮被扶持至廳前不遠,突地廳上走出了一個五十餘歲的紅面老者,向扶持之人問道:
  “誰?”
  “駛風手馬爺!”
  其中的一個年輕的莊容回答!
  “呼”的一聲,一位聳眉的五十餘歲老者,自廳內急躍而出,踏步上前,伸手扶起低首的駛風手馬驊騮一看,只見駛風手雙目緊閉,氣息微弱,滿面飛灰汗漬,形容憔悴,全身癱軟。聳眉老者,雙眉連聳,伸手搭至駛風手馬驊騮脈關之處。稍停,寬心略放,焦急的面容神色略霽,放下把脈的手後,方待向一旁的紅面老者講話。
  突見大門前,倏忽閃進一條飄疾的人影,閃至聳眉老者身前,施一禮後,急促的道:
  “稟大爺!莊外有追蹤驛車之人叫門!”
  “什麼?叫門?誰關的門?”
  聳眉老者疑惑而微帶怒意的叱問。
  來人系一俊秀的青年,聞聲恭容道:“驛車進莊時,馬爺揚聲拜莊,並請阻追敵,故而大爺下令收起吊橋,關起門來!’聳眉老者道:
  “來人是誰?”
  “他自稱是南方旗旗主,並且射進一宗信物在此,請大爺過目!”
  說罷,青年人伸手恭敬的遞向老者一件物事。物事出手,老者面色一緊,向一旁的扶持駛風手馬驊騮的二人道:
  “將馬爺扶至廳中。準備休息床鋪,給他吃點東西,他自會復原!”
  聳眉老者伸手接過青年人手中物事,托于掌上,伸向原先出來的紅面老人臉前道:
  “二弟可看到了,原來南方旗旗主,真的是這惡賊!”
  紅面老者早已看清,聳眉老者手中之物,乃是一具小巧的歡喜佛,見聳眉老者詢及,乃沉吟道:
  “笑彌陀隱跡江湖數十年,竟然為密幫效勞,這倒扎手得緊!”
  “何事扎手?你兄弟倆竟出來就不進廳了。”
  一陣蒼勁的聲音,起自甫出廳門的一個清 白髮老者口中。
  聳眉老者回身向白髮青衣老者道:
  “原老莊主,請看此物。”
  伸手遞過了手上的歡喜佛。
  原老莊主乃是中原府的中原一劍原厚,聞聲向聳眉老者手中物一看,即詫異的道:
  “這魔頭在哪裡?啊!剛扶進廳去的馬大俠可是被他所傷?”
  聳眉老者道:
  “馬大俠乃憂急勞累加上飢餓所致,此魔卻是追迫馬大俠而來,現正在莊門!”
  “那麼走啊,還等什麼?”
  原老莊主首先邁步向外走去! 同時向二老者催促。 是啊!怎的兩人竟會未想起即速出去應敵?但那聳眉老者,卻並未動身,急聲道:
  “老莊主留步!”
  當原厚聞聲詫異的止步望向他時,即見他向那報信的青年人道:
  “去放他們進來,引來此地!”
  青年聞聲走山,他旋即又向旁邊的紅面老者道:
  “二弟去將馬大俠安置安置,即刻前來,並讓他們各守崗位!”
  紅面老者聞聲點頭,進廳而去,立時陪同扶馬驊騮進廳的兩個青年人,走向廳後而去!
  中原一劍原厚一見聳眉老者,如此安排,即返身退回道:
  “只不知他們來了幾人?”
  聳眉老者道:
  “以笑彌陀為首,即是來的再多,想來有你老爺子在此,餘下的我江麒也儘夠對付了!您說是不,老莊主?”
  原來此人正是南江府的大爺江麒,看來老府主江洋是真的退休了,不用講那紅面老者,正是他的二弟江麟了!
  中原一劍原厚,一聞此言,清 臉上,露出了一股豪氣,但卻謙遜的道:
  “大莊主可別捧我老頭子!現在可是年輕人的天下,笑彌陀雖不可懼,但卻難保他們來人之中沒有一個像藍少俠那樣的呢!”
  大莊主江麒一愕,旋即道:
  “不太可能。東海雙仙可以調教出那麼兩個徒兒,還是合三人之力,再加上天賦異稟,才有此成就,世上再哪裡去找那麼三個頂尖異人與奇才?”
  原厚同意的點點頭,但卻詫異的道:
  “三人?除了兩仙佛還有誰?”
  “鬼影子!”
  江麒輕輕的道。
  “噢!”
  中原一劍似且恍然大悟般道:
  “怪道來去如此之速!在江邊時……”
  “好大的架子!在佛爺面前擺臭排場!”
  一聲暗啞而粗沙的聲音,自大門前傳來!
  緊隨著聲音, 個全身大紅色袈裟的和尚,瞇著那自然生成的笑眼,挺著個坦露的大肚皮,走進門來!
  身後跟著高矮不等的五人,前頭卻是剛剛出去的青年人,在引導著向廳門而來!
  江麒一見,向前抱拳宏聲道:
  “大師駕臨敝莊,江麒事先不知,望恕怠慢之罪!”
  笑面彌陀一看,不屑的道:
  “哪敢擾您大莊主的駕?咱們是明人不說假話!請向江老頭兒講一聲,就說我和尚來請他將那馬驊騮叛徒給放出來!”
  江麒一聽,面色一肅,亦甚是不滿的道:
  “和尚你可講理?”
  “嘿!到貴寶地敢不講理?”
  笑彌陀竟亦是一副不滿之容,怒向江大莊主瞪視著。
  江麒道:
  “既然講理,馬大俠來到敝莊,即是客人,何況他人病了,怎可如此待客?”
  笑彌陀滿面突現笑容,嘻嘻的道:
  “馬小子會是病了?嘿!呵!在前面不到半日路程的地方,他還用他那鬼車子的削器斃了佛爺五個手下,看到佛爺的影子,這才沒命的逃到這兒!哼! 病了?騙鬼啊,大莊主!” 一旁的中原一劍原厚,一見笑彌陀突現笑容,前跨一步與江大莊主站了個並排,暴提真力,笑彌陀話聲甫落,即聞他洪聲道:
  “老朋友,少待!”
  笑意現即動身,這是笑彌陀的習慣,本已話落身起的笑彌陀,突聞此喝,驀然停下,雙目瞇瞇的望著中原一劍原厚端詳了一會,突地似是恍悟般的敞聲笑道:
  “吆,吆!看不出來,真是老朋友呢!只不知十餘年不見,你那支破竹子,可進步了,真是幸會,幸會!阿彌陀佛!”
  笑意更濃的笑彌陀,滿臉肥肉也不知是為喜逢老友,喜極而顫,抑足氣得心急而顫! 滿身肥肉配合著那大肚皮也一抖一抖的鼓脹著! 中原一劍原厚,知道這是笑彌陀運功至極限的現象,故而更形凝重的,向笑彌陀注視著,口中答道:
  “人老了,哪還有什麼進境,大和尚的修為,可較往日強多了!”
  “當!噹噹……”
  突然,一連串鐘聲響起,聲震全莊,嗡嗡餘音不絕於耳!此時,廳中已走出了紅面江麟,趁機向江麒點點頭,示意全莊已準備完畢!
  笑彌陀突聞鐘聲,神情一愣,旋即恢復本來的濃濃笑意,向江大莊主道:
  “貴莊敢情是與佛爺賭定了?好,好!既然你敢收留叛徒,那麼佛爺就不客氣了,找江洋老兒出來吧!”
  江麒整容道:
  “家父已出外雲遊去了!南江府由兄弟主持已是許久,大和尚有事,一切衝著在下來吧!”
  “孫子也不要啦!”
  大和尚意有所指的滿是不屑。
  “哈哈!你笑彌陀可真是個糊塗蛋!江少爺早回來了,你還認為你們的惡頭陀很自在的在江心島嗎?”
  中原一劍原厚,突地哈哈大笑,揶揄的向笑彌陀譏刺著!
  笑彌陀一聽,面色陡變,旋而狐疑的望著中原一劍原厚,心內忖道:
  “他們既知惡彌陀及江心島,看來老兒所說,是真非假!怪道未聞惡彌陀之消息許久了!”
  想至此處,笑意更濃,全身的顫抖,業已停止!雙眼瞇得更小更細,一步步向前踏出,口中卻沙啞的道:
  “怪道你們江原二府對佛爺敢如此強硬,原來如此!”
  中原一劍原厚,冷冷的 笑道:
  “賊禿你不自己想想,無能控制消息,無力保護部屬,還來此地施橫,哼!”
  笑彌陀一聽此話。面色微變,即又濃笑著前踏一步,“呼”的一聲,一股排山倒梅的猛烈掌風,向中原一劍原厚,與江麒停身之處襲到!
  中原 劍原厚,早有準備,踏前一步,雙掌猛推,獨立接下了笑彌陀的一掌!
  “噗”然一聲,兩人身形各自搖晃一下,都立於當地,但卻見中原一劍原厚,清 的臉上,略顯蒼白,而笑彌陀的胖肚子,更是大起大伏,顯然兩人都是大為費力,可也看出兩人正是功力悉敵,錙銖並稱!兩人同時驚望著對方,甫要再擊,突見笑彌陀身後,閃出了一個中年漢子,粗壯的身影,向前一站,鷹鷙般的一雙三角眼,看了中原一劍一眼,向笑彌陀躬身低聲道:
  “殺雞子哪裡用得著打虎刀,屬下向旗主請令,擒下這叛徒!”
  笑彌陀一看,道:
  “副使剛來,就要麻煩你,這可不太好意思吧!”
  三角眼中年漢子,恭聲道:
  “就算是盧剛的進見禮吧!”
  說罷撒手向前一站,面對中原一劍道:
  “聞聽老鬼昔年中原道上的頂尖劍手,本使今天領教老鬼幾手!”
  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只氣得中原一劍原厚,怒哼一聲,不理中年漢子,反而向笑彌陀道:
  “大和尚十餘年下來,別的沒進境,這畏懼可大有進境呢!”
  中原一劍這種不屑理會中年漢子,與譏刺笑彌陀的話,同時間,激怒了兩人!
  只見笑彌陀,挺身而出,一記迅猛的掌風,撲向中原一劍原厚,同時口中道:
  “老鬼讓佛爺超度你,也是一樣!”
  而那中年漢子,卻也陰險的同時一指點向中原一劍原厚,竟是連吭也未吭一聲!
  中原一劍原厚,同時受兩人襲擊,豪情頓發,長笑一聲,大喝一聲:
  “來得好!”
  右掌挺伸,迎著笑彌陀擊來的猛惡掌風,同時,閃身避開了中年漢子襲來的一指!
  更不屑的嘲笑道:
  “不懂道理的也配在江湖上走動?”
  顯然是指那自稱盧剛的中年漢子,不吭聲的偷襲。
  一掌對過,中原一劍原厚,身形一歪,向旁橫跨兩步,始能站穩身形,而笑彌陀卻踏前一步!顯然笑彌陀這夾怒一擊,對中原一劍來說,是吃了點以一敵二分心的虧!
  中原一劍老臉倏紅,雙目一瞪,白眉一聳,怒哼一聲,驀地踏前五步,五指如鉤,迅捷如鷹爪般,挺身抓向笑彌陀的面門!
  神州五府世家,中原府以劍爪威震江湖,笑彌陀與中原一劍原厚,在江湖上正是黑白兩道的一對活冤家,兩人生平不知打過幾次,誰都贏不了誰。可是誰有多少殺手狠招可說是知道得甚為詳實。如今中原一劍原厚,突然打出了真火,驀地使出了中原府的絕藝怒龍爪,當頂向笑彌陀攻來!
  笑彌陀胖大的身形晃動,躲過正面,挫身一掌擊向了中原一劍原厚的肋下!
  中原一劍原厚,爪勢突變,右爪下擊,左臂一伸,五指如怒龍出洞,倏忽遞到笑彌陀剛剛移動的挫矮身形面前,右爪堪堪亦抓向笑彌陀擊來肋下的一掌掌背,同時隨著爪勢,連挫兩步,面對著笑面彌陀,形成居高臨下之勢,控制住對手的活動範圍。
  笑面彌陀威震黑道數十年,為黑道中有數的魔頭之一,豈能任中原一劍控制局面。突見他大肚一挺,收掌進身,右掌回擊中原 劍左爪手腕,胖大的肚腹,突似風鼓般的膨脹,“咚”的一聲,生生受了中原一劍一爪,爪印肚皮上,僅見五道白白指痕略現即隱!
  同時間,笑彌陀的身形,突地又是一挺,挺前兩步。左臂順肚腹而下,攻向了中原一劍的下部!
  剎時間中原一劍原厚,身形連晃,雙腳挪移,避開笑彌陀來招,然卻也順勢遞出子殺手!
  笑彌陀趁機卻亦施出了渾身解數,連連與中原一劍硬碰硬,實對實,虛找虛的幹了起來!
  清 的瘦長身影,與矮胖的笑彌陀,恰成了對比。
   個似蹲地葫蘆,立於中心旋轉不一,一個卻似蚊蚋逐臭,纏繞不休。
  兩人旋轉纏繞中,爪嘶掌風,鼓盪飛揚,狠辣兇厲,無與倫比。這是一場罕有的激鬥,就連那奮勇出場的副使,也看得忘了自己插手的事!愣愣的立在當場,注目不瞬,似是忘記了他身在戰場!
  激鬥中的兩人,突然間,由快轉慢,一爪爪,一掌掌,結結實實的對了起來。十掌下來,兩人身形都已矮得與地齊!雙雙似鬥雞般的目住對方,尤其是那笑彌陀,看來雙腿已無,活脫脫似以腹著地,挺著個大圓肚皮與支撐著個光頭,揮舞著兩臂,直似個玩偶!
  驀然!笑彌陀雙眉揚處,一縷金光,夾著呼呼風聲,旋向了中原一劍原厚!
  金光到處,一線烏光,隨手而起,中原一劍成名竹劍已點向了金光,“當”的 聲,喑啞的金鳴,金光旋向左方,折回到彌陀身前!
  同時間,兩人長身而起!
  中原一劍手中多了一支尺許竹劍!
  笑彌陀手中多了 面黃澄澄的銅鈸!
  劍自原厚腰際而出!
  鈸由笑彌陀僧衣下襬中飛起!
  “當!當!”竹銅相擊的暗啞聲不絕於耳!
  兩人又以兵刃雙雙騰身動上了手。
  金光閃閃,烏光黝黝,人身晃動間,再無剛剛爪嘶掌風的鼓盪洶湧,澎湃激盪的聲勢,但卻更進入了一種輕靈中帶詭譎,步步都可致敵死命的險境之中!
  正在此時
  “當……”
  一連串勁疾的鐘聲響起!
  剎時間
  激鬥中的兩人,豁然躍開,詫異的同時望向江大莊主江麒!
  摃麒亦正疑惑的,但甚為凝重的向江二莊主道:
  “老二看是何人闖莊!”江麟焦急的騰身而去!
  中原一劍原厚,卻是甚為奇異的道:
  “闖莊?”
  江麒老臉一紅,雙眉大聳,滿面露出了一股憤色道:
  “南江府近年流年不利,竟然連遭不幸。今日更是二三十年未曾有過的事情,都發生了,哼!”
  雙目向笑彌陀一瞪,沉聲道:
  “大和尚即未將我南江府放在眼中,那就莫怪江某心狠手辣了!”
  只見他輕飄飄的向笑彌陀拂出了一掌!
  從旁看來,似是毫不起眼,但在笑彌陀這久走江湖的老魔頭眼中,卻滿不是那回事!
  南江能與中原北河,東海西岳,齊名江湖,就是靠他江家的掌勁陰柔專克陽剛,江湖上誰不知南江的陰絕掌之武林奇學?
  江麒是現在的莊主,沒有二下子能夠頂得下這五府世家的偌大聲名嗎?
  笑彌陀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江麒那凝重的面色,與及惡毒的目光,使這老魔頭提高了警覺,未待掌風近身業已向旁挪移身軀,斜刺裡橫截一掌!
  但他身旁的那個三角眼中年漢子,卻已不管這些,一抬臂,一股猛烈的掌風,迎著江麒擊來的掌風硬擊而去!
  三角眼漢子猛惡的掌風,似並未遇任何阻擋,即襲向了南江莊主身上,然而南江莊主卻渾似未覺般,依舊怒目注視著笑彌陀,只是輕蔑的飄了一眼三角眼漢子,鼻中微哼一聲!
  本是一臉剛悍之色的三角眼漢子,驀地似被針刺般全身感到刺痛,如萬蟻爬行周身,癢麻疼酸,齊齊襲來!
  只見他雙掌齊掄,無目的的在全身抓撓。剎時間,三角眼中流出了急怒的淚珠,而每一掌落下後,均都是漸漸加重,最後竟然是 掌下去,衣衫撕裂,掌掌劃出五道血痕。不多時,已是體無完膚,人亦近於全裸!
  看在笑彌陀眼中,大為驚懍,不知是何原因!
  三角眼中年漢子,可是心裡明白,嘴上講不出來,全身已至血漬斑斑,猶是麻癢不止。只見他強忍這種通體麻癢,瞪著那血紅的三角眼,顫抖著全身,向江大莊主一步步走去!
  “盧剛,止步!”
  一條碩大無比的身形。驀然騰落盧剛身前,一指點中了他的昏穴,盧剛在萬蟻爬身的滋味中,跌倒在地,昏迷不醒,亦暫時解除了痛苦!
  碩大無比的人影,一回身.轉向南江莊主!
  江麒一看,突地心弦一緊!
  只見來人除掉奕奕有神的銳利目光以外,全身自頂至腳,均裹在一個似鐘形的斗篷之中,看不出肥瘦,一身黑色的斗篷,就是他的外表!
  倏聽他陰陰的向江麒道:
  “南江陰絕掌,哼!”旋即打量了全場一眼,向笑彌陀道:
  “就憑南方旗主親臨,竟然讓盧剛為人所傷?哼!”
  呵!好大的口氣!憑笑彌陀的身分,竟也被他叱呵起來!
  笑彌陀肥臉一顫,突地道:
  “閣下何人?”
  此話一出,雙方之人均是一愣!一個個都顯出了詫異無比的臉容,望著這白天裡都是這麼一身神秘打扮的怪人,看他有何反應!
  怪人一聽此言,亦是一楞,但旋即聽他陰陰輕笑 聲道:
  “紅黃藍白黑紫玄,東南西北中巡驛!”
  笑彌陀一聞此言,突地胖肚一縮,俯身道:
  “南方旗主,參見總旗主!”
  “總旗主?”
  中原一劍原厚與南江大莊主江麒迷惑了!來人身分竟然是秘幫的總旗主?心中可就在盤算了,對笑彌陀,他們是知之甚詳,然而這位神秘的總旗主,他們卻是甚為陌生,也未聽說過,現在面對著這個怪人,真是莫測高深!
  好在江湖人有一種特性:知己知彼,當然可以打有把握的仗,即或是不知彼,遭遇上了,也得挺起來,何況人家是打上門來的!
  在盤算中,看不出對方是誰,但亦絕不能示弱!
  南江江麒,突地向怪人一抱拳道:
  “閣下突入敝莊,不知何事?”
  怪人陰陰一笑道:
  “踐約!”
  江麒一聽,疑惑的蹬著怪人!
  怪人又是一聲陰笑,這聲陰笑,卻突然使全場之人聽來如寒冰刺骨般的難受!只聽他繼續道:
  “江老莊主昔日和我幫有個約定:永不插手有關背叛一幫之事;而於前些日子,竟然與本幫敵人聯手,毀了我們的北郊密舵,近日竟然又背約將人質接回。本幫主上決定,自南江開始,先向五府開刀,由本人親主其事I”
  談至此處約略一頓,掃視了一眼全場,奇異的道:
  “江洋老鬼怎地不在,請他出來受死吧!”
  輕描淡寫的這麼兩句話,聽在江麒與中原一劍原厚耳中,何止是狂傲、自大!
  但是人家既然是明面的來挑戰了,五府世家可不能不注重禮數!
  江麒強忍滿腔怒火,向怪人道:
  “貴幫劫人迫訂的契約,能算數嗎?就是算數,合理嗎?閣下既然如此講理,那麼就擺開吧!”
  “擺開? 就憑你? 還是找江洋老兒來罷!”
  怪人不屑的口吻,直使江麒大是憤怒!只聽他洪聲道:
  “家父業已退出江湖,南江府一切由江麒主持,閣下儘管衝著我來,南江府是不畏強粱權勢的!”
  怪人鄙夷的哼了一聲道:“天下世間,強者生弱者死,什麼合理不合理,只要是有違本幫的人,是逃不掉的。既你如此說法,那麼是你自己了結呢,還是聽由本幫處理?”
  聽他的口氣,好像南江府已經是他俎上肉、刀下鬼一般的會聽他擺佈了!
  江麒不由得敞聲大笑,聲震長空,久久始停,一整臉色向怪人道:
  “閣下可聽說過,五府世家在江湖上,可曾任人宰割過?”
  怪人又是一聲鄙夷的一笑道:
  “本幫前些日子,不就是曾宰割過五府世家嗎?哪一家敢反抗過呢?”
  江麒卻亦毫不示弱的道:
  “可是怎地現在五府世家不理會你們這批見不得天下武林面目,狗仗官勢的武林敗類了呢?閣下知道嗎?”
  怪人一聽,頓時語塞,然卻冷冷的道:
  “那不過是主上一時想利用你們,現在嗎?就是你們不聽指揮受懲罰的時候到了!”
  中原一劍原厚,卻突於此時插嘴道:
  “就憑你這見不得人,故作神秘的無名小卒?”
  怪人一聽此語,突地一聲長笑,陰柔的起自口中,如線牽般直射入中原一劍原厚的耳中。中原一劍原厚頓感頭脹腦炸,趕緊吸氣運功,始抵擋得住,然而耳中卻仍舊似受針刺般攻擊,大起驚心!
  長笑一停,怪人向中原一劍原厚道:
  “你要不要嘗嘗我這個無名之輩的滋味?”
  這可是真的挑上了,中原一劍原厚,生為武林人,能不接腔嗎?接腔後,能不幹嗎?這是沒二話可說的。
  中原一劍原厚,真正的是一句話也不講,一劍指向怪人露在外面的雙目,劍似閃電,人如雷奔,堪堪劍尖與眼球接觸的時候,才見怪人頭 偏,劍貼左臉削過,而怪人的那鐘形的斗篷,卻如一個漁網般向外無風自撒,颯颯聲中,一股無形的勁氣,將中原一劍原厚,生生的刮向後面,退了兩步,那是不由自主的向後退步!
  中原一劍原厚,這是出生以來,第一次遇到的怪人怪招怪勁,不由得大為震駭!
  但,就憑他中原一劍原厚,能夠就在一招甫接之下,敗下陣來,而不敢再向前嗎?
  不!姜當然是越老越辣,可是在它被鍋裡的沸水一煮後,不但沒了辣味,反而是啥意思都沒有,真正的是難吃已極。
  中原一劍原厚,雖然是塊老姜,但在這種情形之下,卻也正不知如何是好!
  但已不能不如何!只見他清 的面上,浮上了一層紅雲,一招就敗,誰也受不了!何況他是中原府的二莊主。
  竹劍如靈蛇般已卷向了怪人!
  可是怪人卻在此時,向後倏退一步,讓了中原一劍疾勁的一招,口中揶揄的道:“怎麼樣,有名有號的江湖人,我這無名小卒的滋味如何?”
  話未落,屏風後已轉出了以江麟為首的一批人,雙方暫時一停!
  江麟卻急步向江麒面前走去,走至江麒處,輕輕的向江麒附耳急促的講了幾句話!
  江麒邊聽邊聳聳眉,最後向初進來的一個矮小老人望去!江麟講完站於一旁,江麒卻突然向怪人道:
  “貴幫人已到齊,閣下究是如何對我南江府?劃個道出來如何?”
  怪人一聽,掃視了南江府此時在場的南江兄弟江麒江麟與中原一劍一眼,突地奇異的陰聲道:
  “既然你如此說,那麼本人就實在向你講,南江府若仍舊聽命本幫,一切如舊,否則呢?……”
  “怎麼樣?”
  江麒不以為意的道:
  “屠莊!”
  好狠的心腸,好毒的話語!
  按理,聽到這話,大莊主江麒,當是怒害滿面,挺身撲鬥才對,但偏偏出人意外。
  大莊主江麒,竟然一反常理,輕鬆的,心平氣和的笑了!笑得好神秘!
  此種情形,就連中原一劍原厚也認為太過反常,可是當大莊主江麒,悠悠的,向怪人講了下面的一段話後,中原一劍原厚的身形移動了,移動到同大莊主與二莊主成了個並排!
  只聽大莊主道:
  “你可真是名副其實的江湖無名之輩,你可聽說過南江府在百年間,有誰敢對著它說一句屠莊的話?”
  怪人甚是桀驁的陰陰道:
  “本人就第一個做給那些江湖上有名有姓,叫得響字號的人們瞧瞧!”
  就在這句話尚未落之時,怪象忽生,怪人驀然感到腳下的石底,突似大海中狂風裡的一葉扁舟般,向下陷落。待他靈機忽觸,頓腳騰身時,石底竟如棉絮般,軟綿綿的毫不著力。他立刻雙掌下壓,本想藉力躥身,誰知腳下四周竟然空蕩蕩的毫無阻擋,反而使地面加速了下落之勢,哪裡生得出一點反彈之力?怪人這才大驚失色!
  同時他的耳中,傳來了身後密幫人員的驚慌失措呼叫聲,更可惡的是那頭頂上,驀然有一股疾風壓頂而至。當他抬眼看到原來是那進門處的大石屏風,轟然壓下之時,怪人不由得大為驚懍。但他卻仗恃著本身的藝業,急欲向前騰起,撲擊江麟江麒,但就在這一瞬之間,面前已是黑洞洞的不見天光,頭上屏風,已然倒下!而密幫所有人員,統統掉落在一個黑洞洞的地底方室裡。
  怪人在下落之時,險被石屏砸個正著,若非他見機得快,此時不被砸個腦漿迸流才怪!
  因為在他手觸石屏之時,入手冰寒,始知此一黑色屏風,竟然是海底石鋼!是以他只好死了擊石衝出的念頭!
  他自付能擊穿二尺以內的堅石,可不能擊跨五寸石鋼,腳已落地,頓時傳來了呻吟呼痛之聲!
  “刷!”一縷火光起處,一個中年漢子手中,多了一支火折子!
  怪人一見,掃瞄了 下地底情形,頹然坐於地上,向笑彌陀道:
  “大和尚,我們總算有緣!死也死在一起,只是有點窩囊,竟然死在南江府的機關削器之下!”
  笑彌陀卻仍是一臉濃笑,道:
  “總旗主何出此言,待我們合力挖個洞出去!南江府還不依然是被屠!”
  “對,對!我們合力挖個洞出去!”
  “來啦,動手啊!”
  “老子出去,必宰他個雞犬不留!”
  “哼!鬼兒子!我不放把火燒他個淨光才怪!”
  洶洶的人聲,震得室中嗡嗡不停,功力差的已是耳鼓生痛了!
  那急性的人,業已舉掌齊施,擊向了四處石壁!
  怪人卻一聲不吭的坐在地上,對眾人一概不理!
  掌擊石壁之人,擊打一圈,非但未聞崩裂之聲,且感到劇戰三百回合,亦用不了那麼多力氣,雙掌生痛,已有三人雙掌腫得老高,慢慢的已感到痛徹心肺了!
  漸漸的,人聲寂靜了!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的坐了下去。
  怪人向擊打最力的三人道:
  “怎樣,有希望嗎?”
  三人都頹喪的道聲;
  “沒有!”
  怪人道:
  “我剛落地即已看出了此處乃是一處絕地,頂上更是海底石鋼,沒想到我們竟喪在這機關之中。這是誰做的機關?竟然如此絕毒。”
  “你能認出石鋼來,你的身份,也就沒什麼秘密了。你竟然想不出這是誰設計製造的機關嗎?”
  一縷清晰但卻甚為曲折微弱的話聲傳來,入耳即聽出了乃是南江府大莊主江麒的聲音!
  怪人在火折子微弱的光影下,向眾人搖搖手,示意勿作聲,他卻用那炯炯的目光向四周搜索!
  “你不用找,傳聲洞就在頂上石鋼中央,這是一種特殊的設計,石鋼下乃是一個天然石坑,整座大廳前,都是這一塊石頭,頂上石鋼乃是機關吊壓上的五爪金龍的眼珠,通到我的密室,這石鋼中央,可正好有這麼一個天然細洞,就作了傳聲筒。你們不覺著氣悶嗎?十五個人在那不滿丈圓的地洞裡,可不好受呢? 是不? 地府鬼王東方不律?”
  “啊!”
  幾聲輕微的驚呼,同時出在地洞中密幫人的口中!
  這齊齊的一啊,頓時使怪人驚震莫名,陰聲變成了急促不安,怒吼道:“你的鬼話能騙誰,本人怎地會是那已死去十餘年的東方不律?”
  怪人竟然不顧一切的反駁這個名號,使江大莊主大為高興!
  只聽他又遙遠而清晰的傳出了話聲道:
  “你不是就不是,那麼著急幹什麼,想在你部屬面前洗刷這十餘年前,被黑白兩道目為第一號敵人的惡名是不? 那還不簡單。脫下你的罩頭來,反正是死,讓他們在死前看看他們的總舵主的真面目,那不是很好嗎?” 說至此處,聲音戛然而止,久久不聞響聲!
  但地室下卻騷動了,沉靜中,微光下,每一個密幫的弟兄,自南方旗笑彌陀為首,都凝神注視著他們的主子,毫無疑問的,他們都想看一看這上司的真面目,從那一雙雙驚奇、疑惑的眼神中,不說也看得出來!
  “啊! 這是什麼地方?”
  此時那受傷的三角眼中年漢子盧剛,突然醒來,問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怪人藉機岔開話題道:
  “此是南江府的地下石室,我們全陷入人家的機關了!”
  “那麼我們快設法出去啊!”
  盧剛猛然站起身子來!似是傷勢業已復原,但他自己抓傷的傷痕,還把他痛得直咧嘴,好在是外傷,還是撐得住,站穩後,邁步就待向牆壁走去,突地,他停止了!
  因為他看到那些根本不理會他的眼神。當他轉身看到了所有人的目光時,不由得驚問道:
  “你們是怎麼了?”
  笑彌陀看了他一眼,輕輕的道:
  “我們都想看看總旗主的真面目,證實一個疑問。”
  “什麼疑問?”
  盧剛驚異的問。
  怪人倏然接口道:
  “他們聽南江府的那小子講,為師是昔日江湖中黑白兩道視為第一魔頭的地府鬼土東方不律,所以他們想看看為師的面貌!”
  盧剛驀地大聲叱道:
  “我師父怎會是那老魔頭,你們別疑惑了,我師父……只是……只是,欸! 因為被藥物毀容,才不願以面目示人的,我們還是設法找出路吧!” “不用找了,沒有路了,我們都在這裡等死呢!既然總旗主不是那魔頭,在我們死前,讓我們看看真面目,又有什麼關係?”
  那個拿火折子的答了話!
  盧剛驀地向那拿火折子的道:
  “不給你看怎樣?”
  “不怎樣!”
  那個拿火折子的頂了回來!
  這是平日所沒有的現象,以他盧剛在密幫中的身分地位,平日誰敢如此對他講話!盧剛愣得一愣,驀地一掌擊向那手持火折子的,口中喝道:
  “大膽!”
  “刷!”
  好整齊的聲音,好整齊的動作,全室中的密幫弟子,同時揚掌,接了盧剛一掌!
  “哇!”
  一口鮮直如噴泉般脫口而出,盧剛功力再深也不是十餘人之敵!
  鮮血噴了面前九人滿身滿臉,穢腥之氣雖重,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動手去抹拭一下!只是瞪著怪人師徒二人,盧剛的受傷,似是對他們毫無關聯似的!
  “刷!”
  被掌風熄滅的火折子又亮了!光影中盧剛滿面獰容,怒瞪著眾人!
  驀地,怪人挺身立起,一拉盧剛,環視眾人一眼道:
  “好,好!各位對本人既然如此疑心,就讓各位看看真面目,反正我們出不了這石室!”
  “慢著!你們可莫忘了,地府鬼王東方不律,是被東海雙仙在十多年前,用金剛指、蘭花手,禁錮在地府之中的,他那額上,正有金剛指的特殊記號,紫紅斑一顆,與蘭花手‘蘭花印’一記,分居左右額頭!
  江大莊主的聲音,又突地傳了進來!
  此話一完,怪人直氣得全身抖顫,怒聲道:
  “有朝一日,我非血洗你江南府成為鬼府不可!”
  顯然,怪人是怒極了,但久久卻再也聽不到江大莊主的反應!
  只見他驀然雙目射出了一股殺光,向室中眾人道:
  “不錯,我就是地府鬼王東方不律,各位滿意了吧!”
  “啊!”
  驚異、嘆息、懊悔、羞辱、憤恨的混雜聲音同時響起!
  “吧塔”火折子掉在地上!那火光微閃之時,地府鬼王東方不律可看得清清楚楚,他們一個個,都似忽然似修持了百年的老僧,萬念俱灰般地低下頭去!
  火光雖滅,以他地府鬼王的功力,可是依舊看得清楚,他這一批屬下,除了笑彌陀面上尚露出了一股憤激的神色,但卻一現即逝外,其餘的人,在聽到他承認是地府鬼王后,卻驀然間,都似失魂落魄般,坐在地上,俯首不語。這種狀況,使他大惑不解!
  但,靈光一閃,他也突地長嘆一聲,坐於地上,嗒然若喪!
  是的,當人想到自己即將離開這個世界時,他們還有什麼可爭?一輩子在名利上滾來滾去,爭得偌大名聲,死後還不是一樣的一堆白骨,作蟲蟻的居室食糧?何況他們又都是些武林人物?在平凡人的眼中,他們與強盜、賊匪、小偷,又有多大分別?這是一種奇異的心理狀態!
  石室中,不知過了多久,帶在身上的乾糧,早都分吃光了,口渴得要命,已有那功力淺的,委頓下去了!驀然,一縷嬌俏而急促的聲音,傳入室中,“總旗主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我是臥底南摃府的巡方,前天您被陷後,我傳急信招來了巡旗人馬,大概是柳巡主親來此處,現在他們已出去了,啊,有人來了!”
  驀地裡,石室中起了騷動!
  盧剛惡毒的向四周掃視一眼。
  四周的騷動停止了!
  地府鬼王東方不律卻仰臉注視著傳聲筒!
  聲音又急促的起了,只聽那嬌俏聲音道:
  “我已大約知道機關所在,你們準備好啊!”
  聲音頓息!
  此時聽到頂上,傳來了隱隱的步聲,輕微得幾不可聞!嘈雜一陣,又不聞聲音!
  驀然
  一縷勁風自頂上傳下,悶熱之氣,頓時一掃而光,一個個精神大振!
  一絲天光射入了!
  石鋼已起,一寸,二寸、五寸、十寸、二尺……
  “颼!”“颼!”
  地府鬼王東方不律與盧剛,師徒二人,業已登上了平地!探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東方不律向盧剛一擺頭,當先向大廳 射去!
  一種奇異的景象,剎時間展現在他的眼前!
  而他卻未曾注意到,那地下石室自他師徒二人登上平地後,久久無人上來!
  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他沒有想到的情景!
  大廳中,主位上有兩個清麗脫俗的麗人。
  兩旁南江府的大莊主江麒與中原府的二莊主中原一劍原厚,亦正端坐在那兒,微笑著,迎接他們師徒!
  左右卻是甚為整齊的,站了兩排人,左男右女,都是一個個男如玉樹臨風,女似月裏嫦娥!
  主位上的二位脫俗麗人, 一個連正眼也沒有看他們師徒一眼,只顧與中原一劍原厚在低聲談話。
  而另一個略顯年輕的,卻向地府鬼王東方不律師徒道:
  “總旗主既然來了,那麼就請坐吧!”
  地府鬼王東方不律,一見此情,驀地一愣,但瞬即向脫俗麗人道:
  “多年不見,你柳嫣嫣倒是正經了!”
  “欸!你這鬼裡鬼氣的人,還真有點眼力!你姑娘奶奶是與以前不同了!”
  東方不律一聽,突然雙目陡射厲煞,陰聲道:
  “你既然為本幫巡方旗旗主,為何不執行主上命令?”
  “什麼命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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