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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5-29, 03:53 PM   #854 (permalink)
runon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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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少俠救美b

  唯唯喏喏,衛浪雲沒有答腔,但是,神色之間,卻浮起了一片肅穆,敬仰,緬懷與沉痛,是的,這怪人 天下武林中極負盛名的“百竅心眉”田壽長說得對,他那曾經 赫南北,威懾五嶽的父親“神鏈”衛浩便正是如此,當年江湖上有這麼幾句歌謠流傳道:“半邊天,神鏈縛著轉,那月魔老展從玉皇頂上往下看,花巧多,是百竅心眉黑老田,義結金蘭喲,三人合夥稱得起泰山!”由這條半戲謔,半敬畏的歌謠上,便可看出昔日這三位武林大豪在江湖上的盛名與威勢,而今,物換星移,滄海桑田,三位豪傑中為首者“神鏈”衛浩也已逝去,僅只留下老二“月魔”展履塵與“百竅心眉”田壽長了,十五年前,“月魔“展履塵雄心勃勃攜帶著他大哥衛浩的孤兒衛浪雲至黃海的“勿回島”上,憑赤手空拳開拓一個鼎立江湖的基業出來,更造就了他姪兒“銀雷”衛浪雲不世的聲威,有了今天這個浩大的氣派,而在這十多年裡,“百竅心眉”田壽長卻獨居內陸,但他也貢獻了他的心智與力量,無論在哪一方面都竭盡所能的協助姪兒更臻善境,因為對海島的天候與生活不能習慣,田壽長便未曾與他的拜兄姪兒等同住一起,但他們情感之重,依戀之深,幾乎是無可分割的,所以,每在一年間,不是衛浪雲來至內陸,與他的田二叔盤桓些時日,便是田壽長自家勉為其難的到“勿回島”住上一陣,確實來說,他們三人 “月魔”展履塵、“百竅心眉”田壽長,及衛浪雲三人,簡直正和父子關係相似了,而田壽長在內陸居住,亦當然的成為“勿回島”的總眼線及島陸之間同門的聯絡站了。
  今天,衛浪雲與田壽長在此間約好,乃是為了一樁天大的要事,當今武林中爭紛日起,群雄自立,是一個混亂爭霸的局面,而“分久必合”乃是一定的演變,但武林需要統一,就必須有一個盟主出來領導,出來規律,現下稱雄武林的幾股最大力量全在蠢蠢欲動,相持不下,這幾股最大的力量便是“皇鼎堡”、“六順樓”、“勿回島”、“紫凌宮”!自然,衛浪雲乘舟歸來,也就負了這樣一件沉重使命,他要和乃叔詳加研討,細細分析,就眼前的情勢安排步驟,以便決定如何定鼎武林,領袖群倫的大計。
  看著姪兒那悵懷與沉痛的形態,田壽長不禁有些心痛,他連忙哈哈大笑,輕拍著衛浪雲的肩頭道:“浪雲,乖孩子,我這一提起你爹來,卻又令你心頭難過了,咳,放開一點,別再朝那上面想啦,再不濟,你這兩個老叔還在人間伴著你哪,或者我們兩個老東西比名望,比本事是差了你爹一頭,但是,我們對你的愛護卻敢說 點也不比你爹來得少……”
  輕喝一聲,衛浪雲帶些兒淒楚的笑笑道:“二叔說得是,兩位叔叔對姪兒的摯受厚恩,只怕姪兒一生 世都報償不盡……”
  又是安慰,又是欣愉的笑了,田壽長感嘆的道:“你這孩子天性純孝,心胸開闊,重情感,論道義,這又是和你爹 個模子鑄出來的……老實說,這一輩子我們這兩塊老骨頭也不想再成家了,便是親兒子吧,也不見得比你更孝順,倘日後你能成大器只要記得多把我們一對老東西侍候得體貼點,好好給我們送個終就是了。”
  衛浪雲不由得心中一顫抖,哽咽的道:“二叔,你老怎的說這來了?”
  炯亮銳利的雙眼中,這時似浮起了 片朦朦的霧氣,田壽長用手輕撫著自己面頰上的黑色汗毛,顯得那麼冷淡,又那麼悠遠的道:“孩子,你二叔我一向嘻笑怒罵慣了,尤其對於外人更是狂放不羈,邪魔鬼道,看上去我像是又姦又刁,十足一個沽名釣譽之徒,其實,說起來,我真正的個性卻是淡泊無比的,什麼也看得開,什麼也放得下 除了你這孩子以外。”
  低緩的,他又道:“天生萬物,都有他最大的生存極限,不僅是人而已,至於這個極限,任是什麼東西也必得歸向寂滅了,這是一種循環,也是一種自然的淘汰------幼小的變得堅強,堅強的逐漸衰老,而衰老的便需要安息了,孩子,談到人的生死亦乃如此,沒有什麼忌諱出口的,這是件十分尋常的事,就好像我們平常日食三餐一樣,因此,將來你小的來送我們老的,不是順理成章的循環麼?”
  若澀的一點麼,衛浪雲十分難受的道:“二叔,我們今天非要討論這個問題不可?”
  扁塌的鼻子動了動,田壽長開朗的道:“你不敢面對這個現實?”
  衛浪雲深沉卻安定的道:“不是不敢,二叔,是因為尚不到該要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想,這該是一段長長的時光以後的事了。”
  深深的看了衛浪雲一會,田壽長忽然大笑道:“好,如今我們便言歸正傳吧!”
  換了一下盤坐的姿態,衛浪雲謹慎的道:“二叔,大叔首先要姪兒請示 下,如今‘六順樓’,‘皇鼎堡’、‘紫凌宮’的情形如何?他們是否有搶先雄霸武林的意圖?”
  哼了哼,田壽長道:“這個問題老展問得蠢!他們當然都有主盟武林的念頭,只是大家都在觀望,準備找尋適當機會動手罷了!”
  衛浪雲忙道:“那麼,如今可有這種機會?”
  搖搖頭,田壽長道:“仍然沒有,除非,三不管硬拼!”
  笑了,衛浪雲道:“這極不可能;二叔,我們這四邊的人馬互不相容,誰也不吃誰那 套,大家全不聯合,試問哪一方面願意首先動手與其中一方火併而讓其他兩股勢力得以乘隙擴張?”
  頓了頓、他又道:“況且,若是毫無原由的硬幹,只怕江湖公論也抵受不住呢!”
  田壽長意味深長的道:“所以說眼前仍無適當時機,這不但是他們三方如此,對我們也是一樣!”
  衛浪雲思慮了一下,道:“二叔,依你老看,對方這些人會不會在暗中已經進行什麼陰謀了?”
  雙目中閃耀著智慧的光輝,田壽長深深的道:“至今我也並未發覺,但我以為,這是值得防範的,因此,我也早就留了一手,預備緊急應變了。”
  衛浪雲有興趣的道:“二叔,你老留了什麼樣的一手?對像是誰?”
  呵呵笑了,田壽長道:“對像自然是‘六順樓’、‘皇鼎堡’,以及‘紫凌宮’,至於我袖裡暗藏什麼乾坤,小子,還是等到用得著的時候再說吧!”
  於是,衛浪雲不再就這個問題問下去,他進入另 個話題道:“二叔你老看,如若我們打消了主盟武林的念頭,其他方面在謀奪霸主地位的時候會不會將我閒置于事外?”
  田壽長淡淡笑道:“你看會嗎?”
  搖搖頭,衛浪雲道:“這個終結我已經反覆思考了很久,但結論是,我認為不會,不管將來是哪一方面統制了武林,他們卻斷乎不會讓我們逍遙自在過安寧日子的!”
  籲了口氣,田壽長道:“你說得很對,事實上亦是如此,換句話講,我們也已勢成騎虎,欲罷不能了……”忽然他目注衛浪雲,詫異道:“咦,孩子,你怎會生出這種忍讓委屈的念頭來?你不是一向雄心勃勃,志凌雲霄的麼?”
  笑了,衛浪雲道:“二叔難道不曉得,我的天性也十分淡泊的麼?只是大勢所趨,姪兒我想淡泊自守,想退出這場是非也不行了,因此,與其叫他們來把武林搞得血雨腥風、烏煙瘴氣,還不如我們自己來加以規律整頓!”
  田壽長雙手合十,笑道:“佛雲 一 ”
  衛浪雲接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叔姪二人相視大笑,笑聲裡,田壽長又道:“對了,孩子,前次我送你的那幾樣小玩意還有用麼?”
  衛浪雲連連點頭道:“有用,有用極了,展大叔看過以後,還直誇二叔你真是匠心獨運,巧奪天工呢!”
  “呸”了一聲,田壽長笑著道:“你甭替他隱瞞,浪雲,展老鬼一定又在背後罵我老頑童在發童心了!”
  說到這裡,他兩眼隨即瞇成一條縫,道:“那幾樣小玩意,你可隨身帶著了!”
  衛浪雲忙道:“當然。”
  伸出那雙古銅色的強勁手掌,衛浪雲的十指關節猛力拳收,怪事出現了 在他的兩隻手腕皮肉中,突然各自冒出一截細若鋼針般的小鋼鋸來,他雙手十指再用力伸開,那兩截突出皮肉的幼細鋼鋸又再縮回肌下!
  衛浪雲笑道:“二叔,有了這兩條小鋼鋸,無論是什麼鐵銬銅線牛皮蛟索縛在手上也能鋸斷了,唬人的卻是猛一下子從肉裡冒出來有些可怕,任誰都看不出我的雙腕上也已各自加貼了一塊用猴皮製成的假人皮啦!”
  他又掀起長衫,解下那條束腰的月銀色絲帶來,只見他一捏帶端的穗須,“嗖”聲銳響,已自絲帶裹掩著的中間抽出一條長僅尺許的鋒利緬刀來!
  田壽長得意的笑道:“出人意料吧?呵呵呵……”
  衛浪雲又解下頭巾,伸手在濃密的頭髮中摸索,終於,他猛一下子拔下了三根頭髮,不,這不是頭髮,若是細加審視,你便會發覺這三根類似的頭髮的線狀物比之頭髮要粗上好幾倍,而且,更是黑潤的色澤中泛閃著一股微藍的螢光!
  這時,田壽長忙道:“黏回去吧,孩子,小心用力一搓這三根‘青磷線’便會發出一大團火焰來呢?”
  依言將那三根“青磷線”黏回,衛浪雲笑道:“老實說,二叔,有時我還真擔心一下子磨擦上頭皮著起火來呢……”
  田壽長搖頭道“放心,我創造的這些小玩意包管對自己是安全的,休說這三根東西乃藏在厚發之下可以抵制磨擦,便沒有一層頭髮間隔,也要用腳踩在地下搓揉好幾次才燃得起來,若以腳用力踩踏到你頭上,假設你還躲不開的話,那有沒有這三根玩意在那裡其結果全是一樣可悲了!”
  衛浪雲大笑起來,他又待彎身去展現他靴中的寶貝,田壽長忙笑道:“好了好了,我只是問你可曾將這幾樣小玩意隨身帶著,你卻不必一樣一樣現寶似的給我看,對這些東西,我是熟悉得都生厭了。”
  衛浪雲亦笑道:“這近一年的時光來,二叔你老莫不成又發明了什麼好東西?”
  田壽長眨著眼道,“好東西卻沒有什麼好東西,不過,我又挖空心思,搞出了一件十分有趣的玩意來 ”
  揉揉鼻子,衛浪雲興致勃勃道:“是什麼?二叔,快點告訴我呀!”
  樂了,田壽長道:“你看你,活像個三歲孩子在急著要件玩偶一樣,哪有這等急法的?我總給你看就是了…”
  說著,田壽長頗為神秘的伸手由懷中取出一只大號的斑竹紫毫毛筆來,而這只筆也不過就是一只極其尋常的毛筆罷了,並沒有什麼驚人之處,但田壽長卻僅以食拇二指經拈筆尾,仿佛深怕這只毛筆咬他一口似的,那等謹慎法!望著衛浪雲一笑,田壽長道:“孩子,我手中拈著的是什麼?”
  衛浪雲仔細端詳了一會,猶豫的道:“一只毛筆。”
  得意的笑了起來,田壽長道:“若是這等簡單便叫你識破了其中奧秘,便也算不得什麼稀奇了,現在,你仔細看著 ”
  田壽長突然以手握筆,將筆尖對準空中,這時,恰好有一只飛鳥迅速掠過,只聽得筆管內響起了 聲極度細脆的機括彈響,這只大號毛筆的那蓬紫毫筆尖便立即濺飛而起,在漫空的紫光閃罩下,那只掠空而過的飛鳥慘啾兩聲,馬上殞石般墜落下來!
  捏著那管沒了毫毛的筆,田壽長笑道:“筆毫是一種名叫‘紫刺蝟’的小獸身上的頸毛,這種頸毛細韌無比,毛端尖銳,筆毫可以轉動著插進木頭之中:筆管里安有機簧,只要用力一捏筆身,筆毫即會一噴而出,兩三丈內俱具威力!”
  衛浪雲拍手道:“妙極了,卻看不出有這等的妙用!”
  田壽長“嗤”了一聲,道:“就這一點用處算什麼?你再瞧著 ”
  說話中,他將那只沒了毫毛的筆頭用力在地上 擦“砰”聲輕響,嗯,筆端竟燃亮起青藍色的火光;火光熒熒隨飛閃爍,卻就是不熄不滅。
  田壽長又道:“還可作小型火把用。”
  衛浪雲正待再次稱妙,田壽長突的用力執筆揮灑,於是,在筆端燃亮的青藍色火光便流星也似化為光點,飛射向前。
  咂咂嘴,田壽長解釋道:“假設不用照明,執筆揮灑,內中所裝的青磷硫磺即時飛拋,亦是一件卻敵的火器!”
  衛浪雲笑道:“好東西!”
  雙手握筆,田壽長用力一旋,唔,他竟將筆管尾部的一小截旋了下來,那 小截筆管中間的凹槽裡,裝著三片金色藥丸!
  眨眨眼,衛浪雲道:“這是做啥用的?二叔,不會是留待最後供人自絕的吧?”
  笑罵 聲,田壽長道:“胡說,這三粒金色藥丸,是我經過這大半年的鑽研才煉製成的大補藥,內中成份有人參、熊肝、蛇膽、金舌花、山精、何首烏等珍貴材料,只要吃下一粒,便可維持人的體力五天左右,這五天當中,不須任何飲食也可過了;這藥丸,我叫它是‘十五頓’!”
  怔了怔,衛浪雲道:“為什麼叫做‘十五頓’呢?”
  呵呵大笑,田壽長道;“吃下一粒這種藥丸,可以維持 五天不食不飲,那麼,易言之,以一天三頓計算,是否這一 粒藥丸便等於代替了那十五頓飯?”
  衛浪雲也不禁失笑道:“好名字,只是希望不挨十五頓狠揍才好!”
  現在,田壽長手握那大半截筆管,用力往地下一敲,於是,筆管上立刻現出了幾個小孔,他湊唇至管口,哈,竟然吹出一陣尖亮又悅耳有如笛子般的美妙音調來!
  衛浪雲連聲讚美道:“既能攻敵,又可自救,一管外表尋常的毛筆竟有這多妙用,二叔,虧你老怎能設想出來!”
  田壽長笑道:“你不要以為我方才以筆管做笛,吹出一段曲子是好玩的,浪雲,你可察覺出我吹出的音調較之一般笛子要來得尖亮?”
  一想果然,衛浪雲點頭道:“正是,二叔,莫非其中亦有巧妙?”
  捻著鬍子,田壽長正色道:“當然,這管大筆,其實並非斑竹所製,而是武夷山上特產的‘天籟竹’所製成,若以此種‘天籟竹’做笛子,則其聲越加清亮高昂,凌霄入雲,有如天籟之聲,好幾裡外也能聽到!”
  恍然大悟,衛浪雲道:“是了,二叔,這玩意可以做為求救告警或聯絡指揮之用!”
  點點頭,田壽長道:“是的,前幾天我已派專人送了一批以這種‘天籟竹’製成的笛子到‘勿回島’去了,以後正可以派上用場。”
  說著,田壽長又自懷中摸出一只狹長的紫檀木盒子來,他交到衛浪雲手上,道:“孩子,盒中有這種精製大毫六只,你先拿著用吧,等我多做了再另給你些。”
  雙手接過,衛浪雲道謝之後,忽然不笑道:“二叔,以你老目前的手下人來說,夠調度麼?”
  田壽長低聲道:“夠了,‘化子幫’的 批老朋友們還幫了我不少忙。” 他略一沉吟,又道:“浪雲,你是否在探望完了你那位把兄之後便到‘仙牛洞’我那裡?”
  衛浪雲笑道:“我想在看過了赫連大哥之後,順便也到各處走走探查一下情勢,亦好對最近的江湖局面有個更進一步的了解!”
  皺皺眉,田壽長道:“你認為有必要麼?”
  衛浪雲忙道:“二叔叔,你老開開恩嘛,也好叫姪兒在外頭多玩幾天……”
  籲了口氣,田壽長無奈的道:“好罷,但卻須依我兩件事。”
  衛浪雲頷首道;“請二叔示下。”
  田壽長莊重的道:“第一,不准惹事,嚴密隱藏行蹤,第二,自今天算起,不得超過十天即須回‘仙牛洞’見我!”
  猶豫著,衛浪雲吶吶的道:“二叔,姪兒要一年才能來內陸一次,何不叫姪兒多在外面呆兩天?”
  用力搖頭,田壽長道:“不行,你的安全最為重要,而且,你並非是來玩耍的,孩子,要記得你肩頭的重擔與我們兩個老叔對你的期望呀!”
  衛浪雲咽了唾沫,還在要求:“二叔,姪兒也不是小孩子,道上朋友哪一個聽到‘銀雷’兩字不含糊的?二叔又何必管束姪兒那麼緊嘛?”
  一瞪眼,田壽長火道:“我不管你今天闖出多大的名聲與多大的局面來,就算你當了皇上,我就不信你敢違抗你老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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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en7119 (2014-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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