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b
連連頷首,唐明轉向醜漢,大聲道:“你聽聽,人家說得多麼詳盡又仔細?人、時、地、物全指出來了,甚至連那屋後的一條小溪全講得清清楚楚,這會是假的麼?如若你不相信,尚魁,你也編一套話給我聽聽?”
叫尚魁的醜漢不禁有些赦然了,他垂手退後,訕訕的道:“唐大哥,呃,我並沒有說不相信,我……我只是覺得應該小心一點免得上當而已……自然,全憑大哥的栽示了……”
哼了一聲,唐明道:“難道說為人行事的謹慎小心我還需要你來提醒我?糾正我?我活了這大半輩子是白活了?你還能看得比我更深更遠不成?”
尚魁失措又尷尬的道:“不敢,大哥。”
凡是人,沒有不愛戴高帽子,衛浪雲幾句甜蜜蜜的好話一說,將唐明捧得心裡舒服,自然他就對衛浪雲產生了先入為主的好印象,加上唐明自家也早就表示入雲之義不能出爾反爾,再襯托著衛浪雲如今的狼狽樣兒,一切的一切,俱使唐明深信了衛浪雲的一篇謊話,何況人的天性總是同情“弱者”的,這至少現露出他自己的優越強壯,而衛浪雲眼前的形態,不就全像是一個倒霉的“弱者”嗎?
這時,衛浪雲又扮出一種既受委屈,又更加感激的模樣,噎著聲道:“全虧唐老哥明察是非……要不,我真是窮途末路又蒙受不白之嫌,便是傷重死了也不能瞑目啊……”
急急揮手,唐明道:“休要說這等的喪氣話,我不愛聽,你要知道,天下之大,也不全是些糊塗人,總有站出來講公道話的,少兄,你這身傷說輕是不輕,但看樣子也不至於要了命,沉住氣,看開一點,不用多久你就會痊癒如常了……”
說到這裡,他又想,回頭道:“朱濤,趙光揚,你兩個負責輪流背負這位田少兄和我們一起回去,到了‘坡前鎮’我們住的那家客棧裡也替他開間乾淨上房,另叫個大夫為他好生上藥治傷!”
兩名牛高馬大的漢子轟喏一聲,走上前來,其中一個蹲將下去,小心翼翼的把衛浪雲背到背上,而就在背負衛浪雲到背上的一剎,唐明似是注意到插在衛浪雲肩頸肌肉處的那雙蛇頭鋼梭 先前,因為衛浪雲是側臥著的,恰好由身體遮住了那雙鋼梭,因此唐明未曾發現一一但是,就在唐明有意無意正想上來檢視的同時,一個肩胛縫口處綴有兩條金線的瘦削灰臉人物已恰巧開了腔:“唐大哥,帶他去‘老善客棧’同住,合適?”
這一打岔,唐明便將上前檢視那雙鋼梭的意思忽略了,他微微一怔,疑惑的道:“有什麼不合適的?”
那灰臉人用雙手比了兩條不規則的葫蘆曲線,眯著眼笑道:“冷姑姑在呢。”
跟著也笑了,唐明道:“沒關係,她不會過問這些閒事的!”
灰臉人聳聳肩,道:“這樣最好,我是提防她不高興。”
唐明揮手下令啟行,邊笑道:“不會的,她素來連正眼也不瞧我們,哪還理我們做了什麼?”
唐明與這灰臉人的簡單對話,假如衛浪雲能聽清楚,他就會有一番琢磨與推敲了,但是,衛浪雲模模糊糊的沒聽真切,他一偎上那個名叫朱濤的大漢寬闊而堅實的背脊梁,一股無比的倦急與困乏感便向他襲來,在他眼前的處境裡,幾乎這朱濤的背脊梁就是最最舒適的憩息之所了,是那麼堅韌又有彈性,宛似一張墊有錦褥的安樂椅或藤綱床,有說不出的美妙及恬逸,加上在行動時的有節奏的擺動,就更像是一闕無聲的催眠曲了,衛浪雲這時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趕快找個地方上藥治傷,然後好好的睡上一場大覺,其他的事,任什麼全不去想,也沒有精神去想了,他偎在那朱濤的背上,暈暈沉沉的幾乎立刻睡著了。
也不知經過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家到了什麼地方,當衛浪雲再度醒轉過來的時候,一切的情景全變了,那些奔逐、追殺、血腥、湖水、黑松林、山嶺,都沒有了,出現在視覺中的,是一間明淨又敞亮的小房,而他自己,便正躺在這間小房裡的一張厚軟臥榻上。
定定神,衛浪雲雖然仍覺有些暈眩鬱悶,但腦子裡卻十分清楚,他想起了這是怎麼回事來,他躺在榻上暫時不動,眼睛盯著房頂沉思,是的,不管如今的處境是兇是吉,這總算是一個比較可以接受的地方,沒有暴虐、沒有殘酷、沒有殺伐、也沒有貪婪與奸詐 一至少目前還沒有,而這裡是安定的、寧靜的、不再浮動、不再跳躍,就連那覆著青瓦的房頂,也似乎友善得多,他祈望著不需要奔波,再突逃,再掙扎,他實在是累了,也乏了。
深深吸了口氣,又發現肩頭之處硬繃繃纏滿了淨布,這還不說,凡是身上受過傷的地方,也全都包紮停當了,不知道他們給他上的是什麼藥,異常有效,非僅使傷口的疼痛減輕,更令人感到十分的安適,舒怡,仿佛大熱天裡承受習習涼風,通體都有一股無比寬鬆舒散的味道。
顯然,他們曾經給他仔細的洗擦過身上了,因為衛浪雲發覺他如今身上相當潔淨,迥然不同於以前的污穢骯髒,且又換了一襲寬大柔軟的睡袍,這等服務,不可謂不周到啦,以至令衛浪雲心曠神怡,連渾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也舒展開了一一忽然,他那抹浮在臉上的笑容尚未褪盡,又一下了僵凝起來,他猛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一 他原來的衣衫裡藏有的獨門暗器、信物以及大批珠寶!
那些個所值不貲的珠寶倒沒有什麼關係,衛浪雲並不在乎,但他的獨門暗器與信物卻足以證明他的身份來歷,這些東西若是落在“六順樓”的人手裡,並不比落到“皇鼎堡”及“鐵血會”的人手裡更來得樂觀,換句話說,他們假如已經知道了衛浪雲的身份,只怕衛浪雲將要嘗的苦頭更加不好消受呢!
心裡一急;額上便不禁見了汗,衛浪雲顧不得頭重腳輕,努力掙坐起來,焦慮的移目四掃,咦,他的眉頭又立即展開了----在他臥榻後的一張小茶几上,竟然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他身上的那些東西,甚至還包括了自他肩頭肉中取出的那雙蛇頭梭!
怪了呀,衛浪雲迷惑的思忖,那些東西既被取出,“六順樓”的人便一定察覺他的來歷出身,而只要他們查覺了,眼前豈會讓他這麼輕鬆愉快的躺在這裡?又不派人監禁,更大方到將他的那些玩意一件件給他排列在側?但事實上卻是如此了,這又是什麼道理呢?
怔怔的推敲著,衛浪雲攸然雙目一亮,這件事只有一個答案:“六順樓”的人至今並未察知他是什麼人物!為他淨身、治傷、換衣的人一定不是“六順樓”的角色,而且這人極可能還不是江湖中人,否則的話只要在道上混過幾天的,便不會不曉得他這幾件東西的名堂,是了,記得在那叫朱濤的大漢背他上身的時候,唐明不是交待過他要他去找大夫來為自己治傷麼?那麼自己身上如今收拾得這般利落,定然是那大夫的成績了,而也只有那位大夫才不明就理,在工作竣事之後,還好心的將這些危險玩意整齊擺好……
微微笑了,衛浪雲馬上伸手出去,匆忙的將小幾上排列的那些東西一把抓了起來,迅速塞入自己被單底下,做完這件事,他才如釋重負地長長吐了口氣。
用手背抹抹額上的汗水,他喃喃自語道:“好傢伙,真是險,如若我晚醒一步,叫‘六順樓’的那批人回來發現了這些玩意,我的命就苦啦……”
他正在自家向自家說著話,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六旬左右,神態和善爽朗的清 老人已啟步行入,在那老人後面,還緊隨著一個眉清目秀,生像十分敦厚的青年。
老人一見衛浪雲,首先向他面容上端詳了 會,呵呵笑道:“老弟台好一副強健身手,流了那多的血,竟然在一夜之間已恢復了五成啦,由此可見老弟台你稟賦之厚,底子之實,這等身架骨骼,呵呵,老夫還真是少見!”
衛浪雲一聽雙方說話,便知是替自己療傷的大夫了,他連忙欠了欠身,微微笑著道:“想是老先生為在下上藥治傷的了,老先生醫術淵博,妙手回春,在下心中這份感激,還真不知如何向老先生表達呢……”
搖搖手,老人走前來,先替衛浪雲把了全脈,然後笑道:“脈息均勻,跳動規律有力,沒有問題了,來,老夫再看看你的舌頭。”
衛浪雲如言伸出舌頭,老人察視了一下,又頷首道:“舌黃已褪,不過仍有些許白斑,可見老弟台虛虧尚未全消,宜多靜養,不須半月便可下榻活動了。”
拱拱手,衛浪雲忙道:“多謝了。”
年輕小夥子這時端了 把靠椅給老人坐下,老人再度觀察了一會衛浪雲的臉色,低沉道:“老弟台,這次你可真叫傷得不輕哪,非但外傷累累,而且更似內腑也受了震動,尚有脫力現象,好在你底子厚,氣脈長,所以還能支持到如今又恢復得這般神速,但雖說這樣,十日之內最好不要擅自動彈,兩月之內不可妄運真力,當然,你們練武中人有你們的一套療傷凋息方法,不過和一般郎中的行醫手段也大同小異,道理是差不多遠,是以老夫奉勸老台弟你還是平心靜氣,切忌浮躁,好好先把傷勢養妥再說。”
衛浪雲點頭道:“老先生指點,在下自當遵從。”
笑了笑,老人道:“昨天晚上,有兩位老弟深夜敲門,將老夫找來替你治療,看樣子,他們也是武林中人,大約是你的好友至交吧?”
衛浪雲一笑:“呃,是的。”
老人頷首道:“他們似是有什麼急事待辦,將老夫接來之後,匆匆交待幾句,丟下十兩紋銀後便與另一撥人離開了,幸虧老夫還帶來一個學生,幫著老夫替你寬衣淨身上藥包紮,又為你換了老夫臨時託人買來的一件睡袍,要不,單靠老夫一人之力,還真個照護不了你呢……”
“哦”了一聲,衛浪雲僥倖卻慶:“老天爺,果然不出我的推斷,從頭到尾,確是這位不知內情且又好心的老夫給侍侯的,難怪‘六順樓’的人還不知情,否則可真慘呼了!”
心想著,他忙著:“可麻煩老先生了……”
老先生疑惑,目光投注在榻後的小茶几上,問道:“老弟台,小幾的一幹物件,是老夫在你那襲血衣中取出為你放置在那裡的,還有在你肩肉中的 只尖梭也一併取出後攏在一起,可是你收起來了?”
衛浪雲急急點頭:“正是在下收起來,幾件獨門暗器與信物,還是不落人眼較佳。”
有所領悟的一笑,老人道:“當然,這個當然……”
頓了頓,他又道:“老弟台少年英俊,風姿不凡,日後江湖行道,尚以小心謹慎為妙,那雙尖梭,稍偏一絲便要了你的命哩!”
苦笑一聲,衛浪雲道:“不錯,對方狠得緊哪!”
輕喟一聲,老人道:“武林乃是險地,江湖原為虎穴、能在裡頭闖,總是大膽男兒,磊落豪傑,但還是仔細點好!”
老人的語調裡摻雜了些憐憫與淒迷韻味,雖說口氣是贊譽的,但卻也包含了幾分嘆惜。
聳聳肩,衛浪雲苦笑道:“老先生身不在江湖,有些事便恐怕不會明白江湖人的苦衷,這種難困漫天的日子,我們過得也是眼淚往肚子裡咽…”
連連點頭,老人沉緩的道:“老夫了解,哪 行當也都有他的苦處……”
岔開這個話題,衛浪雲道:“昨晚上,老先生,在下那兩個好友可留下了什麼話不曾?”
老人展顏笑道:“十分簡單的幾句話,他們要老夫好生為你治傷,大約今天午時他們便可返回這裡。”
一個脫離此地的念頭掠過衛浪雲腦際,他忙問:“如今卻是什麼時辰了?”
老人略一琢磨,道:“至多頓飯功夫便近午時。”
說到這裡,他招過肅立在一旁的那個小夥子,從小夥子手裡接過一雙木製小藥箱;一邊開箱,一邊道:“老夫這裡為你開了三服藥,全是粉末,早午晚各用溫水衝下一服,另有 份湯藥,也已託付店家代煎,在就寢前全端來房中,外敷藥到後天才換,你且安心靜養,一切全由老夫斟酌了!”
心裡急得冒火,但衛浪雲表面上卻不得不裝成泰然自若,更加陪上一臉笑容,他一再禱告:“求求你,老先生,你快帶著你的學生早走一步吧,快近午時啦,也希望上天幫忙,叫‘六順樓’的人晚些再回來,即留下點空餘時間供我逃命…”
他心裡焦急得像油煎,但這老大夫卻並不著急,老夫慢條斯理的自藥箱中取出三服用棉紙包好了的藥面子來,替他放在枕邊,又掖了掖他的被角,笑吟吟的道:“對了,說了老半天,老夫不曾自報姓名呢,說起來真是冒失,老夫姓胡,草字隱軒,呵呵胡隱軒。”
衛浪雲苦著臉道:“原來是胡老先生,在下衛 一 啊,在下田展!”
於是,胡隱軒總算站起來了,他拍拍衛浪雲,慈祥的道:“老夫暫時告辭了,若有什麼事兒臨時需尋老夫,可以叫店裡伙計去找,這鎮上老少人等多識得老夫便住在後橫街頭一家‘雲廬’裡,‘雲廬’是老夫替寒舍自取的陋名,倒教老弟台見笑了……”
暗裡業已喊了媽,衛浪雲乾笑道:“哪的話,雅,雅得很呢……”
好歹算是說完了,胡隱軒又不厭其煩的一再叮寧了幾句,方才領著他的學生拿著小藥箱子施施然出門而去。
長長籲了口氣,耳聽得隱軒師徒二人走遠了,衛浪雲立即展開行動,他首先略略活動了一個被淨布扎得有些發麻的四肢,然後,掀開被單便待下地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一片嘈雜人語及急速的步履聲,衛浪雲方才一怔,門兒已“呼”的被推開,老天,那位一片好心的“飛釣流星”唐明也已一陣風似的卷了進來!
目光一掃,滿頭大汗的唐明已哈哈大笑道:“田少兄,你的身子可真壯實哪,就這一宿功夫,這麼嚴重的傷勢竟已可以坐起來啦!”
衛浪雲呆了一呆,滿腹氣惱卻無法宣泄,他哭笑不得的道:“呃,呃,可不是,這也全虧了唐老哥你啊……”
唐明像是剛剛趕了一大段路回來,風塵僕僕,不用說臉上全是油汗,他快步走近,扶衛浪雲靠向枕頭.邊道:“別動彈,掙裂了傷口可不是玩的,昨晚 夜加今早一個上午,我還真在惦著你呢!”
心裡嘆口氣,衛浪雲一面躺回去又蓋上被單,一面有氣無力的道: “累得老哥 再費心勞神,在下實不敢當……”
抹了把汗,唐明拖過方才胡隱軒坐過的那把靠椅坐下,他一眼又望見了衛浪雲枕旁的三包藥末,笑問道:“那老郎中又來到了吧?”
點點頭,衛浪雲道:“才走,老哥沒遇著?”
唐明笑道:“我到客棧大門之前好像看見他與他那個學生的背影,因為急著看你,所以也沒來得及招呼他們。”
衛浪雲心裡又嘆了口氣,表面上卻裝出一副感激的笑容:“老哥如此善待於我,這等恩情,倒使我難以報答了……”
一擺手,唐明道:“施恩豈望報?我不是這種人,少兄,你千萬不要再客套了!”
舔舔唇,衛浪雲試探的道:“昨晚上老哥可忙了一大陣吧?”
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唐明低聲道:“少兄,你可能還不知道,如今江湖的局面可緊張得一塌糊塗,明爭暗鬥,詭密險詐之事層出不窮,尤其是最近一段日子來,武林中四霸互峙的情勢即將變易,這一變易,只怕江湖上就要大亂啦,在這個時候,誰也不能不趁早替自己打算打算,弄成了當然稱雄天下,為幹百宗派之盟主,否則,就只好俯首聽命於人或者自行瓦解潰敗……”
故做驚異之色,衛浪雲道:“會有這麼嚴重法?”
低“哦”一聲,唐明正色道:“一點不假,我還說得輕鬆了些呢,你不曉得,我們尚算好的,我們主子已焦慮得連覺也睡不著了,此中詳情十分繁雜,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完的,等以後有機會和你好好談一談,總之,你記住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存二君就對了,大家全想問鼎武林盟主大位,更想一統江湖天下,這是名利雙收的事,哪個不想插一腿,但一幹起來,場面可就有得瞧啦!”
裝得十分迷惘,衛浪雲又問道:“這麼說來,武林中浩劫將起了!你們就在為這些事忙?”
點點頭,唐明道:“是的,我們總要預先佈置妥善哪,免得一動起來鬧得措手不及,而嚴密的佈置卻是多方面的,譬如說,自家力量的充實,盟友間的密切連系,敵對者虛實動向的踩探等等,這要先弄停當,要不然,有 點疏忽就會滿盤皆輸,這是絲毫開不得玩笑的……”
連連點頭,衛浪雲小心的道:“看這情形,老哥你們這次出來,約摸就是在於踩探敵人的虛實動向了?”
露齒一笑,唐明道:“說得對,但還有另一樁要公待辦----”
驚覺的住了口,唐明猶豫了一下,又抱歉的道:“少兄,並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本樓所屬的行動必須嚴守絕對秘密,我也不能破例,這些事,我只能和你談到此處,不能再多說了,尚希望少兄你不要見怪才好!”
哈哈一笑,衛浪雲道:“應該如此,在下又怎會多心呢?”
站了起來,唐明親切的道:“現在我們的人全都用午膳去了,我也已吩咐店家為你準備飲食直接開進房裡,少兄,所有的事情你皆不用操心,我都會替你顧慮到,你唯一要做的,便是好生養傷!”
衛浪雲忙道:“多謝老哥費心。”
笑了笑,唐明又道:“在此地我們大約還有個六七天的時間逗留,這六七天裡任什麼都由我包辦了,你有需要也儘管直說,我會為你設法一一”
他正說到這裡,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嬌美卻又冷冰冰的口音,道:“唐明,你在裡面嗎?”
聞聲之下,唐明立即奔前啟門,形態顯得十分恭謹拘束的道:“大小姐,我在。”
一聽這少女的聲音,衛浪雲似乎有一種熟稔的感覺,但猛然之間卻想不起在哪裡聽過,他素來狂放慣了,這時便又不自覺的眯著眼朝門外望去。
那少女在剎那巨大的驚震過後,馬上雙瞳如火,粉面含霜的衝進房中,手顫顫,唇抖抖.指上榻上的衛浪雲咬牙尖叫道:“是你!”
這少女,嗯,不是別個,正是在“老通城”客棧中被衛浪雲自採花賊奚俊魔掌下救出,卻又鬧了個不歡而散的“青羅扇”水冰心一 “六順樓”大當家澹台又離的寶貝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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