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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5-29, 08:23 PM   #932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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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魔川鬼手

  在這淒涼的郊外,幽涼的路上,人與人之間的殺伐又在瀰漫,又在醞釀……
  敖字青淡漠地笑了笑,身上微側,對季夢寒等人道:
  “夢寒,你跟烏字教的朋友退到一邊去,老柴,可不會仁慈”
  季夢寒點點頭,悄悄的道:
  “你要小心……”
  敖子青點點頭,轉身道:
  “為什麼還不出手呢?柴造烈。”
  於是
  柴造烈大吼一聲,猝然衝向前來,就在離教子青五步之前,又倏而一個大旋身,抖手便是一連串瀉星似的十一掌七腿,來勢疾勁如萬山齊頹,猛辣得無與倫比!
  敖子青腳步輕聳,身軀已自對方的閃電般浮遊而過,簫掌並出,拍向對方全身十五處重穴,既快又狠又準!
  柴造烈十分訝異的“啊”了一聲,迅速回身反掌,呼聲風嘯中,漫天掌勢已似天羅地網般向敖子青包卷而上。
  像煞夢中的幻影,江中的泡沫,是如此不可捉摸的,敖子青貼著兩寸的空間暴旋而回,一般狂飆似的勁風徑自撞向對方下腹兩脛。
  二人在這照面之間,異常快捷,已互不相容的連連以絕招攻敵,幾手沒有絲毫迴轉的餘地,奇式自保,好不驚人。
  在兩聲喝叫中,掌影縱橫而起,漫天蓋地,有如天瀑倒懸,綿綿不絕的絞糅在一起。
  在旁的人,根本看不清鬥場上的人影,只有呼轟的勁氣在排旋、在回盪,只有裹著雙方身軀的掌影在揮舞,在穿飛……
  大羅金杖有些目眩神迷的站在一旁觀戰,這時,他已在暗暗為自己方才的大膽捏著一把冷汗了。
  鬥場上,人來掌風仿佛自西極東限,生息發如浪濤洶湧,不盡不絕,交織瀰漫。
  柴造烈將他仗以成名的兵器 一只爍亮絢爛的紅色鐵棍拿了出來,狂風暴雨般的,拒敵著敖子青手中閃掣如電的斷刃,在二人攻退旋回之中,柴造烈已有些招架支繼之勢。
  妻妻的野草在風中揮擺,發出一陣陣蕭索的聲音,氣氛是蒼涼逾恆,季夢寒緊緊的眨了眨眼睛,嘴唇不住顫抖,喃哺的道:
  “天啊……”
  敖子青手中的鬼簫,幾乎與他的身體合併為一,揮起直衝雲宵,俯落穿透黃泉,旋舞流星墜殞,縱稜使雲彌霧漫。
  狹窄而鋒利的劍身,鬼簫未端,宛如雷神所握擊的電矛,閃踏于天地,並射於蒼穹,凌厲極了,也猛辣極了。
  赤紅閻王柴造烈的紅色鐵棍舞起,仿佛急速滾動的鐵球,快得令人不及注目,翻散聚合,如生息不斷的暴雷,威烈無匹,他的紅色長袍,像雙翼般箕張蓬漲,重疊翻飛,勁風強猛。
  蛇似的斷刃穿拂伸縮,繞旋迴轉,滾球似的鐵棍往來流動,左飛右落,速度之快,招式之奇,可謂嘆為觀止了。
  大羅金杖周古新捉著金杖,心驚膽顫的站在一旁發怔,在兩位絕世高手的爭鬥下,像煞四周都布起了一道緊密的羅網,實在難以插手介入。
  周古新亦屬江湖一流人物,在這種情形之下,猛感到自己近乎無能,烏字教這些不入流的角色更不用說,個個恐懼萬分,簡直到了心膽俱碎的地步,有的連站都站不穩了。
  季夢寒的劍術,在江湖中薄有名氣,此時一看,她真的懷疑自己有沒有習過武,鬥場人影快速的轉動,她害怕敖子青有失,一張臉白白得像一張紙,嘴唇亦沒有一絲血色,混身還不自覺的顫抖著……
  鬥場上
  拚戰的兩人,已經差不多明白對方的實力如何了,柴造烈在江湖中近四十年來頂尖的高手,但他對眼前這位結結實實的對手,使他心驚不已,對方武功高強而卓絕,有如魔鬼般,太不可思議。
  到了柴造烈這等年紀,他對武學功力之渾厚乃是成正比的,所以柴造烈是當代難有的高手,功力、經驗都十足卓越。
  敖子青鬥柴造烈,亦有著沉重的感覺,但是,他有充分的信心,他在這以前曾經遭過功力只比柴造烈稍為遜色的敵人,兩人聯手,如此一來,其實力就比柴造烈高,敖子青尚能擊敗他們,那麼,他打敗柴造烈,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武學之道,原絲毫不能勉強,沒有僥倖,這一點,在拚鬥的兩人心裡都明白,任是斷刃如電,鐵棍沉著,勝負就快分曉了。
  此刻
  赤紅閻王柴造烈心緒已有些不寧了,他之所以稱為閻王,即是其為人極為殘酷、冷漠,現在他表面上雖然仍是十分沉著,他心裡已在盤算如何脫身自保,先保住一條老命,再做打算……
  敖子青是何機智之人,他如何看不出對方的心思,他身形閃轉如風,招式連綿不絕,式式繁複緊密,招招快捷狠辣,在擄掠的劍影寒光中,他淡然一笑,神色自若的道:
  “老朋友,悔不當初吧!”
  赤紅閻王柴造烈不吭聲,仍招出如飛,縱橫游移,紅髯飄拂,像煞在半空中旋飛邀翔。
  敖子青緊跟著戮出十九刃,邊輕蔑的道:
  “老柴,假若你此刻住手,不便追究你與烏字敖之事,在下可以給你一條生路,亦不斷你四肢,削你雙耳……”
  柴造烈大吼道:
  “黃口小子,老夫教訓你!”
  鐵棍倏而左右各盤旋了三次,上砸下撞,雙腿閃電般連蹴出十一次。
  敖子青瘦削的身軀沖天而起,像一只怒箭,又在剎那間若滾桶般翻轉而下……
  於是
  並射光亮的精芒暴漲,裹著他的身軀回舞擴散,尖銳的,劃破空氣的刺耳嘯聲,亦隨光輝的閃耀向時響起,擊向對方。
  柴造烈豁然狂笑如雷,沉馬立樁,淵停岳峙,面孔紅的發紫,手中鐵棍平平橫舉
  
  仿佛是流光一閃,窄長的雷電猝然似飛虹般戮到,柴造烈胡眉俱張,狂叫一聲,鐵棍掄起一道炫目的圓圈,帶著呼轟風聲擊到!
  敖子青鬼簫一晃,斷刃寒光倏而迴轉,略一繞旋,又渾霍著自十一個不同的方向射出,明亮的光芒,繽繽紛紛,奇迷明目,美麗而蕭煞的自四面八方飛攏而來。
  鐵棍揮舞的更快,範圍更廣,一時塵灰並揚,剎那間已與來自不同方向的十一道冷電接觸!
  在一連串的清脆而響亮碰擊聲中,火花四濺,嗡然的餘韻續繞不息,兩條人影已倏然分開。
  敖子青輕輕的將鬼簫的斷刃尖端柱在地上,衣衫隨風微微的飄動,襯著他冷冷的一絲笑意,模樣兒夠叫人寒心了。
  季夢寒奔過來,握著他的手,關切的道:
  “子青,他沒有傷著你吧!”
  敖子青語聲發冰,道:
  “他的火候還差一點。”
  大羅金杖慌亂而緊張的奔向前去,低聲道:
  “柴兄,你未曾吃了那小子虧吧!”
  赤紅閻王柴造烈仍舊紅髯飄拂,仁立不動,握著鐵棍的手在發抖,他兩只眼睛仿佛噴火般怒瞪著敖子青,像一只負了傷的野獸,在惡毒中含有極度的仇恨,他重重哼了一聲,道:
  “周老弟,這是老夫首次碰上的大釘子,往後咱們只怕永無寧日。”
  大羅金杖周古新迷惑的向柴造烈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奇怪的道:
  “柴兄,你沒輸,為什麼……”
  柴造烈瞪了周古新一眼,轉過身前,周古新目光一瞥,不由駭得用力咽下一口唾沫 這才勉強止住那一聲喉中的驚呼。
  原來,赤紅閻王柴造烈身上的紅袍背後,被刺了一大字“敖”,然而,他的肌膚卻沒有受到一絲傷害,太不可思議了。
  周古新念了一聲:
  “敖!”
  柴造烈怒視而道:
  “什麼敖?”
  周古新嚇得面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翕動,久久……,才訥訥的道:
  “柴兄,你背後被這小子……寫了一個敖字,在衣服上……”
  柴造烈不信的冷冷一哼,道:
  “這怎麼可能……”
  說著,他脫下身上的纖袍,拿至跟前一看,嚇得連心都差一點從嘴裡跳出來,他疑惑的甩甩頭,再看,果然是一個 敖字。
  敖子青滿不在乎的一笑,道:
  “老柴,其實你也不冤枉,適纔這一招在下苦研了十多年的‘流星飛天’,一直找不到夠格的角色試試,想不到今日一試,果然不負在下的苦心,雖然與在下理想雖有一段距離,不過已經差強人意了。”
  柴造烈極其低微的嘆了口氣,他一拂紅髯,冷森森的看著敖子青,語音陰沉的道:
  “你想如何?”
  敖子青淡淡的一笑,道:
  “在下剛才既然沒有對你下手,現在當然也不會,只是教你如何做人。”
  柴造烈冷冷一哼,道:
  “你的一身好功夫,老夫不及,士可殺不可辱,你別妄想老夫會如那些軟骨頭的下賤東西,向你下跪求饒,你看著辦!”
  敖子青舐舐嘴唇,緩緩地將斷刃收入鬼蕭內,不急不徐的道。
  “在下原無意要你下跪求饒,那可是你自個兒想到那上頭去。”
  赤紅閻王柴造烈憤怒的瞪著敖子青,大聲道:
  “敖子青,你真以為你已經天下無敵了嗎?哼!老夫有生之年,一定要討回這筆賬。”
  敖子青哈哈大笑,道:
  “我們之間有什麼賬?老朋友,你活到一大把年紀,怎麼火氣還這麼旺盛?成敗乃兵家常事,如果你命長一點,再練過四十年來,或許能跟在下勉強打個平手,再多十年,在下只怕就不是對手了。”
  赤紅閻王柴造烈有些吃驚的望著眼前這位年輕人,他道:
  “你自認你的武功勝我有四十年的修為?”
  敖子青一拍雙手,有著一股特別意味的道:
  “更正確的說法,是 至少有四十年,至多嘛……在下也難估算了。”
  柴造烈牙齒咬得蹦嘲直響,他恨極了,“呸”了一聲,道:
  “是你太過自大,太過狂妄,依老夫看,只怕未必,你不過略勝半籌……”
  敖子青怪異的笑笑,意味深長的道:
  “如果你以為在下所言過於誇大,你不妨再看看你的那雙紅緞子軟鞋。”
  柴造烈低頭一看,他差一點沒有暈了過去,他穿在腳上的軟泥鞋已經被削的不成樣子,只要一動,鞋子立即分解開來。
  赤紅閻王柴造烈老臉漲得烏紫,他狂厲的道:
  “敖子青小子,你敢如此戲弄老夫!你給我記住,老夫柴造烈有生之年,必將尋你洗雪今日之辱,你不會狂妄太久了。”
  敖子青抿抿唇,道:
  “老朋友,何必惱羞成怒,時光悠悠逝去,日月輪轉移換,在下為你嘆息,為你難過,只怕你的來日不多,此仇只得留待下輩子了。”
  柴造烈“呸”了一聲,道:
  “姓敖的,你不必冷言相向,哼!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遭到了失敗,自然有人會為老夫洗雪,老夫要親眼看你血濺五尺。”
  敖子青緩緩搖頭,露出雪白的牙齒一笑,淡淡的道:
  “何苦這般看不開?今日我使人辱,明朝人令我羞,你不也常叫人難堪?”
  柴造烈正待張口反譏,遠遠的橫山豹賈況突然插口道:
  “敖大爺,小的聽到他們要去找什麼人來奪你的……什麼榜的,小的沒有聽清楚。”
  柴造烈猛一跺腳,厲吼道:
  “小子,老夫沒有一棍劈死你,你還敢大呼大叫,你這棍帳之極的東西……”
  敖子青冷冷一哂,道:
  “原來,老朋友你還沒有死必?你知道風雲榜的重要性!在下的東西,你也敢拔虎鬚?”
  窒怔了片刻,柴造烈忿忿的道:
  “老夫不願與你徒費脣舌,如果你不願惹火上身,還是把風雲榜交給我,如此一來,或許你能夠多活幾年,與那位小姑娘結成連理,要不然叫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為你守寡,太殘忍了。”
  敖子青冷冷的看了柴造烈一眼,道:
  “這是在下的事,不勞費心,你還是多關心自己吧!老朋友,你時光不再,再奪風雲榜有什麼用呢?難道帶進棺村裡?”
  柴造烈一拄鐵棍,暴吼道:
  “錯過眼前,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老夫我也要找到你,一雪此恨,異日再見,你便知道究竟誰是真人,誰該俯首稱臣!”
  敖子青毫不客氣的道:
  “在下隨時奉陪!”
  大羅金仗周古新有如夜梟般尖刻刺耳的道:
  “今天你算是佔了便宜,不過,這種事,僅此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敖子青有趣而好笑的注視著周古新,並不出言反譏,他這奇特的沉靜與凝視,使周古新低下了頭,有些訕訕的樣子,再抬起頭,表情上,透著十分的尷尬,有些手中無措的模樣。
  敖子青冷冷的道:
  “朋友,在下不願再沾大多的血腥,但這並不表示在下能夠容忍你,你好好聽清了,從現在開始,別打風雲榜的主意,否則,你會為你的野心而躺了下來,記得了吧!”
  柴造烈沉著臉,道:
  “老夫記得你現在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總有一天,老夫還會再找你比劃一次……”
  敖子青沒有表情的笑了,這笑容冷酷極了,他語聲有如冰珠般寒瑟而冷脆的道:
  “在下等著你,不過,假如閣下你再一次失敗,恐怕沒有第三次機會了。”
  柴造烈長袍一甩,腳才一移動,軟呢鞋就掉了下來,他氣憤的踢開,回身凝注敖子青,良久,他才陰森森的道:
  “你會死無葬身之處!”
  敖子青一哂,淡淡的道:
  “你的話太多了,老朋友。”
  赤紅閻王柴造烈怒恨已極的哼了一聲,當他的哼聲尚在空氣裡回盪,兩人的身形已電射而起,跨上馬鞍上,飛奔而去。
  敖子青緩緩向周遭環視了一遍,寂靜得無聲音,風吹著,像是幽怨的哀呼,有如顯示著生命的輕渺,四周有著落寞的氳氤。
  敖子青輕咳一聲,沉聲道:
  “賈執法,你們去吧!”
  橫山豹賈況等一行人,一直守在一旁,動都不敢動,現在如獲大赦,朝敖子青一再拱手,道:
  “小的不敢相忘大俠救命之恩,等小的回去稟告教主……”
  敖子青一擺手,道:
  “不必了,在下救你們,難道是指望你們報答嗎?以後在江湖上混,就該把招子刻亮一點,像他們兩個,豈是你們招惹得起的。”
  橫山豹賈況連連稱是,唯唯諾諾,直發現到敖子青神色中有些不耐煩,才趕緊上馬,紛紛揚蹄而去,這一次,不像剛才時那般惶恐!
  季夢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悄的道:
  “子青,你沒有殺他們,我很高興,你原本就不是個殘忍的人……”
  敖子青摟住她,低下頭來吻著她的鬢角,輕輕的道:
  “有你在,我不願讓你看到令你噁心的血腥,我打抱不平才與他們動手,彼此之間,還沒有到了生死相搏地步。”
  季夢寒突然有著極重的傷感,幽幽的道:
  “等我們把事情都辦完了,我們就離開武林,找一個永遠沒有血腥的地方,我們住下來,這輩子、下輩子,十輩子……”
  敖子青輕喟的道:
  “沒有認識你之前,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過一天是一天,如今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只有離開這個環境,我們才有平靜,幸福的日子,有了你,還有什麼值得我去追尋的……”
  沉默了片刻,敖子青更摟緊了季夢寒一點,他可以察覺出她跳躍迅速的心弦,那凝脂肌膚的滑膩,那一股強烈的清幽的處於芬芳……
  他低低的道:
  “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季夢寒又貼近了他,羞怯的道:
  “我多麼希望時間停止了,我們就這樣永遠的擁抱在一起,子青,真的,這輩子,我沒有這麼滿足過,我很幸福,我很幸福……”
  敖子青輕輕吻著她,深摯的道:
  “我也一樣,走吧!我們來日方長,目前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先救出你爹及你哥哥要緊……”
  季夢寒的目眶有些潤濕,她微微哽咽著:
  “如果沒有你,現在我真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那一天夜裡,梅林門的人到鐵虎幫來大殘殺……死了好多幫裡的人,眼看爹跟哥哥被抓,我第一個念頭就想到要找你……
  可是我又不知道你在哪裡……我朝著你離開的方向一路找來……大既是天意……我找到了你,可是你……你的樣子差一點把我嚇死了,我心想一切沒有希望了……如果你死了,我只有跟你去了,我爹及我哥哥他們要怪就讓他們怪好了,我無法失去你,而獨自活下來,子青,你知道,永遠都不能……”
  她激動的哭泣起來,緊緊擁著敖子青,就好像她稍一鬆手,敖子青就會乘風而去一般。
  風,吹拂的更強了,蕭蕭有聲,季夢寒纖弱的身軀,耐不住寒冷,在輕輕的抖索著,敖子青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輕輕的道:
  “走吧!如果一切順利,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救出你爹及你哥哥了……”
  季夢寒溫馴的點點頭,走了幾步,她又有些擔心的道:
  “子青,梅林門人多勢眾,我們只有兩個人,勢單力薄,我們真的能救出我爹及我哥哥嗎?”
  敖子青嚴肅的道:
  “可以,也許辛苦一些,不過,你放心拚,了我一條命,我也會救出他們的。”
  季夢寒全身一震,激動的道:
  “不,子青,為了我,你不能有任何差錯,你答應我,一定要平安無事……”
  “當然,沒有人能夠分散我們兩個。”
  兩人繼續向前進走,突然敖子青停下了腳步,面色凝重,他向來路觀望了一陣,微感一怔,低沉的道:
  “夢寒,又有人來了。”
  季夢寒一驚,悄細的道:
  “會不會是梅林門的人,已快到了他們的勢力範圍了。”
  敖子青絲毫也不緊張,沉穩的道:
  “不知道,光聽馬蹄聲,實在分辨不出,兵來將擋,而水來土掩,別怕。”
  說著,他溫柔的在季夢寒的額角吻了一下,季夢寒低柔的道:
  “只要和你在一道,什麼我都不怕,我知道你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我,我……”
  敖子青微微一笑,道。
  “我不會讓你有任何閃失的……”
  這時,一片如雷的急劇馬蹄聲,已經清晰而驟密的傳到二人耳中,敖子青凝望向來路、道:
  “夢寒,蹄聲很急,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他們心裡可能非常急躁。”
  季夢寒怯生生的道:
  “這馬蹄聲響的怪嚇人的……”
  敖子青已經看到來路塵土大起,塵沙滾滾,一行鐵騎,正風馳電掣般向這邊狂奔而到。
  敖子青舐舐嘴唇,道:
  “我實在不願再聞到血腥,不願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死屍……”
  季夢寒淡淡的道:
  “是啊!若非逼到頭上,我們最好少殺人,每個人都有父母兄弟……”
  在二人說話間,無數鐵騎已雜亂的紛紛停下,又在起落不息的馬嘶聲中排開一個半包圍的陣勢,極迅速而利落的,馬上騎士都已拋鐙落地,兵器出手,空氣緊張,如臨大敵。
  每一雙眼睛俱是毫不眨動的瞪視著敖子青及季夢寒二人,在包圍著二人的騎士中,一個瘦小老者越眾而出,傲然而立。
  他全身勁裝、氣度沉穩,雙目冷冷的瞥了敖子青二人一眼,不屑的道:
  “小朋友,你是梅林門的什麼人?莫非想來刺探咱們的實情?說!你叫什麼?”
  敖子青一聽,心放了一大半,原來他們不是梅林門的人,聽他的口氣,好像跟梅林門有什麼爪葛,彼此過不去的樣子。
  敖子青靜靜的望著他,從他的打扮及口氣,一時倒想不出他這一號人物。
  這老子兩撇出羊鬍子一翹,怒道:
  “小子,老夫要不是看你年紀輕輕的,早一掌劈死你,別人怕了你們梅林門,咱們大雷教可不把你們放在眼裡,哼!什麼梅林門,自大妄為,他敢惹到我們頭上來了敖子青心裡道:
  “原來他們是大雷教的,莫非這人是大雷教的第五教頭驚天魔馬威足?”
  他想著,十分鎮定的道:
  “請問閣下,是否就是揚名紅馬一帶的驚天魔馬威足,馬朋友?”
  老人微微一窒,道:
  “朋友認得老夫?不錯,老夫正是馬威足。”
  敖子青拱拱手,淡淡的道:
  “在下敖子青。”
  馬威足悚然醒覺,瞪大老眼,脫口叫道:
  “鬼簫影敖子青?”
  敖子青平靜的道:
  “不敢,正是區區敖某。”
  驚天魔馬威足驚喜交加,叫道:
  “好風采,敖大俠,果然人中龍風,怒老夫眼花,誤當敖大俠是那梅林門的小輩,真是失敬的很,大俠千萬別見怪!”
  敖于青清脆的一笑,道:
  “言重,不知大雷教此番大舉前來,為了何事,莫非與梅林門結有梁子?為何一見面,就認定在下二人乃稱梅林門的細作呢?”
  馬威足興奮的咽了一口唾沫,沉聲道:
  “此事說來真是氣人,梅林門原本也是名門正教,最近不知為了何故,連續做了幾件黑心的事,咱們大雷教與他們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各據地稱霸,彼此相安地無事,誰知他們連連搶了咱們不少買賣,本教原本打算息事寧人,他們竟然變本加厲,破了本教三處機構,揚言踏平大雷教,教主忍無可忍,方才命我帶人前來煞煞他們的威風,大雷教也不是好惹的。”
  敖子青淡淡的一笑,道:
  “原來如此,又為何認定在下等是細作呢?”
  馬威足緩緩的道:
  “咱們這次大舉來犯,聲勢浩大,梅林門也不是泛泛之輩,沿路出現了不少他們的人,要不是老夫小心應付,只怕還沒有到達梅林門,即遭了他們的道,因此剛才一見兩位在路上,一時……”
  敖子青撇撇嘴唇,笑了笑,道:
  “這就難怪了,只是……主教頭,貴教如此明目張膽的來,目標過於顯著,豈不給對方有所戒備,對各位大大不利,恕在下一直言。”
  馬威足臉上毫無表情的道:
  “咱們大雷教行事一向光明正大,不幹偷雞摸狗之事,咱們擺明暸,要跟梅林門好好乾上一場,大雷教可不是任人宰割的。”
  敖子青清清喉嚨,深深的道:
  “王教頭,俗話說,忠言逆耳……”
  馬威足威肅的道:
  “敖大俠有話但請直言,對於你的英名,本教教主常常提起,言談之間甚是敬佩、老夫雖未親見,耳濡目染之下,對敖大俠亦是尊敬,有什麼高見,但請敖大俠明示。”
  敖子青拱拱手道:
  “不敢,王教頭,在下覺得貴教固然實力堅強,但梅林門亦非弱小,如此硬拚,並無絕對勝算,反而造成貴教慘重的傷亡,如此大大不利。”
  馬威足怔了一下,緩緩的道:
  “敖大俠說的是,教主為人甚是誠實,他只道咱們明來,對方也會明著跟咱們硬拚,如今大俠一提,倒令老夫不安了。”
  敖子青笑了笑。道:
  “貴教行事正大,可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王教頭不是在下澆你冷水,一路上,既然遇上梅林門的細作,閣下當知他們早知各位欲來,豈有不作準備之理,難道他們會坐以待斃?而且……各位的人手好像也不夠……”
  馬威足面色凝重,忐忑不安,訥訥的道:
  “敖大俠,依你之見……”
  敖子青正待說話,一個魁梧的身形一閃,語聲低沉的道:
  “王教頭,難道咱們怕了梅林門不成,即使銅牆鐵壁,咱們也要一舉把它踩平。”
  馬威足怒沖沖的瞪了大漢一眼,低吼道:
  “退下,我在與敖大俠商議,有你說話的餘地?你懂什麼?”
  大漢不敢再說,恭謹的抱拳行禮,慢慢的退入隊伍之中。
  馬威足緩緩的道:
  “敖大俠你有何高見?”
  敖子青深深的一笑,道:
  “在下正巧也跟梅林門有點過節,或許咱們可以聯手對付他們。”
  馬威足松了口氣,興奮的道。
  “太好,有敖大俠相助一臂,要破梅林門當不是難事,此乃大雷教全體之福,但不知敖大俠與梅林門有什麼過節?”
  敖子青笑了笑,牽著季夢寒的手,緩緩的道:
  “王教頭,這位是在下的紅粉知己季夢寒,她是鐵虎幫季幫主之女……”
  馬威足雙拳一抱,宏烈的道:
  “原來是人稱龍鳳的季姑娘,聽說鐵虎幫前陣子也被梅林門所滅,不知季幫主現在……”
  季夢寒頷首致意,幽幽的道:
  “我爹我哥哥都被梅林門的人所擒,我與他……敖大俠,正要前去搭救。”
  馬威足細瞇的雙目倏睜又閉,肅然道:
  “原來如此,可惡的梅林門,莫非想成為武林霸主?否則為什麼不肯和其他幫派和平相處,偏要干戈相向?季姑娘你放心,這一次我們不但要給梅林門一點教訓。一定會救出季幫主及令兄的。”
  季夢寒襝衽施禮,低柔的道:
  “多謝各位,小女子代父兄先向各位致謝……”
  馬威足回禮道:
  “不敢!”
  敖子青沉和的道:
  “王教頭,咱們好好商議個計劃,梅林門野心勃勃,只怕不好對付。”
  馬威足深沉的道:
  “這還不是仰仗敖大俠的才智,老夫……老夫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當初只是抱著一折死戰,哪有什麼顧忌。”
  敖子青來回踱了踱,平靜的道:
  “現在各位的行蹤已現,不可能再攻個他出其不意了,如今只有拚殺一途了。”
  季夢寒緊張的道:
  “子青,你剛才不是說,如此明戰,對咱們大大不利嗎?”
  敖子青點點頭,輕聲道:
  “不錯,硬碰硬,勝算不大,而且可損失慘重,但是我們可以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馬威足持重的道:
  “怎麼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敖子青沉重的道:
  “既然各位前來,梅林門早已有備,咱們就不攻其本部,明下戰書,約他們在虎腦背決戰,以一對一,分出勝負為止,不傷人命。”
  馬威足喜道。
  “這正合本教之意,本教原不想多殘殺人命,只是教訓一下梅林門的人,不可再如此妄作胡為。大家可以和平相處。”
  敖子青撇撇嘴唇,嘲弄的道:
  “王教頭你宅心仁厚,在下甚是敬佩,不過,你們如此未免太高看梅林門的作風了,你不殺他們,他們會殺個寸草不留,他們可沒有你的仁心,你能任人宰豁嗎?”
  馬威足莫名其妙的,道:
  “敖大俠你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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