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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5-29, 09:45 PM   #963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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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情勸義規臂助得b

  宮笠暗裡覺得好笑 這就是財富的力量,不見邊影的事,只要涉及“錢財”,就會突然變得那麼活神活現了,令人一本正經,煞有介事的去爭執及議論,實則,能否成功,還差著十萬八千里,但人就有這麼個勁頭,不管多麼虛空渺茫,關係至錢財上了,便會一下子認真起來。
  這時,黃恕言恭謹的道:“前輩明人,果能體諒下情,真是在下之幸,天下蒼生之幸…”
  廖衝嘿嘿一笑:“算了,別文縐縐的賣酸啦,老子不管你用那票橫財來廣置華廈或是金屋藏嬌,也不管你是賬濟貧苦抑是救助孤寡,到時候你分我三成,其他的事我一概不問!”
  不問黃恕言忙道:“是,前輩放心,包不會錯。”
  側過臉去,廖衝問:“宮老弟,你是真的一介不取?”
  宮笠道:“不錯。”
  廖衝咧嘴笑道:“你這可不是傻鳥?”
  宮笠安詳的道:“未必見得,廖兄,人的本性不同,觀念不同,對財富的看法亦大有迥異之處!我不認為我該插手分這筆錢,所以我就不動這個腦筋,我本身並不富厚,且尚不寬裕,日常需須,粗堪維持,這樣,我已心滿意足,財富多了,不僅不是樂趣,毋寧說是一種負擔。”
  的貴財接口道:“對對,對,二二叔,俺俺完全贊同你你的說法,俺舉起兩只雙手來贊同…”
  氣得怪眼怒瞪,廖衝叱喝道:“好一個吃裡扒外的小畜牲,你他娘的居然膽敢和為師的唱反調?你是要造反不是?
  簡直混帳透頂!“
  鮑貴財吶響的道:“師師父,你你老人家千千萬別生生氣,徒兒怎怎敢造造你老的反?
  徒徒兒只是覺覺得,二二叔說的話,和徒徒兒心中所想的差差差不離,絕不是吃吃裡執扒外……”
  廖衝怒道:“好了,你不要再說了,越說越他娘的不上道,我也十之人九是暈了頭
  這麼些年來,可是怎生將你這熊玩意調教成這麼塊料的?”
  縮著腦袋,鮑貴財果然是不敢再開腔了。
  宮笠微曬道:“廖衝,真理不辯不明,又何苦責罵小輩?”
  廖衝悻然道:“你他娘的也少來打圓場,姓宮的,不用多,只要再個三天兩日,我這徒弟就變成你的親生兒一樣順從了,哪還知道我這個師父?”
  鮑貴財急道:“師師父,你你可別這樣說,俺俺實則不不是這樣,俺俺只要有 一絲半點輕慢師父之心,就就叫俺天天打雷雷也劈叫叫,俺不不得好死!”
  一下子又心疼了,廖衝忙喝道:“不准再說這種喪氣話,我又沒叫你起誓賭咒,你算發的哪門子瘋癲?混小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鮑貴財委屈的道:“師師不相信俺嘛!”
  廖衝沒好氣的道:“好,好,我相信你,行了吧?娘的皮,我這大半輩子設服過人,沒怕過人,只你就是他奶奶來收拾我的!”
  鮑貴財惶恐的道:“俺俺不敢,師師父,俺俺不敢表面上還是氣虎虎的,但廖衝心裡卻業已平順了很多,他情緒上反應,在微妙的過程中打了一個迴轉,宮笠旁觀者清,看得明明白白。
  乾咳幾聲,黃恕言又開口道:“前輩,宮大俠慨允賜助於前,又蒙前輩支持於後,‘金牛頭府’那些人,便再有橫行霸道,在二位及凌、鮑雙英的神威之下,怕也望風披靡,不敢正眼相視了……”
  廖衝嘿嘿一笑,道:“老黃,不是我說句狂話,‘金牛頭府’的名堂是不少,勢力也夠大,但真正上得了臺盤的不過就是孫嘯一個角兒而已,其他那些雞零狗碎光用掃把就全能給他清理乾淨,還用得了什麼大手腳?到了時候,你們都給我站在一邊風涼,連官老弟也只要為我押陣就行,看我一個人收拾那批王八兔子賊!”
  黃恕言慎重的道:“怕就怕他們不顧江湖道義,群打群毆,一擁而上 ”
  廖衝大刺刺的道:“我就是希望他們一擁而上,單挑獨鬥,憑那些人還算得上是塊材料?若不群毆,不顯熱鬧,也表不出他們眾人老祖宗我的氣勢來!”
  黃恕言陪笑道:“前輩武功蓋世,技藝精湛,這乃是人所共知之事,但…為了預防萬一,在下認為,還是謹慎一點較好 ”
  鮑貴財也接著道:“師師父,徒兒俺俺的意思是,‘你你老人家不不妨先歇著,由俺上上陣挫一挫他們的銳氣,如如果俺罩他們不住了,你你老人家再再上也不遲,對對付這幾幾塊料, 一上手就勞動師師父,未免是殺殺雞用用了牛刀了…”
  廖衝摸著下巴,得意滿面的道:“也好,強將手下無弱兵,名師自出高徒,諒他‘金牛頭府’的一幹蝦兵蟹將也上不了天去,奶奶的!”
  不禁也有些興奮了,黃恕言眉開眼笑的道:“這是第一步,前輩,在擋住‘金牛頭府’的人,甚至給了他們‘下馬威’之後,我們跟著就進行第二步計劃 ”
  廖衝怔了怔,不解的道:“第二步計劃?什麼第二步計劃?”
  黃恕言帶著些兒神秘的意味道:“使三圖合併呀,前輩,據我推測,至少有一份圖已在他們掌握之中,就是顧子英的那一份,也可能他們把施玉虎的那一份圖也弄到了手,但不論他們擁有的寶閣是一份或兩份,都不能缺少我們的這一份去湊攏,否則,他們的寶圖便和廢紙一樣毫無用處,這第二步計劃,就是叫他們體驗了我們的力量之後,進一步再與他們談判合圖取寶的問題!”
  想了想,廖衝道:“如果他們不肯?”
  黃恕言狡猾的笑笑,道:“那就大家往下拖,彼此全僵撐著,看看最後誰的耐性強?前輩,他們並不富有,尤其習慣於衝動,在這巨額財富的誘惑下,我敢說他們遲早拗不過我們!”
  連連點頭,廖衝道:“有道理,不錯,有道理…”
  黃恕言又趕緊朝著官笠道:“不知宮大俠意下如何?”
  笑笑,宮笠道:“我只幫你抵抗‘金牛頭府’的侵襲,也為了我個人那一段疑案須要趁時查明,其餘的事,我不便置喙,也無此興趣。”
  黃恕言忙道:“是,是,全憑宮大俠的意思。”
  廖衝迷們的道:“我真叫你們搞暈頭了,老弟,你和‘金牛頭府’之間有什麼‘疑案’?”
  宮笠淡淡的道:“容後詳述,廖兄。”
  廖衝不悅的道:“你是不相信我?”
  搖搖頭,宮笠道:“當然不,只是不敢太擾廖兄心神?”
  廖衝冒火了:“這是什麼話?我們哥倆一見如故,交情不錯,你又幫了我徒弟這多大忙,從哪一方面說,你有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觀,你的疑難就是我的疑難,你的困擾也就是我的困擾,除非你他娘的看我不起,不把我姓廖的當玩意,否則,你沒有不告訴我的道理!”
  宮笠無可奈何的道:“承蒙廖兄高看,我又怎敢不受抬舉?這樣吧,晚間我到廖兄住處去,再將下情相告如何?”
  “嗯”了一聲,廖衝神色稍見緩和的道:“這還像話……”
  鮑貴財也道:“二二叔,你你和‘金牛頭府’那那些邪邪魔瓜瓜葛全全不要緊,只要你吩吩咐一句,上上刀山,下下油鍋都都有晚輩我頂頂在前頭……”
  拱拱手,宮笠懇切的道:“賢師姪雲天高誼,古道熱腸,我在這裡先謝過了,恭敬不如從命,二位盛情,我是全心領受!”
  呵呵一笑,廖衝道:“本來就該這樣,娘的皮,我一輩子結交朋友,就是交的些血性漢子,爽落英雄,最看不慣婆婆媽媽的那種德性,男人嘛,該像個男人模樣,哪能似些胯下無物的娘兒們忸怩作態?”
  宮笠笑道:“廖兄此言,才是言之有‘物’。”
  一語出口,廳中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鮑貴財似懂非懂,也跟著咧開大嘴打哈哈。
  這時,黃恕言又小心的道:“宮大俠,至於如何對付‘金牛頭府’的來人,尚不知尊駕是否已有了腹案?”
  宮笠低沉的道:“若以我今天碰著的這一撥人而言,無須太過緊張,我們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將他們打發得頭尾旋轉,問題是,跟著來的‘金牛頭府’高手,恐怕就要令我們大費周折了!”
  廖衝大馬金刀的道:“兵來將擋,水漫土掩,憑他‘金牛頭府’那些見不得天光的鬼頭蛤蟆臉,還能成得了什麼氣候?”
  宮笠道:“不然,廖兄‘金牛頭府’的大當家孫嘯固已不可輕視,而孫嘯下面的四名當家亦非庸手,另外,那些所謂‘飛雲手’‘左右角郎’等也不是濫竿充數的人物,多少都有點名堂,除了孫嘯之外,其餘的角兒以一對一我們有信心可以壓制他們,問題是,他們絕不會單打獨鬥,而將是蜂擁齊上,如此一來,我們就必須慎重策劃,不能掉以輕心了,好虎也往往架不住一群狼……”
  廖衝大不服氣的道:“奶奶的,我就不信孫嘯手下的那幹跳梁小醜還能跳出個方圓來!”
  宮笠正色道:“廖兄,我的話不是全憑臆測,我是有根據的 我已同他們的三當家‘毒一笑’潘光祖,四當家‘紅巾’雷雄,以及四名‘右角郎’對過仗了,雖然在這次衝突裡我佔了上風,但卻是利用他們配合的間隙與聯手中的疏漏才贏得如此順當,設若他們一開始就全力擁上,勝負之數且不去說,至少,我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沉吟了一會,廖衝道:“他們真有這等的火候?”
  宮笠頷首道:“比肩齊手之下,不錯,確然有其難纏之處!”
  廖衝狠狠的道:“叫他們不以多吃少,簡直就和叫他們讓老婆一樣難!”
  黃恕言也憤憤的道:“‘金牛頭府’這些人,從出來混世面開始,腦子裡就沒有‘公平’這兩個字,什麼是武林傳規,江湖道義,更在他們心目中不見光影,他們早就以眾凌寡,以多吃少認為是天經地義的事了…”
  宮笠平靜的道:“有關即將來到的場面,乃是一個混戰形勢,這一點已經不必再去談論,這業已是無可置疑的了,因此,我們目前所要商議的,是如何應付這樣的場面,確實的說,在‘金牛頭府’的全力進襲之下,只以廖兄師徒,我與凌設四個人的力量來阻擋,仍是不夠的,而且‘玉鼎山莊’諸君,恐怕能在這種情況下派上用場的人也不會太多……”
  黃恕言慚愧的道:“宮大俠,我們自知技不如人,相差太遠,但我們總會傾力以赴…”
  段威也趕忙道:“為了‘玉鼎山莊’的存亡大事,各位英雄前輩已是如此慷慨鼎助,我們自己便再是肩不起擔子,也不能不追隨於列位之後,誓與敵仇周旋到底!”
  廖衝大聲道:“老段,說得中聽,到了交刃的辰光,可不興瀉爺們的氣!”
  段威一挺胸膛,是副視死如歸的架勢:“前輩,放心一千一萬個心,我段威便是灑血豁命,也必定支撐到底,以維諸公英名,以報舍居亭善待之恩!”
  黃恕言道:“一待交鋒之際,前輩,我們所有的人手,包括我與段威在內,悉聽尊宮大快與賢師徒諭令行動,絕不敢有半點怠忽之處。”
  點點頭,廖衝道:“原本就應該這樣,我們場面見得多,經驗也較足,聽我們的調遣,包管不會叫你們吃虧。”
  這時,鮑貴財道:“對對了,二二叔,你方才說,要要設法應應付‘金牛頭府’打打混戰,怎怎麼個應應付法,你你還沒說呢?”
  宮笠緩緩的道:“我想,先把他們即將前來的這一批留住!”
  身子微微一震,黃恕言緊張的道:“宮大俠,你是指 生俘潘光祖、雷雄、顧子英以及那四名‘右角郎’?”
  宮笠道:“不錯,生仔也罷,殲殺亦可,總之是要削弱對方的戰力,使他們力量逐漸分散開,當然,能夠生俘,最好是生停,若能將這一批人擒住,一則仍可達成削弱敵方力量的目的,二則可以他們做為鉗制對頭的人質,三則,我賀大哥的那段血仇,也可從這些人嘴裡刺探出一些端倪。”
  黃恕言一拍手,道:“妙極了,更可逼問他們另兩張藏寶圖的實際情形與孫嘯心裡的打算……”
  廖衝也頷首道:“這樣很好,我們就決定這麼做 …。”
  頓了頓,他又道:“宮老弟,你與‘金牛頭府’之間的瓜葛,可就出你剛才言及的那位‘賀大哥’身上?你言‘血仇’,看樣子,此中尚有人命糾紛了?”
  宮笠苦笑道:“正是,到晚上,我會詳細和廖兄說明。”
  廖衝注視著官笠,神態出奇的深沉,語氣也十分平靜:“我想,宮老弟,這次我師徒既然答允伸手管一管老黃的這檔於事,和‘金牛頭府’的梁子遲早也要結,結一次也是結,結兩次也是結,那乾脆一遭豁上算了,我的意思 只要你和‘金牛頭府’一旦刀口子上見真章,你也就把我師徒兩人也打算進去,我們定然在你這一邊,替你多少擔待些!”
  廖衝的反應竟然如此慷慨,對宮笠的事這般出力,倒是頗出宮笠意外,原先,他只不過希望借助這師徒二人的力量來幫著“王鼎山莊”抵制“金牛頭府”的侵犯,而眼前照廖衝的口氣來看,他業已是有意幫忙幫到底了,易言之,這不是一次的買賣,他發了心要協助宮笠對付‘金牛頭府’一路擰到完!
  雙手抱拳,宮笠感動的道:“廖兄,盛情高誼,叫我怎生言謝?”
  揮揮手,廖衝道:“謝什麼?我要你謝就不充這個能了,大家全是在江湖上打滾的人,只要性情相投,賣命都是一句話,說多了,便虛偽啦!”
  宮笠緩緩的道:“就是怕連累了二位。”
  廖衝先嘆了口氣,道:“講真的,老弟,我不是不知道‘金牛頭府’那個姓孫的老小子難纏,也不是不明白這一腳踩進混水灣裡就不易拔腿,但是,人麼,總得論點忠義之道,也總得活在有人味的日子裡,吃我們這碗飯,一生中,難得遇上幾個知心投性的朋友,一朝交上了,便兩肋插刀,往火坑裡跳,只要以這份情義,也說不得了,不是有句話麼?‘士為知己者死’。”
  宮笠有些激動了,他嗓門微微暗啞:“廖兄,你這麼善待我,高看我,實令我汗顏之下,更生惶愧!”
  廖衝道:“別說啦!老弟,越說你就越他娘叫我坐不住了,你心裡不安,沒關係,事情一過,如若我這條老命還在,就請我喝兩杯水酒,算是你謝我辛苦一場吧!”
  宮笠笑笑,道:“此情此誼,休說幾杯水酒,怕我是有生之日,也難以補報了!”
  嘿嘿一笑,廖衝道:“這樣正好,老弟,我知道你自出山行道以來,從未欠人的情,叫你欠上我的,將來一旦提起,人前人後,總也有個令你虧欠的主兒,呵呵…”
  宮笠低沉的道:“廖兄慨伸援手,助我一臂,乃以生命為搏,熱血為注,如果只為了將來有個說詞,豈非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
  廖衝道:“一點也不大,老弟,設若除了說詞以外,再加下這點情份,留下個忠義之名,我廖衝還是佔足了便宜呢!”
  再次拱手,宮笠正色道:“大德不言謝,廖兄,我謹記於心!”
  廖衝也以少有的嚴肅抱拳道:“這付臭皮囊使舍與你了,老弟!”
  忽然,黃恕言用力拍手,連聲讚美:“廖前輩,宮大俠,二位真是蓋世豪傑,當代英雄,一個是義薄雲天,一個是赤心鐵膽,古武士那種激昂壯烈的氣勢,又令我們目睹親見於此,了不起,大大的了不起!”
  段威也喝彩道:“不說別的,只論宮大俠廖前輩這股豪氣與膽識吧,便是當今天下那幹沽名釣譽之徒所望塵莫及,瞠乎千里之後的!”
  連連點頭,鮑貴財面上飛金的道:“俺俺師父,一向就就是這樣,要要不,俺俺師父怎有今今天這大名名氣?”
  廖衝笑罵道:“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天下哪有徒弟當著師父面前向人抬舉師父的道理?小兔惠子,你不臉紅,我卻承受不住呢!”
  鮑貴財一本正經的道:“師師父,俺俺可不是故意拍你老老人家的馬馬屁,師 師父平素就就是這樣教教俺的,如如今,師師父以什麼……呃,什什麼身身教重於言教的露露了這一手,可可更叫俺心心悅誠服!師師父啊,你你可真是一位好好師父,俺俺真算投對門啦!”
  “呸”了一聲,廖衝笑道:“什麼你投對‘門’了?是我從荒地裡抱你回來的,你那時一個屁事不懂的奶娃子,豈還知道挑三揀回?不餓死你這小兔崽子已是天大的福氣啦頓了頓,他卻又微微頷首道:”不過呢,話又說回來了,奶奶的,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生的兒會打洞,你是有了我這麼個好師父,方才有今天的出息,所謂‘名師出高徒’,一點也不錯,假使你的師父是個下三濫,你再有天份,弄到了頭,也不過是個青出於藍的下三濫而已…“
  這番話一說完,宮笠和凌濮已忍不住笑出了聲,連黃恕言與段威也想笑不好意思笑的憋紅了臉,鮑貴財咧開大嘴,居然一個勁的把顆腦袋點個不停……
  “金牛頭府”的那干人來得很快,至少比官笠預料中的時間來得要快,就在他們大廳議事之後的第四天中午,這些來自海上的惡客業已進了“玉鼎山莊”的大門!
  來到“玉鼎山莊”的那些人,仍然是宮笠日前遇上的一批,只不過少了兩個,缺席的兩人是當日受創甚重的兩名“右角郎”,跟著來的另兩位“右角郎”也一將頭巾往下拉,幾乎掩到了下巴額上,自然也便掩住了他們在宮笠劍下失去的耳朵,只是將頭巾這樣扎法,看上去不甚美觀罷了。
  “毒一笑”潘光祖的臉色仍然有些灰中泛白,精神亦略現委頓,以至他那副尊容,瞧著就越發陰慘慘不帶幾分人味了,“紅巾”雷雄穿著一襲寬袍,掩遮住他身上的好多處創傷,倒也不易察覺他前些日的狼狽後果,只是行動之間,有些僵硬艱辛而已,顧子英右頰上的劍痕卻無法掩飾,塗抹著白糊糊的金創藥,宛如在臉上抹了一團麵漿,有股子那樣不相襯的滑稽態勢 當然,在顧子英本人的感受來說,他是絕不會有丁點“滑稽”念頭的。
  從表面上看,“金牛頭府”和顧子英等人,已經盡了全力把他們自己收拾得光鮮整齊了,他們是絕不希望讓“玉鼎山莊”上下察覺他們曾經栽過跟頭的任何痕跡的,他們刻意修飾過自己,好叫自己看起來仍然盛氣凌人,威風十足 他們做得不錯,但尚不十分成功。
  貿然打上眼一看,可能還不會發現他們這一些人的形態有異,可是只要仔細一觀察,便能察覺他們的“不同尋常”之處 每個人的神色欠佳,中氣不足,臉透黃,眼圈泛黑,行動也僵硬沉滯了許多,就好像他們大病初愈,或是突然都變老了十來年似的,尤其“玉鼎山莊”的黃恕言等人早已洞悉前情,便越發覺得來人不是往昔感覺中的“凶神”,而更像一群漏網之魚了!
  一進人“玉鼎山莊”這座專門款待貴賓的前廳,潘光祖便毫不客氣的佔住了上座,他雙腳架在茶几上,大刺刺的衝著迎客進門的段威叱喝:“纔不過月餘不見,姓段的,你們那位人熊莊主就上升一等啦?爺們蒞臨,居然接也不接一下?叫你這個二流狗腿子跑來應的哪門子卯?”
  一腳踏地,一腳踩在“太師椅”上的雷雄,更是惡聲惡氣咆哮:“我看你們是通通都活得不耐煩了,黃恕言這老狗操的還不快快滾出來答話,莫非要我們拆了這片鳥抓著他耳朵揪出來?”
  段威打躬作揖,陪笑道:“各位英雄且請稍安毋躁,舍居亭因有貴客到訪,如今正在後院相款,不刻親迎各位,是而在下暫來侍候,舍居亭不久便到!”
  心裡本來就憋著一股怒氣未消,現下又居然被人看低了一等 尤其是被如此忌憚自己,曾對自己一再委屈求全的主兒看低了一等,雷雄這份惱怒可就大了,他暴吼一聲,厲烈的叱罵:“混帳王八蛋,段威,什麼樣的驢鳥‘貴客’竟比我們還重要?知道老子們來了黃恕言不理睬,卻縮在裡頭陪著別人,這是看不起我們還是認為我們不夠份量?他娘的皮,黃恕言吃了狼心豹膽啦?如此待慢我們,莫非他不明白‘金牛頭府’的厲害?”
  潘光祖也老大不是滋味的道:“姓段的,看來你們莊主所侍候著的客人,是頗有來頭的了?”
  雷雄大叫道:“皇上的小舅子?太師爺的二姨娘?來頭,什麼來頭?還有些什麼人的來頭比我們大?姓段的,你當我們是栽了跟鬥抑是吃了癟?竟然敢如此輕視我們?”
  人一有了丟臉的事,便不自覺的心生虛怯,因而自卑感便來了,越自卑,也就越發要裝得自大,藉以掩飾內在的惶恐不安,眼前,雷雄的姿態兇橫得幾近過火,就是這種心理在作祟了。
  段威仍是一副謙恭之狀 還不到揭底的時候 他誠惶誠恐的道:“二位好漢是誤會了,誤會了,舍戾亭對列位好漢一向是尊之仰之,敬畏莫名,又豈敢稍有輕慢之處?
  委實是有貴客到來,禮教攸關,無法及時迎進各位並即至聆教,方始令在下權為代表,先來侍候!“
  “呸”的吐了口唾沫,雷雄狂悍的道:“黃恕言算是什麼東西?死到臨頭,猶敢擺這副臭架子給我們看?只這一端,便是大不敬,老子定要這老狗付出他這‘不敬’的代價,還有你這刁滑奴才巧言令色,也一樣要加以痛懲!”
  退後一步,段威驚恐的道:“列位何苦如此氣惱?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在下如有不周之處,亦萬祈列位包涵在下於此,先向列位陪罪!”
  一揮手,潘光祖陰沉的道:“不必再玩這套把戲了,姓段的,去把黃恕言叫出來,我們要問問他到底把田昆這廝藏在何處,卻班得我們餐風飲露,幾乎跑斷了腿的白繞了這一大圈!”
  雷雄咬牙切齒的道:“黃恕言這個老姦巨滑,明明是他匿藏起回昆,私吞了寶圖,卻花言巧語,騙得我們四處撲空,他膽敢欺瞞我們戲弄我們,我們就要將他剝皮抽筋,碎屍萬段 這一趟來,黃恕言與‘玉鼎山莊’的每一個人都不會再是囫圇的了!”
  段威忙道:“我們可以對天發誓,回昆的確不在這裡,我們更不曾將他隱藏,這全是事實,各位英雄俱乃智者務請明察秋毫!”
  眼珠子一翻,雷雄粗暴的叱道:“滿嘴渾話,一派胡言,老子們不聽你這些羊上樹,還不夾著尾巴進去把黃老狗給我叫出來,你是成心想找難堪?”
  潘光祖也生硬的道:“段威,你只是姓黃的手下一個幫閑跑腿的角色,姓黃的事情你能作得了多大的主?。甭在這裡瞎動纏,叫你主子露面答腔,是好是歹我們自會與他弄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段威咽了口唾液,乾笑道:“二位稍待,舍居亭這就要前來相晤了,不會令二位等得太久的!”
  突然一聲冷笑,出自那半晌不曾開過腔的顧子英口中,他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道:
  “段威,我怕你們莊主招待客人是假,有意躲著我們,不敢出來見面才是真的吧?”
  雷雄怪叫一聲,道:“可不是?真乃一言驚醒夢中人,姓黃的定是故意躲著我們,龜縮不出,只叫他這狗腿子出面虛應事故,妄想打發我們,他娘的,好一個習滑的老匹夫!”
  潘光祖冷淒淒的道:“別急,跑得了神卻跑不了廟,我們還怕黃恕言飛上了天不成?有這座偌大的莊院在這裡,更有上下幾百口活人,我倒要看看黃恕言怎生個拋合法?哼哼,他豁得出去,莫非我們便橫不了心?”
  雷雄兇惡的道:“對,只要姓黃的膽敢逃之夭夭,我們便先給他來一個滿堂紅,再燒起他娘一把天火,叫這片‘王鼎山莊’變做火煉地獄,人間屠場!”
  架起了“二郎腿”,顧子英的面頰抽搐了幾下,聲音僵硬的道:“黃恕言全是在敷衍我們,二位當家的,我們得小心點,別中了他們的什麼圈套!”
  雷雄狂厲的道:“如果姓黃的有這個膽子,我不連根將他這座窩給拔了,就算是他生養的!”
  這時 段威的目光在瑟縮的閃移下,有意無意投向大廳左側,那扇描金雕花的屏風左近 屏風之後,即為大廳通向後廊的側門 就在他的目光一旋之後,他的表情便馬上變了,由原先的忐忑驚惶,苦澀,一下就轉為鎮定,更且鎮定得強硬,鎮定得帶著那種有恃無恐的高傲嘲笑意味了!
  雷雄猶在那裡叱喝:“黃恕言這頭老畜生如若還不快快滾出來答話,老子們便先動手宰他個滿地挺屍,一堂血紅,再衝進去撂他的狗頭!”
  段威慢吞吞的道:“姓雷的,我是一忍再忍,一讓再讓,你可不要給了鼻子長了臉,得寸進尺咄咄相逼,這裡是‘王鼎山莊’,可不是‘飛雲島’你那一畝三分地,容得你如此囂張!!’勃然大怒,雷雄吼道:”啼,你是吃錯藥啦?老子們是幹什麼的?你這片‘玉鼎山莊’在老子們眼裡不值一指頭挑,你還人模人樣的在這裡發你娘的‘熊’?“潘光祖已經發覺段威神情上的改變 由恭謙畏懼突然變得強硬亢烈,不止是態度前後調異連語氣也驟而凌厲起來,他視線四巡,一邊冷冷的道:“慢著,老四!’”雷雄火燥的叫:“三哥,讓我們先廢了這姓段的,給黃恕言一個‘下馬威’!”
  不屑的一笑,段威道:“雷雄,你不用在這裡耍你瓢把子的威風,我們不吃你這一套,你莫要搞錯了,我們的委屈求全,主要是為了息事寧人,怎麼著?你當我們真的含糊你這幾個釜底遊魂,跳梁小醜?”
  幾乎把肺也氣炸了,雷雄尖著嗓子吼:“好一個老王八蛋,你膽上生了毛,招子叫迷黑了?你這**養的混帳東西,你竟敢衝著我姓雷的出言不遜?我就宰了你!”
  往雷雄身前一攔,潘光祖又是驚疑又是迷們,又是憤怒不已的道:“段威,看你這‘前恭後倔’的模樣,顯然是有恃有無恐,找到靠山了?何妨把你們背後撐腰的那位給請將出來,大家見識見識?”
  段威皮笑肉不動的道:“潘光祖,你心裡不落實,對不對?”
  潘光祖雙目紅光閃射,獰厲的道:“姓段的,狐假虎威的角兒最是成不了氣候,你當還有什麼光彩的?我心裡不落實,你這副德性更叫人不齒!”
  嘿嘿一笑,段威道:“現在你們碼子朝後轉,拼命逃走尚未得及,要是不然,恐怕到時候你們連哭都沒有個哭處!”
  顧子英冷峭的道:“說得多唬人,段威,你還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你上一次和方才的那種窩囊像吧?就差一點沒跪下來叩響頭叫祖宗!”
  段威面不改色的道:“那是哄著你們的樂子的,好叫你們自投羅網,如今列位可不全來齊了?你們難道以為我真含糊?簡直幼稚得可憐!”
  潘光祖凝神戒備著,口中卻故作輕鬆之語:“姓段的,看不出你還真有兩套,便是裝扮,也是那麼個人木三分法,你倒裝得好像,只不過,叫我們‘受門’也可並不容易哦!”
  雷雄大吼:“我劈了這老小子!”
  搖搖頭,潘光祖表面淡然,心裡忐忑不寧,他緩緩的道:“先穩著點,老四,人家不急,我們也犯不上那麼衝 我說姓段的,你們找上了哪座山,哪片廟的神佛來當護符呀?
  請出來讓我們瞻仰瞻仰,看看能不能嚇破我們的膽,罩不罩得住‘金牛頭府’?”
  段威陳佩的道:“甭充能了,潘光祖,那位主兒,你們可不是業已見過啦!”
  怔了怔,潘光祖被感到不大妙,他強笑一聲,道:“是麼?何時何地?我倒不大記得!”
  雙眉一挑,段威陰陽怪氣的道:“貴人多忘事麼?不會吧?才只三四天前的事呀!況且,各位對這位主兒理該印象深刻,記憶鮮明才是,他與諸君的‘喜相逢’,可曾大大的熱鬧了一番呢?”
  心中已響起警號,腦子裡也逐漸凝成了形,但潘光祖仍然驚疑未定,色厲內在的叱道:
  “少給我繞彎了,說,你們搬來的靠山是誰?”
  段威眯著眼道:“嘖嘖,別兇,姓潘的、三四天前,就在我們敝莊之外,是誰挑了列位的旗牌,掃落列位的顏面?
  又將列位搗了個人仰馬翻?“
  頓了頓,他又接道:“是役也,閣下肩背掛彩,雷雄大見周身披紅,我們顧子英老弟臉上增光,至今猶痕印宛然,四位貴府‘右角郎’兩位棄耳各一,兩位就地高臥,呵呵,這等的熱烈場面,閣下一轉頭就忘了?”
  呆在那裡,潘光祖臉上的神色連連變化,卻是越變越青,越變越白,腦門子上冷汗涔涔,宛若豆粒,一雙眼也幾乎發了直!
  雷雄急惶的左盼右顧,又是驚恐,又是憤恨至極的咆哮:“娘的皮,我早就知道那廝和‘玉鼎山莊’必有牽連,果然不錯,他們正是一路的貨,老子們豁上了,好歹拼個死活!”
  顧子英目光在大廳四周溜稜,雖是怔忡不安,卻強持鎮定:“姓段的可能是在虛張聲勢,胡說八道,想藉此壓制我們,我就不相信,天下有這麼巧的事!三爺,四爺,如果他們請得到如此高手,為何不早請?卻端在這時方才抬出來攀附?何況至今未見有個影子,光聽他紅口白牙瞎扯一氣,根本作不得準,我們不要上了他的當!”
  連連點頭,雷雄叫道:“不錯,老顧說得也有道理,三哥,姓段的約莫是在唬我們!”
  潘光祖卻不如是想,他不相信段威的態度突然由軟變硬由弱逞強,會沒有一點依恃,他更懷疑,自己幾個日前栽跟頭的事對方是如何知曉的,而且還知曉得如此清楚,設若段威是無中生有,空穴來風的話,未免太玄虛巧合得離譜了,此情此景之下,他絕不敢有雷雄和顧子英那樣僥倖樂觀的看法!
  此時,段威笑吟吟的道:“事實勝於雄辯,真假與否,就在眼前便讓列位自行斟酌吧!”
  雷雄怒罵:“一副小人嘴臉!”
  嘿嘿一笑,段威道:“你閣下張牙舞爪,形同餓狼,絕不會比我高明上哪裡。”
  踏前幾步,雷雄厲吼:“我剮了你!”
  屏風之後,宮笠的身影隨著他的聲音一起出現!
  “雷雄,如果我是你,我就不那做。”
  不錯,一點也不錯,果然是那個人 那個四天前的“玉鼎山莊”門外不遠處將他們殺了個灰頭土臉,丟盔曳甲的人!
  一剎間,潘光祖全身僵冷的挺立起來,眼珠子也直愣愣不會轉了,雷雄的面孔扭曲,咬牙切齒,但卻不住由齒縫中往裡倒吸著冷氣,顧子英更是張口結舌,臉白如土,唇角一下又一下的抽搐不停,只差一點便哆嗦起來,那位“右角郎”就險些把舌頭也吞進了喉嚨裡,連腿肚子都打了轉!
  段威得意洋洋的笑道:“喏,我們的靠山就是這一位,想必諸君業已早經拜識,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呵呵呵,真個叫做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識……”
  緩步走向前來,宮笠靜靜的道:“各位,我們這次再見,是不是太快了些?”
  艱辛的吞了口唾液,潘光祖幾乎在掙扎一樣道:“你…你到底是誰?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同我們作對?”
  宮笠平淡的道:“往日不敢說一定無怨,近日也不能說一定無仇,這要看你們怎麼講,怎麼做才能決定!”
  潘光祖驚疑不定的道:“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宮笠道:“你們很快就會懂的,很快,我有些問題要問你們,另外,你們對於‘王鼎山莊’的態度也很有關係。我要知道一些事情,希望你們坦白的告訴我,而且,我不喜歡你們繼續騷擾‘玉鼎山莊’,現在,你們是否已經多少明白了點我的意思?”
  潘光祖吶吶的道:“還是不太了解,請你再…”
  驀地播光祖已住了口,他警惕的發覺,自己這算什麼樣子?不但是示弱低頭,更且叫對方給震慴得像頭狗熊似的了,心虛膽怯是不錯,可是架勢還要撐起來呀!若是被人壓成這副模樣,以後還能混麼?便算對方是個三頭六臂吧,他也不能軟呼塌的裝熊,拿鴨子上架也只有上一遭了!
  猛一挫牙,這位“金牛頭府”的三當家聲音一硬,抬高了腔調:“我犯不著和你打啞謎,管你是什麼牛鬼蛇神,你既要插手架梁,就算你是閻王老子,我也搭上這條命接著便是!”
  點點頭,宮笠道:“很有氣魄,但有許多人往往都不該表現氣魄的時候硬要表現,這就會造成莫大的遺憾了,潘光祖,譬如你。”
  潘光祖怒叫道:“什麼東西?你以為我們含糊你?你以為上一次佔了便宜今天還會再佔?別做夢了,此時此地,我們便要向你一併索取那新欠舊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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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en7119 (2014-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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