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雷劫煞報恩怨了b
鮑貴財與凌濮,則仍暈迷未醒,蟋曲在牆角下,方才爆炸開始時,宮笠和廖衝乃是以自己的身體覆遮在他們身上,宮、廖二人並未受傷,當然,在他們以身體掩護下的人也必然完好無損。
似乎有些迷惘,也有些驚愕,廖衝愣呵呵的沙著聲音道:“呃,這是怎麼回子事?”
宮笠收回視線於曾經獰猙矗立,如今殘墟頹傾的石堡,身形暴翻,人已射向眼前那幢精舍門內,片刻後,他又飛掠而出,以快逾風旋的去勢,將其餘三幢房屋也做了個仔細的搜索,但是,從他轉身回來的憤怒表情判斷,似乎他沒有發現什麼,沒有找著他想找的那兩個人!
宮笠神色陰沉,目光凜寒的走向廖衝身邊,廖衝正蹲著身子在查視鮑貴財與凌濮的情形,當宮笠立定,他急忙站起來,急切的道:“還好,他們兩個仍在喘氣,心跳脈博弱是弱了點,卻尚不亂,看樣子救活的希望很大,真是老天保佑啊……”
點點頭,宮笠道:“這就叫人放心了。”
用力晃動著腦袋,廖衝道:“剛才那一陣爆裂巨響,可是”金牛頭府“的石堡給炸掀了?那等驚天動地法……”
宮笠道:“不錯,那座石堡已被夷平,形同廢墟…”
廖衝茫然道:“奇怪,怎麼會忽然爆炸起來?又是用什麼玩意起炸的?”
微指衣袖上的灰土,宮笠沉沉的道:“當然是火藥,大量的火藥!”
突然抽了口冷氣,廖衝臉上變色:“天爺,這樣說來,我們差一點也被炸在石堡裡了?”
宮笠淡淡的道:“是的,差一點,如果我不強拉你離開的話,現在我們也正埋於千萬斤稜角粗席的層疊石堆之下!”
廖衝怔忡了好一會,方才像做醒一場夢似的道:“先前那一陣子,老弟,我約莫是有些迷糊了,貴財一倒地,我簡直就瘋了心啦,那等悲憤激怒法兒,除了想多宰幾個人為貴財報仇之外,任什麼也顧不得了……”
宮笠道:“我了解,但那無補於事,若你不跟我出來,連橫的帶豎的,我們得一遭擱在裡頭!”
廖衝猛的扇了自己一記耳光,恨恨的道:“我糊塗,我昏聵,我混帳,說什麼久經陣仗,慣歷風霜,他娘的些微定力也沒有,不但危害自己,更險些牽累他人一,”
宮笠低沉的道:“算了,廖兄,你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平常倒還沉得住氣,錯不到哪裡。”
廖衝老臉赧然道:“你也別為我遮羞,不提貴財,凌伙計同樣是你的老兄弟,但凌伙計遭險之下,你怎的卻定得住心?兩相比較,我實在差得太遠……”
宮笠感喟的道:“這一次,我們也叫走運……孫嘯委實是狠,石堡的炸燬,必定是孫嘯事先的安排,在堡內暗置大量火藥,並密囑心腹行事 一旦大勢去後,便引爆火藥 來個同歸於盡,他的手段毒辣霸道,這是一種贏到底,輸夠本的惡劣方法……”
廖衝道:“就是這麼回事;老孫這狗操的,他居然歹毒到這步田地,把敵我雙方的後事全安排妥了,輸贏不放走一人!幸而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爺不信歹惡,予你靈智,滯我們逃出險地,沒給這些邪魔鬼崇陪葬!”
宮笠有些倦意的道:“我們走吧,廖兄。”
廖衝正待轉身回去抱起鮑貴財,忽又站住,愕然道:“對了,我們不是來這裡搜尋井容與夏清那雙狗男女的麼?
他們人呢?“
宮笠苦笑道:“沒找著。”
廖衝詫異的道:“沒找著?怎會沒找著?蔡元明那灰孫子不是說這對姦夫淫婦就住在這們如今立足現地的這幢房裡?”
神態是陰晦的,宮笠道:“不但這幢房子我已搜過,其餘三幢也搜過了,四幢精舍是一式的格局,一廳三房,簡單明暸,若有人在,斷難遁形;眼前的一幢,別說沒有井容、夏潔的子,連他們的衣物也不見,除了幾樣家具,日常慣用的物件全無,甚至連床榻上的被褥也早已收起,鋪板上,還落著灰塵,倒似好久沒有人住過的情形……”
猛一挫牙,廖衝道:“又是蔡元明這王八欺騙了我們,說不定在我們和孫嘯等交刃之初,這一雙狗男女即已聞風潛逃了!”
宮笠道:“不見得。井容身上藏著一張寶圖,孫嘯不會任他輕易離去……但由我出現,井容和夏潔可能也猜得到我來此的原因,我的個性為人夏潔清楚,或許是她勸說並容躲開……總之,廖兄,我認為尚有希望找到他們!”
廖衝忙道:“去問那蔡元明 一”
宮笠道:“不錯,解鈴還須系鈴的人!”
廖衝狠毒的道:“這一遭,他若是再說一個字的假話,我要不把他眼珠子剜出來再叫他生吞下去,我就不姓廖!”
於是,宮笠和廖衝各自肩起一人,飛快撲向當初他們出發的地方。
就在那堆疊礁的隙疑縫裡,蔡元明還正睡得香甜,作“黃龍高臥”。
解開他的穴道,廖衝一開始就是狂風暴雨似的一陣大耳光,打得蔡元明由夢中驚醒,打得他殺豬般鬼嚎起來。
廖衝一把抓著他的前襟扯起,口沫四濺的大吼:“蔡元明,你這殺千刀的野種,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是你哪個祖宗回來了?”
那一陣猛打,早把蔡元明打明白了,他鼻口流血,哀哀哭叫著:“前輩饒命,英雄饒命,我知罪了,我也是身不由己,一條命攢在主子手裡……”
嗯,這次他倒光棍,一開頭就承認了先前他乃是在撒謊。
廖衝捏住對方的耳朵,往下一傢伙硬撕脫,蔡元明狂叫一聲,廖衝便把那只血淋淋的人耳塞向那張歪曲的口中,一邊還咬牙咒罵:“我操你十八代祖宗,你知罪了?你騙得我們好苦,差點把幾條老命也賠在你身上,沒說的,我們是言出必行,你誆了我們,就用性命來抵!”
蔡元明掙扎著,扭動著,窒噎著,雙目凸瞪,滿臉的恐怖之色,他是真嚇破膽了!
拉住了廖衝的手,宮笠也取出了蔡元明日中的那只耳朵,然後,他冷厲的道:“井容和夏潔兩人現在何處?蔡元明,這次你若再不實說,你就會知道由生至死,其過程是如何艱難痛苦了!”
先咽下嘴裡的血污,蔡元明驚恐逾恆,又迫不及待的道:“我我說……我說……我這……就說……井容…和夏潔…半個月以前,已經死了!”
猛的一震,宮笠雙目驟睜,煞氣畢露。
“你說什麼?已經死了?”
廖衝的堅硬手指,又捏上蔡元明的另一只耳朵:“好王八羔子,你還想胡扯!”
駭然大叫著,蔡元明恐懼得語無倫次:“這是實話……
千真萬確啊……有一字虛假,我就甘由千刀萬剮……他們的確已死亡,就在不遠,我可以領二位去看他們的埋葬處……也可以掘開來看……“宮笠緩慢的,語調異常沉重的問:“怎麼死的?”
蔡元明急迫的道:“是被我們大當家殺死的,好像為了一張什麼藏寶圖……大當家有一晚堅持要姓井的交出來,姓井的不肯,大當家火了,便動上手,姓井的打不過,敗陣之前先把那張臘封的藏寶圖硬吞下肚,後來,大當家手刃了姓井的,又破開他的肚腹翻搜出來那顆蠟丸,便一不做二不休,抓住姓井的姘婦夏潔,先供貝九峰同翟英痛快過之後,也被大當家的戳了死穴,兩個人在半夜抬出石堡,就丟在島北一處礁穴裡,上面用石盤封了口……”
宮笠雖然在無比失望與空茫的反應衝激下,思維仍極細密,他冷森的道:“為什麼不拋在海裡?”
喘息著,蔡元明趕緊回答:“怕萬一被潮汐流向陸岸或遭海上其他的船隻發現,對大當家多有不便,因為江湖上有許多人都知道井容帶著他的姘婦夏潔投奔了我們大當家……
棄屍礁穴,要比拋在海裡牢靠。”
廖衝粗暴的道:“當真?”
打了個冷顫,蔡元明惶驚的道:“有半句虛言,便叫我五馬分屍,挫骨揚灰……”
忽然又想起一樁大事,廖衝急問:“那封藏著寶圖的蠟丸呢?現在何處?”
蔡元明哭喪著臉道:“前輩饒命,我是真不知道,東西是由大當家親自收藏著的……”
廖衝呆了好一陣子,方才嘆了口氣,快快的道:“完了,什麼統統完了,總不能再叫死人開口說話 孫嘯那廝又剛愎倔強,只怕追到陰間他也不肯吐露……‘金牛頭府’炸塌了,恁大一片堆疊如山的石礫,又到哪裡去尋找一顆小小的臘丸,也是天生的窮命,沒有發財的運道…欸,白忙活了這一場……”
宮笠幽冷的道:“知足常樂,廖兄,吃得飽,穿得暖,日子過得自在,也就是了;這筆偌大財富,原來便在虛無縹緲之間,原本也便不屬於任何人;得不到,當做沒有這回事,即算得到了,亦未見得便是福份,財帛身外事,不必如此耿耿於懷,否則,何啻自尋苦惱?”
廖衝失望的搖搖頭,無精打採:“說得輕鬆,因為你一開始就不打譜要,自是無所謂,我們不同了,費了恁多心血,做過不少美夢,到頭來卻落個一場空,若叫黃恕言也知道了這個情形,他要不搥胸頓足,痛哭流涕才怪,這筆橫財,泡湯嘍……”
宮笠無動於衷,對著驚栗中的蔡元明道:“現在,帶我們去查埋葬井容與夏潔兩人的那處礁穴。”
於是,蔡元明服服帖帖,十分合作的引導著,背負起鮑凌二人和廖衝去了那個礁穴所在,褐黑的礁岩,猙獰的凝形,在一片灰黯中襯托著一個幽深的死亡洞口,移開了那塊厚重的大石盤後,宮笠不嫌腥穢陰潮,親自潛入穴洞內查驗,半晌,他又攀出穴口,臉上的表情,是那樣淒楚與傷感,這說明了他的發現,也解釋了他的心境 在經過無數的劫難及血腥之後,歷盡艱辛的結果,卻未能手刃他的仇人,來晚了一步,循環的報應已經替他代勞了。
廖衝開心的問:“沒錯吧?”
宮笠沉痛的道:“是他們,屍首尚未腐爛,面目依稀可辨;那井容我未見過,但他那柄斷劍與衣飾上都留有名姓記號,不會假了。”
望著官笠,廖衝道:“你似是,呃,有點遺憾?”
宮笠頷首道:“是的,而且不止‘一點’,是‘非常’遺憾,我悔恨未能親手斬殺這一對姦夫淫婦!”
廖衝安慰著宮笠道:“就算天譴吧!老弟,因果業已輪轉,報應到底不爽,邪惡滅於邪惡,罪孽毀於罪孽,這和你親行與否並無差別,你那位賀老哥,不管天上地下,也都該含笑瞑目啦!”
喃喃的,宮笠仰首望天,神色虔誠,一片莊嚴,似是在禱告什麼……
當他長長籲出一口氣之後,廖衝已忍不住問:“老弟,這姓蔡的王八羔子,要怎麼處置?”
縮在一旁的蔡元明,“撲通”一聲跪將下來,叩頭如搗蒜,聲聲泣號。
“前輩饒命,英雄饒命,請給我一個洗心革面,從新做人的機會……”
宮笠一揮手,厭倦的道:“你走吧!”
連連以額碰地,千恩萬謝中,蔡元明剛爬起來,宮笠又突然道:“慢著。”
蔡元明不禁駭然站定,心摧膽裂下,忍不住再度涕淚齊湧:“英雄你……莫非又 ”
宮笠和緩的道:“只問你一件事,蔡元明,在原先,你為什麼敢冒著生命的危險來騙我們?”
蔡元明結結巴巴的道:“我 …。我該死,我以為各位離開之後,再也回不來了……大當家已經請到與他齊名的‘雙魔’貝九爺,翟爺來此助拳,又有本府一幹好手為力,各位只得四個,勝算不大……府裡規律甚嚴,各位既無致勝之望,我自不敢洩露府中隱密而自陷絕路,兩相權衡,我還是選了我認為比較有機會活命的路子……哄騙你們而未出賣組合,我知錯了,我原該早說實話才對,如果我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的話……”
宮笠平靜的道:“你已確定我們擊潰了‘金牛頭府”?“黯然點頭。蔡元明沙沙的道:“是的,否則你們便絕對活不出來,大當家的為人我知道……”
廖衝大喝:“快滾,別叫我們又變了心意!”
眼看著蔡元明踉踉蹌蹌的跑遠了,宮笠才低聲道:“我們也該走了,廖兄。”
廖衝道:“去哪裡?”
宮笠一指島北的港灣:“發火箭信號,叫曹五進港來接我們,莫非你還不想回去?”
遠遠瞅著島頂傾頹了的石堡,廖衝苦笑一聲,點點頭。
在這一趟遠赴“飛雲島”與“金牛頭府”的決戰中,宮笠與廖衝等人的收穫並非擊潰了頑強的敵人,也不是目睹了姦仇的遭報,而是因禍得福 解除了鮑貴財身上那要命的暗疾“血癩”!說起來,這尚是多蒙“鐵罩”貝九峰那枚蛇形暗器之賜!
貝九峰的這枚蛇形暗器,有個名稱,叫做“雛龍刺”,淬有奇毒,是用苗疆一帶的七種毒蛇合其毒液熬煮而成,中人之後,不出十二個時辰後,即可奪命斷魂,霸道無比,然而,這七種毒蛇的毒性綜合起來後的反應,卻正是克制與破除“血癩”的最佳良方,在“以毒攻毒”的奇妙轉易下,“雛龍刺”的劇毒不但沒有傷害到鮑貴財,更以刺上之毒抵消了鮑貴財體內暗蘊之毒 這樣幸運的變化是宮笠在回“王鼎山莊”的途中才意外發覺的,因為,他在延醫為鮑貴財治療之際,竟察覺了鮑貴財原先生於咽喉頸側部位的隱隱紅色圖斑業已消失,頭臉周身時有紫赤兩色血氣在轉換變易,且按一定的時辰分沁出烏黑槳汗,排泄腥臭穢物,人在昏沉中,氣色卻反見清朗,這些,全有如服食“血癩”解藥“蛇藕”後的情形;當鮑貴財終於醒轉,宮笠更自他連續多日的內外反應上,確定了他的惡疾已經根除了!
這樣的收穫,不但對鮑貴財是莫大的鼓舞及慰藉,對他身邊的每一個人來說,都得到了極度精神與實質上的喜悅,於是,宮笠、廖衝、凌濮等的傷勢便也痊癒得更迅速,更順利了,沿途歸去,幾乎尚未抵達“玉鼎山莊”,他們的創傷便差不多全恢復了……
現在,他們坐在“玉鼎山莊”的大廳裡,黃恕言早已經得到通知,率領全莊的人由隱匿處趕了回來,黃恕言個人的興奮自是不在話下,但他的女兒黃媚,與甥女祝小梅的歡欣之情,卻不是他的經驗裡所能確切體會的了;那種深摯的、火熱的、錐心的、魂索夢系的刻骨相思啊……
廖衝首先告訴祝小梅,他徒弟的惡疾業已幸運破除的事,接著口沫橫飛,有聲有色的開始講述他們如何血戰“金牛頭府”的經過,而鮑貴財卻與祝小梅膩在一起,有說不盡的細語輕柔,道不完的離懷別苦。
凌濮當然也非得幫襯著廖衝加強語氣與強調事實不可。
宮笠卻與黃媚來到廳外廊邊,兩人並肩仁立,良久無語。
低沉的,宮笠終於先開了口:“從回來見著你直到現在,小媚,你還未曾說過一句話。”
側過身來,黃媚的一雙美麗鳳眼裡竟含蘊著晶瑩的淚水,但是,宮笠看得出,也感受得到,黃媚眸中的淚水,並沒有絲毫的慣常所代表的意義,相反的,卻強烈的反映出那種至極的喜悅,亢昂的興奮、無比的激動,以及深刻的感恩情韻,人在喜極之後不是也會哭泣嗎?
宮笠溫柔的一笑,道:“傻丫頭……”
黃媚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大哥……我知道你會遵守你的諾言回來,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你不會騙我,從開始,直到永久,你都不會騙我,是不?”
宮笠輕輕的道:“當然。”
深深吸了口氣,黃媚用撫理鬢髮的假動作拭去眼角的淚痕,而她明媚的笑便閃漾在明媚的的眸瞳中了:“別笑我,大哥,人在負荷不了太多喜悅的時候,也會流淚的,從得到你平安回來的消息,從見到你直到現在,我好高興,好激動,好快樂,我…我簡直不知該怎麼辦好了,這麼多天的憂慮、愁苦,在一剎間被滌除,而又在一剎間塞滿了完全相反的情緒,我……我的心都被攪亂了……”
點了頭,宮笠道:“我明白,小媚。”
咬咬下唇,黃媚忽然深情的笑了:“我只能說,大哥,你回來真好,太好了……”
宮笠沉緩的道:“這已能夠表露你內心蘊藏的許多話,小媚,我也很期望早些回來,活著回來,因為我對你不但有允諾,也有著責任!”
黃媚深深凝視宮笠,深深的道:“謝謝你,大哥,謝謝你一直沒有忘記你是連著兩條命走的……”
望著黃媚嬌豔玉潤的面龐,望著那雙瑩澈清澄的眼睛,在那眼睛的幽邃處,在靈魄的呼吸裡,宮笠找到了他所要找的 一赤裸的愛,無盡無絕的依戀……
黃媚悄細的道:“你找著‘它’了?大哥。”
宮笠真摯的道:“是的,‘它’在你心底深處。”
坦率的,黃媚道:“完整嗎?熾熱嗎?純真嗎?強烈嗎?
永恆嗎?專一嗎?“
宮笠感動的道:“還有更多,小媚。”
黃媚欣慰的笑了:“都屬於你,大哥,而且永久不渝。”
忽然間有些衝動 宮笠極少有過這樣的衝動:“小媚,不但在內心,讓你的實質也早點屬於我吧。”
黃媚毫不扭捏,甚至十分勇敢的道:“你明白我,大哥,我和你同樣在期待,在渴盼,或許,更甚於你!”
宮笠道:“等一會,就在今天,待我向令尊去說。”
黃媚微垂下目光,柔柔的道:“我陪你一起。”
頓了頓,宮笠道:“要聽我講述一下此去‘飛雲島’的經過?”
黃媚輕悄的道:“不,以後聽你講的日子長著,這一刻,大哥,我只要你。”
於是,默默裡,兩顆心在貼合,血液在交織,魂魄依偎,意識中完全成為一體了……
大廳裡,突的傳來了黃恕言的搥胸頓足聲:“……蠟丸封著的第三張藏寶圖,果就這麼隨著孫嘯的死而下落不明了?天啊,前輩,我們為了這筆藏寶,受了多少折磨,經歷了多少苦難,生出多少波折,在耗盡心力之後,那第三張藏寶圖竟然落了個埋葬于萬斛頹石之下的命運……”
廖衝,在信心十足的嚷:“甭嚷,想希望還大著呢,據我盤算,去搬除那堆石塊,再加以寸土尺地的仔細搜查,約莫需要僱用十條雙桅船,千把個人手,再加上……”
宮笠與黃媚相視笑了,是的,他們將再不涉入這件“尋寶”事件裡,於人間世上,他們已彼此得到了對方,在他們而言,這便是無可比擬的財富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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