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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6-01, 03:42 AM   #1627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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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a

  居少德呸了一聲道:“你看我姓居的就那麼霉氣,什麼事都讓我碰上?嘿,告訴你,這河兩岸都是綠柳子,在這躲上個三五天,自己不出來,誰也休想找上。”
  田二嫂那渾圓的胸峰在透明的紗衫那裡隱隱浮現,居少德可不是睜眼瞎子,他上前綿貼著田二嫂,滿嘴的胡渣子弄得田二嫂痒痒的,田二嫂呸聲道:“你這叫做坐以待斃。”
  居少德的手已伸進她的衫褲裡,嘿嘿地道:“誰說的,我已聯絡了道上的朋友,這兩天他們就會趕來,在這會合後,大夥研究研究,是躲還是和他鬥鬥,那時咱們人多勢眾,不會怕他姓敖的單槍匹馬!”
  田二嫂侵依在居少德的懷裡,媚笑道:“你心裡又急了,哦,可別那麼把持不定,昨晚上還不夠銷魂呀,呸,你呀,唯一的缺點就是經不起勾引!”
  居少德哈哈大笑道:“我這是叫及時行樂,管他娘的敖楚戈是誰?只要我居少德能和你樂一樂,嘿,天大的事也得先擱在一邊……”田二嫂呢了一聲道:“你先上床等我,我去洗洗就來!”
  居少德哈地一聲,一溜煙地轉進田二嫂的廂房裡,田二嫂淫邪的臉上有著一股難以覺察的笑意,她輕輕朝窗外招了招手,立刻有兩個精悍的漢子伸出頭來,田二嫂指指屋裡,那兩個漢子一頓首,很快地消逝而去。
  嘴裡哼著低級小調,居少德一進屋裡,迫不及待地將衣服脫得一絲不掛,躺進被窩裡,他眼睛望著房門,見田二嫂散散懶懶地踱進來,道:“你怎麼去這麼久,急死人了。”
  田二嫂淫蕩地笑道:“你也不是老牛吃嫩草 頭一回,幹嘛急得像條狗一樣,這種事要慢慢來,雙方才能領賂到個中滋味!”
  她斜靠在床沿上,居少德伸出毛毛大手拖她進被子裡,她 推居少德,半咳半怒地道:“猴急個什麼勁,老娘總要先培養 下情緒 ”居少德大笑道:“我只要略施手腳、包你受不了,急得像條狼。”
  田二嫂哼聲道:“那可不一定,田二嫂雖是久旱之地,可不在乎你那點露水,憑心而論,你那點道行還滿足不了我。”
  居少德哈哈大笑道:“小騷貨,看我今天不整得你死去活來,張口求饒不可,那時候你才曉得我姓居的長了一根好東西。”
  話語方落,那房門被推開,一條人影疾掠而來,舒指朝床上的居少德身上穴道點去,居少德呀地一聲大叫;道:“什麼人?”窗外另一道人影已穿射而入,在他身後重重地拍了一掌,居少德赤條條,光溜溜的,被這兩個人輕易地制服了,他委賴地坐在床上,道:“你們是……”床前的那條漢子,一臉的刀疤,道:我一一疤面人;他是吳拐子,大夥都是老朋友了,你不會健忘得那麼快,居少德、你一定不會怨我們在這節骨眼上不上路,只因為田二嫂她不想這樣地死……”居少德身上穴道受製,有威發不出;此刻定晴一看,才知道這兩個人是和自己有過數面之緣的疤面人和吳拐子,他楞楞地道:“二位,何以這樣對付我?”田二嫂道:“理由很簡單,我們不想死!”
  居少德怔怔地道:“死?誰會要你死……”田二嫂道:“別叫,居少德,敖楚戈追殺的目標是你,如果你落在他手裡,他一定會追問你還有些什麼人?你並不是個硬骨頭,準會將我和他們招出來,那時候,咱們大夥都活不成了,還不如先收拾了你,將你送到敖楚戈那裡,也許大夥都有個轉機……”搖搖頭,居少德道:“我壓根沒想到這回事,二嫂,這事你沒直接參與,他們二位也是臨時插上一腳,姓敖的哪會知道的這麼多。二嫂,不要自取死亡,大夥聯手也許還有話說,如果你們妄想拿我和姓敖的交換條件,嘿嘿,你們是大錯特錯。”
  疤面人冷冷地道:“錯不了,姓敖的倒是江湖上的一條漢子。”
  居少德鼻子裡哼一聲,道;“這件事主謀者是這位田二嫂,他不會那麼傻蛋的就此罷手,我居少德是背定了黑鍋,二嫂,現在我才知道當初上了你的當,如果不是你慫恿我,我也不會去聯絡那麼多朋友,結果你自己不出面,由我代勞,姓敖的已認定是我幹的,嘿嘿,如今你又耍出這招,未免太狠毒了。”
  田二嫂冷冰冰地道:“這只怪你姓居的不開眼,上次當、學次乖,我田二嫂可不是省油的燈,白花花的銀子會白給了你,呸,你也不是小白臉!”
  居少德怒聲道:“你們要把我怎麼樣?”沉思片刻,田二嫂道:“很簡單,將你交給姓敖的,把這件案子給了結,他會認為所有參與的人都死絕了,不再過問這件事,我們也不再擔驚受怕,過著這種提心吊擔的日子。”
  居少德呸了一聲道:“你做白日夢,你也不打聽打聽敖楚戈是何許人?他豈是個普通的混混?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田二嫂,別自我陶醉了,這法子不靈……”田二嫂嘿嘿地道:“靈不靈在我,你看我的好了,吳二拐子,你治人的法子最多,他該怎麼處理,我全權交給你。”
  吳二拐子大笑道:“我先點他的啞穴,讓他一輩子不了口,再斬掉他的雙手,讓他不能寫字,那樣他想向敖楚戈告狀都無從告起,你覺得怎麼樣?”居少德顫聲道:
  “你……”田二嫂淡淡地道:“隨你怎麼辦了,反正敖楚戈只要他的人,我們便如他的意,你動手吧,我已和姓敖的約好,在天香樓會面,那時候,咱們便可高枕無憂地愛幹什麼便於什麼了。”
  居少德顫聲道;“田二嫂,你不能一點情義不顧。”
  田二嫂冷澀地道:“這是你自己送死,誰叫你自動送上門來,如果我不收拾你,姓敖的便會收拾我,如其兩蒙其害,倒不如犧牲你一個人!”
  說著轉身出房了,居外間裡剎時傳出居少德那淒厲的慘呼,田二嫂嘴角上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意……。
  天香樓的另一間房間裡,敖楚戈冷靜地在沉思著,他想不出自己的義弟 。
  司馬紫青何以會在一夕之間全家暴斃,雖然他根據殘留的蛛絲馬跡,已追尋出條線索,並且已殊滅了幾個元兇,但離那陰謀主使者的距離尚差上一截,如果司馬紫青是江湖道上的朋友,還有話說,但司馬紫青不過是一介書生,舍他而外,素不和道上朋友往來,橫遭慘死,未免有點太說不過去。
  半個月來,五矮子、胡麻子、劉少春、四腳貓,已在他的千里追蹤下伏法,可是能了解內情的居少德尚逍遙法外,根據眼線的消息,此人藏匿在這附近一個女人家裡,這個風塵中的女人到底是誰,就非他目前所能了解了……。
  咚咚,一陣敲門聲……
  敖楚戈冷冷地道:“進來。”
  田二嫂有若一只粉蝶般地飄了進來,敖楚戈僅淡淡地瞄了一眼,揮手道:“請出去,這裡要姑娘!”
  田二嫂喲地一笑道:“敖爺,別這麼頤氣指使得這麼不客氣,我田二嫂可不是賣的。
  如果不是衝著你敖爺在這裡,嘿,拿花轎抬也抬不進我來,敖爺,你是留客呢?還是不留……”淡淡地一笑,敖楚戈目中精光一露,道:“你是那個約我的人?”田二嫂眉開眼笑地道:“除了我田二嫂有能力找到你外,天下能和你敖爺愉情幽會的人只怕不太多,敖爺,你等的人就是我……”眉頭緊緊地一鎖,敖楚戈道:“請坐,二嫂,你約我有事?”婿然地笑了笑,田二嫂媚笑道:“敖爺,別那麼拘泥,你應該先看看我長得如何,瞧瞧我是不是對上你的胃口,然後咱們再談別的事!”
  敖楚戈會意地道:“美是挺美,可惜老了點 ”一擺手,田二嫂格格嬌笑道:
  “嘿,你這個小殺千刀的,真會挑剔,不錯,我田二嫂是老了點,可是風韻猶存呀,憑這點,那些嫩芽可差得遠了。”
  敖楚戈苦澀道:“田二嫂,我不擅于談風花雪月,咱們還是路歸路,橋歸橋,談點正經裡的事,否則,我沒這個耐性跟你窮磨菇。”
  田二嫂眉開眼笑地道:“看不出你敖楚戈還是個魯男子,居然一泓清水不起波,連我都沒放在眼裡,對我來說,這是女人最悲哀的事情,論姿色我並不差,論談吐也能夠上格,可是在敖爺眼裡,我是豬八戒照鏡子 一兩面不是人……”冷冷地一笑,敖楚戈道:“田二嫂,咱們是一不沾親,二不沾故,你派人送口信,約我來相見,如果僅是為了和我調笑幾句,可以到此為止,若真的有事,你請直說一 ”田二嫂點點頭,道:
  “行,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敖爺,傳說你在半個月內連連追殺了五矮子、胡麻子、劉少春、四腳貓幾個人.聽說你還不歇止,正在追尋居少德!”
  眼珠子一亮,敖楚戈正色道:“不錯:這兒個人是我殺的,他們慘殺司馬紫青一門,罪有應得,居少德是主兇之一,當然也是血債血還,你跟我提這件事,莫非居少德請你做說客?”田二嫂凝神地道:“先告訴我,殺了居少德是否肯藉此罷手。”
  搖搖頭,敖楚戈肯定地道:“假如居少德是最後一個兇手,當然就此罷手,如果還有別的人道遙法外,那我是決不放手!”
  沉思了片刻。田二嫂很穩重地道:“咱們來個交換:你要居少德的命,我可以幫你,但,你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敖楚戈冷冷地道:“這要條件?”
  “餵”,田二嫂得意地道:“唯一能提供居少德藏匿地方的就是我,敖爺,假使你本願意,我不勉強,可是沒有我,我敢誇口半年內你決找不著他……”敖楚戈直打量這個女人,由她的容貌和言談間,他知道這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女人,看神色她不僅難鬥,還是個難惹難碰的江湖女人,他沉吟道:“我明白了,田二嫂、你就是那個藏匿居少德的女人,也是他的情婦,俗語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麼能將他出賣,這在江湖規矩上,是禁忌!”
  田二嫂不以為意地道:“無他,殺人者人殺之,我犯不著和這種人去玩命,再說你敖爺我也惹不起,今天我甘冒江湖大忌來會你,當然我也有我的目的,只要敖爺你點點頭,我負責將人給你送來。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他……”敖楚戈冷靜地道:“你的條件一定很苛!”
  搖搖頭,田二嫂道:“一點不,只借重敖爺三天時間,不出力,不動手,三天 過,敖爺放手一走,誰也不欠誰,這種便宜事你都不幹,往後想我都不容易!”
  敖楚戈哈哈兩聲道:“二嫂,你還沒告訴我,哪條線上的買賣……”田二嫂喲地;聲道:“我是個女,人,能做什麼大門面的生意,當然女人永遠是女人,於的是半掩門的買賣,敖爺,不怕你笑我,這行生意是百業中最難幹的,我不過是請教爺幫個場!”
  她沒全抖出來.敖楚戈已猜個八九不離十,他氣得想噴飯、做夢也沒想到這女人居然請自己去當暗門子的鏢客、但,他表面上不露絲毫聲色,僅淡淡地道:“花二天時間,換個居少德,說起來並不難 ”媚麗嬌豔地 露齒,田二嫂道:“這種好事天下少有.敖爺是答應了。”
  敖楚戈一搖頭道:“還沒有,田二嫂,聽起來這事很單純,往裡久再 想,事情就不那麼簡單了,你不會僅要我在貴寶號那裡於坐三天。別說,有更札手的事等著我……”
  面頰上彷彿罩上一層寒霜,田二嫂道:“不錯,我要借重敖爺這塊招牌,在我們這行道裡豎立大旗是不容易的事,如果沒有幾個很體面的角色,很難聞名立萬,我田二嫂雖是女流,野心並不比你差,要幹就狠狠地幹,不幹乾脆歇手,而敖爺,‘一笑見煞’在道上可說是頂天立地,正是我理想的助手,當然我不會白借重你,咱們是四六拆賬,有我的,少不了你的,三天后,我雙手奉上居少德,從此各拍屁股走路,誰也不管誰 ”
  敖楚戈冷冷地道:“抱歉,田二嫂,你的條件我不滿意。”
  這一著很出田二嫂的意料之外,她對自己一向很有自信,只要道上的買賣,她一出面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而今日,她可說是使出了混身解數,可是敖楚戈卻絲毫不動心,她粉頰上有著一絲冷意,道:“敖爺的意思……”敖楚戈淡然地道:“第一,我不須和你談條件,更不會和窯姐兒的事扯上半點邊兒再說你最終的目的並不那麼單純,假如我料的不錯,司馬紫青的事你不會一點不知道,第二居少德不過是條魚,我網已張好了,不怕他跑了,犯不著去領你這份情,而且憑你田二嫂在地方上的人頭,並不比我差,何須真正地需要我敖楚戈。”
  剎時,一層寒霜罩滿了臉上,田二嫂道:“你不後悔?”敖楚戈大笑道:“我敖某本人何曾後悔過一件事?田二嫂,麻煩你回去告訴居少德,躲不是辦法,總有一天他會落在我手裡。”
  田二嫂站起身來,道;“咱們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這事就此罷手,只當沒這回事,居少德是否會落在你手裡,那是他的事,我田二嫂可不保證你能找到……”略略一沉思,敖楚戈道:“如果真找不到也許我會找你妥協 ”陰冷地一笑,田二嫂不屑地道:
  “那時候論不到你拿蹺了,也許你得全聽我的!”
  說著格格一笑,轉身出了房外,她的前腳剛走,後腳就跟進一個人,這個人一臉精悍之色,露出一雙聰慧的眼神,嘖嘖地直呼騷,一進屋,劈頭道:“敖爺,真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個標致的娘們!”
  敖楚戈正色道:“別說笑,小毛,不要在這節骨眼開玩笑,這娘們叫田二嫂,願以居少德和我交換條件,我從關洛道上請你來,就是要你替我查查她的底,你最擅長追蹤術,這件事全交給你了。”
  小毛大笑道:“這不勞你費心,這娘們一進天香樓我已出去轉了一趟,她是小孤河兩岸的名鴨子,常裝怡紅院”,手下有幾號扎手的人物,在河左岸的地方,有一間破屋子,是她秘密住處。”
  敖楚戈哦了一聲道,“看不出你小毛果然有兩下子,不槐有千里狐之稱,僅這眨眼工夫,便摸個一清二楚,看來這趟沒白請你來。”
  小毛眨眨眼,道:“敖爺,你先別高興,這娘們仿佛背後有極高的靠山,否則,她不會大模大樣地來和你談條件,這種人眼皮子最廣,路子更寬,她能提供居少德的消息,可見對你的行蹤已掌握得相當清楚,假如我料得不錯,你的一行一動,已在她的監視下,別在咱們還沒風吹草動之前,已馬前失蹄先栽在她的手裡。”
  點點頭,敖楚戈道:“我會小心行事,你入夜後先去摸摸這娘們的底!”
  入夜後,恰紅院裡鶯鶯燕燕,雜亂喧鬧的聲音,從各屋子裡傳將出來,堂子口慣有的調笑和嘻罵在這裡隨處可聞,窯姐兒川梭於客人間,混身的解數淋漓地發揮出來。
  怕紅院的後院,有一間僻靜的雅舍,是專為招待貴賓的靜房,一縷燈影從這屋子裡透出來,田二嫂斜靠在大紅被墊的床上,一雙眼神痴痴地望著窗前,疤面人和吳拐子恭謹地守在房門口,他們像在等待什麼?沒有人在這節骨眼上開口,俱凝神地聽著窗外。
  良久,一點黑影穿窗而入,是一只昂首健碩的灰白飛鴿,疤面人疾忙地解開飛鴿腳上的紙卷兒,遞給田二嫂,田二嫂略略一瞄紙捲上的字兒,道:“他來了。”
  疤面人低聲道:“田老闆,準備怎麼應付他……”田二嫂沉思道:“他只要進了怡紅院,我們就有辦法對付他,這種人不能和他動武。只有智齲請陽婉玉對付他!”
  疤面人;震道:“陽婉玉,她有痲瘋!”
  田二嫂冷笑道:“她不僅有大痲瘋.還有最難治的花病,但她長得最漂亮.一身白玉般的肌膚誰也看不出她有病;我要姓敖的先染上一身病,最後讓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收留他!”
  疤面人寒聲道:“姓敖的未必會上鉤。”
  田二嫂哼聲道:“屋子裡先放一點‘催情散’,那種香味最易催情,凡是男人都受不了哪種刺激。我不相情敖楚戈是鐵鑄的金鋼,任他是頭白眉虎也逃不過我 泓春水盪漾……”疤面人一笑道:“田老闆準備在哪裡接待這位特殊的客人?”田二嫂一揮手道:
  “這間,敖楚戈不是普通客人,不能用那種對付普通客人的方法。立刻去準備,我會在暗中留意著的……”“是!”
  疤面人立刻應命而去,田二嫂面頰上剎時浮現出一絲殘厲的笑意……。
  那屋子裡滿室溫香,一股幽幽的香味拂鼻而來,像往常的客人 樣,敖楚戈隨意瀏覽了屋裡的陳設一眼,鴨兒吳媽媽小心地待候著、輕聲地道:“客官,這是怡紅院的最幽雅一間了,平常都是留給一些大官巨賈,今夜是你運氣好,特別留給你的……”敖楚戈淡淡地道,“隨便,吳媽媽,這裡的姐兒……”吳媽媽滿口陪笑地道:“客官你放心,不管哪一種客人,只要一進門。我 眼就知道他要什麼樣的姑娘,你者是個文武全才的雅入,我當然給你選一個允文允武的大姑娘,這位姑娘姓陽,是怡紅院新進來的嫩手,不但能吟詩填賦,聽說對武學方面也有很精僻見解,你先見見面,不滿意,我再換!”
  敖楚戈揮手道:“請她來吧,我是很好侍候的客人。”
  吳媽媽輕輕擊了下掌,一個面頰秀題,薄施脂粉的美豔少女,不勝嬌羞地麗而來。
  她那挺直而美好的鼻粱,薄薄如菱角般的唇角。顯示她有著相當的智慧,一雙黑白分明的眸珠透出一般幽怨之色,吳媽媽識趣地退出去,剎時滿屋子只剩了這對陌生的男女。
  那少女輕輕一盈道:“小女子陽婉玉,魯州膠東人氏。”
  敖楚戈哈哈一笑道:“陽姑娘不要拘束,聽說你歌詞詩賦無一不精,在下久仰已久,今日能一睹風采,誠屬有幸!”
  陽婉玉獻上茶茗,幾盤精緻細點,道:“這位爺真會說笑,我是一個俗人。”
  敖楚戈只覺屋裡香味撲鼻,腦子裡昏昏沉沉的,他驀覺有種心猿意馬的感覺,一股熱烘烘,暖呼呼的熱勁從丹田中緩緩升起,心裡一楞,付思道:“這屋裡有點怪!”
  他急忙收懾心神,運氣流轉全身,鼻眼間呼吸均勻,方始將那股子遐思強壓下去,但任敖楚戈是個不動心的人,在這一刻也覺冷汗直流,他沉思道:“這裡好熱,姑娘,請將窗子開開。
  陽婉玉輕媚地一笑道:“相公,我替你寬衣好了,你既然來怕紅院,當知這裡風花雪月何其多,窗子一開,只怕春光外洩。”
  敖楚戈哈哈笑道:“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燈下會佳人,只動眼不動手,姑娘,何須顧慮別人偷窺,我們並無不軌之行!”
  陽婉玉一怔道:“你倒是個有口無心的不凡之人……”敖楚戈大笑道:“難得姑娘是個冰雪聰明之人,當知軟玉溫香最迷人,美人在抱別有味,可惜,我和姑娘……”話音未落,窗子格地一聲輕響,一條人影倏地掠了進來,陽婉玉正要開口,敖楚戈突然點了她的穴道,只見小毛低聲道:“快去吧,這裡由我挺著,田二嫂尚派眼線監視著這屋子四周,她決沒想到咱們會來個大調包。”
  他一聞屋中那股香味,神色一變,急道:“這種味兒好像催情……”一轉頭,驀地看見陽婉玉,一震,脫口道:“這不是我日夜追尋的妹子麼?”一掌點開陽婉玉的穴道,陽婉玉啊了一聲,疾退半步,指著小毛楞楞的半天沒說出話來,很久,道:“大哥,你是毛振平大哥……”小毛一點頭,目中隱含淚水,道:“婉玉妹,果然是你。”
  他激動地上前想要抓住陽婉玉的手,她疾快縮手而退;顫聲道:“哥哥,別碰我,我有痲瘋箔……”此語出,敖楚戈和小毛幾乎同時嚇了一跳,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這女人會有這種令人寒顫的毛病,陽婉玉輕泣道:“田二搜收留我的目的,是對付那些強仇大敵,我不知道她和這位相公有何仇恨,今夜我務必要和這位相公苟合……”小毛憤憤地想拍桌子,當他手掌剛落,敖楚戈已伸手攔住,低聲道:“你設法救出你妹子,我去會那田二嫂。”
  小毛一會意,立刻吹熄了油燈,屋子裡剎時變得一團黑,敖楚戈如一道幽靈樣的一閃逝去。
  昏黃的燈影自那大廳裡隱隱透出,田二嫂品茗著上好的濃茶,獨個兒嗑著五香瓜子,她不時聽取傳來的消息,覺得今夜的佈置相當滿意,不時在那嘴角上浮現出一縷縷殘冷的笑意,遠處,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她高聲道:“春香,請白龍雕到這裡……”那丫環立刻轉身離去,不多時,領著一個全身龍袍的漢子進來,在這中年漢子身後緊跟著兩個身材魁武的漢子,這兩個漢子身上皆配兵刃,兩個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不是普通人物,俱有一身上好的武功。
  雙方坐定,白龍雕問道:“全安排好了?”田二嫂格格笑道:“全照你的吩咐,敖楚戈已交給陽婉玉,只要兩人一夕纏綿,任他鐵鑄金剛也禁不起病來磨,那時他再無雄心壯志在江湖上爭強鬥狠了!”
  白龍雕冷冷地道:“不要太小看敖楚戈,溫柔鄉未必能拴住他……”田二嫂大笑道:
  “這次情形不同,我加上一點藥物,這小子一定受不了慾念的衝動,到目前為止,他已熄了燈,雖然我無法知道他在裡面的情景,但也可想像到那回事……”白龍雕鼻子裡哼了一聲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對付他,我只關心司馬紫青那件案子會不會洩漏出去,這件事如果抖露出了咱們莊主,嘿嘿,任你田二嫂有通天的本領,只怕你脫不了關係!”
  田二嫂苦澀地道,“白爺,你放心,居少德已成殘人,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就是敖楚戈找到他,也問不出結果。”
  白龍雕問道:“居少德呢?”
  田二嫂道:“尚囚在這裡!”
  白龍雕冷冷地道:“帶進來。”
  田二嫂一揚道:“幹什麼?”
  白龍雕沉思道:“莊主有命,我驗過正身後,立刻活埋掉!”
  田二嫂寒悚地道:“將他活埋掉,那我們怎麼和敖楚戈談條件!”
  白龍雕嘿嘿地道:“給他來個死無對證,豈不比留著他更有用?如果敖楚戈中了痲瘋,他根本無可利用。”
  田二嫂一點頭道:“莊主果然神機妙算,我倒多慮了。”
   揮手,疤面人和吳拐子已將居少德拖了進來,居少德雙手已去,目中雖然噴著怒火,可是他自知反抗無望,一臉痛苦無助之色。
  白龍雕昭了一聲道:“拉出去埋了。”
  疤面人和吳拐子領命拖著居少德往外走,居少德哇啦哇啦地掙扎著,正在這節骨眼上,敖楚戈淡淡灑灑地走了出來,誰也沒看清楚他是怎麼進來的,只覺他像 陣風,那麼輕逸而灑脫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吳拐子沉聲道:“什麼人?”
  敖楚戈冷冷地道:“瞎了眼的東西,連我都不認識?”吳拐子全身一顫,道:“你是敖……”那凌厲的劍光在空中一閃,吳拐子全身已是一軟,僕地跪倒地上,只見在他眉心之處,被那寒冷的長劍點了一個血調,鮮紅的血一湧,他頓時死去。
  田二嫂駭懼地道:“姓敖的,你在這裡隨意殺人!”
  面上有若罩上一層寒霜,敖楚戈道:“這種欺壓善良,逼良為娟之徒,死一個少一個!”
  白龍雕冷笑道:“田二嫂,你不是說他和陽姑娘在溫存麼?”田二嫂慌亂地道: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出來的,不會呀,如果她出來,會有人向我報告,除非他發覺了眼線!”
  不屑地一笑,敖楚戈道:“你別瞎費心思了,憑你那點道行還難不倒我,餵,這位大概就是居少德了,噴噴,他沒死在我的劍下,倒弄得這副怪模樣,嘿,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居少德沙啞地在指手劃腳,那意思是要說明什麼,可惜他辭不達意,難以表示了,疤面人唯恐他抖露出什麼,一腳端向居少德,居少德哇地一聲而死。
  敖楚戈大笑道:“這是殺人滅口,可惜太晚了。”
  田二嫂震撼地道:“你都知道些什麼?”敖楚戈不屑地道:“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那位幕後莊主,希望你們乖乖地招出來,否則,那後果你應該想像得到!”
  田二嫂恨聲道:“陽婉玉那死東西,全都壞在她手裡。。”白龍雕冷冷地道:“你***光埋怨有什麼用,漏子可出大了,這善後的事,你我都逃不了關係,嘿嘿,田二嫂,說你***沒用,你還不服氣,現在,看你怎麼向莊主交待……”田二嫂畢竟是風塵打滾的人,她眸中兇光一煞,登時橫起心來,冷冷地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天塌下來,由我來頂,眼下咱們誰也別埋怨,既然姓敖的找上門來,那是他霉星高照,自己送死!”
  白龍雕嘿嘿地道:“聽你這句話麼,倒還像個人樣!”
  田二嫂沉聲道:“疤面人,響鈴。”
  鈴鈴……
  一陣鈴聲響起,疤面人已將鈴聲傳了出去,剎時五大道人影撲了進來,這些人有高有矮,個個都是精悍無比的漢子,他們似是皆有默契,人影一現,朝敖楚戈遏去。
  敖楚戈哈哈大笑道:“巴東無鹽,河西一怪,金鉤膝霸,鐵騰莫邪,真是沒有想到諸位會在這女人手下討口飯吃……”傳說天下最醜夫人叫無鹽,巴東無鹽是個肥胖的婦人,她一臉橫肉,塌鼻子、歪嘴巴,一張口,兩只大爆牙露在外面,那形像要多醜有多醜,怪不是人人稱她無鹽呢。
  河西一怪頭大耳小,一臉陰陰之色,金鉤膝霸,面方腮光,獐頭鼠目,看來就不是好人,唯有鐵騎莫邪還像個人樣,可惜是太冷了點,面上始終沒有一絲表情。
  巴東無鹽嘿嘿地道:“敖朋友,咱們一向是河水不犯井水,你幹不該萬不該惹上我們的田老闆,我們並不想太過份,只要你答應永遠不和田老闆為敵,咱們立刻退去。”
  敖楚戈冷煞地道:“他娘的,憑你們這群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東西也配和我談條件,真是***白日做夢。”
  他對這群江湖梟魔深痛惡絕,一股殺氣早已洋溢於臉上,河西一怪大吼了一聲,掠身撲了過來,道:“巴媽子,你太小看我們了。”
  舒出那蒲扇般大的手掌,朝敖楚戈當頭罩下,敖楚戈身形疾閃,身後的金鉤膝霸驀地揮灑出兩枝精光閃閃的大鉤子,攻了上去道:“咱們並肩子上!”
  鐵騎莫邪哇地揮出一劍,道:“敖楚戈,在下可得罪了。”
  唯有巴東無鹽仿佛沒有看見一樣,站在那裡若無其事地拿著一柄小刀在修指甲,那分悠閒的樣子,仿佛他們這些人的死活與她無關一樣。
  敖楚戈身陷重困,微怒道:“那位無鹽小姐怎麼不一塊上來?”巴東無鹽冷冷地道:
  “我上來你就輕鬆不了啦。”
  半空裡瞬快閃顫出無雙劍的冷芒,揮拒著對方數人冷厲無情的攻擊,而這群黑道煞手,勢若拼命,居然配合得天衣無縫,一時間雙方勝負難分。
  田二嫂陰霾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淺笑,道:“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姓敖的雖然算是個人物,他卻沒想到怡紅院裡高手如雲,一上手就沒佔著便宜!”
  白龍雕冷冷地道:“田二嫂,連我都低估了你,想不到隱藏寶人,連我都瞞過了,嘿嘿,這些江湖煞星可不容易對付!”
  巴東無鹽冷聲道,“田老闆能付得出銀子,我們就能賣命,雙方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
  白龍雕哼了一聲道:“你站在這裡光耍嘴皮子,怎麼不上手!”
  巴東無鹽嘿嘿地道:“白龍雕,少跟跟我來這一套,我是他們的老大姐,該出手的時候,我自然會出手!”
  敖楚戈猛然揮出一劍,在電光石火間攻向金鉤膝霸,這一劍快逾電閃,金鉤膝霸那裡料到對方折劍勢哪麼快速,哎地一聲,倒蹤疾退,但在時間上仍晚了半步,長劍已臨近他的身前了 。
  鐵騎莫邪大叫道:“大姐,快救他 ”巴東無鹽僅一抬眼,手中的小刀破空飛去,很準確地將敖楚戈那劈出的一劍擋了開來,敖楚戈笑道:“好手法。”
  白龍雕肅然地道:“無鹽姑娘;你還真行!”
  話語方落,一片寒光當頭罩來,巴東無鹽哪裡想得敖楚戈會突然向她下手,正驚疑問,那凌厲的劍影一閃而沒,她悲慘地一叫道:“‘一笑見煞’,你……”她真是疏忽了,敖楚戈接她那飛刀之後,的確有一絲令人寒悸的笑意,可惜她沒留意,那一劍直穿了她的心口上,一股鮮血噴灑出來,瞪著一雙恐懼的眼神死去。
  河西一怪哇地大叫道:“大姐死了。”
  他似是膽顫心寒,霍地往外一躍,轉身道:“咱們犯不著和姓敖的拼命,扯活 ”
  莫邪嘿嘿地道:“老怪物,你想溜 ”這群人本來就不知道何謂道義,飄然一手揮出,戳進河西一怪的腰裡,河西一怪哇地朝前一栽,痛苦地在地上直打圈子,怨恨地死了。
  金鉤膝霸怒聲道:“田二嫂,你也不要閒著,咱們疾呼毀了他 ”田二嫂冷冷地道:“我白花花的銀子豈是好拿的,今日你們如果不將敖楚戈撂倒在這裡,往後的江湖你們也免混了。”
  莫邪呸聲道:“***你倒賴上我們了。”
  他和金鉤膝霸一施眼色,雙雙自左右朝敖楚戈撲去,敖楚戈一抖無雙劍,瞬息間點出了七八劍,那疾快的手式,根本不容對方有退守的餘地,兩蓬血雨灑落,這兩個邪魔外道;剎時倒臥在血泊之中。
  白龍雕顫聲道:“好毒的手段 ”
  敖楚戈冷冷道:“如果兩位不肯和在下合作,只怕會和他們的下場一樣,我敖楚戈不出手則已,出手決不會容情……”田二嫂面如死灰,道:“姓敖的,你未免逼人太甚。”
  敖楚戈冷冷地道:“告訴我,誰是殺害司馬紫青的主使者!”
  田二嫂陰沉地道:“居少德呀,他不是已死了麼?”長劍一揮,敖楚戈道:“田二嫂,這柄無雙劍已殺過不少的人,如果你妄想和我姓敖的鬥鬥力,它會像剁西瓜樣地將你剁得粉碎!”
  “一笑見煞”力劈莫邪,劍斬膝霸,飛射巴東無鹽,這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威勢,登時將田二嫂和白龍雕給震慴住了,他們沒有想到名傳天下的敖楚戈果然如傳言一般,和“一笑見煞”僅那麼幾個照面,這群邪道高手俱已躺在怕紅院,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
  敖楚戈冷煞地道:“說,誰是主使者?司馬紫青到底和誰有仇。”
  田二嫂囁嚅的道:“我不知道。”
  敖楚戈哼了聲道:“那位莊主是誰?田二嫂,你最好跟上道,你應該明白目前的處境,我劍下不會留人,更何配有人恨不得要置你於死地!”
  田二嫂一震道:“誰?”
  敖楚戈冷冷地道:“陽婉玉的哥哥,陽姑娘被你慘害得還不夠,大痲瘋人見人畏,況且她還有見不得人的花病,田二嫂,你的罪太大了。”
  田二嫂顫聲道:“小毛來了?”
  敖楚戈冷冰地道:“不僅來了,還和陽婉玉見了面,那後果你該想像得到,小毛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只怕比我還清楚不過……”田二嫂果然顫慄了,她浪跡風塵,從十歲,在妓院裡打洗臉水,端花盤開始,能有今天這番局面,可說是奮歷盡幾番風雨,幹這一行道,講究的狠、毒、黃、詐,她自信全做到了,她不僅需要昧著良心幹職賣人口,逼良為娟的事情,還要應付黃道中場面上的朗友,什麼樣的人都能應付,唯獨對小毛她感到寒心,江湖道上有千里狐之稱的小毛,這個人側身黑白兩道間,行事怪倫稱絕,是有名的狠角色,她早已久仰了,為了防止陽婉玉和其兄長聯絡上,她不惜將她困在怡紅院,哪裡想到他們兄妹依然會了面。
  她微微變色,道:“小毛又能怎麼樣?她擰不動者娘腿上一塊肉。”
  敖楚戈不屑地道:“少逞有種,今天你要是不交待得清清楚楚,只怕你粉身碎骨都難死得安穩,不信你盡可試試。”
  白龍雕朝前跨了半步,道:“敖朋友,你也過份了,這裡躺下的都是怡紅院的人,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逼人太甚,你也該明白,江湖是人去的,能罷手就罷手,大夥留個情面,往後總有見面的日子,那時這份交情就是無價的友誼!”
  聽起來滿口仁義道德,這一番說辭若落在旁人耳中,一定會認為白龍雕是個既講仁又講義,面面俱到的血性漢子,可惜他的目標是敖楚戈,敖楚戈聽了不但沒深受感動,還覺得他簡直在放屁,聽起來一文不值。
  敖楚戈哈哈大笑道:“白龍雕,你有沒有聽說一個人為了放屁,將褲子脫下來放的?
  多此;舉,司馬紫青全家老小,活生生地死在你們手裡,那是十幾條人命,他們世代書香,忠恕傳家,與體們何冤何他,你們競狠起來全家滅門,像這種血海深仇,幾句話就能了了!”
  田二嫂口氣一軟,嘆口氣道:“敖爺,參與到那次行動的人,大多已落得死的下場,司馬紫青的仇也可算是報了,你又何苦逼我,我不過是個搖旗納喊的小卒子,過河的卒子逞不了場面,這事乾脆了結,你有什麼條件,咱們都好商量 ”鼻子裡一哼,敖楚戈冷冷地道:“那元兇還沒抖露出來。”
  田二嫂苦笑道:“你逼也沒用,我確實不知道!”
  敖楚戈沉聲道:“我有辦法讓你知道。”
  田二嫂變色道:“你要動手?”
  敖楚戈肯定地道:“我要你放倒,用無雙劍將你一塊塊骨頭和肉剁下來,只要你鋌得住,你盡可不吭不聲,我姓敖的算服了。”
  這話字字句句落進田二嫂耳中,有若冰渣子般直寒心底,田二嫂饒是黑道中的梟雄也不禁嚇得軟了腿肚子,她很清楚眼前的局面,道:“不要逼人太甚,當心狗急跳牆。”
  敖楚戈冷笑道:“只要你願意早點試試那滋味,盡可動手。”
  白龍雕眼珠子一轉,道:“敖朋友,凡事要思量,大夥最好心平氣和地談談!”
  仿佛他是局外人一樣,完全是以和事佬的姿態說話,他說實話,輕鬆雅淡地朝外行去。
  敖楚戈冷冷地道:“朋友最好留下來!”
  白龍雕哈哈地道:“這裡沒我的事,你們倆個單獨了結不是更好麼?”田二嫂怒聲道:“白龍雕,你要抽腿?”白龍雕回身道:“這是什麼話?我白龍雕豈是置身事外的人,不過這件事跟我沒多大關係,我留在這裡反而礙事!”
  田二嫂沉聲道:“你不准溜,假如你不和我撐下去,我便將這件事全勢露出來,那時候,你白龍雕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有人會千里追蹤!”
  白龍雕瞪眼道:“田二嫂,你這就是不上道了,這件事跟我風牛馬不相及,扯到我身上未免不夠朋友了。難道說你是怕了姓敖的,臨死還要拖個墊背的。”
  這真是狗咬狗
  一嘴毛,在這節骨眼上,白龍雕抽腿,田二嫂反目,兩個人在剎那間由友成仇,似乎在理上有點說不過去,但田二嫂那種溫怒的臉上,憤怒中隱含殺機,她吼道:“白龍雕我先殺了你。”
  這女人身法還真快速,話語間,人已衝了過來,揚起手掌朝白龍雕拍去,白龍雕哼聲道:“你自找死路。”
  他身形晃動中,揮掌迎去,兩人手掌一觸,田二嫂的身子如掠在空中的浮燕,朝空中飛去。而白龍雕也藉她那一擊之勢朝屋外射去。
  敖楚戈大笑道:“二位想做鳥獸散?”
  白龍雕滿以為自己定可衝出屋外,哪想到敖楚戈的身勢較他不知猶快上幾倍,剎那間已攔位了他的去路。
  他嘿嘿地道:“敖朋友,不去追那娘門,幹嘛攔著我。”
  陡聞空中傳來 聲輕喝,道:“下去。”
  田二嫂那穿射的身子仿佛遇上了一道無形的氣牆,砰地被震了回來,她神色慘變,顫聲道:“你是什麼人?”那人自屋屋樑土瀉而落,道:“我,小毛!”
  這真是冤家路窄,小毛瀟灑地走到田二嫂的身前,田二嫂真是魂飛膽破,她作夢也想不到小毛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她抖顫地道:“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攔截在下!”
  小毛冷哼道:“沒怨沒仇,哼,騷按子,我妹子可給你害得懸梁自盡啦,這個是仇,她原本是位好好姑娘,可以嫁個人過一輩子,而你,將她的一生幸福全毀了;這是冤……”田二嫂一顫道:“陽婉玉懸梁自盡?”小毛痛聲道:“她能活下去麼?一身痲瘋,一身花病,難道要她去害人?她只有懸梁,將自己化在火堆裡。才能燒燬掉那一身病毒,田二嫂,這都是你害了她!”
  田二嫂哼聲道:“她自己要死,誰也攔不住她!”
  小毛恨聲道:“如果她沒有痲瘋;沒有花病,沒有進入娼門、她會死麼?惡**,這是筆血債,血債要用血來還。你和白龍雕串演雙簧.想藉機雙雙開溜,告訴你;敖大哥能放了你,我小毛也不會放過你……”田二嫂顫聲道:“你要怎麼樣?”小毛冷煞地道:“那要看你如何向敖大哥怎麼樣的交待,如果你肯老老實實地實話實說,也許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田二嫂沉思道:“我說……”
  白龍雕 怔道:“田二嫂,你……”
  田二嫂衝笑道:“我不說行麼?白龍雕,你看看這個場合, 個敖楚戈已經夠我應付的,再加上小毛,我是個女人,能有多大道行和自己命運相搏……”白龍雕冷冷地道:
  “假如你說出來,那後果!”
  田二嫂嘿嘿地道:“那後果跟現在一樣,都是死,如其將來一樣死,不如現在活痛快點,小毛,你過來,我有話和體單獨說一說 ”小毛冷冷地道:“不管你耍什麼花樣,我都不會上當!”
  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散散淡淡地向她靠近,田二嫂藉機偎了過來,很靈巧地道:
  “小毛,敖爺的朋友!”
  她故意說得很低,小毛不得不靠過去,當他身子才移過去的時候,田二嫂右手忽然朝他的臉部抓去,雙方相距不及一尺,這一出手又快又狠,誰也沒料到達女人臨時有此一招,小毛大喝一聲道:“我早知道你這娘們沒安什麼好心!”
  白光一閃,小毛的手法更是快速,一柄匕首已躍進田二嫂的掌心之中,她痛得大叫起來:“你……”那匕首貫穿了她整個掌心,小毛冷笑聲中握著巴柄,連著手掌將她釘進木柱之中,小毛嘿嘿地道:“你這種女人該受這種罪!”
  田二嫂右手掌被釘在錠子上,痛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那紅的血液一滴滴地流下來,她顫聲道:“小毛,雜種養的,你有種殺了我!”
  小毛冷笑道:“我要你一滴血一滴血流幹而死,臭**,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否則,我要將你另一隻手也釘在木柱上,那時候你才知道什麼叫做痛苦……”田二嫂恨道:“你敢!”
  小毛大笑道:“對付你這種人我有什麼不敢的!”
  白龍雕眼珠子一寒,道:“小毛,立刻放了她。”
  小毛大笑道:“怎麼,喫軟飯的,你疼她啦,行,司馬紫青一族滅門慘案你抖出來,我小毛也許會念上天好生之德,暫時饒了她!”
  白龍雕哼聲道:“用這種手段對付一個女流算不得英雄。”
  田二嫂痛罵道:“按子養的,小毛,你這缺德鬼,不得好死的,有種放下我,咱們各憑各的本事,徹底的周旋周旋……”小毛大笑道:“你這叫按子賣唱 上下一齊來,對付休這種喪心病狂的**,這已經是客氣中的客氣了,嘿,臭娘們,你在嚷嚷,我將你的腿肚子再穿上幾刀,看看你是嘴皮硬呢,還是皮硬!”
  說著手上已多了一柄匕首,田二嫂再狠再毒,在這節骨眼上,她還是駭懼對方的冷森匕首,果然嚇得不敢吭聲,嘴唇發紫,手掌吊在木柱上,不停地簌簌抖嗦。
  小毛斜睨著白龍雕一恨,道:“你剛才說我不是英雄。”
  白龍雕冷冷地道:“不錯。”
  小毛嘿嘿地道:“我倒要看看你這位大英雄有何高明的手段,來個英雄救美人,她就在你的眼前,你隨時可以將她救走,不過在你動手之前,你先惦量惦量自己,是否能逃過我手上的匕首,千萬別學她那樣,先穿了手掌,那樣你會痛苦一輩子。”
  白龍雕憤憤地道:“你欺人太甚。”
  身影略略晃動,他瞬快地抽出了長劍,劍挺半途,陡地斜下穿去,他自認自己這一劍玄幻無比,但小毛手中的匕首有若長眼睛一樣,叮地將他長劍點了開去。
  小毛大笑道:“原來你就這麼一點本事。”
  白龍雕此刻氣憤填膺,不再吭聲,長劍旋飛地一連劈出七劍,小毛有若穿梭於花叢間的蝴蝶般,在劍光中飄移扭旋,對方長劍居然一點也碰不到他。
  小毛匕首一點而出,道:“這幾招很稀鬆平常,看看我的。”
  他這 招平穩得不含一點變化,白龍雕肚裡不禁暗暗冷笑,長劍 撩,欲點小毛的面門,小毛哈哈 笑,那匕首較對方的長劍猶快數倍,嘶地將白龍雕的胸前劃開 道口子,殷殷鮮血,涔涔而落 一白龍雕痛得大叫,道:“你……你……”小毛笑道:
  “怎麼?你的英雄氣概哪裡去了?”:白龍雕痛聲道:“小毛,你最好殺了我!”
  小毛冷冷地道:“殺了你易如反掌,留下你還礙手礙腳,也許你死了,那個騷**會一字不露地從實招來。”
  白龍雕面色剎時蒼白,眼看著小毛握匕首,一步一步地朝他過來,他手中雖然握著長劍,卻不敢出手,顫了顫身子,道:“小毛,你敢……”敖楚戈淡淡地道:“小毛,該歇手了。”
  小毛一怔道;“怎麼?敖老大,這種人能留下麼?”敖楚戈笑道:“也許有人巴不得他快點死,因為他和田二嫂都死了,我們追尋的線索立刻會中斷了,那又何必稱他們的心,如他們的意呢!”
  小毛怔怔地道:“敖老大,你……”
  敖楚戈沉聲道:“朋友,既然來了,何須再藏頭露尾!”
  隨著他的話聲,一個儒衫飄逸的中年人.緩緩從廳後轉了出來,疤面人緊緊跟在他身後、白龍雕顫聲道:“莊……”那中年儒生冷冷地道:“住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白龍雕顫道:“是,是。”
  小毛見這個氣派甚是威武的中年儒生,在淡雅中透著森冷,有一種令人說不出的感覺,他嘿嘿地道:“這位朋友是誰?伸手架梁可要懂得江湖規矩。”
  那中年人冷冷地道:“小毛,別人怕你千里狐,我百里孤獨可一點也不在乎你,你必須明白 件事,沒有三分三,不會上梁山,今天我來這裡不是衝著你,你最好少開口。”
  小毛一怔道;“那你是衝著誰?”
  百里孤獨道:“敖楚戈。請你把他倆放了。”
  敖楚戈道:“百里朋友,這個要求我很難答覆。目前在下正在追尋 件事情,這事情和他們有直接關係,如果他倆讓你帶走了,豈不是……”百里孤獨哈哈兩聲道:“敖爺;是不給在下這個面子了?”敖楚戈點點頭,道:“只怕是這樣了。”
  百里孤獨神情一變,道:“敖爺,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規矩,我百里孤獨已經是先禮後兵,你必須明白 件事,這屋於裡除了你和小毛外,幾乎全是休的敵人!”
  敖楚戈冷聲道:“不,你應該說,除了屋裡還有屋外。”
  百里孤獨一怔道:“你知道……”
  敖楚戈哼一聲道:“這還用問,在下憑了這兩只耳朵,已可聽出屋外有幾個人,百里孤獨。你是居心可惡呀。”
  百里孤獨沉聲道:“敖楚戈,你敢罵我!”
  敖楚戈冷冷地道:“何止敢罵你,如果你要蓄意和在下為敵那後果比罵還可怕,你會後悔今天強,自出頭!”
  疤面人怒聲道:“姓敖的,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對百里先生說話。”
  小毛叱道:“***,滿臉刀疤的東西,你也不照鏡子,憑你那副長相,哪有資格在這裡說話,呸,滾一邊去。”
  疤面人怒吼道:“你……”
  他仗著有百里孤獨做後盾,膽氣頓壯,一聲大吼,居然揮拳朝小毛砸去,他只求表現,忘了小毛是個武學的大行家,拳風尚未沾到小毛身上,小毛已一拳搗在疤面人身上,疤面人呀地叫了一聲,一跤摔倒地上,滿嘴鮮血,連吭都不敢再吭一聲。
  百里孤獨怒聲道:“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滾。”
  疤面人哪敢停留,嚇得連滾帶爬地跑出廳外。
  百里孤獨笑道:“小毛,果然有兩下子,你那一手對付他們這種人也許綽綽有餘,遇上真正高手可差得太遠,來,跟我玩玩,如果你能過了三招,我立刻走人。”
  小毛大笑道:“百里先生,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我連三招都過不了,嘿嘿,這大半輩子的江湖算是白混了。”
  百里孤獨冷冷地道:“你何不試試?”
  小毛躍身一去,道:“正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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