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雙心連系b
訥訥地,那邵達貴幹笑道:“是,大師叔,弟子可不也在懷疑! 蔽撼 苡盅纖嗟氐潰骸啊 私腔帷 耍 遣淮恚 欽獯味 礁雌穡 拇ρ錈 潁 豢 肪透懍爍雎移 嗽悖 諮陶紋 比瘓褪饗虜簧僨康小K 強逶 撞 隆 歡ㄊ侵欣骱Τ鵂業穆穹 諶思矣攀迫寺淼娜汗 呂0芡囈猓 推廄錮氳 蠱 恚 衲芏欄齠 頭 誘獯 耐 *?須知‘八角會’不比‘百隆派’‘八角會’裡好手甚多,個個勇猛彪悍,慣於搏戰,秋離再是厲害,也不至於厲害到這種地步,你們不要叫他那點虛名唬寒了!”
一番話飄進了外面秋離的耳朵,他不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暗自付道:“繪影繪形瞎扯一通的不是別個,就正是你這老小子,媽的,你也沒有在現場,更未親眼目睹,卻怎麼如此肯定當時的情形?完全一派藉言壯膽,自我安慰,實在可恥可笑!”
但是,裡頭的邵達貴卻唯唯喏喏地道:“大師叔洞察入微,所見極是,有道理,果然有道理!”
靠在牆上,秋離暗笑:“有個鳥的道理……”客堂裡堂里魏十分威嚴得意地道:
“所謂‘謠言止於智者’,就正是如此了……”秋離差一點嗆笑出聲,然而,就在這時,他卻被外面的一個聲音弄到笑不出了,竹門外頭,有一個蒼老的婦人在拍門叫:“公子,小姐,你們可起來啦?我給送早飯來了……”頓時,客堂內的“太蒼派”首要人物們沉默下來,他們似乎在陡然間有些迷惘,但是,在那一剎的迷惘之後,跟著而起的便是疑心,魏超能首先冷冷地道:“怎麼回事?外頭那老婆子在叫什麼?”朱伯鶴也疑惑地道:
“她在喊什麼公子,小姐,說是送早膳來的,此地哪裡有公子、小姐身份的人?為什麼這老太婆送早膳會送到這裡來?”重重一哼,魏超能的聲音又響起:“恐怕其中有鬼,李斌你出去看看,還有,達貴,你立即將那金阿二找來,老夫有話問他!”
秋離心裡一急,不待對方找他的人出來,自己業已掀簾進去,這時,竹門外,那個老婦人又在焦灼地叫:“公子呀,開門,時辰不早了,我老太婆還得趕回去做活呀……”
外頭,響起李斌的叱喝:“老太婆,大清早你窮吆喝個什麼勁?”坐在桌邊的魏超能,睜著一雙陰沉銳利的眼睛注視著秋離,寒森森地,他道:“金阿二,這是怎麼回子事?”
秋離現在不再裝下去了,他一笑道:“什麼怎麼回子事?”勃然大怒,魏超能道:“老夫是問你,那老太婆為什麼給你們送早飯來?她是你什麼人?象你們這種莊稼戶,莫非還奢侈到在外頭僱人包伙麼?”當然,秋離曉得李斌只要出去向那老婦人一問,事情就會馬上拆穿了,那老婦人即是這棟房子的東家,秋離向她租了屋,也順便由她包了伙食,給了雙倍的銀子,這老婦人才肯領著全家老小暫時搬到村首他親戚那裡去擠上幾天,這種鄉野老婦,又何來什麼機智?況且她亦根本不明就裡,若是李斌向她盤查,哪還有不洩底之理?反正又無法阻止 那樣做更會欲蓋彌彰,好在如今沒有繼續裝痴賣傻的需要了,是而秋離已準備攤牌。
靠在門邊的牆壁上,秋離笑道:“那位老太大所以替我們送早飯來,是因為我叫她這樣做的,非但如此,中飯、晚飯,也是由她送來呢。”
雖然覺得秋離的神色,言談全都有點不對,但魏超能卻一時沒有聯想到其他,暴烈地,他道:“為什麼,你們難道不自己煮飯舉炊?”搖搖頭,秋離道:“不”。
一邊,早巳站起來的“五爪虎”邵達貴叱道:“不?你們莫非是財主麼?莊稼農戶哪有在外頭包伙的?”秋離道:“有兩個原因。”。
邵達貴怒道:“什麼原因?”
用手揉揉下領,秋離慢條斯理地道:“第一,我們有錢,第二,我們懶得舉炊。”
冷俏地,魏超能道:“多少年來全是如此?”秋離一笑道:“不錯,全是如此。”
臉色陰狠而深沉,魏超能緩緩地道:“恐怕,鄉野荒村之民不似你們這種生活法吧?”
皮笑肉不動地,秋離道:“就算我們這家子人是例外吧,任什麼事,老爺子,總不能永遠墨守成規,絲毫不變呀!”
“霍”地站起,朱伯鶴厲聲道:“你這小子的態度言談有些不大對勁,金阿二,你先前告訴我們的那些話可是真話?”哧哧笑了,秋離道:“唐伯虎的‘古畫’罷了!”
受此嘲諷,三個“太蒼派”的首領不由立即變了顏色,他們迅速散開,魏超能目光尖銳,聲如悶雷:“你是誰?”秋離背靠牆上,搖手道:“別緊張,別緊張,各位身為武林太鬥,江湖碩彥,我再是誰,也不能以一吃三哪,你們慌什麼呢?“咆哮一聲,魏超能叫:“小心,這廝是道上人!”
朱伯鶴瞪眼如鈴,吼道:“說,你是哪裡派來臥底的奸細?”籲了口氣,秋離道:
“我臥底?笑話,我臥你們鳥的個底?我也沒有找你們,這可是你們自己找上門來的!”
胖臉漲紅,邵達貴惡狠狠地道:“原來卻是江湖上的後生小輩,看你這副德性,最多也只是個偷雞摸狗的下三濫無賴之徒!”吊兒郎當地一笑,秋離道:“我不生氣,胖子,因為你是只井底蛤蟆,才見過多大的天呀?”青筋暴浮於額,邵達貴大吼:“你活膩味了?”仰起頭,秋離道:“非也,非也,活膩味了的人是你!”
他們正在考慮著這是怎麼個內幕,要採取何種行動之際,客堂內外,李斌已氣籲籲地奔了進來,人尚未進門,已經拉開嗓門大叫:“太師叔,掌門師伯,四師叔,這金阿二是個奸細,是個滿口謊言的江湖人物,他剛才騙我們,他根本不是這裡的東家……”
雖說早在意料之中,但經李斌一嚷,“太蒼派”這三位主角兒仍不禁心裡起疙瘩,魏超能冷厲地叱道:“不要叫,慢慢說!”
跳進客堂,李斌一雙牛眼怒瞪著秋離,他長長吸了口氣,卻仍舊有些喘咻咻地道:
“太師叔,方才弟子業已盤話過那老太婆了,娘的,她說這棟房子乃是在十天前由她租賃給這小、子的,言明以一月為期,連吃帶住,共是五十兩紋銀,銀子他早已付過了,這小子還不是一個人來的,合總有六個人,其中三個住了五天已經先行離去,如今尚有三個人住在這裡,一個是這小子,另一個是四十來歲的粗漢,還有個挺標致的女人,哪粗漢與女人還帶了傷,直到現在,尚住在這屋裡養傷呢,太師叔,這小子形跡可疑,先前他全在欺騙我們!”
一口氣說到這裡,李斌吞了口唾沫,又急道:“那老太婆便是每天到這裡給他們送飯的,有時候是她親自送來,有時候,就由她兒子或媳婦送……”濃眉緊皺,面現煞氣,魏超能一邊緊盯著秋離,一邊大不耐煩地喝道:“少廢話,那老太婆可說過先行離去的三個人是男是女?什麼容貌打扮?曾否攜帶兵器?”“氨了一聲,李斌記起了什麼似的忙道:“說了說了,她說離開的三個人全是男的,兩個老頭子,一個蒙著面罩的人
聽聲音,好象是個後生小子,那小子背後還背著一柄長劍,另外,捧著一具狹長精緻的檀木盒,卻不曉得是裝什麼用的,老太婆還說,蒙著面罩的小於稱呼那兩個老頭子為師父呢……”魏超能冷淒淒地一笑,瞧向朱伯鶴,又看了看邵達貴,然後,他目光刀也似的投注在秋離面龐上,暴戾地道:“小子,你演的好戲!”拱拱手,秋離道:“淺薄淺薄,聊為一笑罷了。”
“哦呸”怒叱,朱伯鶴大怒道:“你是誰?”秋離夷然不懼地道:“怎麼著?你們各位大爺莫不是嫌我那‘金阿二’的名姓不中聽?”魏超能森嚴地道:“小子,希望你要放明白,這不是你可以開玩笑耍俏皮的時候,我們沒有那大的耐性!”
嘴裡噴了一聲,秋離慢吞吞地道:“你們別嗆喝,老爺子,你唬不住誰 在告訴你們我是何人之前,有幾件說不定你們也想知道的事,我可以先作個透露。”
幾個“太蒼派”的人物面面相覷,卻又更加了三分戒備,魏超能強忍住心頭的驚疑與憤怒,厲烈地道:“說!”
笑了笑,秋離道:“第一件,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那位老太太所說的話完全正確,沒有一點錯誤,但我並不怪她,因為她除了說實話別無選擇。”’魏超能尖銳地道:
“你是拖延時間麼,滿篇廢話!”
搖搖手,秋離道:“別急,別急,慢慢來,時間可有的是,等一會,只怕你們還嫌它過得太快呢。”
朱伯鶴憤怒地道:“小輩,你就要後悔你的刻薄話說得太多了。”
搓搓手,秋離一笑道:“言歸正傳,第二件事,那五天前先行離去的三個人中,兩位老人家,乃是‘中原雙絕劍’‘金絕劍’衣帆,‘銀絕劍’鮑德二位前輩,至於那蒙著面罩的年輕人,則是他們的愛徒,說出來各位可能有個耳聞,他就是‘黑霧山’的‘夜梟’周雲!”
這時一
“太蒼派”的幾個人沒有出聲,但是,面色卻全都不由自主地變化著,秋離恍若未見,又接著道:“當然,如此一說,你們即會明白那周雲所捧著的檀木盒中乃裝著衣、鮑二位前輩的金銀雙劍了。”
慢條斯理地拂拂衣袖,秋離笑嘻嘻地道:“至於和我同住在此地養傷的兩個人,那男的叫馬標,是我的結義大哥,女麼,叫梅瑤萍,號稱‘玉里刀’,不瞞各位說,她和我十分親密,是我的,呢,心上人。”
“太蒼派”的幾個人表情陰晴不定,連連變幻,現在,他們已感到情勢相當不妙了 秋離做出一副愕然之狀道:“怎麼?到如今各位竟還猜不到我是誰麼?”李斌為人較為粗魯,他脫口問:“你是誰?”嘆了口氣,秋離搖頭道:“好一頭體壯如牛,其笨如豬的呆畜,你真可憐,你爹娘空養了你這一身膘肉,卻只給你一副豆腐渣腦筋!”
頓時怒氣攻心,李斌暴跳地叫:“他娘的小王八羔子,你造反了?看大爺不分你的屍,銼你的骨!”
笑笑,秋離道:“憑你?老實說,你給我提鞋我還嫌你他媽粗手粗腳呢!”
狂吼一聲,李斌就待往上撲,一側,魏超能驀地伸手攔阻,他定定地望著秋離,倏然全身一震,驚恐地喊:“秋離?”豁然大笑,秋離微微躬身道:“不敢,老爺子,天下何其大,卻又何其小啊,再說,可不真個‘人生何處不相逢’?”魏超能在腦海中的一抹靈光閃掠下猛然猜出了對方的底細,但是,在剎那間,他卻又被自己所猜到的事實而驚懾住了。
他愣愣地呆視著秋離,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臆測是對的,甚至,他後悔剛才脫口吐出了那兩個字,瞬息裡的感受卻是麻木又暈眩的,在這最初的反應裡,惶恐、畏懼、懊惱、絕望等情緒象是一群爭先恐後的精靈,一下子全鑽進了他的意識,陡然間,他連心,裡是種什麼樣的感觸也體會不出了!
旁邊
朱伯鶴、邵達貴、李斌三人,更是目瞪口呆,手足無措,他們同時產生了一個相似的念頭 全想轉身逃之天天!
當然,此時此景,這個念頭也就僅止於一個念頭而已,他們十分明白,事實上是跑不得的、姑不論其間的名節顏面問題,便算真個要退縮奔命吧,只怕也逃不掉啊!……
於是,就宛如四個人都吃了迷糊湯,他們便那麼魂驚神搖地呆立那裡,一時之間全傻著不知如何是好,也忘記應該採取什麼步驟應變了 老實說,在他們的內心深處,皆有個想法 似乎用什麼法子應變也是白搭!
在一陣可怕的僵窒之後,倒底還是魏超能沉著一點,他驚魂莫定,“噓噓”地籲了幾口氣,表情十分痛苦地道:“你真是秋離?”秋離點點頭,道:“等一下,你們見了我的‘苦空八掌’,相信便不會再懷疑了。”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有誰願意冒充我呢?我除了四處結仇,步步危機之外,其他剩下的就只兩肩荷著這一頭啦,冒充我,恐怕不會是一件有趣的事哪!”
艱澀地,魏超能道:“秋離,你怎麼知道我們要來此地?”秋離笑道:“我並不知道,非但不知道,壓根連想也沒朝這上面想過,你們是自己來的,呢,可能冥冥中早有注定吧 注定我們該在這種情形下見面,我一直以為要到了你們派門之前才見得著各位呢!”
魏超能低啞地道:“何大器 他邀請你助他與我們為難了?”秋離神色一整,冷冷地道:“何前輩沒有邀請我,是我自告奮勇,毛遂自薦的,而這也並非與你們為難,只是帶著何前輩肅清門派中的叛逆,以正傳規罷了!”
火氣又生,魏超能大聲道:“老夫自為‘太蒼派’目前最高輩份之尊長,老夫可以解除上任掌門人的職位,要說叛逆,何大器才是,你怎可以混淆黑白?”“嗤”了一聲,秋離鄙夷地道:“一派的掌門人,才是真正派門中的至尊,才是最高的發號施令者,縱使他犯了錯誤,本身不夠檢點,也要由派裡的輩份最尊者,召集全派尊長弟子在祖師堂前當著祖師祖位論理,事出有因,自可奪他的掌門大位,但事出無據或派裡上下人等的看法不一,則尚須進一步的探查求證,這種做法,乃是武林各門各派中自古沿習的傳統,至今天也沒聽說過例外的 ”目光炯亮地逼視魏超能,秋離又道:“可是,輪到貴派,卻就別出心裁,耍了新花樣了,閣下你竟然仗著自己的輩份,越權逾份,獨斷專橫地強迫貴派掌門人退位,在所求不遂之後,更進一步地勾結官府一幹鷹爪孫,又加上派外的助力,用血腥手段來達到你的目的,非僅如此,還將你的師門晚輩肆意殺戮,異己者一齊排除,就連何大器何老爺子你也將他弄成了殘廢,再囚之入籠,以莫須有的罪名交由官府發落,魏超能,你可真是超能啊,心狠手辣到家了!”
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魏超能憤怒地道:“‘太蒼派’原掌門人葛世恆行事粗魯,才幹平庸,心性更是強傲跋扈,不服老夫教誨,又數度當面頂撞老夫,這種大逆不道的畜生豈能容他為太蒼一派的掌門人?老夫當然要令他退位……”冷冷一笑,秋離道:
“葛世恆的掌門大位可不是你給的,魏超能,他的職位乃是由你們派中上一任的大掌門指定並經過所有尊長同意的,未經傳統規矩,你豈能獨憑己意便迫其退位?而行事粗魯、才幹平庸、強傲跋扈這幾點也只是他做人的習性,就這幾條,並不能構成迫其退位的理由,況且,他頂撞你,不服你,其咎亦未必在他,難道說,你所主張的意見就全是對的麼?一個高出掌門人輩份兩代的同門尊長,無法令他的晚輩弟子敬服,就正應該自行反省檢討才是,恐怕沒有別的人會象你一樣,不思癥結所在,便貿然以武力解決吧?這種用刀子架上同門骨肉頸項的方法,普天之下的各門各派裡,實在還沒聽說過發生同樣的事!”
魏超能吼道:“老夫是他的太師叔,他不服從老夫,老夫當然只有以武力解決!”
呸了一聲,秋離道:“你無此權,掌門人是一派之主,在未曾召集全派上下各代尊幼論理之前,你一樣需要服從他的渝令,豈可妄以武力相加?如此行為,就是叛逆,就是造反,就是欺師滅祖!”
一下子窒住了,魏超能只氣得張口結舌:“荒謬……簡直……荒謬……”一挺胸,秋離道:“一點也不荒廖,這是最堂正的道理,武林中沿習的傳統,以及人與人之間的倫常!”
又睨著朱伯鶴,秋離接著道:“還有你這姓朱的,你憑什麼可以關著房門起道號?
大模大樣地接過掌門人大位?你有太蒼派代掌門人的遺令?有一派之主權的信物?曾經獲得全派尊長的同意?相信你都沒有,若有,何大器前輩及葛世恆掌門加上一幹忠心弟子也不會和你抗拒了,所以說,你這‘掌門人’根本不能成立,是假的、冒牌的,只是只戴著頭冠的猴子而已!”
全身顫抖,面色泛灰,朱伯鶴幾乎氣炸了肺,他激憤地狂叫:“住口,你給我住口!”
猛然沉下臉來,秋離叱道:“放你媽的屁2你在叫誰住口?”機靈靈一哆嗦,朱伯鶴頓時驚悟了他自己在和誰說話,於是,他立即畏縮退後一步,噤苦寒蟬般不敢再接腔了。
此刻,魏超能業已順過了氣,他嘶啞地開口道:“秋離,反正誰是誰非也說不清了,我們也用不著在這個問題上爭執,只有一件事老夫要問你,你到底想怎麼樣?”秋離淡淡地道:“很好,大家不妨乾脆點,我只要求你們做到下面幾件事。”
魏超能懷著鬼胎道:“說說看。”
潤潤唇,秋離緩緩地道:“一,冒牌的朱伯鶴立即退位,迎回原來的葛世恆復位。”
頓了一下,他又道:“二,召集你們全派上下尊卑弟子,在祖師堂神位之前由你率領這一幹叛徒公開向葛大掌門認罪領罰。”
目光一閃,他接著道:“三,找出殘害何大器前輩的兇手,按派律處置!”
魏超能臉色異常難看,他唇角抽搐,咬牙道:“秋離,這三個條件若依了你,還不如死在這裡的好!”
暴烈地一笑,秋離道:“不然,如果你們要死在這裡,你們即會明白,那種滋味遠不如依了這三個條件來得輕鬆!”
忽然,朱伯鶴開口道:“我們和你拼了也罷,但是,你有沒有膽子等三天?”豁然大笑,秋離道:“等三天?老朋友,我奉勸你不要妄想這條緩兵之計了,你們是想等到那包二同前來助拳,是麼?我實在驚異於你們的天真純潔,我就那麼呆?不將你們各位擊破而坐視你們聚合在一起來對付我?太笑話,太笑話!”
朱伯鶴吃驚地叫:“你 你偷聽了我們的談話?”。秋離不快地道:“怎麼能說是‘偷聽’?你們在高談闊論,聲達室外,我就站在簾邊,不想聽也不行,總不成我自己堵上耳朵,這只能算你們願意洩漏給我聽了,姓秋的卻沒有這大心思躲著‘偷聽’!”
“咯噎”咬咬牙,朱伯鶴憤恨地道:“不管你怎麼說,秋離,是的,我們是在等待包二同來,相信你也知道他之所以來此,也是為了你!假如你是有骨氣的;不妨到了時候大家決一死戰!”哧哧一笑,秋離搖頭道:“不。”
朱伯鶴心頭狂跳,他驚道:“你想如何?你怕他!”
眼皮一翻動,秋離懶懶地道:“老小子,別來這一套小小的激將法,我怕他?我怕他什麼?至於我想如何,很簡單,我的那三個條件你們是答應不答應?”朱伯鶴惶驚緊張地看著魏超能,這位“太蒼派”輩份最高的人物用力搖頭,生硬中帶著顫抖地道:
“無法從命!”
笑了笑,秋離道:“很好,我也預料到你十有八成會是這個答覆,現在,才輪到我告訴你們我要怎麼辦 ”站直了身子,他接著道:“我要將各位完全生擒,暫時不宰你們,但你們且莫存有僥倖的想法,這生擒的滋味,恐怕比宰了你們更不好受 我的腹案是這樣,將各位活捉之後,首先將剝光你們的衣裳,只留下一條內褲,然後,把你們關進後面那間柴房中,天氣很冷,為了不使你們凍殭,我會給你們四人一條大被蓋,恩,大被連床,叫你們祖孫幾個好好親熱一番。”
興奮地搓搓手,他又道:“當然,我會先點你們的穴道,使你們癱瘓而無法行動,此外,我還要用大鐵鍊將你們鎖在一起,我在這裡等待到包二同與萬三葉來了,我再將他們也收拾掉,末了,帶你們一起去見何大器何老爺子,接著見原來的掌門人葛世恆之後,我會照你們在此的模樣,光溜溜的將你們送回‘太蒼派’發落,那時,大約你們的感覺決不會比一頭撞死更為舒服。”
大吼如雷,朱伯鶴面青唇白地叫:“你敢!”
秋離冷冷地道:“你馬上就會知道我敢不敢!”.看著秋離那種狠巴巴,硬噹噹的樣子,於是,朱伯鶴不由氣餒了。
他心裡明白秋離不是在開玩笑,他是做得出來的,最可怕的是,他更有這個力量做到,如果情形真的變到那個地步的話,便一點也不假,正象他所說 還不如一同撞死來得甘心 四個人被赤身裸體地縛回堂口,這種羞辱凌侮,委實比被零剮了還要難受得多礙……但是,秋離所提的那三個條件,朱伯鶴一想到就又怒又惱,這條件卻又怎能接受得下?悄悄朝旁縮了幾步,朱伯鶴悄聲地惶恐地問他大師叔:“大師叔,你老看要怎麼辦才好?”神色是悲涼又怨毒的,魏超能咬牙道:“我們拼了!”
心腔緊抽了一下,朱伯鶴談天忐忑地道:“但萬一打不過他呢?他真的會照他方才所說的法子去做,大師叔,如果那樣事情不就更糟?”勃然大怒,魏超能凜烈地道:
“依你之意,是向他屈服了?”急忙搖頭,朱伯鶴惶恐地道:“不,不,大師叔切莫誤解,弟子只是提供淺見,以便你老人家參酌,一切全以大師叔的決斷為主。”
重重一哼,魏超能道:“那麼,我們就到室外和他劃出道來2”門那邊,秋離一笑道:
“好極了,不過,你們也無須客氣,就四位一起上吧!”
魏超能氣湧如山地大吼:“秋離,頭可掉志不可屈!”
眉梢子一揚,秋離道:“你們連本門幫派都叛逆了,還有鳥的個志氣?”發梢上指,神色獰猛,魏超能面漲成紫色地厲叫:“後生小輩,你休呈口舌之利,我們現在就出去較量一番!”
一拋衣袖,秋離冷笑道:“可以,我一個,你們四個!”
魏超能業已氣瘋了心,他喉頭中響起一聲咆哮,方待移步,“五爪虎”邵達貴卻在這時一個箭步搶了過來,他聲如蚊納般急道:“大師叔,何妨佯做應允,暫將眼前難關渡過僵局化解?”怔了怔,魏超能腦子一轉,不由暗恨自己的粗魯衝動,是呀,為什麼不假裝答應對方條件,藉以來個拖刀之計呢?眨眼間,他硬生生抑制住一股子怨氣,站住回身道:“且慢!”
秋離正待跟著出來,聞聲之下也立即站定,沉下臉道:“還有什麼見教?”要想在突冗之間來個截然不同的大轉變,卻亦是件十分尷尬之事,魏超能遲疑了半晌,才十分窘迫地道:“這個……秋離,老夫忽然認為,呢,你方才所提的三個條件,似乎仍有考慮的價值。”
腦袋裡一轉,秋離業已猜出對方在搞什麼鬼花樣了,但他卻不予說破,故作恍然地道:“呢?真的麼?”連連點頭,魏超能道:“當然不假,以老夫的身份地位來說,又豈能以謊言談你?”秋離皮笑肉不動地道:“在這種情形之下,可也難說。”
魏超能聽在耳中不是味道,立即又變了顏色:“如此說來。
秋離,是你沒有誠意了?”
一咧嘴,秋離道:“笑話,如果我沒有誠意。我還提出這三個條件做甚?逗弄著你們玩?而你們全都七老八十了,也不是些胖囡囡!”
忍著氣,魏超能道:“你先前那三個條件,剛才在剎那間老夫感覺尚有可以斟酌之處,但此時老夫卻無法立即答應你,老夫想暫且回去,召集本派各代弟子加以商議,再做定奪如何?”秋離緩緩地道:“要幾天工夫?”暗裡大喜,魏超能忙道:“老夫以為,多則十日,短到五天就足夠了!”秋離淡淡地道:“可是,如果你回去之後變了卦,或者你們這邊的一幹叛逆不肯同意呢?豈非白費了我的心機?”魏超能故意莊重地道:
“老夫以信譽保證,決不變卦,而只要老夫出面發言,一,一乾弟子亦必不至反對!”
點點頭,秋離道:“那麼,既是如此,你又何不現在就接受那三個條件?省得再往反奔波,多此一舉。”
呆了呆,魏超能忙道:“話是不錯,可是,在道理上說,老夫不好凡事全都自作主張,總該回去問問大家的意見才好決定……”秋離沉吟著道:“你們要知道,我是非要你們接受不可的,否則,就只有武力解決這一條路,希望你們中間不要耍什麼花樣,再說,我認為你們大可不必費此周折,‘太蒼派’的叛逆群就以你們幾個為首,你們決定的事就等於大家決定了,何必非要拖上這些日子耗時間?”吸了口氣,魏超能強迫自己不去理會對方在言語中夾著的譏消字眼,他堅持地道:“不,必須回去問問大家的意見才能同意這三個條件!”
秋離正色道:“決不變卦?”
用力搖頭,魏超能道:“決不!”
模摸不領,秋離慢聲道:“好吧……”
魏超能以為狡計得售,異常開心地道:“你答應了?”點點頭,秋離侵吞吞地道:
“答應了,不過,為了避免到那時發生變化,也為了表示你們的誠意,我想,你們亦該提出點保證!”
幾個“太蒼派”的大人物面面相覷,還是魏超能沉住了氣,他乾咳兩聲,低沉地道:
“你的意思是什麼樣的保證?”
秋離十分平和地道:“只要你們幾位每個人的身上都由我用獨門手法弄上一下
那是一種非常有趣的點穴方法,可以延緩到十天或半個月之後才發作。在我於各位身上施展妥當之後,各位即可回去,等到問過了你們門下弟子的意見之後,各位再到我這裡來,一則履行條件,再則我也就便為各位將穴道解開。我在這裡特別要聲明的是,我欲用在各位身上的點穴法乃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的,一經施展除了我本人之外,任何人也解它不開,但這卻有個大大的好處,斷了各位的毀諾之念,為了顯示各位的誠意,我所提的這個保證方法應該不會使各位有異議吧?”朱伯鶴第一個大叫道:“秋離,這是瘋狂的想法,你在坑我們!”瞪大了眼,秋離怒道:“姓朱的,你不相信我?”邵達貴也連連地搖頭道:“簡直荒唐透頂,假如你一個橫了心,猛一下點死了我們,或者你那獨門手法不象你所說的十天半月後才發作,突然在三五天或者只有你才知道的時間裡發作了,我們又到哪裡喊天去?”秋離嚴肅地道:“我說的是真話。”
鐵青著臉,魏超能道:“用什麼來證明你說的是真話?”忽然笑了,秋離道:“以我的信譽?”冷森地一哼,魏超能搖頭道:“你的信譽只是件虛無的東西,它保證不了什麼,尤其在我們如今的敵對情形上來說!”豁然大笑,秋離故作無奈地道:“那就沒有辦法了 ”表情是古怪的,他又道:“而你們既然知道信譽只是件虛無的東西一一尤其在敵對著的立場來說它更是,那麼,你們先前用信譽來向我保證你們不會毀諾,我又怎麼就信得過?換句話說,各位,我們雙方全不相信,不如就兌現的好,現在馬上搞出個結果來,大家都不要再耍花樣了,你們也犯不上回去徵詢門下意見,我也不用對你們人人以獨門手法點製穴道,眼前立即說明白,那三個條件,接受抑或不?”一見自己的拖刀之計給對方識破拆穿,魏超能不由惱羞成怒,他神色大變,憤怒地咆哮:“秋離,早就知道你在故弄玄虛,存心戲耍我等,根本無解決事端的誠意!”
秋離凜然道:“那是因為你們先這樣做的原故!”
青筋浮額,雙目血紅,魏超能吼道:“你的信譽?你聲名狼藉,何來信譽可言?我們怎能相信你這個 毒似豺狼,橫行霸道的劊子手?”哧哧一笑,秋離道:“我講信重譽,但那也要看對象來,就憑你們這群畜生,連宗門都可叛,祖師都可欺,你們的信譽還值幾個子兒?老實說,我聲名狼藉是不錯,但比之各位迎風臭出三十裡的卑劣行為恐怕要高明得多!”
怪叫著,魏超能口沫橫飛地指著門外:“小王八羔子,你有種就滾出來!”
一伸手,秋離和和氣氣地道:“請!”
於是,魏超能猛然回身,搶先掠出門外,朱伯鶴、邵達貴也緊跟著離開,當那李斌最後正待跟上的一剎,秋離已動作如電,驀然十掌罩下,李斌只覺勁氣突至,銳不可擋,驚慌下,他拼命旋躍,但是,秋離已在十掌揮出後猝然又加上了一記“苦空八掌”的“鬼指東”,李斌尖號一聲,整個人橫著摔出門外!
先行站到院中的魏超能等三個人也才剛剛到了位置,根本還不曉得後面發生了什麼事,待他們驚然回望,老天,李斌業已撫著左邊折斷的三根肋骨,在地下翻滾著,叫了媽!笑吟吟地,秋離這時方由門內踱出,他一見對方三位仁兄那種驚愕憤怒的表情,不由連連點頭道:“好,很好,各位已經取妥地利之便了。”
言談裡,根本就不提有關李斌受傷的一個字,好象那位粗壯如牛的朋友之所以在地下號叫輾轉,和他並沒有絲毫牽連一樣。
氣得就差點閉過氣去,魏超能顫嗦嗦地指著猶在那裡呻吟的李斌,嘴唇泛紫地道:
“秋離 你幹得好事!”
秋離故意愕然道:“什麼事?”
尖厲地大叫,魏超能雙目似火:“什麼事?秋離,你這偌大的名氣是怎生獲得的!
就憑了你專門在背後暗算人家才揚起的名兒麼?”輕淡地瞅了李斌一眼,秋離笑道:
“你是指李斌李大爺?”魏超能暴吼:“我還能指誰?”笑了,秋離道:“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我只不過砸斷他三根肋骨,藉以換回他方才摔了我那一跤之恨罷了!”
撇撇唇角,他又加上一句:“雖然他摔我那一跤乃是我自願挨的。”
魏超能怪叫:“你用偷襲的手段暗算了他。”
秋離平靜地道:“對什麼人要用什麼方法,姓李的也末見得在襲人之前都先打招呼,況且,說句不客氣的話,憑他那兩下子,我給不給他先招呼全是一個鳥樣,你問他自己,正面上他琢磨著有多少機會?不但他,連你們也毫無例外,剛才,我已等於留給他反擊的空隙了,第一次的十掌他擋不過去,我自然跟著上的一下子便更不會慈悲,是他學藝不精,怨不得人!”
氣得渾身哆咳,魏超能切齒道:“秋離,你連我們也一併照顧了吧!”
淡淡地一笑,秋離道:“本來,我就已是這個意思 ”斜刺裡,就接著他的語尾,一條黑影摹然橫掃而來,秋離微閃而過,呢,那掃來的黑影竟是一條人腿。
朱伯鶴身形騰空,右掌高舉頭頂,就這一剎,天爺,他的那只手掌業已變得烏紫泛亮!
冷冷一笑,秋離不待對方發掌攻擊,已搶先行動,二話不說,他一上來便衝著懸空的朱伯鶴來了一記“攀月摘星手”!
當漫突的勁力呼號著驀然旋湧,星芒月弧似的掌影尖嘯著流射的一剎,朱伯鶴的二十三掌業已連成一線暴洩而下,但是,這一串掌勢卻在尚未接近秋離身體之前,便被他施展出的浩蕩功勁所吞了!
顫抖地長嗥著,朱伯鶴的身子被震撞向更高的空中,他凌虛連連翻滾,就象一只斷了線在狂風中掙扎飄飛的風箏一樣!
剛想出手的魏超能來不及再向秋離進逼,他大吼著急掠;猛撲,欲待接住要自平空墜落的掌門侄孫!
秋離並不去攔阻,他一轉身,正好迎上了瘋虎一般衝上來的邵達貴,邵達貴雙目圓睜,露齒似噬,剛一照面兩掌分拋快合,抖手九招十七式暴擊敵人,同一時間,雙腳也就地齊飛,一蹴對方胸膛,一踢對方小腹!
背腰斜扭,秋離流光也似“呼”的轉開三步,他大反手,九十掌分成九十個不同的角度由四面八方湧罩邵達貴,在邵達貴的倉皇後退中,他大笑道:“老弟,你還差得遠呢!”
剛剛在那密集又猛烈的掌風罡勁中脫困,邵達貴暴吼著再度撲上,掌連掌,腿接腿,狂風驟雨般拼命攻擊,而就在秋離的飛快閃挪裡,這位“太蒼派”的首要人物卻猝然斜出半步,驀然躬身,於是,就在他的背後衣領內,響起清脆的一聲“當”,一只長有五寸,又薄又細的金色五爪銳器,已閃電般射向秋離!
連眼皮子也不撩一下,秋離穩立不動,金芒映閃,已到面前,於是,快得不可言喻,他“喇”地就是雷鳴電掣的一招“鬼索命”!
勁力成流,飛旋直激,掌末打實,那只五爪銳器已經“嗡”地一震斷為兩半,分朝遠處彈落!
“五爪虎,呢,五爪虎!”
秋離大笑著暴起,雙掌注足“彌陀真力”,呼轟四掌推出,卻故意攻向邵達貴的身邊,在那股令人窒息的罡力排湧裡,空氣打著旋轉激盪,四周的壓力似山岳般往中間擠合,於是,邵達貴便有如風中柳,水中萍,東搖西晃,踉踉蹌蹌,連站都站不穩了!
接上又是六掌,秋離一掌連著一掌往外劈,塵土飛揚,風聲如嘯,邵達貴更加站不住了,只見他在這一股股交流激撞的無形罡氣夾縫中滾撞撲騰,無頭蒼蠅也似的亂闖亂舞,一個胖大的身軀業已成了滾地葫蘆,形狀又是可笑,又是可憐!
突然
在秋離背後,一道銳風似奇快的來勢猛射而至,在秋離多年的搏鬥經驗中,他已馬上判明這道銳風是什麼兵刃所帶起 點鋼槍!
頭也不回,秋離驀地大喝一聲,左手微沉猝斜,七十五掌暴瀉猶在東撞西滾的邵達貴,右手隨著身體狂轉急旋,劃過一度大圓,以反方斜圈猛翻,注入了“彌陀真力”,帶著萬千血刃也似的掌影與呼號的無形力道飛揚,宛如六尊巨神以開山桿齊揮,以雷霆之怒震撼著大地 “閻王斬”,半式“閻王斬”!
於是,兩聲慘叫起在同時,邵達貴一頭往前栽倒,而自背後襲擊秋離的魏超能則手舞足蹈地猛摔而出!
“呼”的收手,秋離站立原地,目光四掃,緩緩搖頭自語:“太不中用了,這些‘太蒼派’的好手們……”客堂門內,這時,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兄弟,你將這些老小子們全擺平啦?”回頭,秋離看見馬標正蹣跚行出,他後面,梅瑤萍弱不禁風地隨著到了門口,馬標環目掃視,笑呵呵地道:“有你的,兄弟!果然都給你拾掇了!”
笑了笑,秋離道:“這些角色不算什麼大不了,有幾分功力,卻難稱獨步,比諸以往我對付過的厲害人物,他們還要差上一把火!”
馬標大笑道:“小子,這也難說,你他媽一上來就全用的重手法,剛開始便搬出壓箱底的本事硬幹,你那‘攀月摘星手’‘閻王斬’,加上‘彌陀真力’等等功夫,連‘天山派’的頂尖高手可札欽漢及‘少林派’的明心大師都吃不住,還論眼前這幾位仁兄?其實怪不得他們窩囊,乃是你太狠了些!”
走到門前,秋離笑道:“大哥,你可以移動麼?”馬標點頭道:“當然可以,三天以前為兄的便可以下床走動了!”
回頭一瞥,秋離道:“那麼,煩你過去看看那幾個老小子可有斷了氣的?”馬標皺眉道:“你該沒有狠得全宰了他們吧?”搖搖頭,秋離低聲道:“我下手自有分寸,輕重之間,可以隨心所欲,他們哪一個也死不了,不過,還是查看一下好,免得其中會有受傷過重發生意外的!
“昭”了一揚,馬標緩慢地走了過去,待他隔遠了,秋離才笑對梅瑤萍道:“你怎麼也起來了?小心著涼。”
倚在門框上,梅瑤萍臉兒白蒼蒼地道:“外面爭執得這麼劇烈,你叫我怎麼躺得住?
雖然我明知你吃定了他們,但不知怎的心裡仍舊放不下,急得荒,非出來看看不可,我,我早就在這裡了,從你剛剛出手那時就在,秋離,我不得不說,在技擊一道上,你真是個天才、鬼手,這一仗打得好利落!”
哧哧一笑,秋離小聲道:“不用多久,你將會曉得,在男女相悅的談情說愛這一門裡,我也同樣相當的高明呢……”蒼白的臉蛋兒湧一抹桃花似的婿紅,梅瑤萍輕啐道:
“你呀,就是誇不得幾句,只要一誇你,看吧,你馬上就輕飄飄的骨頭沒四兩重了……”
秋離笑道:“我倒還不致於自我陶醉到這個地步,不過,該受的我卻也當仁不讓呢!”
梅瑤萍小聲道:“對了,秋離,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胸有成竹地,秋離道:
“先關起來,然後設法通知‘小青山’的何老前輩,請他儘快趕來此地處理這些叛徒!”
微微皺眉,梅瑤萍道:“我們不走嗎?”秋離一笑道:“你與馬大哥的身子俱未復原,怎麼走法?”籲了口氣,梅瑤萍懶洋洋地道:“其實,我可以行動了,只是身子還覺得虛軟一點而已……”秋離體貼地道:“這不結了?可以行動的意思只是表示你再用不著躺在床上,能夠下地略作活動,卻並非意味著你經得起長途奔波跋涉呀,瑤萍,你也是過來人,應該知道迢迢奔勞的辛苦不是你目前未愈的身子所承擔得起的,莫說是你現在的情形,一個強健的人也能叫整天不停顛簸的馬背顛散小嘴兒一噘,梅瑤萍佯嗔道:
“也沒見你這麼囉嗦的人……”哧哧一笑,秋離道:“如果你不是我的心頭肉,我囉嗦作甚?這已明確地顯示出我對你那一片真情厚愛來了!”
臉兒更紅,梅瑤萍羞澀地道:“貧嘴……”一挺胸,秋離昂昂地道:“深愛!”
那邊,馬標的聲音適時響起:“小子,四位仁兄一個也沒死,除了其中一個大黑驢似的楞漢象是斷了幾根肋骨之外,另三個全叫你給震暈了,大約全有了不輕內傷……”
回過頭,秋離笑道:“怎麼樣?我說死不了吧?我出手的分寸自然有數!”
馬標正站在魏超能身邊,他用腳尖翻動了這位“太蒼派”的大師叔一下,搖搖頭笑呵呵地道:“媽的,剛才這老家夥還活神活現的呢,就這一眨眼的工夫,卻已瘟得跟頭病豬一樣了……”秋離高聲道:“留著他一口氣,我業已成十足的天官賜福啦!”
又大笑起來,馬標道:“你要把他們怎麼辦?”秋離又將他方才對梅瑤萍講過的話重述了一遍:“都暫時關到後面的柴房中,然後,設法通知‘小青山’的何老前輩,請他親自趕來處置。”
點點頭,馬標道:“也好,我與梅姑娘這身子,恐怕也經不起長途辛勞……”瞅了梅瑤萍一眼,秋離笑道:“怎麼樣?瑤萍,馬大哥與我英雄所見略同吧?”哼了哼,梅瑤萍道:“打多少年前,你們就是‘英雄所見略同’啦,要不又怎會湊成一堆拜了把子?”
秋離笑吟吟地道:“這是惺惺相惜!”
眉梢子一揚,梅瑤萍掩口竊笑:“不害躁,只不過是臭味相投罷了……”一瞪眼,秋離道:“如果你這刁妮子不是帶了傷,哼,就憑你這句話,我也有了足夠理由好好打你一頓屁股!”
柳眉兒倏豎,梅瑤萍氣咻咻地道:“你敢?!”
秋離皮笑肉不動地道:“刁妮子,你等著瞧吧!”
在那廂,馬標急叫;“餵,餵,你們小倆口等下再親熱不成麼?現在事情尚未弄妥,老膩在一起咕噥什麼玩意?”雙頰如火,梅瑤萍又急又羞地道:“馬大哥 你怎麼啦?”
呵呵大笑,馬標道:“我是一聲獅子吼,驚破你倆的鴛鴦夢吶!”於是,梅瑤萍“嚶嚀”
一聲,轉身躲了進去,秋離哈哈笑道:“慢點走,慢點走,彆扭了腰……”馬標大叫道:
“得了得了,也不害臊,就當著我老哥哥面前,便肉麻當有趣,還他媽老數劃我呢!”
眼睛半瞇,秋離笑道:“你更用不著說我的笑話,大哥,拆穿了,你閣下也只不過就是個老來騷罷了,沒什麼熊的!”
哇哇怪吼,馬標道:“看我敲碎你滿嘴狗牙!”
走下來,秋離搖搖手道:“慢著,至少也要等到我將這幾位老人家處置了,我滿口的牙再任由你大阿哥隨便怎麼敲湊近來,馬標正色低聲道:“別鬧了,小子,你搬他們到後面柴房?”點點頭,秋離道:“當然,他們自己又不能動。”
馬標謹慎地道:“提防這四個寶貝醒轉來逃之天天!”
笑笑,秋離道:“他們如能跑了,我的秋字便倒過來寫!”
雙目一翻,馬標怒道:“你他媽就是不識好歹!”
秋離陪笑道:“別生氣,大哥,當然我有把握才說這話,否則,豈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悻悻地,馬標問:“你有什麼把握?”伸出右手食中二指一比劃,秋離低聲道:“點他們的穴道。”
哼了一聲,馬標釋然道:“那就快點,別光說不練。”
於是,秋離彎下腰來,一手拎一個,來回兩趟,將這四位“太蒼派”的大人物全送進了屋後那間堅固又狹窄的柴房裡,那李斌雖未暈絕過去,卻早已痛得只有哼唧的份了……
秋離將每個人給他們都點了“軟麻穴”,然後又將柴房門上了鎖,這才拍拍手,功德圓滿地進了客堂中。
馬標坐在那裡等著,一見秋離進來,問道:“辦妥了?”點點頭,秋離笑道:“妥了,又不是造萬里長城,用得了多大工夫?”又好氣又好笑地,馬標罵道:“我真他媽叫你氣瘋了,任何一件事,你要不說上幾句俏皮話,就好象嘴皮子發癢似的!”
哧哧笑著,秋離也拖了張椅子坐下道:“大哥,事情並未完全了結哪,還有兩個大問題需要我們應付。”
馬標愕然道:“哪兩個大問題?”
舔舔嘴唇,秋離低沉地道:“這兩天,萬三葉就會約了那包二同來此與他們會師了,因此,我們還得準備收拾這兩個人!”
點點頭,馬標道:“不錯,我也隱約聽到了這件事,另一個問題呢?”秋離雙目中泛著炯亮的智慧光彩,他平靜地道:“‘太蒼派’原來的掌門人葛世恆不是在上次魏超能等人的叛變行動中失蹤了嗎?”
馬標頷首道:“怎麼樣?”
秋離輕輕地道:“我懷疑,葛世恆的失蹤,極可能便是魏超能這一般人將他暗裡囚禁起來或者乾脆殺掉了!”
吃了一驚,馬標低聲道:“你有什麼理由這麼認為呢,兄弟,要知道這可不是憑空臆測得的呀,要拿出證據來!”
笑了笑,秋離道:“當然我有這樣認為的道理,至於證據,大哥,你放心,我會從後面柴房裡的幾個仁兄中逼出來的!”
馬標忙道:“你先說說你的道理看?”
秋離閉目思索了半響。然後睜眼道:“我的第一個理由,葛世恆如仍然活著。或仍是自由之身,事情出了這麼久,他從掌門大位被排擠出來,勢必不會如此銷聲匿跡,毫無反應;第二個理由,‘太蒼派’的這幫叛徒得權之後,除了對何老爺子下過功夫追查之外,未聞對葛世恆的下落有什麼積極行動;第三個理由,這幫叛徒篡位之後,並不恐懼葛世恆在外另立宗門與昭揭他們的陰謀,便堂而皇之地宣布了朱伯鶴接任的事 由這些疑點,我認為,除非葛世恆掌握在他們手中或者早已死亡,否則,他們不會這麼疏忽輕鬆,大哥,你以為是也不是?”長長“呢”了一聲,馬標同意道:“果然很有道理……”
頓了頓,他又道:“但是,你想從他們口中問出葛世恆的下落,恐怕不太容易吧?這幾個傢伙全都相當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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