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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6-02, 03:24 PM   #2304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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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那名老和尚一提身子,竟然兩腳不沾地,瞬間便飄到“黑鷹”身前……心頭一震,“黑鷹”脫口道:“這不是少林寺的‘虛蓮步’麼?”
  白眉和尚哈哈一聲朗笑,中氣實足,只見他單手拂了拂頷下及胸白須,發話道:“施主果是不凡,竟一眼識出本佛門的‘虛蓮步’,老衲百戒心服矣!”
  “黑鷹”瞥了他一眼,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少林寺‘百戒大師’,真是失敬了。”
  “好說,好說!”百戒大師沉聲道:“老衲久蟄佛門,但施主‘黑鷹’之名如日中天,方外之人也是久仰大名,今見之,果人中之龍,老衲何其有幸呵屍睨了他一眼,‘黑鷹’側首道:“少林寺乃當今武林七大門派之首,怎也暗地裡偷聽人說話啊?”
  長眉下的兩眼倏地一睜,一道稅利的寒芒一閃而逝,“百戒大師”不動聲色道:“久聞施主厭憎七大門派,今見如是,敢問何故?”
  “黑鷹’傲然道:“七大門派盡皆方外之人,理當長伴青燈,修心念佛,與世無急,卻久持武林之牛耳,懷葛江湖之是非,這豈又是出家人所應為?正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惹人煩!”
  花明惶然道:“兄台怎可對聖僧這般無理?”
  “百戒大師”托起單掌,宣了聲佛號,臉上一片穆然,沉聲道:“阿彌陀佛,施主此言差矣!我七大門派乃武林之名門正派,雖為方外之人,但卻奉著我佛之慈悲為懷,普渡眾生,吾等為武林主持正義,消弭殺劫,施主竟反誣干涉武林,此言又有何說?”
  冷峻的撇了一下嘴角,“黑鷹”道:“不管怎麼說,我總覺得出家人應安分守己,專心修法念佛,怎也跟我們一般俗人一樣動刀弄槍的?”
  “當然啦,施主之言未嘗沒有道理。”不以為意的頷了一下首,“百戒大師”滿臉肅穆的說道:“只要有那麼一天,武林平靜,江湖無事,我等自當絕跡江湖,還用施主說麼?”
  挑了挑劍眉,“黑鷹”反嘴問道:“這個不說,大師您暗中聽我兩人講話,這又算哪門意思?”
  呵呵笑了兩聲,“百戒大師”輕拂銀髮,道:“貧僧早就在林裡頭歇息,是兩位施主沒發現罷了,而兩位施主說話的聲音沒放小,我聽見沒錯,但怎能怪老衲偷聽呢?”
  一窒,“黑鷹”沒話可說,但仍厭惡道:“大師,,那您現在出來有何貴幹?”
  “百戒大師’’望向花明說道:“有幾個問題,老衲想向這位施主請教。”
  花明連忙抱拳道:“不敢,聖僧有話請說。”
  “多謝施主了。”百戒大師稽首施禮,便說道:“方才施主所言之事,可是當真?”
  花明眨眨眼道:“聖僧可說是‘金鷹堂’之事?”
  “百戒大師”點頭道:“正是這樁子事。老衲這番下山來,便要查明真象,如‘金鷹堂’真膽敢串通外族奪我中原武林,少林寺當與其他六大門派起而攻之。”
  花明頷首道:“聖僧,在下所言千真萬確之事!”
  “黑鷹”忽地插口道:“花兄,你到底是什麼人?”
  花明愣道:“兄台,在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黑鷹”凝眼道:“花兄,‘金鷹堂’之事,當今武林可說沒人知道這事的真象,花兄乃一介讀書人,怎調查得這般清楚,這不能怪我‘黑鷹’懷疑您了……”
  一頓,睨眼道:“難道說,花兄您是真人不露相麼?”
  輕輕一笑,花明道:“兄台多慮矣!在下乃真的是讀書人,不懂武事,不是什麼真人假人;其實調查‘金鷹堂’這事不難,問題是肯不去做而已。”
  “百戒大師”道:“老衲就是想問施主是如何調查的,是否有確實證據,須知此事非同小可,決不能憑施主一言兩語便可下決斷的。”
  花明笑著道:“其實說穿了也沒啥,在下一個月前無意碰到了‘龍虎會’的殘黨,他因為失去了一只腳,而脫離‘龍虎會’安家落戶的,他告訴了我這些內幕……”
  “黑鷹”攔阻道:“花兄,您敢斷定其中沒有假麼?”
  花明望著他道:“在下非武林中人,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蟲罷了,他如是騙我,於事又何補?再說他已殘廢,也非武林中人了,他又何必說假話呢?”
  輕輕一頓,鄭重接道:“我們讀書人最重要的便是言而有信,無信無以立於天地間,在下與‘金鷹堂’也沒仇,與‘龍虎會’也無恩,決不會無聊得去杜撰一個害人不利己的故事的。”
  微一蹙眉頭,“黑鷹”道:“這般說來,花兄您只不過是聽到一個人所講的話而已,但您敢保證一定是真的麼?”
  “百戒大師”也道:“如此說來,施主並沒有確實的證據嘍?”
  “哈哈……”
  忽地,花明仰首哈哈大笑了一陣子,笑得“黑鷹”和“百戒大師”莫名其妙。
  半晌,花明這才掃了兩人一眼,沉聲道:“這實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算我花某人這番話白講了!”
  “百戒大師”抬眼一哦,道:“施主此話怎說?”
  晃了晃手中折扇兒,花明道:“兩位皆是武林中人,在下不過書蟲一條而已,武林大事,兩位是責無旁貸;而今我花某人一個酸儒生為兩位可說是點開了門竅,已是非常不容易了!其中堂奧,難道說還要我這酸儒生……”
  說到此,故意睨了兩人一眼,哼聲不語……“施主言重了,言重了!”
  “百戒大師”連忙道:“武林興亡,匹夫有責。施主雖非武林中人,但基於人道方面,施主又怎能置身事外?當然啦,老衲非常感激施主所點的竅,既然施主並不知堂奧,老衲又怎敢相逼?”
  花明微笑道:“‘金鷹堂’之事已隔百來日矣,一切都事過境遷,要證據,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了……”
  稍一停,兩眼凝向“百戒大師”,正色接道:“在下以為七大門派乃江湖中的中流砥柱,區區有一建議,但人微言輕,不知聖僧可願採納否?”
  “百戒大師”連忙稽首宣佛,肅容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請賜良言,老衲定當鼎力相從。”
  花明沉聲道:“為今之計,切不可操之過急,而致打草驚蛇,反壞了事。我以為不如暫且放棄明查暗訪的工作,而派人暗中注意‘金鷹堂’的動靜,如有可能,最好七大門派也差人潛赴塞外西疆,對‘血旗盟’加以監視,要不然最起碼也該在各處關口使人留駐。若然,只要‘金鷹堂’與‘血旗盟’膽敢造次,便可迎頭痛擊!”
  掠了一眼,接著道:“‘金鷹堂’開山立櫃的時日雖不過幾年工夫而已,但‘金鷹堂’的幫主‘血斧’極具城府,更有謀略,年來極力延攬四方豪傑,禮遇八面賢人,一時武林高手如雲,智囊如林,業務蒸蒸日上,事實上,整個湖南已直接間接的被它所控制了!其兵精糧足,潛力雄厚,早有稱霸武林之野心,只礙七大門派屹立於中,且還有白道上的‘飛鶴幫’、‘牧家堡’、‘洪家莊’、‘皇家圈’、‘百艷幫’和黑道上的‘金銀幫’、‘飄風令’、‘五義寨’、‘百煞派’等等各大幫派,使得‘金鷹堂’不敢輕舉妄動,於是暗中與塞外的‘血旗盟’勾搭……”
  微一頓,接著又道:“‘血旗盟’乃塞外第一大幫派,也早有併吞塞外的野心。原則上,‘血旗盟’發動兵馬助‘金鷹堂’奪取中原武林之後,‘金鷹堂’再發兵幫‘血旗盟’謀略塞外江湖,彼此互惠互利而已……”
  略一停,花明口若懸河接道:“事實上,以‘金鷹堂’目前的實力,各大幫派若不聯手,以一對一,決不是他的對手!其所顧忌的是各幫派聯合,尤其是七大門派素同出入,猶如一體,更使他不敢蠢動。由此觀之,‘金鷹堂’如因與‘血旗盟’那次失敗之後,欲改變政策的話,必當分化離間各幫派的關係,然後予以各個擊破,以達到其統合武林的野心……”
  眨了眨眼,跟著又說道:“因之,聖僧除了暗中注視‘金鷹堂’與‘血旗盟’之動態之外,還當加強黑、白兩道上各幫派提高警覺。”
  說完,咽了一口口水,道:“聖僧,區區之言,願否接納?”
  但只見“百戒大師”和“黑鷹”兩人像是傻瞪著眼似的,一臉的詫異與驚奇。
  “百戒大師”轉動了一下念珠,歉聲說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豈可貌相?智又豈能用鬥量呵……”
  花明見他自個念念有聲,答非所問,訝道:“聖僧,您說啥?”
  哦了一聲,“百戒大師”連忙改口道:“老衲是說對施主的見解嘆為觀止,佩服得五體投地,施主乃天下難得一見的奇材,獨具慧眼,見微知著,思慮縝密,且深藏而不露,貧僧何其有幸能親睹異顏,面受機宜,請容貧僧代天下蒼生向施主拜謝金言良語之恩!”
  語畢,“百戒大師”朝花明深深稽首致禮……花明連忙旁讓,口中說道:“聖僧如此屈尊降禮,折殺在下矣!區區之見,猶如井底之蛙罷了,聖僧言重了,言重了!”
  “百戒大師”振聲說道:“老衲即刻便要趕回少林寺,稟報掌門,從施主之金言而行事。”
  花明拱手拜謝道:“若此,或可免去生靈塗炭,蒼生為異族鐵蹄蹂躪之浩劫矣!”
  “百戒大師”頷首佛禮道:“老衲就此告別,花施主有興至少林寺,老衲定當開山門,響十二佛鐘,倒履親迎J”
  花明倉惶回揖道:“這般大禮,萬萬不敢。”
  “百戒大師”轉向“黑鷹”稽首道:“施主,貧僧告別了,‧後會有期。”
  “黑鷹”雙拳一抱,簡短的說了聲:“大師請1”
  只見“百戒大師”輕一點足,身形已如箭射去……望著他遠去的身影,“黑鷹”鄙夷的哼了一聲:“愛管閒事的禿驢,哼!”
  花明笑道:“‘黑鷹’,人家並不得罪你,何況七大門派身系武林安危‧.....”
  “黑鷹”不等他說完,插口道:“我才不相信,武林沒有這些老禿驢,就要翻了?沉了?”
  說到一半,故意不語,“黑鷹”瞪著眼怪異的望著他……眨眨眼,花明不解道:“在下怎麼丁?”
  “黑鷹”笑道:“這老禿驢贊您為天下奇人……”
  花明截口道:“兄台,您別挖苦人,好不?”
  語畢,“百戒大師”朝花明深深稽首致禮……花明連忙旁讓,口中說道:“聖僧如此屈尊降禮,折殺在下矣!區區之見,猶如井底之蛙罷了,聖僧言重了,言重了!”
  “百戒大師”振聲說道:“老衲即刻便要趕回少林寺,稟報掌門,從施主之金言而行事。”
  花明拱手拜謝道:“若此,或可免去生靈塗炭,蒼生為異族鐵蹄蹂躪之浩劫矣!”
  “百戒大師”頷首佛禮道:“老衲就此告別,花施主有興至少林寺,老衲定當開山門,響十二佛鐘,倒履親迎J”
  花明倉惶回揖道:“這般大禮,萬萬不敢。”
  “百戒大師”轉向“黑鷹”稽首道:“施主,貧僧告別了,‧後會有期。”
  “黑鷹”雙拳一抱,簡短的說了聲:“大師請1”
  只見“百戒大師”輕一點足,身形已如箭射去……望著他遠去的身影,“黑鷹”鄙夷的哼了一聲:“愛管閒事的禿驢,哼!”
  花明笑道:“‘黑鷹’,人家並不得罪你,何況七大門派身系武林安危‧.....”
  “黑鷹”不等他說完,插口道:“我才不相信,武林沒有這些老禿驢,就要翻了?沉了?”
  說到一半,故意不語,“黑鷹”瞪著眼怪異的望著他……眨眨眼,花明不解道:“在下怎麼了?”
  “黑鷹”笑道:“這老禿驢贊您為天下奇人……”
  花明截口道:“兄台,您別挖苦人,好不?”
  語畢,“百戒大師”朝花明深深稽首致禮……花明連忙旁讓,口中說道:“聖僧如此屈尊降禮,折殺在下矣!區區之見,猶如井底之蛙罷了,聖僧言重了,言重了!”
  “百戒大師”振聲說道:“老衲即刻便要趕回少林寺,稟報掌門,從施主之金言而行事。”
  花明拱手拜謝道:“若此,或可免去生靈塗炭,蒼生為異族鐵蹄蹂躪之浩劫矣!”
  “百戒大師”頷首佛禮道:“老衲就此告別,花施主有興至少林寺,老衲定當開山門,響十二佛鐘,倒履親迎!”
  花明倉惶回揖道:“這般大禮,萬萬不敢。”
  “百戒大師”轉向“黑鷹”稽首道:“施主,貧僧告別了,‧後會有期。”
  “黑鷹”雙拳一抱,簡短的說了聲:“大師請!”
  只見“百戒大師”輕一點足,身形已如箭射去……望著他遠去的身影,“黑鷹”鄙夷的哼了一聲:“愛管閒事的禿驢,哼!”
  花明笑道:“‘黑鷹’,人家並不得罪你,何況七大門派身系武林安危……”
  “黑鷹”不等他說完,插口道:“我才不相信,武林沒有這些老禿驢,就要翻了?沉了?”
  說到一半,故意不語,“黑鷹”瞪著眼怪異的望著他……眨眨眼,花明不解道:“在下怎麼了?”
  “黑鷹”笑道:“這老禿驢贊您為天下奇人……”
  花明截口道:“兄台,您別挖苦人,好不?”
  語畢,“百戒大師”朝花明深深稽首致禮……花明連忙旁讓,口中說道:“聖僧如此屈尊降禮,折殺在下矣!區區之見,猶如井底之蛙罷了,聖僧言重了,言重了!”
  “百戒大師”振聲說道:“老衲即刻便要趕回少林寺,稟報掌門,從施主之金言而行事。”
  花明拱手拜謝道:“若此,或可免去生靈塗炭,蒼生為異族鐵蹄蹂躪之浩劫矣!”
  “百戒大師”頷首佛禮道:“老衲就此告別,花施主有興至少林寺,老衲定當開山門,響十二佛鐘,倒履親迎!”
  花明倉惶回揖道:“這般大禮,萬萬不敢。”
  “百戒大師”轉向“黑鷹”稽首道:“施主,貧僧告別了,‧後會有期。”
  “黑鷹”雙拳一抱,簡短的說了聲:“大師請!”
  只見“百戒大師”輕一點足,身形已如箭射去……望著他遠去的身影,“黑鷹”鄙夷的哼了一聲:“愛管閒事的禿驢,哼!”
  花明笑道:“‘黑鷹’,人家並不得罪你,何況七大門派身系武林安危……”
  “黑鷹”不等他說完,插口道:“我才不相信,武林沒有這些老禿驢,就要翻了?沉了?”
  說到一半,故意不語,“黑鷹”瞪著眼怪異的望著他……眨眨眼,花明不解道:“在下怎麼了?”
  “黑鷹”笑道:“這老禿驢贊您為天下奇人……”
  花明截口道:“兄台,您別挖苦人,好不?”
  “黑鷹”道:“花兄,您不是一個普通人,武林經緯了若指掌,滿腹兵韜謀略。花兄,我‘黑鷹’敢斷定您決不是一個單純純的“酸儒士’……”
  話沒說完,“黑鷹”忽地大喝道:“看招!”
  “黑鷹”這出其不意的一手,竟使花明啊了一聲,呆立於地,不知閃避……眼看就要打了個正著,“黑鷹”忽又輕籲一聲,硬生生的收回招式……花明已嚇得面無人色,呆了半晌,驚惶道:“‘黑……鷹’,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黑鷹”滿臉驚訝,疑惑道:“花兄,您當真不懂武功?”
  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花明道:“原來您是試探我!”
  隨即不悅道:“‘黑鷹’,您未免太不信任在下了!”
  “黑鷹’注視著他,片刻才緩緩說道:“儘管如此,花兄,我‘黑鷹’還是堅持我的看法,您能瞞過我一時,決騙不了一世!”
  話落,雙拳一抱,洪聲道:“花兄唐突之罪,容後謝拜,在下就此告別……”
  花明攔嘴說道:“‘黑鷹’,你今番何去?”
  “黑鷹”道:“本欲到鎮上查探‘金鷹堂’之事,今花兄已指點迷津,在下不想再查證了,反正老禿驢們已經出面干涉,用不著我操心,我還是到洛陽去查看,有無‘鬼見愁’的下落,另外,我還有一樁要緊的事情待辦……”
  花明含笑說道:“願說與小弟聽聽麼?”
  “黑鷹”笑道:“花兄,您倒像是個包打聽,怪不得武林中細小諸事,瞭如指掌。”
  一頓,旋正色道:“聽說最近洛陽的‘龍虎鏢局’失鏢,且二鏢主‘虎形劍’身遭橫死。你大概也知道‘龍虎鏢局’兄弟二人,待人忠厚,仁至義重,昔前我受傷之時,曾蒙大鏢主‘龍形劍’贈藥之情,今其有變,於情於理,我‘黑鷹’理當前去助其一臂之力。”
  花明點點頭道:“這事在下也聽說過……”
  “黑鷹”詫道:“花兄也知道這檔事?你消息真靈哪,我昨兒才知道的呢!”
  花明笑了笑,道:“兄台別忘了我在下是個包打聽哪!”
  “黑鷹”笑嘆道:“我‘黑鷹’,自嘆不如!”
  花明連忙道:“得了,就憑兄台‘黑鷹’兩個字,我這酸儒丁再十個也擔待不起啊!”
  “黑鷹’凝眼道:“花兄,這檔子事,您知道的又有多少?”
  花明反問道:“兄台,您呢?”
  攤了一下雙手,“黑鷹”聳聳肩道:“說來真慚愧,就是那麼一點點!”
  搖了搖手中折扇,花明道:“其實在下知道的也不多,兄台如不厭其煩的話,在下願意說給兄台您聽聽,如何?”
  “黑鷹”連聲說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花明輕頷了下首,便道:“半個月前,洛陽首富禹子明以十萬兩紋銀委託‘龍虎鏢局’保一趟鏢到關外……”
  “黑鷹’截口詫道:“十萬兩紋銀?這麼高昂的保鏢費,到底禹子明押什麼東西到關外去?”
  花明道:“兩輛鏢車,共二十箱的純淨翡翠,價值連城,如以數計,當在十萬黃金以上!”
  睜大了眼,“黑鷹”低呼道:“我的天,早知道,我也去劫鏢呢!”
  花明打趣道:“可不是,這筆數目,叫你‘黑鷹’十輩子也吃不完。”
  “黑鷹”眨眨眼道:“人說禹子明是洛陽首富,到底他閣下有多少財產?”
  花明笑了笑,道:“田陌萬里,一個月走不完,樓閣百棟,一眼望之不盡,錢莊百家,行號數不清,豈能以數計?無量耳1”
  .“黑鷹’’嘆聲道:“聽了叫人眼紅,哪時候我‘黑鷹’潦倒落魄之時,狠起心腸來搶他一搶!”
  說著,自己感覺好笑起來,轉口道:“君子不拿無義之財,鳥為食亡,大丈夫不為財死,不仁無義之事,我‘黑鷹’不為也!”
  話鋒一轉,問道:“禹子明把這龐大得驚人的翡翠,押運到關外做啥?交給何人?”
  花明微一搖頭,凝眸道:“在下也感奇怪,但禹子明並沒有說明交給何人,他只要‘龍虎鏢局’押到關口,然後等人去取,僅此而已……”
  揚了揚眉,接道:“‘龍虎鏢局’非常重視這趟生意,特地派了二當家‘虎形劍’親自押鏢,但不想剛過了太行山麓而已,便人死鏢失,無一生還!”
  “黑鷹”咬牙道:“媽的J到底是何方人物做的手腳?”
  花明沉色道:“這確實令人費解,‘龍虎鏢局’創立江湖少說有三十來載,從未失過鏢,這除了‘龍虎鏢局’兩位當家的兄弟和局裡的大小鏢師武功高強,使江湖宵小不敢覬覦之外,尤其是他們兩兄弟平易近人,沒有一丁點的老江湖架子,對人對事,以仁以義,決不佔人便宜,是以江湖中三派九教,無論是黑是白兩道人士,俱皆對其崇仰萬分,尊為泰斗,視為仁義,誰也沒有劫‘龍虎鏢局’的鏢的念頭……”
  “黑鷹”插嘴道:“依花兄的看法,誰會去劫這趟鏢呢?”
  花明笑道:“這當然不能憑空猜測,不過……”
  頓了一下,接道:“我敢斷定這不可能是單純的劫鏢!”
  望瞭望他,“黑鷹”道:“你是說有江湖恩怨的性質?”
  花明點頭道:“我想是的。”
  搖了一下頭,“黑鷹”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道:“這不太可能吧,‘虎形劍’和‘龍形劍’哥倆,與人只有恩,沒有怨,他們哪有仇人呢?”
  花明沉聲道:“常話說:樹大招風,豬肥挨殺,再聖再賢的人都會有仇人,何況他們也不過一個凡人而已?而且所謂仇人並不一定要有仇恨……”
  “黑鷹”攔嘴道:“花兄,我不懂您的意思。”
  花明道:“比方說有人憎恨‘龍虎鏢局’,這就算是仇人了,雖然‘龍虎鏢局’並不知道那人仇視他們,像是有人不服氣或嫉妒他們的聲望,或是同行鏢局妒恨他們的生意好等等,這都屬於‘龍虎鏢局’本身料不到的無形仇人……”
  輕咳了一聲,接著道:“如果劫鏢者與‘龍虎鏢局’沒有恩怨,不太可能劫鏢的,而且劫鏢者顯然有周密的計劃,而且也決非一二人所為,這明顯的是有預謀。”
  “黑鷹”擠擠眉頭,道:“這麼巧,‘龍虎鏢局’所失的鏢偏偏這般龐大,難道說劫鏢者事先知道了鏢貨麼?”
  花明道:“在下也這麼想。劫鏢者的目的可能貪圖那票鏢貨的昂貴,劫之據為已有,而且順便可弄垮‘龍虎鏢局’,您知道‘龍虎鏢局’素喜布施,施捨於人,雖為天下第一大鏢局,但卻不怎麼富有。所以‘龍虎鏢局’丟了這趟鏢貨,賠上二十萬兩黃金,已完完全全的垮台了矣!”
  稍稍一停,接著又說了下去道:“只是有一點令人不明白,照說‘龍虎鏢局’保了這檔大鏢,理應謹慎保密,怎會讓人知道呢?”
  “黑鷹”擊了一下手掌,頓足說道:“漫藏誨盜,這就怪‘龍虎鏢局’辦事太粗心大意了!”
  緩緩的搖了一下頭,花明道:“這是不可能的,眾所週知‘龍虎鏢局’是資格最老的一個,已整整有三十來年了,他們經驗豐富,從沒有差錯,何況他們保的這趟鏢,是他們所保過的鏢中最大的一票,他們再怎麼粗心,怎麼大意,決不會連保密 這是吃鏢局這行飯的人最起碼的常識 都做不好的……”
  轉了一下眸珠子,“黑鷹”若有所悟的說道:“哦,花兄,您是說‘龍虎鏢局’裡頭有內奸?”
  花明點頭道:“兄台以為然否?”
  “黑鷹”低首沉思,輕輕道:“不錯,這大有可能!”
  雙手負背,花明垂首踱了個方步,道:“‘龍虎鏢局’失鏢的事,已震動了整個江湖,再過些時日,可能是人人皆知了,由於他們兄弟倆素來為人所稱善,所以前往悼祭者,一時車水馬龍,數以千計,‘虎形劍’已被隆重的下葬,其生也榮,其死也哀,各幫各派也紛紛解囊相助,而禹子明也聲明免要賠償,不予追究……”
  緩緩抬首,頓了頓,接道:“但這些都被‘龍形劍’謝絕婉拒了,他決心自己在三個月以內尋出劫鏢者,追回二十箱翡翠,以便償還禹子明。”
  “黑鷹”頷首道:“有志氣!”
  花明凝眼道:“所以說您想去幫助他,他也未必肯答應哩!”
  “黑鷹”瞇了下眼道:“不管怎麼樣,我是必須去弔喪的,如段老前輩也謝絕我對他的幫助的話,我依然可以一個人調查劫鏢的人,花兄,您說是不?”
  花明點頭道:“兄台真個是義氣君子!”
  “黑鷹”沉聲道:“彼以義待我,我當以義還之。”
  一頓,接道:“我這就趕去洛陽!”
  忽又道:“哦,對了,花兄,如果您在‘龍虎會’裡也問不出‘鬼見愁’的下落,又將何往?”
  花明用羽扇敲了敲額角,想了一下,道:“那我將暫時放棄尋找,回去陪義姐,幫她設法忘卻此事。”
  黑鷹笑道:“麻煩花兄代我“黑鷹”向她問好。”
  話落,躬腰包拳道:“花兄,後會有期了。”
  花明打揖道:“恕不遠送。”
  “黑鷹”轉身一躍,跨上馬鞍,一抖韁繩,得得幾聲,像風般的消失於道路盡端。
  花明望著卷起的雪泥,一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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