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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6-28, 07:13 AM   #189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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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a

  白吃教主張小仙,一聽說武林怪俠丁老二要找自己不禁愕然一楞道:“你老兄有何見教?”
  丁老二拉了張小仙一把,來到一個僻靜的所在,道:“好說,還不是為了藏寶圖。”
  “丁老兄已買去一張,別貪心不足。”
  “張教主心裡明白,必須四張合璧才有用。”
  “可惜本教主只有三張,全賣了。”
  “白吃教打著買賣藏寶圖的招牌,賣出去自然還可以收回來。”
  “奇怪,你丁老二的胃口既然這樣大,在臥龍莊時為何不買?”
  “實不相瞞,老夫當時身上的銀子不足。”
  “你可曾想到,一賣一買之間,必定水漲船高。”
  “價錢不是問題,只要是真正的藏寶圖,一切好商量。”
  “白吃教一向信用可靠,童叟無欺,你丁老二買去的那一張,想必早已查驗過了吧?”
  “敝上正在查驗中。”
  “你說敝上?”
  “坦白說,老夫也是替人跑腿的。”
  “你那位敝上是誰?”
  “事關重大,恕老夫不便明言。”
  張小仙本來一直以為,搶奪藏寶圖,殺害風塵雙俠的兇手,除前少林掌門悟悲與飛刀趙勇外,剩下的兩個人,很可能就是駝背叟跟丁老二。
  孰料,事出意外,丁老二的背後居然另有其人,頓令阿郎如置五裡雲霧中,莫測高深。
  當下眉頭一皺,以試探的語氣道:“丁老二,你那位敝上,打算再買幾張藏寶圖?”
  “兩張。”
  “兩張?你的意思是說,你的那位敝上,本來就有一張?”
  “老夫只是一個跑腿的,不清楚。”
  “事實清楚得很,你買去一張,再買二張,證明了你那位撇上的手中另有一張。”
  “老夫只是奉命行事,無法作答。”
  多多聽在耳中,疑竇叢生,過來插言道:“在江湖上你丁老二向來獨來獨往,我行我素,論身份,講地位,絕不在神偷賭仙天魔女,邪僧怪道無情尼等人之下,算得上是一位有頭有臉的成名人物,幾時淪為任人差遣的狗腿子?”
  皮蛋冷嘲熱諷地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大概是陰溝裡翻了船,被人降伏,只好任人牽著鼻子走吧。”
  大笨牛也不肯放過這個消遣他人的機會,道:“也許是賭輸了錢,當給別人啦。”他總喜歡以自己親身的經驗比喻別人。
  丁老二可不是等閒人物,跺一跺腳,半個江湖都會發抖,從來也沒有人敢如此奚落他,登時怒從心頭起,抓住他手裡的一根鐵欄杆,一霎時便從中斷裂,雙目兇芒迸射,隨時都有出手的可能。
  阿郎見狀大怒,吐字如刀:“老小子,你是來談生意?還是存心打架?”
  丁老二想一想,忍一忍,沉聲說道:“當然是來談生意的。”
  阿郎威風八面地道:“那就放老實點,別節外生枝。”
  丁老二一忍再忍,將滿腹的怒氣壓下來。
  “你後邊的那位主人現在何處?”
  “張教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教主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和一個作不了主的人打交道。”
  “想要和敝上直接談,可能有困難。”
  “有什麼困難?”
  “敝上不想公開露面。”
  “怎麼?名頭太大,怕樹大招風。”
  “也許是吧。”
  “假如本教主堅持如此呢?”
  “也不可能即刻來到開封。”
  “沒有關係,白吃教可以等他,但不知需要多少時間?”
  “快則三日,慢則五天。”
  “好吧,我們就在開封侯他五日。”
  “張教主有把握將藏寶圖弄到手?”
  皮蛋神氣活現地道:“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們教主無所不能,凡是答應下來的事,絕誤不了。”
  大笨牛亦隨聲附和道:“沒錯,沒錯,我們老大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可以買,可以騙,可以搶,也可以賭,總而言之,統而言之,弄幾張藏寶圖易如反掌……”
  這小子越說越不像話,阿郎生怕他露了底,說出藏寶圖是偽造的,急忙瞪了他一眼,咚的一聲,給了他一個爆栗子,罵道:“閉上你的笨嘴,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丁老二卻毫不介意,並沒有想到偽造這一層,乾咳二聲,皮笑肉不笑地道:“張教主的本事,早已名震江湖。這一點老夫倒是信得過,相信一定可以弄到手。”
  阿郎冷然一笑,道:“信得過就好,請吧,叫你的主子來淡,不然這一筆生意就吹定啦。”
  丁老二的眼珠子翻了兩下,未再多言,當即一揖而別。
  大笨牛道:“老大,幹嘛非要堅持跟他的主人談不可?”
  阿郎冷聲道:“你懂個屁,如果我判斷不錯,丁老二後面的那個魔頭,就是殺害風塵雙俠的兇手之一,當然要把他揪出來。”
  多多憂心忡忡地道:“小仙,你有沒有算過,雷天宇、波羅門、駝背叟、丁老二、馮通,前前後後,我們已經將藏寶圖賣給過五個人,尤其在臥龍莊還是公開大拍賣,一旦被他們得知,咱們玩的是一物數賣的把戲,一定會惹來無窮的禍患。”
  張小仙道:“咱們打的是買賣藏寶圖的招牌,有賣自然也有買,而且,眼前他們買圖最多的不過才兩張,咱們還有遊戲的餘地,再說,此門已開,有些人不賣也不行。”
  皮蛋道:“多多之言不差,我看咱們就別再招攬新客戶了。”
  阿郎頷首道:“十之八九,駝背叟及丁老二幕後那個魔頭,就是奪圖殺人的元兇主犯,已沒有再招攬新客戶的必要,即刻停止。”
  多多心思細密,忽然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如說他二人確為奪圖行兇之人,那麼,雷天宇的後面也有一個神秘人物,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目的何在?”
  阿郎眉頭一皺,道:“傷腦筋,這的確是一個惱人的謎,不管它,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去收銀子吧。”
  招招手,四個人攀肩搭背的又回到押寶的地方來。
  這時候,阿郎、多多才注意到,莊家是一個骨瘦如柴糟老頭,做寶的人則是一個唇紅齒白,黛眉星目,年約十八歲,長著一對會說話的大眼晴的姑娘。
  姑娘的寶盒業已做好,俏生生的立在莊家的一旁,大眼晴正一眨一眨地凝視著四大金剛。
  女人最了解女人,女孩子家也最敏感,多多拉一拉阿郎的手,悄悄地說:“小仙,這個狐狸精好像看上你啦。”
  阿郎故意給姑娘拋一個媚眼,笑一笑,道:“我已經領會啦,愛上我,算她倒霉,準會害相思病病死,她愛的人可能是皮蛋吧?”
  皮蛋馬上舉起雙手,搖一搖,嬉皮笑臉地道:“她太老,我不要,聽說男人娶到比他大的女人會走霉運的,嫁給大笨牛還差不多。”
  大笨牛仔細端詳一下,傻裡傻氣地道:“好啦,好啦,看年齡不相上下,相貌也不算太差,馬馬虎虎,假如你們都不要的話,我就撿‘破爛’把她當下女好啦。”
  四人自說自話,比手劃腳,由於賭場內人多聲雜,姑娘根本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還以為三劍客對她動了情,有了意,一直羞答答地媚笑不止。
  寶已經連續開了三次,阿郎始終作壁上觀,並未下注。
  怪哉,姑娘真是一個做寶的高手,接連做了三次四。
  四者死也,不論做寶或押寶的人,都忌諱這個數字。
  然而,姑娘卻連做三次,基於賭徒怕死,又不信邪,不相信她會連做三次,不曾押四,單單這三把,莊家便蠃了數千兩。
  姑娘樂得露齒直笑,捧著寶盒又去做寶了。
  阿郎從多多手中提過竹籃子,準備下注,同時和皮蛋、大笨牛說了幾句悄悄話。
  皮蛋會意道:“阿郎,千萬不能押四呀,好歹不會過三哪。”
  大笨牛亦朗聲道:“對極,對極,四次四,就是死上加死,死定啦,千萬押不得。”
  阿郎服從多數,果然將竹籃子押在三上。
  其餘的賭徒亦所見略同,紛紛押在別處。
  姑娘的寶盒業已做好,放在莊家面前,見到這般情形,微微露齒一笑。
  阿郎不聲不響,用手輕輕一推,從三移到了四。
  大笨牛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道:“老大,不要冒險,四會死啊!”
  張小仙詭笑道:“死了也沒有關係,就算是給你下聘吧。”
  姑娘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仍在笑著,但表情已不似先前那般自然。
  莊家探頭往籃子裡瞧一瞧,道:“下多少?”
  阿郎指著他面前的籌碼道:“你面前的和台面上的全部。”
  莊家吃了一驚,道:“全部有三四萬兩,你夠嗎?”
  張小仙道:“有多沒少,不信你可以算算看。”
  莊家不信,當真略算一下,籃子裡的籌碼已增至六萬以上。
  “開寶!”
  “開寶!”
  在眾賭徒的催促下,莊家打開寶盒,所有的人皆目瞪口呆,赫然又出現第四個四。
  “好棒啊,收錢啦!”
  “好呵,收銀子啦!”
  皮蛋、大笨牛尖聲大叫,得意非凡,將莊家面前的和台面上的籌碼猛往竹籃裡收。
  那姑娘卻突然大發嬌嗔,跳上台面去,刁蠻撒潑地道:“住手,你們使詐!”
  姑娘理直氣壯地道:“你們說不押四,結果卻押上四,不是使詐是什麼?”
  阿郎冷哼一聲,道:“兵不厭詐,賭也不厭詐,你還嫩得很,一邊涼快去吧!”
  出手如電,抓住她的小蠻腳猛一掀,姑娘猝不及防,當場四腳朝天的滾下去,引起一陣哄笑。
  這大大地激怒了姑娘,彈身越桌而過,聲色俱厲地道:“哪來的野小子,竟敢到紅中賭坊來撒野,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
  口罵不足,繼之動手,反手一掌打過去,被張小仙舉掌架開,冷嘲熱諷地道:“怎麼?
  是輸了銀子不服氣?還是人家不愛你,患單相思惱羞成怒?想打架何不早說,我們都是打架的專家。”
  姑娘聽言更氣更怒,手一揮,召來一群橫眉豎目的打手,道:“上!給我把這幾個小惡棍趕出去!”
  “是,姑奶奶!”
  眾打手齊聲應是,一湧而上,眼看一場混戰無可避免,忽見人群外面,有一個衣著講究,年在五旬左右,滿面紅光的錦衣老者越眾而入,沉聲喝斥道:“統統給我退下,我們開的是賭場,不是武館。”
  姑娘不服氣,道:“可是,爹,他們使詐。”
  錦衣老者肅容道:“明珠,這位小兄弟說的不錯,兵不厭詐,賭也不厭詐,只怪你經驗不足,上了人家的當。”
  叫明珠的姑娘憋了一肚子氣,想發作卻找不出一個適當的理由來,只好臉紅脖子粗的在一旁生悶氣。
  錦衣老者望了一下皮蛋、大笨牛身上的紅字白布,面無表情地道:“四位小友可是新近崛起江湖的白吃教四大金剛?”
  大笨牛指著阿郎、多多、皮蛋一一介紹道:“算你有眼光,沒有看錯人,這位是我們教主張小仙,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這位是副教主錢多多,兼本教總管,掌理財務,人稱千面女郎,多才多藝,變幻多端,一旦化起妝來,親爹也不認識。”
  乾咳一聲,清一清嗓子,繼又說道:“這一位更厲害,本教的總護法皮蛋,人稱馬屁大王,拍起馬屁來連閻王老子都吃不消。”
  皮蛋立即投桃報李,替大笨牛吹道:“這位是本教的刑堂堂主大笨牛,大悲三絕招出神入化,少林寺的掌門人悟悲老烏龜,就是被他折騰死的。”
  一陣吹噓,唬得錦衣老者一楞一楞的,叫明珠的姑娘也不敢張牙舞爪,心存輕視,換上了另一副面孔。
  大笨牛道:“老頭子,介紹介紹你自己吧。”
  錦衣老者聲若洪鐘般道:“老夫翁百萬,紅中賭坊的東家。”
  皮蛋上前拍打一下翁百萬漂亮的衣服,挖苦道:“呵,原來是翁老闆,穿得好體面啊!”
  阿郎三句話不離本行,扯一下大笨牛的白布條,道:“要不要認個兒子呀?”
  賭仙翁百萬道:“有女萬事足,老夫現在還不想認兒子。”
  阿郎道:“陪本教主玩幾把牌如何?”
  翁百萬道:“老夫已洗手多年,敝坊賭局甚多,張教主有興趣可以找賭師們賭。”
  大笨牛道:“那就請閃一邊去,別妨礙咱們收銀子。”
  賭仙翁百萬的涵養還真不錯,輸掉四五萬兩銀子,依然面不改色,聞言隨即閃到一邊了。
  皮蛋、大笨牛以最快的動作,將籌碼收拾乾淨,由多多提著,轉往別處去。
  張小仙真不長為是賭技天下第一,不論是任何一種賭,他不但懂,而且精,在一邊冷眼旁觀上三五把,馬上就可以找到嬴錢的竅門,開始下注。
  他不下小註,一下就是全包的大注。
  一定贏,從樓下嬴到樓上,又從褸上贏到樓下。
  少自一二千兩,多至四五萬兩,白吃教大小通吃,不過個把時辰的工夫,紅中賭坊的籌碼差不多已經全部跑到多多的竹籃子裡去了。
  賭仙翁百萬原以為憑屬下賭師的賭技,一定可以將張小仙殺個片甲不留,所以一直穩如泰山的坐在他自己的書房裡,未將阿郎放在心上。
  可是,萬萬想不到,張小仙的賭技超人一等,每賭必蠃,一路蠃到底,事到如今,輸的數目太大,翁百萬已接近破產的邊沿,再也沉不住氣了,只好神色凝重的跑出來。
  四大金剛正圍著一名妞兒喝酒飲茶,張小仙拿出一張五百兩的籌碼來賞給她,妞兒甚出望外地道:“這麼多,小女子說什麼也不敢要。”
  這也難怪,平時賭客的賞賜,不過是一些少得可伶的散碎銀子,甚至銅板,從來也不曾見過這麼多的賞錢,自然令她受寵若驚。
  大笨牛古道熱腸,強塞在她的手裡道:“別客氣,收下啦,有錢大家花嘛,你如果不好意思就給我們弄一頓宵夜來吃吧。”
  忽聞賭仙翁百萬的聲音道:“張教主可願陪老夫玩幾把?”
  話完,人已行至四大金剛面前,翁明珠隨侍在側。
  阿郎一怔,道:“有錢的,你改變主意啦?”
  他習慣給人改名換姓,百萬自然是有錢之人。
  賭仙翁百萬乾笑一聲,道:“有貴客臨門,翁某自當親自奉陪。”
  張小仙道:“請等一下,有一件事咱們似乎應該優先辦辦。”
  “什麼事?”
  “這些籌碼可否先換成銀票?”
  “張教主可是怕本坊無法兌現?”
  “這只是原因之一。”
  “尚有何原由?”
  “缺乏摸銀票的樂趣。”
  “好吧,只要張教主高興,籌碼隨時可以換成銀票。”
  阿郎不再言語,四大金剛就當著翁明珠父女的面,開始計算籌碼的數量。
  大笨牛還抽空對那妞兒道:“傻丫頭,還不快兌好銀子買宵夜去,紅中賭坊一旦倒閉,你就白歡喜啦。”
  妞兒連聲應是,一溜煙似的走了,阿郎等人清理的結果,籌碼竟高達二十萬數千兩,等於淨蠃十五萬多兩。
  翁百萬還算言而有信,痛快地將銀票兌來,但神情甚為凝重,顯然銀子已告急。
  妞兒已將宵夜買回,四人胡亂用了一些,跟著翁百萬父女,往紅中賭坊的後面行去。
  後面,有一個精緻華麗的四合院。
  嚴格來講,這不能算是正統的四合院,因為四面的房子只有屋頂,並無門窗,中間亦非院子、而是一個大天井。
  天井內有一張大型的石桌。桌上擺著一副特大號的麻將牌,與在洛陽古宅內所見之物幾乎一般無二。
  張小仙不禁看得一呆 暗自盤算道:“好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姓翁的也是四個色魔之一。”
  表面上卻暫時按兵不動,若無其事地道:“有錢的,賭什麼?”
  翁百萬道:“麻將是國賭,最是變化多端,就賭這個吧?”
  “兩個人如何賭?”
  “可以找兩個陪賭的,明珠算一個,張教主再找一人。”
  “這樣不好吧,萬一有人放水,就失去公平原則。”
  “我們可以規定,彼此不吃不碰,必須自模才可以和。”
  “還是不妥,凌空抓牌,全憑內力修為,若是有人功力不足,弄得稀裡嘩啦多掃興!”
  為了不使翁百萬懷疑是自已在逃避,咻,咻,咻,連摸了三張牌,拍!拍!拍!又立即打了出去。手法乾淨利落,動作疾逾閃電。無疑是第一流的大行家,與在洛陽時的情形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
  翁明珠不甘示弱,也學著張小仙的樣兒,坐進西廂去。連摸了三張牌。
  她摸牌尚如人意,打牌就今人不敢恭維。真的是稀裡嘩啦,非但落位不正。還打翻了其他的牌。
  翁百萬也自覺面上無光,訥訥地道:“那依張教主之見,咱們該如何來賭?骰子?牌九?還是別的?”
  阿郎想了想,道:“這些都己老掉了牙,落伍啦,玩點新鮮的吧。”
  “是哪一種新鮮玩意兒?”
  “有錢的,最近有一種從外國進來的撲克牌,知道吧?”
  “知道。”
  “貴賭坊有沒有撲克牌?”
  “有。”
  “有就好辦,咱們玩梭哈,不作任何限制。”
  “梭哈變化多端,又沒有任何限制,漫無止境的押下去,簡真是一個無底洞,可以唬,可以騙,可以使詐……”
  “這樣才過癮夠刺激。”
  “是過癮,也夠刺激,可惜全無技巧可言。”
  “騙、唬、詐就是技巧,而且是進階技巧。當然,如果閣下興趣缺乏,也就算啦,本教主絕不強人所難。”
  請將不如激將,翁百萬立刻答應下來,立命愛女明珠取來十副嶄新的撲克牌。
  將麻將牌收起,搬來幾張椅子,翁百萬與張小仙立即玩起來。
  翁明珠、多多、皮蛋、大笨牛則分坐兩邊,在一旁觀戰,並嚴密監視對方有無偷牌換牌的作弊行為。
  很快,二人便分別摸足五張牌,一暗四明,攤開在桌面上。
  翁百萬的四張明牌是:9 1O Q Q。
  張小仙的四張明牌是:9 lO J Q。
  單看牌面,各有千秋,阿郎是一個順子的骨架,但如果不成,則必然兇多吉少。
  翁百萬亦無必勝的把握,因為如果阿郎的那一張暗牌是8或者K,他縱使兩對,甚至三張Q,也照輸不誤。
  賭注早已加至一萬兩左右,翁百萬又拿起一大疊銀票來,大聲說道:“加一萬!”
  “派司!”
  阿郎的暗牌只是一張九,加也是白送人,只好豎白旗,翻牌投降,連看一下翁百萬底牌的資格都沒有。
  牌速進行得很快,片刻工夫便又玩了三把牌。
  張小仙又唬又騙又使詐,奈何自己的牌不爭氣,也連輸了三把。
  所幸,這只是前哨戰,雙方都在探測對方的賭性賭品,輸蠃不太大,四次加起來,還輸不到五萬兩。
  這是第五把牌,翁百萬起手就是一對頂頭A ,道:“五千兩!”他不敢下太大,怕嚇走了張小仙,套不住銀子。
  偏偏張小仙時來運轉,手氣也不賴,摸到一對頂頭K,五千兩照加不誤,又追加了一萬兩。
  正合了翁百萬的意,如數跟進,笑道:“張教主是一對頂頭K吧?”
  阿郎應道:“才怪,摸牌!”
  這事簡直天下少有,翁百萬與張小仙又各自摸了一張A與一張K。
  換言之,翁百萬已經有三張A,張小仙有三張K,就目前的局面而言,自然是阿郎屈居下風。
  翁百萬企圖釣魚:“一萬兩。”
  張小仙不太相信賭仙的暗牌是一張A,道:“ 一萬再加一萬!”
  翁百萬同樣也不信阿郎的暗牌會是一張K,道:“跟!”
  第四張翁百萬摸到一張Q。
  張小仙很糟,摸到一張9。
  翁百萬的牌面一路領先,還是由他來了注,兩萬兩。
  阿郎不管牌面,一路加到底,兩萬兩之外再加兩萬。
  翁百萬的手氣不壞。又摸到一張Q,變成一對三條。
  阿郎的運氣似乎更佳,被他摸到一張K,變成四K一9。
  毫無疑問,阿郎已經蠃定了。
  然而他卻突然擺出了低姿態,僅僅加了兩萬兩。
  這樣,頓使翁百萬疑雲滿腹,暗道:“奶奶的,除非小雜種下面是一條K,否則老子穩嬴。”
  學阿郎的樣兒,兩萬之外再加三萬兩。
  這正合了阿郎的意,三萬跟進,復將所有的銀票掏出來一下子全部押上去:“梭!”
  梭的意思就是,翁百萬必須跟著他的數目來了,也表示下注到此為止,馬上翻牌定蠃輸。
  翁百萬愕然一愣,己捉襟見肘,傾其所有,也不過五萬兩,道:“老夫只有這麼多要梭就要梭這些吧。”
  多多道:“百萬富豪,何必裝窮,還有房地產呢。”
  皮蛋道:“聽說這棟房子還挺值錢的,有人曾出價二十萬兩。”
  大笨牛這一次卻學聰明了,道:“哪裡,最近房地產不景氣,可能還不到二十萬兩。”
  紅中賭坊的行情,他們是聽悅賓樓的大掌櫃說的,有人肯出三十五萬銀子,翁百萬還不願意賣,如今在皮蛋、大笨牛的口中,七折八扣的已不值幾何。
  翁明珠不禁勃然大怒道:“放屁,我們這紅申賭坊少說也值四十幾萬兩。”
  阿郎聳一聳雙肩,冷笑道:“姓翁的老頭,這樣吧,這棟房子給你估價三十萬兩,咱們現在就梭。要不就派司,本教主要收銀票啦。”
  算算看,雙方的賭注,到現在為止,已各下了十二萬五千兩,翁百萬如果就此派司,實在心有不甘,三條A一對Q,牌不錯,只要阿郎不是四條K,就可以蠃。
  仔細盤算一下,咬一咬牙,將手邊的五萬兩又打了下去,道:“梭,不足之數,老夫可以房地產抵價。”
  阿郎計算一陣,自己所餘的銀票亦已無多,再投下五萬兩後,僅僅還有十萬兩的餘頭,道:“有錢的,別打哈哈,要梭就拿東西來。”
  “拿什麼?”
  “房地契。”
  “老夫說了就算,不會賴棖的。”
  “嘻嘻,這年頭黃牛太多,本教主信不過。”
  “放心,翁某願以人格擔保。”
  “現在人格太便宜啦,值不了那麼多。”
  “那你要怎麼樣?”
  “不要人格,只要拿房地契來就成啦。”
  “只有十萬兩的差額,你還無權拿房地契。”
  “這好辦,假如本教主輸了,自會找銀票給你。”賭仙翁百萬未再堅持,命女兒明珠取來房地契,押上。
  “亮牌!”
  “亮牌!”
  二人同時發話,同時以極優美的手法將牌掀開。
  翁百萬是一張A,葫蘆哈斯 (一對Q三條A)。
  張小仙是一張K,共四條老K,一張9,嬴了!
  皮蛋鼓掌道:“賭神鬥垮了賭仙,好棒呵!”
  大笨牛跺腳道:“發啦!發啦!發大財啦!”
  幾家歡樂幾家愁,翁明珠父女卻雙眼發直,臉色鐵青。額角已淌出了汗珠。
  尤其是賭仙翁百萬,一生混跡賭場,叱吒風雲,稱王稱尊,一向都是看別人灰頭土臉,垂頭喪氣。
  想不到三十年風水輪流轉,今夜居然會栽在一個後生小輩手裡,輸的滋味實在不好過,就好似自己的愛人,被人從熱被窩裡拖走一樣。
  多多收起銀票、房地契,如數找給翁百萬二十萬兩,張小仙歪著頭,斜著眼,以充滿挑戰的語氣道:“有錢的,要不要繼續賭下去?”
  翁明珠搶先說道:“爹,別跟他賭啦,這個野小子一肚子的壞水。”
  多多道:“不賭可以,但紅中賭坊,已經是我們白吃教的了。”
  皮蛋道:“你們必須搬家!”
  大笨牛更厲害:“現在就得搬!”
  這番話,不啻是無數把尖刀,刺在翁百萬心上,猛地一拍桌面,道:“賭!賭!當然要繼續賭下去!”
  張小仙朗聲一笑,道:“好,等你輸光了銀子,再割你的……”
  翁百萬眼一瞪,道:“小子,你說什麼?”
  阿郎道:“沒說什麼,我是說咱們再換一個新鮮的玩藝玩玩吧。”
  翁明珠一場柳眉兒,道:“你又有什麼騙人的新花招?”
  張小仙道:“八仙過海,各有巧妙不同,各憑真本事硬功夫,你們父女又不是白痴傻蛋,誰能騙得了,本教主是想來一次大家一起來玩的賭博,使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有參戰的快感,不至再坐冷板凳。”
  這話立即引起大笨牛的莫大興趣:“老大,是什麼樣的賭法?快說呀。”
  阿郎道:“就是大家一起來吹牛。”
  賭仙翁百萬道:“如何吹?”
  阿郎拿起幾張撲克牌來,邊示範邊說:“簡單的要死,一次可以出一張牌,也可以同時出二張三張四張,可以照著牌面說實話,也可以瞎說亂侃吹牛皮。比如我 出二張老K,可以喊老K,亦可隨便亂喊,對方相信就派司,變成死牌,不信可以掀,掀開後,如果對手說的是實話,就必須將牌收起來,反之,由出牌的人自己收 回去,換邊出牌。”
  翁明珠道:“如何判定輸嬴?”
  小仙條理分明地道:“白吃教與你們父女,各算一家,分一半的牌,哪一家先把牌出完的為蠃。”
  大笨牛興沖沖地道:“好好玩啊,我大笨牛是吹牛的老祖宗,快發牌呀。”
  阿郎罵道:“你猴急什麼,人家有錢的還不曉得敢不敢和本教賭呢。”
  賭仙翁百萬望了女兒一眼,虎吼道:“賭啦,老夫就不信鬥不過你們四個小毛頭。”
  阿郎一分一秒也捨不得耽擱,以最快的速度,將牌分好,一家一半,各持有二十六張牌。
  牌無所謂好壞,輸蠃的關鍵在於吹牛的膽量與技術。
  雙方已將雜亂的牌整理好,翁百萬忽然說道:“張教主不曾說如何下注?”
  阿郎道:“就下二十萬兩吧,先出完牌的為蠃家。”
  多多道:“這個數目好,輸完了銀子你們父女就可以走人啦。”
  翁百萬道:“誰先出牌?”
  阿郎道:“誰拿到黑桃A,誰先出牌。”
  皮蛋道:“黑桃A在我們這裡,我們先出。”
  翁明珠怒道:“放屁,事先沒有講好,作不得準。”
  大笨牛道:“規則本來就是這樣嘛,怪只怪你自己沒水準。”
  阿郎諷笑道:“男不跟女鬥,雞不跟狗鬥,馬馬虎虎,我們就讓她先出吧!”
  翁明珠毫不客氣,拿起四張牌來就喊:“四張四!”
  大笨牛道:“死上加死,哈哈,你死定了,掀!”
  掀開來一看,原來是四張雜牌,牛皮吹破了,翁明珠只好自己收回去,換由白吃教出牌。
  阿郎打出兩張牌,道:“兩張三。”
  翁明珠不信,掀開來一看,果然是兩張三,只好將牌收回去。
  多多打出兩張牌,道:“兩張J。”
  翁百萬一點也不外行,加上兩張,道:“兩張J。”
  皮蛋毫不考慮:“我也添兩張!”
  翁明珠跟著往上添:“再加兩張!”
  大笨牛瞪大了眼珠子:“媽的,只有四張牌,怎麼會變出八張來?”
  阿郎道:“吹牛嘛,唬死人不償命,快吹呀!”
  大笨牛拿起兩張牌來往上面一丟,道:“兩張鉤鉤。”
  翁明珠不悅道:“什麼叫鉤鉤。”
  大笨牛道:“俺不識洋文。跟你們出的一樣啦,像不像鉤鉤?”
  阿郎代為解釋道:“也是兩張J。”
  “姑奶奶不信,掀!”
  大笨牛傻乎乎,翁明珠認定他是在吹牛。掀開來一看,翁明珠傻眼啦,傻人說了實話,真的是兩張鉤鉤。
  白吃教的牌在迅速減少,還剩下十八張牌。
  翁家父女的牌則在迅速增加,已增至三十四張。
  阿郎暗授一番機宜後,打出去四張牌:“四張老K。”
  四張牌最難吹,不是掀,就是派司,根本沒有加牌的餘地,一加就會露出狐狸尾巴來,翁百萬只好說:“派司!”
  多多馬上跟進道:“四張老K。”
  翁明珠遲疑一下,道:“派司。”
  皮蛋接著又跟上:“四張老K。”
  翁百萬猶疑一會,道:“派司。”
  一轉念間,他又發覺情勢不妙,張小仙手上還有六張牌,不掀吧,萬一他是在吹牛,再加上四張老K, 自己的萬貫財產眼看就會輸光光,掀吧,要是真的是四張老K,同樣慘兮兮。
  而大笨牛此刻,又已拿出四張牌來,準備要出,更給翁百萬莫大的暗示,當下腦中靈光一閃,阻住了大笨牛,斷然決定地道:“慢著,老夫要掀!”
  大笨牛冷笑一聲,道:“要掀就快,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翁百萬不再開腔,立將皮蛋的牌掀開來。
  我的媽呀!翁百萬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未掀的牌全是在吹牛,掀開的牌偏偏貨真價實,四張老K,一張不少。
  翁明珠父女手裡的牌已增至四十六張。
  皮蛋幸災樂禍地道:“沒有關係,多多益善嘛。”
  大笨牛終於將手裡的牌放下來:“四個蛋。”
  翁百萬臉一沉,道:“什麼叫蛋?”
  多多掀開來看一下,道:“是Q。”
  大笨牛補充道:“圓圓長長的,本來就像個蛋,還長著條尾巴。”
  阿郎敲一下桌面,照著規則宣布說:“還有兩張牌。”
  事到如今,翁百萬非掀不可,吹牛已至最後關頭,白吃教已無再吹的必要,果然是四張Q,一點不假。
  阿郎立刻將最後兩張牌也打了出來,道:“兩張A。”
  牌己出完,翁百萬父女加不加,掀不掀,都已無關緊要,皮蛋早將二十萬兩銀票取過來,交給多多,道:“姓翁的老頭,你們什麼時候搬家?”
  百萬富翁,賭國之王,不到一個時辰的工夫,便宣告破產,而且還是栽在四個小蘿蔔頭的手裡,這個臉可丟大了。
  賭仙翁百萬說什麼也咽不下這口氣,霍地一躍而起,殺機滿面地道:“張教主,你們的賭技老夫已領教過了,現在咱們再在武技上一決高下如何?”
  說話同時,翁明珠已召來七八條彪形大漢,一個個虎背熊腰,宛若凶神惡煞,一看就曉得是打架的主兒。
  張小仙聞言虎吼一聲,提起一張椅子來,拍!砸了個稀巴爛,咬著牙齒說:“想打架?
  是不是?好啊,本教主正覺手癢得很,不過,在未動手之前,小爺爺我還有幾句話想請教你。”
  翁明珠道:“有屁快放。”
  阿郎目注翁百萬,一字一句地道:“看到此地這個格局的佈置,尤其是那一副特大號的麻將牌,使本教主想到了洛陽鬼宅的那一場豪賭。”
  翁百萬的臉色驟然一變,道:“洛陽鬼宅的那一場牌局你怎麼會知道?”
  這話的語病太大,無異翁百萬自己已承認曉得那一場賭局。張小仙冷然一笑,道:“機緣巧合,本教主去過那個地方。”
  “張教主提洛陽鬼宅的事是何用意?”
  “本教主是想知道,閣下是否是參予賭局的人?”
  “是怎麼樣?不是又如何?”
  “是!好處多得很,不是就請快搬家。”
  “都有些什麼好處?”
  錢多多接言道:“好處可多啦,首先可以得到一個功成名就的好兒子。”
  翁百萬目瞪口呆地道:“秋水寒生了個兒子?”
  皮蛋道:“已經十四歲啦。”
  翁百萬道:“此子現在何處?”
  大笨牛道:“眼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我們老大。白吃教主張小仙。”
  翁百萬的臉色轉憂為喜地道:“這可是真的?”
  張小仙也是塊演戲的好材料,剛才激憤的表情已收起,和顏悅色地道:“這當然是事實。”
  賭仙翁百萬道:“秋水寒的生死下落又如何?”
  多多道:“名頭更響更大,簡直響徹雲霄,天魔宮的宮主就是她!”
  皮蛋道:“認了兒子,就可以連媽媽一起認,等於又多討了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
  大笨牛滔滔不絕地道:“已經有老婆也不打緊,就讓秋水寒做姨太太好啦,反正生米已煮成熟飯,兒子都這麼大啦,還挑剔個屁。”
  眾人言來津津有味,煞有介事,頓使山窮水盡的翁百萬,突然在面前現出一條康莊大道來,喜不自勝地道:“明珠,咱們不必搬家了,張教主是你的親弟弟,為父的正是他爹!”
  張小仙立刻面若寒霜,語冷如冰地道:“你是我爹?哼,臭美,我還是你爺爺呢!”
  事實已明,不想再多費脣舌,呢字出口,雙掌己夾著一股狂 撲攻而上。
  翁明珠睹狀大怒,罵不絕口:“騙子,騙子,從頭到腳,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嬌軀三閃,人已到了阿郎的面前,正準備助老父一臂之力,卻被大笨牛截下來,道:
  “我們老大已經是有妻之人啦,來找我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豎掌如刀,在翁明珠身旁布下一道掌風,硬將她逼退到一邊去。
  八名保鏢的動作也不慢,亦與多多、皮蛋幹上了。
  “上!給我拿下!”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聲音很熟,是天魔宮主天魔女秋水寒。
  餘音未落,四名金劍使者,十二名銀劍使者,已從院側門一湧而入。
  天魔轎就停在門外,秋水寒已離開轎子,正朝院內行來。
  阿郎揚聲道:“秋阿姨,恭喜你,本教主又找到了第三條色狼。”
  天魔女秋水寒道:“阿姨已經知道了,殺!”
  秋水寒的名頭早已震慴武林,簡直就是死神的化身,人人聞名喪膽,麾下又高手如雲,翁百萬心知大勢已去,忽生逃命之心,吆喝一聲:“明珠,咱們走!”虛晃一招,人己拔空而起,企圖逃之夭夭。
  “哪裡跑,打!”
  “哪裡跑,殺!”
  第一聲出自阿郎之口,一把霸王釘,在翁百萬屁股上打了好幾個洞,人也騰空追到,一把折下一片衣襟來,沒有撈到他的人。
  第二聲出自秋水寒之口,速度好快,仿若電光一閃,翁百萬挨了霸王釘,正兜著屁股逃命,後襟被阿郎撕裂,忙又轉一個方向,正巧與天魔女正面相逢,蓬!互對一掌,賭仙屈居下風,立如斷線風箏般墜下去。
  真巧,也真妙,天魔女、張小仙好像事先約好,雙雙咬著尾巴追,就在翁百萬落地之前的一剎那,一人抓住他的一條臂,鼎鼎大名的賭仙翁百萬,破產之餘,又被人生擒活捉。
  翁明珠,在大笨牛與玉羅剎冷霜霜的合力圍攻下,亦己作了階下囚。
  八名保鏢更差勁,像是殘枝敗葉,唏哩嘩啦,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早已一哄而散。
  賭仙翁百萬已被五花大綁,捆在一根柱子上,天魔宮主秋水寒道:“小仙,有什麼話你先問吧,問完之後阿姨再問。”
  阿郎道:“有阿姨在,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好問的,僅僅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而已。”
  秋水寒道:“孩子,有什麼要求?你就直說吧。”
  張小仙胸有成竹地道:“萬惡淫為首,我最恨色狼採花賊,想按照過去的例子,將他閹啦。”
  天魔女道:“這是對付色狼最根本的懲治之道,只是,阿姨是怕萬一……”
  阿郎曉得她要說什麼,天魔女是怕萬一賭仙是他生身的爹,豈不要遺恨終身,急忙打斷她的話,恨聲說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我倒是恐怕阿姨有所不便。”
  天魔女一時弄不懂他的意思,道:“有何不便?”
  大笨牛心直口快地道:“我們老大的意思是說,萬一你們將來前嫌盡釋,又湊合在一起,沒有那個就無法那個啦。”
  天曉得秋水寒是否完全聽得懂,但大概的意思總算明白了,玉面一寒,吐字如刀地道:
  “這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你放手去做就是。”
  金光一閃,阿郎已亮出一把匕首來:“請女性迴避。”
  避字出口,刀已出手,一道血光,一聲慘叫,張小仙的手法好利落,一條皮“香腸”,吊著兩顆“蛋”,一片“毛草”,被他仍到牆外餵狗去了。
  痛得翁百萬死去活來,汗下如雨,褲襠裡竟然屙出屎來。
  天魔女命人在他頭上澆了一盆水,待翁百萬完全清醒後,秋水寒始厲色喝問道:“老賊,本宮主問你,那一場麻將,除神偷、賭仙與邪僧不了外,還有誰?”
  翁百萬的聲音冷得像冰,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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