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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6-28, 07:22 AM   #195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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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a

  對面的山更高更險峻。
  滿山遍野都是原始森林。
  原始森林裡面有一座廟。
  這座廟很小。比一般的土地廟大不了多少。而且早已破爛不堪,沒有香火。也沒有和尚居住。但廟名卻很有趣,稱作“妙妙廟”。
  四大金剛很快便找到了這裡,阿郎道:“你們說是不是這裡?”
  多多瞧一下對面十裡外的題詩石壁,再看一下附近的景物,道:“沒錯,應該就是這裡。”
  皮蛋看了一看道:“我同意多多的看法。”
  大笨牛有樣學樣道:“我同意皮蛋的看法。”
  方位既已確定下來,四個人便開始在妙妙廟裡找,但找來找去卻始終沒有發現任何與藏寶有關的徵兆。
  這時大家才注意到,這個妙妙廟真“妙”,連最起碼的神像也沒有,如果僅從四面的磚牆來看,此處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座廟。
  不!有一個香爐,就放在正中央。
  香爐上還有字,一共兩行,是:
  左三磚,右三磚,
  三磚之後有乾坤。
  大笨牛好快的反應,喜出望外的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寶藏在哪裡。”
  阿郎道:“在哪裡?”
  大笨牛很有信心的道:“就在三重磚牆的後面。”
  多多敲打一下牆壁,道:“但是,這裡只有一道牆。”
  大笨牛道:“不是牆,可能是磚吧?寶藏大概是在左面三塊磚,右面三塊磚的後邊。”
  皮蛋駁斥道:“不對,不對,寶藏只有一處,不會兩處,三塊磚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左邊的?或是右邊的?這太含糊啦,我倒覺得與不了和尚早先從普陀山弄回來的那個金香爐,有異曲同工之妙。”
  阿郎道:“說下去。”
  皮蛋道:“這也是一個啞謎。”
  多多道:“可知道答案?”
  皮蛋道:“一時間還解不開。”
  阿郎道:“大家動動腦筋嘛,大笨牛除外,他的腦已經生鏽啦。”
  大笨牛正拿著一片肉乾啃著,頗不以為然地道:“哼,別狗眼看人低,俺是大智若愚,不願意跟你們爭風頭,今天就表現給你們看,誰怕誰呀。”
  這小子的腦袋還真靈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片刻工夫便理出一個頭緒來,轉身驚呼道:“有啦,有啦。”
  阿郎道:“有了什麼?”
  大笨牛道:“有了啞謎的答案。”
  皮蛋道:“吹牛,我還沒有想明白,你……”
  大笨牛神氣地說:“你是豬腦,我是猴腦。”
  多多道:“死大笨牛,少拿俏,快說出答案來。”
  大笨牛偏不說,就地轉起圈圈來,神秘兮兮地道:“我要考考你們,答案就在我這個動作裡面,看誰天下第一笨。”
  皮蛋以為他在耍笑,嗤之以鼻,未加理會。
  張小仙卻忽有所悟,道:“我明白啦,我明白啦。”
  大笨牛止步道:“老大,你明白了什麼?”
  阿郎道:“磚者轉也!”
  大笨牛眼一瞪,道:“然也!然也!”
  多多欣然補充道:“左三轉,右三轉,三轉之後有乾坤!”
  大笨牛道:“錯不了,有錯拿我的肉去灌肉腸。”
  阿郎不再言語,上前去抱住香爐就要轉。
  大笨牛阻止道:“老大別動,動腦的人不動手,讓天下第一笨的人來。”
  皮蛋陰溝裡翻了船,一時腦筋不靈光,成了大笨牛取笑的對象,無可奈何地苦笑一下,接下阿郎的工作來。
  他抱住香爐,好重,可能是由於年代久遠的關係,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慢慢地轉動開來。
  先向左面轉了三圈,再開始向右面轉。
  阿郎、多多、大笨牛全神貫注,緊張地注視著一切可能發生的變化。
  右三轉已轉完,耳畔傳來一陣“軋軋軋”機關轉動的聲音。
  可是,眼前景物依舊,並無任何異常現象。
  多多突如其來的驚叫道:“房子在飛。”
  阿郎凝神審視,果見妙妙廟的房頂在向上飛。
  然而,進一步觀察,卻發現不是房子在飛,而是足下的地在下降。
  下降的速度最初很慢,後來越降越快,四大金剛逢此巨變,皆不免有點驚惶,沒有人知道將會下降多深……
  此刻,他們已下降了有五十丈餘,上面天光一線,眼前一片漆黑,想反悔也無路可回,只好聽天由命。
  約摸下降了百丈左右,終於靜止下來。
  面前有一個石洞,洞穴的遠方射進來一絲亮光。
  猛聽身後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回頭看時,來路已被黃土亂石堵死。
  大笨牛倉惶失措地道:“完啦,完啦,幾次大難不死,我看這一次準會死在哈里巴的陷阱裡了。”
  事情的確十分緊急,吉凶未卜,此時阿郎、多多、皮蛋緊張恐懼得透不過氣來,那有閑工夫應大笨牛的話,迎著光線,拼命的向前奔。
  奔啊奔,光線愈奔愈亮,奔出洞穴,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只見眼前有一條狹長的,可能是由於岩石分裂而形成的溝谷,不大,長約二十丈,寬有三四丈。
  裂縫一直延伸至百丈以上的頂端,光線就是由此射入,可惜越高越狹窄,又無處攀附,無法當作出入的孔道。
  地下,中心部位,最寬廣之處的石壁上,有一間天然生成的石屋。石屋的後方,一個巨大的石蒲團上坐著一尊披著袈裟、寶相莊嚴的神像。
  待仔細看來,卻不是神像,這正是天竺聖僧哈里巴坐化的肉身,也就是一般人所說,被視為佛家修行最高境界的肉身菩薩。
  稍前,一張石桌之上,放置著三樣東西:
  一份哈里巴生前的遺言記事!
  一本武功秘笈 波羅經!
  一把翠綠色長約尺二,通體晶瑩透明的玉劍。
  另外,在哈里巴坐化之處的兩旁,還堆放著一堆綴連成串,五顏六色的各種寶石及翡翠、瑪瑙和數十粒大小不一的明珠。
  數量雖然不算很多,但卻是價值連城的瑰寶。
  張小仙已將哈里巴的遺言記事看完,交給多多、皮蛋共同閱覽,大笨牛湊上去看了幾眼後道:“老大,俺喝的墨水太少,哈里巴的遺言太艱澀,看也看不懂,你乾脆說給俺聽聽吧。”
  阿郎沉吟一下,道:“聖僧哈里巴的遺言,共分三段,第一段是敘述他自己的出身來歷。”
  大笨牛道:“盡人皆知,他不是從天竺國來的和尚嗎?”
  阿郎道:“不錯,他是天竺人。是波羅門第十六代的掌門人,於百年之前才逃到咱們中原來。”
  “身為掌門人,幹嘛要逃?”
  “因為波羅門內部出了叛逆,要竊奪他掌門人的寶座,他為了保全波羅門的命脈,又鬥不過強大的叛逆集團,只好帶著碧玉寶劍及《波羅經》,來到中原。”
  “那碧玉寶劍是波羅門的掌門信物,誰持有它,誰就是波羅門的掌門人。”
  “那第二段又寫些什麼?”
  多多已閱畢,道:“第二段是對進入此地的人的一些交代事項。”
  大笨牛道:“這位番和尚是怎麼交代的?”
  “聖僧哈里巴說,凡是有緣來到此地之人,就是他的入室弟子,也就是波羅門的掌門人了。”
  “我們一下子進來四個人。難道四個都是掌門人?”
  “照道理而言,我們四個已經是波羅門的掌門人了。”
  大笨牛高興得跳了起來,大呼小叫道:“好棒啊,我大笨牛總算熬出了頭,也當上了掌門人!”
  “且慢,想要當掌門人,必須在拜過聖僧的肉身菩薩後才正式生效。”
  “拜師父可有見面禮?”
  “有,那些翡翠、玉石、明珠就是送給我們的,但掌門人的位子只能說是臨時客串,碧玉寶劍及《波羅經》也是臨時保管,將來是要還給人家的。”
  “還給誰?”
  “還給天竺波羅門。”
  “那些東西無所謂,咱們只要有寶玉、明珠就不虛此行啦,但不知第三段里又有何好事?”
  皮蛋堆下一張苦瓜臉來,道:“你想得到美,第三段裡沒有一件好事,都是壞消息。”
  大笨牛惶急地說:“是什麼壞消息?”
  “我們來時的路已被堵死,此地也沒有別的出路。”
  “那怎麼辦?”
  “聖僧哈里巴交代,在石屋的右邊,有一道石壁,我們必須靠自身的功力破壁而出。”
  大笨牛身形疾縱而起,到達右側,果見有一道向外凹進去,約丈許方圓的石壁,當下運起一掌真力,猛烈一推,未見有絲毫動靜。
  大笨牛返回石屋後,甚為沮喪地道:“完啦,完啦,那是條絕路,十個大力士也推不動,咱們準會被哈里巴害死在這裡。”
  阿郎笑罵道:“孺子不可教也,枉費了聖僧的一番苦心,哈里巴的意思是,叫咱們在此苦練《波羅經》上所載的波羅玄功,一旦有所成就,便可破壁而出。”
  大笨牛道:“那得需要多久的時間啊?”
  阿郎道:“單憑一個人的力量,可能要數月之久,合四人之力,能夠修練到可以破壁而出的程度,大概最快也要十天的時間。”
  大笨牛道:“慘啦,慘啦,我們剩下來的乾糧還不足五日。”
  多多道:“聖僧有遺言交代,此處有水,水中有魚,可捕魚充饑,萬一不足,還可以捉山鼠吃。”
  大笨牛道:“我剛才看過了,是有水,水中的魚兒太小,只有小手指那麼大,還不夠塞牙縫,怎麼吃?”
  多多寒著臉說:“太小也得吃,塞飽肚子就不錯啦,不然你去吃山鼠好啦。”
  大笨牛不再吭氣,阿郎一本正經地宣布:“從此刻起,一日三餐,兩頓乾糧,一頓小魚,不吃點心,沒有消夜,誰要是違規偷吃,一律以白吃教的教規治罪,在額頭上刺兩個字:餓鬼!”
  言罷,親率多多、皮蛋、大笨牛依照聖僧遺言行事,拜過哈里巴的遺體後,立即開始研修波羅玄功。
  波羅玄功乃是最上乘的一種內功,亦即門外之人習稱的氣功之一種,功力達到相當火候時,可以飛花取命,隔壁傷人,雖一彈指,便可置人死命於無形。
  四人先讀經文,再背口訣,循序漸進,由淺入深。
  大家都練得很勤很苦,整日皆盤膝打坐,猛練內家吐納之術,宛若坐化的老僧一般。
  辛苦總會有代價。汗水是不會白流的,四個人本來就有相當深厚的武功底子,再加上食物難以為繼的壓力,果在七日之內,吃完最後一口乾糧,捕完最後一條小魚後大功告成。
  四大金剛聯手合力。將新學的波羅玄功運至十成,以大悲三絕招的一式佛光普照發掌。
  猛聽一聲巨大無匹的轟然巨響,一塊厚達三尺,重逾萬斤的石壁,嘩啦啦的應聲碎裂成數塊,向外拋飛出去。
  外面是一條山谷,足下流水淙淙,東方旭日初升,又是一個美好的早晨。
  “我們死不了啦!”
  “我們將天下無敵了!”
  “我們再辦一次救濟大會!”
  “肚子餓啦,我們快去我東西吃吧!”
  四人將所有的瑪瑙、翡翠、玉石、明珠等,能裝的裝在口袋裡,能戴的當作大項鍊戴在脖子上。
  阿郎將《波羅經》,小心收好,碧玉寶劍由多多捧著,四大金剛當即拜別聖僧哈里巴,以最快的速度尋找食物去了。
  四大全剛穿著白吃裝,脖子上戴著五顏六色的大項鍊,大搖大接的奔行於深山絕谷之中。他們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像獵人一樣,在四處尋找他們喜歡吃的野味。
  忽見左方竄出一只野兔來,多多道:“兔子肉嫩,我去捉!”
  只見她身如春燕,一掠而過,嬌軀接連三個起落,已飛到兔子的上方,玉臂一探,五根春筍似的手指眼看就要抓到手,一想到,狡兔三窟,眼面前正巧是野兔的另一個洞,被它溜之大吉了。
  又有一只山雞振翅飛過,皮蛋道:“山雞肉香,捉來打牙祭最好!”
  說著人已騰空而起,從斜剌裡包抄過去,詎料,山雞聞警知變,被它搶先一步飛過河去了。
  “媽的,這簡直是跟我的肚子過不去,找死!”
  咻!咻!咻!皮蛋一口氣打出三支飛刀,刀刀命中要害,山雞是死了,可惜死在河那邊,河床太寬過不去,氣得皮蛋直跺腳
  還是大笨生的運氣好,發現一只小山豬,縱過去就坐在了豬身上,雙手緊抓住豬耳朵,“駕!駕!”當馬騎,直騎得野豬筋疲力盡,順理成章的逮到了手。
  小山豬不大,約有四五十斤,當場宰殺,在河水裡清洗乾淨,就在河邊上搭起一個架子,找來一堆乾柴烤起來。
  大家一齊動手,不到一個時辰,一只香噴嘖的小山豬便烤熟了。
  大笨牛第一個喊叫道:“好香啊,快吃呀!”
  伸手就去撕豬腿,卻被阿郎攔住了,道:“這樣吃沒意思,咱們玩個遊戲吧。”
  皮蛋道:“肚子都快餓扁了,還玩什麼遊戲。”
  阿郎詭笑道:“玩一個遊戲,吃起來會更有趣,更有味。”
  多多道:“玩什麼遊戲?”
  大笨牛道:“有屁訣放,餓死人要你償命。”
  張小仙招招手,領著大家退出去二十丈遠,道:“咱們大家都把眼睛蒙起來,在原地轉二十個圈子,然後再分頭來摸那烤山豬,先摸到的先吃,後摸到的後吃,摸不到的就別吃。”
  多多、皮蛋、大笨牛對玩,一向十分熱衷,一聽甚覺有趣,當即一致表示同意。
  於是,各自將自己的眼睛蒙起來,還相互檢查一邊,在原地轉了二十個圈子後,便開始尋找烤山豬。
  雖然有點暈頭轉向,但野豬肉的香味甚濃,隨風飄來,大家皺一皺鼻子,嗅一嗅,方向差不多都摸對了。
  有一個人的動作最快,是張小仙,早已坐在一旁,拿著一只豬腿狂啃,因為他投了機,取了巧,當大家還在轉圈子的時侯,便已取下蒙眼,奔至烤架前吃上了。
  阿郎吃得津津有味,大笨牛來勢甚快,眨眼已在五丈以內,小仙急忙悄沒聲息的橫飄出去,拿著烤豬腿,將大笨牛引向另一個方向。
  大笨牛嘀嘀咕咕的自語道:“怪事,怎麼烤豬肉的方向也會變,大概是風向在變吧?”
  他自說自話,自作聰明,摸到一個錯誤的方向去了。
  阿郎故技重施,又以同樣的方法,將多多誘開。
  皮蛋的動作也不慢,僅三步之差,就要到達烤架下,張小仙心知一只豬腿跟一整只烤豬的香氣不能相提並論,情急之下,乾脆將一整只烤豬給搬走了。
  皮蛋的腳已踩到了火堆上,多多、大笨牛則踩到了水裡去了。
  阿郎偷著在心裡樂,吃完一只腿,又撕下第二只來。
  皮蛋一伸手,什麼也沒抓著,奇道:“媽的,火堆上沒有烤架,也沒有豬,難道烤熟的山豬也會走路不成了?”
  烤熟的山豬當然不會飛,皮蛋一想就明白了,扯下蒙眼,脫口就罵:“死張小仙,你賊性難改,連自己的弟兄也使詐放刁。我今天和你沒完沒了。”
  餘音未落,人已撲出,氣呼呼地去追打張小仙。
  這一鬧,多多。大笨牛亦恍然大悟,立如狂虎怒獅般加入追打的行列。
  大笨牛邊打邊罵:“臭張小仙,你是天生的大騙了,三天不騙人就渾身不舒服,今天非要把你打爛不可,還要罷免你教主的身份。”
  究竟是女孩子家,尤某是自己的心上人,多多罵在罵,打在打,均不似皮蛋、大笨牛那樣激烈。
  打打鬧鬧,翻騰了好一會兒,累了,也餓了,不過,吃起來的確更有味,狼吞虎嚥,風捲殘雲,四個人幾乎吃掉了大半只豬。
  多多忽然伸手一指道:“咱們好像有客人來啦。”
  順著多多手指之處望去,只見來人非別,乃天竺波羅門之僧是也。
  待來至近前,阿郎才晃動一下手中的烤豬肉,招呼道:“掌門人,早啊,是冤家路窄,還是特別有緣?怎麼老是碰上你這六個番和尚,怎麼樣?來一點吧?野山豬,香得很。”
  “阿彌陀佛”,阿巴達誦了一聲佛號,雙掌合十道:“出家人不吃葷,張教主請自用吧。”
  皮蛋故意挖苦他,道:“掌門人不動葷,倒很會動心眼,做了兩架雲梯,害得西門、公孫二世家拼死拼活,坐收了不少漁利吧?”
  烏克拉道:“施主說笑了,本門一無所獲。”
  多多道:“你們沒有找到寶藏?”
  阿巴達道:“那片石壁被公孫、西門二世家的人幾乎挖空了,根本一無所有!”
  張小仙道:“西門敬德、公孫長風那兩個老家夥命歸黃泉了吧!”
  烏克拉道:“兩位老堡主雖然沒有死,但彼此皆損失慘重,元氣大傷。”
  多多最關心的還是父兄及姐姐的安危,道:“我們錢家的人又如何?”
  阿巴達道:“沒有事,可能仍在桐柏山中到處尋寶。”
  大笨牛粗聲大氣地道:“換句話說,掌門人也是不死心,所以死不離開?”
  烏克拉早已注意到掛在四人脖子上的大項鍊,道:“請恕貧僧直言動問,本門聖僧哈里巴的寶藏可是已被白吃教尋得?”
  阿郎給多多使了一個眼色,道:“我們是找到一些東西。”
  多多捧著碧玉寶劍,嬌滴滴的道:“包括這一把玉劍在內。”
  碧玉寶劍乃是波羅門的掌門信物,自阿巴達以下六番僧一齊跪倒在地,同聲高呼:“拜見掌門人。”
  大笨牛覺得不過癮,道:“你們番邦的禮數就這麼寒酸,少林寺拜見新掌門人,要擊鼓二十一通,鳴鐘二十一響,全寺弟子拜伏在地,還要焚香誦經。”
  阿巴達畢恭畢敬地道:“波羅門的門規亦復如此,只因身在中原,地處荒山,無鐘可鳴,無豉可擊。”
  皮蛋道:“聖僧哈里巴同時收我們四人為入室弟子,同樣皆具有掌門人的身份,你們可否該一個一個的來拜見?”
  阿巴達:“當然!當然!”
  多多立將碧玉寶劍,交給皮蛋。
  六番僧不敢怠慢,立即重新見禮。
  玉劍交在大笨牛手中,六僧再起再拜。
  最後,當六番僧拜完阿郎後,小仙手捧玉劍,沉聲說道:“阿巴達,有幾句話,本掌門想要問一問你,希望你能實話實說。”
  阿巴達仍跪在地上,昂首說道:“請掌門人示下。”
  “首先,本掌門想了解,你們此來中原的主要目的何在?”
  “一為請回聖僧遺骸,二為尋回掌門信物,三為波羅經。”
  “可知聖僧哈里巴為何來中原?”
  “因為當時敝門內部出了叛逆。”
  “這一股逆流剷除了嗎?”
  “早在第十八代時便剷除盡淨。”
  “由何人主持?”
  “聖僧的徒孫,貧僧的師祖,本門的第十八代掌門人哈爾納拉‧巴杜拉。”
  “你是第幾代掌門人?”
  “二十代。”
  “哈里巴聖僧呢?”
  “第十六代。”
  “本掌門等四人又算得是第幾代?”
  “既是十六代掌門人的入室弟子,自然是第十七代的掌門人。”
  大笨牛搖頭晃腦地道:“如此來說,咱們的資格要比你這個掌門人老得多?”
  阿巴達道:“嚴格來說,四位掌門人應該是貧僧的師曾祖。”
  大笨牛道:“那就叫呀,別偷工減料,打馬虎眼。”
  阿巴達哪裡敢打馬虎眼兒,果然領著門下番僧,一個一個地連叫了四聲,“師曾祖。”
  架子擺夠了,癮也過足了,阿郎不為己甚,朗聲說道:“好啦,本人身為白吃教的教主,少林寺的榮譽掌門人,開封的白吃賭坊要照顧,救濟大會亦需要我來操 心,天竺波羅門實無暇兼顧,現在就宣布辭去掌門之職,由你們去自由發展好了。”
  說著立將碧玉寶劍,《波羅經》移交給阿巴達。
  阿巴達千恩萬謝,並且即席聘阿郎、多多、皮蛋、大笨牛為天竺波羅門的榮譽掌門人,然後起身說道:“四位師曾祖,弟子尚有一事相求。”
  多多真以為自己做了師曾祖,聲音都變得蒼老了許多,道:“有話但說無妨。”
  阿巴達道:“不知聖僧的遺骸坐化何地?”
  皮蛋比手劃腳地指點一番,道:“很好找啦,只要照著我老人家的指點去找,一定可以找得到。”
  大笨牛補充道:“最好先準備一個木匣子,不要弄壞了師父的肉身菩薩。”
  “是!是!”
  阿巴達連聲應是,立率眾番僧一揖而別,走出去丈許遠後,忽又回頭說道:“公孫、西門二世家,乃至前來桐柏山尋寶的所有天下英雄,正在四處尋找四位師曾祖的下落,務請格外當心。”
  張小仙冷冷一笑,道:“好啊,歡迎之至,在未摘下西門敬德、公孫長風的腦袋之前,本教主睡不安枕,食不甘味。”
  天竺六番僧甫在視線內消失,三絕婆婆忽又飄然而現,照面就道:“小仙囝,這幾天你們跑到哪裡去了,婆婆到處找不到人,快跟婆婆走。”
  不由分說,拉著阿郎就走。
  張小仙一怔神,道:“婆婆,要到哪兒去?”
  “去找你娘。”
  “我娘現在何處?”
  “斷情庵!”
  “我娘究竟是誰?”
  “到時候自會明白。”
  “找到情癡先生沒有?”
  “找到了,也在斷情庵。”
  “多多、皮蛋、大笨牛他們……”
  “你娘說過,歡迎他們一起去。”
  眾人聞言大喜,立即跟著三絕婆婆走,大笨牛捨不得丟下吃剩的烤山豬肉,偷偷的放在裝乾糧的袋子裡,也帶走了。
  還是被三絕婆婆發現了,正容道:“大笨牛,斷情庵門規森嚴,佛門淨地是不准吃肉的,要是被無情師太發現可不得了。”
  大笨牛伸一下舌頭,遮遮掩掩地將烤山豬肉藏好在袋子裡,拎在手上,嬉皮笑臉地道:
  “婆婆放心,我藏得很好,無情神尼不會發現的。”
  三絕婆婆慈祥地笑笑,亦未堅持己見,一馬當先奔向斷情庵。
  進得斷情庵,無須通報,直接來到無情神尼居住的無情精舍內。
  精舍的陳設甚是簡朴,兩排竹椅,數張小幾,正面供桌神像前香煙繚繞,無情神尼正手握念珠,雙目緊閉,坐在蒲團上誦經。
  三絕婆婆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待無情神尼誦經完畢,睜開雙目時,才開口說道:“打攪師太的清修了。”
  無情神尼一反冷肅的臉孔,起身含笑道:“哪裡,只要婆婆不嫌小庵簡陋。貧尼隨時歡迎。”
  大家分賓主坐定,小尼獻上香茗,阿郎迫不及待地道,“婆婆,我娘呢?”
  三絕婆婆沒有說話,望著無情神尼。
  無情神尼也沒有說話,作了一個手勢,兩名小比丘尼應諾一聲,隨即躬身退出。
  不久,前次在斷情庵外所見的那位白衣女子款款飄入無情精舍。
  白衣女子先叫了無情師太一聲:“師父!”又叫了三絕婆婆一聲:“乾媽!”然後目注張小仙,欲言又止。
  大笨牛想起一件事,問白衣女子:“公孫鳳回庵沒有?”
  三絕婆婆笑道:“我的乾女兒公孫鳳就在你的面前。”
  多多道:“好漂亮呵,難怪情癡先生為你發狂!”
  皮蛋道:“好美呵,難怪情癡先生為你癡迷!”
  阿郎卻一心只關心自己生身的母親,顯得有點忑忐不安地道:“我娘怎麼還沒有來?”
  無情神尼指著公孫鳳道:“傻孩子,她就是你親生的娘。”
  這話好似晴天霹靂,張小仙的心頭猛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顫抖的聲音說道:“她……她……她是我親生的娘?”
  在他的潛在意識裡,儘管他一直在盡力排斥,但許許多多的事實擺在他的眼前,連他自己都以為,十之八九是天魔女秋水寒的兒子。
  現在,突如其來的冒出另一個母親來,自然免不了會疑雲滿腹,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三絕婆婆以極其肯定的語氣道:“一點不錯,她的的確確就是你親生的娘,當年婆婆正是從斷情庵把你抱走,交給風塵雙俠撫養的。”
  有了媽,阿郎馬上又想到爹,道:“婆婆,如此說來,我親生的爹爹不就是情癡先生西門豪?”
  三絕婆婆道:“你爹確是西門豪,你們這一家三口,歷盡千苦萬難,今天終於在斷倩庵內得以團圓。”
  話至此時,室內又多了一位四十歲不到,容光煥發的中年男子。
  多多道:“這一位前輩是誰?”
  中年男子自報姓名道:“西門豪!”
  皮蛋吃了一驚,道:“你就是情癡先生?”
  西門豪力持鎮靜地道:“理個發,又戒了酒,你們自然會感到陌生。”
  大笨牛道:“豈止是陌生,我們簡直都不敢認了。”
  真相已明,事實已清,西門豪、公孫鳳、阿郎三個人再也忍不住激動的情緒,一齊快步衝上去,擁在一起了。
  “鳳妹!”
  “豪哥!”
  “爹!娘!”
  “孩子!孩子!”
  多少相思,此刻盡在不言中,全化作了滾滾熱淚。
  是感傷的淚,也是歡樂的淚,彼此互相擦拭著,卻越擦越多。
  連三絕婆婆、無情師太都受到感染,為之熱淚盈眶。
  多多哭了。
  皮蛋哭了。
  大笨牛哭得最傷心,嗚嗚咽咽的連鼻涕都流出來了。
  多多忍不住說道:“太笨牛,別哭出聲,多難聽,快把鼻涕 掉,免得無情師太笑咱們。”
  大笨牛擦一下鼻涕,抹一把淚,仍然淚流滿面地道:“嗚嗚,人家心裡難過,就想哭,哇哇。”就是哭個不停。
  皮蛋道:“這是喜事,掉淚是喜極而泣,你嗚嗚哇哇的難過什麼?”
  大笨牛道:“我是替秋阿姨難過。”
  多多道:“幹嘛要替秋阿姨難過?”
  大笨牛道:“秋阿姨始終以為老大是她的兒子,現在阿郎已經有了娘,秋阿姨怎麼辦呢?”
  皮蛋道:“這事好辦,等桐柏山的事完結後,咱們再幫秋阿姨找兒子。”
  大笨牛還是啜泣不止,道:“也是為我自己哭。”
  多多道:“你自己又怎麼啦?”
  大笨牛道:“我自己也是一個孤兒,看到老大找到了父母,說多高興就有多高興,卻不知道我爹我娘到底是誰。”
  皮蛋道:“你的父母不是早就死了嗎,替人家放牛,東家的女兒嬌嬌還差點嫁給你做老婆?”
  大笨牛道:“不是啊,死掉的是我的養父養母,我是在思念我的生父生母。”
  多多、皮蛋總算明白了大笨牛痛哭流涕的原因,西門豪、公孫鳳、阿郎亦已止住啼泣,化悲為喜,正在娓娓而談。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名小尼入內稟告道:“啟稟掌門人,公孫堡的老堡主公孫長風求見。”
  此話--出,在座之人齊皆一怔,無情神尼目注三絕婆婆道:“你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三絕婆婆思索了一下,道:“師太不妨先以禮相見,然後再看公孫老兒的態度如何再作定奪。”
  無情神尼望著公孫鳳、西門豪、阿郎,道:“要不要讓他門父女、翁婿,祖孫見一面呢?”
  三絕婆婆想一想,道:“以公孫長風的性子而言,還是暫不見為妙。以免弄巧成拙,待見面之後再見機行事。”
  無清神尼頷首稱讚,交代那小尼道:“說本掌門出迎。”
  小尼應諾一聲,當先快步而去。無情神尼也接著離開無情精舍。
  公孫長風來的好快,不待小尼回報,已擅自闖進斷情庵,來到無情精舍前面的廣場上。
  身後的人不多,將公孫龍、公孫虎。公孫豹、公孫美算上去,總共也不過二十上下,其中且有數名帶傷之人。與初來桐柏山的聲勢相比,已相去甚遠,可見與西門世家連番爭戰,損失慘重。
  無情神尼語頗不善地道:“貧尼本當至山門迎駕,想不道老堡主自己進來了。”
  公孫長風當然聽得出話中隱含責難之意,當下一拱手,聲若洪鐘般道:“老夫因有急事,來得魯莽,尚乞老師太包涵!”
  無情神尼道:“老堡主有何急事?”
  “老夫想找一個人。”
  “是哪一位?”
  “白吃教的那個小惡棍張小仙。”
  “何事?”
  “見面之後自當言明。”
  “抱歉,張教主不在本庵。”
  “老師太真會說笑話,老夫親眼目睹,見那個瘋婆子領著四個小毛頭進入斷情庵。”
  “來是來過,但己經走了。”
  “老夫不信。”
  “要怎麼樣老堡主才肯相信?”
  “除非讓老夫搜上一搜。”
  “假如貧尼不答應呢?”
  “哼,這可由不得你!”
  一扭頭,立對屬下高手下令道:“給我搜,不管是誰,只要膽敢攔阻,就放手一搏,凡是逮住張小仙者,不論死活,重重有賞!”
  “是,老堡主!”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眾高手聞言精神大振,紛紛四散,欲往各處去搜尋四大金剛的下落。
  這簡直欺人太甚,在斷情庵內如此肆無忌憚,當然是未將無情師太看在眼內,氣得老師太怒眉雙挑,杏眼圓睜地道:“公孫長風,你可是存心要與本庵為敵?”
  公孫長風冷哼一聲,毫不諱言,道:“公孫堡並不想與斷情庵為敵,但如師太不肯交出白吃教的那四個小惡棍來,老夫則不惜一戰!”
  “辦不到!”
  “辦不到就打吧!”
  “打就玎,難道貧尼會怕你不成!”
  公孫世家的人好霸道,斷情庵的比丘尼已聞警趕至,欲阻止他們四處亂闖,公孫龍、公孫虎、公孫豹竟率先出手打上了。
  而公孫長風、無情神尼亦暗運功力,擺好架勢,看來一場惡戰是不可避免了。
  猛可間,從無情精舍內傳出一聲暴喝:“住手!”
  隨著這一聲石破天驚的吼聲,四大金剛一字排開,大踏步的走出來,一直行至無情神尼與公孫長風的中間才停下來。
  由於他們的出現,雙方的惡鬥立告停止,場中人影飛竄,各自回到公孫長風、無情神尼的身後去。
  阿郎身世已明,公孫長風是他嫡親的外祖父,但公孫世家的人蠻橫無禮,小仙恨滿心頭,卻興不起一絲一毫的祖孫之倩,冷若冰霜地道:“本教主在此,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別來斷情庵撒野。”
  公孫長風的雙眸直瞪著四人脖子上的大項鍊不放,道:“前次見面之時,四位似無這些珠寶,不知是從哪裡得來的?”
  多多含混其詞地道:“是從一個秘密所在得到的。”
  公孫龍緊迫不舍:“可是找到了聖僧哈里巴的寶藏?”
  皮蛋得意洋洋地道:“可以這樣說。”
  公孫虎臉色驟變:“都發現了哪些東西?”
  大笨牛擺弄一下胸前的珠寶翡翠,故作神秘狀,道:“這只是其中一項,還有更重要的寶物呢。”
  他故意不說,公孫豹更急,道:“是什麼東西?”
  阿郎面不改色地道:“一把碧玉寶劍,一本武功秘笈《波羅經》。”
  公孫長風再一次表露他霸道的作風,手一伸,以命令的口吻道:“拿來!”
  “拿來了拿什麼?”
  “寶劍與秘笈!”
  “對不起,碧玉寶劍乃天竺波羅門的掌門信物,《波羅經》本來就是人家波羅門的東西,本教主已物歸原主。”
  “老夫信不過,再說娃兒也沒有這個權利。”
  “本教主為何無權做主?”
  “老夫買下藏寶圖,就等於買下了寶藏。”
  “笑話,藏寶圖僅作指示方向之用,至於寶藏何在,還要各憑智慧與本事去找,更何況這藏寶圖本來就是風塵雙俠的東西。”
  “寶物無主,公孫堡至少也有四分之一的權利。”
  不提殺人奪圖之事還好,一提及此事阿郎便火冒三千,怒氣沖天地道:“殺人償命,現在就是你血債血還的時候了!”
  公孫長風臉一沉,道:“老夫要你交出寶藏秘笈來!”
  阿郎鐵面無情,語冷如冰地道:“本教主要你項上的人頭!”
  “你做夢!”
  “你休想!”
  “接招!”
  “看掌!”
  祖孫二人針鋒相對,水火難容,動口不足,繼之動手,當真捉對廝殺起來。
  皮蛋勃然大怒道:“想打架,是不是,好呵,誰怕誰呀。”
  大笨牛亦道:“哈哈,新學的波羅玄功今天正好找到靶子啦,你這個老混蛋命中注定要倒大霉!”
  二人分從左右兜上去,原來想先給公孫長風一點苦頭吃,孰料,公孫龍、公孫虎、公孫豹三昆仲的動作更快,早已搶先出手,連多多也拖下水,三對三放手打起來。
  “孩子住手!”
  “我兒速退!”
  “小仙囝不得無禮!”
  三條人影三聲吼,事到如今,西門豪、公孫鳳、三絕婆婆再不現身,就會演出骨肉相殘的悲劇來,三人來勢如電,硬將四大金剛強行截下來。
  公孫長風的掌招難已收回,但仍保持作勢待發的架勢,鐵青著臉道:“老婆子,你又來多管什麼閒事!”
  三絕婆婆不疾不徐地道:“公孫老兒,我老婆子今天不是多管閒事,是來替你介紹三個人。”
  公孫長風愕然一楞,道:“介紹什麼人?”
  三絕婆婆指著公孫鳳道:“這是你的女兒公孫鳳,當年被你這個狠心的老子趕出家門時,就是被我老婆子安置在斷情庵,承無情師太不棄,收為俗家弟子,在此帶發修行。”
  “哼!”
  公孫長風冷冷地瞄了公孫鳳一眼,沒有正面答言。
  做女兒的公孫鳳卻早已忙不迭的跪倒在地滿含著兩眶熱淚,喊了一聲:“爹!”
  拍!公孫長風好烈的性子,揚手打了公孫鳳一巴掌,惡狠狠地道:“公孫家沒有你這個下賤的女兒!”
  無情神尼面色一緊,代為介紹西門豪道:“這一位是西門世家的老二西門豪,老堡主的乘龍快婿。”
  西門豪不敢怠慢,馬上跟愛妻公孫鳳跪在一起,恭恭敬敬的喊道:“岳父大人!”
  “哼!”
  對這一位仇家的兒子,公孫長風連正眼都不屑瞧一下。
  三絕婆婆將阿郎拉到面前來,肅容滿面地道:“小仙囝,還記得吧,婆婆曾經告訴你,你與老堡主的關係非比尋常,是你嫡親外祖父,還不快跪下來叫外公。”
  人倫關係,個人毫無選擇的自由,小仙縱有一千一萬個不喜歡公孫長風,卻無法否認公孫長風千真萬確是他外祖父的事實。
  遲疑一下,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跪在雙親的身旁,叫了一聲:“外公!”
  公孫鳳拉一下兒子,小聲道:“孩子,還有三位舅舅,快叫呀。”
  阿郎順從母親的意思,叫道:“舅……”
  僅僅叫了一個“舅”字,另一個“舅”字尚在喉嚨裡,便被公孫長風憤怒的吼聲淹沒,暴跳如雷地道:“不必,老夫沒有下賤的女兒,沒有邪惡的女婿,更不會有你這個雜種外孫!”
  這話簡直六親不認,冷酷無情,阿郎在心底最深處怒吼道:“哼哼,你不認我,我也不認你,惹惱了本教主,就將你吃飯的傢伙摘下來。”
  心裡雖然義憤填膺,但礙於雙親在場,卻不便發作出來。
  無情神尼道:“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結,老堡主如果承認了這一門親事,公孫、西門二堡累積數代的世仇便可迎刃而解,何樂而不為。”
  三絕婆婆道:“孩子都這麼大了,鳳兒跟豪兒都吃足了萬苦千辛,難道老堡主還固執己見?”
  多多亦道:“是嘛,阿郎可不是普通的人物,他現在是白吃教的教主,少林寺的榮譽掌門人,也是天竺波羅門的榮譽掌門人。”
  皮蛋道:“是個大富翁,也是一位大善人,擁有七裡坡的總壇,開封府的白吃賭坊兩筆不動產,脖子上的寶玉,口袋裡的明珠,更是無價之寶,在開封的一場救濟大會就花了三十四萬兩白銀,不知幫助了多少窮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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