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臂、助、煉魂谷
四駿飛車在未牌時分駛入鎮江府城。
盛昌船行的那片廢墟令楚秋瑩幾乎是驚駭欲絕。
所有的江湖人都知道煞星常亮目前在雅園棲身,陰陽雙煞打聽到這個消息,馬上驅車趕往雅園。
四駿飛車馳到雅園門口,對面正好是恨地無環這位大力神也大踏步走向雅園。
雅園中只有常亮與三女及宇內雙邪在內安身,因此沒有門子,園外來了客人,如果客人們不出聲招呼,園內的主人是不知道的。
恨地無環望了四駿飛車一眼,終年在江湖中闖盪的他一眼便認出了擔任車夫的陰陽雙煞。
“咦!”這位大力神輕咦一聲,然後扯開大嗓門道:“兄弟,大哥來了,而且還有煉魂谷的貴客來了。”
他這天生的大嗓門,遠在裡外也能聽見他的大喊大叫。
恨地無環聲落,園門口立刻出現了冷寒雪的身影,她是聽說有煉魂谷的貴客之後聞聲趕出來的。
冷寒雪剛出門,原來在後花園陪伴卓如霜的常亮也飛快地趕了出來。
此刻,玉簫煉魂劍夫婦與楚秋瑩已下了馬車。
“瑩妹妹,真的是你!”常亮十分驚喜而意外。出聲叫道,他快步迎向楚秋瑩。
“亮哥哥!”楚秋瑩她也不顧這麼多人在旁,一個乳燕投懷撲到了常亮的懷中。
“瑩妹妹,近來可好?你怎麼來了!”常亮柔聲問。
“亮哥哥,是我爹和娘帶我出來的。”楚秋瑩說道。
聽楚秋瑩這麼一說,常亮趕緊輕輕推開楚秋瑩,走至玉簫煉魂劍夫婦身前,恭聲行禮:
“晚輩拜見伯父、伯母。”
仔細打量了常亮一番,玉羅剎心中暗道:“這小子還真不錯。”
玉簫煉魂劍臉上神情十分嚴肅:“小子免禮,等下我有話要問你,現在還不快帶我們進去,難道你打算就讓我們呆在此。”
那邊正在與冷寒喧的楚秋瑩,一聽玉簫煉魂劍的口氣,她嬌聲道:“爹,您答應過女兒不為難亮哥哥的,您說話可得算數。”
從玉簫煉魂客的口氣,再經楚秋瑩這麼一說,常亮馬上明白了玉簫煉魂劍對自己不友好的原因,他心中暗念了一聲阿彌佗佛,乖乖隆地冬,大蒜炒大蔥。
口中連忙道:“晚輩失禮,還請伯父、伯母見諒,伯父伯母請進!”
“兄弟,楚谷主好象對你很不友善,怎麼回事?”恨地無環問道。
“大哥!沒什麼,你也請進,剛才如有失禮不周之處,請大哥不要見怪。”常亮迎進玉簫煉魂劍夫婦之後,對恨地無環苦笑著道。
“什麼話,走吧,咱們兄弟有什麼好客氣的,你認我這大哥,那是我的榮幸。”說著他挽著常亮往園門走去。
後面,冷寒雪招呼著陰陽雙煞,幫他們將馬車駛進園內,然後關上園門。
宇內雙邪到城中打聽消息去了,客廳中,雲怡紅與卓如霜在端茶待客。
招呼著三女見過玉簫煉魂劍夫婦之後。廳中七人分別落座。
“小子,我不管你在江湖中名號多大,你與瑩兒交往,我就是你的長輩,現在這兒也沒有什麼外人,楚某問你一句,你把瑩兒騙回煉魂谷,是不是打算對她始亂終棄?”玉簫煉魂劍寒著臉沉聲問。
“伯父,絕沒有這回事,晚輩為人也許很壞,但絕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小人。晚輩與瑩妹妹是真心相愛,只是因一時衝動,我與瑩妹妹做出了不該發生的事。為表示晚輩對瑩妹的尊重,晚輩才讓瑩妹妹返回家中,等我三個月後前去迎娶,晚輩如果有半句昧著良心之言,天厭之,雷轟之!”常亮毅然躬身說道。
“三個月,小子,你打算讓瑩兒大著肚子當新娘?”玉羅剎說。
“娘!”楚秋瑩矯呼一聲,一張矯靨紅似火燒。
“伯母,你剛才說……”常亮驚問。
“我是講你小子還真行,瑩兒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骨肉!”玉羅剎嗔道。
常亮聞言驚喜交加,也不見他彎腿舉步,反正就這麼一晃,他來至楚秋瑩身前,握著她的玉手,欣然道:“瑩妹妹,是不是真的?”
“嗯!”楚秋瑩羞紅著臉點頭輕答。
“這麼說,我快要做爸爸了?哈哈,真是太好了。”常亮幾乎是欣喜若狂。他急忙走至玉簫煉魂劍夫婦座前,雙膝著地,恭聲道:“伯父、伯母,晚輩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姐妹,如果伯父伯母信得過晚輩,請兩位老人家答應將瑩妹妹嫁給晚輩,並且充當我們的主婚人,晚輩保證一定會計瑩妹妹終生幸福。”
“小子,信不過也得信,瑩兒人都是你的了,我們不信行嗎?”玉簫煉魂劍緊繃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容:“我瞧你小子還挺不錯,看得出你也不是個口是心非的人,我答應將瑩兒嫁給你,也答應即日替你們完婚行禮,但有一個條件,小子你必須答應!”
“伯父儘管吩咐,只要晚輩力能所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常亮毅然答道。
“沒那麼嚴重,小子,我是說,將來你與瑩兒生的第一個孩子,必須歸我楚家,讓他來續承煉魂谷的香火。”玉簫煉魂劍正色道。
“晚輩一定照辦。”
“小子,一個不夠,我們要一男一女。”玉羅剎笑道:“反正你小子本事大,有四個老婆替你傳宗接代,因此這一點,你必須做到。”
玉羅剎此言一出口,冷寒雪、雲怡紅、卓如霜全都粉臉通紅,低下頜首,不敢抬頭。
“伯母怎麼說,晚輩就怎麼辦。”常亮欣然回答。
“小子,我們不是世俗中人,對男人擁有三妻四妾並不太計較,但你如果敢欺侮瑩兒。
我決不輕饒你!”玉簫煉魂劍正色說道。
“伯父請放心,晚輩保證讓瑩妹妹今生今世會在快樂中渡過。”常亮斷然說。
“你打算什麼時候與瑩兒成親?”
“晚輩聽從伯父的安排。”
“江湖傳說你目前是仇敵滿天下,可否真有此事?”
“是的,伯父,晚輩現在的仇家包括了正邪雙方、三尊府、森羅院、五龍樓是必殺晚輩而甘心,白道人物也與晚輩勢同水火。不過這些並不要緊!晚輩早有對付他們的策略。”常亮鄭重地說:“這幫人把晚輩逼上了江湖路,已經嚴重地侵犯了晚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在無從選擇的情況下,晚輩只有勇敢地面對現實,只有擊敗他們,晚輩才能有一個安樂的生存環境。”
“小子,勇氣可嘉,但你是否真有面對現實的能力?如果沒有把握,我希望你不要逞強,如需要幫助,儘管開口,泰山老丈人幫助女婿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可不希望瑩兒年紀輕輕就當寡婦。”
“岳父。”他不著痕跡地改變了稱呼:“小婿需要幫助之時,一定會開口請岳父助一臂之力。目前小婿的仇家都在相互勾心鬥角,明爭暗鬥,只要他們不聯手來對付小婿,小婿有把握將他們逐一剷除。他們都希望能成為江湖主宰,小婿既然踏上江湖路,也將必然要乾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業。江湖是天下人的江湖,既然人人都希望自己能成為江湖霸主,小婿自然也不甘人後。小婿目前擁有一批很強的幫手,打擊敵人的計劃己經順利展開。用不了多久,小婿定能瓦解森羅院,整垮三尊府,扳倒五龍樓,蕩平不歸島。”
“亮兒,你很狂!”玉羅剎道。
“岳母,不是小婿狂,而是小婿的確有此能力,小婿深信有信心就一定能成功這句至理名言,假以時日,小婿會讓天下人知道,他們把我逼上江湖路,對他們將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兄弟,好氣隗,大哥相信你一定會成功。而且我一定助你完成這個宏願。”恨地無環由衷贊道。
“亮兒看招!”玉簫煉魂劍突然一聲沉叱。一只呈玉白色的右掌向前一引一翻虛空按出。
“爹……”楚秋瑩見狀驚呼一聲,因為她深知她父親此刻施展的是什麼武功。
一無風聲,二無勁流,很象虛攻的一掌。
但常亮並不這麼認為,他從玉簫煉魂劍的右手顏色,判定這是一種道門奇功,知道玉簫煉魂劍是在測試自己的功力。
“小婿無禮了!”他叫道,掌吐出,一吸一抄,然後紐身疾揮。
驀地罡風怒號,澈骨奇寒的暗勁突然四散流竄。
玉簫煉魂劍急退三步,常亮也退出三步。
“岳父,好精純的碎玉神震。”常亮氣定神閒贊道。
玉簫煉魂劍駭異地望著常亮。然後哈哈一笑:“亮兒,你果然有狂妄的本錢,剛才你是不是留了一手?”
“爹!剛才嚇死我了,女兒以為……”楚秋瑩拍著胸脯說。
“瑩妹妹,爹他老人家怎會傷害我。”常亮笑道:“岳父,您剛才也沒用全力。”
“瑩兒,爹就是存心想傷你亮哥哥,也沒這份功力。”玉簫煉魂劍笑道:“亮兒,真不知你這身絕學是如何練成的,能不能告訴岳父是哪位高人調教出你這個得意門人?”
“岳父,家師不是江湖人,小婿只知他是一位修真道人,道號靈虛,在西崑崙山修真。”
“世上盡多隱世奇人,亮兒,你這位稱為靈虛真人的師父,岳父還真末聽說過。你剛才擋回我碎玉神震的掌功是什麼玄功?”
“那是小婿自己參悟的一門功夫,小婿自稱為九陰六陽乾坤大真力。”
“九陰六陽乾坤大真力,九陰六陽……”玉簫煉魂劍喃喃自語,忽然道:“亮兒,是不是九陰修羅罡煞與六陽乾元功兩種奇學合研而成的?”
“正是,岳父好見識。”
“九陰修羅罡煞乃邪門至高奇功,六陽乾元真功是罡門無上絕學,這兩種玄功失傳江湖近百年,想不到亮兒你能集這正邪兩種奇學於一身,而且創出另一種更高深的奇功。我看當代江湖霸主的尊稱非你莫居。”
“岳父誇獎了。”
“景雲,你一生從不認輸,怎麼這次敗在亮兒手中了?”玉羅剎笑道。
“欸!夫人,如果是九陰修羅罡煞與六陽乾元真功的任一種,我相信碎玉神震決不比其中一種弱,但這兩種奇功合二為一所產生的巨大力道,可就不是碎玉神震所能匹敵的了。剛才只要亮兒再加兩成功力,我所發出的內力非被全部逼回體內不可。”
“楚谷主,將內力迫回,那豈不會將人脹裂暴斃?”恨地無環驚問。
“不錯,如非亮兒手下留情,我雖不致氣脹而亡,但最低限度也會功力全失,成為廢人一個。”玉簫煉魂劍苦笑道。
“岳父言重了。”常亮道。
“亮兒,你用不著替我保留顏面,岳父生平沒什麼長處,但最大的優點便是輸得起也蠃得起。論功力,亮兒,岳父敢斷定你不會輸給天下任何一個人,只要小心謹慎,你的願望一定能實現。關於你和瑩兒的婚事,我想等你功成之日再隆重舉行。你認為怎樣?”
“亮兒一切聽從岳父的安排。”
“根據目前的局勢,這場霸權之爭,不會拖太久,以你的能力,加上我的幫助,相信快則三月,多則半載,江湖局勢應該能定下來。到那日再替你們完婚,我認為最有意義。”
“岳父說的,正是亮兒的本意,真正的男人,必須先立業,再成家,亮兒原有的家業被毀於一旦,再創霸業,是我今生最大的心願。我認為立業後再成家,才能給家人幸福和快樂。”
“很好,夫人,我們這麼說定,你認為成不成了!”玉簫煉魂劍問玉羅剎。
“這樣成是成,只是將來為難瑩兒了。”玉羅剎望著愛女道。
“娘,這有什麼好為難的,女兒到時先將孩子生下再行大禮還不是一樣,反正爹娘已經把我嫁給亮哥哥了。”楚秋瑩羞紅著臉,落落大方地說。
“瑩兒,日後有人笑你當未婚媽媽,你可不準哭鼻子。”玉羅剎笑道。
“看誰敢!煞星的老婆可不是讓人說笑的,亮哥哥你說對不對?”楚秋瑩她已完全以常亮的妻子自居了。
“當然,當然,誰敢笑,我就用斬妖劍砍下他的腦袋。”常亮笑道。
“亮兒,這裡房子夠不夠住?”玉簫煉魂劍問。
“岳父,足夠再住下三十個人。”
“那岳父就不用去找客棧了。亮兒,我與你岳母住在這裡,不會妨礙你們這些小兒女吧?”
“哪會,岳父,亮兒是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兄弟,還有大哥我,你也要算一個,目前的鎮江府,大大小小的客棧全住滿了人,你總不能讓大哥去露宿街頭吧?”恨地無環笑道。
“當然了,小弟還要與大哥重新論友,滴血為盟呢。”
“兄弟,謝了,俗話道,打鐵趁熱,我看咱兄弟兩馬上拜把子結義如何?”
“大哥,正合我意。”
“痛快!”恨地無環欣然叫道。
於是,在一種歡怡而又莊嚴的氣氛中,常亮與恨地無環結成了生死與共的兄弟。
七月初七,距約鬥森羅王的日子還有三天。
這趟金陵之行,常亮與四女不但遊玩了一天,而且探望了他們的老大姐南宮秋瑩。
充當車把式的恨地無環滿心歡喜地驅趕著四匹駿馬,載著車中的一男四女,不急不徐地往回趕。
煞星與煉魂谷結親之事,在江湖中已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陰謀對付煞星常亮的人物開始不安了。一個煞星已經夠他們頭痛。再加上一個江湖三大禁地之中的煉魂谷,那簡直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禚。
這次回城,常亮他們沒走東西官道,改走西北大官道,目的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殊不知不論哪條官道,都有陰謀在等著他們。
這條官道上,行道樹稀疏,兩旁的店舖也少得可拎。
再過去十裡,便是大南門,來到這前後二十裡唯一一家店舖 十裡鋪,已是正午時分。
十裡鋪是宿舍可供旅客歇腳的小店舖,裡面不僅有茶水供應,而且還兼賣食品、草鞋、松明、雨傘等物品。這個小店可以說是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
“卓大哥,日頭太大了,歇會兒再趕路吧。”常亮挑開車簾對心甘情願當車夫的恨地無環說。
恨地無環抬頭望瞭望烈日,再看了看早已是渾身濕淋淋的四匹駿馬,他點頭道:“兄弟你說得也是,大哥我倒是無所謂,只是這四匹馬兒可吃不消了。反正有家現成的小店,咱們歇歇吃點東西,讓馬兒喝點水息息汗再趕路也不遲。”
吆喝聲中,恨地無環將馬車駛入了道旁一棵老槐樹下,一行六人跑下車,走向十裡鋪。
十裡鋪說小不小,說它小,那是與城內的大店舖相比,其實,它有兩間門面,一邊賣食物,一面賣雜貨,外面有喝茶歇腳的涼棚。店主是位和和氣氣的中年人。有兩位十七八歲的年青店夥。
對面賣食物的賬房櫃檯內,照料生意的是一位二八年華的小村姑,小村姑清秀可愛,那雙眼睛又大又亮,不時向外看,當她看見了楚秋瑩、冷寒雪、雲怡紅、卓如霜四位風華絕代的美女,她的明眸中湧現十分複雜的神色。那是包含有驚羨、嚮往、詫異……
五張小食桌,有兩張坐了六位客人。
最右首那張是四個潑皮打扮的大漢,吃相坐相極為粗俗。四雙怪眼不住在四位姑娘身上亂轉,但不敢放潑。”
第二桌上是兩個面目陰沉的半百年紀的老者。
常亮他們一行六人在第四張食桌上落坐。
恨地無環招呼了店夥一聲,要他去照看馬車,然後等食物上桌。
不一會兒,他們要的食物送來了。那位年輕店夥目不敢斜視,在經過雲怡紅身邊之際,小心翼翼地將幾味小吃和一碗鮮湯以及兩壺酒從托盛中取出,擺好,最後,放下飯缽。
冷寒雪的目光仔細地盯著店夥的每一個動作,雲怡紅的眼光則在飯菜上掃視。忽然,她的目光在那碟清蒸鯉魚上。
常亮的目光四處巡視,非常時期,他們不得不事事小心。
店夥收了托盤,正待離開返回廚房。
“站住!”雲怡紅伸手虛攔。
“小姐有什麼吩咐?”年輕店夥哈腰笑問。
雲怡紅端起那碟清蒸鯉魚,遞向店夥,冷笑道:“你給我先吃一口!”
店中所有的人聞聲全望向這邊。常亮等五個眼中充滿警戒的神情,望著店夥。
“小……小姐。”年輕店夥不勝驚訝:“您要小的試味?莫非這魚不……不新鮮……”
“少囉嗦吃!”雲怡紅並不多言,但語氣轉為凌厲,美目中也湧現殺機。
中年店主一怔,離開雜貨櫃檯急步走近。
恨地無環一起身,大手一伸,攔住了他的去路。
“沒招呼你,你最好給老子乖乖呆在那兒別動!”恨地無環冷冷地朝店主說,他已意識到即將發生變故。
店夥望了店主一眼,知道不可能獲得店主的幫助解圍,臉色一變,最後他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好伸手接過那盤清蒸鯉魚,另一隻手握住了一雙竹筷。
恨地無環是老江湖,精明得很,他走到後面廚房走道口。看清了廚下張羅的兩個人,一男一女,掌廚的是位中年人,一位毫不起眼,平平凡凡的本份老實人。
老實人,做扎實事,越是不起眼的人,往往他所具的危險性越大。
透過廚門,在廚房張羅的一男一女就可看到食廳中的全景。更看清了守在廚房門口的恨地無環的臉色,兩人用驚訝的目光,注視著神色冷厲的雲怡紅,也不時用眼瞄一瞄守在門口的恨地無環。恨地無環這位巨無纛型的大漢,豹眼中閃現的煞氣更令這對男女吃驚。
年輕的店夥,此刻已端著碟子,右手正挾小塊魚肉。
“如果這道清蒸鯉魚之中,放的只是一般的鹽醬醋,不是另加了些其他的佐料,你吃下笫一口,直至將整條魚吃完,你都不會發生意外。”雲怡紅冷厲地說:“ 但如果另多了一點東西,那就是你的不幸,因為只要你的舌頭一沾這條魚身上的任何一塊肉,你便會舉步艱難,無法從容離開,而且,不用一刻時分,你便會離開這個世界,到另一個沒有憂愁煩惱的極樂世界去。”
店夥持筷的右手,不住顫抖,臉上也湧現豆大的冷汗。
“那所加的佐料,叫做極樂銷無散。”雲怡紅冷然道:“吃入腹中片刻,全身骨松筋馳,而且會做美夢,就算及時吃下解藥也不能復原,只有躲在床上咽最後一口氣。這是天下七兇中極樂散仙無極老道的獨門毒藥,一種令人在安樂中飄然而逝的霸道奇藥。我賭你決不敢吃!”
年輕的店夥突然將左手碟盤猛地向雲怡紅劈面扔出,右手竹筷也向怒矢般射向緊盯著他的冷寒雪。毫不停頓,他旋身雙手搶出,閃電般攻向在丈五六遠呆立的中年店主,想殺人滅口,三個動作幾乎在同一剎那完成,捷如電光石火,身手超人。
“找死!”雲怡紅沉叱,右手大袖一揮。罡風乍起,那只碟子連同裡面的鯉魚及湯汁便象被狂風所卷,飛向年輕店夥的後腦,速度比店夥出手時要快三倍。
同一時刻,冷寒雪左手輕抬,及胸的一雙竹筷速度頓失,墜落在她的掌心,完全像在變戲法,那麼疾若離弦勁矢的竹筷,此際仿佛變成了任由她控制的通靈之物。
毫不怠慢,常亮右掌虛空一拍,一道潛勁便將中年店主帶出退後八尺。
中年店主踉愴而退,年輕店夥正撲至他原先立足之處,後腦勺上一片狼跡,是被盛魚的碟子打中,力道恰到好處。用的是錯宇訣。
同一剎那,掌廚的中年男人一掌劈飛身邊女人,騰身飛躍而起,撞向半開的後窗,妄圖撞開後窗脫身。
守在門口的恨地無環冷然一笑,右手一揮,一道電芒一閃而逝,沒入中年男人的背腰之中。
“砰!”中年男人撞是將後窗披毀。但他僅只是撞破窗椽而已,電芒沒入腠背,認穴奇準,督脈被封,力道全失,他全身癱軟地倒在窗下。
恨地無環飛躍而出,一把抓住中年男人的後背衣襟,扔向食廳中。
整個店堂頓時大亂。
往往隱藏在混亂中的危險才最可怕。
這場變故剛擺平,另一變故又突發。
四個潑皮及兩個灰衫老人陡然間六雙手亂揮,數十枚大小不一的暗器立即組成一張暗器網罩向常亮這一桌。
連環圈套,好陰毒的計謀。
策劃者深知人性的弱點,因為在危險剛過這時,正是人的戒備最鬆懈的一刻。
可是常亮早就在注意這六個人,原因很簡單 變故發生,他們並沒有驚奇的神情,仿佛早就知道會發生這場變故。
斬妖劍已在不可能之中揮出,並不僅僅是揮出而已,它所形成的那道劍刃屏障,決非一揮之下,能組成的。
在“叮叮叮叮……”的清脆聲響中,這道由劍刃組成的屏障閃電般地推進、迸射、翻飛、切入、森冷的寒光所組成的威力圈,完全將四名潑皮及兩個灰衫老人籠罩其中。
頓時罡風起雷震,寒芒充滿空,二丈方圓的空間全被常亮狂野揮動的劍芒充斥。無可抗拒的力場布滿全廳,常亮那道閃動的身影捷似逸電流光,完全不似是一個人所能發揮的潛力。
令人心悸的慘號夾雜著利刃切割人體的可怖聲音充滿食廳,血光崩射肢體亂拋。
千魂滅,這是三大散手絕式的第二式 千魂滅。
光隱人顯,屋柱在搖搖欲倒,常亮斬妖劍橫掠胸前,冷然掃視著全廳,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食品櫃檯的小村姑臉上。
六具肢體的血屍散佈在六個方位,刺鼻的血腥瀰漫了整個空間。
“你!小女人!”常亮用手中斬妖劍一指正驚得不住發抖的小村姑:“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是一個普通人,你的身份絕對與你現在的打扮不相符,用不著再裝模作樣,顯出你的原形!”
“大……大爺,你,你……”小村姑嚇得語不成聲,狀極可憐。
“小女人,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對一個女人下手?”常亮陰森森地舉步逼近小村姑。
冷寒雪知道常亮的判斷決不會錯,她一閃身封死了小村姑的退路,冷森地道:“把她交給我,對付女人,我血羅剎最在行,我知道用什麼樣的手段能讓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們……”小村姑仍然是驚駭欲絕的可柃神態。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失誤,但常亮仍不死心,他兇狠地邊走邊說:“女人對付女人也許有用,但男人對付女人的手段會比女人用的更殘忍惡毒,特別是我這種鐵石心腸的男人,我用的點子會更絕,說出來我都保證你會做惡夢,你……”小村姑驚慌失措的表情消失了,起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陰冷的神態,與她的年齡一點不相稱。“煞星常亮,你果然狠!”小村姑鎮靜地說:“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認出我是你的敵人的?”“你的易容術與演技十分高明,可以瞞過天下任何,人但卻瞞不過我的第六感覺,這是一種心靈感應,一種遇到凶險便令我心悸的感應,所以你失敗並不在於你的掩飾功夫上,而在於你心中的那股殺機,一股針對我而來的殺機。我猜,你應該是這場連環計的第三環。”常亮冷沉地說。“煞星常亮,你高明得令人害伯,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小村姑問。“對我的敵人,不論什麼人,他們只有一種結果死!”常亮殘酷地說:“你的殺機已經引發我比你更猛烈的殺機,所以你必須死即使你是女人。”“你不想知道我的來歷嗎?”“沒有必要,因為敵人就是敵人,無論什麼樣的敵人,都只有一種,那種對自己不利的人。”
小村姑的臉上湧現一種動人的媚笑,美目中也出現一種奇異的光芒,聲音也令人聞之心動:“如果我不反抗,你難道忍心殺一個無力反抗的女人?”“你的惑心術道行很高,但你仍然對付不了我,如果你不死心,我給機會讓你盡情發揮。但結果仍是一樣,你迷惑不了我。”“煞星,你根本不是人。”小村姑不再賣弄風情,她恨恨地道:“想不到老娘今日會栽在你這毛頭小子的手中!老娘跟你拼了!”小村姑恕叱聲中,身形暴閃,但她不是撲向常亮,而只是打出一蓬針形暗器罩向常亮,她人卻是撲向冷寒雪,雙手箕張,神態可怖,象煞一不恐怖的女巫,整個聲東擊西的過程發生在人們意想不到的瞬間,至少冷寒雪就沒有料到。她剛剛做出反應,但一股陰寒的勁流立即將她擊退三步。就見人影連閃,眨眼之間便閃入內堂門口。可是怪事發生了,小村姑的身形剛至內堂門口,便不再動了,接著她便一步步退了出來,常亮也不知何時截住了小村姑,他將那鋒利的斬妖劍擱在小村姑嚇得如見鬼魅似的慘白臉側,森冷的寒氣直追肌膚,她不得不退。
“小雪,你怎麼樣?”常亮問道。“亮哥哥,我沒事,幸虧我及時運功護體,不然還其被她擊傷了,這女人好陰毒,亮哥哥,宰了她!”冷寒雪狠狠地說。“小女人,我老婆要我宰了你,口供我也不想要了,你死吧!”常亮殘忍地說完,右手一揮,寒光一閃,血柱似噴泉,小村姑那顆不再可愛的美人頭,已經飛到了兩丈外的官道邊。尚骨碌碌滾了幾匝,然後瞪著一雙恐怖的大眼孤伶伶地擺在道旁。
“兄弟,這還有幾個活口,要不要問口供?”“大哥,用不著,問了也是白問,反正是眾多仇人中的一拔,殺了算了!”申牌不到,恨地無環駕著馬車駛上了通向雅園的那條麻石小徑,說是小徑並不小,不然又怎能任由馬車長驅直入?在距園門百十餘步之跑,恨地無環輕咦了一聲,然後勒住了馬匹。“大哥,怎的還沒到家便不走了?發現了岔眼的事麼?”常亮從車內挑簾而出,迷惘地道。“兄弟,你瞧,那批人不知是找你的麻煩,還是找楚谷主?”恨地無環冷靜地說。
常亮投目注視,這一看,他心中暗道:“又得大開殺戒了!雅園之前,這時竟錯落布滿了數十名身著灰色僧袍的和尚與著玄色道袍的道士。這數十名和尚的道士個個手持兵刃,卓然肅立,分別扼守在各個不同的位置和角度上,雖然他們是背朝這邊,但那種騰騰的殺氣與冷森的氣氛,卻在無形中流露。如同一片沉重的陰翳籠罩著四周,罩壓在人們心頭一樣。從肅立雅園門前錯落的和尚與道士的空隙中望過去,可以遠遠地看見雅園門口之前的景象。門前,玉簫煉魂劍夫妞並肩而立,形態肅穆,他們的左邊,則隨侍著陰陽雙煞,右後側一點,站著宇內雙邪。在他們對面,站著一位黃袍僧人,兩名白袍僧人,三位玉色道袍的老道。由於隔得太遠,聽不清楚他們正在說些什麼。但是,由他們的神色以及隱隱傳來的聲浪中,可以明白他們之間必定不會十分友善。而且,看模樣,雙方還含著極端的憤怒與火氣!怔促與驚愕的表情浮現在恨地無環的面孔上,他疑惑地道:“少林派的和尚與崑崙派的道士怎麼會到雅園來,難道他們是來找……”“找小弟的麻煩。少林派與崑崙派皆是五大門派中的名門正派,小弟宰了不少白道名宿。很可能尋當中有這兩大門派的門人和師友。”常亮聳聳肩,不以為然地道。
這時楚秋瑩、冷寒雪、雲怡紅、卓如霜四女也陸續下了馬車。“咦!亮哥哥,少林派與崑崙派是找爹和娘的麻煩。”楚秋瑩驚呼道。“瑩妹妹,你怎麼知道不是找我?”常亮疑聲問道。“少林派和崑崙派與我們煉魂谷一直就有很深的過節。多年來,這兩派因一直找不到我們煉魂谷的確切地址,所以雙方的過節一拖再拖,越積越深,這次看來他們一定是得知爹娘出了煉魂谷,有備而來。”楚秋瑩解釋道。“和尚道士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只怕除了找爹和娘外,還連帶我我。”“兄弟,雙方越爭越厲害了。我們快點!”恨地無環忙道。於是,當他們一行六人接近至五十餘步時,背對著這面的數十名灰袍僧人和玄袍道士已齊“霍”地轉身,幾十雙目光皆冷冷地投擲了過來,常亮大踏步走在前面,鼻首昂然而行。他根本就不理會這幫和尚道士投過來的那種帶有威脅與阻止意味的目光,自管領著身後五位向前走。終於,少林僧人們採取行動了。四名灰袍僧人掠身向前,成一排當路橫攔。四個人手持同一款式的戒刀。同時單手問訊,右首的那名高大和尚開口道:“阿彌陀佛。施主留步。”常亮聞言止步,笑吟吟地問:“大和尚,有什麼指教麼?”“請施主報名號,明示來意,敝寺與崑崙道友正在此地辦事,不希望有人前來干涉。”高大僧人沉聲道。常亮裝作桄然大悟的模樣,他長長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什麼人請來這麼多和尚道士在此辦法事,大和尚,你們在此辦什麼事啊?莫不是見不得人麼?”高大僧人面色微恕,忍不住氣道:“施主說話請注薏點,當心禍從口出。”笑了笑,常亮道:“大和尚,你們是少林寺的麼?”“正是!”高大僧人道。“中州雙劍是你什麼長輩?”“俗家師叔。施主你問這些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霸劍那條右臂是被誰廢的?”“施主你……”“我叫常亮,平常的常,響亮的亮。”“煞星!”高大僧人脫口驚呼,渾身一震。幾十位和尚道士皆齊都注目這邊。常亮淡然笑道:“大和尚,現在你還阻擋我的去路麼?”四位僧人齊都戒刀斜舉,高大僧人沉聲問:“施主真的是煞星常亮?”常亮斜睨了一下和尚們高舉的戒刀,笑了笑道:
“信不信由你,我奉勸你最好還是把你舉著的這塊廢鐵放下來,老實說,你如果想證實我是不是真正的煞星,你們這四塊料還試不出!”高大僧人勃然怒道:“ 你敢瞧不起貧僧!”哧哧一笑,他道:“中州雙劍我尚照廢不誤,你這大和尚難道比你兩位師叔行?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你這大和尚聞確實不行。”高大僧人目中頓路兇光,大喝一聲,暴烈地說:“那你就試試洒家行還是不行!”戒刀寒光甫始一閃,後面,突然傳來一個低沉而威嚴的聲音,“覺空,住手!”這叫覺空的和尚聞言忙收刀,他一邊迷惑地回頭道:“覺遠師兄,這人自稱煞星常亮,他要……”方才出口喝止的人,乃是兩名白袍僧人中的一個,這位覺遠和尚身材碩長,滿腮胡渣的臉上橫肉縱布。這時,就見他揮揮手,冷冷地道:“我已經聽到了,你讓開,請這幾位施主過來。”覺空和尚一愣之下忙道:“覺遠師兄……”那位覺遠和尚神色一沉,怒叱:“讓開!”於是,覺空和尚只好帶著另外三名和尚退到一旁。常亮哧哧一笑,斜著眼向覺空和尚道:“大和尚,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己經死過一次!” 說著,他招呼了身後四女與恨地無環一聲。六個人便在四周數十雙凌厲而冷峻的目光注視下,迅速朝雅園門前行去。
當然,常亮一行六人的出現,玉簫煉魂劍夫婦早已看到,陰陽雙煞亦自心中有數。他們暗裡湧現的那股子喜悅與振奮可想而知。這不是旱地上裡下了一場及時雨麼?此刻,他們面對這一大群武功精湛的少林僧人與劍術高絕的崑崙道士,自知毫無必勝把握。但是,如今情形可就全然不同了。常亮及時趕回,不啻憑添十萬生力軍,何況四女與恨地無環全都是一流好手,這一來,優劣之勢可說立即反易,這幫和尚道士只怕有得麻煩啦。
常亮與楚秋瑩、冷寒雪、雲怡紅、卓如霜以及恨地無環來到玉簫煉魂劍夫婦等人之前,常亮與四女齊都向玉簫煉魂劍夫婦深深作揖行禮。常亮道:“岳父岳母,亮兒回來了。”
玉簫煉魂劍會心微笑道:“亮兒,你回得還真及時!”
玉羅剎也笑問:“亮兒,玩得可開心?”
“娘,金陵真的很好哩。”楚秋瑩嬌聲道。
拱拱手,常亮對宇內雙邪道:“兩位老哥哥,久違了。”
白髮銀眉笑道:“小兄弟,你還真是及時雨。”
八荒邪神叫道:“牛鼻子禿驢們,這下你們有樂子瞧了。”
玉簫煉魂劍夫婦與四女在寒暄,陰陽雙煞、宇內雙邪則在與恨地無環與常亮說長道短、談笑風生,仿佛他們根本就忘記了尚是大敵當前。四周還圍著一批虎視眈眈的少林僧人和崑崙道士似的,就象是在平日敘舊,在花園裡話家常一樣,那等輕鬆模樣……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蔑視,更是一種侮辱,包圍在四周的少林僧人與崑崙道士個個全都怒形於色,神情激憤,一雙雙眼睛也皆瞪得牛眼似的,狠盯著常亮等人,那模樣,就象能將人活剝了。
三名玉袍老道士一個個老眼中殺機湧射。中間那位銀髯垂胸的老道低沉地宣了一聲道號,沉聲說道:“請恕貧道打擾,貧道以為,各位施主的敘舊話,也似乎應該告一段落了,只待楚谷主與本派之間的過結了斷之後,各位再另擇時間從長言笑。”
長長地哦了一聲,常亮象是恍然大悟了似的轉過身來,他冷眼打量了老道士一番。然後笑吟吟地道:“真是抱歉,真是抱歉,在下一時興起地與幾位前輩好友情不啟禁寒暄起來,倒忘了各位大法師,大和尚守候於此,怠慢之處,尚祈大法師寬恕!”
說到這裡,他又若有所感地道:“不過,諸位糾眾來到我這臨時住宅,不知有何貴幹?”
銀髯老道沉重地道:“常施主,撇開施主與白道人物之間的過節不談,敝派與楚谷主之間間樑子早結了十幾年,我們有一清舊帳的必要了。”
常亮笑道:“什麼梁子,可否見示一二?”
輕拂長髯,老道說道:“常施主,你莫非打算插手?”
“聰明,聰明,果然是有道高士。”常亮的話平和而毫無火氣,但捉狹嘲弄的意味卻十足:“大法師,俗話道,有事弟子效勞。楚谷主是我的泰山丈人,女婿有半子之義,他老人家的事我不替他老人家效勞,誰來效勞?”
銀髯老道肅穆地道:“常施主,你如果執意如此,貧道也只好得罪了。”
“好說,好說。”常亮淡然地道:“大法師是名門正派的高人,是白道名宿中的中流砥柱。我煞星與白道人物之間早己勢同水火。我們之間反正遲早有一場大火拼,今日既然碰上了,乾脆一塊了斷。大家都是江湖人,都深知誰強誰有理這句江湖至理。有一技在身的人是沒理可講的,我們就以武定論行了。”
“煞墾!我們少林派的事你是否也打算一手包攬?”那位覺遠和尚沉聲問。
“大和尚,答對了,要不要發獎?”常亮哧哧地笑,吊兒朗當地道。
“大膽魔障,竟敢出言不遜!”覺遠和尚怒叱。
“大和尚,我跟你說話,已經是看得起你了。”常亮臉一沉道:“憑我煞星目前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名望,只有你們的掌教磊和尚才配與我平起平坐,你要是再魔障長魔障短的,當心我這魔障渡化你這大和尚。”
覺遠和尚一張青臉頓時漲得赤紅,他一雙鬥雞眼暴瞪,兩條疏眉斜豎,獰猛至板地叱道:“好你個狂妄自大的魔孽,來來來,貧僧這就渡化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夫!”
呵呵一笑,常亮道:“大和尚,魔障變魔孽,我他媽變得還真快,你大和尚要渡化我,我就隨你松松筋骨吧,正好有幾天沒有痛痛快快地宰人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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