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高、絕、斬妖劍b
三十六劍迫退森羅王的不要命狂攻,常亮揚聲道:“那麼就有勞老哥哥了!”
八荒邪神哈哈笑道:“老小子,你該上西天了!”
迅捷得只有人們眨眼的百分之一的功夫,八荒邪神身軀暴閃猝斜,連連騰展,在他這快得無可言喻的展動中,黑霹靂掌功的真正威力顯示出來了。
這一刻,八荒邪神象是陡然間的多生出了八臂八腿,急厲而狂猛的勁力排湧激盪中,漫天的掌影勢成弧狀,勢形一線,勢如半圓,勢似並排,掌影連著掌影,狂 滾著狂 ,在一團團色霧影中穿射飛撞,它們無隙不容,無間不含地衝罩而去,豎砍的,斜劈的,橫掃的,倒挑的,每個攻擊的角度與位置全然異動,但卻包括了 敵人任何一個可以躲閃的空間。而那隱隱的風雷之聲頓時已變成了尖厲的霹靂狂震“ 哧哧,”“嘩 啦啦,掌影匯聚的焦點是如此準確,估計的部位又是那般精密,一圈圈,一溜溜的勁力罡風似已成為有形,縱橫交織,上下穿梭,有如一面寬闊而緊收的羅網,而網 中,則充斥著死亡,充斥著狠毒!這種力量,這種威勢,幾乎已不敢令人相信會是單單一個人在同一時間裡所表示出的功能造詣。
於是
在掌影的穿刺飛旋裡,“ ”地一聲悶響倏起,千手如來整個身體被震飛半空,他的一口熱血方才噴出,流刺穿梭的黑色掌影已經十三次在他的胸腹間落實,又猛然將他的軀體拋向龍棲枰草坡下四丈。
千手如來的一聲淒慘號叫淹沒人口中狂噴著尚帶有碎肉屑的血雨中,他的屍體剛叫野草給埋掩,在閻王斬童飛本能的驚愕遲滯中“ ”地一下,玉簫煉魂劍業已毫不客氣地將左手碧簫洞穿了他的胸膛。
迷糊的,恐怖的,痛苦的,也是驚駭的表情立即浮現在童飛那枯乾的面孔上,他渾身驀然抽搐,“當”的一聲,那只沉重的閻王套墜落於地,他那雙充滿了絕望 的眼睛緩緩投注在朐口正中那個正咕咕地向外冒血的血洞上。喉頭開始有一陣窒息般的咕咕聲響,象是在拉著一只破舊的風箱,也宛如一頭垂死的野獸在斷氣前的無 力哀吟,童飛的臉色迅速由黃轉白,由白變青,再由青變成灰色,他眨起了兩睛瞳孔業已擴大的死魚眼,訥訥地開口:“呃……
呃……這……這就……完了?”
“是的,你完了,不止你完了,森羅院也在今天徹底完了。”玉簫煉魂劍無情地說。
又痙攣了一下,閻王斬童飛吸著氣,語氣衰弱:“姓楚……的,你……你好狠……
啊!”
玉簫煉魂劍冷酷地笑道:“弱肉強食,江湖生涯,原本就充滿狠酷。”
這位森羅院的第二號人物閻王斬童飛的身體抽搐得更厲害了,他顫抖著道:“來……來世……來世你……要記……記著……我一定會……會索……索討……”
話沒說完,閻王斬童飛已象一灘爛泥般萎頓倒地,猩紅的血水不住外流,染得周遭青草成赤。
就在這時
“哇”地一聲痛苦悶嗥傳來,正在與森羅王苦拼的常亮急忙循聲瞧去,他的拜兄恨地無環此刻正踉蹌而退,他是被那位瘦小的山羊胡老者一掌擊中了左腰,而山 羊胡老者卻也雙手亂揮地傖惶而退,他的胸膛好象稍微內陷,口中狂噴鮮血,是被獨腳銅人的人頭撞擊而成,方才那一聲悶哼,反而分不清到底是從哪一個口中所發 出。
與他們這兩位相隔不遠的有四個人殺成二堆,那是白髮銀眉在與那位跛足獨目禿頂的大漢與另兩位猙凶漢在苦鬥。
跛足獨目禿頂大漢一連四十二招迫得白髮銀眉後退一步,他凶悍地叫道,“許明,去將那大漢殺了給張殿主報仇!”
兩位猙獰漢中立刻在一位手持一根鑌鐵齊眉棍的凶漢躍出鬥場,撲向正苦著大黑臉,以手摀腰的恨地無環卓剛。
狂吼一聲:“神鬼招!”
老天爺,又是神鬼招!
臉上神色一片冷酷,常亮他打算結束與森羅王的拼殺。但見斬妖劍猛然回收,卻又在回護的剎那停閃成無數道飛射流燦的光芒,有如一團碩大的冰球突然炸裂,瑩片銀屑以極快的極密的去勢環濺迸射,完全罩向森羅王。
招式是不變的,變化的是使用之人將它靈活運用,因人因時因地因空間而變化。
變化發生在一剎那,結束也在一剎那,森羅王的身體扭曲成一個極為古怪的形狀,橫著往外飛出,在沾地的一剎那倏然彈起,然後再一次落下滾動。仰面平躺, 沒有呼號,沒有掙扎,胸前有五個拳頭大的血窟窿。他的面孔上布滿灰土血跡,雙目凸瞪不閉,因為他心中有著太多的不甘與無奈,又如何死能瞑目?
頭也不回,常亮凌空月彈,閃電般掠向恨地無環那邊。但是,天下間就往往有那麼多出人意料的事兒,當他與八荒邪神及玉簫煉魂劍掠到之際,距恨地無環坐立 之處尚有八尺,恨地無環卓剛也坐在那裡喘著粗氣,那位撲向他的猙獰凶漢許明,卻不知在什麼時候叫另一個人接下了,那個俏生生甜艷艷的人兒,不是已有身孕的 楚秋瑩又是誰?
人在半空,常亮忍不住大叫:“瑩妹,你快讓開,好好休息,當心身子,這裡由我來對付足夠了。”
右手揮舞著一柄金燦燦的,兩邊劍刀全是鋒利,鋸齒的怪劍,左手握著一根與玉簫煉魂劍那根碧玉簫款式一樣的玉秉簫,楚秋瑩一邊全力將她的敵人攻得手忙腳亂,一邊嬌聲答道:“不行,亮哥哥,我要鬥著玩。”
這位姑奶奶她還真有興致,人家在替她著急,她卻在興致勃勃地將凶險萬分的搏鬥當遊戲。
“唰”地落在一旁,常亮無可奈何地道:“我的小姑奶奶,這好玩嗎?”
楚秋瑩鋸齒金劍吞吐似電,碧玉洞簫穿射如虹,一面緊迫她的對手,一面道:“我要讓你知道我的武功真的很不錯地。”
一搖頭,常亮苦笑道:“小姑奶奶,我知道你本事大,武功高,這總行了,快讓開,讓我採收拾他。”
“不嘛,人家要嘛!”楚秋瑩急急搖頭不答應。
此時此刻,她還有興趣對常亮撒嬌。可把她的對手氣壞了,許明咆哮如雷,可就是拿面前這位小姑娘沒辦法。
雲霧山煉魂谷的武學,的確不同凡響。
常亮關切地叫:“你有把握不吃虧嗎?”
一連七劍十二簫,將她的對手逼得連連後退五大步,楚秋瑩嬌笑道:“這下你總相信了吧!”
無可奈何地一搖頭,常亮道:“不相信你也不肯認輸的,瑩妹,小心點。”
心裡甜美到了極點,楚秋瑩幾乎恨不得馬上投到常亮懷中,送上她醉人的香吻,但表面上卻佯嗔道:“曉得啦,人家又不是三歲小孩。”
玉簫煉魂劍這時也道:“亮兒,放心吧,瑩兒那幾下子岳父心中有數,不會出差錯的。”
“最好是這樣,不然的話,那個使齊眉棍的傢伙死一萬次也不成。”常亮苦笑道。
“沒有的事,瑩兒一身所學全是你岳父親自相授,她有多大能耐我還不知道?”玉簫煉魂劍得意地笑道:“我在這兒替瑩兒掠陣,亮兒你還是去看看你大哥他要不要緊!”
“那就偏勞岳父了。”常亮說完一轉身,來到坐在草叢中的恨地無環眼前。
這位成震關外的大力神,如今正苦笑看著常亮。
常亮焦灼地問,“大哥,傷得重麼?”
恨地無環吸了口氣道:“腰上挨了那老小子一掌,好在躲過了那穿喉一劍,不然的話,兄弟,大哥可要陪閻老五喝黃泉酒去了。沒想到那老小子還真行,比先前那個什麼堂主高明多了,大哥出道這麼多年,碰到的對手不知多少,但卻都沒有剛才那老小子棘手。”
一旁八荒邪神走過來拍著恨地無環的肩膀道:“卓老弟,你真行,那個老小子可是一把好手,在森羅院中,他是三殿七堂中的首席殿主,血魔殿主血魂劍張掃山。血魂劍一身所學,較之森羅王不分上下,你老弟能將他擊斃,真的很不錯。”
嘆了口氣,恨地無環道:“我也不是差點讓那老小子給宰了?腰上這掌,約摸將左面的肋骨斷了三根,夠我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的了。剛才要不是楚姑娘及時趕 來,他娘的,我還真會被那趁機撿便宜的臭小子給坑了,你們沒看見那愣鳥方才那副模樣,惡狠狠,氣洶洶,齜牙切齒,目露兇光,好象不將我千刀萬剮他是不會瀉 心中的憤恨。”
常亮冷哼一聲:“他沒有那份能力,況且就算瑩妹沒有及時趕到,我也來得及將大哥救下。”
恨地無環齜牙吸氣,吃力地道:“當然,兄弟你來不及誰來得及,但楚姑娘來了不也一樣?”
站起身,常亮苦笑道:“你歇著吧,大哥,剩下的這些破布爛棉花還得我去收拾!”
他剛剛轉身,恨地無環叫住了他,關懷地道:“兄弟,你沒有受傷吧?”
常亮笑了笑,道:“沒有。”
恨地無環幹澀地舔著嘴唇道:“可千萬別大意!”
常亮頷首道:“放心吧,大哥,我嘴裡講狠話,心裡卻比誰都謹慎,這幫雜碎,沒有一個不是亡命之徒。”
痛得一抽搐,恨地無環惟恐影響了常亮的心情,他忙道:“如此甚好,兄弟,你去吧。”
點點頭,常亮忽然對正在一旁掠陣的修羅仙子與莊韻秋等十二人一揮手,口中冷酷地叫道:“殺!一個不留!”
連兩個負傷的也不例外,十二個人象十二只出山瘋虎衝向了正在激鬥中的人兒。
“哇……嗷……”
“嗅……啊……”
兩名正在與陰陽雙煞交手的對手魔豹丘達與銀隼白彪,狂嚎著手舞足蹈,他們被兩個面容冷厲的年青劍手出其不意也從背後一劍穿心。
魔心邪劍拚命地揮動著手中白骨劍對架著玉羅剎的長劍,但見人影閃現,玉簫煉魂劍在一閃之下閃到了魔心邪劍的左邊,綠芒猝現,魔心邪劍甫始看見抹陰森的 綠芒閃處,便忽覺右臂近肩處傳來一陣劇痛,天爺,他的右臂加上一大片肩肉業已飛出兩丈多遠,口中在痛號,玉羅剎的長劍便就在他驚慌失措之際無情地剌進他的 咽喉,透頸而出了。
如今,這裡的森羅院好手,只剩下果報神孫雷,冥王劍趙雄,以及那位正在與白髮銀眉搏鬥的那跛足獨目禿頂大漢和他先前的兩個同伴。其他森羅院的正副院主及一幹好手業己就殲。
這場決鬥。常亮他們這一方,可以說是大獲全勝,圍觀的群雄無不替森羅院惋惜。當然也有一部分在替煞星常亮喝彩,更有一部分心中有鬼的人開始惶恐起來, 因為目前的情形,說明煞星常亮已經不再是一個單幫客,他已在慢慢發展他的勢力,而且十分成功,至少一個煉魂谷已經毫無疑問是他的後臺,而那十二位可怕的殺 人專家,也無疑是他擁有的一支生力軍。陰謀者最擔心的事發生了,煞星亮終於開始要爭霸江湖了。煞星瓦解了森羅院,無形中,森羅院的地位將被他取代,他已經 赫然成為江湖一大豪霸。
鬥場中,果報神孫雷面色驚惶,有如黃蠟,他一面竭力抵抗著血羅剎冷寒雪的長短雙劍。一面左盼右顧,神色之間,顯露出極大的焦急與不安……
冷寒雪冷笑道:“看什麼?找你主子森羅王?姑奶奶告訴你,森羅王己經去見真的閻羅王去了,你也離這一關不遠了,東張西望,我看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口中在說,手上卻絲毫沒有放鬆,話剛落音,冷寒雪凌空一個翻滾,右手長劍穿掠吞吐,宛如漫空的銀雨冷電傾瀉。不分先後,她的左手短劍列是縱橫挑刺,有如星芒流掣,串結套連,又密又急。
拼命抵擋冷寨雪的長短雙劍,果報神一面閃挪跳躍,一面氣急敗壞地叫:“你……你們將我們院主怎樣了?”
“唰”地一劍削掉了杲報神孫雷的左肩一塊肉,在果報神哎喲一聲叫聲中,冷寒雪一連又是三十六劍逼得這位輪迴堂副堂主團團亂轉,一邊口中道,“你這傢伙 真是個大白痴,剛才你己經看清了四周的情形,你們森羅院就剩下眼前五個人,你說你們大院主森羅王會怎樣?如果你真是個白痴你就往好的方面去想?”
果報神孫雷面容灰黃,冷汗涔涔,他大叫道,“你們這些卑鄙的東西,你們這些狗男女若害了我們大院主,森羅院上上下下絕不會與你們善罷干休!”
一直就在遊目四顧的常亮聞言,暴戾地叫道:“放你媽的狗屁,誰又會與你們這群狗都不如的雜種善罷甘休?你們森羅院過了這道還能存在嗎?不知死活的奴才。小雪,幹掉他!”
在腦後烏黑的長髮飛揚中,冷寒雪身形凌空旋轉,在長短雙劍的一連串交叉揮閃中,一百二十四次閃動己融於一次揮出,頓時,無數眩目的十字光輪浮現於烈日下,耀爍於果報神孫雷的四周,帶著惡魔的詛咒,厲鬼的呻吟,集中向這位森羅院輪迴堂副堂主聚合。
於是,在果報神孫雷絕望的厲吼掙扎中,血光開始自十字光輪中迸射。
當長短雙劍分十七次自果報神孫雷的身體中洞穿又絞動後撤之後,冷寒雪“唰”的一聲落落于常身旁,她得意地嬌笑道:“亮哥哥,還不賴吧?”
常亮打趣地笑道:“煞星的老婆沒兩把刷子行嗎?”
二人一笑一答,這副神態,簡直是拿殺人當遊戲,仿佛她剛才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任人宰剖的一頭豬,一只狗。
冷寒雪輕啐了一口,然後對正在與冥王劍趙雄相拼的卓如霜叫道:“霜姐,看你的了。”
連接冥王劍趙雄的十九劍,卓如霜嬌聲道,“這就送他上路!”當她手中的銀須鞭再次接觸到冥王劍趙雄的劍身時,這一回鞭上的震力完全消失,銀須鞭的尖端 忽然化不可能為可能,排開漫天劍影,從劍與劍連接的那一線間隙中穿越,貼著劍身伸張,象一條千年靈蛇似的閃電滑進。那等快法。比出洞毒蛇的那一剎那還要快 上百倍。一連九次在冥王劍趙雄身上抽實,最後不可思議地纏住冥王劍趙雄握劍的右手腕,鞭梢在脈門上一搭一緊。冥王劍趙雄在不住的痛呼聲中被鞭上傳來的巨大 拉力帶得前衝,胸腹空門大開。在他與卓如霜交錯而過的剎那間,卓如霜在左手的短劍已經九次洞穿冥王劍趙雄的胸腹,然後在右手的抖動中,冥王劍趙雄的屍體便 撒著血雨飛身了三丈外的草坡下。
嬌小婀娜的身形一閃即至到常亮身邊。卓如霜也同樣笑吟吟地道:“亮哥哥,我也還過得去吧?”
“當然行了,我說過的,做我煞星的老婆必須也是心狠手辣的兇婆。”常亮笑道:“看來了我們似乎可以結束今日的決戰了。”
微微一笑,卓如霜道:“我們今日可以說是大獲全勝,亮哥哥,你看四周觀戰看熱鬧的江湖人物,他們都在替你喝彩呢。”
“有些人可就在叫苦連天了。”常亮目光盯著白道名宿所在的位置道:“你們看那幫白道狗熊的模樣,可不正是啞巴吃黃蓮,有苦難言。”
“活該!此地事了,我可得去找五雷叟那老匹夫報那一掌之仇。”冷寒雪狠狠地說。
“那是當然。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所以說,倒不如主動,我要上門去。”常亮平靜地道。
一旁,玉簫煉魂劍與玉羅剎夫婦倆緩緩走向常亮這邊,玉簫煉魂劍用目光投向另三處拼戰的幾人,他輕聲道:“眼前這個情形,如果再無什麼意外,我是說那些觀戰的仇家不來湊熱鬧的話,今日的決戰,我們嬴了。”
淡淡一笑,常亮道:“原本就在意料中。”
深深地望著這位乘龍快婿,玉簫煉魂劍道:“亮兒,你很狂,但你卻狂得有理,有狂的本錢。”
常亮笑了笑,道:“岳父如此一說,便令亮兒惶恐了。”
玉羅剎也用贊許的眼光望著這位東床嬌客,笑道:“亮兒,你看現在是不是到了結束這場紛爭的時候了。”
常亮輕輕地道:“岳母,亮兒也是這麼想。”
頓了頓,他又道:“請岳父岳母替瑩妹掠陣,亮兒去助紅姐解決那個狗才……”
“亮哥哥,紅姐發威了。”冷寒雪打斷了常亮的話題。
眾人注目相望,可不正是雲怡紅在大發雌威,因為她這位對手非同尋常,正是血魔殿主血魂劍掃山的副手飛魈李元度。加上她堅持要獨戰取勝阻止了兩位五蝠血令殺手的協助,因此纏戰至此。
此刻,又聽鬥中的雲怡紅一聲嬌叱,她手中那柄凝霜寶劍倏然形成一個巨大的光輪,尖銳的割破空氣的異嘯宛如鬼在號泣,冷電晶芒,四散迸射,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攝魂奪命的刃之光輪。
飛魈李元度也是一聲斷叱,手中,一柄寬刃閃耀著冰寒、凝重,森酷的光華,這是一種由緬刃口本身的質地在陽光的反射下形成的光華。加上飛魈以神馭刃的奇學,形成這種魔暈似的魔光。光在眩目的燦亮中飛向雲怡紅。
雲怡紅深吸一口氣,凝霜寶劍猝隱乍閃。身子翻滾凌空,旋飛的光輪在空中又暴然現於空中,狹窄的劍身倏然灑出一點寒芒,那麼準確,那麼隼利的穿過了飛魈 李元度的咽喉。但飛魈卻在臨死之前反撲,將手中寬刃頃刀於須臾中乘隙切入,雲怡紅將凝霜寶劍送入他的咽喉的同時,他的寬刃刀也拌起兩溜血水濺自雲怡紅的右 腰肋。值得慶幸的是飛魅臨死時手中勁力己激劇減弱,否則雲怡紅只怕是兇多吉少。
這時她以險招搏命付出的代價,也是多年的江湖經驗保全了她的生命。妯因為見所有的人幾乎都已結束了拼鬥,不想繼續纏鬥下去,所以冒險以命搏命。
驚呼聲幾乎在同時出自冷寒雪與卓如霜口中,常亮卻在二女聲末落之際己經鬼魅似的馭至雲怡紅身邊。那種快法,看得玉簫煉魂劍也為之咋舌。
輕柔地扶著雲怡紅的嬌軀,望著一片段紅的腰肋,常亮又愛伶又心痛地道,“紅姐,你為什麼要這樣?你為什麼這麼不珍藉自己的身體?難道你捨得離我而去?”
含情地一笑,雲怡紅語聲柔和地道,“亮弟,有你這幾句話,姐姐心滿薏足,雖死無憾。”
常亮更加心痛,替他止住了鮮血,關切地道:“紅姐,現在還痛不痛?你知不知道,刀切在你身上,卻是痛在我心裡,你如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我真不知會怎樣?”
這時,冷寒雪與卓如霜也早到了兩人身旁。
冷寒雪關切地問:“紅姐,要不要緊?”
親郎的體貼與同室姐妹的關心,令雲怡紅心中甜到了極點,雖然傷口的痛楚是鑽心的,但她卻滿臉欣慰,感激地道,“雪妹,霜妹,我沒什麼,只不過一點皮肉之傷,無關緊要的。”
常亮輕輕將雲怡紅的嬌軀移至卓如霜身邊,鄭重地道:“紅姐你暫且休息一會兒,我得去解決那使齊眉棍的傢伙,如果瑩妹也學紅姐這一招,我可不得了。你們四個任誰一個受到傷害,我心痛的程度,保證不比你們受的傷害輕。”
常亮說完,身影宛如一抹疾逝流星斜射暴撲正在與楚秋瑩纏戰的森羅院地猝堂堂主活閻王許明。這個凶漢手臂早被秋瑩削掉了二兩肉,血流如注,任他如何鏢悍 狂野,如今和武功比他高出兩三籌的楚秋瑩較起手來已是轉動遲滯,手忙腳亂。就在他狼狽萬分之際常亮便已挾著雷霆萬鈞之當頭壓到。
怪吼如嘯,活閻王許明沉重的齊眉棍往回急拖,雙手掄舞,猛然搗向凌空的常亮,常亮卻是不閃讓,左掌九陰六陽乾坤大真力硬生生劈向搗來的棍端。
於是,只聽“ ”地一聲悶響揚起,活閻王許明鬼叫著就象要喊破嗓門。老天爺!那麼粗實的寒鐵齊眉棍已經震得七扭八歪,似是一條給砸扁了的爛蛇,而活閻王更是雙臂被生生震斷斜著朝一旁摔去。
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常亮如影隨形,斬妖劍頂端的尖銳頂錐閃著寒光,一掠而至,橫跌的活閻王許明這一次兩叫也叫不出聲來了,他悶著,既痛苦又朦朧地感到斬妖劍的頂錐帶著他的鮮血灑向四周。
常亮冷冷地看了一眼身上多出了十三個血窟窿的活閻王躺在草叢中痙攣的軀體。他十分清楚,縱使他再痙攣,也絕對不會持續太久。
籲籲嬌喘,楚秋瑩邊端業已經見了細碎汁珠,她用衣袖拭了拭臉上盈盈香汗,嬌嗔道:
“亮哥哥,誰叫你幫我的,就會在人家面前顯威風,人家明明再過幾招就可解決那廝,偏偏你要橫插一手,真掃興。”
聳了聳肩,常亮苦笑道:“瑩妹,我還是小心點好,免得你一性急,學紅姐那樣用險招拼命。要是你讓那廝的齊眉棍隨便在身上哪個部位搗上一下,我可就要急得上吊了。”
大眼晴,楚秋瑩嘟著小嘴道:“就會瞧不起人家,我這位煉魂谷的大小姐是隨便任人傷害的嗎?亮哥哥,紅姐她要不要緊?”
搖搖頭,常亮道:“不太嚴重,但也不輕,瑩妹,你過去看看,我得去幫樂老哥解決那兩個傢伙,你們都一個樣,有人幫忙不肯要,硬要自己硬撐苦鬥。我可不想我們這邊在取得勝利之後再有人受傷。”
不待楚秋瑩再說什麼,常亮己飛撲向鬥場中唯一尚在苦鬥的三個人。
修羅仙子與莊韻秋帶著十名殺手嚴神戒備注視著四周圍的群雄。自雲怡紅等幾個拒絕有人手相助之後,她們十三個五蝠血令的好手便擔任警戒的任務。
整個形勢全盤明朗,森羅院已不復存在。煞星常亮已躍居為江湖中最年輕有為的霸才,決鬥已近尾聲,己再沒有什麼熱鬧可看,觀戰的群雄已經開始四散而走。
情勢的變化是明顯而又血淋淋的,拼戰的雙方沒有人看不出來,當然,那位僅有二人之一的跛足獨目禿頂大漢心中也有數。他與同伴雙戰白髮銀眉一人,業已佔 不到絲毫上風,再加上心裡上的不安與惶恐,施展起來就越發不是那麼一回事了,而就在這進退維谷,捉襟見肘的情形下,常亮業已好象一抹鬼影似的掠到。
白髮銀眉清朗地長笑道,一雙刀輪揮閃似電摯星瀉,威力更加驚人,他一面招招緊迫兩名對手,一面大聲道:“小兄弟,這位碩果僅存的亡魂堂堂主九命龍施雲與他的副手侯方雖然不同凡響的,但老哥哥還挺得住。”
常亮笑道:“老哥哥,讓他們早死早投胎,我們多積點 吧。”
說著他左手單掌出招,一抖手便是七十七掌,掌影飄飄閃如絮,在侯方的惶急退躍下,他又是七十七掌將九命龍施雲逼得險象環生。
九命龍施雲與侯方這時的驚,羞,忍,可說是到了極點。單是一個宇內雙邪之一的白髮銀眉已經令他倆吃不消,現在又加上一個煞星,你叫他倆如何承受得了?
一溜掌影飛射侯方的上盤,常亮風趣地道:“來,蟠桃獻大聖。”逼得侯方拼命騰閃。
白髮銀眉也學著常亮的口氣笑道,“看,佛光斬妖龍!”雙手刀輪在一百八十六次飛臂橫掃中,迫得九命龍施雲不知所措。
哈哈一笑,常亮右手斬妖劍猝然閃電般刺出九十九劍,他笑道:“妖劍斬猴腦!”
弦目形的劍刃在一溜溜刺目的寒光中,暴然罩向侯方,風聲勁嘯中,“ 嚓”一聲脆響,血光暴現,侯方的尖細猴頭直直的被斬飛出兩丈開外。
白髮銀眉雙手刀輪交相倏映,沉喝道:“刀輪挑龍肚!”
右手刀輪幻成千百弧形閃光狂烈急罩,罡風呼嘯中九命龍鐵拐急封亂擋。
“錚錚錚錚……”在一連串震耳的暴響中,一道寒光仿佛來自地獄,沒入了九命龍的肚腹,是白髮銀眉脫手擲出的左手刀輪。
刀輪迴撤中,順勢將九命龍來了個大開膛,熱血狂噴,腸臟外溢!
“嗷……”
慘號著,這位森羅院七堂中碩果僅存的亡魂堂主拋展雙臂,打著旋轉。帶著散濺的鮮血與拖地肚腸翻滾向草坡下。
在侯方屍體上拭乾淨斬妖劍上的血跡,常亮望著白髮銀眉道:“老哥哥,好凌厲的一招!”
“鏘”的一聲合攏雙輪,白髮銀眉笑道:“比你小兄弟,老哥哥這幾手可成了莊稼把式了。”
哈哈一笑,常亮道:“老哥哥,那是你太看得起小弟了。”
此際,觀戰的群雄已走得一個不剩,龍棲坪上僅留下這批決鬥的勝利者。
望著四散躺布的三十餘具血淋淋的屍體,玉簫煉魂劍略有感慨地道:“森羅院,看來正式從江湖中除名了,當初森羅王縱橫江湖,揚威天下之時,幾曾想過他會有如此結局。在此際看來,人便是這麼的沒有價值。”
“不錯,楚谷主,死,對於江湖人,的確不是一個陌生的,艱難的題目,江湖人的生命的確不值錢,弱肉強食,適者生存,被淘汰的,也就意味著死亡,這便是江湖。”白髮銀眉也是感概地嘆道。
”生命本身的價值,是絕對平等的,尤其在死亡面前,更是人人平等。誰也沒有權利認為自己的生命比別人的生命更有生存的價值,誰也沒有權利認為自己的生命遠比別人可貴。
有人如果有與此相反的觀念,那麼失去生命的,一定會是他自己。因為自己不想死的人,通常就會希望別人死,但若想殺人,就得準備被殺。森羅王他認為他的 生命比我有價值,更可貴,他要我死,所以他得死。”常亮淡然說道:“也許他到死時才明白這道理,因為只有真正的強者,他才敢向死亡挑戰。”
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獲得最後的勝利,雖然取得勝利,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但這個代價,往往便是失丟的生命。
常亮他是強者,真正的強者,也是最後的勝利者。但他卻沒有半點勝利者的喜悅。
眾人皆以不解的目光望著常亮,他是勝利者,應該高興才對,但為什麼反而有著一種興趣索然的表情?似乎好象失敗的是他自己一樣。
“亮哥哥,我們是勝利者,你難道不高興嗎?”楚秋瑩嬌聲問。
淡然一笑,常亮道,"瑩妹,一個人活著並不是只為了自己,這個世上有很多人都為了別人而活著,我既然投身於江湖,而且挑起了一付重擔,當然不會隨便放 下去。眼前的局面,只不過是一個新的開始,在以後的日子裡。將會有比這更凶險,更艱難的事面對我們,眼前的勝利,只是一個短暫的勝利,只有最後的成功,才 是真正的勝利。可是勝利是絕沒有僥倖的,你要成功,就一定要付出代價。但眼前這點小場面,我的親人,朋友已經在流血,而在將來的波濤中,我不知會有什麼樣 的結果?我們會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心中有著很大有壓力,所以我高興不起來,即使是勝利者是我。
所有的人,皆被他這一番話所感動,尤其是玉簫煉魂劍夫婦,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在江湖上以狠辣著稱的女婿的心情,會有著如此深遠而崇高的內涵。
白髮銀眉莊重地道:“小兄弟,江湖多凶險,但是絕對很公平。只要有才能的人,就會更公平。名與利兩把枷鎖,幾乎是銬牢了世上每一個人,真正不求名利的 高人隱士,我認為沒有,至少,我沒遇過。一個人只要能成名,他就能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他的生命就會完全改變,變得絢爛輝煌,多姿多彩,儘管江湖中的這種 人,他們的生命往往短如流星,但沒有人會後悔,至少,他們不會遺憾。為人活著,就要有理想,有目的,就要不顧一切的奮鬥,至於奮鬥的結果是不是成功,是不 是快樂,他們並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不管以後我們將遇到什麼樣的艱險,每一個人都絕不會退縮,去逃避。我們為自己的理想和目的奮鬥,即使要付出很大的代 價,甚至包括生命,但保證沒有人會後悔,因為我們都是江湖人?”籲籲一聲長嘆,常亮道:“面對敵人,那些要與我爭名奪利的人,我會毫不猶豫,也絕不心慈手 軟地將他們斬盡殺絕,可是,一旦那些將與我分享最後勝利的的兄弟,朋友,親人會濺血犧牲,我就會有一種深深的傷感和失落感。因為人就是人,每個人總有他的 一份親情。”
“亮兒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什麼作為代價,江湖人都很現實,也應面對現實。”玉簫煉魂劍飽含深意地道。
“岳父,這個道理我不是不懂,但是,我總是想,如果有一天瑩妹,小雪,紅姐,如霜她們幾個受到了傷害,而我作為一個男人,卻不能好好地去保護他所愛的每一個人,那還談什麼天下爭雄,江湖奪霸。”常亮用眼晴深深地望著站在一起的四女說。
雲怡紅十分感動地說:“亮弟,姐姐知道我錯了,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種情況,不管是為自已,還是為你,我一定會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愛護自己的身體!”楚秋瑩,冷寒雪,卓如霜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道,“我們也保證。”
常亮欣慰地一點頭,然後將目光投在修羅仙子及莊韻秋以及其他的五蝠血令殺手身上,由衷地道:“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論為人為己,都不許輕生。人說自古英雄多寂寞,我一定要打破這個常規,要成為一個前無來者,後無古人的真正歡樂英雄。”
“兄弟,你放心好了,大哥我一定跟你分享那勝利功成的美酒。”恨地無環豪情萬丈地說。
“好一個真正的歡樂英雄,小兄弟,老哥哥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八荒邪神喝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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