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單個文章
舊 2008-06-30, 01:12 PM   #338 (permalink)
runonetime
長老會員
榮譽勳章
UID - 289940
在線等級: 級別:65 | 在線時長:4560小時 | 升級還需:60小時級別:65 | 在線時長:4560小時 | 升級還需:60小時級別:65 | 在線時長:4560小時 | 升級還需:60小時級別:65 | 在線時長:4560小時 | 升級還需:60小時級別:65 | 在線時長:4560小時 | 升級還需:60小時級別:65 | 在線時長:4560小時 | 升級還需:60小時級別:65 | 在線時長:4560小時 | 升級還需:60小時級別:65 | 在線時長:4560小時 | 升級還需:60小時級別:65 | 在線時長:4560小時 | 升級還需:60小時級別:65 | 在線時長:4560小時 | 升級還需:60小時
註冊日期: 2008-01-03
文章: 8717
精華: 0
現金: 191 金幣
資產: 2145575 金幣
預設

第13章 解圍贈藥a

  廳堂中俠義之士,一見那白影掠入,即覺千絲寒氣襲人,似乎置身冰窖之內,同時這白光,在廳堂之中,周旋疾轉,分明是人,但以身形太快,除了麟兒和惠元已知來者為誰外,連青蓮師大與薛瓊娘兩人竟也分不出來人是男是女,袁玉英更不必說了。
  那白影在廳中飛旋了一陣,似乎也在打量俠義道的人物,也不知他玩的什麼手法,廳上竟愈來愈冷。袁玉英內功最淺,竟冷得牙齒互相廝併,趕忙跑到師叔身旁,一臉乞援之色,低告道:“我冷得受不了,師叔救我一救!”
  青蓮師太皺皺眉,兩手握著玉英的手,竟用佛門純陽怯陰之法為玉英驅寒。
  袁玉英感激師叔不盡,但同時內心卻也引起不安,深覺自己武功太差,與江湖高手一對敵,只要人家施展內功絕技,自己就無法禦防,當然更說不到出手攻敵 了,這白影一出來,自己先就忍不住這奇寒之氣。瓊娘起初也覺奇寒人骨,但她立發動麟兒所授的內功防身,寒氣立刻為之減低不少。
  吳文、徐芳這兩個敗類,眼看就得傷在麟兒掌下,不料這白影從廳後飛了進來,一入廳堂,就施展毒龍叟秘宗魔功,用那玄冰奇寒之氣,先予敵人一厲害的顏色,挽救了這兩個人間惡魔。
  麟兒正待躍身飛鬥,惠元已縱聲笑道:“格老子,好冷啊!
  我正要和你涼快涼快?”笑似銀鈴,疾同閃電,人已騰空而起,直對著那盤旋白影惡狠狠地撞去。
  麟兒驚叫道:“元弟,不得莽撞,嚴防他身懷異寶,乘機傷人!”忙發動紫龍神珮,躍身空中,但尤慢了一著,那白影一見惠元撞來,竟不避不閃,雙方實行以硬撞硬,惠元只一接近白影,只覺全身肌肉一縮,周身血液欲凝,頸頂僵直,手足失靈,人從廳堂空際裡往下直落!
  那白影卻發出一陣奇異的笑聲,乍聽笑似銀鈴,但事實上,事情使人奇得不堪想像,聲才人耳,青蓮師太等人立覺有千縷寒風,疾從四面八方襲來,顏面七竅,似有利錐刺入,淚珠直流,兩目難睜,口鼻之間,一呼一吸,即感心肺欲停,奇痛難忍,兩耳又痛又麻,頭部似有千斤重壓。
  麟兒毛髮怒張,星眸噴火,大聲疾喝道:“惡魔敢爾!”右手一揚,發出天山神丐所授的陰陽罡力,將惠元身子往瓊娘面前一推,瓊娘忙用手將他接住,惠元立用師門心法,盤膝堂中打起坐來。
  堂中形勢,緊張萬分,青蓮師大雖是佛門弟子,武功已臻上乘,卻也不知來人所使的是什麼功力,遂發動佛門青蓮罡力竭力支撐,第以雙方功力殊途,青蓮罡力卻難收實效。
  麟兒己拔出背上雙鈸,兩手揚合之間,饒聲震耳,立有一陣奇熱疾風怒卷而出,勢挾奔雷,人廳之上,奇熱奇寒,各走極端,一霎時,白氣蒸騰,紫芒電閃,寒熱交並,罡風如山,只震得大廳堂搖晃不定,梁上瓦四處紛飄,凌厲聲威,使人驚心動魄。
  那白影又怪笑一聲道:“無端來登山逞橫,想逃過我一雙肉掌無異白晝做夢!有種,收起你那喪門鈸,不防彼此一對拳招!
  偏生有人把你們抬得很高,我就不信這個邪,能抵過我這雙肉掌,我才心悅誠服!”
  麟兒冷笑道:“繓爾小魔,想要領教我的拳招麼,那還不是易事一件?”說完,立將雙鈸往項間一掛,人如石火電閃般往那白氣之中衝擊。
  白影一見麟兒衝到,仍然不住地飛繞盤旋,但麟兒又詭又巧又快,先是順向纏追,摹地裡卻來個金鯉倒穿波,這種功力,在陸地使來,已是上乘身法,在空中施 展,可以說前未之聞,可是這位小煞星,允文允武,蓋代奇才,再難的招式,使來卻極輕鬆美妙,白影子連作夢也沒想到,這位年紀輕、相貌美的少年,卻具有這身 奇異功力。
  一撞之下,雙方都降落地點,原來那白影正是後寨危樓中,侍候毒龍臾左右不離的白髮童子,一身潔白冰綃,照得使人眼花繚亂,頸項之下,卻懸著一顆白霧瀰漫的寶珠,那寒氣,卻似從珠中襲出。
  這童子,生得玉面珠唇,粉雕玉琢,只可惜少年白頭,非常礙眼。
  眼看麟兒疾如激矢奔至,躲已不及,同時他少年氣盛,也願與對方一較斤銖,硬撞硬,麟兒原只用了五成力量,雙方似乎誰也沒有勝過誰。
  那冰綃奇童,極是陰險詭滴,互撞之下,卻很快地用口向項下白珠一吹,一股寒氣,向麟兒身上撲去。
  卻不知麟兒原有心機,暗用伏魔神功護體,冰氣離身尚有兩尺遠近,一陣香氣,已從麟兒身上發出,周身丈餘遠近,立刻似有一堵無形之牆,將那寒氣抵擋,無 法侵入。同時,麟兒使用那靈猴幻影之術,閃動身子,在白衣奇童的背後,用手捏拿他的笑腰穴,這孩子的手法,業已臻於巧,快、準、穩,按道理,白衣奇童應無 倖免。
  誰知指頭還未觸著人家腰際,一感一陣奇寒,從手指透及全身,不由使自己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噤,全身血液,擬欲凝結起來,不由使他大吃一驚,暗道:“這東西真邪門,無怪元弟一上前,即被人家打敗,倒得小心提防撞他身體!”
  麟兒立即用真元驅除體內的寒氣,同時用伏魔神功護住身子,先求暫時保體,再思製敵之策。
  白衣奇童一見麟兒攻勢凌厲,先是一驚,待麟兒手感奇寒,中途縮手,退求自保,中間過節,這白髮小魔頭,似乎一一知道得清清楚楚,他緩緩轉過身來,望著麟兒微微冷笑道:
  “怎麼啦,我們還未開始過招呢,就憑你這點功力,也想跑到巫山神女峰義勇寨來逞凶發狠麼?武林中,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功力高低,原不足怪!怪只怪什 麼崑崙、崆峒,南北對峙,領袖武林,我陰山派就不賣這種閒賬!我是陰山門下一低層晚輩,在本門中算是位低言微,這種話,似乎不用我講,然而沽名釣譽欺世炫 俗之流,人人得而攻之,你總算也嘗到了一點厲害吧!”
  麟兒將全身真氣運轉數周後,寒氣立即消除,這一聽他居然大發高論,至感好笑,等他把話講完,遂冷幽幽地間道:“你覺得你們陰山派,應該在中原武林中領袖群倫,你才稱心快意,是麼?”
  白髮小魔哼了一聲,昂然答道:“那是必然之理!”
  麟兒冷笑道:“憑什麼你們陰山派可以領袖群倫呢?”
  小魔把秀目一睜,話如斬釘斷鐵,立應道:“憑手頭藝業,就可以領袖武林?”
  這話說得特別響,惠元人已入定,一切付諸不見不聞,其他青蓮師太等人,自麟兒用佛門金鈸發出純陽罡風,解除寒氣後,不久即已復無,袁玉英以得著師叔佛門的純陽弦陰之法予以保護,遂出未受什麼傷害,小魔頭話音未完,竟引起薛瓊娘滿腔怒火。
  只見她玉頰上,帶著一臉輕蔑,冷笑道:“你認為手頭藝業,陰山派就可穩操勝算麼?”
  徐芳怒喝道:“當今武林中,誰敢與陰山五老戰過十招八招?”
  麟兒縱聲大笑道:“就憑我這一雙肉掌和一玉三釘,兩饒一劍,就可和他們大戰三百餘合!”
  笑聲搖曳,那白髮怪單似被激怒,縱身一躍,翩若驚鴻,白影寒氣,直撲而至。
  麟兒上過一次當,業已加倍小心,竟施展最近由那佛門異僧傳授的牟尼身法,還夾雜著靈猴幻影之術戲耍敵人,這兩種功力,都是江湖上百難一見的絕傳,只一施展,那身形特別奇快,四面八方,都是這孩子的影子,佛門中所謂有億萬化身,如用諸武功,那無非只是一個快字。
  周圍高手如雲,一見麟兒竟然有這等功力,不由驚得喻了一聲。
  最感高興的莫過於薛瓊娘了,這種身法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一雙妙目,卻跟著人影望個不停,好似想從玉郎盤旋疾繞。前穿後退。錯綜複雜的人影中,找出他的真身所在,但這又怎麼可能呢。
  白髮怪竟一見麟兒竟用這等身法來對付自己,遂也不敢怠慢,摹地將真氣往上一提,那身子竟輕飄飄地如回風飛舞,在麟兒疾快的身法中穿來梭去,他不時用口往下項下圓珠一噴,竟想用那奇寒之氣襲擊麟兒。
  但是事情好得出人想像,不管那奇寒之氣怎樣襲擊,美麟兒卻轉得愈來愈快,轉還不奇,他那怪異步法,卻在於旋轉中竟有橫穿直插,滾側翻騰,地面空際,到處都有他的人影。
  摹地他大喝一聲:“小魔留意,我要發招了!”只聞嘶嘶一響,竟將玄門真氣從指端揮出,那白髮怪童正待揮掌攻敵,只覺勁風一線穿破自己寒風白氣,對著顏 面直逼而來,他知道這種武林秘宗功力能傷人於不知不覺之間,當下哪敢怠慢,遂使用蚩尤九幽寶笈中的絕傳身法“浮光掠影”,僅見白光一閃,其疾如電,輕飄飄 地往斜刺裡晃去。
  麟兒得崑崙絕學,受兩派真傳,更悟出三百六十周天神奇劍法,這種浮光掠影之術,雖然怪到極點,自己也不認識,但他這一身奇異藝業,又豈是敵人所能認出?
  白髮怪童躲過他的招數,他也立即報以顏色,一飄身,那身子竟躍起空中,似乎順著一個弧形,滴溜溜地又和白髮怪童正面相遇,更因一上場,想用手捏拿人家的穴道,結果弄得寒氣侵骨,幾至受傷,所以改用真氣傷人,不待怪童發招,又用手指對他胸部一指。
  罡風一線發出嘶嘶之音,依然向怪童胸前激射而去。
  青蓮師太和瓊娘兩人、本想向武成林、吳文、徐芳這三個惡盜實施進擊,但以惠元人已受傷,正用師門太乙五靈心法祛除寒意,只要兩人一上場,他們勢必向惠元淬下毒手。
  丈夫心愛的朋友,做妻子的自然不敢怠慢,瓊娘遂守著惠元,以防範突發事故,殺親之仇雖大,但她只好極力容忍,以免功敗垂成。
  武成林受了麟兒批頰之辱,牙齒也被打落兩顆,自然恨之人骨,冷笑一聲,手持鐵骨扇,卻隨著那冷峻笑聲,疾朝麟兒心坎要穴點去。
  麟兒長笑一聲,笑似銀鈴,人同閃電,竟駢左手食中二指,硬往點來的鐵骨扇當中敲去,這本是紫陽真人防身藝業之一,道家降龍伏虎的無罡指,不要輕看這兩個指頭,經它一敲,可以毀金碎石,卻怪伏魔,奇異之處,匪夷所思。
  蛇蠍書生武成林,知道這兩個少年後生,比他們老一輩的更難鬥,幸喜出來的這白髮怪童,竟是陰山小輩中最惹人注目的人物,那一身詭秘奇學,更是五魔親傳,從來狗仗人勢,這惡盜,又為之氣勢一新。
  本來白髮怪童眼看得傷在麟兒指風之下,因受武成林一打擾,麟兒中途變式應敵,怪童又復乘機遁出指風之外,而且滿腔合著怨毒,怒叱道:“我和你拼了。”
  話音未落,滿頭自發,根根直豎,竟把項下那銀光閃閃白氣蒸騰徑約三寸的圓珠捧在手上,猛然間深吸一口氣,然後張嘴往珠上一噴,竟將全身罡力運從口中噴出,剎那間,寒風怒卷,勢挾風雷,帶著一片“嗤嗤嘶嘶”之聲,有如萬駕攢射。
  麟兒見狀大吃一驚,忙將神佩取下,用發暗器的手法遞交瓊娘,同時大喝道:“師伯師姊留意,敵人手上所持是亙古寒冰至寶,玄冰雪竅珠,速用神佩防身,以免受害!”
  瓊娘接過神珮後,趕忙噴出一口真氣,一幢碧光紫芒,還夾著一條紫龍影,將青蓮師太等四人一齊罩住。
  青蓮師太一聽來人手上所持,竟是前古至寒之物玄冰雪竅珠,不覺暗吃一驚道:“這種洪荒異寶,據云系出自異域冰海之下,人如得此,必須自母胎一下地,即 用太陰冰魄神光施以訓練,使其長年與冰雪為伍,能耐那種大地間至為嚴寒之氣,而後才可配帶此物,使用時,只須噴一口真氣,或把它作為暗器使用,不用說直接 中人,就是周遭十餘丈內,人畜生物,都可凍成冰塊,陰山派得著這種奇特之物,武林中人不知要死多少方正之士了。”
  雪竅珠被這怪童一發動,引出那大地間至寒之氣,青蓮師太等人雖有玉佩防身,嚴寒罡風無法投入光幕之內,但因光幕之外業已冷得不能再冷,光幕之內受著四周奇冷影響,溫度也漸次下降,陣陣寒意直透心胸,人遂逐漸不耐起來。
  麟兒對白發童子冷笑道:“我要破你這種天地間奇寒之物,簡直易如反掌,剛才那佛門純陽至寶紫饒雙鈸,就是你這東西的克星,但是我素來有個古怪脾氣,非 到萬不得已時,不願藉天地間奇珍異寶勝人,我要憑一雙肉掌,與本身內功作用,就在這嚴寒之內把你打敗,讓那些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也清楚地看到,自來邪不勝 正,為天地間一種不易之理,你就此準備好了。”
  麟兒聰明絕頂,人於說話之間,業已利用本身真元熱力護住全身,一任寒風怒號,罡風如濤,面對自己,竟也能勉強受住。
  水火調元之道,原屬道家練功秘要,他原得恩師神髓,這一屹立於寒風之中,竟悟出如加強本身真火,抑止真水,利用敵人所發出的千古奇寒之氣,引為調息真火之用,那一來,敵人製我之物,豈不助長我本身功力麼!何不一試?
  他原是想到就做,立將真火一提,只覺一股純陽熱力遍走四肢百骸,剎那間遍體奇熱,皮膚盡赤,於是吸取那奇寒之氣,以調節本身所發出的火力,使冷熱均 衡,這一來,不但這奇寒之氣不足為慮,反覺它能使身體異常舒泰,助長道家玄功秘要,不過常人不能洞悉個中底蘊,難于應情施變罷了。
  白髮怪童一見麟兒面對寒風,不但毫無所懼,而且全身熱氣蒸騰,雪竅珠所發出的千古奇寒,他竟能隨意吸收,比自己的情形絲毫不弱,不覺心中納悶異常,想不透敵人焉能知道這種功力。
  麟兒見對方注視自己,臉露驚異之容,不覺將劍眉一挑,冷笑道:“你以為雪竅珠可以傷害我麼?奇寒極熱,原各走極端,如能妥為疏導,即可相互為用,我勸你趕快把它收起,如再仗它作惡客人,我即要給你嚴重懲處了!”
  這幾句話原是實情,同時,更含著勸慰之意,但這白髮怪童出身奇特,個性更怪得有異乎尋常,他焉能聽取放手一言半語?
  當即將頭上白髮用手往後一掠,那潔白的臉上,陰森森地掠過一絲冷笑,慢吞吞地對麟兒說道:“你以為能不懼寒風,我就無法將你制服麼?”
  麟兒也冷笑道:“小魔頭,少吹大氣,有本事,只管儘量施為,我如叫你在我手上走過四十招,不僅巫山之事就此作罷,季嘉麟也從此退出江湖,陰山派作武林盟主,我崑崙派願伏首聽命如何?”
  自發怪童雙眉立豎,隱現殺機,竟將雪竅珠往絲囊之內一放,雙掌平胸作勢,朝著麟兒慢慢走來,相隔約有五丈餘遠,當場立定,也不開口答腔,但聞全身骨骸 一陣暴響,雙掌也緩緩向前移動,那身上白紗羅衫,貼著肉直往內陷,兩掌十指顫抖不停,緩緩往前移動,但慢得如蝸牛爬動一般。
  武成林一臉緊張之容,忙對著廳堂頭目大喝一聲道:“你們還不趕緊退出,想在此處等死麼?”忙又招呼洞庭幫主楊瀾及副寨主徐芳。吳文,緊隨著怪童身後立定。
  麟兒一見,知道這小魔功力絕不在玉面金童袁素涵及琵琶女朱雲英之下,而且這掌力一發動,來勢必兇,遂也暗中用伏魔神功護住全身,右掌凝集全身功力,只 要掌風一來,打算用怪和尚傳授自己的旋乾轉坤絕招硬接一掌,但他原帶著三分天真,當即拿舌挖苦道:“小魔崽子,我們彼此誰也沒有奪誰的妻兒,你不又是殺人 父母的元兇要犯,幹嘛作這種毫無意義的替死鬼?再說,你年紀輕輕,目前還是羅漢一個,連老婆也沒有,不幸被我打死,不但你一家算完,你屍旁連個哭的人也找 不著,豈不被人恥笑?”
  這原是戲耍之言,自然無足輕重,但是奇怪得很,那白髮怪童的俊臉上,卻似現出極大的痛苦,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也湧出幾顆淚珠。
  麟兒心中一陣狐疑,卻引起了一個疑問,這個疑問如經獲證,那不免引起絕大麻煩,對他至愛契友陳惠元極為不利。
  他又拿話相激道:“你們陰山派,婚嫁不禁止,聽說女的也多,你年紀輕輕,何不趁此時機,把這種爭強好勝的脾氣,暗中從事于郎貪妾戀的熱戀,豈不有用得多?”
  這時,白髮怪童的雙掌已移出了兩三寸,麟兒雖有神功護體,也覺身上有一股絕大壓力,而且漸在增長之中。
  他暗中行動抵擋,依舊若無其事他說道:“你滿頭白髮,已是你失去少女芳心的致命傷痕,再加上這種爭強好勝、乖癖暴戾、不近人情的臭脾氣,除非那少女也和你一樣,同屬人間惡魔,否則誰願愛你?”
  前頭的幾句話原是無心,後面的一番言辭卻足是有意,把那白髮怪童卻聽得如醉如癡,又惱又憤,雙目中竟迸出淚來。
  武成林奸詐成性,知道麟兒已看出白髮怪童的弱點,竟施展攻心戰術用來克制敵人,只要怪童略分心神,他就會實施奇襲,以目前這小魔頭的情形看來,似乎己 著了麟兒的道兒,心中吃驚不小,遂大喝一聲道:“冷師姪留意,這小狗詭計多端,明知功力遠不如你,故激以冷詞,只要你分去心神冷不防他會給你一掌,這原是 孫子兵法中的攻心謀略,務必謹慎提防!”
  怪童哼了一聲道:“師叔盡可放心,任他金童下降,自也不在小姪眼中,什麼攻心不攻心,撞上別人猶可,碰著我,那他只有自找苦吃?不信,事實可資證 明?”說完,雙手加速往前平推,只覺狂颶怒號,風柱如山,嚴寒之氣,一經觸著濕物,立即結冰,那紫龍光幕被這種千鈞壓力從四周往當中一擠,光幕縮小很多, 內中罩著的人也愈覺寒不可耐,胸部似有什物梗住,呼吸立感困難,那情形愈來愈嚴重。
  麟兒知道再不動手,將危及光幕內的人,立施展乾元內罡,左手往前劈空打去。
  立有一股消柔克剛的勁力,緊對著那白髮怪童直卷。
  怪童哼了一聲,雙掌本已平推過去,被麟兒用掌風一逗引,立將雙掌往前一送,只聞震天價一聲大響,廳堂裡罡風如箭,房屋搖搖不止,勢若傾坦,乾元內提前衝之力不但受阻,竟被人家悉數卷來。
  麟兒所發的掌風,原只為激引人家而用,不過四五成的功力,並非真不及人,敵方罡風一到,立伸右掌,用崑崙絕傳太清罡力,將來襲的罡風逼住。
  兩旁高手見他一臉莊嚴,右手五指箕張,有如用手撐著一千斤重物,也不知這孩子搗的什麼鬼,但是大家都覺得很奇怪:白髮怪童聽施展的功力,原是蚩尤九幽 寶笈中的秘宗魔掌,當今武林中能抵禦這種功力的人,可以說是寥寥無幾,但罡風射到麟兒身前,竟絲毫不起作用,誰也不相信,天地間會有這種善於武功的人,能 在無形中消除人家的罡力。他們哪裡知道,麟兒竟利用了太清罡力的潛勢,硬將打來的罡風封住,這原是神山三老饒鈸異僧的神奇功力,法名“旋乾轉坤”的初步運 用而已。
  瓊娘見這批窮凶極惡的強盜,被麟弟弟一式奇侍功力,即嚇得狗走雞飛,不覺冷笑道:
  “你們這批狗仗人勢。禽獸不如。罪該萬死的賊強盜,我以為你們有什麼出奇制勝的本領,原來也不堪一擊,這種狼狽情形,我真為你們臉紅,如還有什麼主子 之流,能為你們這批奴才撐腰的話,不妨立則請出,大家一分勝負便了。十餘年前,白雲莊一段血案,你們想耍拖延,就此逃得一命,那無異白晝作夢了!”
  雲夢三姬一直就坐在筵前未動,麟兒運用旋乾轉坤的絕技將白髮怪童所發出的罡風卷回,也沒有傷害這三人,大概她們看到瓊娘與麟兒的親蜜情景,知道這是天 造地設的一對,美男子確實生得大美,雲姬餘情未斷,雖然愛不忍釋,但憚於麟兒的武功,更感激他那仁慈寬大,每臨絕處,均不忍辣手摧花,一再容忍。
  與巫山這些強盜一比,大有雲泥之隔,總算她天良未泯,心存感激,儘管麟兒和人家鬧得天翻地覆,她始終不肯出手援助惡人。
  霧姬花姬一見乃姊坐著不動,也就來個妹隨姊意,袖手不管,僅是瓊娘一雙妙目流盼,在在不離麟兒,妒是婦女本行,時間一久,不免引起內心三分酸味,又以瓊娘俏語嬌聲,開口不離強盜,於是酸素一發酵,哪能不釀出事來?
  首先發難的是老二霧姬,她將百招羅裙輕輕一帶,紅光微閃,衣袂飄香,早已躍出酒席筵前,有道是異性相吸,同性相斥,兩個女人在一處,如都想獲得同一目標,哪還能好得了!
  她輕飄飄地立在瓊娘跟前,僅有光幕之隔,柳眉倒堅,煞氣橫生,杏子眼睜噴火,惡語音詭似銀鈴,嬌叱道:“武林中出的人物真多,黃毛丫頭也來此處橫行霜 道,弄得姑奶奶看不過眼,有本事,不妨跳出珮玉光幕,也讓我來領教幾式高招,倒要藉此見識一下,看看誰行誰不行,一方面,使那些自命清高的俠義道,也知道 武林中除了他們之外,還多得是人;再則,也教那些後生晚輩,多學一點規矩,使他們也認識武林中尊卑長幼之序,並未隨世風日下而全部廢止!”
  這對瓊娘簡直是跡近侮辱,俏妮子焉能吃她這套!
  她把小嘴一撇,項下神珮交給師叔,以保護惠元和玉英兩人,蓮步輕援,紅光閃目,嬌軀在一晃之下,人已飛出光幕之外。
  行家一伸手,即知有沒有,這份快,就把敵人看得佩服不已。
  她手指霧姬,由鼻子迸出一聲冷笑道:“你想試試姑娘的功力麼,那就速行發招吧!”
  只聞一聲輕笑,紅光閃爍中,如不是趨避得快,瓊娘的酥胸上幾乎挨了一拳,霧姬這女人,身快手狠,說幹就幹。
  這一下,勾起瓊娘滿腔怒火,柳腰一擺,快似風馳,如意郎親傳絕技七十二式斬龍掌,威力強大,追上前,柔夷素手往人家的香肩上就搭,左手卻捏拿人家的柳 腰,這是斬龍掌裡的神奇招式“巧扣金龍”,別看女人的腰,天生原使於人家摟抱,但絕經不起捏拿,章門笑腰兩穴,任捏一處,立可使人癱瘓。
  霧姬順手往下一扣,疾回身卷起一陣香風,右手橫掌斜劈,力挾千鈞,勢同電閃,硬襲瓊娘腰背。
  婦女們雖然天生文秀,貌美如花,但一經惹怒,狠辣處,遠勝鬚眉,兩人拳來腳往,只打得紅光耀眼,香風四溢,一時卻也難分高下。
  白髮怪童所發的掌風,竟被麟兒用旋乾轉坤的手法化解,用他自己的罡力攻他自己,這種打法,不但見所未見,而且是聞所未聞,不覺當場怔住,一臉困惑。
  武成林陰森森地冷笑道:“好一種藉力打人的手法,令武某至為佩服,可惜你來的不是時候,師叔毒龍叟,道已通神,你這點功力,依然不夠他老人家一招一式,有何猖獗可言?
  如今只等老人家令下,時地一決定,即可正式比武,本派五老,至為愛才,你資質之奇,在武林今確屬少見,何不改投本派,只要經五老略事傳授,本門後輩中,恐無人能是你敵手!”
  這篇話,明是勸麟兒改投陰山,暗地裡卻是一篇激將辭,白髮怪童的來歷與性格,武成林自然知道得很清楚,這小魔原是人家的私生子,生下地,即被人棄之荒 郊,適值毒龍老怪練功返洞,見雪地兒啼,抱起一看,竟是一白髮男嬰,五宮異常清俊,老魔頭功臻絕頂,閱歷又多,略事辨認,即知這是一塊練武的深金噗玉,如 能小心培育,勤加琢磨,未來不僅可以繼承自身衣缽,而且可以在武林中一爭雄氏。
  毒龍老怪在陰山五魔中,名列第三,也是性情最古怪的一個,他做事向來獨斷獨行,說一不二,就是權位至高的陰山掌教玄風道人和副掌教寒冰老人,對他也只好曲意遷就,幾命令涉及他的事,必須先和他商議一番,否則他會當場來個抗令不遵,弄得事情無法轉圓。
  他那老妻扶桑怪姥,性情更為特別,少年時一貌如花,也不知怎麼會愛上這老怪,居然也和她結婚生子,長年不苟言笑,板起一副俊臉。毒龍老怪天不怕地不 怕,見著老妻,有如孝子賢孫,象見了長輩一樣,只要她一來,那身子立即矮了三尺,凡事經她開口,老魔頭如奉綸者,絲毫不敢違逆!
  據陰山弟子們的流言蜚語,道是老魔頭一身刀槍不入,水火難傷,最脆弱的地方,卻在於頭上那只獨角,扶桑怪姥只要一動怒,聳身一躍,就握住他頭上那製命之處,只須輕輕用力一按,老魔頭就會象殺豬般地怪叫不止,長跪地下,磕頭如搗蒜,夫人長夫人短地哀告不已。
  怪姥板著一副俏臉,不時用手輕掠幾下雲鬢,甚至左手板著他的獨角,就在梳妝臺前著意地打扮起來,於是翠黛輕描,朱唇淡點,最難是,對影一笑,妙目流 波,老魔頭十年難得見一次愛妻這般情景,一面跪在地下,一面用眼偷瞧,只看得口角流涎,筋酥骨軟,於是捧著自己夫人的腳,用嘴長親,口中還不住地梨山老 母,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饒恕則個!
  女人畢竟心軟,同時蓮足也是性感的一部份,哪能禁得住自己丈夫一再吻摸,於是揚翠眉,啟朱唇,左手扳角,右手持耳,低叱道:“我問你,下次還惹不惹我生氣?”
  “自然不敢!自然不敢!如再教你生氣,讓我嘴上生個大毒瘤便了!”只要夫人一問話,毒龍老怪知道事情不但可以轉圓,並且馬上會給予意外的好處,這時,真是一發千鈞,必須小心應付,否則,她會突然翻臉,說不定十天半月,莫想挨近她的身旁。
  扶桑怪姥聽他賭咒,立即冷笑道:“北地氣候極寒,身生毒瘤的機會,可以說少之又少,這種牙疼咒,誰聽你的?只是前次和此次一樣,你也曾盟誓立約,絕不 惹我煩惱,可是時隔不久,依然重蹈覆轍,你們臭男子,專事欺侮我們女人,不是真兇如狼,就是一副哈巴狗的樣兒,惹人嫌厭,你說,該怎麼罰?”
  “拙夫該死,任憑夫人怎樣懲治,無不聽命!”
  怪姥姥處罰丈夫的方法還真多,一是不許丈夫進房,把他鎖在石房之中,讓他單獨修練,時間的長短,則隨心所欲,要如何便如何,另一法則著丈夫如丫環僕婦 之類,收拾房間,清洗用具,端水洗澡,摩肩擦背,洗腳掏耳。當然,如能把她侍候得稱心滿意,自然可以乘機獲得不少甜頭,故毒龍老怪每次得罪他那愛妻時,都 願領受做二種處罰。
  老魔頭有個獨生兒子朱璉,陰山門下,尊他為逍遙秀士,一身武功,除獲乃母扶桑姥姥的絕傳外,還學會他父親全身本事;朱璉的妻子,也是陰山派以美絕聞名的射姑仙子司徒琦。不論阿翁阿姑的性情怎麼怪,對待自己的兒子媳婦,卻是慈愛逾恆,非常護犢。
  朱璉夫婦到廿八歲左右,才分娩一女,也就是那琵琶玉女朱雲英,一身武功奇技,不但得自父母傳授,祖父母的全部藝業,她也已學會了十之八九。
  就在朱雲英降生的第廿三天后,毒龍史即拾到這白髮怪童,徵得老妻的同意,才正式收養,又不便給自己的兒子無端添出一位年齡相差懸殊的弱弟,只有把拾得的棄嬰認自己的兒子作義父。這一來,白髮怪童算是朱雲英的義弟了。
  朱璉夫婦稱怪童為拾得子,棄嬰項下,原有一塊銀牌,注雲這孩子姓冷,名字則請收留他的恩人任意取賜,朱璉特在他滿月之日,賜名浮生。
  毒龍老怪對於這位冷浮生,可以說特別愛好,長年把孩子泡在冰天雪地裡,每日讓他又冰又凍,還不時拿藥水與他浸洗,並餵以各種丹藥,又把隨身至寶雪竅珠也帶在這孩子的頸上,一晃十餘年,小魔頭全身功力,可以說已獲得毒龍老怪的大部真傳,也承受了毒龍老怪那種奇異性格。
  朱雲英時常磨著爺爺奶奶練功夫,與冷浮生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經常在一處,冷浮生對她絲毫不敢拂逆,朱雲英講的話,他總是言聽計從,如奉綸音,照常理,朱雲英應該愛他才對,可是事實不然,這妮子的個性頗為特殊,尤其是對男人,她另有一套看法。
  在她心意中,認為男人要有男人的個性,凡事當機立斷,果斷果行,男女之間,彼此固然應互相諒解容讓,但絕不能一意遷就,那種柔若嬌滑的性格,她認為根本不配再稱男子。
  表面上,冷浮生從未對朱雲英有過求愛的表示,他只覺得有這位義姊和自己在一塊兒,似乎增加了不少的活力,一切都表現著光明樂觀,沒有她,就有說不出的頹唐沮喪,厭世悲觀,這是很顯明的熱戀,但他卻不願直說,只知一味地曲意逢迎,想用水磨功夫,來博取少女的芳心。
  這孩子,喜怒不形予色,別看他對朱雲英那麼遷就,對別人記懷之心卻特別強,而且心性多疑善妒,人家對他稍不如意,他可以恨你一輩子,只要撞在他的手 上,他絕不會把你輕輕放過,由於他是人家的棄嬰,所以自卑感特別強,偏又善於掩飾,使人只覺得他溫和可愛,無從發覺他的弱點。
  朱雲英對於這位義弟,可以說具有手足之情,她認為自家姊弟,自然用不著避什麼嫌疑,她很喜歡他,而且感情還相當深厚,但這絕不是男女兩性間彼此互相需要的愛,她也從來沒有想到這一層,她習慣和冷浮生在一起,不管是練功比武,游山玩水,只要有興,兩人即不時同出同歸。
  袁素涵也動過她的腦筋,論文學武功,她認為袁素涵沒得挑剔,但她嫌他過於輕佻,硬是不肯。袁素涵很怕毒龍叟和那最喜護犢的扶桑姥姥,釘子一碰,即不敢再度嘗試。同時,袁素涵的父親玄風老怪對此事也不表贊同,所持的理由,認為輩分不同,有乖常道,故而此事作罷。
  武成林與徐芳、吳文,只知道琵琶女與冷浮生經常在一塊兒,而且有說有笑,在他們的眼裡,這兩人應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卻不知“落花原有意,流水卻無情!”
  冷浮生對於自己的武功極具信心,除了本門外,別派的人,他根本不把人家放在眼裡,由於這一注格,武成林故意把陰山五老抬了出來,只要麟兒出口一罵,哪能不激發這自發怪童的一腔怒火。
  果然,麟兒冷笑道:“你仗陰山五魔作你護身符麼,我們正要找他們大戰三百合,你只儘管招呼他們出來領死便了。”
  暮地,白光青影電射而出,直奔麟兒,同時,小魔頭冷笑道:“你既然活得不耐煩了,就此打發你早點上路吧!”白光閃爍之下,人如天龍經空,對著麟兒頭上就是一掌,武成林手中的鐵骨扇,一式“鐘旭趕鬼”硬往他的玄機要穴直奔而至。
  麟兒暗中怒道:“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一再糾纏,如不傷人,他們認為我無製人之力!”忙使用天罡指,人如淵停岳峙,對空向白髮怪童劃來。
  武成林的鐵骨扇挾著一縷寒風,也於同時到達,不想他快,麟兒比他更快,不待扇到身旁,左手劈空一掌,一股熱流勢若排山,對著武成林攔腰撞去。
  這種一招雙式,麟兒經常使用,袁素涵與喪門僧等人,就敗在這種奇招異式裡。
  武成林見掌風奇猛,而且招式迅疾無比,一將右手一揚,鐵骨扇由合而開,旋用手一揮,扇卷寒風,犀利無匹,硬將麟兒打來的達摩神功接住。
  麟兒勃然變色,罡風相接,反坐力極強,正待抽空發招,再行反擊,不料白髮怪童勢同拼命,麟兒打出的天罡指風,他竟用項下的雪竊珠硬行抵住,那奇異寶珠 受此一擊,立時嘶嘶嘶發出千絲白氣,直向麟兒罩來,怪童右手掌式並未撤招,仍向麟兒當頭打到,這無疑於三面受敵,情形更糟的就是那洞庭幫主楊瀾,也於此從 麟兒身後撲到,一式“金龍深爪”,破攻麟兒背部的鳳眼要穴。
  三個高手圍攻一個,所用的又全是武林中的秘宗絕招,也只怪麟兒輕敵,如早發太清罡力,並用牟尼身法以趨避,則絕不至於造成這種危險局面,雙方互作徒手肉搏。
  正值千鈞一髮之時,摹聞兩聲清叱,藍光紅影迅如閃電奔雷,緊對著白髮怪童和洞庭幫主楊瀾直撲而至,這兩人都與麟兒有生死之義,一是坐地調傷的陳惠元,那紅影則是與霧姬對敵、麟兒的第二愛妻薛瓊娘了。
  陳惠元對於這位麟哥哥,與對待自己相差不了什麼,他體內嚴寒之氣並未全部祛除,人正垂簾內視之際,只覺罡風怒號,廳堂震動,不由啟目一觀,一見麟兒已被三人圍攻,遂顧不得本身安危,雙手一點,拔地凌空,遂把太乙五靈掌劈空打出。
  俏瓊娘也關心自己夫婿的安危,碰巧對手霧姬一見瓊娘美若天仙,溫柔婉蠻,不由越看越愛,出手雖狠,到後來對她竟有三分惺惺相惜之意,並未以全力相搏, 否則瓊娘雖不落敗,也難鬆開手腳,更無法一心二用,側顧其他。麟兒情形,她本來早已看到,心中頗低,稍一失神,雙峰玉乳上,已被霧姬輕輕戳了一指,並聽她 低笑道:“你那如意郎君武功雖高,但他與人硬擠,在高手環伺之下,情形頗為危殆,趕緊去救援吧!”
  說完,故露破綻,瓊娘心存感激,低答一句:“謹謝姊姊關懷!”重用斬龍掌搶攻一招,半真半假地把霧姬逼退,緊跟著清叱一聲,一式“金龍繞柱”,疾回身,雙掌往前一插,人已飄空而起,運用師門金剛掌法,對著楊瀾背部的脊心穴處就是一掌。
  幾方面都是同時發動,敵人的目的在於擊斃麟兒,而且已掌握先機,惠元和瓊娘的目的在於搶救,麟兒本身也知道,棋差一著,束手束腳,他恨透了這白髮怪童 和那陰險狠毒的武成林,拼著自己受傷,也得把這兩人擊斃,遂星目一叱,左掌往前一推,達摩罡風二度出手,緊跟著,右手往上一舉,一式“天王托塔”,硬將自 發怪童的右掌接住。
  小魔頭冷笑一聲,竟藉著麟兒的手握著自己的手,支撐著身子,頭上腳上,巧使千斤墜,硬往下壓,同時張口往雪竅珠上一噴,一股寒氣,直撲麟兒的面門,又揚左手對著麟兒的太陽穴惡狠狠地打來。
  麟兒把頭一偏,恰將身子稍事閃動,楊瀾一掌,無巧不巧地打在麟兒身後背著的純陽雙鈸之上,只聞當的一聲,金光亂繞,耀眼生寒,麟兒往前一斜身,消去敵人掌力後,楊瀾因瓊娘從背後攻到,暮地一旋身,掌變“橫摧五嶽”,迅如石火電閃的往瓊娘腰部就砍。
  薛瓊娘趕忙抽式換招,以七十二式斬龍掌與玉郎傳授的三百六十周天神劍中的奇特步法,繞著敵人的身子切切疾轉,楊瀾見她步蘊玄機,巧閃輕避,明明一掌可以擊中她的要害,卻反被她乘隙疾攻,迫使你不得不中途變武不由心中大惑不解。
  麟兒無意中逃過背後一劫,側面的武成林出被他第二次達摩神功逼退,惟有這自發怪童,卻成為附骨之蛆,難於化解。
  他被麟兒用右手舉起,卻反手扣住麟兒的虎口,握力至為雄渾強大,虎口穴為人身三十六大要穴之一,一經被人製住,立覺全身酸麻,所幸美男子內功已臻化 境,立將全身真氣一迸,左手往上橫撐,掌對掌,硬把小魔頭猛擊太陽穴這一式封住,但冷浮生口中所噴的寒氣,雖有製它之道,第以真氣不能同時兩用,只一緩, 時不及待,卻把他冷得不可開交,立覺頭部僵硬,肌膚欲裂,兩眼本能透霧穿雲,此時卻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最難受的是頭部寒氣直攻肺腑,全身機伶伶顫抖不 已,那身子逐漸麻了半截,情勢急轉直下只在於瞬息之間,惠元五內如焚,太乙五靈掌雖然打出,全被白髮怪童把身子一縮,又把掌風躲過。
  陳惠元目齜欲裂,怒叱道:“無恥小魔,我和你拼了!”竟用“飛鷹搏兔”之式,十指箕張,直對冷浮生胸口頸部兩處抓來。
  冷浮生最忌憚的還是麟兒,同時知道他已被自己的雪竅珠所傷,功力大減,拼著自己受傷,先把麟兒擊斃再說。又復張口一噴,白氣瀰漫,左手一式“雷神擊妖”,猛擊麟兒頭部。青蓮師太與袁玉英雙雙撲救,卻被徐芳,吳文硬行抵擋,眼看這三個孩子,彼此同歸於盡,誰也逃不出手。
  猛然間,大廳後門無風自開,一條綠影挾著一陣琵琶之音,緊跟著一聲嬌叱,影如飛天,奇快絕倫,直向麟兒身旁猛撲。
  剎那間香風四起,鬢影縱橫,仙樂飄揚,雷聲隱隱,紅光似飛虹閃電,罡風若倒海排山,疾向冷浮生硬攻猛襲。
  冷浮生驚叫一聲,趕忙脫手疾退,綠衣人飄揚空際,飛玉指輕弄琵琶,只聞錚錚幾聲,妙曲悠揚,喪神奪魄,不但冷浮生驚得口呆目定,就是那陰險狠毒的武成林也噤若寒蟬,作聲不得。
  最奇的還是琵琶之音,竟是那太陰攝魂七曲,綠衣人又忽一聲嬌叱:“你們還不與我停手!”對於太陰攝魂七曲,瓊娘等人早已得麟兒指點:“正心走神,萬象 皆空”,則魂無所攝,魄無所奪,小妮子塵心未盡,聽來雖覺有點春意蕩然,但還未到骨軟筋酥,把持不住老師大塵心已淨,一聲阿彌陀佛,垂簾內視,一切付之不 見不聞,袁玉英則是傷心人別有懷抱,她把人世間看得冷冷清清,說句笑話,這琵琶妙曲,對她有如對牛彈琴,自然傷不著她。
  雲夢三姬一聞這攝魂抱曲,立即婆裟起舞,春心大動,雙眉帶赤,臉似餛錫,裙帶飄風,玉腿林立,加以情歌嘹亮,香沁心脾,色授神飛,惑人心志。
  徐芳和吳文本是好色之徒,哪能忍受這種勾引?口角間垂涎盈尺,當場摟著雲夢三姬,似痴還醉,擺臀扭腰,醜態千重,難以入目。
  武成林和楊瀾兩人,由於生性陰險,起初還竭力隱忍,到後來,頭點拍手,胡哼小調,那情形,與徐芳。吳文倒也差不了許多。
  白髮怪童冷浮生,自曲聲入耳,即便如醉如癡,玉頰微釀,星眸噴火,直盯著那飄揚飛舞的綠衣人影,暮地聳身凌空,雙臂一張,緊對著那綠衣人攔腰抱去。
  只聞一聲清叱,在綠影紅光相交閃爍之下,緊接著“啪啪”
  兩響,兩條人影乍合還分,琵琶艷曲亦劃然頓止,一綠一白,從空直落,綠衣人手抱琵琶,玉鬢雲裳,風姿絕世,正是陰山玉女朱雲英,但見她翠眉微蹙,玉頰 凝霜,手指白衣人冷浮生怒斥道:“你真是我的好兄弟,相處十五年,到今日我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祖父一生奇異武功,你已得七八真傳,還好,我這琵琶絕曲, 系祖父母畢生絕藝,總算未曾被你學去。也只怪我一時粗心大意,把天下的人都看作一清二白,同時也把本門一眾人物,估價太高,不意一曲未完,你們所表現的, 卻是這等模樣,這就難怪人家伐上巫出,心存輕視了!”
  她雖然責罵冷浮生,但一雙妙目,卻不時地打量麟兒和惠元,一見麟兒兩目受傷,上半身猶不時顫抖,惠元則一臉慘白,鼻涕長流,人同傷風,體如患病,遂把眉蹙了兩蹙,那美若朝霞的玉頰上,輕掠過一陣哀怨之容,不過難為局外人所知道罷了。
  朱雲英繼續斥責冷浮生道:“你銜祖父之命,目的在於來此諭知比武場所在後山金牛谷中,那裡不但場地奇特,削石禿枝,浮沙飛瀑,應有盡有,正好利用這些 天然奇特之物,一較雙方武功,祖父幾時教你未經許可,就和人家冒昧動手?他以久等不至,暴怒如火,你們自己回他話去,我要來會會這些自命名門正派的俠義 道!”
  武成林的臉上陰森森地現出一絲冷笑,招扇輕搖,踏步而出,大咧咧地問陰山玉女道:
  “賢姪女,你這勾魂艷曲,確是師叔嫡傳,但是這次彈來,未曾傷敵,卻反使自己人出乖露醜,難道師叔傳你時,卻把敵我一體看待?”
  陰山玉女冷笑道:“攝魂曲的秘要,恕我不能當著外人直向師叔交待,心正則魔不生,否則那也只能說自作自受,你如要知詳情,不妨向祖母細問?”
  這塊金字招牌,連陰山派的掌門也不敢招惹,怪姥人雖怪,但對這位如花似玉的孫女,卻愛得比性命還重,武成林生性再險,也知道從來疏不間親,又能把怪姥的掌上明珠為之奈何?
  這匪徒,只好立改笑容,臉含媚態道:“我真是亂昏了頭腦,連魔由心生這道理也都忘卻,如給師姊知道,豈不惹惱。”趕忙向楊瀾。徐芳等人,暗中使了一眼 色,並招呼了雲夢三姬一聲,聚在一處,略事計議,即扭頭向青蓮師太喝道:“本寨主奉師叔之命,決定在後山金牛谷較技比武,谷中松林中,已設有來賓坐位,我 和一眾弟兄,尚須面參師叔,恕我失陪,金牛谷雖然險峻,以諸位這身絕技,自然無須導引!”話完,遂陰森森地一聲冷笑,掉頭就走。
  陳惠元看不順眼,雖然內腑餘寒未淨,但他卻不管這些,稍閃身形,依然輕快如風,靈虎劍拔在手中,光華奪目,俊眼裡精芒電閃,絕世風標,毫未減色,他劍指冷浮生怒斥道:
  “武寨主,今日的事,就是你巫山寨的人力能撐天,想要從此善罷善休,除非太陽掉向西出,我陳某就不信這個邪,你們可以仗著人多,以三對一,江湖上的規矩,被你這淫賊惡盜,破壞無遺,你惟不知羞慚,反對我們心存輕視,我要你嘗嘗我手中神劍,是什麼一個味道!”
  武成林且不答理,拿眼瞟向陰山玉女,然後慢吞吞他說道:“你不用發橫,我們遲早還得再比一下,金牛谷中,誰死誰活,無人可以逆料,誰也沒本事可以庇護誰……”
  未及說完,朱雲英縱聲嬌笑道:“武叔父,我覺得和敵人沒有什麼閒話好講,比方說你在不痛快的時候,總不能藉著和人家對話,含沙射影地暗諷別人,再說,人家要真的存心和你作對,也絕非你一言半語就可把人嚇倒,你道是不?”
  又對冷浮生輕叱道:“你還呆在這兒不走,到底要等什麼?
  是不是你們打昏了頭腦,恨我不該用琵琶把你們分開,如自認有理,不妨到祖父跟前一評曲直,我也要把今日的情形,向祖母一一稟明,否則,陰山派的聲名,遲早要斷送在你們手中!”
  冷浮生一臉慘白,全身不住地顫抖,兩眼盯著麟兒,滿含怨毒之色,那情形,直欲將他碎屍萬段才能一解心中漬火。
  他又拿眼對著朱雲英,一臉乞憐之狀但玉女因他存心不正,最為氣苦,遂給他一個不理不睬。
  武成林慢吞吞地走到他的身旁,一手挽著他的右臂,奸笑道:“賢姪,我們先入內再說罷!否則,師叔怪罪下來,必非小可!”說完,也不等冷浮生答言,竟把他半挽半拖,和楊瀾、徐、吳及雲夢三姬等人,直入後寨而去,廳堂中的小頭目把梅萼屍體用竹床抬走後,也就一個不留。
  麟兒因受了雪竅珠奇寒之氣所傷,立用提陽抑陰之道法除寒毒,剎那間,上半身,皮膚異常紅熱,白氣千絲從周身毛孔中蒸發而出,他靜立場中,緊閉雙眸,一切付諸於不聞不見。
  瓊娘原在監視群匪動靜,明知玉郎受傷,卻不敢跑近他的身前,因為隔得過近,反而無法展開手腳,容易使玉郎受傷。
  盜匪們一入後寨,敵人方面剩下的就只有陰山玉女朱雲英,這妮子拿眼注視麟兒,又不時打量惠元幾下,臉上的表情,可以說熱愛憐恤,幽怨哀傷,色色都有。
  自從玉女一入場,瓊娘就用慧眼向她注視,待琵琶女發動太陰勾魂艷曲後,不但楊瀾等人禁受不住曲音攻襲,逐漸失去搏鬥能力,就是薛瓊娘等人也大有功力削 弱之感,故場中劇烈搏鬥,可以說自朱雲英手揮琵琶不久,無形中即已停頓下來,瓊娘對朱雲英不由心中又驚又愛,直恨不得挽著人家的手臂,立結為異姓姊妹之 交。
  原來這妮子綠衣綠裙,秀麗絕代,這還不說,使瓊娘最具好感的,在於,在于的身材顏面,竟與自己有二分相似,瓊娘喜著淡紅,偏生朱雲英卻性喜淡綠,兩人 如果同立一處,一紅一綠,掩映爭輝,自古以還,敵我惺惺相惜,率化敵為友者,可以說代不乏人,俏瓊娘心裡思量,腳也不閒,遂緩緩朝著朱雲英走去。
  偏生那綠衣妮子也和瓊娘有同樣的感覺,她人廳之後,即見著這位淡紅俏麗的絕色女子,與她自己極難分出軒輊,已不覺暗中喝彩,一見瓊娘朝自己走來,粉臉 上不惟露出笑意,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前迎去,彼此相距不過五六尺,四目相投,如磁引針,正值妙目流盼之間,琵琶女突然玉容變色,直撲瓊娘跟前,緊跪著一聲嬌 叱,抬右時,出左拳,嬌軀微坐,蓮足輕舒,竟是岳家拳術中“黑虎掏心”的手法,俏妮子出手又狠又辣,而且輕快絕倫。
runonetime 目前離線  
送花文章: 41052, 收花文章: 3694 篇, 收花: 12426 次
回覆時引用此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