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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7-01, 08:42 AM   #456 (permalink)
runon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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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魔高一籌

  黃河遠途千里,濁浪滔滔。
  萬里龜裂黃土,紅塵漫漫。
  這裏是八百里秦川。
  八百里秦川,不知曾誕生多少英雄豪傑、造就幾多魔頭巨梟!
  百年之前,一代大俠雷霆虎及其兄弟四人,躍馬橫刀,懲惡鋤暴、橫掃秦川、傲笑江湖……
  當是時,八百里秦川,乃至於整個江湖,提起雷大俠及其兄弟“川陝五虎”的名頭,哪個英雄不嘖嘖歎服,有何屑小不聞風膽喪!
  ……光陰迅逝,年輪飛轉。
  星換鬥移,非是人非……
  百年之後,“川陝五虎”仍在,然當年雷大俠及其四兄弟的風範,卻已蕩然無存!
  如今的川陝五虎,早是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的五個魔頭!
  ——坐地虎,川陝五虎的龍頭老大,練就一身金罩鐵布衫功夫,爲人陰狠歹毒,曾在一夜間將長安一家客棧裏的近百人殺了個精光!
  ——霹靂虎,使一根狼牙棒,一棒能砸碎世間最牢的門!外家功夫端的不可小視。
  ——開山虎,手握雙斧,恰似當年冒充李逵的李鬼,所不同的是,他喜歡劫了商客財物之後,再將人家的頭顱劈成兩半!
  ——白睛虎,細眼白麵,五虎中數他輕功最高,曾在一夜間使七個良家少女失去貞操!
  ——跳澗虎,陰鷙深沈,一把粹毒透骨釘打出,五步追魂!
  五虎功夫各有擅長,更因臭味相投,五人同進同退,殺人不眨眼,端的使人聞其名而寒其心。五虎過處,當真是,雁過留毛,鼠過留尾!
  然俗話道得好:一物自有一物降。縱然五虎魔焰千丈,也自有人道高一籌……
  卻說金童玉女因欲追殺獨孤樵爲太陽叟東方聖復仇,便答應與千佛手任空行聯手。因受任空行指點,二人日夜不停,徑往東南,這一日到了川豫地界。
  金童因偶得獨孤樵線索,更因初初習得“旭日東昇”劍招,自思陛下大仇有望得報,故興致頗高,意氣風發。
  玉女則沈默寡言,顯得甚是索然,偶爾還露出憂心重重心態,金童不解,開口詢問,玉女卻只淡然一笑。
  此時日正中天,正是午未交泰時分,二人步入一座小鎮,金童回首見玉女滿面風塵,便道:“禦妹,咱們在此稍歇再行可好?”
  玉女默然點頭。
  二人走進一家較爲潔淨的酒肆,要了一壺習水大麯和幾碟上等小菜,輕呷默飲。
  酒肆內除金童玉女外,尚有十數位食客,其中六、七人似乎身負武功,一旁擱有刀劍,然一望便知,不過是江湖中三、四流人物而已。
  金童玉女步入酒肆時,座中三、四人曾猛眼前一亮,手握酒盅僵住一刻!
  少男俊美,少女若仙,雖是略帶一絲倦容,卻恍若不沾半點俗塵之氣。
  然那少男只是目光隨意一轉,那些僵住的漢子們便頓即駭然一驚,匆匆低首飲酒。
  象他那俊美絕倫的面龐一樣,他那凜冽的目光,也是這些江湖漢子平生所僅見!
  金童淡然一笑。如此場面,他已並非初識,這些三、四流角色,根本值不得他計較。
  玉女卻恍若未覺,只輕飄飄地在金童爲他拉開的凳子上落坐,對小二璨然一笑,便即低首默飲。
  那些身佩刀劍的江湖漢子再不敢對他二人直視,只悄悄瞅上一眼,心中均想:這對少年男女不知是何來頭,怎的不似塵世中人!然那少年身負雙劍,莫非也是江湖中人?不像不像!
  在這些漢子心中,江湖中人便該是與自己一般的粗豪之輩,否則就難甚至絕不能過那枕刀舐血的江湖生涯!
  酒肆內一時啞然無聲。
  連那些舌頭一向最靈活的小二,此時也被金童玉女那高貴俊雅的氣度所震懾,作聲不得。
  便聽金童輕聲道:“禦妹,此次咱們到洛陽,若那老邪不在,抑或被別人搶先得了去,咱們……”
  玉女輕歎一聲,道:“禦兄,此時此地,還提那些俗事作甚。”
  金童道:“禦妹說得是,爲兄該罰三杯!”
  只見金童連倒三杯,均是一飲而盡。
  玉女沖他璨然一笑。
  衆人這一驚非同小可。先是二人以“禦兄禦妹”相稱,那自是表明二人身份了,大驚之下,均想:若非出身皇室,也斷無此氣度!
  更有甚者這般想,小人今日得見公子公主金面,也不知是哪世修來的福份!莫非小人祖墳突冒青煙,飛黃騰達有望?!……卻苦幹一時想不出討公子公主歡心之法。
  心中正自暗急,卻見公子連飲三大杯,卻是輕描淡寫,面不改色!衆人這一驚更甚,想那習水大麯,最是猛烈,一介翩翩年幼公子,竟也是這般海量,縱是自己這七尺大漢,連飲三杯,恐怕也得醉臥當場!心中正既驚且佩,又見公主那有若天仙般的璨然一笑,便頓即作聲不得!
  玉女微覺詫異:如此靜寂的酒肆,她倒是從未見過。不禁轉頭環視四周。
  突聞“撲嗵”一聲,一條大漢在玉女的目光與他的目光剛一相接時,已然跪倒在地!
  玉女輕輕“咦”了一聲,便見那大漢磕首如泥,恭身道:“公子公主在上,小人李申……”。
  話音未落,又聽“撲嗵”之聲大作。
  “……小人黃展雄……”
  “……小人龍開位……”
  “……”
  玉女驚詫莫名,轉首望著金童。
  金童輕笑一聲,對那些跪在地上的大漢道:“跪著幹什麽?!如此驚嚇公主,哼!”
  衆人一凜,複又磕首如泥。
  金童厲聲道:“還不都快給本公子滾起來!”
  衆人轟然道:“多謝公子!”然後立起身來,誠惶誠恐地看著金童。
  金童冷冷地道:“本公子與禦妹在此飲酒,只爲圖個清靜,爾等既驚公主于前,又財本公子雅興于後,哼!”
  身高七尺有餘、滿臉橫肉的牡漢李申搶先道:“小的們該死!乞望公子公主開恩。”
  “……該死!……開恩!”
  又是亂糟糟一陣喧囂,間或還有“啪啪”的自掌面孔之音!
  金黃低喝道:“本公子寬宏大量,這便饒了爾等。爾等這便歸坐飲酒,然不得弄出一絲音響,否則——哼!”
  衆人欣然道:“多謝公子開恩!”
  一陣凳子響動之後,便又複歸寂靜。
  金童沖玉女一笑。
  玉女輕聲道:“禦兄你這般……”
  金黃打斷玉女的話,也輕聲說:“咱們爲著陛下報仇大計,多一條走狗總是有一分用。”
  玉女輕歎一聲,不再多言。金童觀她如此,頓覺一絲索然,也不再出聲。
  酒肆內鴉雀無聲。
  驀然,一聲暴喝自酒肆門口響起:“小二!還不***滾出來給大爺拴馬!”
  衆人一驚,一齊看著金童玉女。
  玉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金童卻恍若未聞。
  小二畢竟是小二,雖有公子公主在坐,陡聞暴喝之聲,心也自是虛了,正欲出聲陪罪,卻聞壯漢李申也暴喝道:“外面是哪個不懂王法的混蛋鬼哭狼嚎,敢是不要命了麽!”
  李申自覺有了討公子公主歡心的機會。
  不料話音剛落,門口便立著了一個比李申還要壯大的漢子,只見他面色陰沈,有若一尊索命凶神,手撫腰間狼牙棒,冷冷道:“方才是誰出聲?!”
  衆人被他一身殺氣嚇得不敢出聲。
  李申偷覰金童一眼,卻見他仍若無其事地飲酒。李申頓時膽氣一豪,高聲道:“是本大爺……”
  “爺”字只過出一半,便見黑影一閃,隨即響了沈悶的一聲!衆人定睛看時,壯漢李申的碩大頭顱已恰似被人一拳砸破皮的西瓜,紅瓤流了一地,身子則軟綿綿地趴在一桌子酒桌上!
  除金童仍舊若無其事地飲酒之外,衆人早被眼前的劇變駭呆了,連玉女也緊緊閉上了眼睛。
  那凶神的表情也無任何改變,只見他將狼牙棒在鞋上擦了擦,又插回腰間。
  門口便又多了四人。
  確切地說這是四個稀奇古怪的索命無常!
  第一個眉毛倒挂,牆矮卻壯似鐵塔,滿面橫肉;第二個雙腰別斧,一臉乖戾;第三個面白唇紅,陰氣十足;第四個陰鷙如梟,漠然異常。
  順著他們的一出現,酒肆已被濃重的殺氣所籠罩!
  只見腰插雙斧一臉乖戾的凶神走到最先出現的那凶漢面前,伸指摸了摸他腰間的狼牙棒,然後將指伸進口裏咂了幾下,羡慕地道:“二哥這狼牙棒好福氣呀!”
  衆人只覺噁心膽寒。
  卻聽凶漢道:“三弟的雙斧也不賴呀!昨日不是才切了四隻瓜嗎?”
  言罷二人竟旁若無人地笑了起來。
  面白唇紅的凶神等他們笑罷,才細眼一眯,道:“三哥與其羡慕二哥狼牙棒的好福氣,不如也——”
  “對呀!”被叫做三哥的高聲道,“咱也慰勞慰勞伴咱多年的雙斧!”
  衆人正不解他們話語之意,突聞半聲慘叫!
  坐在最靠門邊的黃展雄,已然在瞬間變成了兩個!不,是兩個半個!因爲自頂門至胯間,他已被利斧均勻地剖開了!
  金童依舊視若未見。玉女則面色蒼白,一粒淚珠從她緊閉的雙眼裏掉了出來!
  那凶神的雙斧卻已插胸間,咧嘴一笑,正欲說話,卻陡聞一聲淒厲的暴喝:“川陝五虎!你們好毒,我拜兄何罪……!”
  無人知道他後面要說什麽,並且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因爲他的口裏飛進去了一把透骨釘!
  衆人面色慘然,他們不知道中後還能不能再喝酒。因爲人陝五虎最大的愛好就是毫沒來由地製造死人!
  哪料五虎中的龍頭老大,坐地虎不知犯了什麽毛病,只聽他淡淡道:“大爺們今日不想再殺人了,你們都給我滾出去吧!”
  衆人竟不知已撿了條命,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所措。
  坐地虎雙眼突然暴出一絲駭人的凶光,冷哼了一聲。
  恰在此時,突聞白睛虎驚呼了一聲:“大哥!”
  坐地虎一愣,便見四弟目光直愣愣地盯著一個方向——
  酒肆東首一雅座。一對俊美絕倫的少年男女。少男若無其事地飲酒,身負雙劍。少女面色蒼白,緊閉雙目。
  白睛虎雙眼直勾勾盯著玉女。
  少頃,五虎的目光也一齊木呆呆地停留在玉女可憐楚楚的臉上。
  衆人無一敢動,酒肆又恢復先前的寂靜。
  良久……
  突聞一聲驚呼,白睛虎恰似餓狼饑鷹,已然飛撲過去。
  接著是一聲慘嚎。
  一支竹筷,駭然插在白睛虎左眼窩內!
  白睛虎雙手捂著左眼。血,正一滴一滴落下。他的右眼,兀自盯著玉女。
  玉女終於顫顫巍巍地睜開眼來,看看白睛虎,又看看金童。
  金童笑了一下,溫和地道:“禦妹可知道,有些人的眼睛是沒有用的,長不長都一個樣。”
  接著又道:“爲兄曾聽人說,扛湖上近年出了個什麽川陝五狗,就是長著毫無用處的五雙狗眼。”
  玉女大奇:“真的有這等怪事?禦兄可不要騙我!”
  金童正欲開口,卻陡聞一聲暴喝:“雛兒找死!”
  原來當白睛虎飛撲過去時,兀自愣立的坐地虎、開山虎、霹靂虎和跳澗虎正暗暗後悔自己起步得遲。不料,只見那俊美少年左手輕輕一抖,手中的筷子突然疾射一支出來,那速度之迅捷甚至使他們發不出一聲驚喝。連一向以暗器功夫自負的跳澗虎,也怔怔的發不出聲來。稍後白睛虎的那一聲慘呼,早使其餘四虎心頭震駭:那少年只是左手輕描淡寫的微微一抖,五虎中輕功最好的白睛虎竟然避那支筷子不過!
  五虎愣立當場,竟忘了當場發作。
  直到那少年又若無其事地對那少女說了這許多羞辱五人之言後,五虎中脾氣最烈的震靂虎和開山虎哪里還能忍受,雙雙一齊暴喝,一個高擎狼牙棒一個手擇雙斧,同時縱身撲上。
  金童連頭也不轉,只對玉女一笑道:“據說川陝五狗非但白長著五雙狗眼,其中有兩隻還是瘋狗,看來爲兄只有打發他們上路了!”
  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同時一道白練若靈蛇出穴,一閃而沒。
  霹靂虎和開山虎木愣的站在三丈開外。
  金童剛詫異地道:“禦妹你——”
  原來金童話音剛落,右掌便輕輕拍向二虎,玉女縱是不諳世事,此時已然看出金童是動了殺機。她人本聰穎,反應更是神速,未作它想,右掌已然拍出,硬按了金童掌風,左手同時揮出白練,將飛撲過去的二人卷到一邊。
  也是多虧了玉女心地純潔善良,否則霹靂開山二虎此時焉有命在!個中情由,其餘三虎自是心知,只因玉女雖禦去大部分掌風,但金童也是反應奇速,陡見玉女接掌,忙中硬生生將掌偏得一偏,那已然勢微的少部分掌風,竟也將坐地虎跳澗虎迫得騰騰騰退了三步!
  坐地虎心頭震駭,那少年匪夷所思的神功,實爲他平生所僅見,而那美若天仙的少女,武功似也不在那少年之下!坐地虎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腦海中突然冒出兩個名字來——
  金童玉女!
  半年前震古爍今的武帝宮大戰,川陝五虎未得親眼目睹,但江湖中的消息,歷來傳播最快,金童玉女的名字,早已如雷貫耳了。尤其是金童之名,簡直成了小煞星的代稱,縱是坐地虎殺人如麻,陡然想起這個名字,也不禁也驚出一身冷汗來。
  只聽玉女囁嚅道:“禦兄,我……”
  金童道:“如此乖戾兇殘之輩,禦妹又何必憐其狗命。”
  金童歎了一聲,又關切地道:“爲兄出手不知輕重,可否傷了禦妹?”
  玉女搖搖頭,正欲說並未有絲毫損傷,便聽坐地虎陰沈沈道:“二弟三弟,你們還好嗎?”
  霹靂開山二虎飛撲過去,只覺眼前白光一閃,尚未作出反應,便覺腰間被一股奇大卻柔和之勁道所托,穩穩地落在一邊。縱然武功不濟,也知是玉女救了他們一命,二虎心頭均是一派茫然,不知玉女爲何要出手相救,竟然一時呆立良久,未能作聲。
  身爲龍頭老大的坐地虎,自然心疑他們的穴道已爲白練制住,是故有此一問。
  二虎見大哥見問,一齊茫然搖頭。
  坐地虎見他二人搖頭,心中一喜,頓時膽氣一豪,惡念隨之而起。心道:縱然此二人便真是金童玉女,咱川陝五虎也不見得就怕了他們!雖他二人名頭甚響,但江湖傳言豈可全信。
  咱兄弟五人的“五虎斷魂陣”迄今未逢敵人,未見得就不能就此廢了這二雛兒!
  心頭如是想,口中便道:“不知二位如何稱呼,在下兄弟五人,不知何處得罪了二位,倒要請二位有個交待!”
  言罷冷笑數聲。
  哪料金童睬也未睬。
  玉女卻道:“你們這般視人命如草菅,非常,非常不好!”
  坐地虎仰天狂笑,道:“這些也算是人麽?小、小姐未免太擡舉他們了!”
  金童冷哼一聲,道:“狗自然不算人,禦妹,川陝五狗僅是五條狗而已,又怎能算是人呢!”
  言罷竟又若無其事地飲了一口酒。
  坐地虎大怒,暴喝一聲:“結陣!”
  只見呆立的霹靂虎開山虎如逢聖音,迅速奔至金童玉女東南側西北側。連眼中兀自插著一支筷子的白睛虎,也鬼魅般站到金童玉女的東北側,坐地虎和跳澗虎,則分別鬥立到正北和西南側。
  這“五虎斷魂陣”,竟是按五行八卦排列。
  金童斜乜一眼,冷笑一聲,仍若無其事地飲酒。
  玉女則幽幽歎道:“人家又沒招惹你們,你們何必如此殘忍地殺人呢?!”
  霹靂早按捺不住,猛喝一聲:“小子納命來!”言罷舞動狼牙捧,撲了上去。
  五虎心頭均想,勿要傷了那有若天仙的女孩,人家先前還出手救了咱們兩條命呢!竟一齊撲向金童,這無疑犯了“五虎斷魂陣”的大忌!
  只見金童冷哼一聲,也不見有何動作,便聞四聲慘叫。
  坐地虎、霹靂虎、開山虎和跳澗虎,竟一齊伸手捂住左眼,血正從他們各自的手指間擠了出來,滴在地上!
  只有早瞎了一隻眼的白睛虎,此時呆立原地。
  金童像是什麽也沒發生,只將口中尚存的半口酒吐在地上,道:“這酒硬得似鐵,豈能下咽!”
  小二早嚇得呆了,未敢言聲。
  玉女卻知方才金童一口噴出五口酒柱,一舉廢了四人眼睛且封了一人穴道,心中不禁惻然,幽幽道:“禦兄,你又何必如此呢!”
  金童道:“對這般不長眼的禽獸禦妹倒不必動惻隱之心。”
  玉女聞言想起了方才霹靂虎開山虎砸死李申和劈斃黃展雄的一幕,頓時作聲不得。
  便聞坐地虎厲聲道:“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在下兄弟等賤稱川陝五虎,或許總有再逢公子之日,在下等知恩必報,改日必報公子今日所賜之恩!”
  金童冷冷地道:“憑你們還不配!”
  對川陝五虎來說,如此筋斗平生尚未栽過,這般低首認栽,更是聞所未聞。哪料對方竟給臺階不下,做出這般欺人之言!
  坐地虎忍無可忍,陰惻惻地道:“在下不才,未知公子爺卻要如何?!”
  金童愛理不理地道:“或者自卸一臂,或者給舍妹各磕三個響頭陪罪,也就是了。”
  五虎同時大怒,道:“你——?!”
  金童道:“既如此,本公子只好勉爲其難了!”
  話音未落,便聞兩聲慘呼,開山虎和霹靂虎只覺左肩一涼,仔細看時,兩臂已然落在地上!
  金童卻早已落座,對目瞪口呆的玉女道:“方才就是這兩條手臂害了人家兩條人命,禦妹卻不必痛惜。”
  玉女只黯然搖頭,未等她開口,金童便已轉頭對坐地虎冷冷道:“還要本公子再代勞麽?!”
  坐地虎跋扈一生,此時卻也不禁膽生寒氣,頓時作聲不得。
  便聽“撲嗵”一聲,跳澗虎已然跪下!
  金童冷冷地看著坐地虎。坐地虎只覺雙膝一軟,便也跪落在地。
  金童放了一錠純金在桌上,對玉女道:“禦妹,咱們走吧。”
  玉女點點頭。
  二人起身離座。
  路過白睛虎身邊時,金童有意無意地撞了他一下。
  白睛虎只覺身上一輕,身上被制的穴道已得解。
  玉女先步出酒肆,金童則站在門口回頭掃視了五虎一眼。
  那凜冽的目光使五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渾身冒出雞皮疙瘩。
  沒人敢發出一絲聲音。以龍頭老大坐地虎爲首,白睛虎緊隨其後,川陝五虎竟如五隻病貓,一齊隨在金童後面步出酒肆。
  酒肆內,只遺下兩具屍體、兩隻胳臂和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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