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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7-03, 01:26 AM   #610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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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b

  卻見這面餘下的四個白衣女將手一抖,嬌叱聲中,那網竟然不待收回,突自上空閃電般向多九公和辛梅當頭罩下!而最近的兩個白衣女,亦相隔在數丈之外,多九公要想發掌防人,那能得夠,還幸也因相隔得遠,這幾個白衣女子手中之網也不大,是以多九公與辛梅能夠撤出來身。
  不料這瞬間,從山那邊截來的幾個白衣女子已然自左右搶近前來,幾乎是身在空中,網已撒出!
  這面陶六如與陶丹鳳卻也奔到了,只聽撲哧一聲響,陶丹鳳紅綢飛出,將多九公這面的一張網托了起來。陶六如折扇巳失,山野之中,想攏一件兵刃也不能,幸好他上山之時,就地折了根木杖在手,也為的是這些網太神奇太厲害,作了準備,此時恰好派了用場,搶上向落下的網邊一點,叫道:“姑娘快退!”
  辛梅身形一晃,須彌遁形的是神妙,晃眼已身在數丈之外。
  就在這剎那間,忽聽一聲清嘯,有人喝道:“老花子,你還要來送死!”
  多九公聽出是妙化夫人的聲音,叫道:“快退。”
  他卻以進為退,趁陶氏兄妹將近身的兩面網托起瞬間,兩掌疾速翻出,左右兩個白衣女子身才落下,恰當其鋒,早又身形飛起,被震出一丈有餘,跌在雪地之上,動也不動,顯然是沒命了!
  原來多九公一聽是妙化夫人來了,白天的餘悸猶存,生怕對敵之頃,再被這些白衣女子團團圍住,是以殺一個少一個,若論多九公平日為人,對這些後生小輩,豈會搶近身去,待她以網遠攻,那時實非敵手,下毒手,這早形勢所迫。
  這兩個白衣女子才被震出,妙化夫人已然趕到,一見地下躺了三個女弟子,那還不大怒,多九公卻早打定了主意,心知若不搶先出手,勢必有失,是以未待妙化夫人落下,縱身撲出,眨眼間已連發三掌!
  這三掌實是快捷威猛無倫,妙化夫人身形飄移幻化,但見冰魂寒光流轉,在瞬間連避了三掌!
  陶氏兄妹早在未上山之時,已得多九公指點,雪山派的網太以厲害,目前遠未想出破它之法,現今唯有對敵之時,製敵機先,搶近身去,不容她們將網發出。二人記起多九公之言,見多九公未待妙化夫人出手,則以近身搶攻,亦不怠慢,此時本是同一剎間,二人將那兩面網托高,早縱身疾掠,搶近那兩個女子身前,近身發招!
  一時間,六個人鬥成了三對,餘外的四個白衣女子手中雖然有網,卻也不敢發出來了,那兩個白衣女子迫得拔出劍來,與二人對敵,這兩人怎是陶氏兄妹敵手,走不到三五招,立即相形見絀!
  辛梅一見,心中大喜,一想:“這不是天賜的大好機緣麼,他們將妙化夫人絆住,我豈不輕易進入。”當下身形晃動,即要繞過山腰,向山下落去。
  就在這瞬間,忽聽陶丹鳳喝道:“滾回去!”原來她手中綢,已經將那白衣女子兩腿卷仃,隨一兜一抖,立即將那白衣女子遠遠拋出!
  那知陶丹鳳若不將那女子拋出,倒可無事,這一來可將全身都暴露出來了,只聽兩聲嬌叱,早見流星數十點,巳向她四面八方射來,原來那四個在邊的白衣少女,見手中網不能施展,巳將網交入左手,右手扣了一把冰蠶,一見同伴被陶丹鳳拋出,四人立即打出冰蠶!
  陶丹鳳此刻飛綢尚未收回,如何破得這漫天花雨!饒是她以身就網,一面猛收,以身縱入矢矯飛舞紅綢之中,巳來不及了,腿臂之上,早中了三五顆,幾股寒氣立即攻心,身子一顫,立即跌落下來!
  陶丹鳳這裡中了冰蠶,陶六如和多九公都巳看見,心中大驚,忙不迭撤身搶來,多九公怒嘯連天,兩掌翻飛,立即又震出了三個白衣女子,那知陶六如尚未搶到陶丹鳳身邊,一條人影已貼著雪地飛掠到了,一下子將陶丹鳳抱起,如飛而去,待陶六如看清是辛梅,她身法太快了,眨眼巳在十丈之外。
  原來辛梅見陶丹鳳中了暗器,要知她雖刁蠻潑辣,又豈是忘思負義之人,適纔不過是三人才佔了上風,才想趁機進入雪山派的重地。現在見陶丹鳳已然受傷,人家可是為了救她,才著了暗算,她怎能不管,是以搶回,後發而先至,將陶丹鳳抱起就跑。
  她知冰蠶寒毒甚是厲害,若不即刻施救,待寒毒 攻心,那就完了。幸喜陶丹鳳內功也深厚,也知冰蠶的厲害,在中了暗算的剎那,已運氣護住丹田,且知覺未失,那辛梅雖然頭也不敢回,陶丹鳳卻看得明白,就在她們奔出十數丈時,多九公與陶六如,巳被妙化夫人的巨網雙雙兜住了,陶丹鳳心中一急,那口真氣便護不住丹田,立被寒氣侵入,登時失了知覺。
  且說陶丹鳳將以往之事一說,道:
  “周大哥,那冰蠶寒毒何等了得,不知辛妹妹怎麼能將我救活回來?”
  周洛想了想,說道:
  “是了,數月前她在華山被白無常的玄冥掌擊中,我只道她廢了武功,是以曾將上天梯中的內功傳她,若不是這緣故,雪山派的冰蠶寒毒何等了得,你那能支持到現在?”
  陶丹鳳道:
  “這麼說,我這條命是辛妹妹救回來的了,其實她是個好人,只是刁鑽一些罷了。”
  她隨又將之後的事說出,辛梅將她救回之後,曾入雪山數次,她有了幾次經驗,倒是進入了雪山派的重地,探知多九公與陶六如都已失手被擒,只是無法救出。
  周洛一面聽她述說往事,一面替她運功療毒,不到中午時候,陶丹鳳竟巳好了大半,巳可起身行走。這時,他恨不得天快點黑下來,又想起那辛梅卻始終來見迴轉,莊蓉也無資訊,急得他象熱鍋螞蟻一樣,本來他可不用等到天晚的,但想到華山二無常現在近處守候,他若出去,必被他們阻截,但雖不怕二無常,但陶丹鳳大是可慮。
  周洛就在這般焦急的情形下,一直守到天黑,幸好茅屋中吃食之物不少,但天已黑了,那莊蓉與辛梅一個也未見迴轉,周洛就知雪山中必有事故了,哪還能再忍耐,當即向陶丹鳳說道:“陶姑娘,你在此不可出外,我去一探便回。”
  他不敢將二無常在外之事相告,陶丹鳳道:“周大哥別管我,此去若能將多九公和家兄救出,感激不盡。”
  周洛道:“陶姑娘放心,我必盡力而為。”
  他不敢開門,即在門旁挖一地道。那雪地鬆軟,並不費力,何消頓飯功夫,即已挖通一丈多長的一條雪道,迴轉向陶丹鳳說道:
  “陶姑娘,我走之後,若然有警,你即躲入這雪道中來,但千萬不可出去。”
  然後他才鑽進雪地,他先出頭來,看清沒人,正要出去,忽聽風聲颯然,他辨風知道是有人來了,忙不迭一縮頭,向外偷瞧,只見一個白衣女子站在數丈之外,面向坡下,說道:“小女子奉命,特請白老前輩入山。”
  那白衣女子說著,巳躬身襝衽。
  周格一怔,皆因那白衣女子身前,並沒有人,同時覺得這女子聲音好熟。忽聽她身前一人冷冷地說道:
  “嘿嘿,難道我怕你那師傅,小妖女,無常爺這兩天有事,說華山二無常日內準到。”
  周洛聞言,凝神一看,才發現那女子身前不遠處,站著白無常,因為他一身白衣,是以周洛驀然間來曾發現,心道:“好險,若不是這白衣女子前來,我出去豈不撞個正著!”
  卻見那白衣女子又躬身說道:
  “相請老前輩的,是敝師伯,並非家師,且尚有天山天帝辛璜、黃梁仙長,無名叟老前輩也巳到了,此外尚有多九公,小女子奉命相請,乃是善意,請兩位老前輩入山一行。”
  她此言一出,不但白無常大出意外,周洛亦是一怔,但隨即明白過來,心中大喜,這麼說,洞中的那位雪山派的老前輩,必是已出來了,必是天帝辛璜同黃梁道長早到的這些日中,巳助她復了原。
  他先前著急,是擔心辛梅和莊蓉兩人有失,現下他不擔心,倒是更著急了,這白衣女子既說是奉她師伯之命,可見妙化夫人已被制服了。
  他即想折回去告訴陶丹鳳,多九公既然無恙,那陶六如當然也沒事了,卻聽那白無常愕然道:“你說什麼?”
  白衣女子始終很恭敬,說道:“家師妙化夫人巳退讓掌門之位,現今由師伯主持,大宴各位前輩,並將上天梯公諸武林同好。”
  白無常更是愕然,道:“你你你……你說怎的,上天梯在你師伯手中?”
  那白衣女子道:“是,敝師伯已保存數十年了,不敢據為已有,特地公諸各位武林前輩。”
  白無常引吭 呼,便見一縷黑煙由遠而近,眨眨眼,黑無常巳到身前,說道:“我巳聽明白了,這女娃說的多半不假,我們即去走一遭。”
  白無常道:
  “嘿嘿,便有甚鬼計,我二無常也不是怕人的,走!”
  二無常即刻向山上奔去。那白衣女子轉過身來,難怪聲音熟得很,竟是桑虹。
  周洛即時從雪裡躍出,喚了聲桑姑娘,深深一揖,道:
  “那日多承姑娘相助,在下未曾謝得,至今仍耿耿在懷。”
  那桑虹一見周洛,忽然低下頭,嘆了口氣,說道:
  “你原來在此,那太好了,想來我適纔的話你也聽得明白了,此來亦是奉命相請。”
  周洛忙道:
  “桑姑娘請先行一步,我這就去拜謁令師伯。”
  桑虹望了他一眼,默默無言,轉身向山上去了。
  周洛即刻回身進屋,卻見陶丹鳳已站在門旁,面有喜色,說道:
  “不料一場大劫,竟會逢凶化吉,這麼說,那位老前輩巳又出掌門戶了,周大哥,你還不快去。”
  周洛道:“先前怕得是你武功未復,二無常又在近處,現下不用擔心了,陶姑娘,我陪你上山。”
  陶丹鳳得知她哥哥與九公無恙,心下如何不喜,當下周洛推開門,撥開積雪,卻見陶丹鳳走了一步,身軀一斜,幾乎跌倒。
  周洛忙將她扶住,一時躊躇起來,他急於想知道雪山中的情形,但現下陶丹鳳行走不得,這來怎好?
  陶丹鳳看出他的為難來,吸了口氣,說道:“周大哥,你一人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周洛道:“那如何行,現下情勢巳然變易了,我兩人同受那位前輩之托,現今既然大事都了,我兩人也該前去覆命。”
  陶丹鳳道:“只是我走不得啊!”
  周洛沉吟了一會,道:“現今山下無人,不如我背你一段。”
  陶丹鳳巳當他是未來的夫婿,是以無半點忸怩,周洛背上她,即向雪山奔去。一路無阻,翻過兩座山頭,只見山下有燈火閃爍,他未去過,但知那燈火之處,便是雪山派的重地,才落得半山,便見雪已稀少,而樹木已漸多,越是往下,樹木越更濃密,且有陣陣花香,雪也絕跡了,而且也不再覺得寒冷。
  那陶丹鳳亦是未曾下來過,奇道:“怎麼雪山中,會有這等所在?”周洛也是不解,再往下,更覺陣陣幽香撲鼻,樹木漸少,蒔花遍地,氣候也溫暖如春。
  兩人都覺奇怪,陶丹鳳突然心中一動,道:
  “我想起來了,周大哥,你到我們那桃花塢時,不是在春寒料峭之夜麼,但我們那桃花塢何嘗又不是溫暖有如初夏。”
  周洛道:“這當真奇怪得很,那時我無暇問,又不便問,一直存疑迄今。”
  陶丹鳳道:“此間必也和我們桃花塢一般,乃是地脈所在。”
  周洛也不知何以地脈所在便會溫暖如春,此時已快下到山腳,大片房屋裡在面前不遠,便將陶丹鳳放下,道:“這就到了,陶姑娘,我扶你走這一箭之路。”他是怕被人撞見,大是不雅。
  這時已快到山腳,路也平坦多了,尤其是這下面溫暖如春,陶丹鳳立覺混身舒服多了,四肢也靈活起來,更兼幽香陣陣,精神也振奮起來,不用周洛攙扶,亦能行走。
  那前面房屋相距只有十數丈遠了,到處花木疏扶,那房屋之處,燈火雖有,卻奇怪不見人影,山下簡直靜得怕人。
  兩人又走了數丈,陶丹鳳忽地腳下一停,拉著周洛的衣袖,暗示他不要出聲。
  周洛回頭望她,陶丹鳳搖了搖頭,向他耳語道:“周大哥,只怕屋裡有蹊蹺。”
  周洛被她一言提醒,心中也懷疑起來,當真這裡靜得怕人,就算這裡已化干戈為玉帛,裡面既然有那麼多人,豈有不聞聲息的?
  兩人都停下步來,靜靜地,只見前面房屋何止百十間,右面山腳之處,便是那高高的閣樓,只是不見有燈光,且除了這大片房屋當中的數間之外,亦無燈光。
  周洛越瞧越覺有異,忙向陶丹鳳耳語道:
  “陶姑娘,你在這裡等等我,我去探他一探,若無事故,即回來接你。”
  陶丹鳳點了點頭,周洛欲行又止,仰面四顧,見右後面有一侏大樹,高有數丈,上面枝葉甚是濃密,即向上一指,然後抱著她,飛身而上,找了個樹椏之處,將她放下,道:
  “你在這裡等我,我也放心些。”
  陶丹鳳對他嫣然一笑,點了點頭,其實她此刻武功雖然未完全復原,經過這一陣行動,再加山下溫暖,早巳復了多半了,她不言語,是教周洛對她多溫柔體貼些。
  周洛又再靜靜查看了一會,確知沒被人發現,這才溜下樹來,藉那扶疏的花木隱祕身形,向房屋之處奔去。
  他知此間若無事故便罷,若有,那也必然十分凶險,不過他始終不信,那天帝辛璜,黃梁道人。是何等人物,且聽無名叟也到了,就憑這三位任何一人,也不會不是妙化夫人的敵手,而且那桑虹在眾目睽睽之下,尚且暗助自己,她也說她師伯巳然復掌門,命他前去,怎會還有危險。
  只是,這裡靜得實在怕人?
  他已翻過了幾重房屋,那須彌遁形的輕身功夫,當真奇妙得很,尤其在這有房屋之處,隱祕之處甚多,他繞行斜掠,便是近處有人,也難以發現他。
  但他也越來越奇,他巳翻過了幾重房屋,但不未見下面屋中有燈光,而且始終未發現有人影,現下相距那有燈光之處更近了,也未聞人聲。
  周洛心下一橫,想道:“我在屋面之上,下面便有蹊蹺,也不易發覺,何不落下地去。”心念一動,即刻從房角溜下屋來,果然未閃過兩間房屋,即發現前面屋角之處,有人影閃動,只是一閃而逝。
  周洛不相信是他眼花,再留神向四處一看,果然左右前後,都潛伏有人,而且都是身穿白衣。
  周洛至此,心中不由大駭,立知桑虯所言有假,這必是妙化夫人安排的什麼毒計。隨即。心頭 震,心想:“若非那幾位老前輩都著了道兒不成?”
  周洛愣在屋角,幾乎移動不得,混身涼透了,要是這幾位老前輩都著了道兒,他能有多大本領,此來還不是送死。
  但他毫無退意,再說也只是這般想罷了,不一定就真個如此,當下沉著氣,繼續前行,這一來,自然更加小心,將須彌遁形的輕功儘量施展開來,當到了屋角之處,即從簷下盪了過去,幸喜到了那有燈光之處,並未被人發覺,但越過那有燈光之處,似覺暗處潛伏的人也更多了。
  他心情甚是緊張,恨不得立刻瞧個究竟,轉了一個大圈子,才找到一個空隙,盪到對面簷下,那處燈光甚暗,何況他輕功了得。
  他心定下來,待見未被發覺,才向下溜,雙腳掛在簷上,頭下腳上,哪料他從窗隙小向內 看,登時打了個冷顫!
  原來那屋是個大廳,廳上設有三桌筵席,地上躺著十來人,當中,一桌旁躺著天帝辛璜、無名叟,黃粱道人,而且桌椅皆已翻倒,這面卻是多九公、黃奇,和陶六如,再那面才是莊蓉和辛梅,卻沒見有二無常,果然被妙化夫人一網打盡了!
  周洛這一驚,非同小可,忙不迭一縮身,將身子隱在簷下,他一看情形便已明白,妙化夫人必是在酒菜之中下了毒,不然那席上三位老前輩,任誰一位她也不是敵手。
  現下他更要加倍小心了,如今要救這些人,可全在他一人身上,只是奇怪得很,這房中亮著燈,怎麼卻不見那妙化夫人,聽說 女金燕也在此地,與妙化夫人勾結起來,怎麼也不見人呢?還有就是華山二無常,已在他兩人之前來此,以兩人腳下功夫,早該到了,怎麼也不見呢?
  他現下自然管不了二無常了,唯有趕快探出妙化夫人在酒菜中下了什麼毒物,要下的是毒性劇烈,遲了無法救活諸人!
  他這時雖知得趕快想法,但巳心慌意亂,要知他武功本巳不及妙化夫人。何況還有 女金燕在,四處又有那麼多人潛伏,別的不說,那些女人每人手中必有一張網,他只要身形一敗露,立即就得被獲遭擒,如今廳中這多人的性命,都系於他一身,那敢大意,是以雖知事在緊急,卻好半晌乃躲在簷下,不敢動彈,憂心如焚。
  就在這功夫,忽聽有腳步聲傳來,似乎有四五個人,一會到了門口,只見妙化夫人當先走入,緊跟著是 女金燕,隨後兩人卻是桑氏姊妹。
  周洛忽然心中一動,心想:“莊蓉乃是 女金燕之女,她再毒狠,也不會眼看她女兒毒死,只怕從她身上,能救活這些人。”
  心念一動,心裡稍安了一些,隨聽妙化夫人哼了一聲,顯然她掃了地上躺著的各人一眼,轉身向 女金燕道:“這次若不是你前來相助,我真要一敗塗地了。”
   女金燕道:“你不用謝我,這裡面我的仇人就不少,難得的是華山二無常也一網打盡,恭喜夫人,這下你可以高枕無憂了。”
  周洛忍不住又慢慢滑下了一些,仍是腳上頭下,向窗隙中看去,那知金燕竟對她躺在地上的女兒,連瞧也不瞧一眼。
  隨見妙比夫人在廳上轉了一匝,逐個查看了一會,想來她還不放心,怕其中有人中毒不深,然後說道:
  “此事幸好發覺得早,也是活該你我成功。那日我若不是追蹤那小子,從他口中得知上天梯早巳被那賤人得去,待這些人前來,我那時哪是敵手,那賤人竟也厲害得很,將這武林寶典藏了這多年,我竟半點不知。”
  周洛聞言,心下好生後悔,原來那日他在雪地之上,只是四外無人,將見過雪山老前輩之事說出,不料被她聽了去,只奇怪那雪地之上,並無可隱身之處,除非雪裡,但她怎會事先埋伏在雪裡?
  他雖然猜不透,但那日他若不是大意,這些人怎會著她的道兒,當真,就憑這三位老前輩,多九公亦非弱者,怎會輕易地著了她的道兒?
  只見 女金燕道:
  “這也罷了,那日幸好你聽我的話,不然,若是即刻就迫她交出,早晚這般人會來,那時仍然不得安穩。”
   女金燕言下,大有醜表功之意,甚是得意。
  妙化夫人道:
  “現今我們得想個法兒,而且還得趕快。”說著掃了地上諸人一眼。
  只見 女金燕,冷冷一哼,說道:
  “你也太小心了,怕毒性太劇,被他們發覺出來,不然何必多費手腳。”
  妙化夫人道:
  “要知那劇毒之物,難免有色有素,這幾個豈同他人可比,是以不敢使用劇毒之物。”
  周洛松了一口氣,只要毒性不烈,這些人未曾喪命,總可想法相救。
  那 女金燕目光陡然射出冷電,說道:
  “其實也簡單得很,命你的徒兒們拖出去,一刀 個不也就完畢?”
  周洛暗暗歡喜,她們若然只命幾個女弟子下手,他已是易於對付。
  只聽妙化夫人向桑氏姊妹說道:“現今都一網打盡了,還戒備什麼?命她們都給我出來,先把網兒收庫,再喚八個人來。”
  那妙化夫人說是一網打盡了,顯然不知周洛已然返回雪山,不由拿眼來望桑虹,心下好生感激,這分明是她入山之後,發觀這些人已然中毒倒地,便沒說出他來,再聽妙化夫人命桑氏姊妹收網入庫,膽氣也更壯了,他怕的就是那些網兒,便是妙化夫人手中無網,他也不懼。
  桑氏姊妹應了聲是,那桑虹頭也不抬,兩人退出廳去。
  周洛心想:“我得想法弄一雙劍在手才行,只要手中一劍!哼!”
  忽見白森森寒光一閃,剎那間照得明如白晝,周洛忙不迭一縮身,愕然間,那白光瞬已熄滅,走出不少白衣女子來,而且都向前面一個廣場走去,才知那白光乃是一個信號,幸喜那白光太強,在那陡然一亮之頃,那些白衣女子必然也會跟前一黑,一時睜眼不得,不然,怕不敗露了行藏。
  耳聽腳步之聲雖杳,聽來似乎有百十人自四面八方,向廳前那個廣場走去。
  廳中,那妙化夫人又在說道:“請坐請坐,忙了這半日,當真簡慢得很。”
   女金燕說道:“怎麼你同我客氣起來,你我是同仇敵愾。”
  妙化夫人道:“雖然如此,但你來者是客,請坐請坐。”
  便聽有桌椅移動的聲音,隨聞妙化夫人喚道:“取酒來。”似乎輕笑一聲,繼續說道:“這席上雖然有酒,卻是飲不得的。”
  隨聽 女金燕說道:“酒免了罷,這些人還沒料理呢?”
  那妙化夫人笑道:“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將當今這麼多高手一網打盡,自今而後,天下武林,便為我兩人獨尊了,自該慶祝慶祝,我兩人一邊喝酒,一邊看著他們一個個拖出去,豈不是一大樂事。”
   女金燕道:“如此,多謝了。”
  周洛又懸下半截身子,看時,只見兩人巳然坐在右面一張桌上,那妙化夫人在客位相陪,正從一個才進來的白衣女子手中,接過一把酒壺,隨給 女金燕的門杯滿滿斟上,道:
  “請滿飲此杯,一者慶賀,二來聊表謝意。”
  隨也將她自己的門杯斟滿了,舉杯道:“請!”當先一飲而盡。
  本來那 女金燕還有些遲疑,現下自是毫不懷疑了,隨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那知杯才離口, 女金燕巳變了顏色,右手一顫,酒杯巳落地粉碎,只說得一聲:
  “你好……”已直挺挺倒地,口鼻中巳流出血來,顯然那酒中下了奇劇無比之毒!
  妙化夫人推桌而起,嘿嘿一聲冷笑,說道:“上天梯是武林至寶,豈容你來分享,看在你助我一場,留給你一個全屍。”隨叫道:“來人了!”
  十數個白衣女子隨聲奔入,不待她吩咐,當先把 女金燕的屍首抬了出來,餘外亦是兩個服侍一個,動手抬那倒在地上的八人。
  這妙化夫人當真狠毒之極,周洛心裡寒透了,要知那 女金燕雖然也狡獪,但也不及她這般毒狠,而且 女金燕乃是莊蓉之母,現今是他的岳母,感覺又自不同,當下兩腳一松,落下地來,那 女金燕已是死了,生怕廳中八人又遭毒手。
  適纔進入廳中的那十幾個白衣女子,手中網皆巳不見了,顯然已被桑氏姊妹收去存庫,膽也就壯了許多,而且事已到了危機關頭,那八個人的性命皆懸於頃刻,便是再怕,也非要一拼不可。
  就在這剎那間,忽聽身後風聲微動,一旋身,不料來的竟是陶丹鳳,這才放了心,見落地之頃,身法甚是俐便靈活,顯然武功已回覆了多半,心道:“你來得好,可以幫手。”忙不迭一打手式,命她隨在身後。
  忽聽廳中一個白衣女子說道:“師傅,怎麼……”這人一言未了,跟著又有幾人在喚師傅。
  那妙化夫人的聲音喝道:“你們恁地不中用,怎連這幾根老骨頭也抬不動。”
  周洛心中一動,忙伏在窗戶上,向里一看,恰見黃梁道人身旁的一個白衣女子跳了起來!
  忒心也作怪,那黃粱道人竟會一齜牙!待得妙化夫人走到跟前,卻又回覆了昏迷之狀。同時得見天帝辛璜,無名叟,兩人身旁,都站著兩個白衣女子,似有無可如何之狀,那面抬起莊蓉與辛梅的四個白衣女子,見這面發生了事,都停下步來,這面屋角,多九公,黃奇,陶六如身邊,幾個白衣女也垂手而立。
  妙化夫人走到黃粱道人跟前,她是瞧不出異狀,向那跳開的白衣少女斥道:
  “怎麼這般沒用,他巳中毒昏迷,還怕他作甚?”
  那白衣女子吶吶地叫了聲師傅,妙化夫人巳橫目向諸白衣女子一掃,喝道:
  “還不快拖出結果了。”
  那些白衣女子不敢遲延,兩個服侍 個,那知竟抬不起三人來,只那面抬著莊蓉和辛梅的四個人,在往外走。
  周洛趕緊一打手勢,要和陶丹鳳兩人轉過前面,忽聽妙化夫人喝聲:“滾開!”
  周洛忙又伏在窗縫上看時,只見天帝辛璜身邊的一個白衣少女,巳被妙化夫人扔了出去,摔在地下,哼也不敢哼一聲。
  妙化夫人一彎腰,伸臂抓住天帝辛璜的左臂,往起一提,像是她用力過猛似的,那天帝辛璜真挺挺向她懷裡倒了過去,妙化夫人雖疾一閃身,不知怎的竟未躲開!
  忽聽屋角有人說道:“我不欲見之矣!”隨聽一聲“無量佛,善哉善哉,辛璜,你調戲婦人女子,該當何罪?”
  是那黃梁道人陡然大大打了個呵欠,直是大夢初覺,笑了起來!
  同一剎那,無名叟呵呵開眼大笑,道:“人家艷福不淺,你這雜毛吃醋啦!”從地上直挺挺蹦了起來,那天帝辛璜向妙化夫人懷中撲去的瞬間,她巳然察覺,忙不迭掌心吐勁,向後躍退,廳中登時大亂,那些白衣少女齊聲啊呀,亂竄暴退!
  只見廳角已轉出兩人來,一般兒瀟瀟灑灑,前面一個乃黃奇,後面跟著陶六如,暗角裡一人斜掠而出,多九公虯須戟張,兩手揚處,莊蓉與辛梅身旁的四個白衣少女,巳被掃倒在地,同時一手一個將兩個姑娘放落地上,兩人卻是昏迷如故。
  這本是在同一剎那間事,妙化夫人大驚之下,倒也能沉住了氣冷冷一笑,說道:
  “別以為我怕了你們。”她眼珠卻在亂轉。
  那天帝辛璜呵呵笑道:“好妖婦,你這點螢火之光,也敢暗算人。”
  妙化夫人厲聲喝道:“我不過省些手腳,哼!你們裝死也逃不過一死!”
  陡地右手一揚,但見冰魄寒光閃動,竟是滿天灑金錢的手法,打出一把冰蠶,只聽連連慘呼聲中,一人朗朗大笑道:“此路不通,滾回去!”
  那面多九公的聲音喝道:“那裡逃,看掌!”疾勁的狂飆疾盪,冰魄寒光驟斂,真令窗外的周洛和陶丹鳳驚心動魄,要知妙化夫人何等身手,她打出的冰蠶自是威力奇大,而且那廳中能有多大,何況那幾聲驚呼,令人身心為之一悸!
  那知那寒光一斂,巳看得明白,這面的幾人幾乎是站在原位,並未移動,廳壁四周,那十數個白衣少女卻都倒在地上,一大半已不動彈,少數兀自在嬌啼慘呼,滿地滾動!便明白適纔妙化夫人打出的冰蠶,不但未能傷敵,卻把她門下的徒兒,全都傷在那冰蠶之下了!
  原來妙化夫人雖然嘴硬,怎不知憑她一人,絕非廳中六人的敵手,是以暗中扣了一把冰蠶在手,驀可里打出!同時她早打定了主意,她知陶六如在幾人中武功最弱,更見黃奇年輕,想來武功也高不到那裡去!是以手中冰蠶打出,立即向兩人這面撲來!
  那知黃奇的黃粱功巳成,便是拳掌之力,也傷他不得,何況是冰蠶,但他怕陶六如受傷,忙移步擋在他身前,恰好妙化夫人向他這面衝來,便喝了聲:
  “此路不通,滾回去!”一掌迎面劈出!
  妙化夫人立被震退,就勢一斜身,改向多九公這面衝來,但多九公又豈是等閒之輩,更恨透了她,發掌更加威猛無儔!
  若在平時,妙化夫人豈有接不下他一掌的,只因適纔她是向黃奇猛衝過去,遇阻而倉促之間變換方向,其勢巳緩得多,應變也慢了,她才將右掌翻出要想接下多九公這掌來,卻早被多九公強勁的掌力震退了回去。
  那天帝辛璜呵呵大笑,道:“你這想作困獸之鬥,當真你要自找苦吃。”
  黃梁道人說:“無量佛,妙化夫人,我也不為難你,你這些弟子何罪,還不趕快救治。”
  那廳壁下四周地上,中了冰蠶寒毒的白衣女子,躺在滿地亂滾,呻吟之聲,慘不忍聞。
  那妙化夫人眼看四面被圍,自知不是這般人的敵手,而今狡計又不售,那還有心思管她徒兒死活,但聞言心中卻是一動,面上不露半點怯意,道:“好,待我解救了她們,再同你們見過高下。”
  無名叟道:“妖婦,你別想打主意逃走,便讓你先逃出一里地方去,你也逃不過我老人家的掌心,我說,大伙兒怎麼啦,別站著啊,請啊!請啊!”
  那當中一張桌子巳然翻倒,廳中尚餘兩席卻完整,邊說,巳走去坐定,斟酒就飲。
  黃粱道人說:“不錯,不錯,有酒不飲,有餚不吃,那是暴殄天物。”
  辛璜哈哈大笑,道:“有酒先生飲,妙得狠,老花子,你還望著則甚?”
  三人竟是不再感召妙化夫人 眼,多九公呸了一聲,說道:“我老花子也沒你們嘴饞,雖然,酒肉我所欲也。”
  當下四人各坐一方,飲起酒來,黃奇也向陶六如說道:“陶兄請。”
  陶六如朗朗一笑,道:“黃兄請。”兩人也在另一張桌邊坐下。
  他們不瞧那妙化夫人,她的眼卻始終掃著六人,心中又喜又氣,當真是解鈴還須系鈴人,不知她用什麼法兒,一摸一拍之間,那白衣女的痛苦便爽若逝,看看挨到了周洛和陶六如這面窗前,陡地見她倏忽一挺身,右掌霍地向窗上拍出,身形也跟著縱起。
  那木隔窗自是應手而折,不料卻是向廳內粉飛,妙化夫人縱起的身形,巳陡然落下大驚後退,只見那窗上白影晃動,眨跟間,妙化夫人面前巳站定 個白衣女子,身旁侍立著兩人,一個是周洛,一個是陶丹鳳。
  來的乃是妙化夫人的師姐,當年雪山派的掌門人,原來周洛在見廳中諸人其實並未著那妙化夫人的道兒,便放了心,而且準知她逃不了,忙一拉陶丹鳳,在她耳邊說道:“隨我來。”
  皆因他想到這廳中八人雖未著她道兒,但那位雪山派的老前輩卻大是可慮,想來又已被妙化夫人拘囚到洞中去了,即刻帶著陶丹鳳向後尋去。
  那高樓目標顯著得很,自是容易找到,到了洞中一看,果然那位老前輩仍坐在那堆大石之上,笑道:“我算計你們該來了。”說著,站了起來。
  兩人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見她之時,分明兩腿已廢,怎麼相別不過一月,卻巳復了原?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你們走近前來,我有話說。”
  兩人拜見之後,侍立兩旁,忽見她手中紅霞閃動,托著陶丹鳳那顆火龍珠,說道:
  “姑娘,老身多虧這寶珠之助,在十日之內即巳拔除了寒毒,日前又得辛璜之助,現巳復原,如今該物歸原主,姑娘收好了。”
  陶丹鳳恭恭敬敬地接過,那女子巳回身推開大石,從石下取出一個錦囊來,向周洛說道:
  “這部上天梯我保存了這些年,現在也該物歸原主了,只待此間事了,你五人便可覓地修練,行見你五人為武林放一異彩,光大我國武術,也不枉我保存了這些年。”
  周洛一怔之下,心中大喜,她口中所說五人,自是兼指辛梅和陶丹鳳而言,雖然這些位老前輩已是早有安排,卻不知另一個是誰?同時拜道:
  “老前輩,這上天梯並非晚輩之物,怎說是物歸原主,且晚輩武學淺薄,無法承受。”
  那女子點點頭,說道:
  “難得你心無貪念,可見心性空靈,我幾人果然老眼不花,要知我們都老朽了,便是練成上天梯中武功,又有何用。難道將它帶進墳墓裡去麼,我們去日巳無多,新舊交替,天道循環,理所當然,這部武林寶典,正是你等之物,而且我們尚有一個宏願,江花白藕,本來武術同源,卻因後來大家標新立異,分門立派,門戶一分,成見隨也加深,互爭雄長,鬥狠爭強,致今天下武林攘擾,血腥滿地,遠的不用說了,是我幾人中,天帝辛璜威驚大漠,我雪山派領袖西南,黃粱道人遊戲中原,多九公遊俠直魯,江浙成了你括蒼派的天下,我等雖然與事無爭,但任何門派之中有良有莠,我師妹妙化夫人若不妄圖領袖天下武林,何致生出這多事故,華山二無常若不陰謀崛起,何致今日命喪與此。”
  說著一聲浩歎,道:
  “那 女金燕本是武林難得的人材,卻因貪念一生,害人害己,想來這時已命喪我那師妹手中了,難得我等感慨相同,發下宏願,從你們身上,合萬流歸源,也是天道循環,分久必合,武林該由亂而治,這一部上天梯此時出世,豈是偶然巧合,故而這兩日來,我已然商議停當,天帝辛璜的女兒辛梅、黃粱道人的從孫莊蓉,我們中的桑虹,姑娘你……”
  說著向陶丹鳳點頭微笑,繼道:“雖然未曾拜師,其實已傳了多九公的衣缽,你四人今後共事一夫,同研究上天梯的上乘妙諦。”
  她向周洛說道:“你的福像不淺,這四個女孩兒一個個是出類拔萃,萬不得一的,你卻一朝得四人為妻,盼你以後好自為之,善待她們。”
  周洛又驚又喜,那陶丹鳳羞的低了頭,只聽她又說道:
  “這件事雖是便宜了你,但我等也有深意在,我一併說給你們吧,乃是你五人結為夫婦後,不但同習上天梯,而且因成了恩愛夫婦之後,自今而後,自然不會再分門立派,再加上你們融會貫通,汝等五人或是家學,或是師門之長,那時能令我國武術,更加光大發揚。”周洛喜滋滋,躬身接過武林寶典。那位雪山派的老前輩又說道:
  “我們該出去了,他等於假手我那師妹,除去 女金燕和華山二無常,不願血腥沾手,幾位又喜遊戲三昧,要小懲我那師妹,這才假裝中毒昏迷,她雖有不是處,但總是我的師妹,太令她難堪了,我也過意不去,你們隨我來吧!”
  三人到得恰是時侯,那妙化夫人陡見她師姐現身,而且阻住了去路,大吃一驚,但身居幾人的武功,無一不在她師姐之上,是以不但驚慌,而且魂飛魄散,說道:
  “你怎麼能脫身?”
  她師姐嘆了口,說道:
  “師妹,你到這般時侯,還執迷不悟麼?你那毒藥既不能令他們上當,我豈又真個昏迷,師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你能知悔改,我必求他們恕你的罪過。”
  妙化夫人一聲長嘆,道:
  “師姐,我知錯了,不料你竟不記怨,令我慚愧無地。”
  要知妙化夫人亦有一份人心,她害了她師蛆,在洞中椿坐了二十餘年,對她不但不記恨,而且還願救她,那能不感動,不由自主向她雙膝跪下。
  卻見她師姐淚光瑩瑩,說道:
  “師傅她老人家仙去之時,你太年輕,未曾多聆教誨,是我無德無能,未能負起長姐之責,致令你幾乎走入歧途,是我也有不是。”
  說著陡向天帝辛璜等長一輩的四人道:
  “今日我向四位討一個請,饒她一命,不知四位能看我薄面麼?”
  黃梁道人呵呵笑道:
  "洗心革面,如鏡磨垢,萬緣甚寂,還我本來,恭喜恭喜。”
  妙化夫人早起身,轉向四人行下禮去,道:
  “我本罪孽深重,再蒙四位恕宥,革面洗心。”
  無帝辛璜也呵呵大笑,道:“起來起來,其實你非但無罪,還功德無量呢?”
  無名叟點點頭道:“正是,若非妙化夫人生此事端,我等何能有今日雪山之會,不但從此武林萬流歸源,單是這息紛爭,開太平,夫人之功亦是不小。”
  那多九公更是高興,這數十年來,他念念不忘上天梯,乃是悲天憫心,怕這武林寶典落入不肖之徒手中,造成武林浩劫,現今不但遂了心願,更且而今而後,武林一統,其喜可知了,忙道:“夫人快起來,無名叟之言是了,夫人不但無過,且功在武林。”
  妙化夫人尚不知幾人商量之事,雖然不解,但巳大放寬心。
  她這裡才站了起來,忽見桑虹奔入,向妙化夫人跪下,道:
  “徒兒今日有違師令,特向師傅請罪。”
  妙化夫人一怔,說道:“何罪之有,違了甚命?”
  天帝辛璜呵呵笑道:“怎麼你還不明白,我等並不是金剛不壞之身,你這酒中要是真個下了毒藥,我等竟能無事。就算毒非劇毒,我四人這幾根骨頭挺得住,這四個年輕人豈會也無事麼?”
  妙化夫人這纔明白過來,原來她今日命桑虹在酒中下毒獻酒,不料桑虹非但未曾下毒,而且暗中稟明暸師伯。
  桑虹叩頭道:“便請師傅責罰。”
  妙化夫人一把拖了起來,而且緊緊摟著她,激動之極,說道:
  “難得你深明大義,為師今日能棄邪歸正,皆出於你之勸了,師傅我好慚愧。”
  那周洛自返廳中之後,見莊蓉與辛梅兩人兀自躺在地上,仍未醒轉,心下好生著急,卻不敢言語,待聽酒中並未下毒,雖不擔心了,卻奇怪起來!為何她兩人仍未醒轉?只是不好意思開口。
  他這裡心中奇怪,妙化夫人亦已發現了她兩人,道:
  “既是如此,這兩位姑娘為何還昏迷不起呢?”
  多九公笑道:
  “夫人不用擔心,我等既然無事,她兩人自然也沒事,這是天帝辛璜給兩人服了大還丹,替她倆個伐毛洗髓,哪是昏迷。”
  天帝辛璜笑道:
  “孫女性情頸劣,自幼我不敢授她武功,現今我可放心了,而且她著根基不固,又怎能練那上天梯中武功,是以趁此機會,給他服了丹丸。”
  無名叟呸了一聲,說道:
  “你別說得好聽,甚麼是趁此機會,你不過怕兩人在假裝中毒之後,沉不住氣罷了。”
  黃梁道人說道:
  “辛璜,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才說萬流歸源,從此武林為公,哪知你就先起了私心。”
  天帝辛璜大笑呵呵,說道:
  “你這雜毛好沒道理,別人這麼說也還罷了,你這徒孫亦曾服得我的大還丹,我又何私之有。”
  黃粱道人說:
  “這不過是順帶公文一角,她兩人在一起,你怎好意思不給,她雖得了便宜,我老道卻不領你的情,今天要不給這三個娃娃每人一顆,我可不依你。”
  卻不料天帝辛璜敞聲大笑,道:
  “這大還丹雖然費了我數十年功夫,才能採齊藥料,煉丹亦費了不少功夫,得來不易,但我既不能用它返老還童,留來何用,你這雜毛看來。”
  說著,將懷中一小小瓷瓶兒取出,將藥丸倒在手掌中,恰是三顆,道:
  “不瞞你說,我早巳準備下了。”
  隨抬手喚周洛、陶丹鳳,桑虹三人近前,陶丹鳳與周洛巳知幾位老人家的安排,還有何客氣的,即遵命上前,桑虹卻是愕然,那妙化夫人躬身道:
  “我罪孽深重,承蒙不究,已是感激不巳,小徒怎敢承受厚賜?”
  無名叟笑道:
  “呸!又不是給你的,要你推辭作甚,告訴你,你這徒兒早人家的人了。”
  黃粱道人點了點頭道:“原來你尚不知,聽你師姊說啦!”
  妙化夫人疑惑地望著她師姊,桑虹見各人笑得有異,象有預感一般,臉兒早紅了。
  她師姊這才微微一笑,將幾個人商量之事告之,妙化夫人也才明白過來,正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愧,喜的愛徒福緣不淺,愧的是這些人皆大公無私,沒一個將那上天梯擄為已有,忙命桑虹上前叩謝。
  那桑虹真羞得抬不起頭來,卻又是一半見羞也,一半見喜,臉兒紅紅,上前叩謝。
  天帝辛璜當即每人給了他一顆大還丹,說道:
  “現下你們不用即刻服下,先將她兩人送去內室,你們再閉戶服用,要知一服了我這大還丹,三日之內不能醒轉。”
  桑虹忙應了聲是,妙化夫人道,
  “虹兒,我那寢室寬大,足夠你五人共處。”
  她一直在慚愧而又不安,恨不得獻出她所有的一切,並道:
  “你們抱起她兩個,隨我來。”
  陶丹鳳與桑虹忙抱起二人,隨定妙化夫人,入室去。
  到了她的寢室,妙化夫人眼看三人都服下了大還丹,這才為五人閉戶而去,果然那大還丹非同等閒,才吞肚內,立覺渾身大熱,漸次昏昏迷迷。
  三日之後,周洛第一個先醒轉過來,睜眼一看,身旁躺著陶丹鳳與桑虹,兀自未醒,辛悔和莊蓉卻巳蹤跡不見。
  他翻身坐了起來,不料渾身骨骼一陣連珠輕響,他微一動彈,真力巳充沛全身,他內功巳極精湛,自然明白這是服了大還丹之故,別說是他了,便是一個從來未習武之人,服了此丹,亦有神效。
  他心中大喜,也明白因他功力較深,陶丹鳳與桑虹都厚之故,是以醒來較早。
  但辛梅和莊蓉哪裡去了呢?他也急於想知道外間的情形,更該去向天帝辛璜拜謝,就在他在開門出來之頃,忽聽有腳步聲行來,房門陡在他面前打開,門外站定兩人,正是辛梅和莊蓉。
  莊蓉說:“你醒啦,兩位姊姊呢?”
  那辛梅竟然在周洛面前害起羞來,低頭不語,其實眼角兒直向他瞧。
  周洛道:“她們想來也快醒了,見到幾位老前輩麼?”
  莊容道:“我兩人也是才醒不久,真奇怪,怎麼我們五人睡在一間房裡,適纔我兩個出去,轉了轉,別說那幾位老前輩了,這裡現下除了我們五個之外,再無他人了。”
  周洛心中大奇,那幾位前輩走了還有可說,怎麼雪山派的人也去得一個不剩了!
  辛梅忽地噗嗤一聲笑,道:
  “這有甚奇怪的,幾位老人家既然決心消除門戶之見,而那門戶之見最深的,就是這雪山派,自要以身作則,這必是已遣散了徒眾,至於這幾位老人家麼,別人我不敢說,對我爹爹卻清楚得很,他老人家 直以我為累贅,現今見有歸宿,自是遨遊天下名山去了。”
  說道歸宿兩字,辛梅竟已若不勝情,周洛卻是喜得心頭痒痒,只望著她傻笑,那辛梅被他望得來七分兒羞也,三分兒惱,狠狠地啐了一口,說:
  “便宜你啦,你還笑,別得意在前頭。”
  莊蓉咯咯咯笑彎了腰,說:“他望望你就害羞,明兒更有教你羞的哩!”
  辛梅跺腳道:“你敢欺負我,瞧我饒你才怪。”撲上前去,便要撕她的嘴。
  莊蓉一閃身,巳躲在周洛身後,說:“洛哥哥,快幫我。”
  那辛梅往日善妒刁怪,此時竟巳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想到未來畫眉之樂,四美融融,喜得周洛心裡開了花,忙伸手一攔,說道:
  “辛妹妹,饒她這一遭兒。”
  那辛梅撲去之勢甚急,驀可里被周洛一攔,便撞在他的臂彎裡,象是收勢不住,嬌軀半斜,巳滾入他的懷裡了,周洛左臂一圈,早將她摟個正著。
  辛梅跺著腳,說:“好啊,你也欺負我。”
  忽聽一笑道:“辛妹妹,誰欺負你了,跟我說,姊姊不依他。”
  原來陶丹鳳巳然醒了,而且坐在床上,望著辛梅笑,顯然她巳早醒了過來。
  辛梅嚷道:“你笑我,原來你也不是好人。”掙扎出了周洛的懷抱,就要向陶丹鳳撲過去。
  陶丹鳳忙道:“小心,虹妹妹還沒醒呢。”
  辛梅竟會突然一縮身,吐了吐舌頭,卻見桑虹眼兒霎了兩霎,忽地露出兩排編貝,翻身坐了起來,她在幾人中,最年幼,也最溫婉,是以只笑不言。
  辛梅說:“好啊!你們都欺負我。”
  幾人嘻笑了一陣,這才商量正經事,周洛道:
  “此間巳無人了,這雪山荒闢苦寒,乃是練武功絕佳之所,我們何不就在此共研上天梯中的絕學。”
  四個姑娘自無異議,自此便在雪山住了下來,三年而後,五人都已盡得上天梯中的武學秘奧,這才共結鸞倚,而且不敢負尊長厚望,即刻連決返中原,闖揚正統,光大武學。
  正是,昔日苦中苦,今朝人上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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