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美麗幫主a
語音剛落,她素手輕揮,白衣人腹中一掌,後退三步口噴鮮血倒地身死。
她這種駭人的功力,使環側四周的黑衣人目蹬口呆,青衣女子斃了白衣人之後,嬌軀微晃,玉手連揚,慘哼連聲,片刻間十餘位黑衣人已喪命在她素手下。
南宮遠在秋蘭懷抱之中,他何曾見過這種殘酷的屠殺,不禁抬眼望望青衣女子一眼。
這時殘星將盡,大地是最黑暗的時刻,南宮遠雖然沒看她的容貌,不過覺得那青衣女子長得很美。
此刻只昕青衣女子冷漠的聲音,說道:“秋蘭,咱們快走。”
青衣女子緩緩提步,但人已疾如弩箭射出了十餘丈外,秋蘭抱著南宮遠,緊跟在青衣女子的身後。
轉眼間二人巳越過六七座院落,這是李家大院東南角的圍牆,突然一聲沉喝道:“來人止步,報出身份。”
顯然在黑暗中,那人無法分辨出敵我,秋蘭一手輕按青衣女子左肩,嬌聲說道:“藍晶星夫人侍婢秋蘭,奉命傳令。”
那人懷疑地冷笑一聲喝道:“你們再逼近一步,亂箭立發。
藍晶星夫人縱是有令,何勞姑娘親身傳達?”
青衣女子在這一瞬間,雙目已迅快地搜索前面每株白楊矮松,她想敵明我明,如果不能一舉將他們擊斃,弓箭一發,的確難以閃避。
但聽秋蘭冷笑一聲,道:“夫人傳令有強敵進入,已傷害了二十餘位黑鷹兄弟,要你們延長守衛,擅離崗位十步者,即時處死。”
她說完,磚頭就走。
青農女子便在這一刻疾速向前撲去,左手下揚,射出數道精光閃閃的暗器。
她的眼力過人,暗器哪有虛發,噗噗……由三株白楊樹上滾落三條人影。青衣女子一出手,秋蘭抱著南宮遠如電也似地奔向一株樹下。
一排利箭,劃空勁嘯,直向她們剛才停身之處射去。
青衣女子恍似一個幽靈鬼魅,嬌軀連連閃動,她身形所過之處,人影紛紛由樹上滾落,沒有半個發出“哼”聲!
她的暗器若不是餵上奇毒,見血封堠,定是射中敵人死穴,以她這種身手,在目前武林恐難尋出第二人。青衣女子冷冷一笑,人已躍出瞭高大的院牆,秋蘭也跟隨而過,二人趁著天尚未亮,疾馳於夜色寂靜之中。
南宮遠心頭暗驚,不知她們要將自己帶往何處?他苦於穴道被點不能出聲喝問,這時在玉人懷中,陣陣處女的清香撲入鼻中。
大約過了頓飯功夫,此時傳來秋蘭嬌脆的聲音:“你還閉著眼睛幹麼?”
南宮遠覺得自己身軀被放在一張床上,他茫然地睜開星目,望望四周,這原是一間臥室,面前站立的正是秋蘭,卻不見青衣女子的芳蹤。
南宮遠被人點製的“靈台穴”,此刻仍未解開,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是聽秋蘭低聲道:“相公,現在我就解開你的穴道,等會我們幫主問你韻話,你可要好好答覆。”說罷,她纖指點在南宮遠的“玄機穴”。
南宮遠伸了伸腰,讓氣血緩緩行開,就在這剎那間,他的腦子裡又浮起綠衣麗人的影子,他怔了 怔不知自己為何老是想著她,好像心中就只有她一人似的。
秋蘭雙目注視著他臉上神情,不禁幽幽一嘆,道:“相公,你腦海裡還浮現出那妖女嗎?”
南宮遠臉泛羞紅,因為他感到這是一件可恥的事情,見自已心事被她點破,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沉默不語。
秋蘭嬌聲說道:“相公,你靜靜地休息一會,把那魔影拋開罷。”
南宮遠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將心頭上的麗影抹去,他在李家大院中何嘗不是想盡心排除那綠衣人影,但得到的結果卻徒使自己心碎,痛苦萬端。不知怎的,他此刻的心思卻是喜歡這個魔影永遠留在心頭。
這是一件極端神秘詭奇的事實,如果不是身歷其境,誰能相信人世間會有這種奇妙的攝魂術呢?
南宮遠輕輕嘆了一聲,問道:“姑娘,這是什麼地方?”
秋蘭道:“此處原是宋仙鎮郊外一座荒蕪的廢院,現今我們纖手幫已把這裡設為分舵了。”
南宮遠聞言忖道:“原來她在李家大院是臥底的呀!”沉思片刻說道:“那位青衣女子大概也是貴幫中人了。”
鐵蘭恭聲說道:“她正是我們纖手幫主。”
南宮遠想到那青衣女子的絕世武功,不禁肅然起敬,無怪她能夠統率群雄,身為一幫之主。
突然, 個青衣少女閃了進來,說道:“李小姐,幫主召見這位相公。”
秋蘭玉手微揮,那青衣少女立刻告退。她對著南宮遠微微一笑,道:“相公,請罷,咱們一道去見幫主罷。”
南宮遠目睹她的一笑,不禁呆住了,因她這一笑多麼溫婉柔和,嬌稚可愛,尤其是那雙亮晶晶的眸子,閃動著純潔的光芒。
南宮遠緊跟在秋蘭身後,問道:“李姑娘,不知你在纖手幫是何職位?”
李秋蘭嬌聲笑道:“侍奉幫主。”
南宮遠不禁輕嘆一聲,道:“你們幫主真是不善用人。”
李秋蘭低聲說道:“幫主是我的姊姊。”
南宮遠驚喚了一聲,道:“想不到,真想不到,一個統率群雄的纖手幫主的妹妹,竟在李家大院充當婢女。”
李秋蘭聞言,發出格格一陣銀鈴般的嬌笑。
南宮遠被她笑得莫名奇妙。
李秋蘭收斂笑聲說道:“你這人對江湖武林事故寡聞得可憐,我們纖手幫根本沒有一個男人,何來群雄?”
南宮遠怔了一怔,道:“怎麼?纖手幫都是女子嗎?”
李秋蘭美眸微睜,道:“你看不起我們女子?纖手幫在家姊統領之下,當今江湖武林中,任何門派都不敢輕視我們哩。”
南宮遠聞言感到驚異萬分,暗忖:“弱不禁風的女子,竟然糾眾組幫立會。”
李秋蘭帶著南宮遠來至 座廳門口,門側有兩個青巾包頭的少女,躬身為禮。
南宮遠入大廳眼光掃處,只見十二位青衣女子一字排列,她們年紀大約都在雙十年華之齡,面容姣麗,小巧玲瓏,但每個人臉上的神色,卻是十片冷漠。
李秋蘭指著一張竹椅說道:“相公請稍坐片刻,幫主即時便到。”
說著只見她碎步走入內室,南宮遠坐在大廳極為不安地望瞭望四周,這座大廳像久已無人居住的荒涼古屋,牆壁灰粉都巳剝落,但地面上卻打掃得十分乾淨。
過了盞茶功夫,布簾啟處,李秋蘭已和另外二個女子走了出來,十個是嬌媚兼俱,面泛笑容的少婦,當南宮遠目光和另一位女子接觸,不禁心頭一震。
這位女子長得可稱是風華絕代,秀逸絕倫,身體纖巧玲瓏,嬌小可人,面貌酷似李秋蘭,只是她那雙美目閃射著一股令人不敢侵犯的凌光,面容卻;甘一股令人不言而喻的威嚴,南宮遠猛然想起在夕紅軒中,自己撲向她的醜態,迅即低下頭來不敢再看,他知道這女子便是名震江湖的纖手幫主。
但聽李秋蘭嬌脆的聲音,說道:“相公,這位是家秭李秋萍,李幫主。”指著另一個女子說道:“她是本幫護法玉簫仙子連媚。”
南宮遠站起身來,深深一躬,朗聲道:“久仰久仰!”
不知怎樣南宮遠此時卻不敢抬頭再看她們一跟,僅僅只說了一句話,便坐了下來。
青衣女子緩緩坐上旁側一張竹椅上,玉簫仙子連媚和李秋蘭分侍兩側。
青衣女子星眸微然望了南宮遠一眼,淡然問道:“閣下尊姓大名?”
南宮遠抬起頭來答道:“南宮遠。”
青衣女子黛眉輕皺,說道:“我有幾件不明了的事情想請教閣下,這事關係著當今武林千萬同道的性命,望你能毫無保留地相告。”
南宮遠微愕,暗忖:“不知她要問些什麼事,卻這般嚴重,我不過只是一個默默無聞武夫,對她又有何用?”當下說道:“李幫主有什麼話儘管說來,在下定然知無不言。”
青衣女子微然點點頭道:“很好,請你說出如何中了她們的攝魂術?”
南宮遠一聽,呆了一呆,道:“這個……這個……我也莫名其妙。”
青衣女子望了李秋蘭一眼,臉上頓時罩上一層寒露,只見她臉色一沉,說道:“放眼芸芸武林,能夠由黃皇教手中脫網的只有你一人,如果你能說出如何中了‘落魄琴攝魂術’,不但本幫弟子感激閣下,就是千萬武林同道也是感激閣下的。”
南宮遠雙目一睜,朗聲道:“李幫主請你不要誤會,在下著實不知是如何遭了她人的暗算。”
李秋蘭突然接口道:“幫主,他所言非虛。我想他是說不出原因的。”
驀然,廳外疾走進一位肩背長劍的青衣女子,遠遠一手握拳,曲肘作禮,脆聲說道:
“稟告幫主,院外有東北唐家少院主拜見幫主。”
青農女子淡淡道:“請他入內。”
南宮遠心頭一震,忖道:“唐家少院主?是不是自己冒充過的那位唐相公了。”
青衣女子美眸注視著南宮遠,緩緩說道:“你居然不知如何中了那‘攝魂術’?那麼你就將她們向你說的話,一句不瞞,一字不漏地說出來。”
南宮遠聞言心頭一震,他腦海裡隱約記得藍晶星夫人向自己說過很多話,但當今卻一句話也記不起來。
這是一件極為詭異的事情,南宮遠知道自己向來記憶極強,但現在卻是腦際一片迷糊,好像只能記得那綠衣麗人以外,其餘的經過在腦中卻是空空洞洞。
南宮遠抬首沉思著,他像似在回憶著一件千百年前的事情。青衣女子和連媚、李秋蘭,六雙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在他臉上。
突然大廳外傳來一陣陣哈哈大笑,道:“唐心如冒昧拜見李幫主,失禮之處,還望幫主海涵。”
話還未完,廳門突然出現一位搖鋼骨折扇,劍眉星目,虎背熊腰,英姿卓然的藍衫少年。
藍衣少年之後,魚貫走入一個清風道骨,面如古月,肩背古劍的黃袍道人和四位青年道士。
最後面卻緩緩跟進一位四十上下面容清瘦,相貌慈和,身著白衣長衫的儒士。
青衣女子瞥見眾人,立刻迎身站起,笑道:“想不到這荒涼廢院一時降臨貴客,恕未能遠迎,還望諸位不要見怪。”
藍衣少年見了青衣女子,心中頓時一震,使即哈哈一聲輕笑,急上前一步,躬身一禮說道:“武林傳頌纖手幫主李秋萍統率群雄,揚心天下,威鎮中原,今日能得睹芳姿,真是不虛此行。”
青衣女子淡淡一笑,道:“唐少院主向來坐鎮東北,日理萬機,難得駕臨中原,今日在中原出現俠蹤,想來定有要事了。”
唐心如微微一笑,道:“客氣客氣,區區之行動,焉能瞞過李幫主慧眼。”
青衣女子轉身向黃袍道人福了一福,說道:“想不到青城古木道長也親身來此,這真是一大幸事。”
黃袍道人答道:“李幫主不要說笑了,貧道是火燒眉睫,才趕至中原。”
李秋萍淡淡一笑,轉身向那白衣儒士曲肘為禮,道:“若是在下猜得不錯,大駕定是譽滿江湖的關東大俠追風秀士公孫笠了?”
那清瘦中年儒士,笑道:“浪得虛名,怎敢承擔大俠美名。”
李秋萍笑道:“諸位請坐,恕我現有要事暫時不能跟諸位清談。”
這時廳中已由三名青衣少女搬來三張竹椅,追風秀士公孫笠、青城掌門古木道長、唐心如各自落坐,那四名青年道士則站立古木身側。
唐心如一眼瞥見南宮遠,輕咦了一聲,道:“敢問李幫主,那位兄台是如何稱呼?”
這時南宮遠仍然抬首沉思,這幾人進入大廳他好像沒察覺一般,驀然南宮遠睜開虎目,搖搖頭輕嘆一聲,道:“我一句話也想不出來。”
他突然一掃到廳中諸人,令他注目的便是唐心如,南宮遠微微向他點首一笑。
唐心如抱拳說道:“請教兄台高姓大名,是不是曾在李家大院中有過一面之緣?”
南宮遠朗聲道:“正是在下,那麼兄台是唐家少院主了。”
唐心如見他仍來道出姓名,不禁微微皺眉,點頭道:“不敢,區區唐心如,日後還望多多指教。”
他語音剛落,一個青衣少女疾速走到李秋萍身側低語幾句,立刻退去。
李秋萍瞼罩寒霜向唐心如問道:“唐少院主,不知你到這邊來有無帶著家人?”
唐心如見她臉色有變已知發生事故,道:“區區特來拜訪幫主,並未帶家人。”
李秋萍淡然說道:“根據本幫弟子所說,院外附近發現一個行跡可疑的藍衣大漢,本幫弟子正要查詢之時,該大漢突然出手重創本幫三位護法,此刻已為本幫四大壇主捉住,稱是東北唐家大院中人。”
唐心如臉色微變,問道:“不知那藍衣大漢上身衣襟有無本院標記?”
陡然外面一陣女子叱喝之聲,中間夾雜著一個粗嗓子的聲音……唐心如急忙站起身來。
門口人影一閃,走入一個身著深藍短褂的大漢,後面有四位風姿不凡,長髮披肩的少婦緊跟著走了進來。
唐心如一看這身著深藍短裝的大漢,覺得臉孔十分陌生。
但他身著的服裝,卻正是自己帶來的家人武功最高的洪眼鵬的衣服,機智老練的唐心如,已經忖知自己離開東北以後,隨來的家人定然發聲變故。
唐心如城府極深,縱然遇到重大的事情亦能鎮靜自如,他緩緩走了過去,抱拳問道:
“閣下是……”
他突然出手,迅快無比的向藍衣大漢抓去。
那大漢身手矯健,唐心如雖然出其不意中猝然下手,仍然被他閃避開去,提起右腳,踢向唐心如小腹的“氣海”穴。
藍衣大漢竟似也知道面前這人便是唐家少院主,冷森森陰笑了一聲,反臂一掌,撲擊唐心如前胸。
唐心如“哼”一聲,右腳斜出半步,避過對方一腳,右手迅疾劈出一掌,左手卻施展大擒拿手法,疾向藍衣大漢手腕之上抓去。
豈知藍衣人武功不弱,身軀閃動,竟然避開了唐心如擊來的右掌的一擊,和左手的擒拿。唐心如又呼的一拳推了出來。
唐心如在江湖上有極高的聲譽,“鐵扇神劍”之名響遍大江以北,現在眾目睽睽之下,連出數招,未能收拾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心中大生忿怒,這一掌用足了十成勁力,威勢強猛絕倫。
那藍衣大漢揮掌一接,當堂被震得退後一步。
唐心如一擊得手,立時欺身掩,、右手揮舞之間,連攻三招。
這三招出手之快,迅過電閃,那大漢立時被逼得手忙腳亂。
唐心如冷笑數聲,左手又連續拍出一掌,右手卻疾出一招“驚鴻離葦”當胸推去。
藍衣大漢眼看這一掌來勢險惡,難再躲避,只看舉手來對。
哪知唐心如的掌勢,突然一轉,變大為拿,立時五掌一合,緊緊地扣住他右肩脈門,喝聲道:“你身上穿的這套衣服從哪裡來的?”
藍衣大漢雖然穴道受製,動彈不得,但嘴巴仍甚強硬,怒聲喝道:“黃皇教第子,豈是苟安偷生的人,你有什麼話索性不要問了,免得多費脣舌。”
唐心如冷冷地問道:“你若不想嘗試那五絕脈錯骨法的話,就老老實實地答覆我的問話。”
藍衣大漢喝道:“你有什麼惡毒手段儘管施展出來,要想從我口中問出什麼?你是白日做夢。”
唐心如冷笑一聲,道:“好小子!你是不見棺材不流淚。”
他右手閃電而出,連點了那人三處穴道。
廳中眾高手都知道那是慘絕人寰的手法,實非常人能夠忍受,哪知藍衣大漢突然仰首厲聲大笑……
那笑聲帶著慘厲的呼號,聽來使人驚心動魄,不寒而慄。
藍衣大漢笑罷,大聲叫道:“你們聽著,凡是跟咱們黃皇教作對者必死。眼下趕聚朱仙鎮的人,不出十日必死!”
突聽站在李秋萍身側的李秋蘭嬌聲叫道:“快點他的‘牙腮’、‘耳容’穴!”
猛見藍衣大漢全身肌肉一陣痙攣,唐心如若有所悟,疾向那藍衣大漢穴道上點去。
李秋蘭輕輕嘆息一聲,道:“已經太遲了。”
她一語剛落,藍衣大漢臉色已變,氣絕死去。
廳中眾人呆了一呆,暗道:“什麼毒物,發作得這等快迅。”
關東大俠公孫笠和青城古木道長緩步走了過來,凝目望望那屍體,齊齊將目光投注在李秋蘭的身上,顯然各人心中懷疑,未見這藍衣大漢眼下藥物,怎會中毒死去。
李秋蘭幽然輕嘆一聲,道:“黃皇教中人身藏毒針,真是令人莫測高深,你們看著他鞋後跟。”
眾人聞言齊將目光投注到藍大漢的屍體腳跟上,見右腳鞋跟上赫然嵌著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閃泛出一種慘綠寒光,顯然是經過毒藥餵過。
追風秀士公孫笠微微一笑,道:“江湖上傳言纖手幫主有位妹妹,智慧超絕,決勝千里,看來是姑娘了。”
南宮遠聞言也不禁轉頭望了李秋蘭一眼,只見她正將眼光看向自己!她嬌羞地低下頭說道:“小女何德何能,敢當公孫大俠誇獎?”
唐心如道:“兄弟有一事不明,李姑娘何以得知此人毒針自殺身死?”
李秋蘭嬌聲道:“此事說來十分簡易,不論何人,只要稍為留心,就不難察人所不能察之事。”
唐心如道:“願聞姑娘高論。”
李秋蘭道:“事雖簡單……”
驀然皓渺的蒼穹響起一縷琴音。
這琴音像從極為遙遠遙遠的天邊海角傳了過來,似有若無,極是細微,但廳中諸人卻聽得很清楚,音調輕柔似在呼喚一個人。
南宮遠聽到琴聲,他整個身軀一陣顫抖,虎目中突然掠過一道慘綠色的兇光。
秋蘭嬌容驟變,急道:“姊姊!快點住南宮相公穴道!”
坐在南宮遠左前惻的李秋萍,猛地一指向南宮遠點去!
哪知南宮遠身軀如受電觸一般躍起,避過李秋萍奇快的一指。
李秋蘭又叫道:“姊姊,最好能在三招下點中他的穴道,但不要傷害他,要挽救武林劫運,只有由他身上得知落魄琴攝魂術之秘,才能……”
說話聲中,李秋萍已身如電閃,翻腕拍出二掌,反臂又點出一指。
哪知這迅如奔雷的凌厲三招,仍然被南宮遠輕輕避過。
這一下場中群豪心中大駭,連平常極為自負的李秋萍也為之動容。她深知當今江湖武林上能夠這般輕易閃避自己四招快擊的人已是不多,萬沒想到這默默無聞的南宮遠,竟是個身負絕技的人。
此時,南宮遠恍似一頭喪失理智的猛獸,已疾向唐心如撲去……
因為他現在腦海,已經忘掉自己的本性,只知道那夜藍晶星夫人告誡的話:“殺死唐心如!”
南宮遠撲向唐心如,一招“迅雷下擊”連人帶掌,疾速劈下。
因為他來勢猛惡而又迅快絕倫,令唐心如沒有閃避的餘地,只得右掌一翻迎接過去。
兩人掌力接實,南宮遠被這一掌震得身軀凌空飛起八九尺高,但卻穩落地上。
而唐心如卻雙肩搖晃,一連後退了三四步。
這一掌硬接,唐心如心頭所受的震動,比這一掌給他身體的震動尤為巨大,令他無比震怒。
瘋狂的南宮遠,電光石火般地又向唐心如撲至。
哪知唐心如在他掌勢發出之時,突然縱身擊起,靈巧的讓過一擊,欺身撲進,右掌當胸直擊,左手橫切肋間要害。
李秋蘭許是為心南宮遠的安危,嬌聲呼道:“唐家少院主,他靈智已全部喪失,你手下留情。”
南宮遠對這異猛的攻勢,並不讓避,雙手一合、竟出一招“童子拜佛”的手法,把唐心如左右合擊兩掌一齊封開。
形勢逼迫唐心如不得不向後退開兩步,以閃避南宮遠的還擊之勢。
眾目睽睽之下,唐心如被迫落於下風,心中大怒,暗道:“今天如不把他傷在手下,勢必被纖手幫中人作為笑柄。”
要知他是一個少年得志成名武林之輩,平日自負得很,何況在這許多武林高手面前,他怎肯丟臉呢?
他心念轉動,殺機陡起,忽然一抬右腳,欺中宮直踏而入,左掌施展擒拿術,專找南宮遠關節要穴,右手卻運勁握拳,猛攻硬打。
他雙手施出兩種不大相同的武功,巧取猛攻,兼而有之,單是這術分二用的武功,已足使全場之人,敬佩不已,無怪他能在江北成名。
南宮遠身法奇異地把唐心如兩招一齊讓開,拳腳齊施,反擊過來。
他一出手,亦是快若疾電迅雷,眨眼間攻出五拳三腳二指。
大廳中展開了一場武林中罕見的惡戰,只聞拳風呼呼,劇烈異常。
李秋萍、李秋蘭、關東大俠、青城掌門、玉蕭仙子連媚以及纖手幫四位武林絕高的壇主,都為南宮遠的武功暗生驚駭,想不到一位江湖默默無聞的人,竟然和名震一方的江湖後起之秀唐心如,打個半斤八兩,毫無遜色。
這時候飄渺的琴音,仍然繼續響著,也就是這琴音的作用,南宮遠才會這般瘋狂地和唐心如惡鬥。
李秋蘭緩緩走到李秋萍之側,滿臉不安之色,道:“姊姊,南宮相公已中落魄琴攝魂術,他理智喪失。”
李秋萍轉眼望著李秋蘭說道:“秋蘭,我看他武功不會輸于唐心如,只是這人若為黃皇教所役,後果不堪設想。”
李秋蘭像似看透李秋萍的心意,顫聲道:“姊姊,難道你要出手將他……”
李秋萍怔了一怔,鳳目又望瞭望李秋蘭,見她那憂鬱的面容,心中似有所思,她知道自己妹妹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莫非她對南宮遠已經有情?
李秋蘭嫩臉微暈,說道:“妹姊,你無論如何不能殺他。”
李秋萍幽幽一嘆,道:“妹妹,我知道你的意思,姊姊不傷害他性命就是。”
李秋蘭嬌聲道:“姊姊,南宮相公這種瘋狂舉動,完全是受操縱于琴音,只要有人阻住那琴音,他又會恢復神智。”
李秋萍若有所悟地“啊”了一聲,疾速走到那四位嬌麗少婦面前低語數句。
這纖手幫四大壇主,立到帶著那十二位青衣少女,快速地退出大廳。
此刻,場中兩人愈打愈烈,唐心如為了保持江湖上的聲譽地位,拳掌愈來愈猛,殺手連出。
南宮遠攻勢更是猛惡,他似有無窮盡的內力,每招出手,勁風激盪排空輕嘯。
青城古木道長輕輕嘆息一聲,回頭對追風秀士說道:“公孫兄久在江湖上走動,可看出此人的武功路數?”
驀然蒼穹中搖曳著一聲極慢的琴韻,稍過片刻那聲音又漸變淒涼音調。
那聲音像似一個鬱婦呼喚她那一去不返的郎君,又似母羊在尋找失群的羔羊,那聲音十分哀怨傷悲!
南宮遠聽了這轉變的琴聲,怒吼一聲,他右掌劈出一股剛猛無比的掌勁,人如弩箭也似地疾射奔向大廳門口。
李秋蘭臉色突變,急叫道:“公孫大俠截住他!”
追風秀士公孫笠原站在大廳門側,目睹南宮遠撲來,呵呵一笑道:“閣下不要走,兄弟領教領教絕學。”
語聲中,人已抽在大廳門口。
南宮遠虎目暴出兇光,猛吼一聲,右手連續點出三指。
三道尖厲指風破空直襲過去。
青城古木道長急急叫道:“這是少林一指禪,不可硬接,快些讓避開去。”
追風秀士公孫笠只覺點來指風如劍,封架極是不易,突然向一側回去,避開了指力。
南宮遠點出三指,人已疾如脫弦之箭,衣衫帶起飄空聲音撲出廳外。
廳外兩位青衣少女忽地縱身撲來。
南宮遠這時腦海裡只知趕緊回到綠衣而人身側,出手哪顧忌些什麼?左右雙手同時劈出。
兩位青衣少女沒哼一聲,身軀被擊得飛出一丈開外。
李秋萍咬牙怒罵道:“好兇狠的人。”
李秋蘭哀聲叫道:“姊姊,你……”
李秋萍急道:“妹妹,此人武功出乎我想像之外。”
話未說完,人已掠到廳外。
南宮遠身法如電,眨眼間就是三四丈遠。青城古木道長、追風秀士公孫笠、唐心如紛紛追去。
只見人影閃動,眨眼間已追出這座院落,除了追風秀士公孫笠,眾人都被拋落十餘丈遠。
李秋萍身在最後,忽的嬌叫一聲,柳腰疾挫,猛一展身,快如離弦流矢躡虛而行,眨眼間已超過最前面的公孫笠。
關東大俠公孫笠見識廣博,一見李秋萍躡虛疾行身法,不禁心頭大駭,尖聲叫道:“絕傳神功‘凌空虛渡’,今天總算開了眼界啦!”
南宮遠雖然提足狂奔,但李秋萍掌勢劈出,他已驚覺,倏然回頭,右拳左掌,一齊還擊。
李秋萍真氣一沉,腳落實地,右掌疾收,回指南宮遠右拳背,左掌一招“雲封霧鎖”把南宮遠左手攻來一掌封到門外。
南宮遠冷哼一聲,隨著掌勢一個輪轉,反欺到了李秋萍側前,右手出指如電搭上李秋萍右肘間關節。
李秋萍黛眉一皺,冷笑一聲,右臂疾收,反點南宮遠脈門,左掌虛飄飄反臂拍出,擊在南宮遠左肋。
只聽南宮遠悶哼一聲,摔倒地上,但他搭在李秋萍關節的右手,已變拿為截,指力疾吐,猛向李萍前胸點去。
兩人這交手幾招,無一不是武林中見所未見的手法,看上去眨眼而過,其實指戮掌劈,無一不是生死須臾的武林奇技。
李秋萍擊中南宮遠左肋的一掌,本可將他震死,但她一想妹妹處處顧忌到他生死的話,只將他擊傷,哪知南宮遠身受重傷,仍然勇猛無倫,變式一指已點到她乳峰間。
李秋萍殺機陡起,怒叱道:“你當真我死!”
一吸真氣,疾退兩步,運指隔空向南宮遠“天池”、“中府”
兩處要穴點去,指風勁急絕倫。
此時,忽聽一縷鐵笛聲,遙遙飄傳過來。
鐵笛聲一起,琴音突斂。
說起來,這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怪事,那鐵笛聲傳入南宮遠耳際,他點向李秋萍的一指,突然停下來。
李秋萍劈空點出的一股指勁,南宮遠竟似渾然不覺。
耳際間響起李秋蘭的厲叫聲:“姊姊,手下留情!”
那聲音淒楚,哀怨,動人心弦!
李秋萍指勁已如電射出,哪能再收回,眼看南宮遠便要死在她指下。
驟然間,李秋萍右足疾掃出去。
南宮遠呆呆蹲立,被她一腳踢得身軀向後倒傾,“嘶!”一聲銳響而過。
南宮遠避過點向“天池”穴的指勁,但點向“中府穴”的指勁,卻擊中他左肩,一聲問哼,翻身倒下。
南宮遠身軀倒臥地上,臉色慘白如紙,虎目緊閉一動不動。
李秋蘭哎喲一驚叫,疾速撲了過來。雙目望著李秋萍出神。
李秋萍嬌軀一陣顫抖,低聲道:“妹妹,我做錯了嗎?”
追風秀士公孫笠感慨地輕嘆一聲,道:“李姑娘,你姊姊已盡了力量,這實是一件意外之事。”
是的,南宮遠若沒聽到那玄妙的鐵笛聲,他總不會被指勁射中,縱是閃避不了,他也會運氣護身。
此刻,古木道長緩緩由南宮遠身側站起,道:“他雖然傷得很重,但其脈膊仍然跳動正常,如貧道料想不錯,此人自幼便習著一種詭異的內功,內腑堅實,精氣充沛大概不致喪命。”
李秋萍聞言走過去,玉手輕探,察視著他脈膊,嬌麗的臉容立刻泛出一絲驚異。
這時兩位青衣少女也趕了過來,李秋萍揮手叫道:“你們將他背入室內。”
二位青衣少女恭聲應道:“是!幫主。”
李秋萍轉頭望了李秋蘭,眼,道:“妹妹,你精通醫術,大概能夠令他康復。”
李秋蘭嬌聲道:“只要他脈膊正常,定可有救。”
說著,她緩步跟著二位青衣少女走去。
李秋萍幽幽嘆了上口氣,道:“諸位前來此地,定有要事,請入廳一敘。”
追風秀士、古木道長、唐心如雖然皆是一派宗師身份,名震一方的高手,但他們目睹了李秋萍的身手,心中無不自嘆弗如。纖手幫主李秋萍之名雖是早已遠播,但在江湖武林同道人心中,原是一個見解: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能有何作為?而今方見她伽此武功,大家已把這種想法拋至九霄雲外了。
他們感到李秋萍是位人間仙鳳,身負駭人聽聞的武技,統率武林中勢力不弱的纖手幫,大概要扭轉百年來這件空前的正邪之爭的武林噩運的使命,要落在這個女子身上。
眾高手跟隨著李秋萍進入大廳,剛就坐,廳外便閃進四位美麗的少婦,但她們臉上及身上衣衫,都染滿鮮血,頭髮散亂,恐怖駭人。
李秋萍心中大驚,顯然她們四人經過一番極為慘烈的搏鬥,而那十二位香主,也許已一去不返。
公孫笠、古本道長、唐心如瞼上變色,但他們卻無一人敢出聲相問。
片刻廳內又走進六個全身染滿鮮血的青衣少女,身上均受重傷。
廳內諸人都沒出聲,但諸人的心情俱是緊張,恐怖,猜疑!
四位少婦中的東方壇主朱玉華,嬌軀一陣顫抖,痛聲道:“稟告幫主,屬下失職,十二香主已經喪失了六人……”
李秋萍臉色陰沉,問道:“他們是些什麼人?”
東方壇主朱玉華道:“名四紅衣人、十二名藍衣人、十八名白衣人,那四名紅衣人就是殺死六位香主的兇手,這四人武功最高,其中一位竟是名震武林的江南一豪皇甫奇。”
唐心如聞言驚聲道:“皇甫奇!”顯然諸人都為這素有俠名的武林高手投身黃昌教所驚奇。
李秋萍左手微揮,道:“你們辛苦了,趕快下去療傷調養。”
朱玉華眾人,皆知道幫主性格剛毅,她聞此噩耗,表面雖是毫不動容,其實她內心的哀傷卻遠勝過眾人。眾女不願在這裡多站一刻,徒增幫主心內悲傷,於是,她們恭身而退。
李秋萍凝首沉思一會,淡淡說道:“公孫大俠、古木真人、唐少院主,你們有誰知道本幫四位壇主的身份來歷?”
唐心如等三人怔了一怔,不知她問這事是什麼意思,關東大俠公孫笠說道:“李幫主,咱們雖然不知貴幫四大壇主的來歷,據兄弟猜想,她們定是成名武林的女俠。”
李秋萍冷然道:“敝幫四位壇主在江湖武林中的名望不遜於閣下三人。”
她此語說出,雖然三人心中都有些不服,但卻不敢出口。
李秋萍頓了一頓說道:“東方壇主朱玉華,她是著稱西北的辣手魔女;西方壇主茹青,是西域玉女劍;南方壇主韓靜嬌,是南海九指神尼之徒南海女俠;北方壇主唐靖容;則是聞名天下的暗器高手‘妙手摧魂’。”
李秋萍緩緩道出纖手幫四大壇主的來歷身份,公孫笠等三人都不禁脫口驚喚,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四位美麗艷艷的女郎,卻是黑白二道聞名心驚的武林四辣女,無怪纖手幫揚名武林不過三四年,但名聲已勝過天劍、鐵騎兩大幫派。
李秋萍籲了一口氣,又道:“你們知道敝幫四大壇主身份後,覺得她們武功如何?”
公孫笠道:“她們是當今天下江湖武林不可多得的頂尖一流高手。”
李秋萍道:“但她們和十二香主卻敗在黃皇教人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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