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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7-06, 03:27 PM   #1128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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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弭禍靈b

  ““樑春,你不要逼人太甚!”顏良突然大聲喊道。
   樑春似笑非笑道:“在下不是在逼你,而是要他們殺了你!怎麼樣,趁著還有一口氣,想想死是個什麼滋味倒也不錯。”
  顏良怒叱道:“你不要得意得太早,要知道你家老爺子還在咱們手中,咱們要是有什麼差錯,他死得比咱們更修百倍!”
  投鼠忌器,霜雪寒低聲叫道:“師父,饒了他們吧!梁爺爺……”
   樑春打斷他的話道:“他老人家死不了,就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人終歸要死的,我相信地老人家定會理解我的苦心。”
  武當七封異口同聲道:““樑大……”
   樑春道:“諸位道兄的心意我明白,我替家父向諸位道謝了!”
  武當七劍中的清風道人道:““樑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賊人的報應會到,不爭這一日之長短。可令尊他老人家無辜受累,貧道深感不安。貧道請您看在我等份上暫且饒了他們,而後從長計較!”
   樑春道:“放虎容易,擒虎難,這些賊人一旦生還,不知又要做出些什麼事來。”
  霜雪寒撲 一聲跪在在樑春面前,淚眼汪汪道:“師父,徒兒求您了!”
   樑春慈祥地撫摸著他的頭道:“孩子,日月教在江湖中做下的壞事你不是不清楚,不是為師不放他們,實在是放不得的呀!這四人,一個是日月教總壇的總巡察,身份僅次於教主,三人是總壇的總護法,地位也相當之高,消滅了他們,等於消滅了半個日月教。孩子,在這大是大非面前卻馬虎不得,更不能做出那親痛仇快之事來。我們往往吃虧就在關鍵時刻心存善念,致使賊人有了隱患的機會,死灰復燃。為師不是不想盡那人子孝道,但為了更多大能盡人子之情,享天倫之樂,為了武林同道免遭塗炭,為師便顧不得這許多了。”
   樑春的一番話,說得霜雪寒、柳海兒淚如雨下,武當七劍唏噓不止。
  忽然,場中一聲斷喝:“住手!”同時出自肖丹平、姚天剛、卓戎、風流雙俠之口,五人同時向後躍出幾步,站在距賊人兩丈外,各自還劍入匣,凝神戒備。
  眾人正自愕然,便聽肖丹平朗聲道:““樑大,今日之事,小弟便要越俎代皰了,請恕我不恭。”
   樑春笑道:“掌門師兄言重了,有話請講無妨。”
  肖丹平抱生作揖道:“多謝,”轉過臉對著顏良等人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等多行不義必自斃,只不過遲早而已,今日,放你等一條生路,是看在梁老爺子份上,他不是武林中人,望你等回去後能善待與他。不過我有言在先,你們著敢動梁老爺子一根汗毛.九大門派及俠義門中人將以百倍的打擊向你們討還血債,滾吧!”
  顏良等四人如獲大赦,哪敢停留,抽身便退,飛身上了宮牆。顏良衝著肖丹平抱拳一禮道:“肖掌門,今日你放咱們一馬,十年內本教決不踏入天山派地盤一步!”說罷,四條人影躍下宮牆,射入密林中遁去。
  肖丹平喚過姚天剛,在他耳邊一陣低語,姚天剛點點頭,也彈身上了宮牆,向著賊人隱去的方向追蹤不去。
  肖丹平決定放顏良等人離去時,,樑春本持出聲制止,可礙著他是堂堂一大門派的掌門人,不便阻止,況目血手卓戎等人退出打鬥,也說明他們已聽清自己師徒的談話,想法與肖丹平無二,便只好將到了口邊的話咽了回去,輕嘆一聲,將直挺挺跪在面前的霜雪寒拉了起來,道:“為師這下可就欠了還不清的人情債了。”
  正好肖丹平走到他跟前,聞言笑道:““樑大,紅花綠葉本是一家,要說欠債,小弟早欠了令師姪端木翔龍許多,在君山集賢莊裡,若非令師姪相救,小弟與姚師弟早已化為腐土了。在湘南客棧中,故師弟關心鏡也曾受令師姪相助,咱們不也還不清麼?何況為人立世,誰沒個三災兩難?特別是咱們武林中人,都有還不清的人情債。這世上思恩怨怨實在太多了,這區區小事,,樑大不必掛懷!”
  眾入也在旁附言相勸,,樑春這才轉憂為喜,衝大家作了個羅圈揖道:“謝謝!謝謝大家!”
  肖丹平笑道:“說到謝,,樑大就見外了。”
   樑春見大事已了,這才轉身向身邊的武當七劍之首清風道人問道:“道長,為何不見貴掌門及眾長老?”
  清風肅手躬身道:“稟稟樑大,敝掌門因令師姪半月前上山求見後,第二日便動身往登封少林寺去了,至今未還,三位長老在後山閉關,還有七日方能開關。”他所講的三位長老乃武當掌門廣凌子的三位師兄玄機子、真然子和閒雲子。
   樑春點點頭道:“難怪賊人如此猖狂。”
  清風道人將眾人邀進大殿,吩咐道童送上茶點。大家這才相互敘說自己來武當的經過。
  眾人基本一心,都是因為日月教在江湖中胡作非為而來。。樑春輩份最高極受尊崇,大家便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和探知日月教的一些事情向他作了稟報。血手卓戒附帶將他誅殺武當門人之事向清風道人作了解釋,當著著樑春和天山掌門及群雄之面,清風道人知道短在自己門人,那些被他殺死的武當弟子若按本門規矩也應處死。他不好多說什麼,反而陪著笑臉向卓戎道謝。
  肖丹平見大家該說的已經說完,這才問問樑春問起端木翔龍。。樑春笑答不知。
  誰知霜雪寒在旁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來,道:“師父,您老可要為玲姐姐作主。”
   樑春笑道:“傻孩子,你玲姐姐有祖父雙親,為師能替她作什麼主?”
  霜雪寒一本正經地說道:“師父,您真是。徒兒是說她和師兄之事。”
   樑春一下子明白過來,卻故作不解地扭頭問柳海兒道:“玲兒,什麼事?”
  柳海兒不防霜雪寒當著眾人的面道出自己的心思,玉面蹭地一下紅至脖子,頭低得垂到胸前,心如小鹿在亂蹦亂跳。
  宮曉飛哈哈大笑道:“你這當長輩的山精鬼怪,何必裝什麼糊塗,這種事女孩子能自己說出口麼?”
  柳海兒嚶地一聲,站起身摀著臉飛也似地逃出大殿。
  身後傳來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別著霜雪寒人小,不解兒女風情。但數日來柳海兒老在他耳邊提及師兄這般那般,如此如此,再加上在鳳穴寺分別時那依依不舍的情景,使得他那小腦子裡已認定柳海兒是他未來的嫂嫂。但畢竟年少不懂事,在此時此刻,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向師父提了出來。這種事能這樣說麼?難怪柳海兒臉上掛不住了。
  眾人紛紛向向樑春祝賀,,樑春道:“此女有意,還不知我那姪兒意下如何呢!”
  霜雪寒便將鳳穴寺那一幕連比帶劃形容了一番,宮曉飛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眾人只是一陣大笑。認識端本翔龍的,無不暗自在心裡贊嘆他倆是天適地設的一對佳侶。
  待眾人說笑夠了,肖月平這才道:““樑大,小弟也有一事相求,不知肯否見允?
   樑春道:“請講。
  肖丹平長噓一聲,道:“小弟之事也與柳家姑娘一樣,大家知道我有一位小師妹,叫皇甫瓊,乃前福建虎嘯山莊莊主皇甫義之女,她呀……”肖月平面有難色,不知如何說起。
  霜雪寒催促道:“肖伯伯,您往下說呀!”
   樑春笑道:“掌門師兄,你所要講的,龍兒已對我講過,我已答應了他的要求,待三月後巫山之行了卻後,我與他師爺便替他到天山下聘禮,你就放心好了!”
  肖月平好生高興,伸出手掌道:“何須聘禮,敞門雖說貧些,卻不會委屈小師妹的。
  來,,樑大,咱們擊掌為憑。”
   樑春樂不可支地伸出手與肖丹平擊掌相握道:“我那姪兒本事不大,卻討姑娘喜歡,看這小畜牲不知還要惹出多少麻煩。到時候不被幾位嬌妻撕得粉碎才怪呢!”
  霜雪寒道:“師父,您真逗!”
  宮曉飛在旁道:“逗啥子,你師父是越來越不正經,但願你小子別跟他學得油頭滑腦的。”
   樑春剛要反擊,卓戎笑道:“你以為誰都象你,往天賊頭賊腦,盯著別人的口袋。”
  大家又是一陣大笑,連那些輕易不為七情六欲所動的道士也忍不住捧腹而笑。
  日上三桿,眾人在大殿裡用過膳,然後向武當道士道別。清風道人一再挽留眾人在山上多盤桓幾日,但眾人都放不下日月教之事,執意要去。清風道人無奈,只得率同門弟子將眾人送出宮門外,一直目送他們下山轉過山腰,這才回宮收拾殘局去了。
  一路上,肖月平故意落後與與樑春並排緩行,詳細地將他此行武當的原因說與與樑春知道,,樑春聽了感嘆不已。
  原來肖丹平半年前在君山與端木翔龍分手後,帶著姚天剛、皇南瓊取道北上,返回天山。誰知第三日,皇甫瓊不見了,客棧的掌櫃交給肖丹平一張紙條,上面寫明她決意南下尋找端木翔龍去了。肖丹平與姚天剛對著紙條半晌做聲不得,最後兩人商量,決定暫不回天山,留在中原,一來繼續尋找皇甫瓊,二米日月教在中原野心勃勃地鬧事,作為武林中的一大門戶,他們不能聽而不問,視而不見,決意將賊人的陰謀詭計查個水落石出。於是,兩人又轉頭南下。
  這一日清晨,他倆正往前行,猛聽山坡後面傳來廝殺聲。中間隱約有一女子的怒叱聲。
  他倆精神一振,循著聲音找去,見山腳下有三人在廝殺。二人緊趕幾步,來到近前一看,這廝殺的三人原來是兩男一女,那兩名漢子均在四十左右,而那女的卻是一個花朵般的姑娘。
  兩名漢子正圍著她,象貓逗老鼠般戲耍她,三人功夫都不弱,那女子手中一柄寶劍使出的招招式式均屬上乘,無條對手是兩名功力與她相當的粗壯漢子,吃虧的當然是她了。那兩人身手非常矯捷,一人使一對判官筆,筆頭粗大,筆端黝黑,象是餵有劇毒;另一人使一對精巧的方天畫戟,金燦燦,亮閃閃,象是純金打造。那兩人忽點忽打,或刺或沒,你進我退,你守我攻,雙筆雙戟不防姑娘的前胸小腹,下身雙胯,招式陰損下流。
  直把個天山神鷹肖月平和鑽天鷂子姚天剛看得雙目噴火,氣衝鬥牛。那兩名漢子見他倆走近,猶如未見一般,依然垂涎著臉對姑娘東挑一下,西撩一下,嘴裡還瘋言瘋語說著下流活。直氣得那姑娘氣憤填膺,香汗淋漓,但手中長劍卻不紊不亂,招式緊湊,勁道十足地進行反擊。
  姚天剛實在是忍無可忍,斷喝一聲:“呔!無恥鼠輩!
  男鬥女已失體統,兩打一更違道義,而且手段如此卑鄙下流,難道你二人不是人生父母養的,沒有妻女姐妹麼?”
  其中一名漢子撇撇嘴,用眼角斜了姚天剛一下,陰笑道:“二位,閒事少管,走開為妙,咱爺們最恨管閒事的,二位還是趁咱爺們在興頭上快快走開,不然的話……”
  “我要你的命!”姚天剛怒吼一聲,長劍出鞘,欺身踏進,嗆啷一聲架住說話那人的雙戟。
  肖月平也飄然到了另一名漢子跟前,手中長劍一招“長河落日”,圈向那漢子的雙臂。
  那漢子問身暴退七八步,肖丹平貼身跟進,長劍一變招“大漠孤煙”,分心使刺。那人急忙將判官筆往胸前一架,肖丹平招式未老,手腕一翻變為“冰河倒瀉”、“平沙結雁’、“天蒼地茫”,一招緊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招招不離那人的胸前要害。
  “天山劍法!”那人驚呼一聲,不退反進,一對判官筆竟透過劍光搶入肖月平的左胸右助。肖丹平見對方採取這種玉石俱焚的亡命打法,心頭一凜,倒踩八卦,退出一丈多遠,然後長劍一挽一送,頓時飛起一串劍花,猶如一朵盛開的雪蓮,迎頭罩向那欺身跟進的漢子。
  他這一招乃天山劍法中最完美也最厲害的殺著,名字叫“雪蓮千朵”,自他練成此招後,至今已五年了,第一次使用。他不想與那不要命的傢伙糾纏,因為一搭上手,他便試出對方內功造詣不在自己之下,況且一對判官筆淬有劇毒,倘若稍有疏忽,被其劃破點皮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所以他手腕一翻,長劍一抖便使出了天山派的絕招,只見碩大的蓮花接近對方時,忽然一分為三,右一朵,右一朵,中一朵,再一晃,三朵立時變成九朵,上下左右前後,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錯落跳躍的劍花好似天上繁星,閃閃爍爍,變化無窮,任你輕功絕頂,也難逃出這神奇的劍花籠罩。那漢子啊呀一聲,一對判官筆向兩個方向斜飛而出,沒入草叢之中,人也因著這聲驚叫踉踉蹌蹌衝出十幾步遠,一頭碰在一塊岩石上,鮮血從摀在胸口上的左手縫中射了出來,只見他腿一滑,兩眼一翻,便蹬腿嚥氣了。
  他的左胸中赫然刺著九個劍孔,組成一朵碗口大的雪蓮圖案。
  另一名與姚天剛廝殺的漢子怪叫一聲,雙戟舞得猶如風車,上護其身,下護其腿,連連後退,準備奪路逃命。誰知他顧了眼前卻忘了身後,當他退出十幾步站到身後有異時,一絲涼意已透過靈台穴傳遍全身,他舞動雙戟的手在空中僵住了,因為背心有那姑娘的劍尖抵著,咽喉上有姚天剛的劍尖刺著,血開始順著劍鋒沁了出來,一滴一滴地滴在胸前衣襟和背心上,雙腿開始顫抖,手中雙戟終於墜落在地。
  周圍好靜,象墳墓,象深淵,他仿佛感到自己血管裡的鮮血在流動,那鮮紅的液體順著劍鋒滴嗒,滴嗒,一點一滴地掉在地上,那聲音好清脆,有些象小鬼手中抖動的鐵鍊聲,滴嗒,叮叮噹噹,滴嗒。
  這就是死麼?他臉上突然出現一種怪異的笑容,嘴裡嘿嘿,嘿嘿地發出幾聲怪笑,緊接著暴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嚎叫,雙眼鼓出眼眶,身體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一個身手不凡的傢伙使這樣活活給嚇死了。
  那姑娘也算膽大,好象從小便在死人堆裡滾爬出來似的,手起劍落,眉頭都不皺一下,便剁下了兩名漢子的雙手,象似仍不解恨,又將劍尖先後插入兩人口中一絞,兩名漢子的舌頭和滿口牙齒全給絞得稀爛。劍尖頂著下頷往下滑,兩名漢子又讓她剖豬屠狗似的來了個大開膛,五臟六腹全部迸出體外。她這才將劍住地上一扔,摀著臉嚶嚶呀呀地哭了起來。肖丹平和姚天剛是過來人,他們知道一個年輕姑娘被兩個大男人如此戲弄,那羞憤、恥辱、委屈是無法形容的,所以任她毀壞那二人的屍體而未加干涉。
  等她哭夠了,肖丹平這才上前送過自己的絲巾道:“姑娘,仇也報了,恨也消了,哭也哭了,擦乾眼淚上路吧!”
  那姑娘被他這和藹可親而目有些風趣的話給逗得撲嗤一聲破涕為關,接過絲巾擦去淚珠。
  肖、姚二人這才看清她的容貌,雖然臉上還留著淚痕,但那份嬌美卻不下于師妹皇甫瓊,猶如仙女般脫塵出俗。
  不由得都在心頭暗嘆,多美的一朵鮮花,幸好未被毒手摧殘!
  姑娘將絲巾還給肖丹平,突然雙膝一屈跪在地上拜道:“多謝兩位大叔搭救,小女子才得以保全清白和性命。救命之恩永生報答不了,來世變牛變馬也要報答兩位大叔。”
  肖丹平忙伸手將她攙起,道:“姑娘,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武林人的本份,何言謝字。”
  姑娘斂身站立道:“不知二位大叔尊性,如何稱呼?”
  肖月平道:“我叫肖月平,他叫姚天剛,是我的師弟。”
  姑娘道:“莫非是天山神鷹和鑽天鷂子?”
  肖丹平笑道:“那是朋友們賜贈的外號,不值一提!姑娘,你叫何名?家住哪裡?為何在這荒山野嶺與人廝鬥?”
  “我家住福建羅浮山,賤姓東門,名晶虹。哦,大叔,這裡還有位大哥,也是天山派的,他說他叫關……”古時候晚輩可以稱長輩號,但不能直呼其名,所以她不好往下說。
  肖丹平道:“關心鏡,他在哪兒?”
  東門晶虹用手一指五丈外一塊巨大的岩石道:“在那後面,他傷得很重。”
  師弟有難,師兄焉能不急,他二人箭似地射向那塊岩石。轉到後面一看,果然是四弟穿雲燕關心鏡。只見他靠著岩石半躺半坐。身下亂石已為鮮血染紅,雙目緊閉,呼吸微弱,一張俊臉青灰如土,憔悴得走了樣兒。
  肖月平與姚天剛一見,心裡那個疼呀,比刀子剜著還難受,急忙上前將他摟在懷中,取出治傷丹丸塞入他口中,始後小心翼翼地將傷口包紮好。他身上一共受了七處傷,六處探入肌肉,白骨暴現,一處在手臂上,是五個手指印。
  東門晶虹這時也來到身邊,輕聲道:“這六處傷口是那兩個傢伙扎的,那一處是三眼夜又況明抓的。”
  肖丹平伸手抵住關心鏡背心靈台穴,將真氣輸入他體中為他療傷。姚天剛則為他擦去臉上的汗漬灰塵,然後向東門晶虹詢問事情的經過。東門晶虹便將客棧中發生的一切告訴了他,然後又將自己要關心鎮回天山報信,兩名大漢追蹤而出,自己出緊跟而來,到此地後他倆怎樣與那兩名漢子交手的經過講了個詳細。
  姚天剛聽罷,說:“原來是姑娘救了敝師弟,大叔代師弟問姑娘致謝了!”說著站起身躬身作了一揖。東門晶虹也急忙斂身還禮。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關心鏡的嘴唇動了動,緩緩地睜開眼睛,一眼便看到摟著自己的大師兄,失神的雙目一下子明亮起來。
  肖丹平見他甦醒,忙道:“師弟,你受傷很重,不可說話,快調理氣血。”
  關心鏡點點頭,忍不住開口道:”大師兄,三師兄,我不是做夢吧?”
  姚天剛眼眶蘊淚道:“師弟,不是做夢,不是!來,握著我的手。”說著一把抓住關心鏡的手,也將一股內力輸入他體內。關心鏡目光轉向東門晶虹,萬分感激地微笑道:“多謝了!”
  東門晶虹道:“關大哥,別說話,趕快療傷,我給你們護法。”
  說完縱身躍到岩石上,遊目四顧。三人便一心一意地開始療傷。
  半個時辰過去了,關心鏡在大師兄、三師兄幫助下,理順了血,內力已恢復了五成,傷口也愈合得很好。肖丹平和姚天剛撤去內力,讓他自行運氣一個周天,將內力恢復到七成左右。四人這才收拾上路,往東南行去。
  就在他們為關心鏡療傷之時,隔著一個山頭的古廟裡,落泊書生生樑春也剛好為端木翔龍療完傷。端木翔龍臉色蠟黃,氣如懸絲,躺在神龕供桌上一動不動,與死人差不多。
  而在離端木翔龍與人交手的那個小鎮東南五裡的一片翠竹掩映的尼庵裡,皇甫瓊正被病魔纏身,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她一會冷,一會熱,一會昏迷,一會清醒。迷糊中她不停的在夢吃中呼喚著端木翔龍的名字,清醒後她又仿佛什麼也記不得了,只是一個勁地默默流淚。
  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婆婆一直守候在她身邊。老人面色紅潤,雙目慈祥,手中不停的捻動一串烏紅的佛珠,眼睛卻一刻未離開床上的皇甫瓊,充進了關切之情。
  卻說肖丹平一行人順著東南方走出二十多裡地,關心鏡與東門晶虹吃驚地叫起來,原來他們又回到那座小鎮。
  關心鏡苦笑著說道:“昨晚奔殺了一夜,原來是在山中打轉。”
  東門晶虹道:“只怪昨晚那場雨大大了。不知端木少俠結果怎樣了?”
  姚天剛道:“找個人問門吧。”
  小鎮靜悄悄的,雞不鳴,狗不吠,青石板鋪成的街道被雨水沖刷後顯得非常清潔。街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兩邊的舖面一間未開。
  東門晶虹笑道:“這裡的人也大懶了,日頭曬到床頭還不起床。”
  關心鏡道:“問問那家客棧的掌櫃吧。”
  肖丹平打個手勢制止道:“別人未起床,不可打擾。”
  話音剛落便見客棧旁邊的綢布店中有人拉開一條門縫,姚天剛雙肩一晃已欺到門縫邊。
  門縫裡一個中年男人剛探出頭來,猛見面前黑乎乎站著一人,嚇了一大跳,又把頭縮了回去。姚天剛伸手推住門,跨進一只腳,另一隻手卻抓住那人的衣領。
  那人嚇得張口結舌,顫抖不停,還以為碰上了強盜:“你……你,你要什麼,盡……儘管拿……拿去好了。”
  姚天剛笑道:“我不是打家劫舍的強盜,只想問你一句話。”說著鬆開了抓住那人的手。
  一聽不是強盜,那人鎮定了許多,滿臉堆笑道:“大爺要問什麼,小的一定如實奉告。”
  姚天剛道:“昨晚隔壁客棧打架之事你可知道?”
  “知道。”
  “那些人上哪兒去了?”
  “全都走了,死的死,傷的傷,那情景可真嚇人。”
  “那年輕人呢?”
  “您說哪個年輕人?打架的人裡有好幾個年輕人呢。”
  “就是一人與幾人打的那年輕人。”
  “他呀!差點死了,要不是有人將他救走,他一定會被那幾個傢伙剁成肉呢。”
  “知道是誰救了他麼?”
  “不知道,那人好厲害,四十左右,象個名落孫山的秀才,文皺皺的,可誰知他手才那麼一動,那幾個傢伙的兩個手指便被他手中的寶劍割掉了。然後他挾起那小夥子,從一個傢伙手中奪下一把短劍,頭也不回地走了。誰也沒看見他怎麼來,如何走的,好快喲!”
  “是你親眼所見?”
  “是的。那小夥子在小店買了一套衣服,小的給他送去後,在店裡和他聊了一會天,後來他聽見外邊吵鬧便出去了,然後他便和那些傢伙打起來。”
  “謝謝你!”
  姚天剛塞給他一錠二兩重的銀子,那人喜笑顏開,連聲道謝並熱情地邀請姚天剛進屋坐。姚天剛謝絕後回到街上,將問到的情況向肖丹平他們講後,一行人未在小鎮停留,出了小鎮繼續向東南方向馳去。就在他們走後不久,,樑春與瑞木翔龍也返回小鎮,並在鎮上吃完早飯後方各分東西離去。
  肖丹平一行走出四五裡地後,看見前邊山溪邊有一大片翠竹,千叢修竹,迎風搖曳,竹林深處似有紅白透出,隱隱綽綽,看得不太分明。竹葉沙沙,微風吹過,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風鈴聲,一條三尺寬的小路彎彎曲曲伸向竹林深處。
  肖丹平領先踏上小道,轉身對後面三人道:“那林中看似有道觀寺宇,想必有高人在此清修,咱們前去打擾他一頓伙食,歇息片刻便走,我們說話行事都要檢點一些,不可造次。”姚天剛笑道:“大師兄放心,咱又不是打秋風的無賴,破門而入的歹徒,自會省得。”關心鏡笑道:“咱這一身血跡,看去也與強人差不多。”東門晶虹道:“咱吃飯給錢,又不吃他白食,他管得著咱血跡不血跡的。”
  大家說說笑笑進入竹林深處,果然看見一座尼姑庵,紅牆翠瓦,翹簷角上掛著一串溜金的風鈴。在微風下輕輕晃動,一股麝蘭般的馨香似有似無從庵內透出,實是好聞令人頭腦清醒。
  肖丹平對東門晶虹道:“此處是尼庵,咱們不便出面,還請姑娘叩門。”
  東門晶虹走近門前,叭叭叭拍了三下門。“誰呀?”庵門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東門晶虹朗聲道:“師太,弟子東門晶虹,路過您老仙居,想叨擾您老一頓伙食,不知方便否?”
  庵門吱呀一聲打開,從裡走出一位年逾古稀,白髮蒼蒼的老婆婆,她往庵門前一站,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東門晶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三人。
  肖月平急忙躬身施禮道:“師太,弟子天山掌門肖丹平,這是弟子師弟姚天剛、關心鏡,冒昧打擾師太,真是不好意思。”
  老婆婆上前兩步,重新將肖、姚、關三人仔細打量一番後點點頭,微笑道:“原來是你們三個小搗蛋。怎麼?你們連我這老婆子也認不出來麼?”肖丹平三人搖搖頭。老婆婆道:
  “是呀,快三十年了,我老婆子老得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難怪你們認不出,我是你師伯呀!”
  肖丹平三人呆了一呆,將老婆婆看了又看,驚呼道:“師伯,果真是您嗎?!”
  老婆婆點點頭道:“是呀!你這三個小皮猴長成大人了,你若不報出姓名,我還真認不出來。快,快隨師伯進屋。”
  說不出的喜悅和興奮,四人跟著老婆婆進了庵堂,一名年輕道站送上香茶,老婆婆指著她道:“這是你們的師妹,十三歲那年被人販子拐賣路過此地,我將她救下,收為第二個徒弟,叫心靜。”說著轉過頭對心靜道:“靜兒,快去拜見師叔門下的掌門大師兄與三師兄和四師兄。”
  心靜放下托盤,走上前來合什稽首道:“拜見大師兄、三師兄、四師兄。”
  肖丹平、姚天剛、關心鏡忙起身還禮。
  老婆婆指著東門晶虹道:“這位東門姑娘?……”
  關心鏡恭恭敬敬地回答:“她是姪兒的救命恩人。”
  老婆婆又讓東門晶虹與心靜互相見過禮後,吩咐心靜準備飯菜去了,然後坐在東門晶虹身邊,拉住她的手道:“姑娘,能否將令師和雙親告訴老身?”
  東門晶虹道:“晚輩未曾拜師,家父乃東門望日,家母南門精衛。”
  老婆婆輕哼一聲道:“令尊令堂乃當今武林中人人景仰的俠義英雄。說來咱們之間還是親戚,你母親是我不出五服的遠房表姐,她只比我長十一天。不知你可曾聽你母親提起過散花仙子?”東門晶虹驚喜萬分地叫道:“您是碧霞表姨?”老婆婆點點頭。
  先前肖丹平等人不知東門晶虹的身世,由於年齡上懸殊甚遠,她左一聲大叔,右一聲大叔,叫得乖甜可人,哪知散花仙子凌碧霞這一盤問,一下子使她的身份長了一輩。
  她迫不及待地問道:“表姨,您老不是在日月山麼?怎會在這裡出家了?”
  凌碧霞長嘆一聲道:“說來慚愧,這都是為了那逆徒。”
  她的說的逆徒便是端木翔龍在少林寺遇到的追魂手季三姐。“自從我將她逐出門牆後,她在江湖上益發肆無忌憚,為非作歹。為了懲治這孽畜,三年前我便在這裡住了下來。
  這裡和日月山都是我的住所,平日多住在這裡。三年了,始終找不到那孽蓄,不知她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再說我並未遁入空門只是終年吃素念佛罷了。”
  肖丹平突然道:“師伯,快三十年了,您老為什麼不去天山走動?難道……”
  凌碧霞長嘆一聲,道:“長輩間的事,你們也小輩的怎能相問。不過到了這把年紀,也就沒什麼再好相瞞的了。這其中過節都是為了一個情字,年輕時堪不破,悟不透,現在想想倒覺得好笑。這人世間的愛恨糾纏實在是誤人誤已,不提它也罷。來年我若不死,便去看你們。”
  這老一輩的愛情故事,小一輩的怎好多問。肖丹平話鋒一轉道:“家師經常提得您老,看來她很想念您。”
  凌碧霞道:“我也很想你們,早幾年如想去天山走走,可知出了個大道不道的逆徒,自感慚愧,便放棄了這念頭。”說話間,心靜已將飯菜做好端上。一桌子香噴噴的飯菜有魚,有肉,還有一只黃嫩嫩的燉雞,一壇密封著的陳年老酒。
  肖丹平一看飯菜便道:“師伯您老不是吃素麼?為何還要如此破費?”
  凌碧霞一拍腦門道:“哎呀!你看我這老糊塗,光顧與你們講話,倒忘了一個人。這些葷菜都是為她準備的。她重病在床,倒讓你們先給享用了。靜兒,你去看著那姑娘是否好些了,若她回來,將幾上的藥溫給她喝了。”
  姑娘?提起姑娘,肖丹平和姚天剛便有些敏感。肖丹平忙問道:“師伯,這怎樣一位姑娘?可知她的姓名?”
  凌碧霞道:“一無所知。她是靜兒昨天前響在竹林外的小溪旁發現,將她背回來的。她病得很重,好象是與親人走街後來到這裡的。整整一天一夜了,昏昏迷迷,口中老是叫喚一個人的名字。”
  肖月平急問道:“她所叫之人可是端木翔龍?”凌碧霞驚異地望著肖月平道:“正是!
  你咋知道的?”
  肖丹平長吐一口氣道:“總算又找到她了。師伯,她也是您老的徒姪,叫皇甫瓊。是師父的關門弟子,掌上明珠,心肝寶貝,咱天山派的小祖宗。一月前她偷跑下山,我們就是奉家師之命尋找她的。幾天前在君山找到她,誰知又讓她溜了。她叫的那人是她的心上人。她就是為他才半路溜走。要是找不到她呀,我這掌門回去準讓師父她老人家給發了!”
  肖丹平說得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逗得眾人捧腹大笑。
  唯獨東門晶虹面色蒼白,沉默無語。關心鏡是天山派有名的機靈鬼,一眼看見東門晶虹的樣子,心中已有幾分明白。
  凌碧霞問道:“那端木翔龍是何等模樣,竟將那傻丫頭的魂給勾走,弄得那麼可憐巴巴的。”
  眾人一聽心裡暗笑:“你不也是為了一個男人才和天山姥姥鬧翻的以,一賭氣便三十年不見同門師妹,連天山也不踏進一步。”肖月平道:“師伯不知,那小子有多神氣,真比潘安宋玉強上十分。只要往人前這麼一站,嘿!多少大姑娘,小媳婦的魂都要讓他給勾走,保准茶飯不思,晝夜不眠。可真稱得上人中龍鳳。”
  凌碧霞笑道:“你這皮猴,把人說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我老婆子都恨不得立刻見上一見。不過,它日我若見他不象你所講的那樣,當心我打爛你的嘴巴。”關心鏡用肘碰了碰肖丹平,衝著東門晶虹向他丟了個眼色。肖丹平急忙將湧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神色一正,又恢復了堂堂掌門的姿態。
  凌碧霞也似乎有所覺察,朗聲一笑,道:“這是我二十年前釀的桂花酒,你們盡情吃喝吧,我老婆子失陪了。”說完站起身轉入後堂。在雨道中碰上心靜,只見她面帶笑容說道:
  “師父,師姐已經醒過來了,我已餵她喝了藥,並喝了小半碗銀耳蓮子楊。”凌碧霞聽後十分高興,快步來到皇甫瓊的臥室,見皇甫瓊半倚半靠躺在床上,精神好多了,使坐到床沿上拉住她的手道:“孩子,你可好些了,真急死我老婆子。”皇甫瓊嫣然一笑道:“多謝婆婆救護之恩,請恕奴婢不能給您老行禮。”
  凌碧霞呵呵大笑道:“以後多給師伯碰幾個頭就是了。”
  “師伯?您老是碧霞師伯?”皇甫瓊驚訝地失聲叫道,眼睛瞪得好大。凌碧霞一拍手掌道:“怎麼?你看我這糟老婆子不家當年的散花仙子?”皇甫瓊連忙道:“不?徒姪做夢也沒想到會是您老人家救了徒兒。”
  凌等霞指著心靜道:“不是我教的你,是你師妹心靜將你背回來的。當時你燒得好嚇人!”皇甫瓊向心靜燦然一笑,道:“多謝師妹!”
  平空裡突然冒出那麼多師兄師姐,真把心靜高興得雲裡霧裡,不知如何是好。關於師門的事,自她十三歲拜凌碧霞為師,已經七個年頭了,師父是從來只字不提。哪曾想到自己竟是天山派的門人,而且輩份極高。她見皇甫瓊向自己道謝,急忙走上前來合什道:“心靜拜見師姐。”凌碧霞衝她一笑道:“從今日起你便從祖歸宗吧,等會為師給你掌門師兄講一聲。你這假尼姑也不用當了,為師也不想吃齋念佛了,苦心修善幾十年,想不到臨到未了還教出個壞徒弟來,這蒼天佛祖對我老婆子也實在是不公了。待會叫你師兄們把庵外牆上的佛字刮了去吧。為師也不想成什麼仙,得什麼道了!”她越說越來勁,好象在與人吵架一般。
  皇南瓊心道:“師怕這大把年紀了,火氣怎的還這麼大?難怪師父說她年輕時刁鑽潑辣。”心裡這麼想,嘴中卻道:“師伯,您說大師兄他們在這兒?”凌碧霞還未回答,門外響起震耳的聲音:“當然在這!你這野Y頭.別以為躲到師伯這兒,我們就找你不到。別再白日做夢了,乖乖的跟我們回天山去,不然看我怎樣調治你!”
  姚天剛大聲說著走進房來,身後魚貫進入肖丹平、關心鏡、東門晶虹。
  皇甫瓊一見姚天剛,嚇得臉色都白了。肖丹平見她病得不輕,心中不忍,便說道:“三弟,別張牙舞爪家個門神,萬一把師妹嚇出個好歹來,小心師父活剝了你!”說完呵呵大笑,眾人也跟著大笑起來。
  皇南瓊臉色這才好看一些,膽怯地叫道:“大師兄,三師兄,四師兄,你們來了?這位姐姐,請恕小妹不知您的芳名,不好稱呼。”
  肖丹平道:“她叫東門晶虹,你叫她師姐好了。”皇甫瓊脆生生的叫了聲:“師姐。”
  東門晶虹一看皇甫瓊雖然病病歪歪的,卻依然楚楚動人。想起她與端木翔龍的事,不由心如亂麻,更象打激了五味瓶,不知是酸甜還是苦辣,只得淡淡地笑了一笑,算是回答。一門老小猶如家人團聚,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十多天過去了。皇甫瓊的病已痊癒,關心鏡的功力也比受傷前有了長進。十多天裡,凌碧霞把她和天山姥姥鬧翻後自創的散花劍法傳給了皇甫瓊和東門晶虹。
  因為這套劍法對女子十分適用,對肖丹平他們這些老爺們就顯得有些陰氣了。
  又過了幾日,肖丹平打發關心鏡回天山給天山姥姥送信去了,讓皇甫瓊與東門晶虹住在庵裡,不許她二人四處走動,自己和姚天剛拜別了凌碧霞,繼續南行打聽端木翔龍與日月教的消息去了。
  冬去春來一晃就是半年有餘。他們跑遍了南七省,也未打聽到有關端木翔龍的消息。日月教的賊人也好似鑽進地洞躲了起來未見有任何活動。直到五天前兒們才發現日月教的賊人又開始露面,蠢蠢欲動了,並且得知端木翔龍在拜訪武當掌門後被顏良追殺,死于萬丈懸崖之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聽來的消息畢竟不那麼可靠,他二人一商量,決定前往武當山拜訪廣凌子,查實端木翔龍拜山的經過,然後商討有關對付日月教的力法。誰知無巧不巧,來得正是時候,為挽救武當一脈立下了汗馬功勞。
  肖丹平詳詳細細地將經過原原本本的講給講給樑聽後又說道:“皇甫瓊還在望眼欲穿地等待端木少俠的消息呢。另外,我看那東門晶虹也是芳心陪屬端木少俠了。這事真不好辦呀!”
    樑笑笑,道:“這小子倒是交上了桃花運了。我說掌門師兄,這些事咱們用不著替他們勞神費心。任其自然好了。從古至今,男人三妻四妾多的是。只要他們情投意合,縱是十個八個又有何妨,怕的是女孩子間互相呷酷,那才是真正的糟了。”肖月平道:“果真那樣,家師與師伯的悲劇豈不只要重演了?”
    樑道:“造化弄人,事已如此,只好聽天由命了。咱們忍心將誰拆開?玲兒?令師妹?東門晶虹?手心手背都是肉,割皮連筋,疼呀!”他說話間一臉真誠,真讓肖丹平感動。
  肖丹平道:“:“樑言之有理,此事就讓他們自己去決定吧,咱們還是一心一意追蹤日月教的賊人要緊。我已讓師弟跟了下去,咱們到巴東縣城去等候他的消息。”。”樑點點頭表示同意,道:“有一事我始終鬧不明白,這世上莫非有兩個君山集賢莊的莊主顏良不成?
  據龍兒所言,將他擊下懸崖之人自稱是顏良,而今日之顏良又矢口否認,這其中真是詭秘得很呀!”
  肖丹平沉默無語,語,樑又道:“看今日的顏良,龍兒決非他的對手。為什麼他一整天都追不上龍兒呢?想必那賊人的功力與今日之顏良相去甚遠。那麼,今日顏良所言便是真的了,必定還有第二個顏良存在。他倆誰是真的顏良,誰是假的?他們這樣做的目的何在?”
  肖月平道:“也許是混淆視聽,亂人耳目。
    樑道:“恐怕遠非如此,你想想,他早先將君山血案,栽在龍兒和令師妹身上,目的是想讓正道人士互相火井,互相猜疑,他們好坐收漁利。後來又傳言,龍兒被顏良擊斃。
  試想,一個在武林享有聲眷的俠義英雄,親手將危害武林的劊子手斃于掌下,他的行為在江湖中會引起多大震動?那些君山受害者的同門和親屬將會對他多麼感激?當他把那些苦主牢牢掌握在手中後,那些便不知不覺地上了賊船,待他們發現上當之後,為時已晚。掌門師兄,你可同意我的看法?”
  肖丹平道:“他們萬沒想到瑞木少俠竟會大難不死,並在鳳穴寺識破了他們的面目。這一來武當、少林肯定會遍告武林,揭露他們的陰謀。他們的惡毒用心便成了猴子撈月,竹籃打水了!”梁春華道:“可咱們至今還未見過日月教的教主。他究竟是什麼人?以什麼面目出現在江湖上?咱們還是一無所知。”
  肖丹平道:“小北久居塞北,對中原之事知之甚少。梁大俠享譽武林,見多識廣,可想得起這世上還有哪些能降服四神君的老魔頭?”
  梁春華道:“憑我所知,當今世上能制服四神君的前輩人物,恐怕只有家師一人。”
  肖丹平道:“如此說來,日月教的教主很有可能就是四神君中的一人。”
  梁春華道:“若是這樣,可能性最大的是巫山神君,可他是副教主。這……噢,既然有兩個顏良,難道就不會有兩個巫山神君?他可是當今天下第一的易容高手,功力也遠在另外三名神君之上。顏良是他的徒弟,說不准公開露面的副教主也是他的徒弟?他們要麼是冒名頂替,要麼便是他一人單演兩個角色。掌門師兄,你說圍攻東門晶虹及令師弟的兩人功夫很俊?”肖丹平點點頭道:“是的,他二人若非與關師弟他們糾纏了一夜,恐怕數百招內我和姚師弟也難以取勝。”梁春華指著路邊五丈外的一塊岩石道:“如此遠近,你能將此石擊成什麼樣?”
  肖丹平站住,估量了一下距離和石頭大小後說道:“以小弟功力,恐怕只能將它擊成幾塊。”
  梁春華道:“你估量那兩人能擊成什麼樣?”
  肖丹平道:“差不多吧。不瞞您說,當時我不敢拖延時間,用了本門鎮山的絕招雪蓮千朵,出其不意,才將對手擊斃。”
  梁春華道:“這就是了,依你所說的相貌他二人定是崆峒派中功力最高的兩名護法。使雙筆的叫林海峰,使雙戟的叫呂長勝。若是單打獨鬥,我也要數百招以上才能勝得了他二人。”肖丹平嘆息一聲道:“如此一來,咱天山派算是與崆峒派結下梁子了。”
  梁春華道:“結仇事小,日月教的事才是大事。你們間的事容易化解。我所擔心的是日月教的勢力已滲入九大門派中,說不定貴派中也混入了奸細。”肖丹平道:“這……實難意料。但顏良已親口說過十年內不踏入天山一步。
  梁春華笑道:“掌門師兄,看來你的心也太仁厚了,只管你天山派中事。他們是什麼人?一群發了病的野狗,喪心病狂的野獸,從來不講江湖道義,說的話是算不得數的。他說十年不踏貴山一點,說不准此時已在往天山進發的路上了。”肖丹平連連點頭道:“梁大俠教誨的是,小弟也真該多關心些江湖中的事。”
  梁春華道:“教誨不敢當,不過在我眼中,各門大派、俠義正道與邪門歪道都是平等的,我殺人從不管對方出身如何,而是看他眼前所犯之事該不該殺。咱們不能一味地只將日月教的魁首往邪魔宵小中去想,也許他正出在俠義門派之中。”
  肖丹平道:“您是說九大門派人都有值得懷疑的?”梁春華道:“不但是九大門派,而是所有超一流的武林高手中都有值得懷疑之人,包括你我,別人也可以懷疑。所以我想讓血手卓戎和風流雙俠先去巴東縣城與令師弟聯絡,咱倆到少林寺走一趟,一定要讓慧明主持和廣凌子掌門行動起來,先查一查兩派門下的可疑之輩,不要偏袒護短。……你看宮大叔他們該去何處?”
  梁春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不是說令師伯早已有心回到天山嗎、她這所以遲遲不決,就在於面子上過不去,咱們就給她老人家一個梯子。我和你聯名寫封信,讓宮大叔帶著二小去見令師伯,將信交給她,請她速去天山,向令師講清日月教的事。據我想來,貴派算是比較純潔的,但也要做好防備,防止賊人狗急跳牆。出奇不意乃製敵取勝之法,賊人不比你我懂得少。若不及早防範,一旦有事,咱們就將措手不及。至於宮大叔和幾個小傢伙,就讓他們留在令師伯的庵內,等待咱們的通知。”肖丹平道:“令尊之事?”梁春華道:“世間之事有利便有弊,有得便有失,權衡得失利弊,只好先委屈他老人家了。”
  肖月平有些後悔地說道:“梁大俠心胸如此開闊,想來早先我真不該將賊人給放了。”
  梁春華道:“放都放了,就不要再去想它。反正我已想過,家父落在他們手中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放不放顏良等人都是一樣。除非我和秋實歸順了他們。但是,他們縱是殺盡梁家莊的人,也休想阻撓我兄弟摧毀他們的決心。”肖丹平激動地抓住梁春華的手道:“梁大俠,小弟願驅本派弟兄跟隨您剷除邪惡!”
  梁春華道:“多謝了!”下了武當山,梁春華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眾人,並寫好信交給宮曉飛。眾人一致贊成。大家互相道別後,按著各自該去的方向急馳而去。
  梁春華和肖月平待眾人走遠後,這才踏上去少林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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