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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7-06, 03:45 PM   #1136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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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鳳穴殲敵b

  端木翔龍道:“你真的不想與我們合作?”
  卓戎猛的啐了端木翔龍一臉唾沫,道:“你這是癡心妄想!來吧,要想怎樣折磨你卓大爺就請動手,大爺這兒等著呢。”
  端木翔龍笑笑道:“你知道我可不是什麼俠義英雄,何況從你那兒我也曾經學會了許多做人的道理,什麼樣的事我都做得出來。現在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聽好了,我一不分杯筋,挫你骨,二不點你的奇筋八脈,更不想毀傷你那俊美漂亮的面孔。我只需掏一瓢糞坑裡的長尾巴蛀,從你嘴裡灌進去,讓它們在你嘴裡、喉頭、腸胃之中翻騰蠕動。”
  端木翔龍平淡地道出,聽得屋裡的人全都眉動色改,感到一陣噁心。
  端木翔龍望著卓戎笑笑道:“怎麼樣?”
  卓戎沉思一下道:“好,算你能耐!扶我起來。”
  端木翔龍道:“這就對了。”彎下腰去扶他。
  驀地,寒光一閃。端木翔龍腰間的寶劍已被卓戎以電光石火般的速度拔了出來。人們齊聲驚呼,端木翔龍探爪以擒章手法迅疾的抓向卓戎的腕脈,想奪下他手中的寶劍,可是已經晚了,只見一道血光沖天而起,卓戎手中的寶劍已割斷了他自己的喉管。
  當啷一聲,寶劍墜地,他的碩大身軀也隨即仰面倒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蹬得溜圓,神光在他眼中漸漸渙散消失。
  端木翔龍怔了一下,緩緩地蹲下身子,伸手將卓戎的雙眼抹攏,然後俯下身恭恭敬敬的向著卓戎的屍體磕了一個頭,道:“不甘你是好是壞,你不失為一條硬漢子,這頭就算咱倆相識一場,對你的一點敬意吧!”
  說罷,撿起寶劍,站起身還劍人鞘,轉過身對慧明大師道:“掌門師兄,小弟想請您泥人將他好生埋葬,不知可否?”
  慧時大師合手佛什道:“阿彌陀佛!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他雖然在世時殺了許多人,但多數是那邪惡宵小之徒,咱們也就不必追究他與賊教的關係了,貧僧自當好生安葬他。”說罷,讓慧生找來一塊白布,將卓戎的屍體裹好抬了出去。
  端木翔龍這才對龍虎神君道:“爺爺,我想咱們不該等在這裡,讓賊人來打咱們。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咱們應該先去找他們。反正賊人的精華多已集中在鳳穴寺,只剩巫山神君未到。萬一捉他不到,剩下他一人,將來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的屁股,直了直有些發酸的腰板。
  許久,那黃髮老道突然問道:“派出去接應的人還沒回來,該不會是你師兄遇到什麼麻煩了吧?”
  顏良忙答道:“師父放心。師兄藝高膽大,心機聰慧,膽識超群,不會出問題的。”
  果真讓靖木翔龍猜中了,那黃髮紅須老道果真是日月教教主巫山神君。他易容技術可謂高超,誰也看不出他是,經地化裝改扮的。
  巫山神君陰沉著臉道:“他與為師分手已經十多個時辰了,有什麼事辦不完,要這麼長時間?這場大雪也真下得蹊蹺,這雪血諧音,恐怕此次行動又有些扎手於。這幾日來,少林寺有什麼動靜?”
  顏良道:“據派出去的弟兄回來報告,少林寺一如既往,非常平靜。”
  巫山神君端起碗呷了一口茶,含在嘴裡片刻才吞下,道:“有沒有發現什麼武林人物到寺裡去?”
  顏良道:“沒發現有頭臉的人物來往,前些天來地一些二三流的角色,據寺內潛伏的兄弟報告說,這些人是路過少林寺前,丟拜謂少林掌門的。聽說慧明外出未歸,便離開了。”
  巫山神君點點頭道:“慧明和落泊書生粱春華等幾人已回到了少林寺.咱們不可掉以輕心,你那死鬼師伯可有消息?”
  “沒有。”
  “江湖浪子子樑秋和醉鬼上官野芒等人呢?”
  “也沒發現他們的蹤跡,不知遊蕩在何處去了。”
  巫山神君沉思了一會道:“這些人都好對付,為師擔心的是端木翔龍那小於,他可是神出鬼沒,來無蹤,去無影。”
  顏良道:“師父放心.那小於此刻說不定也跑到巫山去瞎轉了。據襄陽方面的探報說,根本未見那小子北上的琮影。”他哪裡知道端木翔龍根本沒去襄陽,而是順江而下,經江陵、鐘樣、棗陽,早已到了少林寺。
  巫山神君道:“但願如此,他才是咱們真正的對手,最大的敵人。放著上一代的恩仇不提,咱們的一流高手存多少死傷在他手中,二郎神君、法弘道人等至今下落不明,生死少知。待此間事了後,一定要集中力量,想盡辦法將他除去。要不惜一切代價!”
  顏良道:“是!弟子明白。”
  巫山神君道:“這場奇怪的大雪一下,咱們的人衣衫單薄,可就遭殃了。待會將寺裡和尚的衣物搜出,井將他們身上穿的也全部剝下,分給主要的弟兄。”
  顏良應道:“弟子這就吩咐人去辦。”
  巫山神君道:“如何你師兄再不趕來,早飯之後便向少林寺出發,務必在午時趕到少林寺,不能再拖延時間,貽誤戰機了!”
  他二人的對話,聲音雖不大,可這殿內之人皆是一流以上的高手,早已只字不漏的聽得清清楚楚。
  坐在左首上方的鷹爪王駱鵬超突然問道:“教主,那端木翔龍是何等人物,果真厲害得很麼?”
  巫山神君淡淡一笑道:“二位太上擴法不知,那小於人材可謂天下少有,儀表堂堂,俊美非常,武功更是邪門得緊。二十歲左右,內功修為恐怕已達三花聚頂,五氣朝元,返樸歸真的境界,老夫曾將他打人萬丈深淵,誰知他竟大難不死。上次在少林寺,他一招便擊斃了本教十一名特級高手,那一招劍法,老夫是聞所未聞,端的是曠古絕招,至今想起還令人不安。”
  顏良補充道:“晚輩與三位擴法在玉泉寺同他戰了半日一夜,他好似心不在焉,可招式卻十分厲害,內力也是源源不斷,好象永無止境似的。”
  駱鵬超道:“他可有什麼特徵?”
  顏良想想道:“這小小于長真他娘的帥得很,橫看鼻,豎看眼,找不出哪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對了,他唯一的特徵便是腰間佩了一柄古劍,劍柄劍鞘的兩面都刻有字,其他麼……他一直穿得很華麗。”
  駱鵬超望著梅竹松道:“好象是咱們在江陵城外見過的那小白臉?”
  梅竹松想想點頭道:“不錯!就是他,總舵特使白煥章認識他,他倆看去報熟。”
  巫山神君心頭一震,向殿外叫道:“傳白信使。”
  殿外有人應聲寓去。
  不久,白煥章便跨進了大殿,到殿中跪下,向巫山神君行了大禮道:“屬下總舵信使白煥章叩見教主。”
  巫山神君雙目如鷹死死的盯著白煥章道:“站起回話。”
  白煥章站起身,又向兩旁之人作了個羅圈揖道:“卑下參見兩位護法前輩。”
  巫山神君道:“聽說你在摃陵城外碰見一位朋友?他是誰?”
  白煥章躬身回答道:“他是司下的一個熟人,叫易銘。”
  “是於什麼的?”
  白煥章道:“不知道,屬下與他只有見過幾面,聽他自己介紹,是個學藝剛滿,遊蕩江湖的武林同道。”
  “你們不是很熟麼?”
  白煥章道:“彼此談得攏而已,屬下曾激他加人本教,可他始終未能答覆。”
  “他要到哪兒去你知道麼?”
  “聽他講要去秭歸縣替朋友送兩匹馬。”
  顏良一驚急忙問道:“什麼樣的馬?”
  白煥章自從在江陵與端木翔龍分手後,早已在肚子裡打好腹案,以備萬一,今日要真用上。他回答得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滿以為是天衣無縫,誰知他這最後一句話出口,險些壞了大事。聽顏良問起馬時,他想想道:“一紅一黑,那兩匹馬可真是神駒良驥。”
  巫山神君揮手讓他退下。他躬身退出大殿後,竟有些飄飄然,自我陶醉了。
  顏良神色不安地對巫山神君道:“師父,看來情況不妙。昨天早晨有人送了兩匹馬到少林寺,那兩匹馬的顏色正如他所講的是一紅一黑,神駿非凡。該不會是那小於已經到了河南,或者已經到了少林寺?”
  巫山神君沉默不語,眾人察顏現色也不敢出聲,大殿剎時沒浸在死一般的寂靜中。
  一盞茶的光景,巫山神君這才環視所有的人一眼後,對顏良道:“他在當陽縣與你和三位總護法交手後,二郎神君失蹤不見,他又突然出現在江陵。那時你們也在江陵。他叫人將馬送到少林寺,其目的就是便於輕裝跟蹤你們。看來咱們在江陵的窩子十有八九讓他給端了。你們派去劫持皇鏢之人沒有返回,押送南宮平的人也沒消息,你師兄至今未到,這一連串的事情絕非偶然,肯定與那小雜種有關。傳下話去,撤回所有的哨卡,立即分散轉移,此地不是久留之處,三日後到武當山會齊。”
  顏良道:“師父,弟子認為他既然送上門來,何不在此將他除去,以絕後患。”
  巫山神君道:“你呀!他既然敢找上門來,肯定是有恃無恐。俗話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在未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之前,咱們不能硬碰。火速傳令,撤!”
  聲音喇落,寺門外驀地響起一聲清越激昂的長嘯。嘯聲內力充沛,勁氣十足,震得殿內的人耳膜發疼。那優揚的嘯聲猶如暮鼓晨鐘,更信龍吟九天,鳳噦雲霄。殿內所有的人聞聲色變,陡然立起。
  巫山神君冷笑一聲道:“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他可來得真快!”
  顏良道:“也許不是他。”
  巫山神君豎目蹬了他一眼道:“不是他是誰?從嘯聲中你難道還聽不出來?就是少林寺的內家獅子吼功,恐怕也是望塵莫及!”
  他這裡剛訓斥完徒弟,寺門外便響起一聲喝喊:“宮廷榮,顏良,你們已被包圍了.快出來受死!”
  巫山神君呸地一聲叱道:“兔崽子,敢喊你爺爺的大號。”然後對眾人道:“你們出去亮開陣勢,本座隨後便來。”
  幾十名日月教的魁首呼拉一聲湧出寺外,雁翅排開。
  天空已經亮多了,可大雪依然紛紛揚揚,飄飄灑灑,下個不停。
  寺門外的空地上;雪已經積有半尺厚,雪地中一了排開,站著十幾名僧,俗,道,男女老少。中間一人須發俱白,麵包紅潤好似三朝嬰兒,朗眉虎目,鼻若懸膽,身材高大魁梧。
  看去怕有一百好幾十歲。他旁邊站著一老一小,老的與他相差不多,相貌頗為相似,所不同的是腰間掛著一個大紅葫蘆,手上握著一根紫紅色的九節木棍。那小的,看去只有二十歲左右俊美的青年,一身雪白的儒衫,薄如蟬翼,但他好象一點也不感到寒冷。腰懸長劍,負手而立。不用介紹,大有便會知道,當中之人便是那五十年前的武林盟主龍虎神君展紅塵,右邊老者乃是天下第一大幫丐幫的總長老、外號醉龍的上官野芒,左邊年輕人就是那出道不及一年便名震大摃南北,讓邪惡宵小聞風喪膽的少俠端木翔龍。他身邊依次站著皇甫瓊、柳海兒、東門晶虹、霜雪寒.南海神尼甫門精衛,玄極真人東門望日。面上官野芒身邊站著的是少林寺主持慧明大師,少林寺四長老玄寂、玄靜、玄明、玄滅,峨眉山慧靈大師酉門觀雪。
  落泊書生生樑春和江湖浪子柔秋實則帶著鄱陽蚊柳懷玉,追魂手季三娘,天山掌門肖丹平和三十幾名少林寺慧字輩、空字輩的和尚,配合都陽釣叟柳夢陽,金刀大快楊超,端木翔龍的義父南官平以及百幾十名丐幫五袋以上的弟子,將鳳穴寺團團圍住,宛如鐵桶一般,縱是鳥兒也振翅難飛。
  若不是端木翔龍提出主動出擊,大有人在少林寺幹耗著,賊人已跑得乾乾淨淨。
  無巧不巧,偏又遇上天公作美,降此大雪,凍得日月教的明樁暗卡耐不住凜冽的山風,冰涼的雪化,三五成群聚到
  一起生火取暖。這便給龍虎神君他們帶來了絕好機會,百幾十名哨卡加傳警的機會都投有,便糊裡糊塗的作了冤死鬼或者俘虜。
  多少年的苦心經營,網羅收買。多少年的苦苦追蹤,明查暗訪。終於,正邪雙方、在鳳穴寺外正面相遇,即將展開一場生死存亡的殊死較量。雙方弓張劍拔,未出一聲,靜靜的互相注視著,對峙著,寂靜得能所見雪花飄落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地上的積雪已經蓋住了眾人的腳面,這才聽龍虎神君緩緩地問道:
  “顏良,你師父呢?為何不見他出來?”
  顏良裝模作樣的躬身施禮道:“啟稟師伯,家師不在這裡。”
  龍虎神君平靜的說道:“不要叫我師伯,我無極門中沒有你這樣的弟子。既然你師父不在這裡,老夫只好找你說話了。”
  顏良道:“師伯有什麼話儘管吩咐。”
  “打嘴!”驀地一聲清叱,只見白影一閃,隨即響起叭地一聲脆響,顏良臉上已重重的挨了端木翔龍一巴掌。打得他搖搖晃晃,眼前金星亂舞,嘴角鮮血直流,半邊臉立時象發面般腫起老高。憑他這樣的高手都未能躲過端術翔龍的一掌,真有些讓人駭目驚心。
  再看端木翔龍好似根本沒動過似的,負手站在原地,口中叱道:“惡賊再敢攀我師門,打爛你的嘴,割去你的舌頭!”
  顏良被這冷不防的一掌打得暈頭轉向,怒火滿腔,雙目射出兩股怨毒的冷光,陰林林地說道:“小狗,休要張狂,你將為此付出血的代價!”
  龍虎神君威嚴的沉聲說道:“閒話休講,咱們今日究竟為何而來,老夫不說你也知道。
  今日咱們代表正義門戶,武林同道,向你們討還十幾年來所欠的累累血債,筆帳不算清決不罷休。你師父不在,你就先你他還一部分債吧。老夫不想以大壓小,讓你三招,來吧!”
  顏良冷笑一聲道:“父債子還,那是理所當然。既然你要向家師討什麼血債,在下替家師接下,咱們不死不散!”說完跨上幾步,拔出佩劍擺開門戶。
  龍虎神君剮要邁步,端木翔龍道:“爺爺,有事弟子服其勞,您老歇著吧,讓徒孫替您教訓他就是了。”
  龍虎神君點點頭道:“好吧,你可要小心,別讓這毒蛇給咬了。”
  端木翔龍笑道:“沒事,他敢張口,我便將他的毒牙給拔了。
  說完,他飄然來到場中,抱拳道:“總巡查,在下年輕,不敢在你老人家面前弄刀舞劍的,只好用這雙肉掌替你松松筋骨了。”
  真是門縫裡瞧人,顏良鼻子眼睛都只差沒給他氣歪,但他知道端木翔龍的厲害,還不敢不用兵器與他對陣。
  兩人剛拉開架勢,驀地,半空中傳來一聲道號:“無量天尊,貧道來遲一步,差點趕不上好戲了。”
  音落人至,一名白眉白須,仙風道骨的老道飄然落到場中,眾人一看,原來是武當掌門廣凌子大師,只見他往場中一站,面向龍虎神君等人,將在手拂塵往左臂上一搭,單掌問訊道:“各位前輩,遭兄,女俠,貧道這廂有禮廠眾人喜出望外,慶幸自己又多了一名幫手,忙與他施禮相見。
  端木翔龍悠然躍出圈子,來到廣凌子跟前躲身施禮道:“小姪參見師伯。”
  廣凌子朗聲道:“賢姪免禮!”伸出右手去攙扶端木翔龍。
  端木翔龍抬起頭剛想說什麼,可他的目光剛與廣凌子的目光相接,陡見廣凌子慈祥的眼中藍光一閃面沒。他的心猛然大震,猶如山崩地陷,一顆心迅逮下沉,渾身冰涼。
  廣凌子大師的右手五根白哲細嫩的手指已經搭在端木翔龍的手腕處,捏住了他的曲池穴。立時,腕脈處仿佛讓千萬根冰冷的鋼針深深的刺中。
  端本翔龍在心裡狂叫一聲:“天啦!”自從被巫山神君冒充顏良打下深淵後,這雙眼睛便無時無時刻不在他腦海中浮現。他覺得它是那樣的熟悉,好象在什麼地方見過。 可他做夢也萬沒想到,這雙折磨他半年多的眼睛竟然是長在堂堂武當山的掌門大師廣決於的眼眶裡。就在廣凌子拿住他的腕脈時,那雙眼睛依然是那樣探情溫暖,充滿愛撫的笑意,望著他的臉輕聲慢語道:“自從武當山一別,賢倒呀,師伯想你想得好苦,真是食不甘味啊。”
  端木翔龍慘淡的苦笑一下,道:“我也是朝思暮想,時時刻刻都記掛著你!”。
  由於廣凌子背向著龍虎神君他們,擋住了他們的視線,誰也目的地不見端木翔龍臉上的變化,一個人還當他二人久別重逢,互相親熱呢。
  顏良失去對手,站在場中進不是,退也不是,正巧巧樑春與與樑秋帶人包圍了寺廟以後,久久不見寺前傳來動靜,便吩咐眾人小心,飛身來到寺前。一見廣凌子拉著端木翔龍的手,十分親熱的說話,場中孤零零的站著顏良。
  粱春華呵呵大笑道:“顏莊主看來是被冷落了,來,在下與你湊合走上幾招。”
  顏良冷笑一聲道:“不是冤家不聚頭,姓粱的,今日咱們不是魚死便是網破。”-
   樑春雙掌一錯,欺身上前道:“好!咱倆不死不散!接招吧!”右掌鴦鞠前劃起一道優美的繳形,攸然拍向顏良的前胸。
  顏良斷喝一聲:“來得好!”右掌也劃起一個優美的弧形拍向粱春華的前胸。
  二人的招式一模一樣,用的都是無極門中無極玄天掌中的招式。雙方都竅邊無極玄天掌上浸淫數十載,內功造詣已至爐火純青之境,劈掌踢腿,虎虎生風.猛烈的勁氣激盪得滿地雪花飛旋,落下的雪花離二人頭頂七八尺處便化於無形。只見兩才人影翻翻滾滾纏在一起,一套無極玄天掌使完,雙方是誰也沒挨著誰,打了個平手。
  顏良一見粱春華在使用本門絕技時,處處都透著先機,比自己圓熱得多。心道:若再這樣打下去,吃虧的必然是我。急忙一變招式,使出了少林迷蹤拳。少林這蹤拳講分心快,眼快,手快,身快,步快,拳動人動,拳止人靜,貼、擠、靠、崩、鑽、劈,處處透著殺機,招招藏著詭異,式式顯出輕靈,身隨拳走,倏攻倏退,忽攻忽守,滿場遊動,圍著著樑春轉動,仿佛有千百條人影在穿稜來去。
   樑春不疾不徐,身形隨著腳跟在原地轉動,見招破招,見式破式,用的主要是無極玄天掌。所不同的是左手配合著右掌,時而點打擒拿,是蛾眉三十六路連環擒拿手、時而抓劈扭鎖,是華山分筋錯骨陰陽手。時面五指疾彈,是少林彈指神通。一指彈,飛花指,拈花手,鷹爪功,奇招怪式,層出不窮,破空勁氣,嗤嗤有聲,排空掌浪,源源滾滾。
  百招上來,他面不改色氣不喘,腳下一步未動,而顏良已微露喘息,額角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雙方觀戰之人無不吃驚,神色涑然。
  龍虎神君微笑著對身邊補了端木翔龍空缺的的樑秋道:“你兄長從何學來這雜七雜八的功夫?真是讓為師大開眼界了。”
   樑秋笑道:“師父,你不是常教導我們要博採百家之長,補己之短,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麼?兄長這一露臉,您老臉上豈不更添光彩?”
  龍虎神君笑道:“皮猴。你不想露一手給為師看看,也給為師長長臉麼?”
   樑秋躲身道:“遵命。”
  快步來到場中朗聲道:“諸位誰肯賞臉,向在下江湖浪子賜教?”
  對方門中走出一名和尚,合掌道:“阿彌陀佛!貧僧元覺領教教樑大幾招絕學。”
   樑秋笑道:“你便是那六根不淨的西壤鬼王丁兆雄!說來你名頭也不算小,為何要冒充一人出家人,偷偷摸摸的幹那見不得人的勾當。”
  丁兆雄道:“貧僧不認識什麼丁兆雄,,樑大休得張冠李戴,認錯了人!”
  粱秋實笑道:“你等區區鬼城位倆,豈能瞞得了人,既然不敢承認也就算了,請!”
  兩人也是未用兵器,以掌相鬥戰在一起。
  對方門下突然步出四名金衣人.其中一人高聲喊喝道:“何人與咱兄弟玩玩?”
  龍虎神君左右看看,還未出聲,便見峨肩慧靈大師,嶗山玄極真人,羅浮山南海神尼越出隊列,接著是少林寺掌門慧明大師,三奇一掌門來到場中,亮開兵刃,雙方互通姓名後也不多講,便戰在一起。
  慧靈大師手中一根鑌鐵撣杖敵住日月教的金衣護法,白山水上兄弟中的老大俞飛虎。玄極真人一柄松紋劍架住了老二俞飛獅。南海神尼一柄銀拂塵纏住老三俞飛熊。慧明大師用霜雪寒送他的金 擋住了老四俞飛豹。四兄弟揮動手中又細又長的圓形長劍,潑風般展開凌厲攻勢,雙方殺得難分難解。
  龍虎神君笑著對已站到一邊的廣凌子和端木翔龍道:“你二入有什麼話說不完,待會兒再講,快來看看,這可是千載難逢,百年不遇的絕好機會,過了這村,可沒那店,以後再想看可就看不成了。”
  二人聞聲攜手向龍虎神君他們走來。廣凌子用傳音入密之技向端木翔龍道:“稍時你若出聲亂講一句。小心老夫取你小命。”
  端木翔龍苦笑一下也用傳音人密說道:“放心,你不是已點了我任脈和督脈,並讓我服下絕頂毒藥了嗎?我一定好好與你配合,包你滿意就是!”
  武林中會點穴之人多如牛毛,其中行家高手數不勝敷,可誰也不敢輕易點任督二脈,除非他要置對方於死塏。因為這任督二脈非同其他穴道,可比沒有深湛的內功,和恰到好處的手法.點輕了製不住對方,點重了,釐毫之差便可要了對方的性命,只有點得不輕不重,恰到好處。那麼對方體內真氣雖然無損,卻上下阻隔,不能運行,如同常人。被點中這兩大穴道之人,一般人是無法解得開的,解一次便會使他經受一次萬把鋼針扎心、七筋八脈如走蟲蟻般的摧殘折磨,弄得不死不活,難忍萬分。除非有功力高過點穴之人,或者與之匹敵之人,願意耗去本身一半以上功力為其推宮過穴,方可解得。但也極極其旨勁,不亞於替一個人打能這任督二脈的生死玄關。
  端木翔龍既出此言,想必已被廣廣凌于他身上做了手腳。廣凌子微微一笑,傳音人密道:“你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只要聽老夫的話,事成後便封你個副教主,並為你一家修一座大大的陵墓。冤家宜解不宜結,老夫雖然派人殺了你全家,可你也殺了老夫手下近百名高手,過去的事咱們互不追究,就此了結。來日方長,你要走的路還很長,老夫一定加倍償還,厚待與你。”
  端木翔龍傳音道:“你心機太深,我可不敢輕易相信。一會廣凌子,一會顏良,一會巫山神君,一會日月教教主。讓人實在無法捉摸。”
  廣凌子傳音道:“老夫以前是巫山神君是廣凌子,今後便是日月教。待會擒下展紅塵一傑,老夫便在這鳳穴寺開山立教,號令天下武林。同時也向大家宣布你為本教剮教主,你意如何?”
  端木翔龍道:“你到武當山多久了?真正的廣凌子大師呢?”
  巫山神君道:“他已經死去十八年了,他的面皮被老夫做成了面具,怎樣,老夫的手藝還不錯吧?”
  兩人用傳音人寄說著話,來到龍虎神君跟前,龍虎神君笑道:“道長好清閑, 這裡殺得不亦樂乎,你卻四平八穩地跟小輩嘮閒嗑。”
  醉龍也笑道:“這牛鼻子老道賊頭賊腦,滿肚子壞水,肯定沒安什麼好心。小心他打您老人家的主意,將您的寶貝徒孫拐去武當山當了小雜毛。”
  龍虎神君笑道:“這我倒不必擔心,他就是生了反骨要去皈依靈岩,那三個如花魁玉的女娃子準舍砸了道長的煉丹爐,折了他的玉虛宮,將武當山掀個底朝天。”
  兩人正與他人眼中的武當掌門廣凌於大師開著玩笑,冷不防端木翔龍伸出右手,疾如電光石火般向巫山神君面門抓去。
  巫山神君不防變生腋下,慌忙旋身滑步,躲讓端木翔龍的凌厲一抓,人已到了兩丈載外。
  這一下,驚得龍虎神君、醉龍等目蹬口呆,茫然無措,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龍虎神君最先清醒過來,高聲喝道:“龍兒,休得無禮!有什麼事說清了,我會與你作主!”
  端木翔龍一抓落空,未再出手攻擊,而是神閒氣定,容光煥發的負手立在巫山神君對面,笑容可親的說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少爺豈是那麼好制服的?宮廷榮,山不轉水轉,咱們終於轉到一起來了。你罪孽深重,惡貫滿盈,今日是你報應的時候到了!”
  宮廷榮,巫山神君?廣凌於大師?日月教教主?
  眾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耳朵出了毛病,堂堂武當掌門的竟會變成了武林公敵?
  變成千人咒,萬人罵,人人恨不能得而誅之的大魔頭?然而,端木翔龍的話,一了一句是那樣清清楚楚,如千鈞重錘撞擊著他們的耳膜,撞擊著他們的心胸。他們雖然震驚但卻不懷疑。端木翔龍的話對他們來說雖然不是聖旨,但卻字宇珠璣,不容量疑。近一年來,他用自己的所作所為向俠門義土證明了他的存在和價值,證明了他之語言韻可靠性和真實性。人們相信他就象相信自己,不容分辯!
  憑空噫造,捕風捉彰,信口雌黃,那是下三濫的行為,他不是!端本翔龍就是端木翔龍,一個站著能撐天,躺下能擋河的血性漢子,一個與邪魔邪道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悔深仇的男子。一個心胸開闊,心地善良,嫉惡如仇的熱血青年,他的一言,一行代表著正義!
  刀劍出鞘,怒目圓睜,所有的俠門又土齊把憤怒難遏的目光射向冒充廣凌子巫山神君,象一把把利劍要洞穿他的胸腹,直看得他汗毛倒豎,毛骨悚然。
  龍虎神君哈哈大笑,踱步上前,氣度悠閒,神態自若,聲如洪鐘,道:“宮老弟,幾十年不見,想不到今日在此見面,這世界可謂又大又小啊!老夫當年一念之差,饒你不死,竟讓你攪擾江湖十幾年,差點成了氣候。今日已經死到臨頭,你還不願還本來面目,無恥的戴著別人的面孔進棺材麼?”
  巫山神君陰森森一聲冷笑,道:“老匹夫,休要大話嚇人,誰死誰手還屑未定,你未免高興得太早了。”
  龍虎神君剛待發話,端木翔龍信步來到他身邊,朗聲笑道:“爺爺,把他交給徒孫,我要親手宰了他,為我父母、姐姐報仇。”
  龍虎神君欲言又止,點點頭道:“好,爺爺給你掠陣。”
  端木翔龍道:“不用!1您老和上官爺爺還得打發鷹爪王和賽金鋼呢。”
  龍虎神君轉身招呼上官野芒走到場中,衝鷹爪王駱鵬超和賽金鋼梅竹松道:“二位,可曾聽見老朽徒孫之話,咱們也別閒著,活動起來,淒淒熱鬧,免得雪大風急著了涼。”
  駱鵬超和梅竹軋\雙雙躍到插中,散一拱手道:“請賜教!”
  龍虎神君和醉龍不再客氣,搶先進招,一掌接 輩拍向對方。他二老乃是摃湖中數一數二的人物,舉手投足,均是一代宗師的氣度。
  駱鵬超和梅竹松不敢大意,凝神靜氣,暗運神功護住全身,小心翼翼地施展開獨門絕技,與龍虎神君和醉龍戰在一起。
  四人這一亮招,雙方未戰之人都感眼前一亮,一齊的把目光轉到他四人身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的一招一式,心也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上。
  端木翔龍一看雙方主要力量已經上場,突然仰天一聲長嘯。嘯聲過後,只見從寺廟兩邊如飛瀉下百幾十條身影,僧,俗,丐齊全,呼啦一聲在寺前形成一個極大的包圍圈。接著從寺門裡也魚貫湧出十幾名身披黃色裟裳的和尚,領先一人卻是浩發銀髯的鄱阻釣叟梆夢陽,這些人一了寺門,井然有序的一定排開擋住了寺門。一個個虎視眈眈,殺機倏現。
  端木翔龍一見少林寺僧人和丐幫弟子已聞聲而至,佈置就緒,便朗聲對皇甫瓊等人道:
  “瓊姐姐、玲姐姐、虹姐姐,咱們今日是猶吃麻花:滿擰,你們也別閉著,那三個紅衣賊人就交給你們了。師弟過來助我一臂之力。”又對少林四長老躬身一揖道:“四位師伯,請你們看往四名銀友賊人。”
  玄寂大師與其他三老齊聲念佛道:“阿彌陀佛!”與皇甫瓊等人一步步向日月教的四名銀衣護法和三名紅衣護法走去。
  巫山神君一言不發,側目冷眼,靜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年輕人,心一點點往下沒。他簡直想不道,自己明明已經點住了他任督二脈,並讓估服下了自製的奇毒藥丸,為什麼他竟無事一般,不但突然攪了自己想暗中下手製住龍虎神君的打算,反面象三軍主帥,指揮若定的調度了那麼多成名已久的正道人物,纏住了自己手下的幹將,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人,象一只斷羽折翅的孤雁在滿天風雪中掙扎。特別是那一百多名五袋以上的丐幫弟子,最使他膽寒。他們乃是武林中最難纏的一群猛士,殺不完,斷不絕,前僕後維,勇猛頑強。在這以前他也未敢去觸動丐幫中的有名人物。想到以今日竟然憑空冒出這麼多丐幫五袋以上的高手。
  他的心哪能不驚,怎會不涼?
  端木翔龍見巫山神君跟中露出一絲恐慌,一張臉毫無表情地望著他,心中說不出的快意。
  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然而他卻滿面帶笑,雙目含威,緩慢平靜地向巫山神君道:“閣下已是上天天路,入地無門。何不取下面具,讓大有看看你的本來面目。”
  巫山神君惡狠狠,陰惻惻地說道:“小畜牲,老夫恨不能食你的肉、喝爾血,剝爾皮,抽爾筋,將爾挫骨揚灰。要想看老夫本來面目,這不難,除非老夫躺在你的腳下!”
  場中十幾對對手此來彼往,跳躍騰挪,兇猛異常,激烈無比。只殺得天昏地暗,沙石漫天,破空勁氣猶如利箭強弩,尖銳呼嘯。激盪的罡風好似驚濤怒浪,洶湧奔騰。百丈內的積雪早已蕩然無存。百丈內的草木岩石俱已傷痕累累。
  端木翔龍收回射向場中的目光,笑容可掬的面孔陡然一沉,冷若冰霜,只聽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惡賊!幾十年來你天良喪盡,人性全無,做下了多少人神共憤之事。是你毀了少爺全家,使少爺流落深山洞穴,與飛鳥為伴,同野獸為伍,飽受了多少風霜雨雪的摧殘,吃盡了多少艱難困苦的折磨。你讓多少人家破人亡,妻寓於散。在你能向日月教教主的寶座的道路上,血流成河,屍積如山,你的腳上,手上,身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少爺今日便要著天下蒼生除害,為爹娘姐姐報仇,給那些慘死在你魔掌下的生靈雪恨!你拿命來吧!”
  端木翔龍悲憤欲絕地怒吼一聲,直如晴天炸起一個霹雷,震得山搖地動,風雲變色。隨著吼聲,一道藍晶晶的飛虹射向巫山神君,快速如電的身形盪起滿地碎石沙土。緊接著又一道青光破空而起,挾起凌厲的勁氣射向巫山神君。
  師弟,你且退下,與為兄觀陣,為兄要親手殺了這個惡賊!”端木翔龍向攻上前來的霜雪寒叫道,手中寶劍已暴風驟雨般向巫山神君刺出了七七四十九劍。
  只見藍芒吞吐,劍氣疾射,層層疊疊的劍影,連綿不斷的罩向巫山神君的前胸後背,雙肩雙肋。逼得巫山神君連連後退,左旋右晃,退出一丈多遠。這才穩住腳步,雙掌揮灑,上下翻飛,前後劈拍,與端木翔龍展開了空前的殊死搏鬥。
  霜雪寒退出圈外,懷抱寶劍,雙目一眨不眨,死死的盯著端木翔龍與巫山神君。
  端木翔龍越攻越爭,掌中寶劍注滿了真力,藍幽幽的劍芒暴漲三丈多長,猶如一支七尺長的長劍。拂、點、刺、撥,猶如閃電破空。纏、抹、劈、扎,好似矯龍盤旋。一陣迅猛的搶攻本上神奧無匹的身法.雜以左手掌指兼施,抓拿拍打,砍劈點彈,一心二用,施展出幾種不同的武功,凌厲潑辣,奇奧詭譎,招招不寓巫山神君要害,式式直指他的大穴。
  巫山神君也不示弱,兩甲子的修為豈同兒戲。只見他在滿天劍雨中晃晃悠悠,忽進忽退,或閃或旋,東拍一掌,西抓一把,竟然將端木翔龍的劍,掌招式化解於無形。
  “碰”一聲價天大震,端木翔龍的左掌與巫山神君右掌接實,一股旋風沖天面起,地上被勁氣擊出一個三尺方園的大坑,探有尺半。再看兩人,各自心神一震,蹬蹬退出四五步,方才拿樁站穩,兩人的前袖全被震為粉末,雪花般漫空飛舞。端木翔龍覺得喉頭一陣腥甜,知道腹內已受震傷,忙將湧到喉管的一口熱血強咽了下去,暗中運氣調息療傷。
  由於巫山神君戴著面具,看不出他臉上的變化,但從他口角沁出的血絲來看,他也受了震傷,好象比端本翔龍還要重些。
  兩人稍一調扈,彈身復進,又戰在一起。
  蔫地,在他兩身側不遠傳來一聲慘叫,武當派的明月道人倒在柳海兒腳下,腦門上錢大一個劍眼,鮮血腦漿往外直噴。
  柳海兒一招得手,揮動寶劍,欺身到了離自己最近的崆峒派法清身後,暴喝一聲:“惡賊,看劍!”聲落劍出,刺向塵清左背。塵清正與東門晶虹戰得難分難解,猛聽耳邊傳來慘叫聲,隨即又是一聲斷喝,嚇得他顧不得回頭,便側身向左滑步。誰知剛滑出一尺多無,背心便一陣冰冷,接著是撕心裂肺的劇痛。柳海兒的寶劍已從背後給他來了個透心涼。他慘叫一聲,便倒地氣絕了。
  原來他聞聲左滑按理是對的,因為對方在身後出劍,與他正好是左右相同,他若往右滑正好碰上背後刺來的劍,所以他往左滑。哪知道柳海兒心機詭詐,在刺死對手飛身撲向他的,已將右手中的寶劍換到了左手,同時又是向左刺出寶劍,他背後未長眼睛,焉能躲得了這詭異的一招。
  三我紅衣護法,只剩下與皇甫瓊對手的俗青,他是塵清的師兄,兩名同伴的慘叫不啻在他耳邊敲響了喪鐘,他已被皇甫瓊逼得空門失露,險象環生,岌岌可危,十分狼狽。同伴的慘嗥驚得他魂飛魄散,腳步大亂。
  皇甫瓊哪能放地這可乘之機,玉腕一翻,倏地劍走頂門,一招“長河落日”,劍鋒劃起一道亮晶晶的圓弧,當頭罩向俗清。撲!血光並觀,腥雨四濺,俗青的一顆碩大的腦袋飛出七八尺,滾到巫山神君腳下。他臨死前驚呼未出而張開的口倏然合攏,一下子咬往了巫山神君的鞋跟。
  巫山神君不知腳下有物,剛向端木翔龍拍出一掌,剛要移形換位.一提踞,腳下沉甸甸的系著重物,冷不丁駭了他一跳,身形隨即一滯。端木翔龍的寶劍已經一閃而過,在他背上劃了一道半尺長的血槽,鮮血汩汩,不斷湧現。虧他有深厚的護體神功擋住了寶劍的勁道,要不然這一劍恐怕要洞穿背心,傷及心肺。他急忙翻身向端木翔龍拍出幾掌,悠這八名護法雖然武功不凡,可他拉的對手是武林三奇和少林四老及掌門慧明大師,從開始鬥到現在,一個個已是汗流浹背,氣喘噓噓,有些窮於應付了。這時突然又多了八名好手,簡直耍了他們的命,一打一已是不行,這變成二打一,那還能好得了。場中形勢剎時急轉直下,頃刻間便傳來一聲聲震撼人心的慘叫。叫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工夫不大,這八名上任不久的護法便當場了帳,橫屍場中,做了日月教的替罪羊。
  偌大的鬥場中,只剩下五對筆頂高手糾纏不休。幾十名日月教的嘍囉一見大勢已去,一個個垂頭喪氣,心驚膽戰地抱頭原地蹲下。不用吩咐,那百十名丐幫弟兄巳蜂湧而上,三下五除二點了他們的穴道,然後撕了他們的衣服擰成繩索,將他們捆豬狗般捆得嚴嚴實實。丐幫弟子整治人是一把好手,直整得那幾十名賊人喊爹叫娘,殺豬般的嚎叫。
  雪不停的下,山風不住的刮,那幾十名賊人衣衫本就單薄,在早還可以運運氣抗抗寒。
  現在被點了穴道,運氣行功不得,加之衣服又被搪爛,寒風一吹,冷得他們臉白唇紫,渾身戰個不停。
  皇甫瓊她們在旁看著,不覺動了側隱之心。皇甫瓊便走到掌門師兄肖丹乎跟前,低聲道:“大師兄。您看是不是請丐幫兄弟將他們解開,押入寺中生火與他們烤烤,看來真讓人有些可憐。”
  肖丹平點點頭走到柳夢陽身邊,低聲向他轉達了皇甫瓊等人的意見。柳夢陽沉吟一下道:“丐幫弟兄們,天山掌門肖大快與老朽想請你們賞個面子,將他們放開捆綁,押入寺中避避風雪,不知大愛肯賞這個臉麼?”
  丐幫弟子中有一名八袋老者朗聲笑道:“柳老爺子,肖大快說這話可就見外丁,二位只需吩咐一聲,咱們一定照辦。弟兄們,將這些狗雜種解去繩索,押人寺內,生些火給他們烤烤。”
  丐幫弟子齊應一聲,解去賊人身上的繩索,將他們押入鳳穴寺裡.生火取暖去了。
  場中屠殺已接的尾聲,顏良,西域鬼王丁兆雄,鷹爪王駱鵬超,賽金剛梅竹松雖然功力超群,非同凡響,可他們遇上的是當今武林中排在前四位的龍虎神君展紅塵,醉龍上官野芒,落泊書生生樑春,江湖浪子聚秋實。真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一兩百招過後,雙方是殺得難分難解,勢均力敵。照理說顏良等人只需穩扎穩打,萬無敗理。可是,上陣不久,對方便平空鑽出一兩百號人來,氣勢上便壓了他們一籌。緊接著十一名護法接二連三死於對方手下,形勢對他們已顯得萬分不利。再一著對方竟也不再墨守陳規,講什麼江湖道義,群起而攻之丁。不由使他們心中陡生怯意。心虛膽怯便導致了他們的潛在功力不能充分發揮。而對方均是江湖老手,大風大浪經得實在太多,察顏觀色已窺破他們的心理,手上的招式益發攻得凌厲潑辣,個個全力以赴,使出渾身解數,異著奇招,層出不窮,妙手絕技,源源不斷,又鬥了三五十招.四人都漸慚落了下風。
  鷹瓜王的一雙堅硬如鋼,鋒利似劍的手指冒然疾進,挺而走險,踏中宮,抓面門,掏軹助,一連七八招,不顧一切地人向龍虎神君。龍虎神君斜身錯步,將一條左臂暴露在駱鵬超的鋼爪之下,駱鵬超急火攻心,鬼迷心竅,竟不顧龍虎神君當胸印來的右掌,雙手抓住龍虎神君的左臂,正待使出分筋錯骨手,想一招扭斷龍虎神君的胳膊。哪知,龍虎神君被抓的左臂,突然暴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勁力,一下子震脫了他的雙手。與此同時,龍虎神君的右掌巳印在他胸膛之上,勁氣一吐,如重錘猛擊,蹬蹬蹬連退十幾步廠屁股坐到地上。熱血沸騰,五內俱焚,廠張口噴出一股血箭,狂叫一聲,仰面便倒。一雙被震得鮮血淋淋的手,發瘋似的狠命撕扯胸膛,眨眼將衣衫撕得破爛不堪。他仍然不停地撕扯,十根手指已深深地陷進肉中,口中的鮮血不斷地往外湧,眼見是不能活了。
  要知道龍虎神君這 掌,乃是凝降了一百多年的內功修為,認准時機,全力擊出.縱是一座山也要讓他打塌半邊,駱鵬超這肉體凡胎,怎堪如此一擊。
  打死鷹爪王,駭煞賽金剛。他手中的鑌鐵棍剛向醉龍攔腰掃出,駱鵬超的狂壕已傳到他耳中,那充滿悲衰,痛苦,絕望.淒涼的嗥叫,震得他心神一盪,手一哆嗦,招到途中突然一窒,棍上的勁道立時洩去三四成。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十指連心,割皮連心。
  梅竹松和駱鵬超乃是一對臭味相投的難兄難弟,兩人形影不離幾十年,朝夕與共,休戚相關,倒也培養出了極其深厚的感情。駱鵬超的死,使他的精神受到極大的刺激和打擊。
  就在他神情恍惚、精力分散的剎那,醉龍欺耳搶入,快如電光石火,左手一探抓住了鑌鐵棍,右手疾翻拍向他的左肋,雙手一吐勁,兩股凝結了一個半甲子內功修為的勁道,強大無儔地震向梅竹松的五臟六腑。
  梅竹松真不愧叫賽金剛,揮身上下似鋼澆鐵鑄,這強大的力量震得他在半空中連翻幾個跟鬥,落到二丈外,竟然絲毫末傷。
  醉龍的兩隻手腕卻感到又酸又麻,抓鑌慎報的左手虎口被反震之力震裂了一道口子,有鮮血流也。人也隨著反震之力倒退出七八步,方才拿樁站穩。他心中駭然,暗道一聲:“好傢伙,真乃名副其關的賽金剛!”反手將奪過來的鑌鐵棍往地上使勁一扔,鑌鐵棍設入士中兩尺見長,然後拔開腰間大紅葫蘆的塞子,咕嘟咕嘟一陣鯨吞豪飲。飲罷塞好塞子,抹抹嘴唇,飛身又向梅竹松撲去。
  大哥的慘死,兵器的被奪,直氣得梅竹松哇哇直叫。怒火中燒,滿頭白髮根根倒豎,一雙虎目瞪如牛眼。一見醉龍強身撲來,雙掌一晃,腳尖一點,竄起兩丈多高,向醉龍迎了上去。人在半空,驀聽耳邊一聲清叱:“打廣三點寒星飛至。他本能地在人中扭身閃避,只見一把亮閃閃的飛刀擦蓍他的右肋飛過,一把貼著頭皮盾嘯而過,割 了他的發譬。人在空中,無處惜力,他剛躲過前兩把飛刀,第三把已離右腿太近,想躲已是力不從心,只覺右大腿跟部一震,奇痛無比,他一口真氣上不來,大叫一聲跌下在地。
  飛刀是季三娘放的,她常在江湖中走動,對武林中的內家外家功夫知之甚多。當醉龍對梅竹松一擊無功時,她使知道梅竹松已練成金鐘罩鐵布衫一類的護體神功,任你掌劈,皋打,腳踢.對他根本不起作用,唯有尖利的兵器並注以內勁,方可破他的內家氣功。於是,便扣了三把柳葉飛刀在手,暗中注視。當梅竹松騰空躍起,她的三把飛刀便也尖嘯著破空飛出。要知道她外號追魂手,靠的就是這一手柳葉飛刀暗器在摃湖中成名立萬的。她的飛刀一次可以打出九把,九把飛刀同時出手,可是卻有輕重緩急。跟看飛得慢的會突然變快,跟著直行的會突然迴旋轉彎;刀身還會呈螺旋狀翻滾飛行,使你不敢用掌去接,因為刀身這一翻滾,四面都是刀刃,一不小心便會削斷指掌。所以,她的飛刀來路變幻奠測,令人防不勝防,能逃過她一次施放六把飛刀的人可以說少之又少。只有端木翔龍使她兩次放出飛刀,第一次三把,第二次九把。
  且說季三娘的飛刀擊中梅竹松後,梅竹松跌到地上破口大罵:“何方鼠輩,竟用暗器傷你有太爺,有種的站出來!”
  醉龍本已撲到梅竹松不足一丈的地方,一見他中了暗器,心中暗自高興,但礙於自己是成名江湖近百年的老輩人物,既然有人出面傷了對手,他也就不好再攆跛腳兔了。便剎住身形,雙掌上下交錯護住身體靜觀。
  梅竹松剛罵完.從腿上拔下飛刀扔在地上,只見一道火紅的身影在眼前一晃,一個俏生生的美貌少婦已立在丈外。
  “是你這賤婢打傷太爺的?”梅竹松一雙跟睛色迷迷的盯著季三娘。
  季三娘冷笑一聲道:“是又怎樣?難道姑奶奶怕你?”
  梅竹松臉色一變叱道:“賊婆娘、你找死!”
  季三娘冷哼一聲道:“試試看吧!”
  正在與巫山神君遊走的端木翔龍突然高聲喊道:“瓊姐姐,你們幫三娘一把!”
  場中的一切,自始至終無一逃過他的雙眼,當他看見季三娘突然發難,替下醉龍,心中不由大急。他知道季三娘的功力要鬥梅竹松,那不啻以卵擊石,所以這才出聲向皇甫瓊她們招呼。
  皇甫瓊聞聲向柳海兒、東門晶虹打個招呼,三女挺各寶劍撲進場中,四面將梅竹松圍住。季三娘笑盈盈地從腰帶上抽出軟劍,迎風一抖,抖和筆直。四女左手一捏劍訣,右手寶劍斜指梅竹松。
  梅竹松設想到局勢會變成這樣子,自己兵器被奪,兩手空空,面對四支寒光閃閃,冷氣森森的寶劍,一股寒氣生自膽底,臉色陰沒得快要滴出苦水來。
  季三娘功步輕移,櫻唇微啟,道:“刺你羶中穴”。手中寶劍一招“白虹貫日”,分心便刺,她一動,三女聞風響應,皇甫瓊一招“一剪寒梅”,刺向梅竹松的背心靈台穴;柳海兒一招“鶯穿柳浪”,直點梅竹松的右肋,東門晶虹手中寶劍劃起一道亮晶晶的銀弧,一招“歸鳥投林”,劈向梅竹松的竹肩。四口劍前後左右交織成一片劍網,疾如風,快似電,罩向梅竹松。只見梅竹松不慌不忙,待四把寶劍離自己不足一尺,這才將腳跟一旋,人如風車團團轉,雙掌上下翻飛,一連拍出十幾掌,兇猛的掌風將四口寶劍震得歪向一邊,四女也被震得倒退三四步。她們手中寶劍倏地一變招,飛身又撲了上來。
  梅竹松震退四女後,不敢大意,腳尖一點,一鶴沖天.竄起三丈多高,頭下腳上,將兩只長袖舒展開採,左右一揮,舞起一片袖影,撲向皇甫瓊和東門晶虹。他已從適纔的接觸中試出了四女數她二人功力較弱,準備一舉將她二人擊斃,再顧過頭來對付兩個功力較深的。
  若先攻擊強者,一擊無功,那兩名弱者對他來說就不亞於兩名強者了。想他想得挺好,但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武林女子,大都有一些十分厲害、扎手的小玩意。由於她們在力量上不能與男人相比,所以對那些輕巧的小玩意卻練得要比重兵器精湛得多。
  當梅竹松凌空揮動雙袖撲擊皇甫瓊和東門晶虹的一剎那,死神便在向他招手了。當他的長袖注滿真力,猶如兩把鋒利的大刀劈向皇甫瓊和東門晶虹的頂門不足兩尺時,一聲暴喝突然從四女口中響起:“打!”
  剎時,滿天金光閃爍,寒芒飛舞,皇甫瓊的數十幾根梅花金針,東門晶虹的七八顆菩提子,柳海兒的三支銀梭,季三娘的九把柳葉飛刀,呼嘯著射向他的全身。他想躲閃,可人如前回般懸在空中,無處著力,只得將兩只長袖疾速收回,在胸前舞成一片,撥打臨近胸前的暗器。
  無論是內功,外功相搏,都得換氣吐納,凌空虛度也好,踏雪無前也罷,靠的都是一口氣。梅竹松也不例外,漫空飛舞的暗器雖說大部分樁他打落,胸膛未受損傷,但四肢卻中了三根金針,一把飛刀,一支銀梭,腦門上也挨了一顆菩提子。暗器是破內家氣功的最佳武器,他被這些暗器擊中後,雖然受傷不重,但護體神功卻被穿破,人隨著真氣的洩漏墜向地面,而地面上四支明晃晃,亮閃閃的寶劍正劍尖朝天等著他,深深地扎進他的胸膛和小腹,透背而出,高高地將他舉在空中,鮮血順著劍身流到四女的手臂上……
  兩位蓋世魔王的慘死,震驚了場中其他三個苟廷殘喘的賊人,西域鬼王丁兆雄一看大勢已去,江湖浪子手中的寶劍又副得他汗流浹背,喘不過氣來。身上被粱秋實刺中和劃傷的傷口已多達十幾處。傷口無法包紮,在他用勁發功時,不斷的進裂,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也染紅了他腳下的土地。他已感到了山窮水盡、油盡燈枯的境地,生還無望,唯有一死。
  只聽他斷喝一聲:“停!”身體隨聲倒飛出七八步。梁秋實收招止步,靜靜的望著他。
  只見他慢慢地盤膝坐下,雙目一閉,猛的抬起血紅的右掌擊向自己的天靈蓋,撲!鮮血腦婦漿四下飛濺!
  風停,雪止,滿山遍野,銀裝素裹。大地晶瑩潔白,一生不染。一道金色的陽光穿破厚厚的雲層,撕裂渾濁朦朧的天空,照到了鳳穴寺後的七祖塔塔尖上。塔剎上的覆缽,相輪,寶蓋在陽光下閃耀著金色光芒,剎頂的火焰仿佛在熊熊燃燒,光耀奪目。
  落泊書生生樑春見四下里的戰鬥已經結束,只剩自己和端木翔龍還在與對手繼續拼搏。
  他儋和聲大笑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彀誠良,上天報應人的時候到了!”
  話音一落,寶劍化作一道飛虹,一閃而沒,直貫顏良的胸膛,巨大的慣力將他推倒在地,寶劍一沒至柄插入土中,劍柄上金黃色的流蘇宛如七祖塔塔剎上的火焰,在陽光睛飄拂。
  端木翔龍面對圍著自己遊動,作垂死掙扎的巫山神君微笑道:“宮廷榮,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少爺念你與本門有一脈淵源,賞你個全屍。”
  巫山神君瘋狂地怒吼道:“畜生,老夫一世基業全毀在你手中,老夫就是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拳頭大小、黑不溜湫的鐵疙瘩,猛的攛向龍虎神君等人,人卻如一道旋風沖天而上,竄起五六丈高,欲奪路突圍。
  龍虎神君一見那鐵疙瘩迎面飛來,驚呼一聲:“烈焰金光追魂彈,快閃開!”隨即左手抄起霜雪寒,右手挾起皇甫瓊,閃電般向前縱出七八丈。其他人俱都左右疾閃。
  那鐵疙瘩越過醉龍的頭頂,落以三丈外的寺門前。轟!驚天動地一聲巨響,十幾名躲閃不及的丐幫弟子和少林寺僧人被炸得飛起幾丈高,頓時死於非命。
  響聲過後,龍虎神君襪去一頭冷汗,高聲喊叫道:“大家不准靠近,十丈內遭地是毒,中者無藥可治。”大家驚運動甫定,急忙離開爆炸的地方遠遠的。
  醉龍怒吼道:“好歹毒的東西,臨死還來這一手,真該千刀萬剮!”
  眾人紛紛咒罵,井將目光射向場中,立時全都傻眼了,場中哪還有巫山神君的影子,連端木翔龍也不見了。眾人張口結舌,做聲不得。
  突然,有人喊道:“在那兒呢!”
  眾人順著喊聲望去,只見百丈外的一棵數人合抱的大樹的樹冠上,巫山神君正被端木翔龍逼得手忙腳亂,不斷地在樹冠上跳來跳去。樹冠離地面足有十幾丈高,人們不知他二人究竟是如何上去的。呼啦一聲全聲向大樹湧去。來到樹下,人們聽到端木翔龍憤怒的叱吒聲:
  “惡賊!你該死一千次,一萬次!”
  樹上積雪被他二人震得紛紛揚揚灑向地面,不久,整棵大樹便恢復了綠綠蔥的本來面目。
  兩人在樹冠上鬥了約其一盞茶的功夫,巫山神君突然凌空橫射,飛出十幾丈運,向另一棵大樹飄去。
  “惡賊!哪裡跑!”端木翔龍怒叱一聲,人如一道白色匹練緊跟在巫山神君身後射出。兩人相距不足一丈遠時,驀地,一道藍悠悠的光環罩住了巫山神君,光環一圈接一圈,一圈比一圓小,連綿不斷,層層疊疊,由下而上疊成一個藍晶晶的寶塔形壯,巫山神君的身影被裹得丁點不見。當藍色塔尖到了頂端合攏的剎那,一道血箭從頂端疾射而出,向四面八方飛灑而下。人們仰面望去,只見藍色寶塔在陽光輝照下,突然變得五彩繽紛,晶虹閃爍。
  藍光倏止,塔影消失,空中只剩下端木翔龍冉冉下降的潔白身影。巫山神君好似化作一陣風,一陣煙塵,消失得無蹤無影。
  眾人見他落到地上,全都圍了上前表示祝賀。只見他閉目端坐雪地中,臉色如同白紙,渾身上下汗水濕透,血跡斑斑,嘴角上有一絲鮮血泌出,頭頂上升騰起濃濃的黃霧。
  眾人一看,知道他在搏鬥巫山神君耗力不少,體內也受了傷,正在運功療傷的緊要關頭,誰也不敢出聲打擾他。全都靜靜地圍在他身邊,滿懷關切地注視著他。
  龍虎神君向兩個徒弟輕輕擺首,走上前去在端木翔龍耳邊輕聲道:“孩子,爺爺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伸手抵住端木翔龍背心靈台穴,江湖浪子與落泊書生也上前,一人握住他一隻手,三名師門長輩同時向他體內輸人一股強大無匹的真力。時辰不大,他倏地睜開了跟睛,從地上一躍而起,抱拳向眾人作了個羅圈揖,朗聲道:“日月教自此從江湖中除名了!”
  眾人紛紛拍手稱慶,端木翔龍突然向南跪下,仰面朝天祝禱道:“爹爹,娘,姐姐,你們的血海深仇,孩兒已經為您們報了。請你們的在天之靈安息吧!”禱告罷,恭恭敬敬的衝南方磕了九個響頭,這才起身向龍虎神君道:“爺爺,黃牛廟裡的人質有功您和師父、師伯及眾位前輩前去搭救了。”
  龍虎神君道:“你一人單槍匹馬能行麼?”
  端木翔龍有些難為情的看了看柳氏父女、玄極真人、南海神尼和肖丹平道:“我想帶瓊蛆蛆、玲姐蛆、虹姐姐和師弟及三娘同行。不知諸位前輩允否?”
  眾人笑而不語,龍虜神君道:“既然這樣,爺爺便作主替你們把各份定了,等這兩處事完,便與你們成親。你們要多加小心。”
  端木翔龍與三女上前分別拜見了龍虎神君、梁氏兄弟、柳氏父子、玄極真人夫婦、南宮平和肖丹平。禮畢,端木翔龍道:“爺爺,你們救出武當山三老時,可讓他們查一下廣凌子大師的下落。”
  龍虎神君道:“宮廷榮老賊不是說他已死了麼?”
  端木翔龍道:“我想他並未死,不過是受了巫山神君的禁制挾持罷了。他一定還在武當山。”
  龍虎神君道:“你為何如此推斷?”
  端木翔龍道:“爺爺役見巫山神君戴的人皮面具麼?他帶著面具,終日毫無表情,武當山數百道友,十幾年來豈不將其識破。所以,我猜想廣凌子大師不但活著,而且經常作為他的傀儡出現在武當門人面前。因此,最好能將他找到。”
  龍虎神君不住的點頭,眾人也無不為端木翔龍細緻的觀察分析而折服。向他投去贊許的目光。
  龍虎神君慈祥地撫摸著端木翔龍和霜雪寒的肩道:“你們放心去吧,這裡的一切爺爺自有安排,包管讓那些冒名頂替的賊人一個也跑不掉。寒兒一路上要聽你師兄的話,不可任性。好,你們去吧!”
  端木翔龍仰天一聲長嘯,半山腰的山坳處突然奔出十幾匹駿馬,領頭的是端木翔龍那匹渾身黑炭般的黑馬其次是霜雪寒的紅馬,十幾匹馬順著彎彎曲曲的盤山道衝上來,眨眼間便到了眾人面前、端木翔龍翻身上了黑馬,霜雪寒上了紅馬、皇甫瓊,柳海兒,東門晶虹,季三娘各自挑了一匹自己滿意的坐騎飛身而上,兩男四女神採奕奕光艷照人地在馬背上向眾人抱拳作揖。然後,在端木翔龍帶領下,旋風般衝下山去。得很得的馬蹄清脆地回盪在山谷間,六人六騎在鋪滿白雪的山道上漸漸消失。鳳穴山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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