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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7-06, 11:53 PM   #1146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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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一陽指功顯神通a

  丐幫慣例,幫主、副幫主而下.以執法長老權柄最重,倘若幫主粹然物故,便由執法長老暫攝幫主職權,並召集各長老、舵主推立新幫主,莊夢蝶之凌駕於執法長老之上,不過是因幫主解風之恃寵,此際幫主不知蹤影,生死不明,實屬非常時期,執法長老的位望權柄立時浮在莊夢蝶之上。可謂言出法隨,與幫主偷令無殊。是以十幾人中雖泰半是莊夢蝶之心腹,卻也無人敢藐視幫規。
  風清揚哈哈笑道:“何必如此惺惺作態,你們使盡鬼賊伎倆,風某也好端端地毫髮無損,還是並肩子上吧,風某掂掂你們丐幫的分量。”他倒並非生性多事,只是如此了局,倒似是丐幫有意饒而不殺,頓時怒氣填鷹。掣出倚天長劍,脾腮眾人。
  掌棒龍頭聽他辱及幫譽,首先沉不住氣,變色道:“執法大哥,我拼受三刀六洞之罰,亦不容這小子活著離去。”
  不待執法長者有所表示,縱身一躍,一棒打到,喝道,“狂妄小子,先掂掂這一棒有多重。”
  風清揚隨手一劍刺出,不屑道,“太輕,太輕。”
  掌棒龍頭見劍鋒所指,恰是自己腹下氣海穴,忙不選轉換身形,攝心凝神,一棒橫掃,已無暇去爭口舌之利了。他數棒搶攻,均被風清揚一劍逐退,登時凶悍之氣大作,潑命價猛攻不已,招招盡是同歸於盡的招數。
  執法長老見掌棒龍頭情勢危殆,莊夢蝶斜眼相瞧,冷笑不語,其他人等摩拳擦掌,偏又格子法令,不敢上前相助,人人怒形於色,心中怨感極深。情知此際一個處置不當,則後患無窮,但無論如何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兄弟喪生外人之手。他牙關一咬,拔出法刀,道,“風公子,兩下罷手罷。”一柄法刀向風清揚飛去。
  風清揚若欲取掌棒龍頭性命,早已得手,待見他棒法不俗,義氣深重,倒起了惺惺相藉之心,劍劍點到為止,饒是如此,掌棒龍頭身上已著了十幾劍,布帛縷縷,與莊夢蝶無異,待見法刀飛到,刀沉力猛,迅疾如電,亦不敢小瞧,突起一腳,將掌棒龍頭踢了個筋斗。
  這一腳乃是華山派拳腳功夫中極普通的豹尾腳,算不得上乘功夫,掌棒龍頭全副身心防著他劍式的變化,不虞他突然起腳,便著了道,被踢得仰面朝天,結結實實跌在地上。
  風清揚劍尖一抖,使出慕容家心法,笑道:“莊兄,借花獻佛,敬謝不敏。”那刀陡然轉向,更迅更急地向莊夢蝶飛去。
  莊夢蝶不虞有此一變,唬了一跳,他本有心冷眼旁觀,看執法長老怎生了局,以作他強行出頭之懲戒。可惜法刀無眼,不識得他乃幫中長老,一成不變地向他飛來。
  莊夢蝶候出龍爪手,向刀上抓去,刀未入掌心,摹然自行彈起、差了寸許未能捉到,莊夢蝶駭然色變,飛刀已直插心口,莊夢蝶好在久歷風險,應變奇速,身子摹然後折,兩截身子幾欲貼在一處,毛髮之差免卻穿心之禍。
  這一變看得眾人目眩神搖,嬌舌不下,莊夢蝶身法之精絕風清揚亦折服不已,眾人轟天價喝聲採。
  采聲方起,奇變又生,那柄飛過的法刀摹然迴旋飛來,莊夢蝶力已用盡,欲待騰挪身形已無力為之,眼睜睜見飛刀直插頂門面來,萎時間唬得魂飛天外,閉目待死。
  周遭人等亦無不駭然欲絕,心喪欲死,要救哪裡未得及。風清揚揪然色變,罵道:“好歹毒的刀法。”心中暗嘆僥倖不已。
  執法長者附在刀上的變化原是對付風清揚的,不想被他以絕妙的“鬥轉星移”神功,將之還施莊夢蝶。執法長老昔年與四川唐門一暗器高手交從莫逆,那人私下將此手法傳於他,不過做救急之用;是以莊夢蝶等人亦不知執法長老精擅暗器手法,心中殊無防範,疏虞之下便著了道兒。風清揚倘若未在法刀變化之前搶先將刀轉向,一候諸般變化展開,至少也要鬧個手忙腳亂,說不走不要栽在這柄不起眼的短刀上。
  說時遲,那時快,忽聽“當”的一聲,那柄法刀募然碎成粉末,一粒黑黝黝的念珠彈向空中。
  眾人“啊”的一聲驚叫失聲,無不驚喜逾恆。執法長老失聲道,“是智圓大師佛駕茬臨嗎?”
  “正是老鈉。”卻見一位身著鵝黃架紗的老和尚已現身左近,眾人俱凝神注目場中變化,是以此處雖平曠無遮攔,連有入列此亦沒察覺,此時方紛紛施禮。
  風清揚心中說不清是喜是怒,更說不清是否真的想要莊夢蝶喪命刀下,只是覺得“人心險於山川”,古人之言信不我欺,一時間感慨良深,殊不茫然。是以雖見望重武林的少林方丈駕到,亦無心緒前去相見,望著那粒佛珠發呆。
  忽聽一人喜聲道:“風公子,你還活在世上,真是蒼天有眼,福佑善人。”
  風清揚循聲望去,一人已飛奔而至,握住風清揚的雙手連搖不止,驚喜之情溢於言表,殊無半分作偽之態,卻是武當派掌教真人殷融陽。
  風清揚心中一熱,自己與這位武林泰斗並不熟悉,更談不上交誼,不想以他武當掌教之尊,居然對自己關切若斯。
  智圓撣師分開眾人,行至風清揚面前,微笑道,“風公子風采如昔、可喜可貿。”
  風清揚淡淡道:“在下僥倖未死,可教許多人失望了。”
  在場眾人無不駭然,自段子羽、張無忌等前輩名宿退隱江湖後,智圓彈師已是世所公認的第一高手,據說他精研少林至高無上的寶典易筋經,一身武功已至神化無跡的境界,單從適纔那手發珠救人,以其內力之精湛,手法之巧妙,方位拿捏之奇準均已至不可思議之境界。武林第一高手之譽確乎其不可移。不料風清揚居然敢傲不為禮,反臉相向,言語不遜之至。
  殊不知風清揚心性高傲,除了他師父,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買帳。智圓撣心澄徹,如鏡映物,高傲也罷,謙光也罷,俱是世法平等,殊無二致,是以淡淡一笑,不以為件。
  殷融陽忙笑道:“風公子,我和大師聽聞你被魔教中人所困,是以急急趕來,不想你與莊長老他們起了衝突。”
  莊夢蝶滿面羞愧,幾欲鑽入地裡,說不得上前來拜謝智圓援手之德。
  智圓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老袖習武不精,毀了貴幫的法刀,褒貶莫怪。”
  莊夢蝶怨毒至深地看了風清揚一眼,風清揚道:“莊兄,咱們是生死冤家,我不怕你多記我一筆帳,可適纔之事你最好記在別人帳上,那等暗器手法風某自愧不如。”
  莊夢蝶一想此言甚是,定是執法長老從中大搗其鬼,遂向之望去,執法長老仰面望天,情知與莊夢蝶嫌隙已生,心中殊無愧懼,淡淡道,“風公子不單四兩拔千斤的手法精妙,這舌頭上架橋拔火的本事也高得很哪,佩服。”心中卻在思付:風清揚何時將武當派絕藝學到了手,可四兩拔千斤的手法卻又似無此精妙,武當絕藝卸力而已,那刀上諸般變化如何依然故我的發出,以致連自己也逆料不到;怎生也猜詳不透,心中唑唑稱奇。
  莊夢蝶無言退下,適纔死裡逃生,實是險之又險,而今思之,頗有隔世重生之感,心悸不已。十年來縱橫武林,威風八面的銳氣盪盡無遺。爭雄天下,問鼎武林盟主的念頭亦淡漠如水,見到智圓方才那手絕技,心知縱然練上一世也達不到那種化境,登時心灰意懶,只餘滿腹怨毒。
  殷融陽聽到“四兩拔千斤”之語,頗為刺耳,倒似武當派暗助風清揚一般,可細細一想,也難怪執法長老有此想法,適纔風清揚拔刀的手法與自己派中四兩拔千斤手法極似,可玄奧高炒似又有過之,遂笑道:“風公子,你何時練上我們武當的功夫了?”
  風清揚笑道:“在下思師所傳的功夫尚且習練不精,以致受辱于倫夫,哪有閑暇偷學貴派功夫。”
  眾人俱感他所言甚是,段子羽幾乎集古今神功於一身,風清揚更不致下作到偷學旁門武功,個個納罕不已。
  執法長老勃然大怒,其實風清揚語中“倫夫”乃指日月神教而言,他想起真武觀中被神秘人打得逃無可逃,若非張宇初現身援手,早巳一命歸西,是以口出此言。不防揭著了丐幫的短處。
  執法長者強忍憤怒,道:“大師,殷掌門,華山、蛾媚硬栽我們殺了風清揚,挑了我們總舵,殺了我們幾百名弟兄,這筆帳如何清算,您二位乃武林泰山北斗,丐幫只有求您二值主持公道了。”
  殷融陽情知此事關連甚巨、遂移目智圓方丈,表面上是尊重少林方丈,實則將責任順水推舟轉給智圓了,這太極推擋的手法他是熟極而流,毋須現學的。
  智圓年輕時鋒芒畢露,稜角睜榮,剖決事體幹練之至,中年而後精研佛理,於這世事上倒迂油不通了,真所謂有一得必有一失。此際見眾人凝神望著自己,渴盼之至,不由得搔搔光光的頭皮。洶調道:“這,這帳怎個演算法?”
  眾人無不暗自竊笑,心想.你倒問起別人來了?但也均知此事棘手之至、殊難了局。
  忽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道,“這筆賬貧尼來算。”
  眾人循聲望去,但見一名美貌尼姑領著十幾位男女弟子飄行而至,殷融陽忙上前施禮道,“原來是師太到此。”
  風清揚一望便知是為了自己而挑了丐幫總舵的蛾媚掌門,遂上前施禮道:“晚輩風清揚拜見師太。”
  淨思伸手扶佐他,不讓他拜扣下去,風清揚亦不敢強行扣拜,順勢立住。
  淨思凝神謗視他片刻,忽然雙手合十,捧於額前,泣聲道,“阿彌陀佛,天可憐見,風師弟果然還活著。”
  風清揚霎時間熱血上湧,感噎道:“多謝師太眷顧,晚輩沒齒不忘。”
  須爽,淨思臉上紅潮退盡,一雙妙目中仍隱隱有淚,伸手拍拍風清揚道:“風師弟,你稱我師姐便是。”風情揚待要爭講,一望到她雙眼中熱切親近的神色,恍然如見親人,便拱手稱聲師姐,淨思欣然。
  眾人無不訝然,淨思乃江湖上有名的“冷美人”,據說從未有人見她笑過,以致將之比作包拯,有“淨思笑,黃河清”之說。不知她何以對風清揚如是垂青。此事非但眾人不解,即便風清揚也茫然如墜五里霧中。
  丐幫諸人一見淨思,無不義憤填鷹,目光欲裂,華山派人誤聽傳言,為風清揚“復仇”
  乃屬情理中事,峨媚派沒來由地出頭架梁子,而且行事成煞毒辣,居然將自己總舵挑了,是以無不將淨思恨之入骨,比較之下,對風清揚和華山派人怨恨稍減。若不欲在少林、武當面前擺擺道理,早就一湧而上大拼其命了。
  智圓一怔,卻也如釋重負,自己正委實裁決不下,淨思將事攬了過去,實屬求之不得,便笑道,“師太乃佛門高人,由師太來料理自是最好不過。”
  淨思正容道:“解風何在?”
  執法長老聽她直稱幫主名諱,氣往上撞,但看到她清麗傲絕的神態,不由得為之氣懾,緩緩道:“敝幫主有要務在身,不在此處。”
  淨思冷冷道:“這便沒法算了,我只尋解風講話,憑你們還不夠分量跟本座擺道。”
  執法長老氣得心肺欲炸,注目智圓道,“大師,您老如何說?”
  智圓登時頭大如鬥,不想淨思居然是這麼個“算”法,心中殊覺不妥,可如何處置方為得當;卻又無計可想、便向殷融陽望去。
  殷融陽卻目眺遠方,似乎心有旁觀,全然不加理會。
  原來殷融陽自少年時便痴戀著淨思,那時淨思尚是豆寇年華,滿頭秀髮的垂鬃少女,不想於他繼任武當掌門的同一年,淨思便以及棄之年削髮為尼,繼任峨媚掌門,武當派雖不禁婚娶,殷融陽的一段心事卻全落了空。
  這段心事除他而外;再無旁人知曉,兩派創派祖師張三豐與郭襄交誼深厚,是以這兩派弟子為世交,如同一脈所出。殷融陽與淨思見面機會雖多,苦耐淨思總是冰山一般,令人難以接近,更不敢說一兩句風言褻瀆。
  殷融陽見淨思待風清揚的親熱狀,心中沒來由地一陣酸痛,心底深處不免生出幾許嫉妒,只覺淨思若能待自己這樣一次,縱然為她捨棄武當掌門之尊、再為她死上百次、乾次亦所甘願。情知此乃絕不可能之事,便移目天外,幻想偏偏。好在武當的鎮定功夫獨步武林,真所謂“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糜鹿興於左面目不瞬”,心裡雖翻江倒海,面上仍一絲表情也無。
  淨思哼道,“東問西問做甚,尋著解風那老鬼,讓他找貧尼來便是,貧尼自有道理打發他。”
  掌棒龍頭聽她辱及幫主,忍耐不住,虎吼一聲,挺棒而上,風清揚喝道:“大膽。”刷刷兩劍攻得掌捧龍頭左支右細,隨即如法炮製,一記豹尾腳將之踢飛丈外。
  淨思拍手道:“風師弟,這一手俊得狠哪。”
  峨媚派入見掌門師尊興致遺飛,實屬破題兒頭一遭,無不惑然,卻也都緊隨其後,大鼓其掌,喝彩之聲驚天動地,惟恐掌聲不響,采聲不亮,將峨媚內功提至極致。
  智圓苦笑不已,殷融陽面露微笑,對風清揚的劍法頗為贊許,只是礙于情面,不好公然喝彩罷了。
  執法長老面紅耳赤,見殷融陽明顯偏袒風清揚一方,智圓方丈又不置可否,掌棒龍頭又在眾人前出了大醜,說什麼也壓抑不住,身形一晃,一柄鋼刀向風清揚砍去。
  淨思欲伸手接過,風清揚道:“些微小事,不勞師姐動手,讓小弟打發他。”
  淨思果然退身一邊,卻惟恐風清揚有個閃失,提足內力,一侯其有險,便上前接下。
  執法長老單刀展開,攻得如疾風驟雨,風清揚閃身騰挪,仗著絕妙身法,穿行於刀網之中,倚天劍乘虛導隙,劍氣縱橫,兩人一時間鬥了個旗鼓相當。
  莊夢蝶在旁看得暗暗心驚,沒想到執法長老單刀技法精至於斯,而平日所顯露的僅三四成而已,不知他如此做作出於何意。復想到幫主解風的神秘失蹤,腦中電光一閃:莫非是幫主久已對自己有戒心,特命執法長老監視自己?他之隱藏武功顯是用來麻痺自己。自己搶奪寶典,追殺風清揚之行動幫主已然允諾,可在最緊要當口突然撒手不知去向,顯是要將自己當替罪羊使,言念及此,冷汗淋淋而下,益發慄慄危懼,訪惶莫適。
  殷融陽看了有頃,笑道:“師太,您看要多少招能分出勝負?”
  淨思置若闡聞,繼續關注場中細微變化。
  殷融陽討了個沒趣,知她索來如此,倒也胸無芥蒂。隔了片刻又耐不住搭汕道:“不知師太與風公子這師姐弟的關係是如何論的?可否示知一二?”
  淨思哼了一聲,兩條俏眉徽皺,面現不怪之色,殷融陽心中一沉不敢再鼓唇搖舌了。倒是蛾媚派中淨慈過意不去,覺得過於冷落了這位武林領袖,便接話道:“殷師兄,這便如你我兩派互以師兄弟姐妹相稱一般,世交而已。”
  殷融陽“啊”的一聲,故作恍然大悟之狀,淨慈這一接話,殷融陽頓感又有了機會,遂笑道,“多謝師姐示知,當年段太俠與百劫神尼委實交誼篙厚、至今傳為佳話。”
  提到段子羽與百劫師太,淨思摹然斜掃了他一眼。殷融陽一觸及那清麗超俗的面容,胸中陡然如中重掌,競如情懷初開的弱冠少年,耳中嗡嗡作響,竟不敢與淨思對視,忙轉過頭去。心中卻又老大的後悔,千搭汕,萬碰灰無非為這一刻,偏偏又錯了過去,但若讓他轉過頭項來,以智圓方丈之武功怕也不易辦到。
  場中已過百餘招,執法長者銳氣漸失,風清揚愈戰愈勇,劍聲噬噬不絕,紫芒吞吐之際猶如一道劍網將執法長者罩於其中。
  淨思見風清揚已立於不敗之地,微微噓出一口長氣。將全身功力徐徐收歸丹田。
  丐幫諸人見執法長老敗局已定,至多不過硬撐個百八十招,可在三大門派前,群毆亂鬥的勾當是說什麼也沒臉做出來的,心中無不焦慮如焚,便齊地向智圓方丈望去,目光中盡多求援之色。
  智圓暗自思付,亦不忍見執法長老喪命風清揚劍底,便高聲道:“兩位看貧僧薄面,就此而止吧。”
  風清揚佔盡上風,已然意滿心足,雅不願與丐幫再結深仇,便疾攻三劍,托地跳出圈子,笑道:“好刀法,領教了。”
  執法長老氣息極濁,心悸不已。他為人減府甚深,昔日得一異人授以“萬勝刀法”,輕易不顯露出來,此番危急之際使將出來,原指望能僥倖勝個一招半式,為丐幫換回一點顏面,亦算是大功一件,不想依然落敗。風清揚的劍法他見識過數次,覺得不甚奇奧,與他一交手方領略到其劍法的可怕之處,自己每一招出,對方均有克制招隨之而至,倒似專為克制自己刀法而設,若非自己極盡變幻之能事,恐怕百招之數亦不能過,思之駭然,直感匪夷所思。
  莊夢蝶忽然道:“智圓大師,在下有一事不明,特向大師請教。”
  智圓道:“莊施主請講。”
  莊夢蝶道:“武林之中究竟是以道義為先,還是憑武功高下論是非?”
  智圓道:“自然是道義為重,武林是非豈可以武功高下而定,那樣武林道不成了強梁世界了嗎?”
  莊夢蝶道:“是啊,大師所言極是。然則敝幫現今自認武功不敵,那麼總舵被毀與數百名兄弟的血仇又當如何清算?是否該當任由兇手通遙法外,而令死難者冤沉海底?”
  智圓沉吟有頃,知道自己又被莊夢蝶牽入當中,不過莊夢蝶所言亦不無道理,一時間委實難決。
  殷融陽原本抱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宗旨,此番下山不過是怕華山派盡數覆沒於丐幫之手。華山派前掌門段子羽對武當有興滅繼存之功,是以欲暗助華派一臂之力。而今淨思俏生生立於身畔,殷融陽決心早定,只要有不利利于淨之舉,他不惜舉武當派於一擲。是以對莊夢蝶的是非之論充耳不聞,心思,“武當、峨媚、華山三派結成一體,天下絕無抗手。”負手而立,微笑不語。
  淨思道:“莊長老,你若執意要算這筆帳,待貧尼與你擺一道何如?”
  莊夢蝶心中訝異,卻也頗想聽聽她的“高見”,道:“師太請講。”
  淨思道:“一切過節無非是因傳言失誤,既然風師弟好好的、咱們就此兩相銷帳,無賒無欠。”
  莊夢蝶氣得幾欲跳將起來,急道:“天下豈有此理,我們的人都白死了不成?”
  淨思面色陡然峻厲,殺機顯現。一字一句道:“豈有此理?風師弟安然無恙,是你們天大的造化,否則不殺
  盡你們這群叫化子,本座絕不回峨媚。”
  丐幫中人紛紛鼓譟起來,嚷道:“胡說八道。他的命是命,我們是命便不是命?他是人,我們便是豬狗牛馬了?”
  一時間群情激烈,劍拔弩張.峨媚派人亦拔劍在手,準備廝殺,殷融陽一遞眼色,手下四名侍從道士俱手按劍柄,一候令下便與蛾媚並肩而戰。
  智圓登時慌了手腳,十幾年裡他遍研佛門經典,而致將數百年無人習成的少林最高武功易筋經習成,可佛典中卻無如何處置此等事體的哲訓,欲援引前例亦無從援起。雖有我佛施大法力,慴伏群魔販依正教的許多事例,可眼前眾人俱是俠義道中的成名英雄,似乎不能歸於此類。況且自己尚未到法力無邊的境界,便欲懾服這許多武林高手亦是力所不能,心亂如麻,高聲宣起佛號來。
  一條人影一晃,衝入丐幫陣營,修進候退,候左候右,勢若飄風,劍勢如電,霎時間叮噹,砰砰之聲不絕。
  眾人定目觀瞧,卻見風清揚神定氣閒退回原處,還劍入鞘,丐幫諸人除莊蝶外,人人手腕中劍,兵刃落地。
  原來風清揚不想武當、峨嵋一併攪入這場風波中去,粹然發難,丐幫眾人不虞他敢孤身犯險,一時被攻了個措手不及。風清揚身法快捷,仗先著之利將丐幫執法長老而下個個繳了械。
  若是單打獨鬥,這些人除執法長老而外,亦無人能支持住十招八式,何況未加防範,是以均一著失利,個個面面相艦,駭然欲死,如遇鬼臉一般。
  殷融陽、淨思等卻未喝出採來,風清揚所習獨孤九劍,無招無式,卻凝聚天下各門各派劍法之精髓。風清揚雖有小成,但缺乏歷練,更無臨敵經驗,是以與人交手均須摸透對方武功路數,方能一劍製其要害,初看起來較諸武當、蛾媚劍法猶遜一籌。是以先前對之雖極讚賞,不過是覺得以他之年齡有此修為已殊屬難得,並未引以為奇。
  風清揚近些日子來選遭凶險,所遇對手無一不是江湖上第一流高手,以實力而論,風清揚與之不過相伯仲間,難分軒輕,但他仗寶劍之利,憑增幾成功力,是以雖屢遭高手圍攻,皆能履險如夷,臨敵經驗豐瞻許多,對獨孤九劍的領悟益發精到。適纔一劍之出,實是融合了他多日來對九陰真經、獨孤九劍的融會貫通,不單令獨孤九劍之精髓展現無遺,九陰真經的內力、身法亦發揮盡致,所謂十年練劍,十年磨劍,所成者亦不過此一劍而已。
  殷融陽、淨思懼是劍道宗師,腦中卻均在想:“一劍之威何以如此?”反思自己所習劍法,無論何招何式,亦不能一劍之間刺落如許多人的兵刃,而且以利劍刺中手腕,製穴而不傷及皮毛,勁力之收發自如,方位拿捏之奇準,身法,步法之契合無間,俱已至混然天成之境界。登時如河神之望大海,偶然間身心懼失,手足皆廢,作聲不得。
  智圓習成易筋經後,已至心無所任的境界,武功精妙也罷,粗劣也罷,全無分別,見風清揚製人而不傷人,心中大喜,又多念了幾聲佛號。
  至於一般門人弟子,尚未看清變化的過程,但人人心中都打個寒心,均覺風清揚這一式實有說不出的陰森、詭厲、如妖似魅,全然不似人之所為。是以個個目眩神搖,嬌舌不下,頭皮發乍,心裡發毛,口中如塞了麻核般作聲不得。
  風清揚一劍使畢,只感說不出的受用,恍然間臍身武學另一嶄新境界,如同書法家作了幅好字,音律家譜了支新曲,猶心神陶醉,不克自製。
  莊夢蝶向來空手對敵,是以風清揚的劍鋒未招呼到他腕上。可他腦中同樣想著一件事:
  “這一劍倘或向我刺來,我如何防守抵擋?這一劍實在太過神妙,而且事先無半分膚兆,在你心念未動之際,劍已刺中。”心中發一浩歎:“不想自己白忙一場,不僅為他人作嫁衣裳,而且成了武林罪人。”他誤以為風清揚是將《葵花寶典》上的武功習成,方始技神若斯,駭然心絕。
  其時獨孤九劍不現於江湖已數百年之久,段子羽雖習此技,但他一身所負神功太多,用獨孤九劍之時亦少、是以獨孤九劍之名已少有人知,其威力如何更無人能窺其端倪了。也難怪莊夢蝶誤作此想,即便淨思等人亦百思不得其解。
  執法長老與莊夢蝶對視一眼,二人心中雖互存介蒂,但當此局面亦不得不共同對外、莊夢蝶上前拱手道:“淨思師太,風公子,敝幫今日認栽。青山不敗、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淨思轉身背對他,絲毫不加理睬。風清揚道:“莊長老,此事但願能如此了結,貴幫日後若欲找場子,不妨衝風某一人而來來
  莊夢蝶交代完場面話,拂袖而去。執法長老等亦緊隨其後,連掉在地上的成名兵器俱棄之不顧。
  智圓合十道:“善哉,善哉,一場干戈化為玉帛,實乃可喜可貿,風公子仁心宅厚,必有後福。
  淨思冷哼道:“大和尚,事情哪有這麼簡單。解風那老鬼甘作縮頭烏龜,不知暗地裡閻什麼玄虛呢。風師弟,你心腸這麼軟,以後可有得你苦受。不知段師叔怎麼調教出你這個性子來。”言下對風清揚任丐幫中人離去大為不滿。
  風清揚頗感尷尬,師父段子羽昔年確是以辣手名聞江湖,至今人思之猶為膽落。但風清揚天性率真,不善記仇,若讓他與師傅當年一般辣手摧殺,委實不能,聞言之下,苦笑而已。募然想到淨思一出手便挑了丐幫總舵,這等大手筆倒酷肖自己師父的門風,她堅執讓自己稱之為師姐,是否別有因由?一時猜詳不透。
  淨思自覺話重了些,自己與段子羽淵原極深,是以視風清揚為至親師弟,但其中源由怕是連風清揚亦不其清楚。遂柔聲道:“師弟,你涉世尚淺,不知這朗朗乾坤中盡是妖魔鬼怪。莊夢蝶先前俠譽何等之隆,方看穿不過是一陰毒卑鄙之小人。這等人一劍殺卻便罷,何必與池稱兄道弟,沒的琺污了自己。”
  風清揚道,“多謝師姐教誨。”心下卻大不以為然,不知這位美貌師太遭遇過何等慘傷之事;以致對人世厭絕。
  淨思苦笑道:“我知道說了也是白說。有些事非親身經歷者是不能體會到的,可等你體會到了,一切已經晚了。”
  風清揚唯唯而已,忽然想到慕容雪來,心中一熱,頓感這世界充滿光明,淨思的話哪聽得進去。
  淨思嘆道:“罷了,這些掃興的話不說也好,你我姐弟根見不易,且尋一靜處聊聊閒話吧。”言罷,也不向智圓、殷融陽打個招呼,攜著風清揚的手徑行離去。
  殷融陽心中大動,欲待尾隨而去,卻又太失自己身份。武當掌門位望何等尊崇,自己斷不能因兒女私情而使有琺污。言念及此,方體味到名利枷鎖之意,自己倘若是一江湖閒人,縱然驚世駭俗,大惹物議,亦當窮追不舍,寧可被心上人一劍斬卻,也勝似這日日受相思之折磨。且隨遠去的情影,心如刀割。
  智圓哪裡理會這些俗事,見事已了局,便與殷融陽話別,迴轉少林去也。
  其時已近午牌時分,街上行人見一美貌尼姑攜著一英俊少年的手,並肩而行,實屬匪夷所思之事,無不訝然失笑,但見這一行人懸掛佩劍,氣宇不凡,均為氣勢所懾,不敢日出輕薄之語,甚或不敢謗視,惟恐招惹麻煩。
  風清揚亦是老大的不自在,但盛情難卻,說不得只好勉為其難了,淨思問起風清揚與丐幫大起干戈的原由,風清揚便備述事情始末,但於與慕宿雪相戀之事卻是閃爍其詞,不盡其實了。
  淨思聽說不過是爭一本破本子,不禁氣笑道:“你也真是孩子氣,什麼大不了的勞什子,也值得如此賭氣,鬧得整個武林險些翻過來。”
  風清揚爭辨道:“那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物事,可既是本派祖傳之物,怎能自我手中失去中
  淨思聽他這般說,目光中微露贊許之意,笑道:“這一點你倒像你師父,不過以後凡事要自重些,你不知大家心中拿你有多重,我一聽到那消息,我……”
  她喉頭忽然硬住,“那消息”自是指江湖上誤傳的風清揚“死訊”。風清揚只感握著自己的纖細手掌冷汗沁出,微微發顫,那一聲“我”字裡更含無限的驚悸震駭。顯是淨思師太又想到了初聞“噩耗”時的情景,至今餘悸未消,後怕不已。五根手指益發緊扣住風清揚的手,倒似怕他憑空飛去一般。
  淨思乃佛門高手。定力原較一般高手深得多,如此失態顯是關心過切,風清揚五內懼熱,幾乎流下淚來,感激之情無以言喻,尋思:倘若我真的死了,師父自不用說,雪兒也必甘與我同死,除此而外,四海茫茫,能關心自己如斯之深的恐怕只有這位莫名其妙的師姐了,心中不禁又是一陣感傷。
  淨思須央間已神態回覆,緩聲道:“你此次出關,見到段師叔沒有?”
  風清揚悄然搖搖頭,心中酸楚無限。
  淨思嘆道:“也不知段師叔是怎樣想的,我數次出關祭掃先師之墓,踏遍了崑崙也未尋到他的蹤跡。他隱退也便罷了,何以連弟子故人也一併發絕不見?”言下大是帳惋。
  兩人一時均默默無言,門人弟子更是肅穆之至。一行人轉過一個街角,忽見兩名青衣道士飛奔而至,躬身奉上一個帖子,淨思接過一看,帖子上彎彎曲曲畫著一道符篆,便知是天師府專用之物,訝然道:“張真人也在此處?”
  一名道士恭聲道:“天師正在府都恭侯各位俠駕。”
  淨思不願與達客顯宦交往,況且峨媚派與天師教曾有過節,雖經段子羽調處,不能不稍存介蒂,沉吟道:“風師弟,張真人是你娘親舅舅,你們自家人好生敘上幾日吧。咱們姐弟以後再會。”
  風清揚雖不捨得與淨思自然分手,卻也不敢相強。
  那名道士微笑道:“師太莫急,天師法旨,說師太見裡面便會去了。”
  淨思詫異莫名,心中罵道:“你們天師教專會裝神唬鬼,且看你們搗什麼玄虛?”
  打開帖子一看,上面寫道:“小丫頭,想知道段子羽近況否?”下面乃張宇初的花記。
  淨思登時沉身一顫,只覺面前便是刀山火海,亦阻攔不住,當即喝道:“帶路。”
  兩名道士相視中笑,更加佩服天師之法力無邊了。
  兩名道士引導下,一行人步履輕快,有頃,風清揚和淨思不約面同暗暗詫異。這兩名道士步履均勻,起落之際點塵不驚,雅似闌庭散步。蛾媚派門人弟子卻已不得不運起輕功,步子亦不若先前之整齊了。這兩人身上顯是負有上乘武功,看其服飾打扮卻不過是雜役而已,久聞天師府奇材濟濟,泡非虛言。
  頓飯工夫,來至一處所在,諸人俱感詫異,原來竟是甘州巡撫衙門。
  淨思笑道:“你們天師教何時還俗做起官來了?”’那名道士笑道:“天師極少駕臨這一帶,是以末建行宮,只得權且藉巡撫衙門一用,至於官嘛,天師爺金印紫經,一品的前程,也不過裝飾而已,誰個稀罕。”
  淨思聽這道士言語得體,不卑不亢,卻也不無傲意。知道張宇初的天師地位乃代代世襲,與皇帝無異,在世俗百性眼中是活神仙,在天師教中便是至尊無上的了。較之佛門之釋迎如來殊無二致,心下也不以為奇。
  風清揚納罕道:“那你們佔了巡撫衙門,巡撫一家人住到哪裡去?”
  那道士淡然道:“誰來操這份閒心,這地方歸他管轄,總不至找不到任的地方吧。”
  風清揚心中有氣,只覺這等行事太也霸道,殊不知此乃巡撫求之不得之事,一者可以交交這位朝廷上數一數二的權貴,於自己前程大大有利。二者無人不信鬼神之諸,張天師駐地之處,自是福神聚會,凶煞遁匿,自己以後再坐這巡撫大堂便可承其餘蔭,得福神保佑,萬事順遂了。
  兩名道士引眾人來至巡撫大堂,風清揚甫人大門,便聽一人喝道,“將來人拿下,重責五十餘杖。”兩旁應聲如雷。風清揚唬了一跳,暗想:“怎麼巡撫大人正辦案子呢?”摹覺不對,向上一望,不禁大樂,笑道:“雪兒,你又在胡鬧。”
  原來慕容雪高坐在階陛之上的交椅上、一色官服紗帽,正拿著一根簽子往下擲,活脫脫一副少年顯貴的模樣,若非風清揚聽出她的話音,一時倒也難分辨清楚。
  兩旁雁翅排列幾十名衙役,個個氣宇端凝,一看便知是張宇初的貼身高手被硬差派成小小衙役,張宇初在幕容雪身旁負手而立,笑吟吟的甚是得意。
  淨思等人不明所以,這些人俱是首次進官府大堂,倒被這陣勢震唬住了,登時進退不得、大是尷尬。
  慕容雪原是要與風清揚開個大大的玩笑,是以板著面孔,厲言關色。不想被風清揚一眼看穿,多時不見,早巳望眼欲穿,再也撐不住,撲哧一笑,兩手在桌上一按,人已如小鳥投林直落風清揚面前。笑道:“風郎、你看我這巡撫做得好不好?”
  風清揚啼笑皆非,見她小巧婀娜的身軀在寬肥的官服裡、不倫不類之至。伸指給她個爆栗道,“光罰你個濫冒朝官。”
  淨思見此情景,已猜出十之八九,見慕容雪嬌麗盈盈,天真爛漫,渾與自己十幾年前無異,不禁心生喜愛憐惜之意.摹然間想起那時與段子羽歡笑打趣的種種情事,一時竟痴了。
  張宇初走下殿堂,朗聲笑道:“小師太,是雪兒纏著我作戲,未能遠迎,不恭之處,還請海涵。”
  淨思心中酸楚,強笑道:“天下誰個敢挑您張天師的禮兒,不過師太便師太,作麼還加個小字?”
  張宇初笑道,“當著你們門生弟子的面,稱你一聲師太,難不成在我面前你還要擺老吧?”
  眾人無不突然,但除了慕容雪的咯咯嬌笑聲,其他人均竊笑而已,沒有敢出聲的。
  當下兩相得見,慕容雪聽說這便是為風清揚打抱不平,連丐幫總舵都敢姚的峨媚掌門,登即親熱得不得了,二人片刻間傾蓋如故,伊若嫡親姐妹一般。吼吼啞孤說個不停,一向沉默寡言,剛毅有威的淨思亦被她感染得如同換了個人,峨媚門下無不瞳目結舌,噴咳稱奇,直感匪夷所思。
  張宇初將眾人廷至內堂,分賓主落座,張宇初手下人等一溜兒立於背後,淨思、風清揚見這些人如淵濟寧岳峙,雙目澄澄,英華時現,無一不是一流高手,若在江湖之上,地位絕不會低於自己,是以隱隱覺得有些不自在,但知他天師府等級森嚴,張宇初在,這些人斷無落座之理,心中不禁為之叫屈。
  慕容雪除卻冠袍,意猶未發,扯著張宇初袖子道:“舅舅,這坐巡撫的滋味也不過如此,哪天你跟皇上說一說,朝會之時我扮他會坐坐龍椅,看那些文武大臣是怎生模樣?”
  張宇初唬了一跳,想不到她小小腦袋有這等無法無天的念頭,苦笑道:“乖乖,那可不成,龍椅坐上去是要砍頭滅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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