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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7-07, 09:49 AM   #1204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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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荒淫霸主d

  水麒麟罵道:“你這狗才!你父親見了老夫也不敢如此大聲講話。你真是在美人面前色膽包天了!你!你!你!你!你!”他用眼睛輪流望著桑卓甫、謝楠柱、克鳳台、沈存信、、樑仲等人道:“你們這幾個狗才,見了老夫竟敢不跪,還要結什麼劍陣?真是反天了!”
  這些人的父輩或師門,本是水麒麟的臣屬,其中有幾位每年還要去霸主宮站一月的班,現十少俠先是想到已輸與翠薇仙子為奴,她下令結劍陣,便結了劍陣。如今被水麒麟一喝罵,好些人頓時猶豫起來,手中長劍也垂了下去。
  “你們退在一邊去。”燕嵐嵐道:“水麒麟,我打你不贏,但你也別想得到我。”
  “我知道你想跳崖。可是,你為何寧死也不從老夫?我很醜麼?”
  “你不醜。你甚至還儀表堂堂。”
  “那你為什麼寧死不從呢?”
  “許小薇本是女中英傑。本仙子卻不明白她為何整天陪著一個色鬼,眼睜睜地看著你成天玩子人?”翠薇仙子冷哼道。
  “哦。你是喝幹醋來著。你的意思是要老夫終身相陪麼?”
  “呸!”翠薇仙子喝道:“本仙子從骨子裡就沒將你看上,說罷縱身子一晃,便向懸崖方向撲去。
  水麒麟早就防著她要跳崖自殺,如今見她向懸崖撲去抬起雙掌一吸,翠薇仙子剛一掠起撲向懸崖,就被水麒麟吸了過去。一時間,只見翠薇仙子的身形便象飛鳥一般被吸了過去
  
  忽然,水麒麟一聲大吼,身形暴退不迭。原來,翠薇仙子的手上就如變戲法一般鑽出來一輛短劍。她趁著身形被吸過去那股吸力,忽然掣出藏在袖中的短劍向水麒麟攻去.是直刺、回削、斜斬、反挑四個劍式,一氣呵成。快如閃電,全仗麒麟反應極快,暴退如飛,方才躲過了這手偷襲。雖卻也被斜斬掉一節衣袖尖,卻被著實嚇了一大跳。
  十六年來,水麒麒十數次遭遇暗殺,都被他輕易製住,不知為何,先是在宮中被小侏儒刺中肩外側。今天又被斬下一截衣袖尖。身為霸主,實在是丟臉至極。說到底,還不是“色”字害了他。
  翠薇仙子一攻無效,卻也不再攻擊。她身形一折,便掠去。掠到崖邊一丈處的一塊方石時,雙腳一縱,整個身子便射出崖,直向千丈懸崖下落了下去……
  水麒麒驟遇攻擊,驚魂未定 ,
  十少俠功力太差,反應上快不過翠薇仙子。翠薇仙子偷襲、再跳崖,都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十少俠的反應,是失聲大叫
  翠薇仙子的身形,眨眼之間就落下了數丈,眼看就要向千丈懸崖直落下去了
  一代美人,眼看就要落下去跌死,變為腐肉朽泥
  忽然,翠薇仙子的身子停止下落,在千丈懸崖的上空一停,就往她才跳出去的山崖平台上倒飛回來,穩穩地站在平台中間,而崖邊,卻已多了一個身穿道袍的光頭和尚,他赤著腳,身材瘦削而高大,面容憔悴而沉靜,神情落沒而孤寂。
  水麒麒失聲大叫:“大哥!原來是你?”
  天君上人道:“兄弟還是那麼任性妄為。”
  “大哥,這女人好生唐突,兄弟和她逗個樂子,她竟然說跳就跳。全不想想這人命關天的大事,是要連累人的!”
  天君上人一直等他詭辯完,才道:“兄弟,這望神嶺本來就沒有你的事幹。你何不賣個人情與貧僧?”
  “大哥是受托來找這十個裡小子的?”
  “正是”
  “讓兄弟將他們趕走,咱兄弟找地方喝酒去!”
  “此間之事,貧僧自會料理。只盼兄弟賣個人情與貧僧。兄弟請自便吧。”
  “大哥這麼說,倒叫兄弟無地自容了。這樣吧,小弟在山下等大哥。大哥料理完此間事後,咱兄弟找地方大醉一場。”
  “如此甚好!”
  “那麼,兄弟這就下山去等大哥。”水麒麒說完,拱手一拜,笑嘻嘻地下山去了。走時,對翠薇仙子望也沒望一眼。
  天君上人等水麒麒走後,才對翠薇仙子合什道:“阿彌陀佛:貧僧知道這十位少俠,他日曾輸了賭約,已為仙子收服為奴。如今這十位少俠的家長師長遍天下尋找他們,還望仙子慈悲為懷,廢了賭約,放他們回家去吧。”
  翠薇仙子目不轉睛地望著天君上人。她鬢髮零亂,山風吹著她的秀髮和衣裙,她的秀髮和衣裙在勁風中飄舞,那樣子真如凌波仙子。
  天君上人見她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大奇道:“貧僧的話不對麼?”
  翠薇仙子吃了一驚,回過神來,一下子變得滿臉通紅。她藏好手中的短劍,上前幾步,斂笑為禮道:“燕嵐崗謝過天君上人救命大恩。上人好深的功力,竟能用真力箍功夫將小女子從十丈外抓回平台。天下唯一人也!”
  天君上人道:“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翠薇仙子轉身對那十位青年劍俠道:“各位大哥,從此時起,咱們之間的賭約,一筆勾消。從今以後,我不是你們的主人。你們也不是我的奴才。各位這就請回家去吧。”
  石兆鱗與司馬一關首先走向天君上人,跪拜下去道:“晚輩叩見天君前輩。”
  天君上人托起二人:“不用多禮,回去吧。”
  二人拜畢天君上人,又對翠薇仙子拜道:“多謝姑娘解除賭約,還自由之身。”
  翠薇仙子讓在一邊,還禮道:“得罪之處,還望恕罪。”
  石兆鱗與司馬一關拜畢,下山而去。
  翠薇仙子對其餘八人道:“你們也下山回去吧。”
  沈存信道:“上人前輩一來,主人就要趕我們走麼?這些仁兄走不走我不管。反正小人是死也不走的。”
   樑中道:“除非主人去北京,小人也不走!”
  這麼一來,其餘六人也表示不願離開仙子,只有華山派的冷堯雲不便明言,但神情也是不願離去的。
  天君上人明白這些人對這女子依戀太深,不禁打量燕嵐嵐。只見這燕嵐嵐果真是美絕天下。而且,除了其他人所看見的五官秀髮身材這些外形之美,天君上人更感覺到她有一種內在的氣質之美。這是一種隱忍在內心深處的憂傷。天君上人好生奇怪,不明白她何以憂傷。
  翠額仙子道:“各位回去吧,本姑娘從未善待過你們,與你問賭約。不過是要看你們表演武功罷了。”
  杭州太安堡的克風台,是出了名的風流劍客。他說:“這一節主人早就說明了,小人是不在乎的!”
  向仲龍是個豪爽的山東漢子,他走到天君上人面前道:“前輩受托前來尋找晚輩,晚輩萬分感謝。只是……只是晚輩自思離不開仙子,與其下山後失魂落魄,不如追隨仙子,圖個自在。請前輩不要勉強晚輩。”
  天君上人嘆口氣道:“你們都迷戀翠微仙子?”
  眾人不好回答。盡畢默認。沈存信一人大聲道:“就是!”
  “可是,仙子只有一個,而且,她一點也不……喜歡你們中的任何一人。”
  沈存信又道:“前輩怎麼知道?”
  “燕姑娘不是已經明確說了麼?”天君上人對這沈存信有些不耐了。“武林人不甘寂寞,常圖熱鬧而行無理之事。可是,你們這般胡鬧,也未免太過分了些。你們先受賭約限制.那還情有可想。如今別人還了你們自由之身,再不回家,那就是自願墮落了。”
  沈存信悻悻道:“前輩說得容易。前輩四大皆空,早已超凡入聖,卻不知凡人的苦樂
  
  翠薇仙子想喝道:“奴才放肆!”
  她調頭充滿同情地望著天君上人道:“上人心中的淒苦神仙戀,不是奴才所能理解的。
  更不是江南首富家的紈 弟子所能懂的。”
  天君上人笑道:“無妨。各位小俠,貧僧想問一句:這天下有沒有和燕姑娘一般美麗,甚至比燕姑娘還美麗的年輕女子?”
  眾人望著天君上人,不明白他為何會有此問。良久,合肥的桑卓甫才說:“天下如此之大,女子如此之多,應當有吧。”
  天君上人大聲道:“不是應當有,而是肯定有。天下與燕姑娘一般美麗的姑娘有的是,你們為何定在一齊迷戀她一人呢?一個女人,如果她心中沒有你,她再美麗也與你無關。她如心中有你,你心中也有她,那時,你就不會僅僅把她看作一個女人。你如只把她看作一個美女,那麼這個美女所有的色相,別的美女同樣有。你為何在舍易就難?”
  眾人默然。
  關山肅道:“這樣吧,上人,咱八人再比武一番,留下武功最高的一人侍候主人。其餘的人就各自回去吧。”
  七位少俠齊齊冷笑不止。只有桑卓甫嘆了一口氣。
  “年輕人總想證明自己比別人強。能弄到別人不能弄到的女人。”天君上人把失望的眼睛從關山肅調向桑卓甫道:“你說是麼?”
  “前輩不幸言中。”
  “可是,為什麼一定要在女色上去逞強?在女色上獲勝,江湖上就能敬重你麼?其實,男人要證明自己的能力,最好是在事業上。一個俠士要人敬重,最好是行俠仗義在江湖上。”
  桑卓甫拜道:“多謝前輩教誨。”
  “你快回去吧。”
  桑卓甫拜罷,飛掠下山而去。走前竟連翠薇仙子望也不望一眼。
  天君上人心中嘆道:“好不容易勸走一個,他竟不敢多看一眼,怕丟不掉迷戀。”
  他大聲問:“你們七位是不走的了?”
  七人不回答,也不走。
  “好。勸不走你們,貧僧只好將此事知會你們家中。請問仙子,你與京師大興隆寺的高僧佛陀大師怎麼稱呼?”
  翠薇仙子搖頭道:“我不認識佛陀大師!”
  “這就奇了。你的武功明明是佛陀大師一脈,怎會與他沒有淵源?
  “小女子確實不認識佛陀大師。小女子只在好些年前聽人說過京師有位住持,德行很高,武林人很敬重他,就乾脆尊稱他為佛陀,上人說的可是這一位?”
  “正是。佛陀,本來是對釋迦佛祖的尊稱。只因這位住持修行高深,德高望重,所以有人尊他為佛陀。你師父沒有談起過他麼?”
  “沒聽師父講過。我師父武功很雜,說不定與佛陀大師真有些淵源。”
  “仙子的師父是誰,可肯見告?”
  “這個 ,師父嚴令,不准門人在外面談起她老人家。”
  “仙子如感為難,不說也罷。”天君上人道:“七位少俠,貧僧不善辭令,不能說服七位回去。貧僧又無理由對各位使用武功,只好言盡於此了。沈小俠,你卻必須跟貧僧走。”
  “為什麼?”沈存信大叫;“為什麼我就必須跟你走?”
  “令尊答應過貧僧,貧僧如能將你帶回,他每年嚴冬,製五萬銀子的棉袍賑濟窮人。為了這善舉得以實施小俠一定要跟貧僧走。”
  “笑話!’沈存信氣得大叫大嚷:“晚輩乾脆死了。讓那些窮人,一件棉袍也得不到!”他說著,一邊撥出長劍,橫在頜下。
  天君上人瞠目結舌,大惑不解。良久,終於搖搖頭轉過身,慢慢向山下走去。他眼看自己在人性面前如此無力,真是失望極了。
  “上人!”翠薇仙子情急地喊,追上去拖住天君上人的道袍,怕他說走就走,倏忽不見。
  “什麼事?”
  “這……望神嶺上……恰恰還有幾壇極品禦酒,上人可願賞臉喝上幾杯?”
  “不必了。只盼仙子能勸得七位回家,貧僧就足感盛情了。”
  “上人要去哪裡?”
  “回家。”
  “回四川虎跳峽?”
  “正是。”
  “我……我……”翠薇仙子忽然滿臉啡紅道:“我跟你去!”
  “什麼?!”四五個聲音同時大吼,充滿驚駭。連天君上人也失聲大叫:“什麼?”
  翠薇仙子垂頭拜道:“上人乃當今天下第一高人。只求上人垂憐,傳授小女子幾手自保的武功。小女子行走江湖,難免有一天會碰上水霸主。那時,小女子只怕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更無能保全清白了”。
  天君上人道“貧僧是不會傳仙子武功的,仙子行事迷離,萬一大成,不知對武林是福是禍。至於水霸主那裡我會勸他對你自重一些。”
  “水霸主是什麼人,上人還還不明白麼!”
  “總之,我會勸他自重些!”天君上人說罷,袖袍一拂,翠薇仙子手一麻,放鬆了道袍。再一看,場中已經沒有了天君主上的影子。
  “上人!上人!”翠薇仙子大叫,雙目中忽然湧出了熱淚。“上人:你為何視我為禍水?燕嵐嵐冰清玉潔,生平從未被男子碰過一根指頭。上人,你等著我。”燕嵐嵐哭喊著,便向山下追趕下去。
  沈存信站在她附近,見燕嵐嵐要去追天君主人,心中太急,身子一掠,便要去檔她。但他的身形落後了一步,已經攔不到了。便伸手去抓她,想要拖住她:“主人不可 啊!”
  一句話未說完,沈存信忽然慘叫出聲,向後飛去,猛地跌倒在地上。
  眾人一看,一條斷臂掉在地上,鮮血淋漓,沉存信卻倒在二丈開外,口吐鮮血。左臂上的斷口處鮮血狂噴 他伸出去抓翠薇仙子的右手,已被翠薇仙子一劍斬斷,同時又被翠薇仙子一掌擊飛,落在地上。
  山崖下,已經不見了翠薇仙子。
  眾人齊齊驚愕呆住,似乎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倒是受傷極重的沈存信大叫:
  “攔住她,她愛上了那和尚。愛上了那個道土!快攔住她。他要追到虎跳嶺去。”沈存信受傷級重,卻念念不忘美人。終因叫喊時用力過巨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關山肅大吼:“追!”
   樑中大吼:“追!追到虎跳峽也追!”
  二人帶頭一追,其他人便一湧追去。
  山頭上,就只剩下一個昏迷不醒的沉存信。如此直過了燃完半柱香的時辰,才見小屋旁邊的山巖上響起一陣輕微的軋軋響聲,山巖上一條裂縫的岩草竟然向兩邊分開,分開到一尺左右時,從山巖裡面側身閃出一個蒙面女子。這女子一閃出暗門,那暗門就不再分開,而又合攏去,恢復了原狀。
  這蒙面女子走到崖邊,伏下身子,從懸崖下面的長草中間扯上一根長長的繩子,挽成一團,扔下懸崖去。翠薇仙子當時如若跳下懸崖,可以在中途某處使出絕技抓住這根長繩,她縱然不被天君上火人起,其實也是不會撞死在千丈懸崖底下的。
  真是絕妙的安排!
  然後,蒙面女子才走到沈存信旁邊,點了他斷臂處的穴道為他止血,扯下他自己的衣袍為他包紮了一下最後摸出兩顆藥丸,餵了一顆在他口中,丟了一顆在他身邊。
  最後,蒙面女子站起身子,身形一晃,倏忽不見。山風中,似乎留下了她臨去時說的一句話:““乾得!”
  翠薇仙子追下山時,沒有追到天君上人,甚至沒有看見霸主水麒麒。倒是已經被天君上人勸走了的桑卓甫再回山上時,與翠薇仙子對面遇上了。
  “小人參見主人!”桑卓甫垂頭揖拜。
  “你不是走了麼?”翠微仙子明知故問。“我不是已經取消賭約了麼?”
  桑卓甫低聲道:“小人離不開主人。”
  “那好!”翠薇仙子吩咐道:“你趕去前面小鎮,準備兩匹好馬,咱們這就去四川。”
  “遵命!”桑卓甫大喜,展開身形,往前面小鎮趕去。
  在前面小鎮,翠薇仙子乘馬趕去四川時,身後跟的已經不只是桑卓甫,還有石兆鱗和司馬一關。四騎趕過漢中時,另外六人也追上來了。聞名武林的十少俠,只有沈存信不在追隨的隊列之中。
  進川之後,陸續便有武林人遠遠跟在這支隊伍後面。到達劍門關時,翠薇仙子一隊人後面一里之外,已有十數人公開跟著,暗中有多少跟著的人.就不知道了。翠薇仙子此時黑巾蒙面,走在九人中間,對後面懷著各種目的遠遠跟隨的人,只作不知。
  行至一處古棧道時,眾人牽馬而行,石兆鱗道:“這棧道之上,如有一關兄之類的好漢阻攔,倒真是一夫當關了。”
  話音剛落,只見棧道盡頭的青石斜路上。出現了一個五十左右的道人。這道人笑道:
  “石少俠好眼力。
  石兆鱗一怔:“清城一關道長在此,莫不成真要阻攔我等?”
  “貧道怎敢阻攔石道友?不過,仙子什麼的,可得將來路講清才能過去,那倒是真的。”
  翠薇仙子道:“司馬一關,過去將這道士做了!”
  司馬一關撥出長劍,走上前去道:“請道長讓出路來!”
  “天君上人住在虎跳峽,從不犯人,豈容爾等前去騷擾?你們退回去吧。”
  “我家主人看得起天君,前去討教武學,哪裡是去騷擾?”
  “前去討教武學?哈哈!憑爾等也配前去找天君上人討教武學?”
  翠薇仙子道:“道長會錯意思了。本姑娘前去找天君上人求藝;是請他傳授幾招防身自保的武功,以應付水霸主的糾纏。與武林中所說的‘討教’是兩回事。道長是讓與不讓?”
  “天君上人不耐煩擾,你等回去吧。”一關道人根本不聽任何解釋。
  翠薇仙子恨聲道:“司馬一關,將他殺了!”
  司馬一關提劍上前道:“道長,這棧道寬不過六尺,上是絕壁,下是急流,咱二人真要在此分一個生死麼?”
  “久聞天台派的司馬一關威震中原.貧道還真想會一會。”一關道裳說著掣出長劍。
  青成派的劍法輕靈多變,在武林中向來獨樹一幟。但二人在這不足六尺寬的棧道上打鬥,裡面是硝壁,外面是急流,兩派的武功特長都展示不出來,倒要更多地依賴內力。二人一個是天台武林世家的公子,已經得其真傳,另一個是青城派的台柱,不然,也不敢一人擋關阻道。二人在棧道上此進彼退,彼進此退,打成了一團。但數十回合的打鬥,因受地形限制,大都是中宮正手直進的打法,一時難以分出勝負。
  突然,司馬一關的長劍上隱隱現出一層青氣。一閃即隱。一關道長大驚。喝道:“青芒煞!”他厲聲道:“他厲聲道:司馬小俠硬是要下殺手麼?”說罷,一關道長的長劍上吐出一道手掌般長的劍芒,直向司馬一關的長劍絞去。同時,他左掌猛推,更打出一股凌厲的壁空掌力。他打出劈空掌力時,已先側身搶了棧道的內側面,背向岩劈。司馬一關劍上的青芒煞尚未吐出,便被一關道長的劍芒逼住,倉促之中出掌去應付一關道長的掌力,兩股掌力接實,二人都被震得向後飛去。霎時,一關道長飛向岩壁,司馬一關卻飛向急流。眼看便要落入棧道下面的亂石湍流。
  忽然,白光一閃,翠薇仙子的袖中飛出一條白色的長索,索頭飛過司馬一關,一彎一纏,就將司馬一關攔腰套住。翠薇仙子手一收,就將司馬一關拉回了棧道。手腕再一抖,長索收回袖中。那根長索,真是來無影去無蹤。司馬一關退在一邊,滿面羞憤。恨聲道:“僧人使詐,真正可惡!”
  關山肅道:“主人。待小人前去料理了這道人!”
  翠薇仙子道:“你不是對手。你們中間,只有石兆鱗可以勝地,但他們二派素來修好,他又不便驟下殺手。”說罷,身身于一已經越過眾人,到了一關道長面前。她說:“道長要阻攔的是我,我也還真想會會四川的武林高手。道長內力好,心機也好。這樣吧,道長靠岩壁站,我靠江邊站,咱二人硬對一掌。我輸了,打道出四川。你輸了,讓出路來,如何?”
  一關道長冷笑一聲:“年輕輕的,竟敢如此託大!老夫不想佔你便宜,咱二人都居中而站,硬對一掌好了!”
  翠薇仙子冷笑一聲。二人在棧道上以對面站好,相隔三步。四目相視,卻默不作聲,各自遊動內力,都想一舉擊敗對方。
  忽然,二人同時上步,驟然出掌。一關道長那袖袍帶起的呼嘯風聲響聲未絕,那高大的身影已經向後飛出。同時,一條身影如影隨形,飛撲而上。那是翠薇仙子的身影,掌力接實,她不但沒有後退一步,反倒立即雙腳一縱,跟著一關道長的身子飛去,起掌一劈,竟在空中將一關道長打向江心。然後,她的身影才穩穩落在棧道上。她直看著一關道長的身於快要落水,才拋出長索,套住一關道長的腳踝,將他拉上來,扔在棧道內側。
  她向九少俠喝道:“打道!”
  這是翠薇仙子第一次當眾施展武功。當初她分別戰勝十少俠時,武功奇詭凌厲,卻毫不顯示內力。一關道長數十年的修為,在八大門派中也算是極等高手了,卻一招間便被震飛出去。而翠薇仙子半步未退,反而有餘力跟進,那是何等功力?眾人驚駭莫名,不知她服食過什麼靈藥,年輕輕的竟有如許功力?
  石兆鱗走過一關道長身邊時將他扶起坐好,摸出一顆藥丸餵進他口中,才向眾人追去。
  過了劍門關後,翠薇仙子下令走茂縣,經二郎山直插虎跳峽,所經之處,甚為僻偏荒涼,那是為了不從盆地中間穿過,以免與四川武林多生枝節,更避免從峨嵋山下路過,以免遇到一清師太。
  路上行了半月,與土著多有打鬥。便土著又哪能奈何這十大高手?眾人終於來到了魔殺天宮的平台上。
  翠薇仙子運足內力,向百丈高的魔殺洞府喊道:“燕嵐嵐求見天君上人!”等候片刻,她又求見。如此喊了數聲,宮門打開,一個英俊少年出現在洞口,那是梅九牧。
  梅九牧道:“仙子請回吧。一者家師出山之後尚未回來;二者魔殺門也不會無緣無故傳你武功。仙子一進四川,就是一片殺氣,對川人多有不敬。家師如在府中聞報這些,只怕也會生氣。”說完,砰地一聲關上府門,任隨翠薇仙子喊叫,也不再理睬。
  翠激仙子令克鳳台取出她的瑤琴。置于平台,坐在在樑中為她墊在地上的布施上,遙對魔殺天宮,彈奏起來。
  等琴聲一起,整個金沙江的咆哮就成了嗚咽一片。山風從峽谷中吹過,更見哀怨淒涼。
  美絕天下,功冠武林的翠薇仙子,身後的追隨者是當今武林中聲名最著的一群少俠更有構多武林人,都以一睹仙子芳容為榮。而她,卻被拒於一個和尚的門外,受盡冷落。這曲子不哀怨那才真正奇怪。
  一曲彈罷,她吟哦道:
  “哀江怨水空流,
  一天愁雲枉付。
  ……”
  才吟二句,只聽得從一座山頭上傳來水麒麒的聲音:“上人大哥,兄弟好口渴啊,賞碗黃酒喝吧!”那聲調乃是模仿翠薇仙子的吟詞韻腳,頓時引起一陳哄笑。這笑聲響起於四面山頭,沒有百人,也有八九十,真不知突然間從什麼地方鑽出了那麼多人。
  翠薇仙子不動聲色。九位少快卻各自握緊了拳頭。
  翠薇仙子走到平台邊沿,望著江水,雙目中默默流下了淚水。
  忽然,水麒麒出現在黃榆樹上的一根大丫枝上,手中握著一壺酒,喝了一口道:“仙子,我那上人大哥或許真的不在宮中。不然,以仙子如此美貌,又那麼多情,就是‘泰山石敢當’的石頭山神也要動心了,何況我那長血長肉的活大哥?”
  翠薇仙子不理水麒麒,仰起臉望著魔殺天宮道:“燕嵐嵐本是一個孤女,在人世歷盡艱辛,蒙恩師收留養大,本想行俠江湖,卻累受惡魔糾纏。上人如是不理小女子,小女子真不知於這人世何以立足了。”
  水麒麒坐在樹丫上,郎聲笑道:“上人大哥,仙子如此可憐則個,你竟真的沒有半點憐花惜玉之心麼?”
  這話聲一落,又引起一陣哄笑。
  這時,魔殺天宮的大門又打開了。梅九牧站在山洞門口朗聲道:“水霸主,十六年來,武林人視這魔殺天宮為聖地,從無人在此高聲喧嘩,家師生平也未做過有負于水霸主的事情,水霸主何以如此藐視魔殺門。公然在此嘻笑逗樂?”
  水麒麒跳下樹來,明聲道:“孺子是梅九牧麼?”
  “晚輩正是梅九牧。”
  “你師父可在宮中?”
  “家師家師于出宮辦事。並未回來。”
  水麒麒回頭對翠薇仙子道:“仙子,老夫的話不錯吧?我那大哥並未回宮。這魔殺天宮的規矩是皇帝老子來,也不迎進山洞去的,也只在這平台上吹冷風。我看仙子還是隨老夫迴轉中原去吧。”
  翠薇仙子問梅九牧道:“請問梅小俠,令師從太白山下山後便已迴轉,怎麼會不在宮中?”
  “或許家師在途中有事耽誤了。”
  翠薇仙子轉身對石兆鱗道:“你們且去一里外的山谷中覓地安置,等候天君上人回來。”
  梅九牧忙道:“燕姐姐請回中原去吧。這谷中瘴氣厲害,你們在這裡住著等候諸多不便。再說,就算家師回來,也不會傳你武功的。從師爺創立魔殺天宮以來,非嫡門弟子,概不傳功。家師一生對師爺敬若神聖,是絕不會違祖訓傳你半點武功的。”
  翠薇仙子垂淚道:“天君上人乃是當今武林第一高人,總不成看著一個姑娘受什麼霸主無理糾纏和羞辱吧?”
  “這個 燕姐姐本人武功已經奇高,聽說青城派的一關道長傾全力與燕姐姐對掌,連燕姐姐的衣袍都未扇動一下。燕姐姐既有如此絕世功力,令師豈不是絕世高人麼?何愁天下有人敢欺負你?”
  “梅小俠些話不錯。只是……家師練功不慎……已經不能行走江湖。”
  水麒麟冷笑道:“仙子,你口口聲聲說老夫糾纏你,羞辱你,老夫討好你還來不及,什麼地方欺負你羞辱你了?”
  翠薇仙子怒斥:“走開!本仙子不願意與你說話!”
  水麒麟大怒:“武林中從無人敢以如此口吻和老夫講話。你這娘門也太大膽,你還老夫一個公道來!”水麒麟見翠薇仙子如此絕情,知道求愛無望,嘻笑之後,不禁怒罵,怒罵之後,便想用強了。
  這時,從天宮門口忽然向黃桷樹飛來一團黑影,這黑影在黃桷樹上的一根大丫枝上一繞,便將一根長索勾在樹上。接著,從長索上滑過來兩個年輕人。正是梅九牧和古長啟。
  梅九枚道:“水前輩乃是武林高人之一,想來不至於以長凌幼吧?”
  古長啟道:“如若真有人在魔殺天宮面前動武,那倒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了。”
  水麒麟惡極道:“你是我大哥的大弟子古長啟麼?”
  古長啟道:“魔殺門弟子以入門先後為序。晚輩是家師的二弟子。”
  “老夫與你師父是結義兄弟,你們敢對老夫如此無禮麼?”
  梅九牧道:“不敢。請前輩先顧及魔殺天宮在武林的尊嚴。”
  古長啟怒目而視,卻不說話。
  水麒麟此時怒火中燒。從翠薇仙子的斥罵,天君上人的兩個弟子對他不恭,至九少俠對翠薇仙子的始終追隨,都是對他的霸權的挑戰。他望著古長啟喝道:“你仗著雙臂有幾斤力氣,竟敢對老夫如此無禮?”
  翠薇仙子冷哼道:“你不過是黑道霸主,白道並不將你看作武林至尊。對你無禮又犯什麼罪了?”
  水麒麟哪甚忍受這個?身子一晃,伸手便向翠薇仙子抓去。哪知翠薇仙子料敵在先,袖中已先握住短劍,早已一劍刺出,等在水麒麟掌前。水麒麟怒則怒也,把式卻不亂,手掌一晃,已經變抓為拍。翠薇仙子卻也不弱,長劍先變刺為挑,待得水麒麟變拍為拿時,翠藏仙子已經先機變挑為斬。
  儘管翠薇仙子料敵在先變化凌厲,到得一斬未盡時,只聽“喀”的一聲,手中短劍竟然被水麒麟折斷,眼看翠薇仙子就要被製。忽然,水麒麟身子倒掠,怒聲向古長啟喝道:“你 你竟敢對老夫出劍?”
  原來,水麒麟是為了躲避古長啟刺來的一劍,才倒縱回去的。否則,翠薇仙子早已穴道被製了。
  古長啟垂下長劍道:“這燕姑娘來得唐突,不受歡迎,但到底是前來求助。前輩卻在此地任性妄為。晚輩不能眼見魔殺天宮前的求助弱者,反要血濺魔殺門前。”
  梅九牧搶著說道:“請燕姐姐收劍退下如何?”
  翠薇仙子道:“多謝二位小俠回護。”她手中握著半截斷劍,退在一邊。
  水麒麟怒極反笑。高聲道:“好天宮!好小子!竟敢對老夫出劍!”他一時卻拿不定主意是殺是退。霸主也有茫然的時候。
  這時,一個聲音道:“長啟還不趕快謝罪?”
  梅九牧驚喜道:“師尊回來了!”話音未落,一條灰影一閃,場中已多了一個天君上人。
  古長啟拜道:“弟子見過師尊。”
  天君主人道:“啟兒還不謝罪?”
  水麒麟此時已化怒為笑:“算了算了。大哥的弟子嘛,老夫只好包涵一些了。不必了,不必了。”他伸手虛虛一托,古長啟便妄有一身神力,也不拜下去。
  “大哥怎麼才回來?”
  “沿途飲酒,回來遲了。”
  “大哥好自在。”
  “哪及霸主?”天君上人轉身對翠薇仙子道:“燕施主到此有何貴幹?”
  翠薇仙子對天君上人斂身為禮道:“小女子紅顏薄命,一生從未有過安寧。只求上人指點一二手防身保命的武功。”
  天君上人搖搖頭道:“武功上能傷害燕施主的,天下不過二三十人。這二三十人中,有可能傷害你的,不過一二人。水霸主自重身分,不會當真傷害你的。水霸主,你說是麼?”
  “大哥說的很對。燕姑娘若能對老夫客氣一些,老夫難不成真對她用強麼?”
  燕嵐嵐說道:“姑娘偏不對你客氣,你又如何?”
  “上人大哥,你看這小娘子好生無禮。”
  “霸主何不將燕施主視若路人?她不願與你交往,何必勉強?霸主請自重身分了。”
  天君上人兩次提到自重身分一事,自然是對水麒麟極為不滿的了。水麒麟哪會聽不出來?他笑道:“大哥所言之事,在小弟原是無可無不可。只是小弟想弄明白,這小姑娘一見老夫就有氣,究竟是何原因?莫非老夫與姑娘有殺父之仇麼?”
  “殺父之仇?憑你也配?”
  “既無殺父之仇,燕姑娘何獨一見老夫就有氣?”
  “只因你武林中臭名昭著!”
  “老夫怎麼臭名昭著了?”水麒麟怒道:“你與老夫講清楚。”
  “水麒麟,你一生糟蹋了多少姑娘?”翠薇仙子恨聲道。
  “哈哈哈哈!”水麒麟一聽。仰天大笑道:“原來姑娘是嫉妒老夫的風流來著。”
  “風流?”翠薇仙子冷笑道:“你懂什麼風流?你那風流,乃是楚王式的風流!你一生佔有過多少姑娘,這天下就有多少姑娘為天君上人那絕世風流所暗中傾倒!”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無不驚愕。
  水麒麟失聲大笑:“明白了!大哥,仙子是愛上你了!哪裡是要學什麼武功?她是心中愛煞,口中卻不便明言。所以才藉口傳武功,找上這魔殺天宮來!”
  天君上人道:“阿彌陀佛!貧僧是出家人,視女色為百空之首。霸主再勿取笑,這就請回山西去吧。”
  水麒麟笑道:“十六年了,小弟千里迢迢第一次到魔殺天宮,大哥不讓小弟一醉。就要下逐客令了麼?”
  “霸主不以出家人取樂,原不妨共謀一醉。”
  “好,小弟不再多言。”他走到平台一邊。盤腿坐下,垂下眼皮。
  “上蒼造人,為何如此不同?”翠薇仙子說。忽然走到天君上人面前跪下道:“燕嵐嵐身負血海深仇求上人收小女子為魔殺門弟子。”
  天君上人讓在一旁道:“燕施主的仇家若是霸主宮,請將原委講清,是非曲折自有公論。”
  “小女子的仇家不是霸王宮,卻比霸主還厲害。這天下也只有上人還能對付。”
  水麒麟雙目陡睜道:“比老夫厲害?是麗風門的言央麼?”
  “不是言央。”翠薇仙子道:“你若與那人對敵,大約能走三百招。”
  天君上人奇道:“貧憎的武功,比水霸主尚有不及,又哪能助你報仇?不過,武林中幾時有了如此高人?”
  水麒麟更急迫地問:“那人是誰?是神道教的陶仲文麼?是大興隆寺的住持佛陀麼?”
  “不是!都不是!”燕嵐嵐叫道:“此處耳目眾多,小女子又怎敢說出那人是誰?”
  天君上人道:“請燕施主以傳音入密功夫說明如何?”
  翠薇仙子點點頭,嘴唇蠕動,說了大約有一刻時辰。天君上人聽完後,沉吟半晌,轉身對梅九牧和古長啟道:“你二人這就回宮,好好看守。如若三個月後我未回來也沒有人傳訊回來,你們可去峨嵋山報個信,一切聽憑一清師太處置。”
  梅龍牧道:“師尊要去何處?”
  天君上人傳音入密說了幾句話,梅九牧拜道:“是。孩兒這就與師弟回宮去了。”說完,身子一縱,抓住掛在峽谷兩邊的長索,手腳並用,連滑輪也不用,就那麼攀著數十丈長的長索,由低處攀回了魔殺天宮。古長啟對天君上人拜了一拜,如法炮製,也攀回了魔殺天宮。古長啟回到宮門前,抓住長索一抖,抖脫鐵鉤,收回長索。魔殺天宮又與外界隔斷了通路。
  天君上人道:“請燕施主這就帶路。”
  水麒麟跳起身子道:“叫小弟也要去會會那個高人,大哥意下如何?”
  太君上人知道擺脫不了水麒麟道:“只盼兄弟沿途正經些。”
  “那有何難?”水麒麟說著,腳下已隨二人沿江掠去。
  九少俠各自大叫著:“主人!”
  翠薇仙子邊行邊道:“各位大哥回中原去吧!從此已是陌路之人,何必再叫主人?”
    樑大喝:“追!”
  九人退下平台,沿河邊小路只追了百十丈遠,前面便已沒有了三人的影子。
  三人沿著金沙江,一陣飛掠而行,待得拋下眾人後,三人便不疾不徐,向東而行。
  水麒麟道:“大哥,咱們這是去哪裡,總可以告訴小弟把?”
  翠薇仙子忙道:“上人請暫時不要告訴他。水霸主詭計多端,只怕多生枝節。”
  天君上人笑笑,法有說話。
  水麒麟道:“姑娘的真實身分,總可以告訴老夫吧?”
  “我又沒有請你去,何必告訴你?”
  天君上人道:“告訴他也不妨。”
  “不,上人,此事不但關係到小女子一家的血海深仇,更關係到武林蒼生的安危。請上人明鑑!”
  天君上人道:“水霸主既已同去,許多事還須共謀,勝算才多些。燕施主如不說明只怕水霸主疑心一起,反生枝節。”
  翠薇仙子沉默半晌道:“我不是燕嵐嵐。我叫董秋萍,是武昌龍門鏢局總鏢頭董陽歌的女兒。如此一說,霸主該是什麼都明白了吧?”
  水麒麟人驚道:“怪了怪了!”
  “什麼事怪了?”
  “三年前,董陽歌送靈智神珠進京。在海陽山接鏢之後,從衡陽到洞庭,連退十二起阻殺。最後失蹤,渺無消息。董陽歌失蹤後僅一個月,他在武昌的鏢局被滿門殺絕,只逃脫了一個兒子董不唇。老夫還記得當時接到的密報說董秋萍怕被擒受唇,投並自殺。奇怪之一;你為何未死?奇怪之二;董陽歌的武功馬虎平常,與大興隆寺佛陀大師的武功風馬牛不相及,而姑娘的武功又極似佛陀一脈。姑娘只怕未必是什麼董秋萍。”
  “是的,當日我是投井了。可我家的井壁上便是一條地道。所以仇家將井臺上的石塊推下井中,也未打著我。我在地道中藏了一天一夜,第三天半夜才偷偷出來,便遇到了正好到武昌來辦事的……我的師尊。”
  “你師父可是佛陀大師?”
  “不是。”
  “那是誰?”
  “水霸主,本仙子產沒有求你幫忙報仇,不必什麼都告訴人你。我師尊命令我不武林中提到她老人家,我又怎能違抗師令?”
  水麒麟想了想到:好吧,老夫暫且相信你了。老夫不信這天下有誰能玩心計能勝過老夫!”
  天君上人道:“有。”
  “誰?”
  “神珠的現在得主。”
  “大哥也相信什麼靈智神珠?這天下哪有什麼啟人如智的神珠?”
  其時,天君上人走在後面,水麒麟居中,翠薇仙子在後。三人沿江而行。天君上人想了想,決定透露一點。“有的。十年前,貧僧曾去九華山,尋覓神譜仙境的嫡傳單子三合神譜,也就是貧僧的剃度業師。正遇他也準備封洞圓寂。那天晚上,他對貧僧講到很多事,其中就有神珠這件事。”
  “三合神譜是怎麼講的?”水麒麟漫不經心地問。
  “貧僧不能對你講。”
  “哎大哥從未將小弟當兄弟看了。”
  “貧僧便將你作親兄弟看,也萬萬不可講。因為貧僧的業師訓戒,只能對這神珠的最後得主講。”
  “這神珠的最後得主是誰?”
  “是一個智力平常的年輕人。究竟是誰,貧僧也不知道。”
  “如此神珠的得主,為何偏生是什麼智力平常的年輕人?”
  “這是天意。”
  “天意?”水麒麟笑道:“上天可知他能保住那人人拚命欲得的神珠麼?”
  “上蒼知道他能。”天君上人宣了一聲佛號,接著又宣了一聲道號:“阿彌陀佛!水霸主,天理昭然,非人力所能逆轉。你記好了。”
  水麒麟心中一驚,連忙答道:“是。”
  他這一聲回答,聲音中充滿誠懇。但天君上人卻仍然從中聽出了許多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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