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春藥美人計
(山洞裡因為他的低吼和她的嬌喘響起陣陣回聲,聲波撞上洞壁,彈回來滲和在新的低吼與嬌喘聲中,羅織成一支戰爭迴旋曲。
蹄聲遠去時,她的淚水奪眶而出,滴進泥土,幻化成一首亙古的悲歌。這支悲歌唱到最後,終將天人合一╴╴這就是死亡……)
古長啟在南海荒島上毀了神珠後,當天就乘坐玄極門的船回大陸了。
翠薇仙子和她的九個追隨者也是乘的這艘船。就連水夢薇和水達也搭上了這艘船,而他們自己的船跟在後面,倒象是隨從一般。
船一啟航。梁建成就吩咐設宴慶賀。他將隱在九劍俠中的長子喝出來,讓他們兄弟相見。二兄弟臉型相似。只是梁中舒久局京華軟地,雖是武林人,卻仍然細皮嫩肉。而古長啟,從小在金沙江的河谷中長大,長年風刀刮臉,加之受了“神光”照射後,臉色紫紅。使他的臉顯得粗礦而含大山氣度。
翠薇仙子上船後要了一間艙房,閉門調息,三天未出艙房一步。
一路上,水夢薇對梁建成夫婦異常恭敬。梁建成也回以慈愛,姪女長姪女短的喊個不休,並送了她許多珠寶之類的禮物。水達在一旁面含微笑,心中卻恨的只想一劍殺了梁建成。如不是梁家多了個古長啟,武林中輪得到他來盛氣凌人麼?
席散之後,各自回艙房歇息。
梁建成將古長啟喚進他的艙房,關好艙門,他道:“啟兒,我要和你講一件大事。”
“父親要講的可是謀霸武林之事?”
“不是謀霸,而是領袖武林。”
“你說的是一回事,父親。孩兒在島上已經講明了為人立世的宗旨,父親請勿勉強孩兒。”
“可是,你既蒙神受,成了神人,如不領袖武林。豈不辜負了上天的一場恩德?”
“我並不是神。”古長啟搖頭道:“孩兒除了內力強些,氣感強一些,其它什麼都和原來一樣。孩兒智力中常,實在不配領袖武林,也沒有能力輔佐父親領袖武林。”
“啟兒,為父這些年來,受盡了神道教和霸主宮的氣。就連白道,也不將為父當人看。
為父為在邊三方中求平穩,真是謹慎做人,隨時陪笑臉,誰也不敢得罪。如今有了你,我玄極門也該延直腰桿做人了。咱們何不利用白道、神道教和霸主官的鼎立之勢,設計各個擊破?謀劃方面有為父,武功上有了你,我們還怕誰來?”
古長啟明白父親這類武林人在霸權上是不可理喻的,數年奮鬥,全為這個目的。只怕好好勸說毫無作用,反會弄得父子下不了臺。想到這裡,他不禁就想嚇他一下。”
他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父親此想,無異於招禍上身,卻知劫難來時,天地無光、日月不明。上蒼大劫武林之日,又有誰能主宰局勢?”說到後一句時,他將功力運集於督脈諸穴,逼出體外,在身後形成一道光暈,猶如傳說中的佛光。
梁建成一見,頓時嚇得目瞪口呆。如若面前站的不是自己的兒子,只怕便要磕下頭去了。他呆了半響道:“這是神意麼?”
“是。”古長啟實不願父親卷進德殺,乾脆撒謊到底,心中卻連呼:“罪過!罪過!”
梁建成又呆了一陣,忽然笑了起來:“好!玄極門在武林大劫之日兵不動,等三方之爭有了結果時,敗者敗也,勝者也將實力大減,那時,玄極門實力依舊,何懼不能君臨武林?”言畢,哈哈大笑起來。
古長啟搖頭不語,明白父親謀霸之意絲毫未減,但他暫時不能亂動,古長啟又稍微感到安慰。
第二天早上,古長啟剛走近船頭看海,水夢薇便笑著走了過來。
“古師哥,如今咱們該去救應師伯和家父了。”
“是。咱們上岸後就直去離恨宮。”
“離恨宮已經不存在了。”
“此話怎講?”
“我出海以前,離恨宮就已經舉門遷移,不知躲到何處去了。連應師伯和家父也一併弄走了。”
“離恨宮還留有一些線索麼?”
“沒有。當時我們正在到處找你,聽到離恨宮人消失的消息,帶人趕去時,整個離很宮蕩然無存。只因離恨宮人一消失,附近的武林人就一湧而入,亂翻亂找,更是亂挖亂燒。我去了,什麼線索也沒找到。”
“你們在武林中的探子呢?”
“我出海三個月了,也不知此時陸地上是什麼局面。”水夢薇說:“古師哥,如今只有那位翠薇仙子或許知道一些。你救過她的命,何不向她打探一下呢?”
“等她出來再問吧。”
“也只好這樣了。”水夢薇說。忽然拉住古長啟的手道:“古師兄,數月前打出離恨宮時,你身濺毒水,燕姑娘說你只能活一年,今只怕毒已解了吧?”她笑道,那笑容就象朝陽一般豔麗。
“我想……解了吧。”古長啟心中泛起一異常的感覺。他熱血上湧,只是此時膚色紫紅,熱血再湧也看不出來。
梁建成夫婦見二人手拉手站在船頭,心想這倒是一對佳人,她能嫁給古長啟,等於玄板門又得了一位大高手。
水達站在遠處,心中直是冷笑。出海之際,娘娘許小薇訓示:如能奪得神珠,就由水夢薇接受神授。如古長啟已破解了神珠,那以聯姻方式將他本人收歸霸主宮名下,為霸主宮效力。水夢薇當時怒道:“女兒如若不願意呢?”許小薇順手打了一個耳光,勃然大怒道:
“你怎不想想你父親的安危?你怎不想想霸主宮的生存?”過後,水夢薇流著淚答應時,許小薇抱著女兒哭了。她說:“此於天性純樸,福緣深厚。何況他出身魔殺門,倒也不辱沒了你。薇兒,有一天,你會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大海是很深的。
可它有人的心機深嗎?
第三天,翠薇仙子才打開門走了出來。九大青年劍客一見門打開,就湧了過去,爭相問候。杭州太安堡的公子克鳳台素稱多情劍客,只喊了一聲:“主人……”就已淚流滿面。
翠薇仙子瞼上掛著淒清的笑容,走到船頭,望著遠處的海平線。海風強勁,吹曳著她的衣裙。九大青年劍客則排在離她三丈遠的甲板上,靜靜地看著她的秀髮在風中飄舞。
古長啟走過去,想和她說話。
“鐺”的一聲,五行門的公子爺關山肅拔出長劍,指著古長啟的鼻尖,聲音顫抖地說。
“你別過去!你……不要去惹她!”
接著響起一片刀劍出鞘的聲音,餘下的人大青年劍俠,除了梁中舒外,一齊以刀劍指古長啟。
古長啟搖搖頭,既不進,也不退。
翠薇仙子頭也不回地說道:“古少俠,承你情讓我們坐這條船回大陸。我知道你想打聽你師父的下落。但我和你們同時出宮,以後就流浪江尖對離恨宮以後的變化我也不知道。我與師尊關係微妙,並不是她的親信。宮中的事,許多內情我也不知道。不過,在沒有新的消息以前,我還是要建議你到離很宮去看一看,也許能找到一點線索。”
“多謝指教。只是,我聽說離恨宮已經被毀壞了,只怕很難找到線索。”
“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請你指點。”
“那就還是去離恨宮看看吧。”
“好吧。請你同去,你可願意?燕施主曾是離恨宮人,對離恨宮的秘密,總比局外人多知道上些。”
翠薇仙子沉默了一會兒道:“可以,我陪你走一趟離恨宮,就算是還人情吧。”
海船航行了六天,終於回到了大陸。
古長啟要去找他師父梁建成要回玄極門。分手的時候,他說:“啟兒,辦完大事就回家來。有你在,為父實際情況安穩些。”
梁建成回到京城,大宴三日,以示慶賀。他卻不知陶仲文後回大陸,卻連夜乘坐宮防驛站撰馬比他早到了四天回到京城。梁建成在大宴的第三天喝醉了,睡得比平日稍甜一些,終於遭了陶仲文暗算,成了“歸心人”。
古長啟一行浩浩蕩蕩向梵淨山行去。其中霸主宮人就佔了二十多名,翠徽仙子一夥有九人,倒也熱鬧。梁中舒隨父回了京城。
登陸不久,霸主宮在沿海打探的探子就迎了上來:“霸主宮探馬參見公主和總管。”
“可有霸主的下落了?”
“啟稟公主,沒有。”
“娘娘現在何處?”
“娘娘在江湖中追殺梅九牧。”
“什麼意思?”水夢薇大惑不解地問。
“啟稟公主,梅九牧一把火燒了霸主官。”
“什麼?”好幾個聲音同時問。
“啟稟公主,這梅九牧本來已被黃堂主關進了第三層地牢,不知怎的,他逃了而且內力陡然增加了兩倍。”
古長啟大驚““你說他內力增加了兩倍?”
“是。”
“梅師弟出山時就有近百年功力,如此說來,豈不是有了近三百年功力?”
“正是如此,傳說他只輕輕一伸手就抓破了黃河蛟黃堂主的胸膛,抓出了心子。然後他就放火燒了霸主宮。如今霸主宮已是一片灰燼。娘娘怒極,非要親手抓住他殺了他。”
水達問:“司馬靈台兄弟倆可逃出來了?”
“小人不知道。”
水夢薇:“宮中死傷了多少人?”
“死了九十二人。傷了近百人,皆是被他的狂笑聲音震破耳膜殘廢了的。”
“水奴呢?”她在哪裡?”
“小人不知道。”
“好了。傳命下去,立即通報娘娘,我們回來了。古師哥破解了靈智神珠,如今被人稱為奎神。我們這就往梵淨山去。請媳娘前來會合商議大事。”
“是。小人這就下去傳令。”
“這裡離茂州最近,你先去茂州分壇,令他們準備四十匹好馬。”
探馬接令,打馬如飛而去。
水夢薇看著探馬離去,閉上雙目,她大約在假想霸主宮燃燒時的情景。等睜開眼時忽然大笑起來。
古長啟道:“虧你還能笑。”
水夢薇止住笑道:“古師兄,你知道麼?這些年暗算家父的人很多。有時候我想霸主宮純以武力征服同道,總有一天會被人燒為平地。二姑可能來燒,言央可能來燒,陶仲文如若勝了也可能來燒。到如今,一把火將霸主官燒了的,怎麼也想不到會是梅龍牧!”言畢,又是一陣大笑。
右長啟嘆了口氣,他想,以梅龍牧的家世與水家的種種仇怨,這事原該在預料之中的。
眾人向北行去,還未到茂州,霸主宮茂州分壇的壇主就出來將眾人迎至茂州分壇歇息。
第二天,眾人騎馬向北繼續進發。
第三天,他們已經從廣東進入了廣西境。再數日後,深入了廣西腹地。
這一天,眾人行至一處無名山口,突然聽到一陣打鬥聲,接著,有人如飛地向山口逃奔過來。
水達一見逃過來的那個道人,就向古長啟和水夢薇道:“這人就是鐵觀道人。靈智神珠就是他托的鏢。鐵觀道人武功高強,與少林掌門在當伯促之間,卻如何被人追殺得如此狼狽?”
古長啟道:“水師妹,留下這人,或許有些用處。”
水夢薇道:“我也正這樣想。”
說話間,鐵觀道人已經到了前面不遠處。他一見這麼多人擋在山口而且多是霸宮的服色,當下大受驚駭,身形一折,便向山口一側的山上射去。
古長啟騎在馬上,雙手一招道:“過來!”
只見十丈開外的鐵觀道人,先是身子一停,接著是腰腹前彎,突然向後飛竟然凌空後飛十餘丈遠,無端地飛到古長啟的馬前。
隨行之人,當日都在海島上見過這手功夫,此時再見,仍然目瞪口呆。鐵觀道人被一股大力吸過來扔在馬下,以為見了鬼,更是驚駭得說不出話來。水夢薇虛點數指,封了鐵觀道人的穴道。
這時候。追殺鐵觀道人的人已經出現在山口,這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的穿一襲黑飽,面容英俊而冷酷。女的手提一條軟鞭,挽在手中,面容豔麗無比,只是豔麗之中也帶著惡殺之色。這女子見到眾人,立即啟唇一笑,這一笑,又是奇盪無比。
翠薇仙子夾在騎隊之後,一見這二人,立即伸手在臉上一抹,放下手時,臉上已經多了一張人皮面具,成了一個小丑。
水達低聲道:“女的便是聞名武林的夢魔女,自號夢中女神,專以催眠術和魔笑聲、魔吟殺人。咱們不動聲色,瞧瞧她的本事。那個男子,我不認識。”
水夢薇道:“我認識。在梵淨山與他交過一招。他使靈猿劍法,今日正好查清。”
追殺鐵觀道人的一男一女這時已經走近眾人,男青年向眾人拱手為禮道:“各位朋友,你們馬前的那位道人,是在下的大仇人,在下誓死也要抓他到手,查問幾件事情。請各位朋友賣個人情,將他賜與在下,在下不勝感激。”
他措辭還算客氣,但那聲調卻冷酷無比。
古長啟一聽他說,便道:“既然如此,施主就將鐵觀道人帶去吧。”
水夢薇道:“且慢!這鐵觀道人與那顆弄得武林血殺不止的靈智神珠大有相關。閣下是與他有仇呢,還是與那神珠有關?”
那年輕人冷哼一聲道:“霸主宮的水公主果然厲害!”
“你認識水公主?”
“梵淨山承蒙賜教 陰掌,使在下自療了三天,看來今日又要蒙水公主賜教了。”
夢魔女咯咯一笑道:“弟弟,這就是名揚武林的小煞星水公主麼?弟弟退後,要是讓她的 陰掌力傷了你,姐姐會傷心死的。”
她說話的聲音又嬌又嗲,奇盪無比,只聽得眾人心中發慌。夢魔女忽然異常清晰地嘆了一口氣,嘆得又響又長。
“哎!這天氣多熱呀!太陽多辣呀!你們這麼多人騎著馬走在烈日下,不怕太陽曬嗎?
你們看,這山是光禿禿的,樹木都被太陽曬焦了。飛鳥躲進了殘留的樹陰,連蒼蠅也不飛出來。你們呢?你們何苦睦著烈日在太陽下行走?你們為什麼不躲進家裡?為什麼不靠在軟塌上?手上端一杯涼菜,喝一口,伸一個懶腰,哎!然後閉上眼皮,打個噸。哎……讓天上的太陽曬太陽底下的人!哎 ”
她連嘆數聲,又低又弱,就象已經在打盹了一樣,隨後,她用淺唱低吟一般的聲音唱起一調小曲:
“睡吧,我的小叫化,
睡吧,我的小情郎,
你的美人在夢中等你,
左手拿著甜梨。
右手拿著香餅,
……”
夢魔女第一聲嘆息時,霸主宮人中就有人垂下了眼皮。等唱出小調時,已經有人伏在馬上睡著了。連馬也垂下了頭,開始瞌睡。她唱著,反覆地淺吟低唱。只聽得砰砰數聲,已經有幾個霸主宮人從馬上跌了下來,八大青年劍俠中,已經有四五個開始打瞌睡了。司馬一關似乎想大喝一聲反擊催眠,但嘴一張卻打了一個呵欠。石兆鱗想伸手拔劍,卻未摸到馬鞍,手就垂了下去,頭也搭拉下去了。
夢魔女又說又唱,又吟又笑地再施了一陣功後,連水達、水夢薇、古長啟都打起瞌睡來了。馬隊中的大半人已跌下馬去,呼呼大睡,另一小半儘管未摔下馬,卻已瞌睡連天,儘管著了魔道。
夢魔女一邊哼著小曲,一邊便扭著碎步,走了過來,伸手去提已經睡著了的鐵觀道人。
突然,嗤嗤幾聲輕響,夢魔女不動了。她被幾股隔空指力製停頓了穴道,再也不能動彈。她的雙手就伸在空中,離鐵觀道人只有幾寸距離。
水達睜開雙目,目光如炬,望著夢魔女發出一陣大笑。
水夢薇睜開雙目,目光嘻戲,望著夢魔女一聲冷哼。
古長啟睜開雙目,滿目憐憫,一聲長嘆。
夢魔女大驚:“你 你們沒有入夢?”
水達笑道:“你修行太淺,催不了我等的眠。”他柔聲問:“乖乖,你是個魔女。你知道我是什麼?”
“你是什麼?”夢魔女順從地問。
“我是魔鬼!”水達說。他指指水夢薇道:“你知道她是什麼?”
“她是什麼?”她順從水達,她已經著了他的攝魂大法控制。
“她是魔王。”水達輕輕一笑道:“你再看那位紅臉的英俊公子,你知道他是什麼?”
“夢魔女跟著輕笑道:“他是什麼?”
“他是魔神!”
水達嘆了一口氣,又道:“魔女今日運道太差,遇見了魔鬼、魔王、魔神。魔女,你看這太陽,曬得多麼暖和。哎,都嫌太熱了一點。你為什麼不把衣裳脫了,那樣不是要涼爽一些嗎?”
夢魔女跟著嘆了一口氣道:“是。那樣會涼爽一些的。”說著就果真動手去解衣服,很快褪下了一只衣服,露出雪白的酥肩。
水夢薇看了古長啟一眼道:“水總管,收起你的攝魂大法。”
水夢薇一句話未說完,忽聽一聲大吼,一道銀光從山門那兒射來,原來是持劍的青年男子雙腳一彈,長劍在前,絞出一團銀光,直向水達刺去。
水達身子一彈,已經離馬彈出,人在空中,劍已經出鞘,一聲大喝:“靈猿劍法!”
靈猿劍手人在半途,眼見水達彈起身子飛撲而下,他便中途變式變招,雙腳點地,問旁斜掠,同時長劍斜挑,正好與水達下刺的長劍相擊。二人都感到虎口一麻,卻是功力相當。
分開之後,各自落地,對面而立,虎視眈眈。
青年劍手恨聲道:“武林中盛傳水總管乃色中魔鬼,果然屬實。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施出攝魂大法,要一個女子當眾脫去衣裳!”
水達冷哼道:“就算人有些貪污之辭都是真的,那又如何?你能獨立核算了我?”
青年劍手道:“來吧!”言畢,身形晃動,腳步移動,手中長劍卻一動也不動地隨著身步法的移動剌向水達的面門。
水達大驚。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呆滯的劍法,一名劍手,可以腳下無步法,腰胯肩無身法,使絕不會手上無劍法。
水達雖然驚異。但腳步移而向右,右手長劍仍然指著靈猿劍手。他要利用移動引誘對方使出追殺之著,然後才出招對敵。
哪知那人突然左腳橫跨,攔在水達移動的下一個位置,長劍也突然到了左手,一劍斜劈,快如閃電。如此一來,那人門面空虛,水達本可想虛而入。但那人劍劈在行劍勢又快,水達勢必行名劍劈。這就逼得水達不得不防。水達一劍格出。卻格了一個空。正驚駭間。忽見一支長劍已停在他的眉心大穴前不足三寸之處, 疑而不刺,水達也就不敢再動一動了。
仔細一看,那人的長劍仍在右手,身架也仍然是右架。
水達長嘆道:“好快的替手劍。”
那人道:“是的。真正殺人的劍法,練時很苦,殺人卻很簡單。水公主,我以水總管換夢魔女,你可願意?”
水夢薇道:“閣下劍法高明,深得靈猿劃法的精髓。好吧,換過二人之後,我再來領教閣下一招。”言畢虛點了夢魔女四指解了她的穴道,那青年等夢魔女走回山口後,後退三步,放了水達。
水夢薇正待下馬。古長啟卻說話了:“水師妹,咱們大事在身,又何必多作無謂纏鬥?
讓他去吧。”言畢,古長啟一聲清嘯,已經運功解了被夢魔女施術弄昏的眾人。
水夢薇道:“纏鬥倒是不必,不過有些話卻必須問明。”
“那倒無妨。”
水夢薇問那人道:“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那人想了想,明白今日敵人太強,要得鐵觀道人,只怕還須善來,他答道:“在下董不辱,江湖人稱冷血劍客。”
話音一落,那些方才醒來的人倒有一半同時咦了一聲。
“久仰大名。不想今日在此相見。其實,我早就該想到這冷血劍客與靈猿劍手應是同一個人。清問閣下,你學會了靈猿劍法,看你面部幾處大穴色澤晦暗,大約也練了靈猿每掌毒指。江湖上怎地又從未聽說過你用毒掌毒指殺人呢?”
“在下本來不是好殺之人,”
“很好。你將馴猿真經交來當眾毀了吧?”
“什麼馴狷真經?”
“靈猿真經。馴猿真經。別裝糊塗了,快取出來毀了吧。”
“在下沒有得到馴猿真經。在下可以指天發誓。”
“哪你怎會靈猿門的毒掌毒指?靈猿乳又從何而來。”
“在下什麼都得告訴你麼?你算什麼?武林至尊?”
“你想得到鐵觀道人,就必須老實回答。”
那人想了一想說道:“好吧。我只得到一本劍譜和一瓶藥丸。得到之日,我還不知它就是靈猿劍法,因為那譜上沒有劍法的名稱。藥丸是練氣用的。共二十四粒。每粒增加五脾功力。藥丸已經吃完了、劍譜,出山時燒了。在下確實沒有得到馴猿真經。”
水夢薇想了想道:“好吧。我相信你了。但這鐵觀道人如今已是一錢不值。只因他而起的那顆靈智神珠,已被我這位古師兄破解了,神珠已一劈二半,扔進了大海。你還爭這鐵觀道人有何用?”
“在下與神珠無緣,從不作非分之想。在下要將鐵觀道人帶走,是為了弄清一些往事。”
“你想弄清什麼事?”
“查找一個人。”
“誰”
“家父。”
“哦,我明白了,原來你要找董陽歌。你是他的公子?”
“正是。”
“那你將鐵觀道人帶走吧。”
董不辱走到馬前,伸手提起鐵觀道人,退後七步道:“在下想請教水公主一個問題。”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想問你父親是不是霸主宮囚了?我對你說,沒有。屠殺龍門鏢局那件血案,也絕不是霸主宮幹的。”
“多謝賜教。告辭。”
董不辱和夢魔女帶著鐵觀道人走了。古長啟一行,繼續向北行去。傍晚時分,行至一個叫象州的小鎮。這裡沒有霸主宮的分壇,水達令人前去將鎮上的兩間大客店包了,眾人分開住下。
半夜時分,古長啟覺得有人開房出門,然後飛身上房。那人上房後從房上掠山鎮外.幾乎都是全無聲響。功夫極高。古長啟想.這一夥裡,以水夢薇功力最高。出鎮去幹什麼?
想到水夢薇心計極深,古長啟怕他搗鬼,便起身出房,要跟去看她出鎮幹什麼。他上了房頂,不久就追上了前面那人。那人正在屋上飛掠,已快出鎮了。古長啟一看,認出正是水夢薇。
只見水夢薇出得鎮來,照直往東方的一片樹林掠去。到得林外,一晃就進了樹林。古長啟隨在她的身後,跟著她進了樹林.看著她進了一座小廟,他就站在樹林中,運功傾聽。
只聽得水夢薇一進小廟就呼喊:“母親!”
“薇兒,娘在這裡!”
“啊,母親,你終於來了!”
“是的.娘一接到茂卅壇的飛鴿傳書,立即就放棄追殺海九枚,星夜趕來與你一見。”
“母親還沒有殺掉梅九牧麼?”
“沒有。海九枚如今武功極高。我與他打了三次,僅僅有一次用 陰千幻真力彈丸指力打中他的肩井穴,還差一點被他的魔殺指力點上。我打中了他的戶井穴。他只到了一聲,卻並未被製往。他哪來那麼高的功力?幾達近三百年!找想,定是將他關在地牢中時,反使神差,與他的父叔見了面,得到了那二人度入的內力,不過薇兒不必擔心。這梅九枚武功再高,為娘總有辦法製住他的,倒是為娘叫你必辦到的事情,有了眉目麼?”
這句話說完以後,突然就沒有了聲音,古長啟明白,她們母女一定是在談一件對霸主宮的利益更為重要的事。為怕別人聽到,已經改用傳音入密的方式談活。她母女本已經面對面地待在一所空無一人的小廟中,四周又有霸主宮十名門人團團守護,如今還要用傳音入密功夫講話,可見那事體異常重大。
古長啟本想進去見這位良娘娘,詢問一下師父的下落有無消息。但車念一想,她既然將女兒秘密召至小廟說話,明擺著是不願見其他人的了,他也就不打算過去了。
他正準備回去時,忽然聽到一縷聲音傳進自己的耳中:“古少俠請留步。等她母女走後,燕嵐嵐有活對你說。”
古長啟一聽。又留在那裡等候。
大約過了一刻時辰,小廟中又有了她母女的談話聲。不時傳出水夢薇喝令打轎的聲音。
廟後立即出現一個輕便小轎。抬進廟去,很快出來,如飛而去,小轎是往東方的山路走的。
古長啟估計霸主宮娘娘又追殺梅龍牧去了。
水夢薇從廟中出來,順著來路飛回茂州小鎮之中。
過了片刻,古長啟聽得小廟二裡路方圓內都無人跡後。正準備招呼翠薇仙子出來,只聽一陣衣裙的聲響。翠薇仙子已經到了他的身邊。
她是一個人來的。她一見古長啟,便施禮道:“多謝古少俠上午援手之恩,燕嵐嵐在此謝過了。”
古長啟還禮道:“些微小事,何足掛齒?不過,我實在納悶,為何你要傳音求我調停水公主與那青年人的劍鬥?”
“因為劍鬥的結果,必然會是那董不辱敗落。甚至傷亡。”
“哦,我明白了。燕姑娘怕那青年傷亡了,不能再為燕姑娘收為己用。以圖大謀。”
翠薇仙子一怔,隨即明白古長啟的意思。古長啟以為她會象收服十大青年劍俠一樣去征服冷血劍客董不辱。然後成為自己的工具。
翠薇仙子失聲笑了。
她一笑,頓時顯得明艷無比,比之十分美麗的水夢薇更勝十倍。月亮的微光其時正從林間照謝進來,照在她的瞼上。她的笑臉在月光下顯得很純很甜。但這又純又甜的笑一閃即逝,很快地。又有一縷驅除不開的哀愁籠罩在臉上,使那笑容顯得淒清而令人心痛。
古長啟有呆了。
“古少俠理解錯了。我救他。是因為他是我的親哥哥。”
“你哥哥?”古長啟大呼一聲。
翠薇仙子也大吃一驚:“古少俠既蒙神珠度化,已成神人,連這一點也掐算不出來麼?”
古長啟笑了:“什麼神人?我還是一普通人。言老前輩那天在海上說的話,你不是也聽到了的麼?”
翠薇仙子嘆息道:“古少俠既有通神的功力,又有天視地聽的神通,卻是如此厚道,一點也不裝神弄鬼。謀取私利。小女子實在是除了佩服你師父外,就見佩服你一個人。今天我要對你講些私事。這些事除了你師父和水霸主知道外。就只有將我逐出離很宮的我的師父才知道。古少俠聽後,請勿對其他人講。”
“貧僧明白。”
“我的真名叫董秋萍,是武昌龍門鏢局董村主的二女兒。董家被滿門殺死那天,哥哥在外,幸逃一死。我被一群蒙面人圍殺,怕被活捉受辱,便投井自殺。其實,“投井是假,只因我知道井下有一密道,平日被水淹沒,誰也看不見。要進密道的人,須要先沉入水中,摸到密道口,爬過去後,越爬越高。就能藏進密道之中。由此,我才倖免一死。第二天晚上,我從密道中爬出來,準備逃以南方投奔一位親戚,卻見花園的假山旁站著一個蒙面婦人,正在呢喃自語地說話。她說:“我來遲了。我本來早該來告訴這一家人遠走避禍的,如今要補救也來不及了。’她正呢喃間,聽出了我的呼吸,只一晃身就將我從藏身之處揪了出去。一見我的樣子,頓時眼神就柔和了。只因我遍體是傷,衣衫也破爛不堪,她一下子就猜中了我是董家的幸存者。她問明情由後,說她是家父的舊識,問我願否拜她為師,跟隨在她身後?
我當時也怕投奔親戚反而會連累別人,就答應了。”
“蒙面人就是離恨公主了?”
“正是。她說她是世宗皇帝的貴妃,十多年前,她的奴婢謀殺皇上,被皇后一併處死。
在去刑場的路上被人換下來,送來梵淨山窯洞中避禍。古少俠,我在離很宮中住了三年,蒙她傳授武功,厚賜靈藥,但卻從未看見過她的瞼,更不知道就是她第一個下手搶了靈智神珠,釀成了董家的滅門大禍。一直到她沒下計謀,要我出來,假借靈智神珠,誘捕水麒麝和天君上人,當時我還以為這真的是一個藉口,相信她的目的是殺水麒麝為武林除害。可是,我卻看見了真的神珠,那時才知道神珠原來真的是她搶了。她誘捕天君上人,是因為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解神珠的法門。”
古長啟道:“如此一來,你的恩師其實同時是你的仇人之一。你又如何自處呢?”
“我也想過這件事。但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當初她明知她是我的仇人,為何還要收留我,授我武功?莫非以為她能永遠瞞過我?”
“或許是想藉此贖罪。”
“或許有這原因,便絕不是主要原因。”她失望地說:“可我又想不出來。”
古長啟沉思著,忽然看見月光下翠薇仙子那明艷無比的絕色臉容,不禁想離恨公主莫非是看中了她的美麗,當初就在心中派上了誘捕天君上人和水麒麝的用場?但他忍住沒有說出來,怕翠薇仙子疑他輕浮。
其實,他不明白,他已經在心中愛上了翠薇仙子,才怕她責他輕浮。如若心無隱私,又怕什麼呢?
“古少俠,當日我在荒島上為了搶珠一再偷襲你,你一定以為我很貪婪吧?”
“這個,當日卻是恨你貪心,如今了解你了,你是為父報仇心切。是不是?”
“是。但還有其他理由。我總以為董家為此死了三十多條人命,老天應該有限,應該讓我破獲神珠。”
古長啟沉默半晌道:“天意,這是一個無法用語言說清楚的事情。”
他看見翠薇仙子滿臉失望,心中不忍,就道:“貧僧回去了。”
“是。你先走吧。”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
“沒有了。”想了想,她又道:“如說有,那是我欠你太多,荒島上你兩次救了我的命,今天又救了我哥哥。天呀,這麼多人情債,叫我怎麼還?只是有一天救我父親,還要藉你的神功神力。”
“這個 太好辦了。”
“古少俠什麼意思?”她覺得心跳加快。
“請告知我師父的下落,那就可以扯平了。”
翠薇仙子一下子沉默了。她實在不知道他師父的下落,即使心中有些猜測,卻連自己也不敢確定。萬一猜測落空,古長啟豈不懷疑自己又在使假。
她道:“古少俠,以我和我師父那種微妙關係,她會將最機密的事告訴我麼?再說,我當日和你們一起反出離恨宮,以後就一直漂泊江湖,又怎麼會知道她們的的去向?以你目前的功力,或許可以在宮中找到點線索。”
“好吧。我想離恨宮公主恨你反叛,只怕會對你不利。那時,請知會一聲,讓貧僧順藤摸瓜,找出師父下落。”
翠薇仙子一聽,在心中積聚已久的對古長啟的感激之情頓時爆發出來,她一把抓住古長啟的肩頭,哭泣起來,翠薇仙子反倒嚇得退了一步。╴╴“多謝古少俠答應援手。”她說:那“知會 聲,”等於是說:“到時候一起對付離恨宮!”這叫她怎能不感動。“其實,我至今不敢離開那些青年劍俠,正是怕受到攻擊時連個幫手也沒有。我今日連哥哥都不敢相認,他是怕離很宮報復我時,反要連累他受追殺。”
“原來如此。”古長啟說。他現在明白,這個看來冷酷、貪婪的姑娘,這個被武林人視為以色相迷惑十大少俠的女子,其實是軟弱的。無比可憐的。
古長啟道:“天色不早了。董施主請先走一步。”
“是。”翠薇仙子一調頭,如飛而去。他怕再待一會兒,會做出更讓人看不起的事情來。
曉行僅宿。
七八日後,古長啟一行來到了梵淨山離恨宮的大水淵面前。
水淵上臨時架設了一架浮橋。這是霸主宮人打前修建的。古長啟站在草灘上。等著霸主宮門人出來。古長啟心中異常擔憂。偌大一個離很宮,說走就走,而且走得一點痕跡也沒有。可見離恨宮公主之厲害。而此時天君上人在她手中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離恨宮公主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她們?
“啟哥。”水夢薇在他身後說。“裡面空了,我們這就進去嗎?”
“好吧。”
古長啟轉過身,對坐在一塊大右上,周圍圍繞著青年劍客的翠薇仙子說:“燕施主,你可願意和我們一起過去?”
翠薇仙子在眾人面前,又恢復了素日的冷傲態度;“不必了。能看見的,都已經被武林人毀壞殆盡,不能看見的,我也不知道。你先慢慢查看。多多地聽。用得著時。請告之一聲,我就進去。”
“好吧。貧增先進去看看。”
古長啟踏上浮橋。水夢薇跟在後面,二人向洞內走去。水達跟上去。卻站在浮橋頭,雙手攏在身後,叉開雙腿,擺出一付不准別人進去的架勢,封鎖了浮橋。
整個山洞空無一人。古長啟和水夢薇是從當日進去的路走進去的。他們走過浮橋,洞門已經沒有了。水道內的水,數月來活水裹帶,已將毒水淘盡。那條螺旋木梯已經破爛,而且再也不能轉動。洞道內上下都插滿了油筒火把,三條通道那裡註明有一條通大廳,有兩條是死洞,道洞內模共有兩層大廳洞。他們那日和離恨公主搏鬥的下層大廳,到處是溝痕挖痕。
鐵柵不知到被誰弄走了。石壁上是毀壞了的機關殘痕。上一層洞廳,四壁空空,裡面什麼也沒有。走過上層洞廳的通道,可以看見下面的水淵、草灘和守在洞外的人們。
古長啟和水夢薇上下找遍,一點線索也沒有。他們又回到下層洞廳,繼經尋找。
古長啟從地上找了一塊石頭,沿著洞廳的四擘敲打一陣,什麼異常的空聲也沒有。他一撩灰袍,盤膝坐下,展開地聽神功,但卻仍然聽不出一點異常的響動。
他又沿著洞廳的四壁,用隆起的手指沿壁敲打。他在離很公主所坐的那個平台上敲了很久,他似乎聞到了什麼氣味。他仔細吸氣,卻又什麼也沒有辭別出來。他繼續敲打辨別,將整個平台和那間原來以畫屏隔開的密室敲開,仍然什麼異常也沒聽出來。
找不到線索,真令人著急。他感到血流加快。心中有些發慌。
水夢薇走近他,拉著他的手說:“啟哥,別著急。霸主官的耳目遍天下,總會找出一些錢的。”
自從離島之後.水夢薇對他很柔順。幾次牽著他的手說話,古長啟倒也不象第一次那麼彆扭了。他知道從小沒人敢管,形成了大方不羈的性格,倒也不再放在心上。
哪知這時他牽住他的手,公然拉近的臉,把古長啟的手壓在她自已的臉上。古長啟剛想縮後。她的身子已經靠近了他,把她的臉偎了上來。她比他矮半個頭,她的頭髮騷癢了他的鼻孔。打了一個 噴嚏。
他自覺不雅,羞得連連後退。哪知那個噴嚏打過以後。他忽然變得熱血沸騰,他到有什麼不自在但又說不出來。他來不及感受和思索,因為水夢薇已經整個身子靠了過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啟哥,我好冷。這山洞好冷,你抱著我。”地說。眼對眼地望著他。她嫣然一笑,他就覺得頭有些發暈。這時,他感到有一股強烈的熱從小腹往下竄,下身一下子就猶如火一下子就勃了起來。
“不!不!”他想後退。
但他被水夢薇緊緊抱住。他一動,下身就擦著她身體,一剎那間,他覺得無比舒泰。他如真要後退,誰又抱得住她?他分明是想後退,又不想後退。他一下子變出兩個古長啟。一個是原來的古長啟,處處模仿他師父天君上人,崇信佛學,時刻想著以善為本。一個是頭腦發昏,身體發熱。熱血沸騰、對依偎著自己的美女有本能衝動的古長啟。
他在昏熱中想,有什麼地方不對呢?
但他來不及想。因為水夢薇不容他想。
水夢薇踮起腳尖,一把勾住他的脖子,閉著眼睛,把她的嘴唇壓在他的嘴唇上!
剎那間,山崩地裂……他的頭腦感到轟的一聲震響.頓時雙眼發黑,就象山洞塌陷,山體傾壓了一樣。他一下子站立不穩踉蹌著跌倒在地上.他跌倒時,水夢薇跟著他同時跌倒。她底在他的身上。用她柔嫩的臉頰去挨偎他的臉用力地擦他的臉,嘴咬著他的耳輪。然後呻吟著輕聲呢喃:“啟哥……欸……啟哥……”
古長啟忽然是狂亂,一下子掀翻她同時抱緊她,大手插過她的頭髮,那唇型粗獷的嘴在她的臉上狂吻亂親。這是火山爆發、這是瘋牛打架。火山爆發時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壓制,瘋牛打架時連火把也燒拆不開。山洞裡只有從古長啟的胸腔中壓抑出來的低吼和水夢薇的狂亂的急促喘息聲。
古長啟變成了一個人 那個以他師父為榜樣禁慾行善克己的古長啟,忽然化作一線輕煙,被好霸烈的著藥燃起的慾火揮發上了天空。這個壓在一個美女身上狂亂的高大男子。此時只有一種本能,沒有思想,只有一種衝動,沒有任何教條能再限制他。
他一把撕裂了她的羅裙。
他尋找著,昏亂地尋找著人類的母體。他怎麼也找不到。霸烈的春藥!他的血液流得比金沙江的洪水還快還野。他已經沒有半點理智。倒是她幫他,幫他侵犯自己。這也是一種戰爭,而且是人類願意為之欲生欲死的戰爭。美的戰鬥、善的呻吟、妙不可言的顫抖。尖叫是純潔,哭泣是溫情。
水夢薇發出一聲尖叫,隨後便癱軟下去。他侵略成功。她戰敗了。她一無所措地任他宰割,任地狂刺亂絞,她好害怕,卻又戀不可舍。
洞廳裡因為他的低吼和她的嬌喘而響起陣陣回聲。這回聲無處消散,又反射回來滲透在新的低吼聲新的嬌喘聲中,終於羅熾成了一曲音樂,一支歌吟。這是戰爭回族曲。是水夢薇的霸主宮的戰爭迴旋曲。霸主宮面臨整個武林的挑戰╴╴神道數的、白道的、離恨宮的……。於是,這種戰爭就成了武林爭霸的補充手段。
良久,洞廳裡奏完了第一樂章。
如今山洞大廳裡變得靜悄悄的了。古長啟坐在她的身邊,頭搭拉在雙股間。他感到無顏見她。他是在昏亂的,不能施製自己的情形下傷害她的。事過之後,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這時既茫然,卻又感到心中一片空白。好奇怪,他忽然聽到一片流水聲,潺潺不斷,時響時弱,似乎響起在洞廳下面的地度深處,似乎又在更遠的地方。
不。他對自己說,這是山洞外面那條河的瀑布流水聲。這是金沙江虎跳峽上游魔殺洞府前面那條大江的流水聲。他好懷戀那座洞府和那個在洞府中落寂地打發日子的師父。
師父沒有救出,他卻在這裡幹著不齒於人的事。他哭泣起來。
水夢薇坐起身子,伏在他的肩上問他:“啟哥,你怎麼了?”她沒有等到他一句溫言軟語,多少有些失望。如今見他哭泣,她反倒有些驚慌。
古長啟抬起頭說道:“水師妹,貧僧……失禮……這洞廳之中,似乎被人撒了什麼藥物……貧僧聞進鼻中……受藥力控制……不能自己。
“啪”水夢薇一耳光打在古長啟瞼上,聽見“砰”一聲,水夢薇自己反被他的護體神功反震出去幾近二丈。水夢薇又羞又怒,大啜道:“好!好!古師哥,你仗著功力通神,欺負弱女子!”她起身,衝過去拾起地上的長劍。鐺地一聲拔出長劍,就要自盡。
但她手中的長劍一下子就不見了。
他身子一晃,就奪走了她的長劍。
洞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喝:“霸主宮娘娘駕到!閒人迴避!”
這是水達的聲音。
古長啟起身站立,收拾好長袍,淵停岳峙,紋絲不動,靜靜地等著霸主宮娘娘的駕到。
他驟然明白,她此時出現,絕非偶然。
水夢薇卻一下子失聲大哭起來。
霸主宮娘娘許小薇走進洞廳,身後沒有隨從跟進,就她一個人。
“薇兒,出了什麼事?”娘娘的臉上掛著驚訝無比的神情問。
水夢薇不答,仍然大哭不止。
“古賢姪,你欺負了她?”娘娘望著古長啟問。
古長啟望著她,一聲不吭。她明白娘娘此時進來,不是巧合,而是一種預謀。她更加明白,自己絕不是“神”。她受神珠的神光照射後,功力深不可測,感覺更是靈敏異常,可是,他仍然是凡胎,是凡夫俗子。他太年輕,對人的世界所知甚少,對武林的伎倆,手段等,更無閱歷。人的心靈是個深不可測的海洋,是廣垠無邊的天宇。神在人的心機面前,也要自嘆不如。何況他並不是神。所以他上了當。
“?古賢姪,老身問你,可是你欺負了薇兒?霸主宮娘娘提高了聲音又問,同時雙目中冷光陡射。
古長啟仍然一聲不吭,臉上掛起了冷笑。
主宮娘娘長嘆一聲道:“古賢姪,老身歷來對你很有好感。不想你卻乾出如此不齒於人的事來。但看在天君上人的份上,老身也不能一掌就斃了你。你自己說該怎麼辦吧。”
“我娶她為妻。”古長啟平靜地說。
“什麼?”娘娘驚喜異常,她原以為會大費周折,不想如此簡單就達到了目的。但她深信不疑,只因古長啟天性厚道,說一是一。
“我娶她為妻。其實,這樣做不正是你們想要的嗎?”
水夢薇不哭了。
“可是,你是一個和尚,這又怎辦?”娘娘說,真有些無話找話說。
“我師父並不勉強我出家。我也並未正式剃度過。我可以還俗。”
“好!”娘娘大聲說。“薇兒,起來!準備回霸主官!”
“不!”古長啟立即反對。“霸主宮不是被燒成平地了嗎?咱們回京城玄極門。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四川魔殺天宮。”
霸主宮娘娘大聲堅持:“不行!一起回霸主宮!霸主官燒了,老身所藏的金銀財寶並沒有燒!老身手指一張,馬上就可以再造十座霸主官!啟兒,老身要在紅雪山頂上為你二人舉行武林中最盛大的婚禮。婚禮之後,隨便你二人去何處,老身保證再不干涉!”
水夢薇靠近古長啟道:“啟哥,答應吧。魔殺門一個弟子燒了霸主宮,另一個弟子來還這份面子,也是應該的,你答應了吧。”
“好。”古長啟說:“我答應你。”
古長啟話音剛落,猛然從洞廳外面的巷洞裡響起水達的大喝聲:“備大轎!梵淨山外宮道伺候!”
水達話音一落,水道前有人傳活出洞:“備大轎!梵淨山外宮道伺候!”
“娘娘回宮!”
“ 娘娘回宮!”
“附馬爺與公主回宮!”
“ 駙馬爺與公主回宮!”
古長啟一聽,猛然發出一陣大笑。笑聲轟然,只震得洞頂的泥沙唰唰落下,只震得洞中人搖搖欲倒。
古長啟猛地止住笑聲,走過去扶住水夢薇,說道:“薇妹,咱們出去吧。”
他扶著她走出去,讓娘娘自顧留在洞廳中。他走過水達面前時,輕聲罵道:“狗才!什麼駙馬爺?小爺要當什麼駙馬爺,何不乾脆就當霸主?記住,小爺什麼也不是!小爺只是一個一般的練武行俠之人!”
水達一怔,隨即哈腰笑道:“是,姑爺!”
這次輪到古長啟發證了:“什麼姑爺?”
“這是平民稱家叫法,我兒子該叫你一聲姑爺。”水達是何等機靈之人,他豈能平白吃虧?
古長啟苦笑了。他看了一眼水夢薇。他記得水達是水麒麟的義子。如依平民叫法,水達與水夢薇乃是兄妹。
水夢薇被這玩笑弄得滿臉腓紅,在洞道中的火光照耀下,越發嬌羞可愛。但古長啟一見這矯羞可愛的笑臉,就明白自己輸了。他已經全盤輸了。從此以後,他將在某種程度上,在某些事情上,受製於霸主官。那春藥,無跡可尋,也就無據可持。而他強暴水公主,卻是無法否認的事實,因此也就有了不可推諉的責任。因此他就要受製於人了。
古長啟心中湧起一陣怒火 但這怒火卻發洩不出來,就立即轉化為了悲哀。他只想大哭一場。
出得洞來,走過浮橋,草灘一長溜備上了近百匹高頭大馬。最前面有兩匹鞍具華麗的駿馬,顯然是為古長啟和水夢薇專備的。古長啟猶如敗兵之將,誰也不敢看。他垂著頭,默默接過別大遞給他的馬韁繩,在別人的幫扶下上了紀,有個聲音大喝道:“駙馬爺偕公主上路回宮!開道!”
近百匹駿騎,近百名隨從衛士,沿著新開劈出來的道路,向 山外行去。
整個草灘上和山坡上靜靜的,沒有一點人聲。霸主宮的或不是霸主宮的百數十雙眼睛,盡盯著古長啟在牽馬的手的帶引下離去。馬蹄聲不斷增大。整個馬隊或前或後都漸次上了路,只有三十來名霸主宮擁著一乘小轎沒有動,在等霸主宮娘娘。
娘娘還沒有出洞。她登上了頂層洞廳,走到懸岩半腰的洞口,站在那兒觀看。她笑著,笑得很滿意。
她太滿意了╴╴她,終於還是得到了靈智神珠!
古長啟一直垂頭地在馬上,一直沒有向草坡上的一隅山巖上望去。那兒站著翠薇仙子董秋萍和她的擁隨者。他知道她滿目驚駭。正在盯著自己,因此他更不敢向那裡望。
但馬隊走過下面時,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抬起頭 他一下子就看見了翠薇仙子董秋萍的雙眼╴╴那是怎樣驚駭而又淒絕的雙眼!淚水一下子就模糊了古長啟的雙目。
淚水……同時一下子就模糊了翠薇仙子的雙目。
古長啟沒有說話。他不能說話。但他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大喊:“早知我遲早做不成和尚,早知我遲早會娶一個女人為妻,我為什麼不娶你?你╴╴董秋萍?”
他沒有說話。可是他仍然說了。她的眼睛,淚水迷濛的眼睛把他想說的話都說了:我愛你!我愛的人其實是你!我愛體哀愁的甜笑,淒清的麗容、落寂的冷漠,柔弱的嬌軀。我多麼希望能愛你保護你……
這些話,他其實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可是,翠薇仙子一下子全都聽到了。她拚命忍住淚珠不流出來。她一百遍,一千遍在心裡喊:“天呀!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一下子就成了霸主宮的駙馬爺?”
直到這時,她才忽然明白,與其說愛的天君上人,倒不如說是愛的天君上人的人品。當具有同樣人品的另一雙眼睛一下子蒙滿淚水 為她而蒙滿淚水,她才知道她真正愛的,真正願意為之而死的,其實是這個人,這個半神半人的人!
蹄聲遠去……
她雙目中的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滾下瞼頰,滴下地去,溶進泥土,幻化成了一支歌╴╴一支從有人類就開始吟唱起,吟唱至今,還要永遠吟唱下去的歌。這是一支班古的悲歌。這首悲歌唱到最後,終將天人合一,充滿比神聖的宗教感還要神聖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的淨化和靈魂的昇華。這就是最徹底的、真正的獻身 這就是死亡!
她身子一晃就衝了出去,掠上樹梢飛掠而去。那些擁隨她的青年創俠們驚醒過來時,草坡上已經沒有了她的人影。
她在荒山大澤中奔掠,一邊流淚悲泣,一邊不時大呼:“天呀!這是怎麼回事?”
她奔跑一天,不知奔掠了多遠,也不知奔掠到了何處。她奔到一處大山頂的懸崖邊,她向著天穹大呼:“天呀!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一下成了霸主宮的姑爺?”
天沉默著,沒有回答她.天灰濛濛的,就象神陰沉著瞼。
他的雙手一下子抓拉住自己的衣襟,猛烈地哭泣起來。她最後大呼一聲:“天呀!這是怎麼回事?”
她身子一縱,跳向深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