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聰明反入魔道
(他將水奴的衣裙扯光,仰天發出一陣大笑……他伸出雙手將她托起,送到嘴邊狂吻亂咬……。突然,他雙臂前伸,將她高高托起,似乎要將她的裸體送到離太陽更近一些的地方。他瞇著雙眼,透過太陽的逆光欣賞著水奴的玉體和長飄在地的濃密秀髮……)
居庸關永遠是那麼偉岸地屹立在群山之巔,肅穆伴著荒涼,任隨廝殺在它腳下或身上展開。
一座烽火臺上,站著四個人。當先一人,道袍飄飄,鬚眉皆白,正是陶仲文。他的身後,另外站著三個年約五十左右的道人。四人皆是腰懸長劍。
“少俠來了。真守時也。”陶仲文前行兩步,滿面笑容,竟然還拱手為禮。在這權順朝野的陶仲文來講,是對人最為客氣的了。除了對皇上以外,只怕見了少林武當掌門也未必會如此客氣。他說:“這三位是龍虎山正一道十大元老之八、九、十、分別為狂風、毒霧、飛沙三長老。”
古長啟見陶仲文客套,不願失了氣度,也拱手為禮。不想那三人甚為傲慢,只點點頭,咧咧嘴,就算敘過了禮。
古長啟道:“陶真人可否先告訴在下,家師今在何處?”
“在老夫的府中。”
“請問陶真人,你要怎樣才能放了家師二人?”
“少俠快人快語,老道也就不繞彎子了。少俠如今有三件事要和老道合作,才能解決。
少俠可承認?”
“陶真人的意思是說,在下有三件事捏在你手中?”
“少俠何必說得如此生分?一、你師父和岳父如今在老夫府中;二、你父親在朝中為臣,更為神道教外北堂堂主;三、皇上見了尊夫人,心中戀戀不捨。這三件事,少俠都需要和老道合作才能化解。想來,少俠是極願化解的了?”
“這三件事,第一件是你順手牽羊、劫為人質,第三件是秋萍的師父一手造成。第二件,家父忽然成為神道教的堂主,誰人聽了都會說一聲怪。陶真人,你將家父怎樣了。”
“少俠又多疑了。令尊久在京華,習俗脾性都與一般武林草莽大為不同。令尊與令岳同是武林大豪。但水霸主住在遠離皇帝的地方,令尊卻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討生活。令尊自己也覺得不能完全無視王法和官律。他要和達官顯貴相安共處,才能發展勢力,才能不為法度與顯貴所不容。所以,冷尊走半官半武林的路子實在是勢所必然。”
古長啟一聽,頓時沉默了。
陶仲文笑道:“當今武林,八大門派代表白道,霸主官代表黑道。可是,白道盟主一清師太,因和黑道霸主水麒麒是親兄妹,本是水火不容的黑白二道,突然變得和睦相處,十七年來從不交惡。以至于白道不白,黑道更黑。黑道霸主水麒麟壞事做絕,白道卻看在一清師太面上,一聲不吭。神道教應運而生。站出來主持公道,制裁黑道。這是應時順天,于國于民於武林都大有稗益的事。令尊處此夾縫之中,既不能依靠白道,還得屈從霸主官,年年進貢,方保平安。可以這樣說,令尊歸順是皇權,投入神道教,其實正是水霸主逼的。”
古長啟想了想道:“陶真人誇誇其談,其實是文過飾非。水霸主小惡不斷,十七年卻未作什麼大惡。這完全是一清師太在制約地。正因如此,武林中才享了十七年太平。八大門派在五台山大戰後實力大損,也因此才得以壯大。家父向霸主宮納點貢就會逼得他失去自主,投向首府和神道教麼?不見得吧?陶真人定不會說出真相了。但這三件事,確實又有利於幫忙化解。請問真人,你有什麼條件?”
“好,那就恕老道直說了。請少俠加入神道教,恭為神道教副教主。”
“果然不出所料,陶真人要藉這幾件事迫我歸降。”
“少俠意下如何?”
“我若不呢?”
“ 這事對少俠有百利而無一害,少俠怎麼會不呢?”
“不!”古長啟幹乾脆脆,一口回絕。
陶促文眨了眨眼睛,良久才道:“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請陶真人另外指一條化解之道。”
“少俠自恃內力天下第一,不願傷於人,可是,霸主宮一用美女,少俠便歸順了。少俠如要美女,老道可令人將普天下的美女都送到少俠的床前,任由選擇 ”
古長啟打斷他的話道:“陶真人說歪了!長啟豈是好色之徒?”
“那以少俠要什麼?”陶仲文道。“少俠要什麼,老道都給!”
“在下什麼都不要。”古長啟道。“你既食皇糧,又怎能再組武林門派?陶真人,因你和嚴嵩媚上專權,朝中枉死的忠臣言官已經太多了。你將神道教解散了,回羅田萬玉山修真去吧。”
陶仲文沉默半晌,才道:“少俠恨老道,原來恨得如此深沉。老道倒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了。”言畢,失望地袖袍一拂。
古長啟一看,便明白他要彈出火藥了,當下身子一縱,沖天而起,拔起十數丈高。果然,古長啟縱起之處,驟地燃起一團大火。
古長啟大怒。人在空中,一個轉折,便如一只大鳥一般撲下,雙掌猛拍,二股如雷擊,如怒濤一般的真力,挾著呼嘯之聲,向陶仲文四人猛擊而去。
但下面四人這時已分開,各站一個方位,不斷變位,異常靈動。古長啟的掌力打在城道上,擊出兩個深坑。狂風、毒霧、飛沙三長者各持長劍,口中念念有詞,左手連抓帶拍,長劍挽著各式劍花,居庸關這座烽火臺上,突然無端地卷起了陣陣狂風,狂風之中,夾著毒霧飛沙,直向古長啟刮去。
古長啟身子下撲,驟然感到狂風撲面,頓時雙目刺癢。他身形一折,斜射而出,本想射下長城一走了之,但一轉念頭,雙手一展,變勢又飛掠回四人上空。此時地的力道將盡未盡,全憑一股蠻勇.不願輸了這口氣,絕不遁走。他下降到七八丈時,瞇著雙眼,使出真力箍功夫,雙手連抓,但由於懼怕黑霧,黑霧遮眼,看不準確,加之自己在空中繞飛,自己的身形移動將自己的力道帶歪。數抓不准,眼看自己的力道將盡,身形越降直低,就要沉入黑煙中去了。古長啟覺得非走不可了。他猛地拍出兩股掌力,打在城牆上。他已藉力再度升高。升高之後,他身形一折,就射到長城旁邊的荒山上去了。
古長啟站在長城上,就見古長啟一個身子在空中轉折自如、升降隨意,真是有如神人或巨鳥一般。尤其是在最後這一射,公然射出數十丈遠。此等內力,只怕自古罕見。他這三仙陣,是靠方術召來狂風,夾以毒霧飛沙,這毒霧毒絕天下,任何人受到一點,即刻昏迷,比霸主宮的萬毒一拂更兇一籌,就是因為它用方術召來狂風,定向攻擊刮向敵人,而不受自然風力的影響。可是,古長啟明明受到毒霧籠罩,卻毫無中毒現象,照樣飛掠而去。身形之快,連他用仙遊真力彈送的霸烈火都追不上。陶仲文不除此人,實難安寢。
古長啟站在長城外的山上,急速地運氣高息。剛才在空中那等飛騰,使他的功力耗損太巨。同時還得屏息閉氣以防毒霧毒沙。如若以為內力通神,真能水火不欺,萬毒不入,那就未免自欺欺人了。
這時,他耳中鑽進佛陀的聲音:“少俠這打法錯了。這等無根的打法,哪及在平地有力可藉?有處可閃?退可避、進可攻?”
古長啟點點頭,想到自己的經驗真是不中。他大聲說:“陶真人,剛才那幾招,是在下輸了。但在下輸得不服。咱們再來打過。”
“且慢,少俠既然約了幫手一起來,為何卻不請他現身?”
“在下沒有約幫手。”
“剛才有人以傳音入密向你指點,你當老道不知道?”
古長啟沉默了。他想,陶仲文既已喝破,佛陀當會出來共同對敵,不料佛陀並不出來,只在遠處送來話音:“陶仲文,你那龍虎山十長老,還有七長老隱而不出,老衲也就再等一會兒吧。”
古長啟道:“隱在四周的人很多,原來還有七大長老。陶仲文,你以為在下奈何不了你麼?”
“那麼,少俠仗持內力,以為老道製不服你麼?”
“那好,咱們再打過!”古長啟恨聲道,雙腳一縱,向著長城上射去。哪知他剛一射起,狂風、毒霧、飛沙三長老,齊立城邊,三柄長劍一點,狂風、毒霧、飛沙混在一起,就如一股有形的龍捲風一般迅猛異常地刮向古長啟。
古長啟這次卻學乖了。他射起時似乎是直射城上。哪知射出之後,中途一折,頓時前面就不見了他的人影。那毒霧狂風頓時卷了個空。眨眼之間,古長后卻從數十丈外的長城腳下躍上城垛,從側面直欺三長老。
陶仲文遊走在三仙陣外,就是防的古長啟身法太快,三仙陣躲避不及時,他才能從旁補救牽制古長啟。他一見古長啟出現在長城上,立即迎面射過去,雙手連彈,彈出數道火藥。
古長啟見得陶仲文迎面攻來,知他要用火藥攻自己,連忙閒避,彈出城垛之外。果然,他剛剛閃開,城道上連連無端燃起幾團大火。他從城垛另一處再躍上長城時,只見迎面攻來的陶仲文右手已多了一柄烏黑無光的古劍。古長啟一見,知是專家內家罡氣的神兵,當下連忙收攝心神,凝神對敵。
陶仲文劍花一挽,一招“仙人奪魂”攻出,後面一套仙遊劍法便源源不斷,比之當日何廷對玉對董不辱所使的仙遊劍法,何止快上千倍?更奇的是,他這仙遊劍法,與何廷玉使的仙遊劍法竟然不相同。任何一招都象是隨意攻出,招無定招。但任何一招中,攻與防虛與實,都配合得無比巧妙。古長啟以魔殺掌,魔殺指、真力抓,連攻數十招,都是眼看要製住他的穴位,又被他閃躲開,眼看要抓住他的手腕,結果卻是劍刃擋在前面。
古長啟無奈,只好憑藉極快的身法與之周旋。可是,如此一來,卻又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中。十招之中,陶仲文倒攻了八招,真是奪奪逼人。
可是,在陶仲文眼中看來,他這仙遊劍法之下,便是仙人也無倖免。偏生這個年輕人,身法極快,他的若干殺著,眼看就要遞實,卻均以毫釐之差,失之手裡。他對付佛陀,常憑一雙肉掌,少許火藥,便追得他不敢常駐京師。如今對付這年輕人,他將霸烈火藥、仙遊劍法和三仙陣齊用,以四人對一人,才勉強打下平手。陶仲文只打得心驚肉跳,當下一聲 哨,招呼場外三長老,同時進攻,務必殺了古長啟。
三長老在場外只看得目瞪口呆,根本就分不清場中二人誰是誰。陶仲文身穿金絲道袍,閃動快時當是一團黃影。古長啟穿灰袍,閃動快時當是一團灰影。可是,如今場中除了風聲和掌力聲及兵刃破空之聲,根本就分不清黃影灰影。三長老功力與陶世恩等同,卻看不清誰是誰,想幫忙也插不上手。
場中二人越打越快時,這二團光影,竟時而在長城垛內,時而在長城垛外,上萬翻騰,猶如二條騰龍,或二股鬼光。三長者被刮臉風力逼得愈退愈遠,離開烽火台達三四十丈,擠在一起,不敢分開。
直至陶仲文一聲 哨,三長者才驚醒過來。三人同時吐出真力,施出三仙毒陣,毒霧毒沙隨著狂風,同時打向場中二人。
陶仲文先已服過解藥,自然不懼。古長啟見毒霧狂風又衝卷過來,自己要閉氣提防,久戰自然不利。當下一記魔殺掌劈出,趁陶仲文躲閃之際,雙腳一彈,就沿著長城飛掠而去。
他已飛掠走了,三長老還未看出,還在急急施術,直到陶仲文喝止,他們才停。
古長啟戰無算勝,但要走,卻誰也攔他不住,追地不上。佛陀說得很準。
陶仲文收住身法,呆立良久,才調頭向關內方向喊道:“老道有幾句話說,請言掌門現身一見。”
遠處山上,一條灰影慢慢飄來。他雖然飄得很慢,但還是眨眼間就到了長城之上。
“恭城伯將老朽喚出,不知有何見教?”言央站在長城中間,聲調平和地問。
“今日之戰,言掌門還滿意?”
“不滿意。”
“不滿意?為什麼?”
“古長啟本當勝了這一仗的。”言央道:“只要再打上個把時辰,他一看清你的劍法,就能勝了這一戰。”
陶仲文嘆了口氣道:“當日在廣西奪珠,老道鞭長莫及,來不及調遣人馬。老道見你與佛兄、一清盡皆在側,一時竟下不了決心拚命爭奪。以至一失足成千古恨。以今日之戰來看,你和佛兄盡皆在側,卻為何不出手助那小子?為何不趁機將老道除去?說到底,你們還是沒有自信。”
言央不正面回答,卻道:“恭誠伯一生唯謹慎,從不打無絕對勝算的仗,以今日為例,正一教龍虎山十長老齊調至此,另備騎兵一千,用的全是戚繼光將軍發明的石灰噴筒和淬毒強駑。這陣勢本也夠強了,但在恭城伯的實力中,卻還只算九牛一毛,恭誠伯壓箱底的絕活,卻不在此處。老朽屆時再領教好了。”言下之意,竟是手中飛劍,不屑用來對付官家騎甲。
“很好”陶仲文本來仗劍在手,並未回鞘,這時話音一落,忽然一劍刺出。這一劍乃是集畢生功力刺出,速度之快,比眨眼還快何止幹倍?他一劍刺出時,只見白光一閃,一聲短嘯,仙遊真力從劍尖射出,猶如當年猿真人真力彈丸。陶仲文是存心想除去一個生平勁敵。
可是,一劍刺出,眼前陡然不見了言央。陶仲文那集束成彈的仙遊真力,從劍尖脫射出去,竟將十五丈外的一堵城垛擊碎,碎石飛出,竟還又打死了附近的幾只鳥。隱在遠處的其他人偷看到這等內力,心中無不驚駭稱奇。
陶仲文收回劍,言央又站在了原處。
“你為何要躲?”陶仲文若無其事地問,但心中已不後悔當日在廣西不曾換命太珠了。
“我為何不躲?”言央若無其事地答。似有似無地嘆了口氣。
“言家的大陰陽和合真力罡氣罩,不是攻不破的麼?”
“天下哪有攻不破的真力罡?普天之下,有一物強,就會有另一物更強。比如唯快不破這個武學至理,遇到料敵機先,再快也是枉然。”
“很對。你能躲過我這一劍,是因為你對老道這仙遊創法太了解了。古少俠呢?他能躲過麼?”
“你剛才為何不試試?”
“剛才忘了。以後再試。”陶仲文說,身影縱起,人在空中,連連跨步,眨眼之間,人就在居庸關內的山裡間了。三長老隨在他身後,也是一式天馬行空,飄然而去。隱在附近的七長者各自飄出,隨後跟去。
唯有那一千騎甲,撤退之際,人喊馬嘶,著實熱鬧了一陣子。
言央立在長城上,慢聲道:“恭城伯請恕言央不送。”這聲音充滿尊敬,一點諷刺意味也沒有,唯其如此,才更充滿了諷刺意味。以至一閃便到了他身邊的佛陀失聲笑道:“陶仲文回府,該要嘔血了!”
言央道:“陶仲文回府,會笑話咱兩根老骨頭,連面也不敢露。”
“笑亦好,不笑亦好,都是妄見。古少俠內力天下第一,缺少的是實戰經驗。如不讓他一人多打幾場,逐漸積累經驗總不成讓他那一身空前絕後的內力,專用來抱著董施主從北而西,再抱著水施主從南而北,幾千里幾千里路地瘋跑吧?誅陶妖非他莫屬。他如有閃失,咱兩個老骨頭莫非去找水霸主那等奸雄並盟麼?”
“這倒是真話。老夫要先南下恭候了。”言央說罷,一聲輕笑,抬腿一跨,人便已在關內的山崗上了。
佛陀合什道:“阿彌陽佛!”
佛陀走時,朝關外的一座山崗上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
長城內外,復歸寧靜。
不久,居庸關外的一座山崗上,一片長滿雜草的泥土忽然向外飛起,頓時露出一個洞穴來。接著,從洞穴內飛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他身後還跟著飛出一個女孩,正是梅九枚和水奴二人。
“熱鬧!”梅九牧站在山崗上大笑道:“真熱鬧!”說完後,他一下子沉默了。他雙眼盯著長城,一動也不動。
水奴在他身後道:“牧哥,咱們怎麼辦?”
梅九牧大怒:“怎麼辦怎麼辦?一天到晚就聽你問這句怎麼辦!你與我好好坐著,不准說話!小爺有大事要想!”
水奴站在一分,頓時啞口無言。
梅九牧靜靜地呆想了許久,雙手的手指不斷地捏著各式功決和劍訣。突然,他拔出長劍,腳一跺,一劍刺出,只見一道劍芒,突然從劍上吐出,長達四尺左右,不住晃動、異常嚇人。水奴在一旁看見他的郎君如此功力,不禁失聲叫道:“好!”
梅九牧收了神功,滿面怒容,他忽然抖動劍身,將長劍震成六斷,任由斷劍落在腳下,將手中的劍柄扔了出去,罵道:“好?好個屁!小爺連試七種運氣方法,這真力始終附在劍上,脫射不出去。還好?你這賤人!以後再亂叫亂嚷,我殺了你!”
水奴一聽,頓時沉默了。淚水從她的雙目中無聲的流了下來。
梅九牧對她一眼不顧,雙目只盯著長城,口中一邊呢喃自語:“那一劍好霸道!一股真力,從體內逼到劍上,再從劍上逼出去,射將出去,猶如發鏢筒機反彈射出一支飛鏢。這股真力從劍上脫射出去,將十五丈外的一堵城垛磚打得粉碎,碎石飛濺,還擊死附近的飛鳥。
天呀……那一聲短嘯,一響即道,一道白光,一閃即消……天呀!好霸道!我如會了這一手,這天下除了一二人以外,還有誰是我的對手?”
呢喃到這裡,梅九枚突然一聲大吼:“誰來教我?誰來教我這一手神功?如是我一人苦苦思悟這一手神功的運氣法門,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學會?”
他發瘋似地衝了出去,見樹就劈打。剎時間,就打斷了十幾棵樹,最後,這荒山上無樹可打了,他便去掌擊山巖,直打得肉掌出血,直喘粗氣,這才停下手來,伏在地上,痛哭失聲。
水奴走過去,撫著他的肩頭,輕聲說:“牧哥,你別哭。咱們找一處無人的大山,結廬而居,住下來慢慢思悟,總會有破解這一招的一天。”
梅九枚慢慢調勻氣息,翻身坐起。他的雙目停留在水奴臉上,只見水奴那一張秀麗的臉上,淚痕尚未全幹,鬢髮零亂,臉色蒼白,卻是另有一番秀氣之色。
梅九牧伸出手臂,一把將她摟在懷中。一種心魔立即轉換成另一種心魔。失敗的心態需要勝利來慰藉。戰勝水奴既容易又有特殊意義,因為梅九牧將她當作霸主宮。
梅九牧把手伸進水奴的衣襟下面,抓住她的乳房,用力搓揉。水奴痛得不住呻吟,卻又異常滿足。她抱住他的脖子,忍著痛楚。她別無選擇。她既已失身於他,就成了他的人。生為他生、死為他死,不管他是人或魔。從春秋諸子到大明律典,女人始終是一種附屬。
梅九牧一把扯開她的衣衫,把手伸進了她的裙下。他的手指肆無忌憚地在她的下身玩弄,到處狂撫亂捏……
“牧哥……別這樣……大白天……關上會有巡查……兵丁……看見……多不雅……”她低聲求他,卻無力反抗。
“看見,小爺怕誰看見?”
梅九牧惡狠狠地說,一把扯下她的羅裙,登時露出了她那雪白的,但卻咬痕密布的大腿。梅九牧一把摀住她的下身,仰天發出一陣大笑。
“霸主宮!她就是霸主宮!”
他伸出雙手將她托起,一張斜咧的嘴從她的臉頰、嘴唇開始, 狂吻亂咬……直咬到肩部、胸部、腹部……大腿……
他將她托在空中,一張嘴在她赤裸的身子上到處亂咬。他發瘋似地折磨她,她卻忍著劇痛,除了呻吟,連一點反抗都沒有!
突然,他不咬了。
他雙臂前伸,將她高高托起,似乎要將她的裸體伸到離太陽更近一些的地方,看得清楚一些一樣。
他的雙目現出魔鬼一般的瘋狂和難怪。他又叫又笑:“霸主宮……她是霸主宮……我在×誰?霸主宮”
他狂笑起來。
梅九牧被霸主宮娘娘調集八十多名壇主以上的高手圍追堵截,霸主宮娘娘本人更是咬尾追殺,梅九枚疲於奔命,心態早就失去人性。後來,有一天,霸主宮娘娘接到一清師太派人送給她的一封信,叫她帶人去江西貴溪。梅九牧才得以喘息。
海九牧瞇住雙眼,透過太陽的逆光欣賞著水奴的裸體和她那長垂在地上的濃密的秀髮,他久久地盯著……。
忽然,他猛地縮回手,水奴就平平地仰面跌在地上。
梅九牧一翻身子,壓在水奴身上,分開她的大腿,就要宣淫
突然,一條人影從附近的一道岩縫裡射出,無聲無息地射向梅九牧,長劍在前,看似極慢地挽著劍花,其實那是一招極為厲害的殺著,梅九牧此時內力充沛,耳聰目明,那條人影儘管是無聲無息。但這是指功力比那人影低的人而言,梅九牧功力比這條人影高,就仍然能聽到那微弱的風聲。
梅九牧知道有人偷襲,當下雙腳一蹬,向前直射,猶是他躲得快,背上仍然中了一劍。
一條傷口,入肉近半寸之深,從左肩頭斜劃至右腰背處,鮮血長流。
梅九牧一聲厲叫,身子射出,撞在上坎上,他趁勢一翻,人便立了起來,面向偷襲者。
梅九牧一看清偷襲者,頓時擰笑起來:“原來是水公主!你讓小爺好找!”
偷襲者正是水夢薇。
她於半夜到了這居庸關外,先找了一處岩縫藏好身子。一個時辰後,梅九牧帶著水奴來了。梅九牧藏好,用樹枝蓋住,然後是陶仲文與江西龍虎山正一道十位長者來了。七位長老隱身待命,三位長老眼陶仲文下城打坐等候古長啟。佛陀來時,卻無人知道。
水夢薇見眾人走了,梅九枚還不出來,她也就不出來。她躲在石縫中,親眼目睹水奴所受的非人折磨。她明白自己打不過梅龍牧,但一怒之下,甚麼也不顧了,決心藉著偷襲殺了梅九枚,以報梅九牧燒殺霸主宮之仇和辱婚之根。
水夢薇偷襲不成,但不遁走。她覺得對不起水奴。水奴落到今日這境地,完全是她當初使計造成的後果。她扶起水奴,替她扯下裙子,一支長劍,仍然指著梅九牧,充滿戒備。
梅九牧雙目盡赤,反手點了背上肩上的七處大穴,血流頓止。他慢慢走了過來,雙掌慢慢抬起。錯開,五指慢慢收縮成抓狀。他要以真力箍功夫抓住水夢薇,慢慢消遣。當日他中計錯姦了水奴,不但未曾辱到霸主宮,反使自己蒙污。他今日要抓住水夢薇,再剝光她的衣裙,將她丟在關內人煙稠密之處。他決心要使霸主宮蒙污,讓霸主宮十年百年都受人恥笑。
水夢薇知道此時逃走不及,一聲大喝,飛身而起,人在空中,一柄長劍脫手扔出,當作暗器打向梅九牧,隨即十指齊點,十股指力同時攻向梅九牧。她知道這二手殺不了梅九枚,趁梅九牧後縱躲避之機,她再隨形附影,人在空中,雙腳一碰,藉力再向前時,袖袍朝前揮打,已經打出萬毒一拂絕殺之招。
只聽梅九牧一聲短嚎,向後便倒,倒在地上,抽搐了二下,就不動了。
水夢薇落下地來,恨恨地道:“你這狗才,你也有今日!”
可是,她話音剛落,只見梅九牧一彈而起,雙手一抓,頓時就將三丈外的水夢薇的左右雙臂,同時用真力箍功夫遙遙抓住。
“薇妹妹。”梅九牧狂笑著說。。你父母只教了你這一手功夫麼?當日對付離恨公主是這招,今日對付你牧哥哥,還是這一招,只是多了萬毒一拂一式後殺。你父母號稱精通數十個門派的武功,你卻為何使去使來都是這一招?”
水夢薇雙臂被梅九牧用真力箍牢牢抓住,動彈不得,知道再無倖免,只怕便要受辱失身了。
突然,只見水奴身子一閃,一柄長劃已向梅九牧攻去。梅九牧對水奴從無真情,豈有不防之理?待得水奴攻近,他一腳飛起,踢個正著,腳尖跟在水奴腹部,頓時將水奴踢飛出去六七丈遠,落下地時,口中鮮血狂噴,動得幾下,頭一歪,就一命歸西了。
梅九牧罵道:“該死的踐人!”
他對水奴不屑一顧,回頭過來,左手仍然抓牢水夢薇,右手放開,迅如閃電地連點水夢薇身上的十二處大穴,然後收回力道,將水夢薇吸到面前。
他伸手在水夢薇瞼上摸一把,獰笑道:“薇妹妹.當日在去梵淨山的路上,本當我二人同享夫妻之樂,你卻用一個奴才來騙我。太不夠交情了!今日我二人後補那絕妙的夫妻之樂,卻也為時不晚。”
水夢薇此時動穴啞穴同時被製,心急如焚,卻又不可能咬一咬,又再打一個耳光。
梅九牧大笑起來,笑後又高聲大吼道:“霸主宮!霸主宮也有今日!”
他吼完又突然柔聲說:“薇妹妹,我是邪魔,我殺的還是武林中會武之人。你卻連山民店家都殺,你比邪魔還邪魔!我倆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古長啟那種呆子怎麼配得上你?小爺百思不得其解,他既然要做佛的兒子善的兒子,卻又為何要愛你這種比邪魔還邪魔的女子?”
說完,他一把扯下水夢薇的衣衫,頓時露出雪白而豐滿的酥胸和肩頭。
梅九牧目瞪口呆,他從水奴那裡,何曾見過如此美麗迷人的肩和胸乳?他一時間竟驚得忘了報復。
良久,他倒吸一口氣,又仰天大笑起來。
正在這時,只聽長城上有一人大叫:“主人快來!水公主在那裡!”
梅九牧猛然止住笑,往喊聲看去,只見天台武林世家的掌門公子司馬一關正在指著這面。梅九牧知道是翠薇仙子來了。他一把抄起水夢薇,就向關外逃去。他並不怕翠薇仙子,他怕是古長啟,他怕古長啟敗陣逃走會合到翠薇仙子,又一起找了回來。
梅九牧挾著水夢薇,向關外逃去。跑了不遠,就聽得身後有人追了上來。他一聽只有一人的飛掠風聲,從速度判斷又不是古長啟。他回頭一看,看見翠薇仙子一人快劍追來。那十個青年劍俠,連影子也沒有,更沒有什麼古長啟。
梅九牧剎住身形,將水夢薇扔在地上,站在那裡,等著翠薇仙子追近。
翠薇仙子追近了。她在離梅九牧五丈之處站定,望著水夢薇道:“薇妹莫急、看我今日殺了梅九牧,為你報仇。”
梅九牧冷笑道:“古長啟沒有一路來,你用什麼殺我?用你那美絕天下的色相麼?”說到後一句時,自覺有趣,不禁又仰天狂笑。
“狂徒找死!”翠薇仙子一聲冷哼,長劍還鞘,抬起雙掌。
梅九牧冷笑道:“又想用太陽內和點燃小爺的指力麼?你功力太低,點不燃的。當真是想死了!”說著,他也始起雙掌。
二人對視有瞬,同時一聲大喝,同時雙掌猛翻,發出劈空掌力。梅九牧那陽剛內力厲嘯尖銳,兩道白光亮如閃電。翠薇仙子的內力卻微帶橙紅,聲含劈劈爆裂,帶著煙氣。二人的掌力按實時,只聽一聲轟響之後,梅九牧的內力忽然燃燒起來,直向梅九牧的掌心卷去。眨眼間就將他的衣袖也燃燒了。
梅九牧大驚,驚駭之下,連內力也駭得中斷了。也幸好他內力中斷,不然,太陽內力竄入地的經脈,立時便會死去。
梅九枚大驚,驚駭之下,不知翠薇仙子的內力怎地一強如斯?幸好他天性靈活,驚駭中沒有忘記逃跑。當下迅猛地身子後縱,落地之後,又是斜掠,然後轉身,連衣袖上的火也來不及撲滅,就落荒逃去。
翠薇仙子忙著照看水夢薇,也不追趕。她先將水夢薇的衣裙整理好,然後查看她被點的穴位。查看之後,她為她解穴。可是,剛一解穴,頓時疼得水夢薇身於發抖。翠薇仙子大駭,明白這是獨門手法,她自己解不開的。
她歉然道:“薇妹,真對不起,魔殺門這種獨門點穴手法,我可解不開。我只好抱你去找長啟為你解穴了。”
她抱起水夢薇,向關內進發。走出不遠,就遇到十大青年劍俠追了上來。眾人合在一起,又向關內進發。
不久,眾人來到居庸關外,水夢薇一看見水奴的屍體,雙目就不禁流下淚來。
翠薇仙子道:“死者入土為安,讓我將水小姐埋了吧。你如同意就眨眨眼。”
水夢薇垂下眼皮,表示同意。
翠薇仙子將水夢薇放在草地上,與眾人一起挖坑。挖好坑後,翠薇仙子抱起水奴屍體,放進坑中,想到她的一生這麼短促這麼淒慘,不禁流下了同情之淚。
埋了水奴,她又抱起水夢薇,越過居庸關,再向關內進發。走了不遠,就遇到古長啟迎面找來。
古長啟一見眾人,頓時大喜。他從翠薇仙子手中接過水夢薇,略一查看,就為她解了穴。水夢薇穴道一解,哇地一聲便哭起來。她一把勾住古長啟的脖子,哭泣道:“你好狠心!你就不出來找我?差點……差點……”差點怎麼樣,她沒有說下去。
古長啟明明沒錯,此時也只好軟語相慰。
好半天,水夢薇止住哭泣,走到翠薇仙子面前說:“多謝你救了我。以後有機會,我也救你一次,還你的情。”說後,又忍不住笑了。
二女總算和好了。
古長啟道:“好了,現在該去陶仲文的府上救師父和岳父了。”
眾人從居庸關趕回京城。古長啟將眾人安置在城外,自己一人入城,直奔國師府第,先去打探。
陶仲文的府第在王府井北端。那府第乃是嘉慶九年上世宗皇帝專為邵元節的師父范文泰修建的真人府,府內一應布設,象王宮一般豪華。范文泰、邵元節一應登天作古後,這府第便是歸陶仲文居住了。
古長啟半夜時分來到府外,驚異地發現,國師府的大門大開,府外內燈火通明,但府外無人守門、守內也無人站值,那情景異常詭異。
古長啟正驚疑間,只聽裡面一人大聲說:“龍虎山飛沙長老恭候古少俠!”
古長啟登上台階,只見裡面大廳門口,有一道人長揖相迎。那道人揖罷,立起身子,果然便是三仙陣中的飛沙長老。
古長啟運起神功,查得真人府內確實只有飛沙長老一人,其他就連雜役也沒有一個。他驚疑無比地走過去道:“陶仲文搞什麼電?使得是什麼空城計?”
“陶真人令在下在此專候少俠,有一帖轉呈少俠。”飛沙長老說罷,雙手呈上了張帖子。
古長啟伸手一招,那貼子便到了手中。
只見貼於上寫了四句似偈似詩的話:
神力通神不算神,
謀深似海方為仙。
要找鐵球來貴溪,
似源宮內真蓬萊。
古長啟大驚:“你們……將兩個大鐵球運到貴溪仙源宮去了麼?”
“正是如此。”飛沙長老恭敬地道。
“什麼時候運走的?”
“三天前。從離恨公主那裡劫得鐵球的當夜,馬上就運走了。”
“這……這怎麼沒有一人知道?”
飛沙長老恭敬地說:“這事辦得極為機密。陶真人預先將一切算好,令一隊押運糧草的軍旅候在城外,鐵球一到,便藏進糧草車中。然後,馬上起程南下。路上晝夜不停,換人換馬換軍旅,但不換糧草車甲。三日三夜急馳下來,這時嘛,大約已在安徽境內了。少俠奔行縱然快逾奔馬,只怕也追不上了。”
古長啟呆如木雞,嘆了一口氣道:“的確是追不上了。”
飛沙長老道:“好在有處可尋,少俠倒不必著急。”
“是的。”古長啟想了想道。“陶仲文不比離很公主。離恨公主是幽靈,來去無蹤。陶仲文人大面大,他便上天入地,也總有人知道的,那就總有地方找他要人。”
古長啟離開恭城伯府,回到城外,向眾人說明此事。眾人大罵陶仲文老姦巨滑,卻也無奈,只好連夜南下。
天明時分,眾入在一處集鎮買了幾匹好馬,也不歇息,騎上馬又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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