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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7-07, 10:23 AM   #1227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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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奎神正果

  (古長啟直直地跪在地上,忽然伸出雙臂向著神車喊道:“神呀!你有神諭要向弟子宣示嗎?”
  他忽然無端地向神車飄起……)
  梁建成回到京城,重召舊部,先培養玄極門。後來,玄極門威鎮北方武林,長達數十年之久。
  梁建成在玄極門外的石獅子旁邊立了一塊木牌,上書:武林散人,進門禦戒。如非問話,不得喧嘩。
  這等盛氣凌人的牌子,公然立了好些年,竟無一個武林人去將他砸了。
  大約是武林人都沒有看見吧?
  嘉靖聞得陶仲文病死,著實傷悲了好一陣子。翠薇仙子也因此而無處著手尋找了。正一道在京供奉之人,誰敢妄言知翠薇仙子下落?進言之後,如若送不去人,那是要掉頭的!嘉靖問起,人們盡皆支吾。沒多久,嘉靖也淡忘了。離恨公主以為嘉靖會從此備受相思之苦,實在是謬誤千里。
  陶仲文一死,嚴嵩失了內應。
  萬壽宮被火燒後,世宗暫住玉熙宮。世宗不滿玉熙宮建築古舊,規模狹窄,居於此地,時常悒悒不樂。
  嚴嵩老朽,進言奏請世宗遷居南內。這南內乃明英宗朱祁鎮于正統十四年土木之變被瓦刺俘去放回後的幽居之處,世宗修仙迷信,性多忌諱,哪願去南內沾惹災氣?他將嚴嵩的奏折尚未閱完,便扔在地上,想要罵人,又罵不出來。只因英宗之事,宮中忌諱,從不無端談起。
  太監黃錦將此事密告徐階,徐階便與工部尚書雷禮奏請重建萬壽宮。工期不足百日便完,深得世宗歡心。
  朝臣見嚴嵩失歡,幾欲趁機扳倒他,御史鄒應龍因南柯一夢而悟出倒嵩之策:欲撼大山,先射東樓。鄒應龍擬奏折,彈劾嚴嵩之子嚴世番。居然一劾便倒。
  嚴世番事發,朝臣起而攻嵩。後來,嚴嵩被謫回鄉。回鄉之後,仍然胡作非為。最後嚴世番被斬決市曹。嚴嵩自己被查抄家產後,寄居墓舍,兩年後病餓而死。
  有一天,梁高輔忽然失蹤了。不知是死了還是潛回南陽伏牛山去了。總之,他在宮中煉製的以童女天癸為主料的春藥也隨之而失蹤了。
  徐階理朝,圓而滑之,善迎帝心。戚繼光戍邊抗倭,勇而常勝。世宗皇帝以為此後天下太平,越發注意玄修。這一下可忙壞了八方方士術士道土。舊的去了,新的又來。一個皇朝,就象鄉街擠滿了趕溜溜場的小商小販一般熱鬧非凡!如要書夠世宗修仙之軼聞奇事,一者徒惹讀者噴酒,笑多而無趣,二者此書也就不象嚴肅之作了。不如省了吧。
  有一天,世宗在禦醒中閉目打坐,雕梁畫棟之上,忽然落下大蟠挑兩枚,連枝帶葉,色澤鮮美。世宗一怔,隨即以為此乃上天王母娘娘那蟠桃園中之物,當是上界列仙為他玄修之勤之誠所感而賜與他的。他隨手取食,覺得味甘如醇,猶勝地方貢桃。他即令方士設壇,連醮五日五夜。
  其實,這兩枚蟠桃,十有八九是陶世恩之流偷潛其上,丟下玄堂的。這是宮中的雕梁畫棟動輒好幾丈高,如無氣功手段吸附著它輕輕落下,生桃豈不摔碎?
  陶世恩邀聖寵,與眾方土杜撰仙方,繼梁高輔之後再煉仙丹春藥進獻世宗。這群方士,哪有梁高輔的“通妙”本領高?世宗服了他們進貢的仙藥後,開始心中煩燥,夜不能寐。問到方士們,方士們都說這是服食仙藥後該有此狀,不礙事的。世宗信以為真,又擢升陶世恩為太常卿,同黨王金為太醫院御醫。
  直到後來,世宗服食了胡大順和蘭田玉進貢的以黑鉛煉化而成的“先天玉粉丸”後,變得時常頭昏眼花,大白天的,他眼前也常有黑星飄飛,猶如鬼魅之影,方才下令將胡大順、蘭田玉斷斬。
  金丹劫!仙丹劫!帝王劫!
  戶部公事海瑞大怒!
  海瑞公上疏奏道:“陛下望治未久,而妄念牽之,謬謂長生可得,一意玄修,二十餘年,不問朝政,法紀弛矣?”
  海瑞公上疏奏道:“使貪官橫,民不聊生,水旱無時,盜賊滋熾,陛下試思今日天下如何如此?古時人君有過,賴臣工弼,陛下卻修齋建醮,相率進香,仙桃天藥,同詞表賀,建宮築室,則將作竭力經營,購蠔市寶。則度支差求四出。”
  海瑞公同疏上奏道:“陛下誤舉之!而諸臣誤順之!……一流人甚也!”
  海瑞公更作獅子吼奏道:“自古聖賢垂訓,未聞有所謂長生之說,陛下師事陶仲文,仲文則即死矣!彼不長生,而陛下何獨求之。”
  世宗閱至此處,大怒異常,擲奏本於地上,連連喝道:“豎子妄言,快與蓁拿下此人,不要讓他跑了!”
  太監黃錦,其時當值在側,立即奏道:“啟奏萬歲,這人是不會跑的!此人上疏之前,就已買好了棺木,與妻子訣別,連府中童僕都預先遣散了。他此時大開府門,坐在庭前,正等著陛下派人去逮他哩!”
  世宗仍然怒氣沖天:“他明知死罪難逃,為何偏要上疏謗朕。這人竟然愚不畏死麼?”
  “這個……依奴才看來,這便是古人謂之死諫之士吧。”黃錦輕柔地說著,從地上拾起奏章,放回世宗座右。
  錦衣衛奉旨去捉海瑞公時,世宗再閱海瑞的奏折。讀了半晌,想著胡大順、蘭田玉所進之藥,服食之後,已患怔仲之症,虛火上炎,陽精不得而駐,“人道”日難,明明是以假藥蒙蔽朕躬。由此看來,海瑞所言,亦有可取之處。世宗不禁嘆道:“這人是比幹,但朕卻不是高紂王。”
  嘉靖四十一年冬,世宗臥床不起,腹脹便閉,面紅如火,氣喘而不能食,駕崩于幹清宮。死時所現之症狀,全為金丹丹毒發作之表狀。
  金丹劫!仙丹劫!帝王劫!
  穆宗繼位,檢討先朝朝政,先皇得失,方才下命逮方士陶世恩一黨下獄,其後一併處死。未見之方土術道士,各人暫避大野之中。三門九逢場,一四七暫息。穆宗不買丹藥,自有別皇還要。
  九華山有九十九峰。主峰十王峰,峰勢險峻。
  九華山顯得很荒涼。自從唐末滅法把寺廟都拆毀了,四百年來沒有寺廟,也就沒有和尚,沒有香客。所以很荒涼。地藏菩薩的塔基周圍,長滿了荒草樹木。
  這一天,有隊人來到了山下。這一隊人既多又雜亂。為首一人,身穿灰袍,手捧一疊手抄的經書。他面色紫紅,頭髮火紅,正是武林人稱“奎神”的古長啟。兩乘轎中,坐著董秋萍和水夢薇,董秋萍懷中抱著一個兒子,水夢薇手中捧著一個女兒。兩個小兒都纔不過幾個月大小。每乘轎四個轎夫,另外各自跟著奶娘、丫環、僕人、家將。董秋萍的家將是武林中聲名極著的幾位青年劍俠,原來有十人追隨她,後來走了五人,如今還剩五人,成了她的家將。而水夢薇呢,那是更威風,霸王宮去其名而人不散。她母親送了十名武林高手長隨她,如大小潛龍之類,常年有十名堂主壇主之類的武林大家在她左右隨值,由她有事支配。所以這一隊人總共有數十人之多,熱鬧非凡。
  馬匹和轎乘留在了山下,除留了轎夫看守,其餘人等,盡皆隨古長啟步行上山。
  仙源宮大戰之後,古長啟攜二妻住武昌。他自己卻有大半年的時間回虎跳峽魔殺門安排傳人之事,另外代師傳授師弟們的武功。其餘時間,他都用來抄寫《大方廣佛華嚴經》。這一天,他是到九華山來獻經書的,心中卻在擔心找不到人。
  九華山沒有廟宇,沒有和尚。自從三合老僧封洞圓寂後,他似乎沒有留下單傳弟子。天君上人受有度牒,卻只算半個弟子;每年來此晉拜一番便算完事。他生性隨和,又太好飲,所以成不了高僧。而九華佛門也就一直未能復興。
  眾人一路尋來,到了十王峰上。
  山腰有一座廟宇的廢墟。眾人在廢墟前歇息。古長啟離開眾人,要再去後山尋找,立即有好幾位家將站起,要跟隨而去。
  “不必。你們先自進食好了。”古長啟說。
  大潛龍道:“啟稟主公,這山太過荒野,恐有古怪,小人跟隨主公,遇事也好有個照應。”
  水夢薇喝道:“啟哥遇事如若不能料理,你們跟去,又有何用?退下!”她知道古長知要一人去尋,必有原因。
  古長啟一人再向山上尋去。走了不遠,他在一處光滑的刀削的石壁上看見有人用指力寫下的十六個字“陰差陽錯,司馬換梅。九華尋祖,不見先人”。落名是司馬九牧。
  古長啟明白這是梅九牧從霸主宮的地牢中出來後,曾到此尋祖,可是他沒有尋到。悲憤之際,用魔殺指力刻下了這些字。
  古長啟站在石壁前,忽然覺得體內其氣無端流動,似乎真氣外洩,又似乎在內吸。但仔細體味,卻既未外洩也未內吸。只是流動加快而已。他覺得奇怪:哪來的氣感?
  他陡然想起,這個地方,會不會正是三合老僧封洞圓寂的地方?他仔細查看,果然一切地形地貌特徵都和他師父講的差不多。於是,他仔細尋找,果然在石壁不遠處的一塊平地上找到了封閉得很好的洞口。洞在山壁內,洞口卻在遠處的平地。誰能想到?
  洞內坐著圓寂了十年的九華老僧。他肉身不腐,全靠圓寂時用特殊法門封閉在體內的真氣護體。難怪他一到這裡,就有氣感。
  古長啟走到山前,坐下山頂一處平台,逼出全身功力開始天視,查看九華山九峰。他想,三合神僧不會想不到天上人不可能成為高僧來承繼九華佛脈。他肯定另有傳人就居住在那個供奉“神珠”達百年之久的山洞中。
  古長啟將神功發至極限,查看出二三十裡遠。他的周身發出一個一個的紫色光環,一圈一圈地擴散出去,發出極其輕微的吱吱響聲。
  如此查看九峰,除幾個樵子外,別無一人。太陽之下是一片荒山。
  古長啟有些失望。他一邊運動天視,希望找到一個佛門之人,一邊想,從唐武宗毀寺滅佛,九華佛門一直是單傳香火,難道傳至天君上人這裡就讓它斷了不成?他師父天君上人年輕時殺人太多,他自己殺人更多,他們都不可能超越戒障。何況天君上人和一清師太雙雙出海,他自己又有妻室兒女。要成高僧,那戒障是太多了。
  他運出最強的功力,將九峰找了個遍,還找不到一個和尚。忽然,他呆住了。他天視到二十多裡遠的西方一個山坳裡,一片草坡上,擺著一輪圓圓的、大如鬥室的月亮。
  月亮!時交申時之初,才過正午不久,哪來的月亮?何況如是月亮,當在天空,又哪會在山坳中停擺著?
  那麼,它應當是珠子一類的異物了?
  珠——天下哪有那麼大的珠?大如鬥室,狀如月亮,白光如銀?
  古長啟陡然站起,失聲大叫:“天呀!”
  “嘉佑中,揚州有一珠甚大—— 這是北宋大奇人沈括寫在《夢溪筆談》中的話。古長啟抄經之餘,曾託人購得此書,再請人講讀,此後時時默想,所以竟將沈括《夢溪筆談》第369條記頌如流。
  “神車!”古長啟大吼。他立即就想追趕過去。可是,他看見神車已經升空而起。神車的下部和四周邊沿,似乎有火光噴出。神車升空之後,就向十王峰慢慢飛來。
  古長啟雙膝一屈,跪在地上,口中呢喃叫道:“神車!神車!”他的雙手,情不自禁地合十膜拜。
  在十王峰山腰歇息的人們,已經聽到了他的吼聲。董秋萍和水夢薇不知道山上發生了什麼,只聽到他大叫:“神車”二人便飛掠上山,要來看個究竟。
  家將們見主人驚慌,便齊齊跟在身後,向山頂奔去。一時,僕役也隨後跟去。
  董秋萍抱著兒子,水夢薇抱著女兒,最先搶上山頂,二女一見古長啟跪在地上,滿臉驚恐而又虔誠地望遠處西方的天際,口中還在呢喃:“神車!神車!”
  二女順著他的眼光看去,頓時驚呆了。只見一輪圓盤,發出橙黃色的火焰,浮在太空之中,正在向十王峰慢慢飄來。
  突然,它一下子就飄到了坐人的上空,又驟然停住,就那麼一動不動地停在離十王峰頂百丈左右的天空。似乎仍然有瑩瑩芒焰從它的下部邊沿噴出卻又看不真切。它沒有聲音,就那麼靜靜地從遠處飄來,倏然飛臨,又驟然停住,就象一輪月亮或一輪太陽一般靜靜地持在天上,異常詭異。
  “跪下!”古長啟大喝:“這是神車!是上界諸神巡視九天時乘坐的天車!靈智神珠就是從這種神車中掉出來的!快磕頭!”
  二女被喝,這才驚醒,急忙跪下,由於對不可知事物的原始恐懼,二女各自本能地將孩子置于面前,是跪拜合十崇膜之際,仍然以自己的身體護著孩子。
  這月亮似的圓盤,中間厚,邊沿較薄。突然,它的邊沿張開了一條縫,從圓盤底部,忽然放射出強烈的、刺得人睜不開眼睛的白光。
  《夢溪筆談》記載說:“其珠甚近、初微開其房,光自吻中出,如橫一金線。俄傾忽張殼,其大如半席,殼中白光如銀,珠大如拳,燦然不可正視……”古長啟呢喃著這些話,似乎是要用沈括記下的這些文句來印證在上這發光的大珠。他跪在地上,極力睜大雙眼,注視著圓盤內部。當它的逢口張開,大約有三尺左右時,古長啟似乎看見有一顆靈智神珠正附在珠壁上發出白光,光影之中,似乎有幾個影子正在移動,不知在做什麼。
  二十五名家將跑上山來了。他們也被這奇特天象嚇壞了,一見主公主母跪在地上磕頭膜拜,這二十多人也齊齊跪在上人身後,卻是誰也不敢說話。
  古長啟忽然跪直身子,雙手伸出,向著神車喊道:“神呀!你有神諭要向弟子宣示麼?”
  他一喊完,忽然覺得自己體內的真氣急速地流動起來。他並未運氣,真氣自己感應到什麼,突然間就自己在經脈中流動起來。他本來是跪在地上,卻突然無端離地向上飄起,向著掛在天上的大圓盤飛去。
  古長啟一下子明白了,是“神車”在吸地。“神車”內的‘神’運出強烈無比的吸引力,要將他吸到“神車”內去!換句話說,是“神車”要“接”他上天去!是“神”要“接”引他到天上去!
  他身不由己地向神車飛去。
  水夢薇忽然大叫一聲,身形縱起,一把向古長啟抓去。“神力”要吸他上天去——天呀,從古至今,誰不知道,上天就是死!升天就是死!她的夫君不能升天,不能死!
  她一把抓住古長啟的長袍下襬角,卻沒有抓穩,實際上,她只是在縱起六丈高地,觸接到了一下古長啟的長袍下襬。古長啟仍然快速地向天上的大圓盤飛去,而水夢薇卻又落回了地上來。
  人們目瞪口呆,驚駭得忘了喊叫。古時候長娥奔月是這番景象嗎?評書說唱過聽過,可是誰見過真的?
  如今他們見到真的了,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古長啟照直向神車飛去倏忽間被吸進了那大圓盤張開的亮口中。然後,殼口閉攏了。神車的身上又發出橙色的熒熒芒焰,向下噴吐。“神車”本身便無聲地旋起、升高,“倏然遠去,其行如飛。”(《夢溪筆談》沈括語。)隨後眨眼之間,神車就不見了。天空晴朗,連雲朵都沒有。只有一輪太陽,還無聲無息地留在空中。
  這時候,水夢薇落下地來,她一下於發瘋似地叫開了:“他上天去了!神車把他接上天去了!”
  董秋萍一直跪在地上,目瞪口呆,這時才回過神來。她沒有哭喊。只是淚水如泉一般湧了出來,忽然向著天際不住地嗑頭膜拜。然後.她直起身子,嗚咽著說:“長啟是奎神轉世,是專門下凡來誅殺妖道陶仲文的。如今功德圓滿,天庭將他接回上界,封神正果去了。”
  家將、僕役盡皆相信這種說法,一聽之後,眾人黑壓壓跪了一地,紛紛向天上頂禮膜拜不住磕頭,雖不是和尚出家人,卻不時從中間發出“阿彌陀佛”的喊叫聲。
  水夢薇不相信這說法,但又找不到別的解釋。她抱起地上的女兒,望了許久,才說了一句“孩子,你以後見不到父親了!”
  這句話才勾引起了董秋萍的無限心事。她抱起放在地跟兒子,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但這哭聲除了悲傷外,沒有絲毫怨恨。古人對“神”
  只有敬畏。
  “奎神”古長啟,被“天車”接(吸)上天去了!
  “奎神”古長啟,成神正果了;
  這個消息,一下子傳遍了武林。
  武林轟動了……
  奔馬在道上飛馳,是聽到消息的人急於把消息傳回本門。
  飛鴿在天上急飛,也是為了把消息及時傳回本門。
  一時間,各門各派,紛紛派出大批人手,奔赴九華山一帶嚴密搜尋。他們是為了尋找古長啟麼?非也!他們是在找“神車”、找“天車”!只要“天車”再出,再落出一顆“神珠”來,誰能拾到“神珠”,便會成了第二個武林神人“奎神”。
  北宋嘉佐年間,“天車”出現在揚州一帶。狀如一顆顆大如月的“珠”,在天長縣、鎮社湖、新開湖等地時隱時現。北宋大科學家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記述道:“樊良鎮正當珠往來處,行人至此,往往維船數宵以待現。”樊良鎮人還在“珠”(天車)往來處修了一座亭,專供好奇者居亭觀看,並“名其事為‘玩珠’亭。
  那時那一帶很熱鬧。但比起此時的九華山,就算不上什麼熱鬧了。九華山這座從唐未滅法以來變為無人荒山的野間,一下子擠滿了成千上萬的武林人。誰都想一睹“天車”,象當年的九華高僧一樣追上去,再拾到一顆“神珠”,再成為武林的武功神人,在武林中大大風光一番。
  可是,人們失望了。上萬武林人在九華山九十九峰尋找了幾年,根本就看不見“天車”
  的影子。人們擴大了搜索範圍,東起寧國、北至銅陵、西到安慶、南至黃山甚至屯溪,還是看不到神車的半點影子。
  於是,尋找的人數,一下子從一萬驟減到近千。
  再找了幾個月,這近千人又減到不足一百之數。然後,漸漸地只剩下幾個人在尋找了。
  到了後來,一個尋找者都不見了。九華山又成了一座荒山。
  尋‘神”者們大概省悟到:與“神”打交道,靠的是緣分。“尋找”是找不到的。
  於是,許多寺廟裡的“奎神”一下子香火大盛。附代著連二十八宿都沾光得到了許多香火。有些武林人甚至在家中塑起了“奎神”相,晨昏膜拜不息。
  隔了幾年,拜‘奎神”的人也不拜了。因為拜來拜去還是那個樣子,也沒見誰多為“奎神”燒些香火,就一下子變得好得不得了,變得武功高得不得了。於是拜的人不拜了。
  上九華山前,古長啟帶著兩個夫人住在武昌。古長啟被“神車”吸走後,兩個女人回到武昌不久,水夢薇的母親許小薇就派人來接水夢薇及其小孫女古海霞,去紅雪山莊居住,一去就沒有再回武昌。
  董秋萍帶著兒于兒于古住在武昌,不久,梁建成夫婦來到武昌來接她母子去北京。翠薇仙子讓他們把海玉接去了,當時海玉不過三歲。董秋萍讓出兒子,只有一個條件,孩子在京城只習文,不練武。十四歲以前在家讀書。然後送佛門唯識宗研習佛經。適當時再送五台山,以便他修習佛有成後,能到九華山開宗立派,恢復九華怫門,以紀念他的成神正果的父親。
  梁建成大婦同意了。
  古海玉被他的祖父母接走後,董秋萍當日便遣散了僅剩下的五大少俠。不走的打死抬走。
  然後,她自己就失蹤了。
  不久,有人傳說,九華山出了一位白髮女俠。白髮女俠武功極高,看見她的人想追她,卻沒有一個人追得上。有人猜,那白髮女俠就是翠薇仙子董秋萍。董秋萍不是很年輕麼?為什麼會是白髮?猜的人說,思念丈夫嘛,頭髮想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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