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深湖水底幹古迷宮
孟明達和孟大宇從在杭州附近與日月仙子和孟氣和分別後,便又北上去尋找“神車”的基地、探索“神車”的秘密去了。
他們已經被“上神”消除了記憶。可是,在沒有消失記憶前,孟大宇悄悄作了筆記。所以儘管記憶中關於“上神”的記憶被消除了,孟大宇卻仍然對自己的離奇經歷保留完整記憶。
他們再去北海探密。查究神車,成了這兩個絕世高人的畢生追求。
貝加爾湖是當地土人爲這個陷落湖所取的名字。它在元帝國和明帝國的版圖上,卻叫北海。它在韃靼(當是對蒙古的稱呼)的北部。遠古時期,一次地層斷裂陷落而成爲世界上最深的巨大淡水湖,最深處深達1620米。
兩個月後,二人行到了北海。
他們這次學乖了。他們到達北海後,沿湖尋找神車的基地時,不但不施展半點天視地聽功夫,怕身上發出的真氣光環驚動了“上神”反而真力內斂,以一種半龜息的狀態,白日躲藏調息,夜間悄悄潛行。
如此一來,搜尋固然很慢,但卻有效地未被“上神”發現。
再一個多月後,他們搜尋到了北海的最北端。天明時分,二人在一處湖邊的密林中打坐,開始以傳音入密功夫交談。
孟大宇道:“祖爺,上一次我們好像就是在這一帶突然昏迷過去的。你還記得嗎?”
孟明達道:“好像是的。這次小心了。”
兩個人一路同行,到了北海之後,就一直很少說活,必須說時,則以傳音入密交談。這一天又是如此,三兩句話說完後,二人便各自打坐調息。
中午時分,孟明達忽然睜開雙眼,傳音入密道:“注意!湖水下面有異動!”
孟大宇連忙睜開雙眼,注視著森林外邊的北海湖面。他知道他這位祖爺,即使在不發功天視地聽時,也仍然有一種遙感功能。
這時,只見大約半裏路以外的湖水面上,本來微波蕩漾的水面,突然鼓出了一個巨大的半面水球,緊接著,水球爆開,水花飛濺,一個發光的圓盤狀物體破水而出,從水底下冉冉向空中升起。升出水面之後,便斜斜地向北方的高空飛去,倏忽不見。
從半面水球突起,到那個發光的圓盤形物體升出水面,斜飛向北,到消失在北方的天空之中,不過是眨十來下眼皮的時間。半面水球沈下去與水面溶爲一體,圈狀水波還未消失,那會飛的圓盤形物件已經消失不見了。
孟明達失望道:“神車!它飛遠了!”
孟大宇笑道:“它飛走了,咱們正好潛下水去看看它在水下的基地。”
孟明達道:“它的基地怎會在水下?”
“我可說不出所以然。但我猜想,它的基地確實可能是在水下。祖爺,魔殺門在金沙江水邊,祖爺的水功大約不會錯了?”
“差強人意。你呢?”
“也還勉強。咱們這就下水去吧。”
二人還在中原,便已作好了可能潛水的準備,將不能沾水的物件均用油布包好了。二人走到湖邊,各人使出了千斤墜神功,閉了呼吸,採用內吸之術,就那麽在水底直立行走。
如依平常規律,人潛入水下越深,浮力越大,同時壓力也越大。人如若不借助重物,潛到一定深度,就潛不下去了,另一方面,水的壓力會使人的血管(首先是腦血管)破裂。但盂明達和孟大宇卻不同。兩個人均是當代的絕世內家超絕頂高手,使用了千斤墜功夫,就是在水底直立行走,也不會向上浮。而他們深潛時抗受水壓的能力,也不知是常人的多少倍。
兩人在水下越走越深,發現水下原來是一個很寬的水底山谷,深約十丈,寬約五六丈,穀底甚爲平坦。向前走了半裏路左右,到了一面巨大的直立的光滑如鏡的石壁面前,他們在石壁上看見一個高六七丈寬四五丈的水底山洞。
兩人到了山洞面前,孟大宇做了一個啞語動作,表示這個山洞的位置,是在他們打坐調息的森林附近的一座山下。
水底山洞沒有門,湖水直漫進去。兩人略一猶豫,就向洞內走去。
依據自然規律,洞外的水底因正午還有陽光的漫射,而洞裏應該是一片漆黑,特別是在水底。
可是,洞內儘管整個洞道中灌滿了湖水,水中卻仍然有一種月夜一般明亮的漫射光。孟大宇和孟明達兩個人都注意到了這一點,卻怎麽看也看不到光源從何而來。
向洞中走了大約半裏路,整個水底山洞開始向上伸去,並且比外面洞道還寬大。兩個人向上行了大約十丈,只感到水的壓力越來越小,最後,兩個人的頭部首先鑽出了水面。
好大一個洞廳!
原來這是兩座達高數百丈的大山,因地底陷落,兩架大山成人字形倒扣在一起,因此産生了一條寬大的湖底洞道。而在湖底水道的盡頭,卻是一個高出水面的地下山洞,被人工整修後,四壁如削,寬大規則,就像一座大石廳,有北京紫禁城中六七個太和殿那麽大。
這個石廳的地面異常平整光滑,光線不知是從什麽地方射出來的,它明明和地面隔絕,可是卻有一種像陰天的自然光那樣柔和的光線照亮了大廳。
整個大石門,除了石廳正中間的一個銀灰色的金屬平臺,孤零零地像一隻螞蟻一般擺在巨石的石廳正中間,其他竟無一物。
這個金屬平臺是圓形的,很圓,比宋朝的大學者沈括先生用兩腳規一腳找點一腳劃線所畫出來的圓圈似乎還圓。它高約五尺。
孟大宇和孟明達的心中,同時泛起一種失望。他們都沒有想到“上界神車”在人間的基地原來是這麽簡單。兩個對望一眼,開始一左一右地向那個圓形的金屬平臺走過去。
兩人走了不到十步,離那個金屬平臺還有十五丈遠,這時,一個聲音在石廳中間響起來了:“站住。不要再向前走了。”
兩人站住了。
孟大宇四下張望,找不到說話的人或神。他突然省悟:這個聲音是在大石廳中回然響起,並不是像“上神”往次對他講話那樣,只將聲音“傳音入密”般地輸入他的腦際。
“你是誰?你在哪里說話?”孟大宇大聲問。
“這不重要。”那個聲音說。“重要的是,你們侵入了我們的基地,第一次,我們在較遠的地方發現了你們。我們制止了你們。想不到過了八年,你們又來了。上一次我們只消除了你們記憶中與我們的秘密相關的部分。這一次叫我們拿你們怎麽辦呢?套用你們中原武林人的一句套話來說:‘爲何糾纏不清?惹惱了在下,一掌廢了你二人!’你們想落到這個地步?”
孟大宇笑了。這句套話,被“上神”引用後,顯得很幽默。
“不是我們糾纏不清。”孟大宇說。“實在是因爲,直到現在爲止,我們還沒有弄清楚,你們究竟是人,還是神?”
那個聲音立即回答:“宇宙奴,在以前的幾次對話中,我們已經告訴過你了。可是你自己始終突破不了你的思維習慣。‘神’,是你們地球人對不可知事物的假定概念。我們的技術文明比你們先進100萬年。我們的宇航器能夠從我們的星球飛來你們的星球,於是,在你們眼中,我們便成了‘神’。如果換一個位置,你們地球人有先進100萬年的技術文明,你們飛到我們星球上來,就該我們來崇拜你們了。因此,結論是,你們是地球人,我們是地球以外的外星人。”
孟大宇想了想道:“明白了。在我們漢文化中,也有天上的星宿住了神仙,或星宿來人間投生爲人的種種說法,想不到天上的星星上還真的有人。那麽,請問,你們的星叫什麽星?在天上什麽地方?”
有片刻工夫,那個聲音沒有回答。到那個聲音說話時,孟大宇和孟明達的對面的巨大石壁上,突然現出了一幅巨大的星際圖。
那個聲音說:“我們與你們,由於文明程度差距太大,你們基本上沒有科學的星際圖,對天上的星系群、星系,以及星系內的恒星、行星的命名,稱謂上差別很大。現在,你們注意,你們面前的這幅圖,就是一幅大星系群的電腦類比圖。這個大星系群包括二十七個大星系。顯示這個大星系群的螢幕高四丈、寬六丈,螢幕上那些像沙子一樣細小的亮點,每一個亮點就是一顆星球。每一個星系群集中在一個相對密集的區域,呈現出各種不同的形狀。”
孟大宇問:“這個螢幕上共有多少顆星星?”
“無法告訴你。因爲這是類比圖。許多星系是用數理法則推算出來的。”
這時候,螢幕上的星際圖發生了變化。代表著一個一個大星系的亮點群逐個地消失了,最後,只在螢幕的一個地方剩下了一群亮點。
那個聲音說:“這個旋渦形狀的星系,叫銀河系。”
銀河系的星系圖開始由小變大,大到占滿整個螢幕。
“銀河系是一個由上千億顆恒星和100億個小星系組成的大星系。你們地球所在的小星系,叫太陽系。它由一顆恒星(即能夠發光的星),九顆行星組成。行星不發光、它圍著太陽轉,接受太陽發出的光。另外,九顆行星有三十三顆衛星。比如,月亮是你們地球的衛星,繞著地球轉。另外,你們太陽系還有1800多顆小行星,還有1500多顆慧星,以及無數流星。”
螢幕上,在大星系銀河系的一處地方,突然有十數顆小亮點發出了紅光,和其他星星的白光亮點相區別。這十來顆紅光亮點的位置,離銀河系中心位置較遠,離旋渦形的銀河系的銀盤邊緣較近。
“紅光亮點就是你們太陽系這個小星系所在大銀河系中的位置。它離銀河系核心的距離是三萬三千光年,離銀河系邊緣的距離是一千七百光年。”
孟明達目瞪口呆,只知道這是在講“天”,至於那個聲音所講的“天”的內容,他則一點也不理解。
孟大宇越聽下去,雙目越眯越小。他在極盡腦汁記憶。
那個聲音說:“現在你們注意,在銀河系大星系圖的另一個地方,馬上會亮起一個綠光點,這個綠光點就是我們的星球。”
螢幕上亮起了一個綠顔色的光點。
那個聲音說:“從銀河系45傾斜形旋渦狀三維靜止圖看,太陽系處在右上角銀盤內,我們的星球則處在銀盤後面的另一處銀盤內。當然,在這裏,座標位置是相對的。在三維動態圖中它的座標會緩慢但卻不停地發生變化。”
孟大宇說:“你們是從二十八宿之中北方玄武七宿的室星來的麽?”
那個聲音說:“無法糾正你。你們的天文學停留在三垣二十八宿的觀點上,以地球爲觀天中心,立腳點完全錯了。我們的星球和你們星球的位置,已經從類比圖中向你們提示清楚了。咱們的交談應當結束了。”
“且慢!你們又要將我們弄到萬里之外的蠻荒之地去麽?”孟大宇問。
孟明達也問:“又要消除我們的記憶?”
那聲音道:“到目前爲止,這難道不是消除我們之間這種敵對狀態的最好選擇麽?”
孟大宇忙道:“且慢!我要問最後一個問題,請務必回答:你們到我們地球上來幹什麽?”
那聲音這次沈默的時間比上一次還長,然後,那個聲音簡單地說:“避難!”
孟大宇大吃一驚:“避難?”
“是的——避難。”
“你們這麽高的本事,誰還能欺負你們?天地間還有誰是你們鬥不過的?你們避什麽難?”
那個聲音說:“可以向你們作解釋,但你們必須保證,以後絕不許再來窺探我們的秘密。”
孟大宇想了想道:“我答應。”
孟大宇道:“你們大約是當神仙久了,産生了仙倦,何不將你們的殺人法門傳與在下,在下爺孫倆去爲你們抵擋一陣?”
那聲音說:“孺子不可教也。我們講了這麽多,他還在神呀仙的。孟大宇,你聽好了,宇宙空間,有計算不清的星球,各種星球的總數,是一個永無止境不斷新發現的疊計數。據我們所知,銀河系中大約有二十五億顆行星可能有進化程度處於不同階段的生命。擁有智慧生命的行星,大約有六億顆。不管這些智慧生命處於何等之高的文明狀態,卻永遠也無法和某種宇宙規律相對抗。這個規律就是大四季規律。”
孟大宇失聲問:“四季規律?你是指春夏秋冬一年四季?”
“這是小四季。地球在一條橢圓形的軌道止圍繞太陽公轉,周期爲大約三百六十五天,稱爲一年。在這三百六十五天之中,隨著地球距離太陽熱源的遠近,隨著地球自轉引起的輻射角度的變化,便形成了春夏秋冬四季變化。差不多依賴恒星的光能熱能而養著各種生命的行星,都有這種四季變化。”
孟大宇問:“你們的星球上也有四季變化?”
“有。只是周期比你們這裏長。因爲我們的行星繞著公轉的那顆恒星比你們的太陽大三千倍,我們的行星距離我們的恒星,也比你們地球與太陽的距離遠二千七百倍。我們的行星自轉一周爲一天,卻等於地球自轉一周的三倍時間,即七十二小時。我們的行星繞我們的恒星公轉一周,用地球的時間標準算,大約一百三十年。所以,我們行星上的春夏秋冬四季周期要長得多。每一季大約是三十二年半。”
盂大宇歎道:“真是天地之大,無奇不有。”
“但這都只是小四季。”
“那麽甚麽是大四季?”
“還是以你們太陽爲例吧。地球自轉一周爲一天。自轉三百六十五天的同時,又繞太陽公轉一周,這就叫一年。太陽呢?太陽自己也在自轉。它自轉一周爲二十五天。太陽不但自己自轉,還帶著它的行星系,繞著銀河系的核心公轉,公轉速度爲每秒二百多公里,繞銀河系公轉一周的時間爲二億三千萬年。這個時間太長,遠遠不是任何生命周期可以企及的。對於在太陽系繞銀河核心公轉的這二億三千萬年一個周期內,什麽熱源條件和輻射狀態,使一個小星系中的某個有生命的行星,産生極高溫和極冰寒的極爲漫長的大四季中的兩極氣候,以我們的文明程度,也還沒有能力類比出全息圖。”
孟大宇驚歎道:“天呀,這是怎麽回事?”
那個聲音說:“當大四季氣候中酷暑季節和嚴塞季節降臨有生命的行星時,生的開始逐漸滅絕。每一種生物,都有它自己的耐熱極和耐寒極,外界的自然氣溫一超過這個熱極或寒極,它就失去了存活性。我們的行星,隨著我們的恒星繞銀河系的銀心公轉一周是二億年,軌道也是橢圓形,自然四季的周期是五千萬年轉換一個季節。可是,在這一周二億年時間的公轉中,我們的星系要經過兩處恒星密集帶,受影響發生兩次氣候劇變,我們的行星變成一片幹焦,每一次的時間是大約一千萬年。還要經過一處恒星稀少地帶,我們星系的恒星熱源受超低溫區影響,我們的行星又會發生一次冰河時期,時間大約是800萬年。大四季造成了我們行星極寒季和極熱季各五千萬年,我們的行星變得沒有任何生物,到春季或秋季到來時,扣除季節轉換期,再扣除三次經過恒星分佈不規則區域,我們的行星在二億年的一周銀心公轉中,只有被切割得七零八亂的四個時期適合高級生物生存,分別爲二千五百萬年,一千萬年、九百萬年、六百五十萬年。現在你明白了,我們,就是因爲我們行星處於生物滅絕季節,出來避難的。”
“就是你們幾個人一架神車嗎?”孟大宇問。他問得很怪,他接受了人的概念,卻還認爲外星人的飛行器是神車。
“你怎麽會提出這等奇怪的問題?我們是高級智慧生物種群,當大四季的季節轉換期到來時,我們已經開始著手進行行星大遷移了。可是,離我們最近的行星——以第三宇宙速度每秒約17.3公里飛行,大約要飛四十四年——不接納我們,在兩個星球的文明程度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進行空間戰爭就失去了求生本意。是我們星球的居民轉入了行星深處的地下。行星深處的地下。同時將所有的能進行漫長星際飛行的宇航器,都存了我們星球的全部文明,各自帶著特殊的使命,飛向了宇宙空間。”
孟大宇問:“那麽,你們想向我們這裏進行大規模遷移?”
“不想。一是想來也來不了。從我們星球以光速飛到你們這裏,也要飛大約七千光年,根據時間膨脹效應,宇航器以光速在太空飛行時,七千光年的宇宙距離,實際上只需要七十年。我們星球最好的宇航器,也只能達到光速秒值的成分之六十七。而且接近光速飛行值的宇航器數量有限,無法進行批量移民。二是你們星球,並不是一顆理想的星球,受大四季和其他四季效應的影響周期太短,幾乎每六百五十萬年就有一次生物滅絕周期。不過,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們地球人類,總得留下來多瞭解一下你們。是不是?好了,談得太久了,真是有違初衷——怎麽?想逃——?”
原來,當那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說到“好了,談得太久了”時,孟大宇已經明白外星人要制昏他們了。他立即身子一晃,一拉孟明達,二人同時向洞廳外面逃去。
他們逃去時,比離弦之箭的初速還快,從石廳到水邊那幾十丈距離,可以說是眨眼就到。二人飛掠到水面時,一頭便向水面栽下去,打算遁水逃走。
可是,二人的頭尚未栽到水面時,便被一張看不見的網、或者說看不見的牆隔絕開了,並且被彈得倒飛了回洞廳中去,跌倒在洞廳的光滑的卻不知爲何物所造的地上。二個人如遭雷擊閃電擊,只感到全身一陣發麻,不可抑制地發出一陣顫抖。
孟大宇大叫:“那是什麽法門?”
孟明達幾乎同時發問:“那是什麽罡氣牆?”
那個聲音仍然不知從什麽地方傳出來,說:“那是場。量子場。你們可以理解爲是一種罡氣牆,你們氣功高功夫專家,以外發真力密布在身體周圍,形成一種隔絕保護,那實際上是一種等離子場。我們裝置的是量子場。等到我們的航天器回來後,就可以送你們去南方了。睡吧。”
無緣無故地,孟大宇和孟明達就一下子昏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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