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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7-08, 12:00 PM   #1284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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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愛情大追殺b

  正義王道:“各位是僅為較藝而來麼?恐怕不見得吧?”
  西北王道:“算你猜中了,我等是取你性命來的。正義王,你將看家本領拿出來吧。”
  正義王道:“原來如此。你們五位之中,金鞭侯雷兄少在江湖走動;陳不齊亦正亦邪;玉先德大師雖不邪門,卻動輒殺人;北蒙兄獨霸一方,難免作惡;至於這西北王嘛,在下是早就想將你的山寨一舉挑了,只是礙著你父親與某位……
  前輩的關係,一直沒有對你下手。西北王,你作惡多端,姦淫燒殺搶,真是無惡不作,不齒於人,咱們今日正好在此作個了斷。”
  胡北蒙道:“好,我先來領教一下正義王的掌力。”
  正義王笑道,“各位今日既是來取在下性命的,在下可不想一個一個地來,多耗功力。在下要用劍了。”說罷,“鐺”地一聲拔出長劍,又道:“五位今日有備有為而來,打鬥之中,在下可不會束手待斃。對這西北王,更不會留情,各位請注意了,北蒙兄,請亮兵刃。”
  小陰魔道:“在下不慣用兵刃,就以咱這陰風掌會會正義王吧。”
  正義王道:“好。”說罷,便向小陰魔走去。哪知他明明走向小陰魔,半途中,身形剛一發動,卻是突然攻向西北王,一劍便向西北王的喉頭刺去。
  西北王忽見正義王攻向自己,當下猝不及防,連忙往後倒去,觸地一滾,哪知剛剛躲過之一劍,肩部卻被正義王一腳踢中,頓時被踢飛出去一丈多遠。幸好這時小陰魔已經發功,見得西北王危急,連忙向正義王欺身過去,拍出二股陰寒掌力。一時,只見寒風颼颼,二股猛烈的陰寒內力,泛著一種迷濛霧氣,向正義王呼嘯著打去。
  正義王明白這陰風掌的厲害,當下顧不得先殺西北王,連忙閃身避讓。剛剛避讓開,就看見一條黃澄澄的金鞭向自己打來,正義王連忙再次避讓,同時,向金鞭侯雷攻出一劍,腳下踩著一套神奇步法,在二大高手的夾攻下打鬥起來。
  西北王卻也內功精湛,正義王那一腳連石塊也會踢成粉碎的,卻只踢得西北王吐了一大口血。西北王彈身躍起,惱羞成怒,雙掌一錯,就向正義王攻去。
  玉和尚高聲笑道:“熱鬧熱鬧!洒家最喜歡熱鬧!”說罷,拔出戒刀便打進戰團。
  出來擋道的五人,此時只剩下小閻王陳不齊一人在旁觀戰,小閻王本來不想參戰的,但他這時聽到湯暨薇以傳音入密的功夫向他厲聲道:“站著幹什麼?上!逼他使出看家本領。”
  小閻王苦笑了一下,拔出長劍,加入戰團。
  這五個人皆是一方霸主,武功在江湖上也算得是絕頂高手了。正義王將輕功身法展至極限,全靠一套神奇步法與五人周旋。如若硬打獨鬥,他可以戰勝其中任何人,但這五人同時向他進攻,他就遠遠不敵了。他將真力全部貫住在長劍之上,展開神光劍法,與五人周旋,只數十招,肩頭、手臂、腰肋,便連續受傷。
  正義王大怒,猛地一聲大吼,手上的劍式反而慢了下來,一支長劍,忽然泛著一種淡光,衝過去,對著玉大師的頭部便是迎頭一砍。玉大師明白這劍式一慢,必然真力貫注,但他弄不明白這就像劈柴一般的迎頭砍是什麼招式,後殺又是什麼?當下只好見招拆招,以戒刀去格。哪知他剛以戒刀法格住長劍,卻無論如何也把持不住,戒刀“鐺”地一聲被擊落在地上,同時,感到胸部如遭錘擊,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便飛了出去,人尚在空中,便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只聽那金鞭侯雷大呼:“各位小心!這是常家劍法,千軍萬馬之中,衝鋒陷陣用的,劍尖、劍身、劍把、拳、指、掌、腿、漆、腰、頭、肩,皆能殺人!”
  哪知正義王一聽侯雷大喊,頓時便不再以這套劍法應敵,反而冷笑一聲,道:“這是在的下家傳武功,倒蒙你抬舉了,在下的爺爺曾在儒將李文忠麾下充任大將,於這衝鋒陷陣的打法,可是從小就如家常一般!”說罷,照直往金鞭侯雷衝去。
  侯雷識得厲害,接了一劍,即便閃開,哪知他剛閃出一個口子,那正義王卻展開輕功,就從那口子之中急掠而出,向龍門山外靠黃河那個方向逃去。
  四人一聲大吼,隨後追去。玉大師從地上站起來,也隨後追去。這時,從大石後面,轉出湯暨薇,也隨後追去。
  龍門山下又恢復了平靜。
  大約隔了半個時辰,兩個蒙面少女默默從剛才那些人掠去的方向掠過來,直接走到大石後面,找到了崔長風。當先一名少女注視了崔長風好久,才走上前去,餵了一粒藥丸在崔長風口中,然後解了他的穴道。在崔長風還未完全醒來時,二少女身形一閃,已經倏忽不見。
  崔長風醒轉過來,立即記起自己剛在大石後面藏好,就被人點了穴道。他注意聽了一下,聽不到外面有半點響聲,走出大石,看見外面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地上一灘血跡,一柄斷成二截的鬼頭刀。他又仔細看,發現另外還有幾處較小的血跡,他明白,這些人邊打邊走,已經轉到別處打鬥去了。
  他看了一下,就朝黃河方向追去。
  忽聽身後有人呼喊:“崔長風!”
  崔長風回頭一看,不禁神色大變。三丈以外,站著一高一矮兩個蒙面人,高的很瘦,矮的卻很胖,正與正義王所講特徵一模一樣。崔長風明白,這二人正是對他父親直接下了殺手的大內高矮二殺手。
  “哥,我說是崔家小子,你偏說不是。怎麼樣?”矮子道。
  “哥這五千兩銀子輸了便是。今日將這小子殺了,我兄弟也可回去覆命了。”
  “那就動手吧。”矮子說,話說完,高個子已向崔長風走去。
  崔長風自知今日必死,反倒鎮定下來,將油布傘橫在手中,沉聲道:“我爹爹是你們所殺?”
  “是又怎樣?”高殺手道:“連你也殺了,你又怎樣?”
  “崔門縱然絕後,須知天道仍然不爽。二位不怕有有乾天麼?”
  “好小子,身在江湖卻講天和,簡直可笑!”說完,便向崔長風走過去,一邊慢慢提起手掌。
  忽然,一片銀光暴射,崔長風已將傘中弩釘盡數打向高殺手。一時間,高殺手全身正面大穴,盡在弩釘籠罩之下。
  哪知高殺手看似大意,實際臨敵卻毫不疏忽。此時身形猛然拔起三丈多高,十多顆弩釘已盡數從其腳下打過。高殺手人在空中,腰身一折,已然頭下腳上,如箭矢一般向崔長風射去。崔長風一擊不中,立即拔出傘中寶劍,挽起一片銀光,將自身護住。只聽矮殺手在旁邊大叫:“白虹寶劍!抓不得!”
  高殺手在空中雙手互擊,人已藉力落下地來,穩穩站在崔長風一丈以外。
  “小子,老夫剛才中途收掌,便算半招。你如能在老夫手下再走 招半,今日就饒你不死。”
  “好,來吧。”崔長風沉聲說,只感衣衫已然濕透。
  矮殺手在旁邊道:“此子機變遠勝其父,只可惜生在崔門,哥哥小心。”
  高殺手道:“無妨!”
  崔長風知道敵人武功奇高,心裡想只有搶攻,或許能逼住對方一招半式,料來如此武功之人,不至言而無信,果能如此,那今日便算撿了一命。
  想定之後,展開崔門快攻劍式,如急風驟雨般向高殺手攻去。
  看看攻到,眼前卻忽然不見了人影。崔長風知道其已施展神奇步法轉向自己身後,更不回身,一招反手劍刺向身後,哪知反手劍才刺向身後,只見眼前一花,高殺手又已回到身前,拍出一掌。崔長風只感如遭雷擊,哇地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便已人事不醒地躺在二丈開外的泥地上。
  高殺手拍拍手道:“解決了,走吧。”
  矮殺手道:“顧及身形,掌上真力不足,未必便能致死。
  哥,不妨再察看一下。”
  高殺手遲疑著尚未移步,只見眼前一花,一團模糊紅影從場中掠過,再一看,地上已經沒有了崔長風的身體,連落在一旁的油布傘、白虹劍也一起不見了。
  高殺手道:“見了鬼了!”
  矮殺手道:“不是鬼,是人。”
  “恐怕追不上了,連影子都不見了。”
  “追不上也要追來看看。追!”矮殺手道,展開身形追去。
  高殺手也隨後追去。
  龍門山下又是一片寧靜。
  崔長風醒來時發覺自己是在一個山洞裡。他身子未動,卻在思索自己怎會在這山洞裡。他記起自己被高殺手一掌拍在胸部,不禁抬起手去摸了一下:胸部如常,似乎並未受傷。再一運氣,氣脈通暢。他覺得奇怪,一翻身坐起身子來。身子剛起,便看到對面靠洞壁處有一雙閃著綠光的亮眼,極像傳說中的老虎眼睛,不禁大吃一驚,身子一彈,亮了一個門戶,蓄勢以待。
  “小子,你幹啥?”亮眼下傳來人聲。
  崔長風松了一口氣:“哦,原來是前輩的虎目閃光。晚輩還以為是老虎呢!”這才看清是一個紅袍紅發紅面怪人。
  “怎麼,小子你認識老夫?”
  “不認識。”
  “那你怎麼知道稱我巴山飛虎的眼睛為虎目呢?”
  “前輩又目,亮如虎眼。是老前輩救了晚輩一命麼?”
  “我救了你半條命。”
  “晚輩不明白。”
  “小子,你吃過什麼靈藥之類的藥物麼?”
  “沒有。”
  “那你中了天台殺手的小天星掌力,怎麼只昏睡了一夜,就活轉來了?”
  崔長風想了想,說:“晚輩也不知道。請問前輩,這天台武林世家向來正派,又怎會有人為王儲賣命呢?”
  巴山飛虎道:“這天台殺手的父親乃是天台山一個武林世家的內親。因是內親,得以居住在這武林世家裡,習得各門各派的武藝。唯有內功不能大成,便起歹心將這家人的一本內功祕籍盜走,並傳了兩個兒子,便是這天台二殺手。”
  巴山飛虎說完後,又問:“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晚輩李忠。”崔長風想了想,這樣回答。他用的是三師哥的姓,老僕的名。
  “嘿!我還以為你是崔乙叔的兒子呢。好像啊!那你以後行走江湖,與老夫尋找一個人好嗎?”
  “晚輩遵命。只不知前輩尋的是誰?”
  “便是崔乙叔的兒子崔長風。”
  崔長風大驚,但卻忍住了沒有出聲。良久才問:“前輩要殺他?”
  “我殺他幹啥喲!有人令老夫出來找他。”
  “找他有什麼事?”
  “老夫也不知道,令老夫找他的人只叫老夫將人帶去,便算完事。”
  “這人是誰?”
  “小子,你好多事!老夫把你從天台殺手掌下救出來,你竟敢亂問老夫的事!”
  “晚輩知錯,不問便是。”
  “那你為不為老夫尋找?”
  “晚輩遵命。只不知找到後又怎麼通知老前輩?到巴山去報信麼?”
  “不必。你將崔長風的下落寫成短柬,放在龍門山下的山神石像下面,老夫隨時去取。”
  “是。”崔長風心中好生失望,原盼著知道報信地點,便能得到一條線索,好查出又是誰要尋找自己。
  “這顆飛虎大還丸,你服用了吧。老夫本來以為要用上十數顆才能救活你的,現在倒替老夫省下了。你真的沒吃過什麼靈藥麼?”
  “沒有。”
  “那就怪了。你哪來那麼強的挨打功夫?小子,老夫要走了。那天台殺手說不定還在這一帶搜尋。你不妨在此藏過七八天。年輕人不耐寂寞,老夫傳你一手輕身功法,不妨練練。
  這功法不礙事的,與任何正派的內功心法皆不牴觸。”巴山飛虎說著,從身上摸出兩張零散的紙頁,遞與崔長風道:“這是武當派牛鼻子的輕功秘法,是老夫前幾月去武當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偷出來的。那邊,老夫為你準備了一點吃食,夠你在這山洞中呆個七八天了。”
  巴山飛虎說完,忽然無端一陣大笑,笑聲中,已經不見了他的人影,只留下一片笑聲,震得山洞嗡嗡作響。
  崔長風一個人留在洞中,起身朝洞口走去。那洞大約有十數丈長,從洞外有天光照映進來。崔長風走到洞口一看,頓時嚇了一跳。洞口離下面的一個斜坡,足足有二十丈高。再看上面,更是高不見頂。這一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出了好一會兒神,才想到巴山飛虎能上來,必有奧秘。因為任何輕功,絕無一縱二十丈高的,那巴山飛虎是怎樣上來的?想到這裡,慢慢觀看,才看見洞口旁有一條裂縫,橫著過去約一丈遠,便有六七級人工打成的台階,每一級階約三丈左右高,很窄,邊上又有野草,從下面看上來就更不容易發現了。
  崔長風估計自己目前的輕功,別說一縱三丈高,便是下落三丈,也並不穩當。落到石階上時,稍一踉蹌,便會直落下去,跌斷手足。猶豫間,忽然想起巴山飛虎的大還丸和輕功祕籍,忙摸出來細讀,讀後細想,不禁啞然失笑。這功法不多不少,七八天練成後,剛好能順利下去。崔長風不禁佩服這巴山飛虎竟能如此心思縝密。
  崔長風忽然想到,以巴山飛虎的心思,怎會輕信自己便是李忠?他不是已看出自己很像崔乙叔麼?莫非這中間又有什麼隱祕?
  崔長風站在洞口,長久地望著天空,直到黃昏來臨,方才退進洞內。
  包袱還在,銀兩依舊。旁邊放著一些滷牛肉、饅頭。洞內另有一小罐水,約十來斤,這一切足夠維持七八天了。
  崔長風盤膝坐下,先用舌尖攪來天水,續將飛虎大還丸含入口中,慢慢沁化,吞入肚內,不一會兒,只覺得丹田一股暖流,比平日練功時來得快,來得強,便以巴山飛虎授的心法將暖氣循經走穴……如是七日,每日二次。
  最後一次收功後,站在洞中間,估計從地上到洞頂約有三丈距離。調勻真氣後,將腳尖輕輕一彈,人便直向洞頂射去。眼看頭頂即將撞在洞頂上時,崔長風才伸出右掌拍在洞頂,待得身子下落時,雙臂輕展,已然穩穩站在原地。
  崔長風大喜。這手功夫來得太過容易,似如一個乞丐,於路邊拾到一包金子,反覆賞玩不已。崔長風也反覆練習,直至疲累,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一亮,崔長風便收拾好東西,沿著洞口裂縫行至石階上面,調勻真氣,默默存想,輕輕落下,已然穩穩站在下面的一級石階上。
  站在石階上,才知這石階比從上往下看到的還窄,背貼在山壁上,腳尖尚有二寸凌空在外。但這第一階一落成功,崔長風已然心安,依法炮製,直至山下斜坡。這時回頭一看,哪有什麼洞口?只有一壁如削,直上半天!
  崔長風息了一會兒,穿出一片樹林,才走上大道。不久,他碰見一個樵夫,一打聽,這裡是龍門山西邊,不過,前去黃河已經不遠了。
  崔長風想,這麼多天沒有下山,不知師尊正義王是不是在找自己?也不知天台二殺手是不是還在這一帶搜索?當下也不便在這一帶久呆,就照直南下,打算在潼關過河後,直插商洛。
  不多日,來到風陵渡不遠處,崔長風就著一處山泉喝水時,從水中看見自己面容憔悴,衣衫零亂骯髒,與自己的本來面目相去甚遠。他先是一悲,後是一喜。想到自己這樣子,只需在臉上加一點污泥,哪裡還像崔公子?真是絕佳易容。又想,這數日避人而行,不知道江湖上對崔家劍門以有什麼傳聞?於是,在離風陵渡不遠的一個小灑店中,擇了一個角座坐了下來。
  小二見其樣子,竟不過來招呼。崔長風從身上摸出一塊小銀,往桌上重重一放,一雙冷目注視著小二,小二這才慌忙不迭地跑了過來。
  “客官……”小二道。
  崔長風打斷小二的話:“滷雞一只、滷牛肉三斤、饅頭二十個,另外炒肉和蛋湯各一碗、米酒四兩、米飯隨意添來。”
  小二好奇地問:“客官一人能吃這麼多?”
  “我這銀子夠不夠?”崔長風反問。
  “夠,還有找頭。”
  “那你還多嘴作甚?”崔長風在桌上重重一掌,銀子彈起尺余高。
  鄰桌一位粗壯少年擊桌叫道:“痛快,當浮一大白!”
  崔長風進店時便已注意到此人,這時接觸到少年目光,不禁笑道:“兄台快人,不知小弟能否與兄台同飲?”
  “好!小二,與俺移過去。小兄言談不俗,俺趙仕豪正想相交。”
  崔長風起身相迎道:“小弟李忠。”用的是三師兄的姓,老僕徐忠的名。“趙兄可是聞名江湖的山東一棍趙仕豪?”
  “過獎過獎,李兄可是初入江湖?”
  崔長風見問,想起自己被迫得如喪家之犬,不禁豪氣頓失。但看趙仕豪,不過二十出頭,已是大有名氣,頓生相形見絀之感。
  “李兄不修邊幅,但掩不住滿身英乞靈氣。李兄人中龍鳳,將來成就定比愚兄高出百倍。敢向李兄,可是去凌遲王陵?”
  “凌遲王陵?”
  “怎麼,李兄竟不知此事麼?你看外邊大道上,常有武林人士往西布去,便是去凌遲王陵。”
  “小弟初出江湖,望趙兄指教。”
  “你聽說過正義王沒有?”
  “莫非正義王便是凌遲王麼?”
  “正是。”
  “此話怎講?”
  “正義王行道江湖五年,殺黑道魁首四十多人,連白道中的敗類也殺了十多個,只因其劍法大異常規,一戰下來,敵手常身中數十劍,遍體皮肉翻飛,極像凌遲處死,所以江湖稱其為‘凌遲王’。”
  “原來如此。”
  “據傳正義王死後,葬於商洛山滴翠谷中……”
  崔長風打斷趙仕豪的話道:“你說正義王死了?”
  趙仕豪驚奇地望著崔長風道:“正是。李兄,你為何如此驚慌?”
  崔長風急忙掩飾道:“不,不,小弟沒有驚慌。請問趙兄,這正義王是何時死的?”
  “十一天前,正義王被人殺死在黃河龍門附近的一個山谷中。也不知是誰通知正義門的。四天之後,正義門的人去龍門運回了正義王的屍體,葬於商洛山滴翠谷中。生前藏玉秘窟,死後改為王陵。近幾日多有武林人前去妄圖染指,不想正義門勢力雄厚,凌遲十二使者武功奇高,加之王陵內機關重重,前去之人死傷極重,只怕不久便有一場大戰了。”
  “一場大戰?”
  “正義王所殺之人的同黨不報復麼?單是西北王的巨靈幫,便是正義門的死對頭。正義王的祕籍和財寶,更是好多人都想得到的。正義門又豈肯拱手奉獻?這不是一場大戰又是什麼?李兄願去,咱倆正好結伴而行。”
  “趙兄先去,小弟還有點事,隨後就來。”
  趙仕豪道:“好,咱兄弟再浮一大白,這就分手,十日後在商洛山見面如何?”
  二人約定後,趙仕豪就走了。崔長風不願和他一路同行,是怕中途遇到天台二殺手,無端連累了他。如今他才知道,那天,正義王叫他去大石後面躲藏,他去大石後躲時,卻一下子被人點了穴道,以至對以後的事情一無所知。不想正義王卻王卻于就被人殺了。
  崔長風咬了咬牙,起身離店向渡口走去,他要直接去商洛山。他如今已是正義門的弟子了,正義門一場大戰在即,他是責無旁貸,要去共同對敵的。
  正走間,身後傳來一聲呼喊:“崔長風!”
  崔長風一聽這聲音,身子本能地站住了。他馬上就聽出這是天台殺手的聲音,立即拔腿奔逃。哪知才跑得十來丈遠,忽然感到背上的衣袍被人抓住,扔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
  崔長風身子一彈,站起身來,立即抽出傘中的白虹劍,蓄勢以待。
  高殺手乾笑一聲道:“奇了!這小子中了我的掌力,竟然不死!”
  矮殺手道:“哥,我那天就說了,你顧及身形,掌上真力不足,原是打不死他的。”
  “我已打死了他,是那個紅袍人又救活了他!”
  “真要打死了,又有誰能救活?”
  崔長風見這二人當面議論自己,就如議論一個死人一般,不禁大怒,一聲大吼:“狗賊;小爺與你拚了!”身子一彈就射了過去。
  忽然,他被一股柔軟的力道阻住了,同時,一個甜甜的聲音說:“公子何必動怒?”
  崔長風站定身子,看見旁邊幾尺以外,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中年美婦人。這婦人穿一身粗布縫製的衣裙,衣是黑白二色相間,羅裙卻是純黑色。崔長風想了想,記起這是當日明教的女兵所穿的服色,不禁感到奇怪:“什麼地方來了一位明教的高手?”
  那中年美婦對天台二殺手道:“二位不認識我麼?”
  矮殺手道:“你是玉女門的什麼人?”
  那中年美婦道:“我是玉女門的掌門人。”
  矮殺手道:“原來是主女劍仙芳丹甜。芳掌門請不要插手我哥倆兒的差事。”
  芳丹甜道:“這少年與我大有淵源,我要帶他到關外去,你二人回京城覆命去吧。”
  “芳掌門要帶走他作甚?”高殺手詫異地問。
  “我要帶他去傳他一身武藝,使他有一天能殺了你們二位。”
  矮殺手道:“怪了怪了,這小子與你魔教布希麼牽扯?值得你如此護著他?”
  芳丹甜笑了笑道:“他是我的姪子。我不回護著他,護誰?”
  矮殺手道:“奇了奇了,更奇怪了,山西崔家劍門向來不與武林門派多所交往,哪裡會在魔教玉女門鑽出一個親戚來?
  芳掌門,你該不是看中這小子生得俊,想要……”
  “住口!”芳丹甜一聲怒喝,身子一晃,已經攻了過去。她那一劍刺出,竟然發出“嗤”地一聲輕響。
  矮殺手明白他自己那話一說出,勢必引起爭殺,早已手握劍把,身形向左一閃,劍已出鞘,準備從偏門反斬玉女劍仙的右肩。哪知他劍才出鞘,忽然發現玉女劍仙的長劍已經停在他的喉頭之前三寸,頓時便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了。
  玉女劍仙道:“本掌門本當一劍將你刺死,只是礙著當日與你父親有一面之交,今日暫且寄下你兄弟二人的小命,快與我滾得遠遠的。”
  高殺手道:“芳掌門劍術高超,只是我兄弟輸得還不心服還想重新領教領教。”
  勞丹甜大怒:“如要再糾纏,就得準備把小命陪上,須知本掌門饒人只饒一次!”
  矮殺手道:“哥哥,咱們走。棋高一著壓死人,咱兄弟便聯手也不是對手,走吧。”說罷,身子向後一彈,當先離去。高殺手望了玉女劍仙一眼,也隨後跟去。二人閃得一閃,倏忽不見。
  芳丹甜道:“風兒,咱們走吧。”
  崔長風道:“晚輩謝過前輩救命之恩。只是晚輩甚麼都不明白,況且另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和前輩一起去關外了。”
  他見那矮殺手剛才說話時話中有話,一句話還未說完,便引起了芳丹甜的攻打,明白這中間一定有個重大的奇竅,芳丹甜是無論如何也不准矮殺手說出口的。因此,崔長風心中已經起疑,便不打算跟著她去。
  芳丹甜道:“賢姪是不是已經心中起疑?實對你說了吧我……”
  芳丹甜一句話還未說完,一個聲音已經又打斷芳丹甜的話:“我替你說了吧。芳掌門,你與這崔公子,非親非戚,甚麼也不是,你帶走他,是另有陰謀。甚麼陰謀,你我明白,咱們心照不宣。你就打消那念頭,獨自回關外去吧。”
  芳丹甜大驚,四下一看,並無人影,這聲音也不知是從哪個方位傳出來的,就象是從四面八方盡皆傳來,這聲音異常蒼老,似乎是個老人在說話。
  玉女劍仙沉聲道:“何方高人?不妨現身一見。”
  那聲音道:“要現身的,不現身,讓你將這崔公子擄走麼?”
  話音一落,在崔長風與玉女劍仙之間,已經站著一個黑袍矮小老人。這老人戴著一個頭套,除了一雙眼睛外,竟連頭髮,臉面全部罩遮得一絲不露。崔長風使勁地大睜著眼睛,本來也在四面尋找,但這人說來就來,崔長風卻只見灰影一晃,面前就多了一個人,根本沒有看清這人是怎麼來的。
  玉女劍仙也大吃一驚,道:“三……”
  那人打斷玉女劍仙的話道:“住口!你若多說一句,老夫立即將你的底細全部抖出!”
  玉女劍仙道:“好!咱們劍上見功夫,敗者立即退走!”
  那老人道:“如此甚好。”說罷,拔出長劍道:“小輩還不發招?”
  玉女劍仙道:“是你多管閒事,為何卻要我先發招?”
  那老人冷笑了一聲,也不答話,一劍中宮刺出,劍勢緩慢,竟然無聲無息。
  崔長風一見,大吃一驚,差點就叫出聲來。這是崔家劍法中的一招殺手,名叫“慢閃電”,它的四個後著,任中一個,都可立時取人性命。但這一招異常難學,四個後殺著均要有四十年功力以上者,才能連貫使出。否則,中途招式一滯,劍式不能連貫,可就不叫“慢閃電”了。
  玉女劍仙卻不知這不傳之秘的厲害,以為這是一著虛招,當下真力貫注,一劍揮出,去擊蒙面老人的劍身。這一擊的真正意圖,其實卻是藉長劍反彈時,順勢走偏門,反挑對方喉頭。哪知雙劍剛一相交,玉女劍仙的長劍頓時便被粘住,既擊不落蒙面老人的長劍,又反彈不起來。玉女劍仙大驚,忽見一掌擊來,連忙也擊掌去迎,雙掌相交,玉女劍仙頓時便被擊退了三步,使了“千斤墜”功夫才拿樁站穩,而那老人卻只退了一步,反倒神閒氣定。
  玉女劍仙道:“好功力!”
  那老少、道:“咱們的比試,可以作罷了麼?”
  玉女劍仙道:“才開頭,再來!”說罷,展開劍式,攻了過來。這次玉女劍仙可不再猶豫了,一展開劍式便是殺著。那蒙面老人卻不慌不忙,見招拆招,打得甚為沉穩。打了二十多招,玉女劍仙趁著一次身形移動,轉到了那蒙面老人身後之機,忽然騰身躍起一丈多高,右手長劍幻起萬千劍影,左手玉指連點,數點隔空指力,同時向那蒙面老人後背殺去。
  哪知那老人不閃不避,也不回身招架,忽地身子往左邊一倒,身子倒地後,向後一滾,然後旋身一彈,身形已經拔起,同時,長劍伸出,刺向玉女劍仙的胸腹部。
  玉女劍仙發出一聲驚叫,身形落在二丈處站定時,一看自己的胸襟,被長劍劃出了一條尺餘長的口子。
  那老人道:“老夫本可一劍取你的性命,但念在以後老夫還要找你辦事,免你一死。你可以回關外去了。”
  玉女劍仙道:“你怎麼會使崔家劍法?”
  蒙面老人道:“你先不必問去吧。”
  玉女劍仙咬咬牙,一晃身形,倏忽不見。
  崔長風這才走上前去,道:“請問前輩,你怎麼連我崔家劍法中這傳子不傳女的‘著地彈身上反刺’也會使?前輩究竟是誰?”
  那蒙面老人比崔長風還要矮上半個頭,他道:“崔公子不必追問,老夫數十年前與你的爺爺崔炎乃是至交,今日偶然相遇,順便救你一命。你有什麼事,就快去辦吧,老夫走了。”
  說罷,身形一晃,已經倏忽不見。
  崔長風大急,連喊了幾聲:“老前輩!”但卻無人答應。崔長風嘆了一口氣,向渡口走去。他這一路下去,不斷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崔家的親友有這麼一個人物,只好帶著滿 心疑慮過了黃河。
  崔長風過了黃河,連夜行走,數日後來到了商洛山。
  這天又行了大半日,山野間越走越荒涼。舉目一看,四面大山,竟連農舍也沒有一戶。崔長風估摸著滴翠谷應是在這一帶了,便仔細尋找起來。
  翻上一座山梁,只見前面又是懸岩,無路可走。崔長風正猶豫間,突見斜對面的一座山谷中,地上躺著幾具屍體,其中有兩位身穿白袍的,陽光反射,異常刺目。
  “是這裡了!”崔長風折下山梁,越過一片幹河床,來到了滴翠谷口。
  谷口無人,異常冷清。谷內十丈至二十丈的空地上卻擺著六七具屍體,看樣子是才死不久的。二十多丈遠後是一片紅杉林,密不透光,顯得異常神秘。兩邊全是陡峭山巖,竟然只有中間一條進谷之路。
  崔長風知道谷中殺機無窮,周圍肯定有許多窺視之人,便站在谷外,雙手抱傘,朝內作禮道:“在下崔長風,在黃河附近蒙正義王相救,繼而又蒙正義王收錄為弟子。弟子被人點了昏穴,與師尊途中失散,然後被天台殺手擊傷,又被巴山飛虎救走。弟子傷好出山,卻聽說師尊正義王已經遇難。此處若是正義門,請師兄們容弟子進谷,到師父的墓前叩頭。”
  崔長風說完,二十丈外的紅杉林中,傳出一個平和的聲音:“這裡是滴翠谷正義門。可是,咱們卻暫時不能放小哥進谷。一者師尊正義王收你為徒的事,咱們全不知情,二者正義門此時強敵壓境,谷內機關盡已開動,放你進谷也十分不便。小哥要作禮,可在谷口向內叩頭便是。”
  崔長風聽後,便原地跪下,向內磕頭。他磕完頭站起之後,說:“不管眾師兄認不認小弟為門人弟子,小弟既蒙師尊收錄,此時正義門又強敵壓境,小弟理當進谷與眾師兄並肩作戰。”
  這時,一個粗豪的聲音喝道:“孺子來歷不明,說何並肩作戰?何況你內力平常,又能助我等退什麼強敵?還不退走!”
  就在這個粗豪聲音叫喝崔長風的同時,崔長風的耳中卻,鑽進一個傳音入密的細微聲音:“我乃正義門十二使者之首冉可夫,師弟請先退出谷去,三更時分請持四陽傘再來此處。”
  崔長風一聽,頓時明白正義門人已經承認了他,只是強敵在側,不便相認,反故作吆喝之語。當下便假作失望,作了一禮便要退走。
  忽然,從谷口右方的山巖後面,轉出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攔在路中道:“你是崔長風?”
  “是,閣下是誰?”
  “我是來要你命的,你不必知道我是誰。”
  “在下與閣下並無怨仇,你為何要我的命?”
  “原因不說也罷。”
  “你是受人指使?”
  “話多!看劍!”說完,人已隨著劍光,向崔長風攻來。
  崔長風一見是崆峒派的劍法,心中大定。這可是從少年時起便和父親拆熟了的劍法。當下拔出傘中白虹劍,看準他的劍路,將白虹劍伸上去,手腕一抖,已將崆峒劍手的劍削斷。
  “小子!”崆峒劍手向後躍開,大怒道:“仗寶刃鋒利,算什麼武功?”
  “在下與你無怨無仇,不想殺你。閣下剛才使那一招時小腹空門畢露,雖然掩飾得快,但在下並不是沒有時間搶攻。削劍示警,望閣下自重。”
  崆峒劍手劍被削斷後,又受此教訓,而且對方還是個乳毛少年,不禁大怒,抬起一腳,將地上的斷劍當暗器踢出,射向崔長風小腹,又將手中斷劍迎面扔去,欲置對手於死地。
  哪知崔長風知其會惱羞成怒,別無兵器,必有此著,往旁一掠,輕易地便躲開了這一殺著。
  忽然,從谷中的紅杉林中射出一道黑光,快如箭矢,一閃即至。只聽得崆峒劍手一聲慘叫,摀住左目,鮮血從指縫間滲出,左眼眼珠掉在地上,立即又被飛來之物一抄啄起,飛回紅杉林中,原來是一只渾身漆黑的靈鳥。
  “崆峒派的朋友聽著。”坐鎮紅杉林中的冉可夫說,“這只靈鳥,是冉可夫放的。朋友回去養好傷後,不妨苦練十年,再來找冉可夫了斷。”
  崆峒劍手摀住左目,飛奔而去。
  這時,那個吆喝崔長風的粗豪聲音說:“小兄弟果然是崔家劍傳人,可是,縱然如此,我大師兄也只能幫你這一次。快快退出山去吧。”
  崔長風默默作禮,退出山谷而去。
  崔長風剛走,冉可夫便道:“隱伏在谷口的朋友們聽著:此子善意而來,為我正義門的朋友。商洛山內,請各位勿動這位小友。”
  谷口無人應聲。冉可夫言畢也就默然。谷口又是一片死寂。
  大約半個時辰後,山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聽得腳步聲近時,隱伏在谷口的十來位武林人便現身出來。不時,山道上走出二三十人。在這二三十人的腳步聲中,有一個腳步聲猶為突出,如鋼錘擊物般沉重,竟震得路邊的沙岩浮土刷刷直落。谷口前各人只感心中一陣悶煩,功力稍低的,頭腦微起眩暈。
  有人驚呼:“鐵錘步!西北王來了!”
  為首一人,正是西北王。西北王身著黑袍,面若鍋底,身材高大,步態卻輕鬆之極,似在漫步,但一步跨出,足足七尺遠。眾人一看其腳,竟穿著一雙長統的鐵靴,真力貫注之下,踩踏山路,猶如錘擊。
  人群中的黑岩雙煞越眾而出道:“黑岩雙煞恭迎幫主。”
  西北王道:“可有什麼動靜?”
  “沒有。”
  “好。退下吧。”西北王轉向其他人道:“各位朋友,恕老夫眼拙,多有得罪。”
  數名並非巨靈幫的江湖人此時只好上前見禮。
  “在下武當純陽子。”
  “在下江淮鐵筆李昌浦。”
  “在下崑崙一鶴西門散。”
  “……”
  最後一人,身著黑袍,面罩黑巾,拱手道:“賤名不擾西北王清聽,不說也罷。”
  西北王道:“朋友瞧不起老夫,不欲相交?”
  蒙面人道:“在下從小到大,皆是獨來獨往,西北王大敵當前,又何必勉強在下呢?”
  西北王道:“老夫知道了。閣下是千里獨行盜徐術廣。”
  蒙面人道:“彼此彼此。”意思是我為盜你亦為盜。言盡已然暗中蓄勢。
  西北王淡淡一笑道:“老夫有一言相告,各位朋友想聽麼?”
  眾人盡皆不語。
  西北王道:“本幫與正義門在西北鼎立數年,雙方多次交惡,勢成水火。本派今日盡出精英三十多人,老夫也親自出馬,志在必行。各位朋友如若相助,所得財寶各有一份。”
  江淮鐵筆道:“願陪西北王進谷一觀。”
  其他諸人皆表示作壁上觀。
  西北王冷哼一聲,轉向紅杉林道:“凌遲十二使者,還不出來麼?”說話時貫注真力,只震得前面道上的草木刷刷作響。
  “老夫久聞凌遲王劍法奇詭,久欲一晤,只賴他事纏身,不想竟成憾事。凌遲王一死,十二使者是只能靠機關過日子了。”
  “哈哈!”紅杉林中傳來一陣朗笑,只見一團灰影,一閃而出,身影快速絕倫地迎面掠來,竟成模糊一片。二十丈的距離,笑聲一畢,人已來到谷口。
  西北王大吃一驚。這樣的輕功,連他已鮮見。直至來人在一丈外立定身影,才看清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清臞文士,手提一把無鞘長劍,道:“久聞西北王與宮中的姦監王振眉來眼去,前來盜陵,想必是差點貢品?”
  西北王道:“閣下是大使者冉可夫?”
  “正是在下。”
  “你敢譏笑老夫?”
  “譏笑你又何妨?”
  “你出招吧。”西北王已起殺心。
  冉可夫緩緩舉起長劍說:“久聞西北王三大絕技,今日正好領教。但在下守衛王陵,並不犯人,何用先發招?西北王,這裡不是官場,不必自重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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