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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7-08, 12:03 PM   #1287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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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正義王

  江湖上這幾天可熱鬧了。武林中的主要派別,幾乎都接到了武林貼,被告知正義門半月後的重新開光慶典,新正義王特邀這些主要的武林門派屆時觀光。
  滴翠谷中,那高大的正義王的王陵。為知何時又出現在谷中,似乎它從未被炸過一樣。那紅杉林不知怎地,又照樣繁茂地生長在谷中,似乎它從未燃燒倒塌過一樣。谷中平整如常,好像從來沒有陷井。紅杉林前,正中搭了一張令台,兩邊擺滿了客座。山谷靠崖壁下,新修了一排簡朴的平房,那是正義門人的住處。
  這天上午,太陽剛升起不久,賓客就陸續來了。王元圖帶著四個正義使者在谷口迎候。徐亭帶著四個正義使者在令台附近接特賓客。谷中百餘名正義門人忙忙碌碌。正義王本人卻還沒有出現。
  最先到來的是一些武林散人。這些人一進谷中,照例由王元圖唱出名姓來歷,由門人接入谷中,再由徐亭根據各人的身份地位安排席位。
  王元圖不斷唱出賓客名姓,
  “南海天星派的天星劍江海亮大俠到!”這才真是最遠的客人最先到。
  “遊俠山東一棍趙仕豪到!”
  “桐柏派掌門人呂梁大俠到!”
  “桐柏門掌門人趙義大俠到!”
  “……”
  如此陸續來了數十人,卻全是一些江湖二流的人物和不入流小門派的掌門人,其中還只有天星劍江海亮名氣稍大一點。有人嘆道:“正義門不入流,來的人也不入流!”
  這時,只聽王元圖報道:“少林派羅漢堂大悟禪師到!”
  數十名散人一下子低語起來,這可是一個大人物!正義王該出迎了。
  徐亭帶著四名弟子迎到半途,大悟禪師已經走了過來。
  徐亭道:“敝上有點事務纏身,一時不能前來迎候大師,還望大師恕罪!大師請。”
  大悟大師道:“出家人隨遇而安!阿彌陀佛!請。”
  王元圖在谷中道:“天涯風塵客到!”
  唱聲一出,眾人又是大吃一驚,這武林中,何時曾聽到有什麼“天涯風塵客”?眾人不禁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位甚麼天涯風塵客走過來。
  只見穀道中出現了一個短小的蒙面人,這人一身黑袍,頭上罩著一個黑布罩,連頭髮帶臉全部罩得紋絲不露,只留下二個眼洞。
  趙仕豪哈哈大笑:“風塵大俠,你將鼻子和嘴一併罩住了,一會兒用眼睛喝酒麼?”
  天涯風塵客也是哈哈一笑道:“孺子不妨拿酒來!”那聲音在人們聽來,竟是異常蒼老。
  趙仕豪拿起桌上的一壺酒,道:“來來來,老先生,咱二人不妨先浮一大白!”
  那老人道:“孺子站好了。”話音一落,趙仕豪手中的酒壺壺嘴中,忽然射出一條酒線,直向那風塵客奔去。其時二人中間隔著幾乎三丈的距離,那酒逕直向那老先生口中射去,隔著一層黑布,進入了風塵客的口中。
  這一來,數十人同時噤聲,趙仕豪奇怪地搖搖酒壺,道:“老前輩這是什麼功夫?”
  那老人道:“天涯喝酒功!”
  話音一落,眾人大笑。因為風塵客這話明顯是奚落趙仕豪的。
  趙仕豪正待發怒,只聽王元圖大唱:“西北王馬步剛到!”
  王元圖的話音一落,只聽得山道上傳來一個震人耳鼓的腳步聲。聽過響聲的有人驚呼:“鐵錘步!”
  自從正義王死後,不見正義門人行走江湖了。黑道因此蠢動異常。那把愛管閒事的劍斷了,不再懸掛在他們頭頂上。
  八大門派潔身自好,不太管閒事。因此西北近一年來財源滾滾,成倍翻升,便又有了成把的銀票去招募江湖豪客,武林高手。但他沒有忘記正義王的財富,那數十個黑道巨魁的財富,集聚到正義王一人手中,應該富可敵國了。
  當西北王聽正義門重新開光時,就準備在開光慶典這一天給正義門一個下馬威。這天西北王帶來了新招的八個武林高手和一群老屬下。不知怎的還用繩索牽著數十個農民。每人都摃著釬棍、鋤頭什麼的。
  人們明白了,西北王今天要來挖陵。因為正義王陵原來爆炸過,而今又重新出現在谷中。武林中有人想挖開尋找財富,但還木敢強捆農民。連黑道上的人物也要講點江湖道義。如今西北王不講了 要炸就炸吧,炸死的反正只是農民。
  王元圖將西北王放進了谷中,猶如未見。但徐亭卻在紅杉林前攔住了西北王,笑吟吟地說:
  “西北王!這些衣衫破爛的農民何事得罪了你?你又將他們捆來這滴翠谷作甚?”
  西北王道:“老夫讓這些農民來挖正義王的墳墓,讓天下英雄看看正義王生前打劫的財富都藏到哪裡去了?”
  徐亭仍然笑道:“哦!原來西北王不是來觀光慶典的,而是來滋事生非的!”
  “是又怎樣?你正義門又豈能奈何老夫?”
  徐亭一聲冷笑,道:“好!”
  這個“好”字話音一落,只聽得從左方的高崖上傳來一聲清越的嘯聲,嘯聲震得整個滴翠谷嗡嗡作響,小草樹葉盡皆低伏,猶如吹過一陣大風一般。眾人驚駭莫名,紛紛抬頭向山上看去。
  只見二十多丈高的山崖頂上,站著二個人,為首一人身穿黑袍,面蒙黑巾,身後站著一人,緊靠黑袍蒙面人。卻是正義門最小的十二弟。
  只見嘯聲一停,前面的黑袍蒙面人與那十二弟忽然崖上縱出,竟從二十丈高的山崖頂上跳落下來。谷中眾人一片驚呼。
  只見二人冉冉下落,腳下竟然像是踩著什麼。眾人再仔細一看,只見那黑袍蒙面人的身上,散發出一團白霧,將二人包裹在內,腳下的白色霧氣猶其厚重,猶如神話中的騰雲駕霧一般。不久,二人落下谷來,這團白色霧氣便消失了。
  此等怪事,武林中是聞所未聞。眾人驚駭,盡皆啞然。
  只見二人飄落下來,那團霧氣又消失不見了,有人覺得那團霧氣是散飛了。有人覺得那團霧氣是被蒙面人吸回身上去了。只見那蒙面人帶著十二弟走向眾人,向眾人拱手為禮道:“本人正義王,歡迎各位英雄前來觀光。本王在此一併謝過。”說罷,正義王走向西北王,道:“西北王!”
  西北王目睹了蒙面人下落的神功,聞呼後不後禁退了一步,道:“正義王?你就是新正義王?”
  正義王道:“是,我是正義王。不過,正義王沒有新老之分。正義王就是正義王。正義王是永遠不會死去的。先師正義王死了,弟子繼行其道,若是在下死了,在下的弟子也會繼行其道的。”
  西北王喝道:“你是正義王的弟子?”
  “正是。”
  “正義王只怕也沒有那手下落的輕功!你究竟是何人?敢在老夫面前裝神弄鬼?”
  說罷,左手迎面一劈,一招集畢生功力的無形刀法已然施出。只聽一聲尖嘯,一道厲風猛向正義王攻去。
  正義王嘆了一口氣,漫不經心地抬手依樣一劈,只聽西北王的無形刀嘯聲一室,氣機從中而斷,西北王本人卻被正義王那無聲無息的形刀鋒將衣袍從肩頭削下一大塊,猶如被利刀割落在地上。
  西北王目瞪口呆,竟似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良久才問道:“你……你怎麼也會此無形刀法?”
  正義王道:“這對你是說不明白的,西北王,你帶人離去吧。本王今日不想開殺戒,就便宜你了。”
  “你和家父有何淵源?”
  “我怎麼會和西北老怪有什麼淵源?”正義王道。說完,右手輕拍,二丈外的一塊石板上面,竟憑空多出了一個掌洞。一塊石手掌,落在後面。
  犬悟驚道:“般若掌!”頓時日瞪口呆,不明白這正義王究竟是何來路。須知這石板易碎,而正義王卻齊齊拍出一個掌洞,石板四周竟連絲口也沒有震出一條,可見這功力是何等精純!
  正義王道:“大師可別問在下和貴派有何淵源,在下只和先師正義王有淵源,其它不管使出何門何派的武功,卻毫無淵源,西北王,你是走與不走?”
  西北王大驚失色,展形身形,向谷外掠去。離去時,嚇得連鐵錘步也忘了顯示。西北王帶來的人見西北王一逃,盡皆跟著逃去。
  正義王道:“徐亭,將這一千農民放了,每人發給二十兩銀子,送出谷去。”
  徐亭躬身道:“是。”說罷,帶人前去放了農民。
  這時,只聽王元圖在谷口喊道:“京城大內待衛,天台二兄弟到!”
  正義王一聽這喊聲,身子忽然微微抖了一下,但旁人是看不出來的。
  只見從穀道中走進來一高一矮兩個人。這二人皆是錦衣衛服色,這服色在武林人那千奇百怪,但不修邊幅的服色中,猶為刺眼。
  天台二兄弟走到正義王面前。高殺手大刺刺地道:“正義王!”
  正義王道:“二位大老遠前來觀光,正義門甚感榮幸。”
  矮殺手道:“觀什麼光!正義門這樣不入流的門派,也要搞什麼觀光慶典?簡直是笑死人了!”
  正義王道:“那麼,二位到此作甚?”
  高殺手道:“十個月前,山西崔家劍門有一個叫崔長風的小子躲進了你正義門來了。我兄弟二人今日來要人的!正義王,你如將人交出來,咱兄弟帶人一走了之,不然,你這開光慶典,只怕就要變成發喪的道場了!”
  正義王道:“原來如此,那好!二位請劃下道來!”
  高殺手道:“聽說老正義王一手神光劍法,甚為了得,尤其的一身輕功,繞著人轉時,令人頭昏目眩。正義王,我倒要來領教一下你的輕功。”
  正義王道:“要勝你這樣的劣等劍手,何須繞著你轉?費那麼大的力氣?本王和你比劍,如若腳步移了一下,也算是輸了。使者退下!”身後的十二弟,聞言退到遠處。
  此言一出,只聽數十名觀光者同地哄地一下議論起來。這天台二殺手,聞名京畿,同時在武林也是叫得響噹噹的。只怕老正義王當日不敢說這麼一句大話,不想新正義王卻誇出口來了!
  高殺手道:“好!”好字一說完,人也展開輕功,繞著正義王轉動起來。轉動中,已拔出長劍,同時,一邊轉動一邊說:“老正義王如若活著,大爺倒想和他比試比試輕功,看看是誰繞圈子快!”
  他一邊說,一邊繞著正義王轉動。那身形越轉越快,只看得在場之人頭昏目眩,根本看不見人形,只看見一團灰影繞著正義王轉動,而正義王卻背著雙手,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這肘,旁邊的矮殺手卻一聲一聲地大喝起來,施出真力聲功夫,將真力貫注在吼聲之中,一股一股地向正義王噴去。
  正義王望了矮殺手一眼,卻乾脆閉上了眼睛。
  忽然,場中響起了一聲長劍相碰的響聲,這響聲一響之後,忽然聽得高殺手發出一聲驚叫,高殺手停止身形轉動時,眾人才看清,他站在正義王對面二丈之處,滿臉驚惶,他的額頭上,有二條血痕,成一個十字叉,落在額頭正中,剎時就流出了鮮血。而他的長劍,卻落在正義王身後三尺之外。
  正義王道:“今日是正義門開光慶典,本王不欲開殺戒沖犯了慶典吉日,你二人自己出谷去吧。”
  高殺手驚魂未定:“你……你用什麼兵器殺傷了在下?”
  正義王道:“長劍。”
  “你的劍呢?在哪裡?”
  “在身上。”
  “我怎麼看不見?”
  “你不必看見,遇見該殺的人時,它自己會跳出來。”
  “你先用反手劍震落了攻來的長劍,後用長劍從正面刺傷了我?”
  “正是如此。你若不再繞回正面進攻,我本來連刺傷也不必刺傷你。我如真要殺你,那一劍會刺在眉心,不會多花力氣在你額上劃一個X。本王說了。今日是正義門的開光大典,本王不想殺人沖犯了慶典吉日,你二人出谷去吧。”
  高殺手道:“兄弟,咱們走!”
  二人急掠出谷,高殺手連劍也未拾。
  徐亭大喝:“正氣衝雲天!”
  正義門百餘人大喝:“紫霞遍地來!”
  徐亭又大喝:“一人雄一門!”
  正義門百餘人大喝:“從此振中原!”
  正義門全體大喝:“好啊!好啊!好啊!”
  喝聲停息後,正義王向數十名賓客道:“西北王欲來滴翠谷掘寶,這四周山上,還藏有大約十數名黑道朋友,大約是想先看動靜,然後覓機奪寶。其實,先師正義王並沒有藏寶,先師正義王一生清苦,不事奢華。正義門人的居處,更是簡朴,先師從黑道所得的銀兩,絕大部分都在近二年中捐與了各處的災民。關於這一點,本王今日不擬多講。各位也不必多問。今日慶典一過,正義門從明日起重新開放滴翠谷機關,還盼遭上的朋友勿要探谷,以免誤傷。”
  這時,從人叢中走出一人,年約五旬,面容清臞,兩邊太陽穴深凹下去,雙目卻猶在發光:“正義王。”
  徐亭輕聲道:“啟稟掌門人,這是海南天星派的天星劍江海亮。為該派第二高手。”
  正義王道:“江兄有何見教?”
  “西北王鎩羽而去,天台二兄弟也斷劍受傷。在下不自量力,還想向貴王領教幾招劍法,”
  正義王沉吟一下道:“在下初行先師之道,遵師門訓戒,不與正大門派中的好人為敵。這樣吧,小弟露一手劍法請江兄指點。如江兄還看得過去,咱們就不必再比了,如何?”
  “好。正義王如能使江某人折服,江某以後在江湖一聞其聲,便退避三舍。”
  徐亭笑道:“剛才那手墊氣下落二十丈高空的神功還不夠江兄折服麼?”
  “徐兄不必愚弄在下了。什麼墊氣下落?那乃神話,江某隔得遠了,沒有看清,還有些放心不下。”
  正義王笑了:“原來江兄是懷凝在下裝神弄鬼了。那麼,江兄請先察看三丈外那棵樹。”
  “那棵樹並無什麼蹊蹺。”
  “樹葉可都完好無缺?”
  “正義王究竟想說什麼?”
  “樹葉上可先有劍痕?”
  “沒有。”
  “那麼你看仔細了。”正義王說著,抬起右手向樹一招,只見樹葉紛紛離樹,射向正義王的掌心,厚厚地貼了一層,竟然還整整齊齊。然後,舉手向天,掌心掌力一吐,將一疊樹葉又射向天空。一時,只見三丈高處,二丈方圓內,滿天樹葉亂飛。
  正義王手一翻,手中已經握住了一把長劍,長劍平伸,忽然從劍尖上吐出一簇劍氣青芒,這劍芒眨眼之間,便已長達三尺。正義王道:“江兄看仔細了,莫又懷疑在下裝神弄鬼。”
  言畢,人已飛起。人雖飛起,卻並未作勢,仍如平地行走似地在空中繞著落葉飛行了二圈,只見二丈方圓內,千萬重光影驟閃。光影停時,正義王已回到原來站立之處,手中長劍已然不知歸於何處。
  正義王拱手為禮道:“江兄是劍術名家了,請多指點。”
  這時,樹葉才紛紛落地,天星劍一看,目瞪口呆。只見-百數十張樹葉,半數劈為二半,半數樹葉中間現出一劍刺痕。
  良久,江海亮才道:“這輕功,大約是僅次於上天梯的天馬行空輕功吧?”
  正義王點點頭。
  “那麼這劍法又是什麼劍法?”
  “這便是先師正義王的神光劍法。施展至極,可還另有神奇。”
  江海亮拱手道:“今在下親睹神功,已然折服,以後在江湖見面,在下隨時退避三舍。告辭。”
  正義王道:“江兄不留下共飲一杯麼?”
  江海亮道:“在下可不是為了喝酒而來的。”
  正義王道:“江兄好走。以後見面,小弟盼能與江兄共飲一杯。”
  江海亮一怔,隨見正義王言辭懇切,不禁口服心服道:“在下能與正義王相交,甚感殊榮。在下在江湖隨時盼候。”
  天星劍一走,各懷心機而來的其餘武林人盡皆星散。連趙仕豪也走了。谷中就只剩下大悟禪師和那天涯風塵客。
  正義王走向大悟禪師道:“大師,據江湖傳聞,不但黑道欲得先師從黑道斂集的金銀,連八大門派都有專人查察,還務求追出一個水落石出。”
  “老衲今日便是來查看此事的,還望正義王坦誠相告。”
  “此事在下想當面與大覺掌門坦誠相談。在下並非信不過大師,在下不過是想求得大覺掌門的信賴,以釋其餘七大門派之疑。”
  大悟沉吟不語。
  新正義王道:“大師可是信不過在下的誠意?那麼,在下暫說一事,大師一查便知。前年黃河大水災,捐款賑災最多的是誰?”
  大悟想了想道:“據說是長安司徒笑世家,捐銀一百一十萬兩。”
  正義王道:“其中一百萬兩,便是來自本門。司徒世家有官方通書和賑災回執存放本門。如有必要,本門願將歷年開支款項大致給大覺掌門聽聽,看看正義門是否藉行俠以濟私。不過,在下如此示軟,可並非正義門在武功上怕了誰來。”
  大悟想道:“老正義王性情孤傲,從不與我八大門派來往。新正義王如此仁厚開朗,此乃江湖大幸。老衲回去稟告掌門師兄,再行定奪如何?”
  “在下隨時相候。”
  大悟想了想又道:“八大門派的最高信符,今年由華山派和崆峒派輪值。施主所講之事,恐怕與本派掌門師兄一人講不清楚。老衲還聽說八大門派內有人要求傳出最高信符,調八派好手來干預此事。施主如能早作安排,避免流血,那便真有誠意了。”
  正義王道:“大師能將此事告知,可見深明大義,在下一定遵矚行事。”
  大悟道:“老衲只盼正義王施主好自為之。”
  正義王道:“是。”
  “正義王,老衲出家人,本來不當好奇。只是老衲有些忍不住,還想再問一件事。”
  “大師請問。”
  “聽聲音正義王似乎年齡不大,卻從哪裡來那麼一身功力?”
  正義王道:“這個……實在不便相告。”
  大悟道:“如此……告辭。”
  這一來,賓客們陸續散去,谷中只剩下一個天涯風塵客。
  正義王走過去道:“老前輩,你來了。”
  那風塵客道:“好,好,不管你如何變音,我卻從開始就聽出了你的聲音。你沒忘風陵渡的事吧?”
  “沒有,晚輩永世不忘。”
  “那麼,老夫如若有一天要你為老夫辦一點事,你該不會拒絕吧?”
  正義王道:“只要不違俠義道,晚輩在所不辭。”
  “如若違背了俠義道呢?”
  正義王道:“這個……”
  那天涯風塵客忽然哈哈大笑,聲音卻不再蒼老,而是雄渾有力。
  正義王忽然大驚:“你……你是誰?”
  那天涯風塵大笑道:“我 就是我!我這一副小乾巴身材,又能是誰?哈哈哈哈!”
  在笑聲中,他身子一晃,倏忽不見。只有正義王看清,他以極快的身法,掠出谷去了。
  眾人走完後,徐亭等人及正義門弟子忽然一齊跪地行禮。
  徐亭道:“屬下等人重新見過掌門人。掌門師弟神功如斯,乃我們之大幸。我正義門以後可以安穩度日,再不必到處故布疑陣,東躲西藏了。”
  新正義王還禮道:“徐二哥快別如此折殺小弟了,如無五位師兄年前相送,崔長風又哪有今天!今日當著外人之面,對師哥們不恭之處,還望各位師哥恕罪。徐二哥。”
  “屬下在。”
  “此次出山,尋找當初圍殺先師的五大魔頭,乃是首務。
  二哥有何安排沒有?”
  “只需將西北王的老窩挑平,逼他走投無路,他自然會帶咱們去找那幾人。”
  “此計大妙。只是不知那西北王的老窩在哪裡?”
  “屬下於這一點知道得再明白不過了,只是不知掌門人何時動身?”
  “小弟想和二哥七哥即日動身,不知可否?”
  “遵命!”徐、劉二人齊聲說。
  西北王的巨靈堡,在武林中號稱固若金湯。這座山堡的修建,從其父西北老怪起,整整修建了二十年。先是西北老怪看中了一座方圓十裡左右的整石大山,然後大動民工,將泥土浮石去除,再將岩石盡數打磨成直立陡壁。遠遠一看,猶如一坐天衣無縫的城堡。聳立在陝北的荒原之中,整座山堡只有南面一條長達百數十級的石級可以上下。其餘三面採用吊籃通行。整座山堡晝夜由武林高手分班巡查,連飛鳥都難以通行。
  山堡內建築堂皇,可追京中的達官巨賈。密室無數,藏奸藏嬌,任西北王在其內荒淫無度。
  滴翠谷鎩羽歸來,西北王一直就悶悶不樂。整日洶酒宣淫,打罵屬下。這天晚上,西北王派去中原找小閻王的人回報說人未找到,西北王便又煩躁起來,一人悶坐獨飲,苦思對策。思來想去,覺得這新正義王武功之高之怪,遠非自己所能對付,想請乃父出山,這西北老怪卻託辭拒絕。西北王想來想去,仍然只有最先想到的那個辦法,將曾經聯手對付老正義王的人找來,再共同對付新正義王。無奈這些人天隔一方,深居簡出,極不好找。西北王心中不禁怒氣陡生。
  這時,暗門打開了,山堡總管將一名十六七歲的姑娘帶講來。西北王一看,立即放下酒杯,招手道:“過來過來!”他的怒氣小了一些。
  總管明白這姑娘已被看中,便悄悄退了出去。可他帶上房門後並不走開,而是閉住呼吸站在門外偷聽起來。很快,只聽得裡面傳出西北王撕裂姑娘的衣服的響聲,隨即響起了姑娘的尖叫聲和哭喊聲。過了很久,那姑娘的哭喊聲慢慢低了下去。總管明白,一會兒門打開時,又將由他進去從裡面拖出一具少女的裸屍,擇地掩埋了事。古代的一方豪霸,就是這樣為所欲為。
  這時,總管聽到外面傳來了打鬥聲。他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蒙面人正從守在外面的堡丁中間打了過來。這個蒙面人手持一根竹棍,猶如小兒撥草打蛇一般隨意揮舞,竟將那些武功不弱的堡丁一個個盡皆製了穴道。
  總管急忙敲門大叫道“主人!”
  西北王聽到喊聲,一打開門,頓知不妙,只見一個蒙面人正以竹棍當點穴筆打向兩個內院護衛。這兩個手下功夫甚為不弱,卻對蒙面人刺來的劍就是躲不開。二人低吼一聲,便也倒地死去。西北王定睛一看,不禁大駭,頓時連酒也醒了。
  刺死自己兩個手下的正好是十天前見過的正義王!
  西北王本能地關門後退。只要退至另一處暗門,正義王就是找遍山堡也別想找到他了。
  但門還未關上,已感胸腹間二處穴道一麻,頓時不能動彈。西北王竟已被隔空點了穴道。
  正義王慢慢走過來道:“西北王!”
  西北王自知難以倖免,怒聲道:“閣下何不給老夫一個痛快?”
  正義王道:“西北王何必怕死?”
  “誰說老夫怕死?”
  “不怕死又何必想到死上去?”
  “難道你會不殺老夫?”
  正義王身後轉徐亭:“西北王,你早就死有餘辜。姑且不講你所作的其它惡行,單是這方圓幾十裡的姑娘,被你糟踏至死的就有百十人。但我家主公仁善為本。西北王,只要你發誓今後不再作惡,或許我家主公會饒你不死!”
  西北王此時心中打轉,只要能留一條命,發一次誓又算什麼?西北王道:“正義王,老夫發誓,你便能不殺老夫麼?”
  “可以。”
  西北王於是發誓以後不再糟踏姑娘。
  正義王抬掌一揚,西北王只感身子一震,穴道已經解開。
  再看時,正義王與徐亭已經離去。
  西北王意外的撿了一條性命,心中暗喜,本想逃循,但又想正義王大約已經走了。舍不下山堡,便出屋巡視。
  只見堡中二百多口人,只死去十餘個平日與自己臭味相投的心腹。穴道被製的有六七個人,下人則盡皆無事。
  西北王想起乃父,便向山頂的一座小院掠去。只見燈光明亮,西北老怪正在喝酒,見他來了,只看了一眼,便又喝酒。
  西北王跪在地上道:“凌遲王血洗山莊,爹爹受驚沒有?”
  西北老怪道:“逆子心中,還有老父?哎,如非我子,早已一掌將你斃了!”
  西北王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西北老怪道:“老夫看來,這個新正義王,比他師父厚道多了。山堡內只死了該死之人。”
  說完,又喝悶酒。好一會兒才又道:“這新正義王今晚到此來過,對老夫倒也謙恭有禮。逆子,你聽著,這人是你惹不起的!連老夫也惹不起!哎,如此出身,如此武功,竟無一絲傲氣。連老夫也不禁心折。逆子,你下一步想怎麼辦?”
  “孩兒不知爹爹指的什麼事情?”
  “你與人合圍老正義王。如今別人會不查麼?五人之中,只有你露了馬腳,你想一人當這冤大頭麼?”
  西北王道:“請爹爹訓示。”
  西北老怪道:“你不妨再去找小陰魔,再來一個五人合圍。”
  西北王大喜道:“孩兒本來也想這麼辦。”
  “那就連夜去吧。”
  西北王退下去後,西北老怪站起身,向內室道:“公子可以出來了。”
  從西北老怪的屋子中,走出蒙面正義王。正義王道:“晚輩謝過前輩指路之恩。”
  西北老怪道:“不用謝。公子不殺我那逆子,老夫已經很承情了。當年,老夫五人,受你師祖之約,前去與他交手。雙方約定,我們如敗了,就劃地為牢,從此不出江湖。他若敗於我們之中任何一人,則立即自殺。哎,結果是我們五人都敗了。老夫數十年遵約未出山堡一步,日夜苦練。老夫以為六十年苦練,大約也輸你祖師多少了。不想先前與你對了一掌之後,才發現這六十年乃虛度了……!”
  正義王沉默了一下道:“有些事是天數使然,半點勉強不得的。晚輩還盼前輩以後多加約束西北王。”
  “老夫盡力而為吧!”
  “如此,晚輩告辭!”崔長風說罷,一晃就從窗口掠走了。
  “公子請恕老夫不能出屋相送!”西北老怪望著窗外道。良久,嘆了一口氣,復又坐下獨自飲酒。
  西北王將堡中事務向總管交待後,便連夜向陰山趕去。
  西北王一行五人,皆是快馬奮蹄,路上行了幾日,便已到了陰山地界,黃昏時分,西北王一行就到了陰山紅松堡。
  陰山紅松堡是陰魔世家祖居之處,整個紅松堡,完全用巨石疊成城堡,與中原的城池一模一樣,只是比中原的城池還要高大。那是要防敵人的馬隊衝擊才如此修建的。這紅松堡雄踞在一片大草坡的頂端,甚為壯觀。
  紅松堡只有一道城門,而且緊閉著。
  西北王的隨從喊了好久,才有人出現在城樓上,問明悄況後,放下一個吊籃,讓西北王的隨從送上帖子,又過了一會兒,小陰魔本人才開城堡,將西北王迎入堡內。然後,城堡又緊緊地閉上了。
  二人入內,坐下敘茶,坐了一會兒,便送上酒席,二人入席,邊飲邊談。
  這小陰魔大約五旬左右,為陰山老魔之長子,一手陰風斷魂掌,功力也可追乃父,一掌發出,陰風著體,受者頓時如入冰水之中,全身寒戰不已,功力受製,大打折扣,如若連中數掌,輕者委頓不堪,無力再戰,重者中毒而亡。
  西北王道:“新正義王的事,不知道胡兄聽說沒有?”
  小陰魔道:“此事數日之間,便已傳遍江湖,小兄又哪會不知?不過,還是願聞其詳。”
  於是,西北王便將滴翠谷之事及三天前山堡被挑一事說下一遍。
  小陰魔道:“此事小兄一人也沒把握對付,今晚你且休息匕一夜,明早起身,咱們一起去找小閻王商議。”
  “小弟也派人去找過。但他卻好象在故意迴避。胡兄,小弟有一事不明,還望賜教。”
  “什麼事?”
  “當初胡兄來約小弟對付凌遲王,小弟只想到這西北容凌遲王不下,便參與了。如今這凌遲王好生了得,一出來便將血債算在小兄頭上。細細想來,當初能使我五人圍殺凌遲王,只怕還另有更厲害的主使之人。這能主使我等的人,小弟雖有猜測,但也不敢肯定。還望胡兄讓小弟做個明白人。”
  “這事 ”小陰魔才開始發音,只聽大廳外傳來一陣“嘿嘿”陰笑,小陰魔連忙站起,向著廳外拱手道:“陳兄駕到,小弟失迎,還望恕罪。”
  只見燭光一暗,二人面前已然多了一人。這人大約在六旬左右,一張青慘慘的臉上,雙目卻閃著二朵藍光。身上衣著,甚為華麗。正是小閻王到了。
  “胡兄馬兄,只顧高談闊論,竟忘了窗外有耳?”
  西北王道:“有陳兄在此,何人大膽,竟敢偷聽?”
  小閻王哂道:“小兄哪有馬兄那麼高明?此人最畏馬兄。
  馬兄一路行來陰山,此人只敢遠遠跟著,不敢近身。”
  西北王受了嘲笑,不敢發作,大驚道:“陳兄是說此人竟隨在老夫身後而來?”
  “正是。”
  西北王再暈愚魯,此時已知來人是誰:“凌遲王?”
  “正是!”小閻王道,隨即潛運內力,向著廳外發話道:“凌遲王兄一路跟來,何不進來同飲一杯?燈下把樽,勝似王侯,莫非竟不如黑野寒風引人入勝?”
  “哈哈哈哈!”遠處一陣朗笑,聽來約在三十丈外,哪知笑聲一落,大廳的包鐵重門竟然無聲自開。一個身材高挑的黑袍蒙面人已然慢慢踱了進來。正是正義王。
  西北王一跳而起,指著正義王道:“你 你 !”急怒之下,竟說不出話來。
  小閻王道:“馬兄坐下,別煞風景。”手一拍,一道重逾泰山的勁氣,落在西北王肩上,西北王頹然坐下。
  小閻王道:“在下與胡兄,極願與正義王兄飲一杯。正義王兄何不即請入席。”
  正義王道:“恭敬不如從命,請。”
  四人坐定,小閻王道:“正義王兄好高明的輕功。如非與王兄同路之人露了行藏,在下險些便不知正義王兄在後跟隨了。”
  “過獎,陳兄的輕功也甚為高明。”正義王客套一完,立即便轉入正題:“本王此來,為的是先師正義王的一樁舊案。
  還望三位還在下一個公道。”
  “老正義王的事,自有天青月明之日。”小閻王笑道,“但正義王兄既有膽來此查人,卻無膽碰一碰酒杯,豈不可笑?”
  正義王輕笑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小閻王擊桌大笑:“痛快!”
  正義王道:“還望陳兄也痛快一些,不必遮俺往事了。”
  小閻王笑意未竟,喝了一杯道:“來日方長,何必如此性急?老夫何等身份,又怎會遮掩往事?正義王,咱們不妨先盡酒興,然後再慢慢打上一架。”
  “好!”正義王道,“先盡酒興,再慢慢打上一架!”說完,又嘆了口氣道:“只可惜爾等五人,今夜只來了四人。”
  小閻王大驚道:“此話怎講?”
  “屋頂有人禪坐,何不請來一起同飲?”說罷,漫聲吟道:“燈下把樽,勝似王侯,莫非竟不如黑野寒風引人入勝?”
  這借用來的話剛一說完,只聽轟的一聲,屋頂破了一個洞,一個和尚從洞中直落下來,站大廳中。卻是五人同夥玉大師到了。
  “正義王好大的能耐!老夫龜息在上,已然兩個時辰。不想你一來就喝破了老夫!”
  玉和尚說完,瞇起的雙目陡然一睜道:“可是,正義王此時腹中的化功散已然化開藥力,正義王知道不知道?”
  小閻王哈哈大笑道:“玉大師好利害的目光!竟連小兄這無色無味的化功散也看出來了!”轉臉面向正義王道:“正義王,此藥雖不及令師當日享用之藥,卻也可稱為化功藥中的上品,調製極為不易。如非是新正義王兄,老夫還捨不得用呢。”
  正義王大驚,猛然起身,身子卻不禁上一踉,全身功力,竟被藥物化去。
  西北王大笑站起:“凌遲小狗!不想老夫也有慢慢消遣你的時候!”說完,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道:“老夫今日活剝了你,讓你也嘗嘗凌遲刀法的滋味。”
  小閻王道:“馬兄且先坐下。來日方長!”說完站起身來道:“正義王兄不妨入座,咱們飲盡興再打不遲。”
  正義王站在廳中,似在盡力提氣,忽然長嘆一聲道:“本王已中暗算,爾等不必多言,要殺便殺吧!”
  小閻王道:“正義王武功奇高,只可惜俗話說,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正義王一至滴翠谷,便露了四手神功,雖然威風凜凜,震驚天下,可不知別人聞聽之後,已在謀划算你之策。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正義王兄,你的師尊沒有教你這麼一招麼?”
  說完大笑,其餘三人也跟著哄堂大笑。
  正義王此時垂頭喪氣,失望至極地道:“本王不幸,盡遇宵小之輩,不能一展神功,為先師報仇,其是死不閉目!”
  小閻王笑道:“老正義王詭異陰險,尚且中了暗算,何況你這才出山的小狗!不過,今晚之事,尚有商量餘地。你只須將你師門隱祕說出,再將老正義王的藏寶說出,我擔保無人敢碰你一下。”
  正義王道:“爾等暗算先師,為的也就是這兩點麼?”
  “正是。”
  “追查藏寶,尚可理解為貪財之心。但各位為何定要追查先師的師門隱祕?是誰要你們追查的?”
  “這個你就不必問了。反正你只需說出老正義王的師門隱祕,便能饒你一死。”
  “各位追查先師的師門,究竟為了什麼?不妨明言。如是本王能應踐的事,本王將一力應承。”
  小閻王道:“閣下還有本事應承麼?”
  西北王曬道:“小狗死到臨頭,還要大言!”
  這一聲聲的小狗,只罵得正義王心中怒火升騰。怒火一起,激起真氣反應,目中頓時二道寒光一閃,怒視西北王!
  小閻王眼快,不禁大驚:“閣下並未中毒?!”
  正義王無意中失去偽裝,朗笑一聲,撮嘴一吐,一道水箭急朝西北王射去,西北王急掠三步,方才躲過。
  正義王道:“可惜了陳兄的化功散。各位盡興沒有?不妨此刻便打上一架!”
  原來,正義王喝下藥酒,一直便以內力將其逼住,卻假裝中了化功散毒,功力已失,為的是套出這幾人的口供,證實師門的一個猜測。如今偽裝一失,便想以武力治住四人,再行逼供。
  這時,小閻王等人已散形成包圍之勢。正義王道:“各位還是一齊上麼?”
  小閻王道:“老正義王隱藏師門,尚不將臉蒙住見人。閣下何不先取下蒙巾,讓我等一見廬山真面再打?”
  正義王道:“不見也罷。”說完,手中忽然便多了一把長劍,長劍平指小閻王,極其緩慢地向小閻王響部刺去。眾人本是合圍之勢,見其劍法有如兒戲,便盡皆按兵不動。
  小閻王長劍在手,卻是甚感為難。因為這劍緩緩刺來,全不受力道影響,可變招數甚多,令人根本無法判斷其如何變招。小閻王自重身份,不願後退,便將手中長劍往正義王的劍身擊去。目的是逼其變招,再謀反擊。
  哪知正義王的劍輕輕一抖,小閻王的劍便被彈開一尺左右。而正義王手中的長劍卻已如靈蛇一般搶進空門,一指便已抵在小閻王的咽喉之上。小閻王頓時便被長劍製住。
  其餘三人目瞪口呆,只因這兒戲般的一招,竟出現在這高手相爭的地方,而且兒戲般地便將一個稱雄中原的大魔頭製住。這時想上前相救,卻也遲了,只好按兵不動。
  “小閻王,你是要死還是要活?”
  “老夫一時大意,死了也不心服。”小閻王竟然鎮定如常。
  “如本王令你心服,你願說出是誰要查先師的師門麼?”
  小閻王想也不想便道,“如能令陳某心服,任何條件皆可答應。唯有這件事絕不能說。”
  “為什麼?說出這件事,難道比死還可怕麼?”
  “說出這事,老夫將死的慘不可言。”
  正義王此時已然明白,這天下能令這些武林霸主談虎色變的,只有玉鳳門了。加之先師死前,功力失之三分之一,更只有玉鳳門的三分散才有如此陰毒。這便證實了小公主追查地仙谷時所講的一切了。
  這時,大廳中忽然響起一個曼妙無比的女子聲音:“小閻王,你怎可信口開河?”
  小閻王一聽這個聲音,頓時臉色蒼白,眨眼工夫,額頭竟沁出了顆顆汗珠。其餘三人,卻已跪在地上。
  正義王一聽這個聲音,便知是誰。
  “公子不妨將劍撤了說話。”女聲又道。
  正義王道:“此事恕難從命。先師之死,這些人雖是受人指使,但先師身上的三十多處傷痕,卻是這些人親手所加。”
  “易地而想,我也會像你一樣。”這小公主說話竟極通人情。“但我以二條命換他一條,你還不撤劍麼?”
  正義王頓時明白徐亭和劉仕昭已被製住,不禁喚道:“三哥三哥可在?”
  遠處傳來徐亭的聲音:“主公不必以屬下性命為重,快將仇人一劍殺了!”
  正義王道:“在下撒劍,只望小公主先將他二人放回在下身邊。”
  另一個女聲喝道:“既知是小公主駕道,為何還不跪下?”
  正義王還未回答,小公主已經說道:“他身處強敵之中,哪敢大意?別難為他了。你們二人去吧。”後一句顯然是對徐亭二人說的。
  正義王聞言,身形一晃,已到門外,只見徐亭二人正在活動手腳,顯然剛被了解受製穴道。正義王向著山莊一角拱手為禮道:“謝小公主不殺屬下之恩。”
  另一個女聲喝道:“此時怎地還不跪下?”
  正義王道:“在下江湖散人,只敬師尊父母。”
  這女聲大怒道:“大膽!”
  那曼妙的女聲道:“玉奴回來。天下不敬皇室者甚多,何必與他一人為難?”
  玉奴道:“我就看不慣這小子的傲氣。”
  小公主道:“為人豈可無一點傲氣?公子,以後你不要再為難這五個人,可不可以?”
  正義王道:“事關師門大事,在下無法作主。”
  小公主道:“這五人受何人指使圍殺令先師,想必公子正經明白。公子為何主從不分?公子要找主使之人,我在江湖相候。”
  說完,又道:“玉奴,走吧。”
  正義王此時想,這小公主既已將梁子接過,今晚只怕不便再為難廳內四人。便道:“三哥七哥,我們走吧。”
  忽聽廳內傳來一聲沉喝:“且慢!” 為首小閻王,其餘三人,隨後出來,小陰魔手丁招,四周忽然亮起十數盞氣死風燈,照得這天井四處異常明亮。
  小閻王道:“正義王不使老夫心服便想走麼?”
  徐亭道:“我家主公已經饒了你一命,你還想糾纏,那可是自找苦吃了。”
  小閻王道:“追查老正義王師門之事,已經明白。但你我之間,卻仍然是水火之勢。再說,老夫一時大意,一招受製,也不心鵬。今夜一戰難免,來吧!”
  小閻王說著已經伸出了手中長劍。
  正義王道:“平時練千招萬招,只為臨戰一招。小閻王真的不明白那一招輸在何處麼?”
  小閻王大怒:“你想大言教訓老夫?出招!”
  正義王平舉長劍道:“本王仍以剛才那一招勝你,注意了!”
  說完,長劍平舉,緩緩刺向小閻王胸部。小閻王知道正義王這次必有神奇變招,立即施展師門絕技,運足十成功力,一招“撥霧看山”,已以極快的劍勢施出。這一招守中有攻,守攻一氣呵成,迅猛霸道之極。只因為這一格之勢,並不求將對方中宮直進之劍碰飛,只須格開一點,趁對方劍勢一滯,下一手便是自己的劍反客為主,中宮直進對方咽喉了。招式簡單,卻是萬分實用。
  哪知雙劍相交,小閻王的劍就再也不能自主,粘在正義王的劍上。而正義王卻又將小閻王的劍格偏數寸,長劍一滑一進,又停在了小閻王的咽喉之上。劍式仍如兒戲一般。
  小閻王頓時臉色蒼白如紙,道:“閣下為何不殺老夫?”
  正義王道:“陳兄可知這一招輸在何處?”
  “老夫不受教訓,你快將老夫一劍殺了吧!”
  “據本王所知,你除了霸道武林外,尚不為害普通百姓。
  如本王要你自斷一臂,為先師報仇,往事從此揭過,你服不服?”
  小閻王一聲不吭,回過長劍,在左臂上輕輕一拖,已將左臂齊根斬斷。
  陰魔三人在小閻王回劍時便已大呼不可,但從圈外搶進,已救不及,當下便忙叫堡丁護下,令山莊太醫治療。
  玉和尚道:“今晚之事,一發不可收拾了!”
  小陰魔道:“玉大師稍安勿躁。”說罷,走上前道:“正義王能將真氣隨意帶進劍招之中,已臻劍氣合一之境,實在高明,在下自思單打獨鬥不是閣下對手。老正義王當初豪氣乾雲,竟敢以一敵五。閣下不知能以一敵幾?”
  正義王笑道:“胡兄想幾人同上?”
  “在下等人,當初是五人同上,如今還是想五人同上。只是還有一人未到。這 ”
  “那不妨約定時間,本王會會你們五人。”
  小陰魔大喜:“好,一言為定!就約在三個月後的今天。
  地點嘛,不妨約在華山茅草坪。”
  正義王道:“在下準時赴約。不過,這還未露面的一人,不知閣下能否告知本王是誰?”
  “這個 只怕由我來說出,實有不便。總之,到時候在下一定將那人一起拖來華山應約便是。”
  正義王道:“既然如此,本王告辭!”
  三人出堡,徐亭問道:“掌門師弟,你準備如何對付這五個人?”
  正義王道:“這事甚為難辦。如從報仇雪恨這點來看,理當將這五人殺了,但這五人卻又是受玉鳳門指使。這江湖上受人指使而殺人者,比比皆是。又哪裡殺得完?何況小弟出山之時,師祖一再訓戒:要謹戒殺伐。小弟想,到時將這些人教訓一番,斬去耳朵或手指,也就可以了。”
  徐亭道:“哎,掌門師弟,你如此心慈,屬下一人倒沒什麼話說,只怕正義門弟子心中會感到不平。”
  “這就要靠徐二哥多加勸善了。師哥,那還未露面之人,你帥可有線索?”
  徐亭道:“這人使一對子母搜魂鞭。他在先師身上留下了三處傷痕。但江湖中沒有使這子母搜魂鞭的人,懷疑此人在京城大內之中。”
  正義王道:“小弟正想去京城找天台殺手報仇,正好查查。
  二位兄長先回滴翠谷,小弟一月左右就回來。”
  三人且走且說。行至陰山邊上,天已大亮。三人找到馬匹,便分道揚鑣,正義王直接去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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