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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格殺靈猿真人a

  五台山,因為有五個台狀山峰而得名。
  五台山的主峰北台頂海拔千丈以上,為華北地區最高峰,靈應寺就在北台頂的山腰,正邪兩方大決戰的戰場,就擺在北台頂靈應寺下面的一個大坪上。
   八大門派這一方,加上從北池帶來的人,總共約五百人,整整齊齊地分作三個方陣排列。八大門派的人站作一個方陣,列在中間,楓木盟的人站作一個方陣,列在 右邊。三個方陣的前面,一字排開從北池、少林派掌門一貫禪師、武當派掌門雲陽子、華山派掌門冷月塘、崆峒派掌門胡阜南、五行門掌門丁賈南、六合門掌門關 勳、妙峰方丈、洞庭王等人。從姍與蘇嵐站在最前邊。
  對面, 女陰魔與司馬洛站在最前面,後面第二排一字排開陳妙棠、司馬靈台、司馬遷武以及 女門的八大元老。司馬洛帶來的莫幹山莊屬臣中,江湖聲譽極隆的四五人也站在等二排。再後,列了兩個方陣,一個方陣是 女門的百數十人。另一個方陣是司馬洛帶來的二百多人。
   女陰魔安娥道:“從姑娘,今日咱們已經擺開了決戰的架式,雙方該來的人,只差陝西太白山的那幾個了。今日怎麼打?”
  從姍馬上接道:“今日當然還是由我們二人先決出勝負再說。這一戰,本來就不關那些江湖朋友的事情,何必多死無辜?”說道,已經拔出長劍,走進場中。
  安娥道:“天天都是你向老身叫陣,你那近五百號人,就沒有一個能派點用場麼?”
  從姍道:“你如打得厭了,不妨發下毒誓,退出關外。你若想看血光取樂,那我告訴你,咱們是正主,是殺父的大仇人,只要你還站在那陣中,我認准了你作對兒。”
  司馬洛走出陣道:“從姑娘,老夫也是你的世仇。聽說你的崔家劍法通靈入聖,就讓我來討教幾招如何?”
  從北池大怒,卻並不出陣,就地喝道,“司馬老兒,你與小爺退下!從盟主現時何等身份?憑你司馬洛也配叫陣?”
  司馬洛臉上閃過一陣怒色,正待發兒,忽然眼前一花,他的面前五尺之處,忽然已經站著一個半僧半道的赤腳年青人。
   司馬洛一見,大吃一驚。他本來早就提防著這人現身,後來聽說他在長城上發酒瘋,不知跑到哪兒去了。他以為他死了妻子,做了遊方和尚走了。所以才仗著他那 天看見衛靈壁與靈猿門的邱列侯拆那百多招時偷學來的幾手靈猿劍法,意圖出奇制勝。不想這人不但未走,反倒掠進場中來了。
  司馬洛當即便有了退意。
  天君上人道:“司馬施主,你請留下,貧僧有話說。”
  司馬洛站住道:“上人有何指教?”
  天君上人道:“你且耐著性子,陳前輩,”衛靈壁對著陳妙棠單掌豎起,打個問訊道:“請你過來。”
   陳妙棠一見衛靈壁落進場中,先是一驚,驚的是他那武功,在場之人,幾乎盡是天下武林的拔尖人物和絕頂高手,卻無人看清他是從哪裡閃進場中的。一驚之後, 心中立即又是一緊。她見衛靈壁那一身打扮,立即覺得不妙,直覺到鄺秀出了事情。聽得衛靈壁招呼,連忙飄身出場,站在司馬洛身邊。
  陳妙棠道:“靈壁,你……你為何變成這樣子?”
  衛靈壁不答她的問話,徑直從身上取出一包東西,那是一個布包,遞給陳妙棠道:“這是你的東西。我是專門到這裡來送這東西給你的。從今以後,天下再也沒有人叫衛靈壁,請陳施主記住了。”
  陳妙棠驚疑地望了他一眼,慢慢打開布包,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一綹頭髮了,她明白,鄺秀是死了。她的身子晃了一晃,司馬洛在她旁邊,急忙伸手扶住。
  陳妙棠定住心神,急不可待地問:“靈壁,秀兒……她可是死了?”
  天君上人垂目道:“貧僧天君上人 請陳施主以上人稱呼。”
  陳妙棠怒道:“我交的是一個大活人給你!衛靈壁,你不要和我打禪機!你直接回答我,秀兒是不是死了?”
  天君上人道:“貧僧來這兒,就是要告訴你一切。但你且先定下心神,將其它事情一件件弄清再說不遲。司馬施主,你先離開陳施主五步站好,不要打岔。”
  司馬洛望了天君上人一眼,離開陳妙棠身邊,果然走到五步開外站定。滿場之人無不大驚:這稱霸天下武林如許多年的一方霸主,此刻何以如此馴服?
  陳妙棠此時已經在檢視包內的其它東西。頭髮下面是一封信,陳妙棠已經打開了信,正在閱看。
  陳妙棠打開信紙,一看見那個稱呼,雙目的淚水便奪眶而出。看到中間,她已飲泣出聲,當她看到姜孤生最後寫那一段祈禱蒼天的祝願時,她緊咬牙關,克制自己,嘴角流下了一條長長的鮮血。
  陳妙棠讀完信後,又匆匆檢視了一下下面的東西,然後將布包包好,放在身上,定了定神,望著衛靈壁斂衽為禮道,“多謝上人千里奔勞,送來她的遺物。”
  天君上人合掌垂首為禮,卻不說話。
  陳妙棠又道:“當日是你埋葬了他的屍體,陳妙棠在此一併謝過。”
  天君上人又彎了彎腰,還是不言語。
  陳妙棠道,“他的祕籍呢?怎麼不在裡面。”
  天君上人道:“我已燒燬了,我怕你保不住那祕籍,漏了出去,為害天下蒼生。”
  陳妙棠道:“你現時的武功是從他那祕籍上練來的?”
  天君上人道,“不是。貧僧另有際遇。陳施主,你不必再追問那祕籍了。那裡面只有十二招劍法,其它並沒有什麼。姜施主留那十二招劍法給你,是為了讓你能保得一條活命。貧僧既然將那劍法祕籍燒了,貧僧當然要保你不受靈猿門的追殺了。所以,陳施主請放心。”
  陳妙棠道:“燒了最好。其實,你以為我還需要那十二招劍法保命麼?”
  天君上人望了陳妙棠一眼,垂頭道:“阿彌陀佛!無量佛!”
  陳妙棠道:“現在你快告訴我,秀兒是怎麼死的?”
  天君上人道:“她……她是為了救貧僧一命死的。當時,我正在全力誅殺靈猿門的邱列侯,司馬洛施主趁機偷襲我,秀……她飛身擋劍,死於司馬洛施主的長劍之下。”
  陳妙棠道:“這麼說來,她是被司馬洛殺的了。司馬洛,你都聽明白了?”
  司馬洛站在五步外,吶吶道:“那……那秀兒是你的什麼人?”
  陳妙棠道:“你殺的那秀兒,姓鄺,名秀。她是我的弟子,也是我的女兒。”
  司馬洛大吃一驚,駭然問道:“你……你女兒?你幾時又有什麼女兒了?”
  陳妙棠道:“鄺秀鄺秀,鄺者棠也,秀者禪也。陳妙棠自從有了這個女兒,一心向善,再也沒有作過一件惡事。唐人朗士元說:‘僧持半偈萬緣空’。這女兒便是陳妙棠的偈。司馬洛,你殺了陳妙棠的女兒,等於是殺了陳妙棠自己。”
  司馬洛叫道:“妙棠!我並不知道她是你的弟子!我更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兒!你什麼也沒有告訴過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陳妙棠道:“你怎麼知道?你整天擁著歌姬舞妾,除此而外,便是呆在練功房裡。我們一年之中,難得見到兩面,這一切你又怎會知道?司馬洛,你還不知道,這鄺秀不止是我的女兒,她其實也是你的女兒!”
  司馬洛一聽,頓時雙目暴瞪,嘶聲叫道:“我的女兒?她是我的女兒?”
  陳妙棠道:“她是我進莫幹山莊後第兩年上有的。那二年中,我足不出戶,你怎麼想不到這一點?她不是你的女兒,還會是誰的女兒?”
  司馬洛嘶聲喊叫,聲音越來越淒厲:“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我殺了我的女兒?”他在叫聲中跌跪在地上,左手抓著衣襟,右手鋼 拄在地上,不住地反覆喊叫。
  陳妙棠望也不望他一眼,轉身對著 女陰魔安娥跪倒在地上,磕下頭去道:“師尊,弟子要先去了……”
  “了”字說完,她已自震經脈, 女陰魔只一掠,便搶到了她的身邊,大叫:“不可輕生!”但是她已遲了,陳妙棠已經震斷了自己的經脈,自殺而死。
   女陰魔大怒,起身朝著衛靈壁,雙掌猛擊,只聽一聲爆響, 女陰魔安娥已經盡九成功力,打出一掌轟雷一般的掌力。但這一聲如炸雷一般的掌力,卻在天君上人身前一尺處無影無蹤地消失了,猶如泥牛入海,化得乾乾淨淨。
   女陰魔大驚,後退三步,駭然叫道;“你……你……你是九華瘋僧的什麼人?”
  衛靈壁道:“這個……安施主不必問了。”
  說罷,走在旁邊的山腳下,雙手虛空連抓。只見他每抓一抓,地上便飛起一大撮泥土,抓得數十抓,那地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大坑。整個場中卻靜悄悄的。七百多人個站在那兒準備打一場殊死決鬥,此刻卻齊齊望著這個半僧半道的天君上人動作,一點聲音也沒有。
  挖好大坑,天君上人轉過身來,隔著七八丈的距離,向著陳妙棠的屍體,雙手平伸,向上一托,陳妙棠的屍體便憑空而起,直往天君上人面前慢慢飛去。
  天君上人待屍體飛到坑前時,他自己身子一側,便將在空中的屍體調了一轉,穩穩地、輕輕地落在坑中。
  天君上人回身道:“從盟主。”
  從姍含淚上前,道:“上人有何吩咐?”
  “請你將陳施主懷中的東西取出來,讓貧僧毀掉。”
  從姍依囑將陳妙棠剛才收到的那一包東西從陳妙棠懷中取出來,遞給天君上人,退回原處。
   天君上人將布包打開,將一綹頭髮取出,猶豫了一下,放在陳妙棠的屍體邊,然後,雙手捧住姜孤生留給陳妙棠的信和人皮面具,內力一吐,那些東西盡數成了粉 屑。天君上人將這些粉屑撒落在墓坑內陳妙棠的屍體邊,然後,站在坑前,雙掌輕推,那些泥土便落入坑中,將陳妙棠的屍體掩埋起來,然後又從別的地方虛空抓來 一些泥土,將墓葬加大。
  埋好陳妙棠,天君上人站在墓前,合什拜了一拜,說偈道:“善死有一墳,惡死餵山鷹。”然後轉過身來,對著兩邊列陣的七百多人道:“天下有四個地方,請各位施主不要侵擾。
  一是湖北黃石梅莊,一是我師尊魔殺天君的墳塋,以及陳妙棠施主的墳塋和她女兒鄺秀的墳塋。如有人侵擾,本上人追到天涯,也要將侵擾之人碎屍萬段!本上人活在人世,僅為此事。”
  說完,就在墳墓前坐了下來,雙腳盤膝,以道袍掩蓋,雙手放在膝前,掌心向天,閉上雙目,再也不動一動。
  從姍眼見衛靈壁遭遇如此之慘,如今又變成這個樣子,頭是和尚,身是道士,腳是俗人,一身骯髒,面容憔悴,那形象慘不忍睹,那心中的悲苦,更是慘不忍睹。從姍心中悲痛,身子刷刷直抖,心中直是呼叫:“蒼天呀蒼天!你為何如此不公?!天下最好的人,為何遭遇卻是最慘!?”
  忽然,從姍看見司馬洛還呆如木雞地站在場中,不禁心中大怒,頓時便將滿腔悲苦憤怒發在司馬洛身上。她大喝道:“司馬洛!你這狗才!你到處殺人,終於連自己的女兒也殺了!
  你還有臉活在人世?”
    女陰魔其時也站在司馬洛身邊,司馬洛情急發狂,精神崩潰時,還是 女陰魔出手在他背心處足太陽膀胱經的心俞穴上點震過氣,才使他鎮定下來。她見從姍看 著那衛靈壁時神不守舍、悲痛難忍時,便想出手偷襲,但終於因為自重身份,也是怕天君上人在場偷襲不成,所以才未出手。如今見從姍認准了司馬洛,採取攻心之 策,不禁怒道:“你以白道盟主身份,公然要乘人之危麼?”
  從姍道:“如此喪心病狂的人,本來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司馬洛忽然對著 女陰魔跪拜下去著:“母親,孩兒活在這個世上,確實是生不如死!你……你讓孩兒先走一步吧。”
   司馬洛此言一出,在場的七百多人,無不大吃一驚,許多人甚至發出一聲不同的叫喊。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極少二三人知道司馬洛是 女陰魔的兒子,在場的七百 多人中,除了 女陰魔本人和司馬洛本人外,就只有天君上人一人知道這處秘密。此時司馬洛這麼一說,眾人一驚之後,不免沸沸揚揚地議論起來。
   女陰魔怒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死一個女兒有什麼了不起?就痛不欲生了?沒用的東西,退下去!你如要為了這點小事尋死覓活,為娘乾脆先死給你看!”
  司馬洛冷汗涔涔,起身拜道:“孩兒知錯了,孩兒這就退下掠陣。”
  司馬洛退下去後, 女陰魔道:“從盟主,咱們該動手了。”
  從姍道:“好,來吧。”
  這時,坐在陳妙棠墳前的天君上人忽然道:“從盟主,你請過來一下。”
  從姍走過去,道:“上人有何吩咐?”
  天君上人道:“你請坐下。”
   從姍在天君上人面前三尺坐下,天君上人忽然抬起手,以一根手指在從姍面前比劃了幾下。然後,以傳音入密的功夫解說道:“這是靈猿劍法的第四招,名曰‘三 玄通聖’。你注意聽和看了。我此時只能傳你三招,是靈猿門最通用的十二招劍法中的第四、第五和第九招。靈猿法,是在精研了現存最好的一切劍法後,由靈猿真 人盡六十年功夫創研出來的。崔家劍也在其破解之列。這幾招劍法,司馬洛曾看見使過。他與 女陰魔是母子,想來一起切磋過了。所以, 女陰魔如若用靈猿劍法 攻你,你也只有用靈猿劍法搶攻。如若不然,便只有以輕功避讓,另外輔以見招拆招,故又不免被動了。你的飛劍術不純熟,其它劍法又不是敵手,看來好為難。”
  從姍以傳音入密回道:“小妹能領悟多少算多少吧。。
  於是二人便以傳音入密功夫在那兒傳授起劍法來。
   女陰魔道:“臨陣磨槍,又有什麼用?老身可不耐久等。
  蘇嵐道:“你若不耐久等,讓老身先來領教幾招。”
  說罷,走上場去,更不打話,唰地就是一劍刺去。此時二人還隔著三丈多遠。蘇嵐一劍刺出時,卻已到了 女陰魔的面前,一刺落空,回手再刺,兩劍猶如一劍一般快速。
   女陰魔冷笑一聲,斜跨一步,身子忽然凌空飄起,人已到了蘇嵐的後側面,雙指連點,只見颼颼颼一陣破空之聲,幾道白光連連向蘇嵐點去。
   蘇嵐一見 女陰魔飄起,也同時飄起身子,身子在空中,已經旋身面對 女陰魔,這一身法變換不但躲開了 女陰魔的攻擊,而且,同時還趁 女陰魔的指力點在 地上時,手中長劍忽然飛出已經展開劍術,向 女陰魔攻去,而這時,蘇嵐的身形才落下地來,與 女陰魔恰恰對換了一個地點。
   女陰魔冷笑道:“你!還不配老身祭出長索!”說罷,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直到飛劍攻近身周時,才伸出右手,倏地一指向劍身點去。這一指恰好正點在劍身上,頓時將蘇嵐的飛劍點開三尺。
   就武學本身而言,歷來講的均是唯快不破,唯力不破。力不足,則速不達,任何武功,不管它的招式如何玄妙,不管它禦使的法門如何離奇,均有自己的局限。如 蘇嵐的飛劍術,如是對付功力比她差的人,當然綽綽有餘,可以一舉格殺對方。但她的功力卻不如 女陰魔, 女陰魔出指的力道和速度,均能對付飛劍的攻擊,更 不需使出其它手段。這飛劍術,其實也不過是同藉力打力一類的武功一樣,同屬一種禦使真力的奇巧法門而已。衛靈壁的功力,如若加上那個奇怪老人在黃山文殊院 下面度與他的內力,幾近三百年,那簡直是前無古人了。他能在七八丈外用真力托起陳妙棠的屍體,虛空放進墓坑內,那是何等力道?如用此內力禦使五斤重的長 劍,那要禦多遠?但他空有一身內力,卻不懂這以氣禦使飛劍的法門。可是衛靈壁既有了那麼一身內力,神思、眼力、速度達到並超過絕等高手的水準,一動一舉, 皆能格殺絕等高手,又何必定要懂得飛劍術才能殺人?又何必定要懂得仙家吞吐的門道才能來無影、去無蹤?所以,力為本,快為法,歷來皆是技擊術的根本。
   這時, 女陰魔一指將蘇嵐的飛劍點開,便向蘇嵐攻去,打算施殺手將其殺了,哪知蘇嵐算準她要進攻,早已將飛劍收回, 女陰魔剛剛迫近,蘇嵐已經長劍在 手,欺身上去便是連環七劍,這也是崔家劍的厲害殺著了。只是這崔家劍數百年來,在江湖上使用太多,別人看得慣了,早已參透其中玄妙,所以,殺著儘管厲害, 卻也不能傷得 女陰魔這等準備了二十年才又復進關的絕頂高手。頓時,二人又成了纏鬥之格。數十招一過,雙方都有些急躁起來。
  忽然, 女陰魔在 腰間一拍,手中已經多了一把長劍,原來,這是緬鋼打造的軟劍,在 女陰魔的真力運使下,卻是一點也不發軟。只見 女陰魔忽然欺身進來,長劍急刺蘇嵐胸間的 上、左、右三處大穴,蘇嵐一驚,飄身後退,哪知 女陰魔的長劍卻如陰魂一般,毫不見遠,蘇嵐百忙中連忙伸劍去格,那知 女陰魔等的就是這一格。蘇嵐剛將  女陰魔的長劍格開, 女陰魔已經藉力一回,一劍橫斬蘇嵐大腿。蘇嵐來不及用劍下格,只好躍起躲閃, 女陰魔的長劍卻又眾右斜角閃電般向上挑起,蘇嵐飄身後 退,這長劍卻如陰魂一般跟進,仍然毫不間歇地邊進邊挑,眼看蘇嵐就要傷在這一劍下,忽然,“喳”地一聲輕響, 女陰魔的長劍卻忽然從護手處斷了。 女陰魔 大吃一驚,飄身後退,站定之後,怒喝道:“原來這是白道的拿手好戲 兩個打一個了?”
  削斷 女陰魔長劍的,正是從姍, 她說;“救援之事,古已有之,我並未打你,哪有什麼兩個打一個的事了?你去取一支長劍來,咱二人打過。”
   女陰魔道:“好!老身正等著與你決一死戰哩!”
    女陰魔手一招,司馬洛已經將他手中的玄鐵鋼 扔了過來。 女陰魔接過鋼 道:“當初計議除去陽泉從于淳時,老身以為從於諄一去,這決戰來時,便少了一 個爭霸的對手和門派,剩下的幾大門派,那便好辦多了。他們因循守舊,那些武功是極易對付的。哪知從于淳死了,他的一子一女比他本人活著還厲害。想來,這也 是天意吧?”
  從北池在陣中接話道:“老陰魔,這一點你說對了。這正是天意。你們此時發功,惹得八大門派和玉鳳門動了真火,倒讓小爺撿了個大便宜,免了好些凶殘追殺,活到了今天。不然,只怕小爺從太湖出來就讓你們殺了。”
   女陰魔道:“孺子有點奇遇,卻還未入老身法眼。”
  從姍嘆道:“安門主,你說這是天意,我想正是如此。這武林之中,從來就只有仁義領袖,哪有武功霸主?所以,安門主如是此時醒悟,還可退出關外。”
    女陰魔道:“從盟主這麼說,未免自視太高了。老身的勝算一點未失。你們也沒有絲毫勝利。直到現在,你我雙方所打的這幾戰,皆不是為了爭霸,最多不過是 為老身排遣了一點兒寂寞而已。何況,老身即便敗了,那退回關外,豈不更為寂寞?寂寞至死?所以,老身勝則為霸武林,敗則葬身此地。天君上人!” 女陰魔忽 然調頭向著坐在陳妙棠墓前的天君上人招呼道。
  天君上人睜開眼睛望著 女陰魔,一聲不吭。
   女陰魔道:“鄺秀是我孫女,照理講,你便是老身的孫女婿了。在這決戰之際,你不來幫老身一把麼?”
  天君上人道:“鄺秀從小便認為她自己是一個孤兒。陳老施主也是在向善之際獨自將她養大,使她有了真純的心地。她二人可與你等扯不上什麼淵源。”
   女陰魔道:“上人的意思是不願幫我了?”
  天君上人閉上了雙目。
   女陰魔又道:“但你總歸是司馬洛的女婿,是我的孫女婿。你總不至與我為仇為敵吧?”
  天君上人雙目睜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又閉上雙目。
   女陰魔點點頭道:“好。從盟主,咱們可以開始了。”說罷,身子一晃,便向從姍一劍刺去。一劍刺出之時,同時輕嘯了一聲。
  從姍剛剛應得一劍,覺得她這嘯聲有些古怪,便聽得一陣哭聲和一陣笑聲同時想起,這哭聲和笑聲響起的同時,從姍便感到心中煩悶,她明白,這是真力聲之類的功夫。從姍只一疏神,便被 女陰魔安娥趁機攻了七招,從姍頓時便有些手忙腳亂,差幸能夠抵擋。
  這時只聽一聲輕嘯響起,一聲“無量佛”的宣道聲響起,白道陣營中,峨嵋師太空寂和武當掌門雲陽子已經掠進場中,接住剛剛掠進場中的兩個奇形怪狀的老頭,打了起來。
   這兩個奇形怪狀的老頭,皆著黑袍,污垢發亮,滿頭亂發,滿臉亂須。這二人是一對雙胞兄弟,哥哥名哭魔宋無笑,弟弟名笑魔宋無哭。這二人三十年前橫行江 湖,很引起一陣江湖風波。後來被 女陰魔收為左右護法。這哭魔一哭,功力比他低的,定力不夠者,便只想跟著哭,一哭便身子發軟,功力受製,那笑魔一笑,功 力比他低的敵對者便只想跟著他狂笑,一笑便神疏受製。如是有人被這二魔的真力聲同時進攻,那可不得了,這被攻的人既想哭又想笑,這二種極端的情感在受製者 心中交戰,受製者就變得既哭不出來,又笑不出來,頓時成了痴人一般,那不有還被殺死的麼?
  笑魔宋無哭手中拿著一對大鈸,猶如山公跳神一般,一 邊跳著一邊雙鈸碰擊,發出一陣陣破聲爛響。可這破聲爛每響一下,那白道陣營中四五百名功力低的武林人,心中便要狂跳一下。這大鈸同時也是奇門兵器。那哭魔 宋無笑手中拿著一個大木魚,一根長敲棒,相互敲擊是真力聲功夫,木魚打人是銅錘招數,長敲棒既當鞭使,又當點穴筆用。
  但這二人一被空寂師太和 武當雲陽子接住,哭魔笑魔的真力聲功夫便大打折扣。因為峨眉武當二掌門的正道玄功,對這一類魔邪的真力聲功夫有專門的克制法門,而且,那功力本身便具有抵 抗能力。只聽空寂師太不斷輕嘯,雲陽子掌門不斷地宣道:“無量佛”,反以正道真力聲功夫去製哭魔笑魔,二位掌門人皆是使劍,同時夾以拳、掌、指力。一時, 兩對人打得甚為激烈。
   女陰魔對從姍不斷其開快攻,使的是 女劍法。但她這 女劍法,與白茜地仙所傳克制 女劍法的飛劍術時所演示的 女劍法 大不相同。 女陰魔在原劍法的基礎上,另創了好些新招,或對某些舊招作了很大改動。如今忽然使出,使從姍大感意外。二人這時的攻勢一展開,速度之快,幾乎 是在常人眨眼之間,便已對折了數招,身形之快,已成兩團灰影,觀點的七八百人中,功力低者,只看這轉功便感頭暈目眩。
  一時,只聽見從姍與 女陰魔的劍、 相擊的兵刃聲,同時,不斷響起掌力相碰的轟響聲和指力破空的尖嘯聲。
   這時,從 女陰魔的陣營中,忽然飄出一對七十歲左右的老嫗手中抱著一張瑤琴,一出場便不斷撥動,奏出一曲異常悲哀的曲子。場中之人,除了極少數功力極 高,定力極高的掌門人,連洞庭王之類的武林人,都感到一陣悲哀湧上心中,功力低者,一聽這琴聲便已淚如泉湧,少傾,便哭泣起來。這兩個老嫗,乃是四十年前 便已和 女陰魔同時齊名的兩個大魔頭,是 女陰魔的兩個師妹,操琴者是攝魂魔女安璐,操鞭者是送魂鞭魔安玖,這二人同聞江湖,大凡遇到身手太高之敵,便一 人以真力聲攝魂,一人以長鞭擊死對方。中原武林四十年前很死了好些俠士在這二人手裡。如今這二人 出,只聽琴音響起才那麼一瞬,八大門派的陣營中,已經響起了一片唏噓哭聲。
  少林掌門一貫大師急忙將功力提集,運度於梵唱之中:“阿彌陀佛!”以對抗這攝魂琴音。
  可是,少林掌門的梵唱聲卻根本不能將琴聲盡壓下去。一貫大師的梵唱只能將這琴聲的殺傷之力削弱,而不能盡行抵消。
   一貫大師一發覺這一點,便一聲大吼,發出獅子吼的佛門最高真力聲功夫。這一吼聲發出,果然便將攝魂魔女安璐的琴聲壓了下去。可是,接著響起送魂鞭魔安玖 揮動長鞭的叭叭聲,這聲音每響一下,一貫大師的獅子吼聲便要窒得一窒。同時這攝魂鞭魔更起聲唱起曲來,這曲子猶如哭喪一般,配合著琴聲,那攝魂的魔音功力 頓時便大大加強。少林掌門一貫大師的額頭上頓時便大汗涔涔。
  冷月塘見狀,連忙引吭尖嘯,越進陣中,與少林掌門一貫禪師站在一起,與那兩個魔音老嫗分庭抗禮。
  從姍與 女陰魔的一仗,此時正在互較生死的階段。二人此時已經打了七百多招,二人正對了一掌,各自退了三步,忽然,從姍一聲清嘯,人已騰空射起,射到二丈高時,人已一個折腰,頭下腳下地俯衝下來,一招“漫天風雨”,龍泉劍幻起萬千劍光,直向 女陰魔的頭頂鉸去。
    女陰魔大驚,一時不明白她這一招的後殺是什麼。因為她知道,這一招如是崔家劍法。後殺是趁敵人出劍相絞時一個空翻,翻到敵人身後,再變招傷敵殺敵。而 靈猿劍法中有一招“無地通靈”,卻是騰空下擊,趁敵人對絞時,發劍人卻使千斤墜下墜身形,腳剛站地,又藉力貼地直射,腰斬敵人,可斬敵下肢。那身形的變 轉,全靠真力禦使,非百五十年功力者,不能精純地更厲害的是,這身形變換的同時,手上還要攻出九個劍式,其中三個劍式誘敵,兩個劍式防敵攻己,兩個劍式攻 敵,還有兩個後殺劍式。此招如能精純,敵人無論怎麼變招,皆在受製範圍。
   女陰魔積六十年的劍術修為,眼見從姍從空中攻下來,心中雖然大驚, 但卻臨陣不慌,要等從姍一個身形變出來時,才變招相對。她一見從姍趁著劍 互絞時下墜身形,便明白她要採用靈猿門第九招“天地通靈”。從姍才墜身形,她已 雙腳一蹬,仰身向後暴射而出,她這一射,竟然射達七丈左右,她胸有成竹,射過雲陽子、空寂與哭魔、笑魔的戰團時,忽然反身反手掃出一 。這一 正正掃在空 寂大師太的頭上,其時空寂師太正在應付哭魔的一招木魚橫掃,木棒連打,無論如何也料不到 女陰魔藉躲敵之機,突攻自己,頓時頭臚便被 女陰魔的玄鐵鋼 打 成粉碎,圓寂升天。雲陽子其時正在對角與哭魔對招,一見 女陰魔身形射向空寂,便已知道不妙,但根本連出聲示警的時間也沒有,只好一聲大吼,舍了笑魔,身 形從橫裡射出,一劍斬向 女陰魔握 之手。 女陰魔剛剛一 擊實,看見一條身形向自己射來,要想變招,卻因雲陽子從橫裡射來,又搶在她的前頭,不及變招, 而且,她如緩住身形,從姍的身子還在從後面追射而來。 女陰魔只感握 之手一涼,臂上一輕,明白自己的手腕已被雲陽子一劍斬斷,她卻硬是射到第七丈之處, 才又一個空翻,站了起來。
   女陰魔剛剛站定身形,只聽得兩聲慘叫響起,卻是笑魔哭魔已被從姍一劍揮成四截。原來,從姍眼見雲陽子身子射向 女 陰魔,知道自己這一射去,正好要與雲陽子的從橫裡射來的身形相撞,連忙一個折腰,身子上射,上射躲過雲陽子的身形時,趁機一個大迴轉飛掠,一劍將哭魔笑魔 順勢斬成兩段。她這一斬去,並不是哭魔笑魔沒有看到或沒有應招。器魔笑魔一見從姍趁機斬向自己二人,二人便一聲大吼,剛剛向從姍反打上去,哪知從姍那一飛 之勢太快,而且手中是龍泉寶劍,這一劍先將二人的兵刃斬破,才斬向肉體,哭魔笑魔頓時便被連人帶兵刃被斬成了十二段。
  這時,交戰的六人才各自落在地,發出各種不同的響聲。空寂師太倒地發出一聲轟響, 女陰魔的手臂落地發出兵刃碰地的脆響;哭魔笑魔被斬成十二塊,那是連成一片的響聲。
  這時, 女陰魔已經點了肩臂穴道,止住了流血,從姍站定身形,卻已嬌喘不斷,雲陽子身形落地後,卻因真力耗損過巨,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與此同時,只見雙方數聲大吼,同時各自搶出七八個人來。八大門派這一方,崑崙、崆峒、五行、六合四個掌門人同時搶出,而 女門那一方卻搶出三個人來,那 是司馬洛, 女門總護法舒亦笑和另外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這七人剛要搶進戰團,趁機攻打對方的人,卻只聽少林一貫大師一聲大吼,一掌擊在攝魂魔女安璐的門 面,而攝魂魔女安璐卻也是一聲嘶叫,將琴箱打中一貫大師胸部,琴箱中的暗器同時發出,盡數打進了 貫大師的肉裡,二人幾乎是同時倒飛出去,只見一貫大師七孔流出黑血,胸部的傷口中也流出數百顆血珠,而攝魂魔女安璐,也被一貫大師一掌將面骨和額骨拍成粉 碎,二人同歸於盡。
  這一來,血光大現,戾氣橫生,雙方都幾乎紅了眼,各自都向對方撲去眼看便是一場大混戰!
  正在這時,只聽天君上人一聲大吼,眾人齊齊感到頭腦 暈,身形便緩了下來。這頭腦感到一暈者,包括從姍和 女陰魔在內。
  天君上人一聲大吼過後,人已站起,掠進場中,他雙手道袍一指,便將逼近的雙方盡數推開。天君上人道:“各位施主,請將各自的屍體收回再戰。”
  眾人此時齊被天君上人這一吼一拂之力鎮住,而從姍這時才上前抱起空寂師太的屍體,雲陽子抱起一貫大師的屍體。
   女陰魔那一方的人抱起哭魔笑魔和攝魂魔女的屍體,各自歸陣。這一戰顯然是白道這一方勝了,因為 女陰魔本人失去了拿劍的右手,等於是死了三個半人,而白道只死了兩個人。
  白道的眾人剛剛歸陣,卻同時一齊被 女陰魔那一方的一個奇怪事情吸引,齊齊望了過去。
  只見那個被斬斷了右手的 女陰魔,左手提著玄鐵鋼 ,歸陣時扔給司馬洛,卻並不歸陣,而是站在陣前,向著陣內彎腰揖拜道:“啟稟掌門師姐,師妹安妙無能,一戰失利,請掌門師姐治罪。”
  隨著她的稟報聲,那方陣中間的人忽然向兩方閃開,讓出一塊空地出來,只見正中的一輛華麗的小輪椅上,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這婦人頭戴一頂軟帽,軟帽邊沿垂下透明的黑紗,從這黑紗看進去,隱約可以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華麗女子,異常沉靜地坐在輪椅上。
  那女子曼聲細氣地道:“師妹,你為師姐血戰數場,今日又為師姐失去了一隻手。師妹何罪之有?你為一戰已經出了大力。你如願意,可以這就啟程暫回關外養傷,將這戰事交與師姐,等師姐取得武林霸主的地位後,再與師妹同享榮華富貴。”
  被雲陽子一劍斬斷手腕的安妙道:“謝掌門人恩典。但師妹還能再戰,不想就回關外去。”
  輪椅上的女子說:“很好。那麼,師妹你不妨先來這輪椅上坐著歇息一下,讓我來會會從盟主。”
  那安妙道:“謝掌門人。屬下不敢。”說完,退在一旁,自有她的同門過去為她治傷。
  那個輪椅上下來的中年婦女,腳不沾地,便飄到了場子中間,飄到了天君上人面前。
  “靈壁,”她輕聲說,“我是安娥。鄺秀的事,我感到很難過。但是,我也沒有辦法。這是劫數,是命。人是沒有辦法的。”
  天君上人心中大驚,只是,他目前功力曠古絕今,定力也是曠古絕今。他心中大驚,面上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說:“你是安娥?你才是真正的安娥?”
  安娥道:“正是。那安妙是我的師妹,是我的替身。”
  天君上人道:“貧僧明白了。你是感到武功上沒有把握,所以,找了一個武功和你相差不太遠的師妹,作為你的替身先與對手交手,你卻躲在背後將對手的武功路數看了一個夠,心裡有了底,所以,有了制勝的把握,如今才現身出來。”
  安娥道:“是這樣。但也不完全是這樣。我為了速成一種最近才得到的奇功,閉關了兩個月,三天前才到這裡。我只看了兩場。”她說完,嘆了一口氣,又說:“你一定責備我不夠光明正大了。”
  天君上人也嘆了一口氣道:“貧僧責備你又有什麼用?這意圖稱霸的武林人,無一不是心機深沉,陰險狠毒。貧僧先以為司馬洛施主已經夠得上這八個字了。但現在貧僧才知道,他不過是一個小巫。”
   安娥道:“是這樣。但這都是逼出來的。這武林人無不是這樣的人。便是白道人士吧,使起陰謀詭計來,與黑道也沒有什麼區別。五十年前,那時我才十八歲,這 些白道人士便合夥將我師尊與我逼到關外。二十年後,也就是四十年前,我到關內來找一味藥,其實我並不想就賴在關內不走,他們一見到我的影子,便又是一陣大 哄大打,我實在受不了這一口氣,所以,十年後,也就是二十年前,我才又進關來找一個公道。這次他們更狠了。八大門派出了近三百人,硬要趕盡殺絕。靈壁,你 想這樣的氣我能咽下?我能不設法找回公道?
  如是換了你來,你又作何感想?”
  天君上人道:“這些數十年的恩恩怨怨,貧僧也說不清楚。
  幸好貧僧受人之託,要化解這場血殺。如是不能化解,也當減輕血殺。”
  安娥道:“你受何人之托?”
  天君上人道:“這一點,安施主便不必問了。”
  安娥道:“可是受玉鳳門白茜珠之托?”
  天君上人道:“不是。”
  安娥道:“那是受了何人之托?以你目前的武功,這天下又有誰能差遣你?哦,有了。莫非是那九華瘋僧?他還沒有圓寂麼?”
  天君上人道:“貧僧已經請安施主不必追問。安施主如是非要知道不可,那貧僧只好回答你,貧僧是受上蒼之托。須知上蒼有好生之德。”
  安娥雙目定定地望著衛靈壁,忽然嘆道:“你很好。我明白,鄺秀為什麼願意為你死了。如是五十年前我遇見你,我也會為你死的。”
  天君上人聽罷,忽然仰天發出一陣大笑。笑罷,天君上人道:“安施主太抬舉靈壁了。如是靈壁早生五十年,那在九華山獅子峰上跳岩自殺的,便不是司馬洛的父親,而是衛靈壁了!”
  安娥大驚,罩面的黑紗忽然不住抖動。他退了一步道:“你……他還活著?”
  天君上人單掌行了一禮,道:“安施主說的是什麼,貧僧一點也聽不懂。請安施主好自為之。”說完,退到陳妙棠的墓前,盤膝坐下,垂下眼皮。
  安娥一人站在場中,忽然回身道:“洛兒。”
  司馬洛走出來,垂手站在十丈外。安娥道:“此戰如若為娘戰敗,你可帶著你的孩子們去九華山與黃山一帶找你父親。”
  司馬洛道:“母親不是早已告訴孩兒,說孩兒的父親死了麼?”
  安娥道:“當初為娘也真心相信他死了。如今看來,他一定還活著。這衛靈壁與他肯定還有些淵源。”
  司馬洛道:“但孩兒從一生下地便沒有見過父親,又怎麼找呢?”
  安娥道:“只怕你父也如衛靈壁一般,是這麼一個怪裝束。
  你退下去吧。”
  司馬洛退回陣中,與司馬兄弟小聲說著什麼。
  安娥道:“從盟主。現在該我們二人來了斷了。”
  從姍提著龍泉劍,走進場中道:“你才是真正的 女陰魔?”
  安娥道:“我是真安娥。 女陰魔什麼的,可是八大門派的含恨之污了。從盟主如今身份不同了,可別自作低下。”
  從姍道:“我的父親是你操縱殺的?”
  安娥道:“正是。所以我讓你出來作個子斷。”
  這時,只聽雲陽子走上前來道:“啟稟盟主,前些時候,老道就總覺得那 女陰魔有些古怪,但又說不出來。如今終於明朗了。請盟主將這一戰讓與八大門派乘打吧。”
  從姍道:“道長....”
  雲陽子道:“貧道知道武功遠遠不是這安門主的對手。但八大門派與這安門主是生死冤家。安門主還欠八大門派一百八十六條人命,今日我八大掌門還剩六位。為要報仇,也只好六人齊上了。”
  安娥冷笑道:“你六人硬要找死,說不得我也只好先超度你們了。”
  正在這時,只聽五台山的半山腰響起一個聲音:“雲陽退下。”
  話音響起,猶如在眾人身邊響起一般。只見一條灰影從半山的樹林頂端飄飄飛來,眨眼間,這條人影便落到場中。
  只見一個清瘦的老道,長冉及胸,須發皆白,約有八十多歲,手拿一根文帚,道袍飄飄,徑直走到天君上人面前。天君上人這時已經站起迎候,二人朝面,互相打了一個問訊。
   那老道說:“貧道應靈子。是雲陽的小師叔。我那一輩同門之中,有三位師哥因為門庭之亂出走了。一個出去寫了一本真陽通天經,那真陽通天經後來到了從家手 裡,人卻如石沉大海。一個出去落腳在秦嶺的太白山中,做了靈猿真人,成了武林公敵。還有一位成了仙道,做了閒雲野鶴,與那九華神僧同進同出。只因二人從不 管武林之事,所以雲陽他們以後的武林人都不知道。上人可是遇見我那大師哥了?”
  天君上人道:“沒有。晚輩遇到的那人,應當是你說的那兩位前輩的弟子。”
  應靈子無限失望地嘆了一口氣道:“哎,以為有了消息。
  卻等如還是沒有消息。”
  應靈子向天君上人打了個稽首,回到場中,走到 女陰魔面前道:“老道今日向你討還血債來了。”
  這應靈子脾氣甚為急躁,話音一落,那文帚已經揮出,文帚打到半途時,已經硬如精鋼。這一揮之勢,卻是一招反手劍法。
  從姍與雲陽子只好退在一邊,掠陣觀看. 女陰魔身子一飄,便已退開。她道:“應靈子,當日追殺老身,你是元兇之一。”
  應靈子邊打邊道:“你三次進關,害了我八大門派一百八十六條人命。加上這一次,已經是二百多條人命了。你乃公敵,人人得而誅人。閒話少,快接招。”
    女陰魔道:“嘿嘿,應靈子,你可不是對手!”言畢,站定身子,拍出一掌。這一掌一拍出,只聽一聲尖厲的嘯聲響起,一團淡蘭色的霧氣雲湧而出。應靈子大 吼一聲道:“來得好!”文帚交到左手,右手猛地一翻一推,拍出一道白色霧氣,迎著 女陰魔的掌力撞去。只見掌力接實,一聲爆響,猶如響了一個大雷,應靈子 打了一個冷戰,退了五個大步才拿樁站穩。而 女陰魔也退了三個大步,頭上的黑紗罩一陣抖動。
  應靈子大受鼓舞,叫道;“陰魔,這些年你可沒有長多少功力!”
  安娥道:“嘿嘿!才剛開頭。應靈子,你等三次追殺,皆拿老身無可奈何。莫非這一次仗著多了幾個人,就能奈何老身子麼?”
  安娥說著招起右手道:“牛鼻子,你注意了!老身這是 陰千幻指。”
   安娥話音一落,送魂鞭魔安玖已經開始唱起曲來,而且,慢慢地又踱入了場中。八大門門派這方,冷月塘大怒,一聲清嘯,又搶了出來。他大聲說:“一貫大師怕 魔音侵害眾弟子,以死換了一個,這剩下的還不甘心,我冷月塘再來與你拼一拼!”那言下之意,也要步一貫大師的後塵,以死格殺魔音施功者,以免八大門派武功 低微的弟子徒然多受損傷。這一來,那送魂鞭魔先已有了怯意。二人在場中一打起來,她便有些礙手礙腳。
  安娥道:“老牛鼻子,咱們打咱們的,你注意了,這 陰千幻指,可是壓箱底的絕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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