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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7-21, 07:39 AM   #1366 (permalink)
runon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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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無邪仙魔

  白中紅並不知道“東天峰”在何處。
  在掠出了數十丈,擡頭向東看去,立即看到一座高插雲霄的山峰。
  山峰越向上,便越是尖峭,顯然是經年累月強風吹襲的結果。
  白中紅一見這情形,立即知道那便是東天峰。
  他身形再展,便要向東撲去。
  卻在“砰砰”兩聲大響後。
  蘇天詩已立在門口,冷斥:“站住!”
  蘇天詩的聲音本來是十分低沈的,聽來也非常柔和悅耳。
  此際,她充滿怒意的那一叫,卻宛若是半天之中響起了一個悶雷。
  白中紅身在半空,一口真氣提不住,竟猛跌下地。
  這時候,白中紅心中只想到淩纖兒,在東天蜂絕頂受苦的淩纖兒,早已忘了一切。
  他身子才一落地,便呼嘯一聲,又一躍而起。
  當他的身子再度向前掠出之際,勁風習習,已迅速地自他的身後,逼了近來。
  電光石火之間。
  白中紅只覺得一股力道疾壓了過來,身不由主,向前跌撲了出去。
  他撲跌在地,手在地上一按,便待跳起。
  說時遲,那時快。
  白中紅肩頭一緊,已被人抓住後領,硬是拎了起來。
  白中紅轉頭一瞄,只見拎住自己的,正是蘇無詩。
  他又急又怒,大聲喝道:“妖婦!快放開我!”
  本來,白中紅心中對於一代異人無邪仙魔白無邪,心中實是十分尊敬。
  若不是白無邪有過人之處,又焉能使得九子天魔這九個大魔頭,這樣死心踏地的效忠他?
  他對白無邪心存敬意,自然對“白夫人”甚尊敬。
  應該不會出口無狀。
  此際,當他知道蘇天詩竟將淩纖兒綁在東天峰絕頂之上,受那罡風襲體之苦,怎能不心急?
  淩纖兒的內力修為並不算高,不知她是不是禁受得住?
  白中紅急得不由口不擇言。
  他一開口,才會罵蘇天詩為“妖婦”。
  他這“妖婦”兩字才一出口.蘇天詩立即臉色如霜。
  她手一松,身子向後退出一步。
  白中紅一見蘇天詩鬆手,連忙一個轉身,便要繼續向前掠去。
  蘇天詩冷斥:“站住別動!”
  她剛才的沈聲一喝,猶如半天中響起了一個悶雷。
  此時語音冰冷,雖然只講了短短的四個字,以白中紅如此武功之人,委時,已然如同置身在冰窟中。
  不由停了腳,還真不敢再向前邁出一步。
  蘇天詩已到白中紅身前,鐵青著臉。
  她在白中紅面前一站定,便冷冷地道:“你剛才叫我什麽?”
  白中紅吸了一口氣,大聲說出:“我叫你妖婦!”
  蘇天詩的聲音更冷:“你為什麽叫我妖婦?”
  白中紅理直氣壯:“淩纖兒乃是完全無辜的人,你卻將她綁在東天峰上,受罡風襲體之苦,你這樣做,當然是妖婦作為!”
  蘇天詩聲音更冷:“誰教她不說實話,不肯告訴我有關楚天問、冷天寒。江天霸之事。”
  白中紅心中一動:“楚天問已死,冷天寒下落不明,江天霸就在第二道天關關口附近,我曾在那裏見過他。”
  蘇天詩眼晴一亮,立即嘯出清亮嘯音,綿遠悠長,傳得甚遠。白中紅雖想走,卻礙於蘇天詩,只能站著。
  兩刻鐘後,另有一聲嘯聲回應傳來。
  遠遠地.就見有金光閃耀,轉眼之間,閃耀的金光,便成了一股金線,迅速地向前移近,來勢快絕。
  金線漸漸地變極,成了一股金虹。
  突然之間.金虹停止,一頭全身金毛披拂,神態威猛的金猿,已經垂手立在蘇天詩的面前。
  白中紅一見是守著第八道天關的金猿,不禁有些頭痛。
  一個蘇天詩他就打不過了,兩人合手.豈不就只有吃虧的份兒。
  金猿卻毫無敵意。
  雖站在蘇天詩身旁,一雙火亮眼晴直往白中紅盯來,頗有親近之意。
  蘇天詩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
  她望瞭望金猿,又順眼白中紅,有些詫異。
  蘇天詩轉頭望向金猿;“小金,你還記得江天霸麽?”
  金猿歪頭想了想,已怪叫一聲,點了點頭。
  蘇天詩以為三位師兄是殺害蘇詩詩的仇人,早畫出三人畫像要小金看清楚,將來好報仇。
  蘇天詩道:“好,他就在第二道天關外,你去找他,將他引來找我。”
  金猿顯然能懂人言,又點點頭。
  蘇天詩一揮手:“快去!”
  金猿後退一步,忽然金光一閃,來到了白中紅的身邊。
  白中紅在通過第八道關之際,已經知道金猿對自己並沒有惡意。
  當金猿來到他身邊時,他也不覺詫異。
  金猿到了白中紅身邊之際,竟在他的身上推推擦擦,甚是親熱,擠得白中紅是一頭露水。
  凶惡如九子天魔,對金猿也是十分忌憚,稱之為猿兄,沒想到如今,金猿竟會對白中紅這樣親熱。
  蘇無詩甚感詫異:“你以前見過小金?”
  白中紅搖頭道:“沒有。”
  蘇天詩微一皺眉:“小金快去!”
  那金猿帶起一陣異嘯,金光一問,又已向前疾掠而去,簡直像道閃電。
  蘇天詩瞄眼道:“你們通過最後一道關卡時、小金難道沒阻止你?”
  白中紅淡聲道:“它守住石門,若是要阻止我們,我們怎過得了最後那道關卡?”
  蘇天詩奇道:“怎麽可能!它為什麽不阻止你們?”
  白中紅呢一聲,道:“本來,它是不准我們過去,後來,它抓襲了我的衣服,看到了我身上的一塊紫玉,便突然對我親熱起來.還向我磕頭哩!”
  此時說來,白中紅還有些得意。
  蘇天詩聞言,臉色又是一驚:“紫玉,什麽紫玉……給我聲看。”
  白中紅憋想道:“那個什麽小金如此厲害,見了紫玉佩之後,也變得柔順起來,那塊自己從小佩戴的紫玉,似乎有著一股神奇的力量。”
  只盼白夫人一看到那塊玉之後,就乖乖地不再找自己和淩纖兒的麻煩了。
  白中紅很快將新月形紫玉佩掏出:“就是這塊。”
  他托在手中,遞到蘇天詩的面前。
  蘇天詩猛地一顫,一伸手,便將那塊紫玉接了過來。
  在那塊玉上,本來還有絲線連著,但蘇天詩那一抓十分用力,“啪”的一聲,絲線斷去,整塊玉都已到了蘇天詩的手中。
  蘇天詩一取到那塊玉,反復地觀看,甚是入迷。
  白中紅趁現在,自是脫逃好機會。
  連忙一個轉身,施展全身功力,向前疾涼而出。
  這一掠出之快,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己能跑這麽快。
  白中紅一口氣來到山峰腳下,回頭看去,不見蘇天詩追來。
  白中紅連忙身形上竄,向山峰上攀去。
  當他攀到一半的時候.才聽到蘇天詩的聲音傳了過來:“金寶!金寶!”
  白中紅一聽到蘇天詩的聲音,更是著急,上升的速度也更快。
  他聽出蘇天詩是在叫喚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還真俗,叫什麽“金寶”!光蘇天詩一個人,已難以應付,何況再有他人?
  白中紅直覺著,不趁這個機會,將淩纖兒救出,以後只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一想及這一點,白中紅更是不顧一切地向上攀去。
  遠遠地.他又聽到九子天魔的齊聲高呼之聲和大天魔的聲音。
  大天魔叫道:“夫人,我們找你二十餘年,如今才算找到.為何不和我們見面?”
  蘇天詩卻像是未曾聽到大天魔的話。
  她仍是不斷地叫著:“金寶!金寶!”
  白中紅越攀越高,到了將近峰頂的時候,風勢已經強到了極點。
  他的耳際.除了如萬馬奔騰的風聲之外,也已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
  那風聲,猶如千萬個心中有著無比憤怒之人,一起在狂呼怒號,實是驚心動魄,令人膽寒。
  白中紅拚命地向上攀著、攀著,已經漸漸接近峰頂。
  他擡頭向上,極目望去。
  看到在尖峭的山頂之上,好像有一個人在。
  白中紅向上攀的去勢更快。
  他隨時有可能跌下山峰。
  因為他急於向上攀登,已不顧得任何危險。
  白中紅高峰頂還有十幾丈時,已經可以看到淩纖兒了。
  他看到淩纖兒面無人色,垂著頭,被綁在峰頂尖上。
  雙眼似已緊閉,不知還有沒有氣。
  白中紅心如刀割,大聲叫道,“纖兒!你放心,我來了!”
  愈近峰項,罡風吹襲得愈淩厲。
  白中紅雖是在聲嘶力竭地叫著,他的叫聲,才一出口,便隨風而逝,連他自己也聽不到。
  白中紅向上攀去的速度更快。
  終于,白中紅伸手已可以碰到淩纖兒的雙腳。
  突然,他腳下一個一滑,身子向下直瀉了下去。
  幸好那山峰到了頂端,已十分尖削,如同石柱。
  白中紅一覺出身子向下滑,連忙雙手一抱,抱住了峰頂,這才止住了下滑之勢。
  喘了一口氣,白中紅又小心地向上攀去。
  兩刻鐘後,他已到了淩纖兒的身邊。
  他一手抱住了山峰,一手去搖淩纖兒:“纖兒!纖兒!”
  然而,淩纖兒下垂著的頭,隨著白中紅的推動,左右搖晃著。
  白中紅心中甚慌,連忙伸手去探淩纖兒的鼻息。
  他尚未試出淩纖兒是不是還有鼻息,伸出去的手,便連忙縮回來。
  原來白中紅的手指才碰到淩纖兒的鼻尖,就被凍得一驚。
  淩纖兒的鼻子竟比冰還冷。
  白中紅開始發抖,最恐怖的事,終於發生了。
  他想要流淚,卻因太傷心,反而無淚、無語。
  白中紅不知道呆呆地在淩纖兒的身邊多久,才又簌簌地抖著,去摸淩纖兒的面頰。
  淩纖兒的面頰也是其冷如冰。
  白中紅的動作生硬得連他自己也無法控制。
  他腦中只是一片空白,耳際也只覺得“嗡嗡”亂響,連狂呼怒吼的風聲,他都聽不到了。
  他心中只想著一件事:“來遲了,淩纖兒已經死了。”
  他手指抖著,好不容易,才將淩纖兒解下。
  淩纖兒立即軟綿綿地向白中紅的身上倒來。
  白中紅立即將她緊緊抱住,傷心欲絕地呼喚著:“纖兒!千萬別死啊!”
  他趕忙下山。
  到了山腰時,找了一塊平坦且避風凹地.將淩纖兒放置平地,開始運功替她逼出寒毒。
  雙掌觸去,那寒意竟然竄來。
  如此冰冷之人焉能活命?
  白中紅不敢多想,連忙運足真勁灌注她身軀,希望還來得及,希望仍能救活她。
  縱使他仍有傷在身,功力只達七成之多。但在拚命逼運之際,仍如狂濤湧來。
  然而那狂濤駭浪卻已被那冰封世界給擋了下來。
  那冰冷的血脈,那冰冷的穴道.那冰冷的身軀,直若冰塊硬梆梆擺在那裏,任那內勁如何強勁.仍自無法逼入。
  白中紅已自感覺死之可怖。
  便急叫著:“不要!纖兒!你活過來啊!”
  他心頭上喊著要解凍,解冰之後方能運功救人。
  又撤去功力,不住地在淩纖兒身上撫摸,希望能讓她身軀暖和起來。
  然而越摸,雙手越覺得生寒,及至後來,竟然已凍成冰似的,任他如何撫搓,猶自無效。
  淩纖兒整個人雖稍稍軟化,卻仍凍冷可怖。
  白中紅整張臉已發白。
  他全身更抽搐,眼角已挂下淚水。
  他急於讓淩纖兒服下靈藥,更急於想盡辦法解救。
  然而淩纖兒就是不動、不醒,就連鼻息、心脈都不肯喘一下,跳一回。
  傷心絕望,迫得白中紅再次緊緊抱位淩纖兒,悲苦直叫:“不要,不要!”
  那如刀割之痛的心靈,已然叫他傷心欲絕c
  淩纖兒就這樣死了……
  白中紅輕輕將她抱起,失神落魄,毫無目標地走著。
  山林之廣,似乎已無他容身之處……
  白中紅兩眼發直,他只是向前走著。
  在那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才好。
  他只知道淩纖兒死了,是被蘇天詩害死的,而蘇天詩的武功如此之高,自己恐怕無法是淩纖兒報仇了。
  白中紅和淩纖兒歷盡了許多艱險,只當一到了目的地之後.便可以明瞭身世,得到某種改變武林形勢的力量,然後和葉水心一起,三人共同生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如今,竟發生如此悲劇……”
  白中紅怔怔望著淩纖兒那白的可怕的臉色,望著淩纖兒緊閉的雙眼,他再也忍耐不住了。
  突然之間,他身子一軟,坐倒在地上,忍了許久的淚水,如泉水一般地湧出。
  白中紅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等到他又開始注意周圍的情景時,天色已經一片漆黑。
  滿天星斗.一輪明月,愈見冷清。
  白中紅伸手在淩纖兒的臉上,輕輕地撫摸著,只覺得觸手之處,仍是冰涼。
  他輕輕地撫摸著淩纖兒的臉頰,俯下頭去,在淩纖兒發白的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當白中紅在東天峰頂上,一摸到淩纖兒的鼻尖,其冷如冰之際,便當淩纖兒已經死了。
  這時,他這一吻,更是充滿了傷心的永別之吻。
  他的淚水,一串一串地落在淩纖兒的瞼上。
  白中紅慢慢地擡起頭來,又將淩纖兒抱了起來,向山崗下走去。
  他到了山崗下,就著月色,找了一個幹淨的山洞走了過去。
  到了這地步,他應該可以將淩纖兒放下來了,白中紅卻依然捨不得。
  他幾乎不能相信和淩纖兒已從此永訣了。
  白中紅只覺得和淩纖兒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少,但是幾乎連暢快地談一番心事的機會卻也沒有。
  他覺的自己不知有多少話要向淩纖兒說。
  但是淩纖兒已經回魂無術了,她還能聽得到,自己的聲音麽?
  白中紅將淩纖兒抱得更緊。
  淩纖兒身子上那股冰冷的涼氣,委時,便傳到了白中紅的身上。
  白中紅仍是內功造詣十分深湛的人,但這時候,他的心中甚是傷心,根本顧不得凝聚真氣去抵禦那股寒冷。
  不一會,他便因為寒冷,而微微地發起抖來。
  白中紅仍然不肯放了淩纖兒。
  一夜過去了。
  山洞外,有曙光射了進來。
  白中紅才慢慢地將淩纖兒放下。
  他又呆呆地望了淩纖兒一會兒,才走出山洞。
  那是一個和往常一樣的清晨。
  對白中紅來說,卻不一樣。
  這個早晨,灰暗如死亡。
  在這個早晨中,他已經失去了他所愛的人。
  白中紅只覺得心頭陣陣絞痛。
  他站在洞口,呆了好一會,心中仍是一片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淩纖兒已經死了,他活在世上,還有什麽趣味?
  白中紅曾想一死了之,但就讓害死淩纖兒的人,一點懲罰也沒有麽?
  一想到這一點.白中紅立刻熱血沸騰。
  反正他已不准備再活下去,那又何必怕敵人的武功強過自己萬倍?
  白中紅陡地挺了挺身子,一臉的悍勇不怕死。
  他搬了幾塊大石,將那山洞的入口處堵住。
  白中紅站在洞口,低聲道:“纖兒,等我一下,我……我就來了!”
  黯傷地又湧出幾行清淚。
  白中紅也不抹去,一個轉身,向前走去。
  半個時辰後,他便回到了東天峰上。
  到了東天峰上,白中紅在一株大樹下.坐了下來,讓紊亂的思緒,沈澱一下。
  淩纖兒遭到了不幸,罪魁禍首是蘇天詩。
  不論蘇天詩她本身的遭遇如何值得人同情,她害死了淩纖兒,仍是無法饒恕。
  白中紅要如何替淩纖地報仇?
  當他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仍是毫無辦法。
  蘇天詩武藝如此高強,白中紅絕非敵手。
  白中紅只覺呆坐無用.又向東天峰腳下走去。
  他還沒到山腳下,便已經聽到了遠遠傳來蘇天詩的聲音,聽來十分焦切。
  只聽得她道:“你們九人,無論如何要找到他!”
  又聽到九子天魔,齊聲答應。
  這九人只要同時發聲,可稱得上響徹雲霄。
  九子天魔的答應才傳了過來,便又聽到九聲長嘯之聲,四下散去。
  白中紅一聽到這些聲響,甚感驚心。
  蘇天詩要九子天魔找人,要找的莫非是自己?
  她自然可以改變無邪仙魔最後下達給九子天魔“不准殺人”的命令的。
  白中紅發現淩纖兒全身冰涼之際,本就不想活了。
  若叫他就這樣死在九子天魔手下,也太遜了吧?
  白中紅將龍齒劍掣在手中,身形向下,直落下去。
  不一會,他便已到了山腳下。
  白中紅隱身在草叢中,細觀動靜。
  白中紅躲起來沒多久,便見到四天魔身形,在兩丈外掠了過去,並未曾發現白中紅就躲在附近不遠的草叢中。
  白中紅一等四天魔掠過,立即身形展動,向前掠出。
  他如今的目的,是為了找蘇天詩。
  所以,當即向那個狹長形的山谷撲去。
  一路上。一見人影,他便立即伏了下來。
  雖然白中紅曾遇到了九子天魔的九個人,由於他的機智,並未曾被人發現。
  兩刻鐘後,便已經來到了那山谷的穀口。
  一接近那山谷,白中紅的行動更是小心。
  每向前踏出一步,都要籍著山石草木,遮住身子,方始前進。
  當他來到了離穀口只有二十餘丈時,陡地站住了不動。
  他已經看到了蘇天詩。
  白中紅一看到蘇天詩,只覺一腔怒火,幾乎要冒出來。
  他這時正在一塊大石之後。
  他看到蘇天詩時,蘇天詩卻並未曾發現他。
  白中紅知道蘇天詩的武功極高,稍有風吹草動,她便立時警覺,行動非要加倍小心不可。
  白中紅以極慢的速度,向前摸去。
  他屏住戶氣息,向前看。
  蘇天詩離他約有著八十餘丈遠、她正坐在一塊大石上。
  在她的面前,另有一塊大石,那塊大石十分平整,是一張天然石幾
  這時.蘇天詩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放在那塊大石上的兩樣東西。
  白中紅的目光,也向那兩樣東西看去。
  他一眼便看到,其中一樣,正是自己從小就佩帶的那塊玉佩。
  在那玉佩之旁的,則是紫光浮現,扁橢圓形的那塊玉佩。
  白中紅一看到這樣的一塊權杖,心頭不禁為之抨評亂跳。
  他在一見之下,腦中便立即閃過了“通天令”三字,那是通天令!
  在蘇天詩前面的那塊權杖,就是可以指揮九子天魔的通天令。
  白中紅此來,本來是拚著必死之心來和蘇天詩拚命的。
  他已不管結果如何,定要為淩纖兒報仇。
  然而.此際他一看到這面通天令,他的心中,立即便浮起了一個新的念頭:如果能取到通天令,那便會怎樣呢?”
  九子天魔自然是對這面通天令發過毒誓,永遠聽命。
  白中紅只要取到了這面通天令,便可以命令九子天魔來對付蘇天詩。
  蘇天詩的武功雖高,但是也不會是九子天魔九人聯手的敵手,那時,淩纖兒的仇恨不是可以報了麽?
  白中紅一想及此,心情不禁大為興奮起來。
  他興奮的心情,卻一閃即過。
  那通天令就在蘇天詩的面前,他有什麽方法可以將其取到手中?
  白中紅眼看仇人就在面前,也有了對付仇人的法子,但是卻是就是沒有法子實行,實在憋得可以。
  他握住龍齒劍的手,手指也發白了。
  蘇天詩只是坐著,一動也不動。
  白中紅猛傷腦筋,要如何才能將蘇天詩引開。
  只要能將蘇天詩引開極短的時間,他便可以趁機取令。
  白中紅想到這一點時,手臂不由自主震了一震。
  龍齒劍的劍尖,碰在一塊小石塊上,發出了“叮”的一聲響。
  白中紅怕已被蘇天詩發現,驚出一身冷汗。
  蘇天詩卻無所覺,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兩樣東西。
  她一臉的期盼與關懷,竟連那清晰可聞的“叮”聲,亦毫無感覺。
  蘇天詩的心中,可見是心事重重。
  白中紅慢慢地將龍齒劍橫到了胸前。
  他移開了龍西劍,本來是為了避免使劍尖再碰在石上。
  當他一橫劍當胸,一眼瞥見那柄龍齒劍之際,陡然靈機一動。
  從這柄龍齒劍,他立即想到了楚天問。
  楚天問是蘇天詩的大師兄。
  聽蘇天詩的語氣,仍是頗關心這個大師兄。
  她一定清楚楚天問的隨身兵刃。
  若將龍齒劍突然丟出,蘇天詩自然會跟去看個究竟。
  這可以說是將蘇天詩引開的最好方法。
  問題在於以自己的功力而論,雖能把利劍拋得甚遠,但以蘇天詩的武功之高,很可能在十餘丈遠即被截住。
  就算她被龍齒劍引得向前掠出,白中紅是不是能趁機將通天令盜在手中,還是個問題呢!
  白中紅的計劃,已經漸漸有了實現可能,但是最要緊的一環,仍待要想。
  白中紅四下瞄眼,找尋可運用之物。
  正巧看到通天令上,連著一條極細的鐵鏈。
  那鐵鏈盤成一堆,有拳頭大小。
  照鐵鏈的粗細看來,至少也有四五丈長。
  白中紅望著那堆鐵鏈好一會,已有主意。
  他輕輕地放下龍齒劍,自懷中取出一枚暗器——銀箭。
  銀箭的小勾勾,正好可以勾住通天令的細鐵鏈,將通天令勾回來。
  當然,他還要從衣服上拆下一條線,系在那枝銀箭上。
  白中紅的動作,十分小心,一點聲響也沒發出。
  蘇天詩也一直未曾發現身旁有人。
  她除了注視面前的那兩樣東西外,偶爾擡起頭來,四周張望一下,面上略顯焦急之色。
  看她的情形,便是正在等待某人。
  白中紅並沒有花太多時間,便已經從衣服上,拆下了一條七、八丈長的短線,綁在銀箭箭頭。
  他這才又握起了龍齒劍。
  握了龍齒劍在手,白中紅真氣便開始運轉。
  白中紅知道,能不能為淩纖兒報仇,全系於自己這一下拋劍的動作了。
  真氣運轉了三遍,將全身真力,盡聚在右臂之上。
  這才手臂一振,五指一松。
  在他五指一松之間,他手中的龍齒劍已經脫手向前飛出。
  龍齒劍卻並不是向蘇天詩的面前飛出。
  而是向外斜斜飛去。
  飛行之勢,十分緩慢,一點聲息也無。
  等到龍齒劍飛到了離蘇天詩的身後,約有丈遠時,白中紅蘊在劍上的巧勁,才一起發出。
  眨眼之間,金刀劈空之聲大作。
  那柄龍齒劍,去勢如電,向前激射而去。
  由於白中紅將劍拋出之際,運了巧勁。
  開始的那一段了無聲息,等到劍勢加強之際,劍早已到了蘇天詩的背後。
  就像是在蘇天詩的背後,有人擲劍傷她,絕想不到發劍之人,是在她的身側。
  當金刃劈空之聲大作之際,蘇天詩猛然跳起,反應甚快。
  蘇天詩冷喝:“誰?”
  直覺背後有埋伏,猛地轉身,一掌即已掃得叢草亂掀。
  白中紅趕忙將身子伏得更低,這才不至於露出身形來。
  蘇天詩一擊無效,喃喃怔愕;“沒人……”
  目光再次往那暗器瞧去。
  蘇天詩看得有些呆眼,卻已認出龍齒劍。
  陡地發出了一聲呼嘯:“大師兄,你還在人世?”
  蘇天詩呆眼之際,龍齒劍的去勢何等之快,已經到了她身前十數丈,但是蘇天詩的身形,實在驚人。
  她才一掠出,她和龍齒劍之間的距離,便近了五丈。
  看來,只要一個起伏,不等龍齒劍落地,她便可以將龍齒劍抓在手中。時間甚是短暫。
  白中紅中指一彈,已將那枚系有長線的銀箭,疾彈了出去。
  銀箭正中目標,落在通天令旁邊的那一堆細鏈之上,已然勾住某條細鏈。
  而這時,蘇天詩離那柄龍齒劍,已只有七八尺的距離。
  白中紅緊張得有些發抖,連銀箭帶細鐵鏈一起拉下,迅速地拉到了他自己的面前。
  那條長線在將鐵鏈的一端,拉到離他身前還有三四尺距離處。卻絆住了草根,突然斷掉。
  白中紅詫愣了眼,立即瞄向蘇天詩。
  蘇天詩已經一伸手,握住了龍齒劍。
  鐵鏈離白中紅還有三四尺的距離,通天令還在大石上。
  到了這地步,由中紅雖知蘇天詩只要一轉過身,便可以發現自己,卻也不能就此功敗垂成,
  他不顧一切,縱身伸出手.抓作了鐵鏈的一端,用力一拉,將通天令拉了下來。
  白中紅這一拉,通天令在草上滑過,已到了他的手中。
  一握住通天令,白中紅連忙向旁,連連翻滾,重又藏入茂密的野草中。
  然而,他剛才已經現身了。
  在他現出身之際.蘇天詩若回過頭,便一頂可以看到白中紅。
  當白中紅再度隱沒在草叢之中的時候,心更是緊張到了極點。
  他從草叢中,向外看去。
  只見蘇天詩握著龍齒劍,已轉過身。
  她冷聲道:“大師兄.為何要暗算我?難道是做賊心虛,小詩當真被你所殺?”
  白中紅稍為松了口氣,確定蘇無詩並沒發現到他。
  蘇天詩又叫了幾聲,依然沒人回答。
  氣得她尖嘯出聲,似在一發鬱悶之氣。
  隨著她的那一聲尖叫.一聲宛若龍吟長嘯,也自遠而近,迅速地傳了過來。
  白中紅循聲看去。
  只見一條高大的人影,飛掠而至。
  人形乍現,正是江天霸。
  本來,對白中紅來說,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蘇天詩一接了龍齒劍在手.便將注意力集中在楚天問的身上,以為楚天問並沒死,更不會發覺已失了通天令。
  而這時,江天霸又已趕到。
  蘇天詩一時之間,更不會發覺已失了通天令。
  白中紅若是趁此機會.憑著通天令去召集九子天魔,定可成功。
  然而,白中紅一看到江天霸自遠而近,迅速地掠了過來,他只是猶豫了一下,卻仍然伏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白中紅想聽一聽.江天霸和蘇天詩究竟會講些什麽。
  自楚天問死後.他遇上冷天寒、江天霸皆有楚天問死前的反應,直覺得這幾人和自己的身世.總有一些關聯。
  他屏住了氣息伏著,從草叢中,向外面望了出去。
  江天霸的來勢,快到了極點。
  轉眼之間,已到了蘇天詩面前。
  江天霸一到離蘇天詩身前丈許處,便立即站定了身子。
  他並不出聲,只是望著蘇天詩。
  臉上神色,既憐措又哀痛,甚是複雜。
  蘇天詩也無語,望著江天霸。
  表情亦不簡單,似責怪中含有怒活,還有一絲不確定,兩人呆呆地對望著。
  好一會,還是江天霸先出聲:“小師妹,你……還好麽?”
  白中紅聽到江天霸稱蘇天詩為“小師妹”.不由呆住了眼。
  他二人的關系,竟是如此密切!
  白中紅更是屏氣靜息地聽了下去。
  蘇天詩冷聲道:“三師兄,你應該知道我不好。”江天霸苦聲道:“小師妹……”
  蘇天詩一揮手,截口道:“廢話少說,告訴我,你是不是兇手?”
  江天霸臉色發白,卻甚鎮定:“我不是!”
  “有何憑證?”
  蘇天詩聲音更冷:“你如何能證明不是你殺的?”
  江天霸歎聲道:“那時候,你突然的不告而別,我們師兄弟三人,急得四處尋找……”
  蘇天詩當年在武陵山上,雖因一時的心理不平衡,留書出走,祝白無邪與蘇詩詩白頭諧者,心中卻仍是牽挂兩人。
  一個是同胞雙生,心有靈犀的孿生妹妹。
  另一個是情有獨鐘.唯一摯愛的心上人。
  蘇天詩自是拋舍不下。
  白無邪、蘇詩詩成婚後一年。
  蘇天詩便打開心結,與二人常相往來.沒事便去探望。
  楚天問、冷天寒、江天霸三人不知此事,在江湖中四處亂找,自是尋不到蘇天詩影蹤。
  白無邪及蘇詩詩自是滿心歡喜地將蘇天詩奉為上賓,白無邪還不時和她切磋武藝。
  蘇詩詩更是有意撮合兩個她最親的人……
  雪花飄零,仿佛銀柳拂搖,甚是清雅宜人。
  無邪穀中,只有蘇天詩與蘇詩詩促膝面談。
  白無邪還在東北塞外。
  傳說,極東之處近來金光耀閃不走,似有寶物將出土。
  白無邪近來過膩殺伐的日子,和蘇詩詩窩在無邪穀中,又靜極思動。
  聞及東北有寶,馬上跑第一個,要做快樂的尋寶人。
  蘇詩詩剛懷身孕,自是不方便跟隨,要白無邪早去早回。
  此時,蘇天詩得知妹妹有喜,自也替她高興。
  “詩詩.你才有身孕,正需要人照顧,怎答應無邪去尋寶?”
  蘇詩詩安然笑道:“大哥就是閒不住,把他關在家裏就像是無頭蒼蠅般團團轉,看了就頭昏,還不如讓他出去跑。
  況且.我有姐姐你啊!我知道姐姐疼我,會照顧我的。”
  蘇天詩睨眼而笑:“你這丫頭的嘴愈來愈甜,倒很會哄人。”
  “有麽?”
  蘇詩詩嬌俏道:“我只是實話實話而已。”
  兩姐妹談笑著,不覺一日已過。
  夜幕低垂。
  繁星裝點天際,映照著滿山雪色.更是冰涼無比。
  蘇詩詩趴在窗前欣賞雪景。
  蘇天詩正低頭幫她縫補白無邪掉落的衣扣。
  “姐,你願不願意和大哥還有我,永遠在一起?”
  蘇天詩仍縫著衣扣,微笑道:“願意啊!我現在不就和你在一起。”
  蘇詩詩猛然回身,說道:“不一樣,我的意思是……你願意和我共同服侍大哥麽?”
  “啊……”
  蘇天詩甚是驚慌,一不小心便被針刺到手指頭。
  蘇詩詩來到蘇天詩身旁椅子坐下。
  “姐姐,你和大哥都是我最愛的人,我希望能一輩子和你們在一起,你能夠答應我麽?”
  望著蘇詩詩誠摯動人的雙眼,蘇天詩甚是感動。
  “小詩……”
  “姐姐,答應我吧!你最疼我,不忍讓我失望,對不對?自從奶娘病逝後,我便感到人生無常。”
  “一個活生生的人,竟擋不了急病侵襲,說走就走。”
  “姐姐,我好怕,一輩子可長可短,卻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為何不好好把握自己想要的呢?”
  蘇詩詩這一番話,實在扣人心弦,徹底打垮蘇天詩的心防。
  蘇天詩自是不再壓抑自己的情感。
  小詩,你太好了,姐姐……”
  “姐,什麽都別說,我們是雙胞胎呢!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嘛!”
  這一夜,兩人睡得特別安穩。
  一個月後,白無邪風塵仆仆。滿載而歸。
  蘇詩詩害喜得正厲害,渾身無力,聞到腥葷就想吐。
  整日都病佒佒,家事全讓蘇天詩包了。
  蘇天待本就賢慧多多,做起事來,得心應手,自把蘇詩詩照顧得甚妥當。
  白無邪回穀時,蘇天詩扶著蘇詩待正在散步。
  兩女一聽到熟悉的馬蹄聲,便知是銀駒載著白無邪回來了。
  蘇天詩扶抱著蘇詩詩,迫不及待展動身形,便向穀口飛掠而去。
  剛到穀口,不見銀駒,竟見一道金虹竄至。
  蘇天詩護緊蘇詩詩。“移形幻影”暴閃出數十尊幻像,已帶著蘇詩詩橫掠十數丈。
  金虹不再逼近,現身處,竟是一人高的粗壯人猿。
  全身滿是寸長金毛,一雙透亮如寶石的火眼,直向兩女瞧來。
  張大嘴巴做出傻笑狀,似無惡意。蘇天詩仍自驚疑不定。
  蘇詩詩卻已睜大眼晴,甚是欣賞火眼金猿的“亮麗毛發”。
  “哇嗚!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動物,多可愛,過來我摸摸。”
  蘇詩詩童心未泯地直向金猿打招呼.要它過來。
  金猿難得見到如此美女,自是恭敬不如從命,就要挨過去。
  蘇天詩瞪眼斥喝:“站住!”
  金猿不知是真聽話還是被蘇天詩的模樣兒嚇到,還真的乖乖站住,不再蠢動。
  蘇詩詩更是拍手欣笑:“姐姐,你看它好乖,聽得懂你的話了!”
  蘇天詩冷眼直盯金猿:“未必,它是我的威嚴嚇住的。”
  蘇詩詩又向金猿招手,要它快過來。
  金猿偷眼直瞄蘇天詩,硬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僵持片刻,呼呱呱嚎亮馬嘶傳來。
  白無邪跨著銀駒飛馳而至。
  蘇詩詩笑聲迎人;“大哥!”
  便向白無邪迎來。
  白無邪瞧著孕味十足的愛妻,更增添少婦風采,卻無損她絕世美貌,心疼至極。
  自馬上躍下,已電閃至蘇詩詩身前,一把抱住她。
  “詩詩!”
  兩人一個多月不見,自是小別勝新婚,更加濃情蜜意。
  激情過後。
  蘇詩詩猛發覺將姐姐冷落一旁,忙拉著白無邪湊近蘇天詩。
  “大哥,你也好久不見我姐姐,想不想她啊?”
  白無邪爽朗道:“當然想,你們兩個一個模樣,想你不就等於想大姐?”
  “哇!你好壞哦!”
  蘇詩詩正要玩鬧,蘇天詩已冷靜道:“小詩,你不覺得很有壓迫感麽?”
  暗示一旁的火眼金猿,正雙眼炯炯發亮望來。
  蘇詩詩興奮地扯著白無邪:“大哥,你看我在穀口撿到一隻金毛人猿!”
  白天邪失笑道:“你想得可真美,小金是你撿得到的麽?它可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馴服的。”
  蘇詩詩更是開心:“原來是大哥搞定的,我還以為怎麽運氣這麽好,隨便能撿到寵物。”
  對於蘇詩詩有些天真的想法,白無邪甚是欣賞.覺得實在太無邪了,故對她更是愛不釋手。
  此時不同,卻不得不給她一個明示。
  “小金乃一異人收養,早已通靈,聽得懂人話,所以,咳咳!講話請小心些,要當它是人,別當成寵物。”
  蘇詩詩笑不絕口:“好啊!我們家又多了個伴!”
  蘇天詩斜眼小金,見它亦看向自己,自是表明蘇天詩剛才料錯,它不是被嚇的,而是真懂人語。
  乾笑兩聲,蘇天詩已主動向小金打招呼:“聽說你已通靈,至少上百歲了吧?叫小金會不會不夠尊重?”
  小金卻不願變成“老金”.連忙猛頭點,表示很滿意現在的名字。
  蘇天詩卻會錯意:“會不夠尊重?那你是較喜歡老金,還是古金?”
  小金哭笑不得,猛瞄眼向白無邪求援。
  蘇詩詩已開口;“姐姐,還是叫小金吧!不論老金還是古金,都好土哦!”
  蘇天詩輕笑道:“我也覺得小金好,是它自己不滿意嘛!”小金怪叫連連,又點頭又搖頭.拼了命表達自己的意思。
  蘇天詩和蘇詩詩直看得一頭露水。
  只有白無邪憑著近月的相處,才勉強從手勢中瞭解——它很滿意現狀。
  現狀當然就是叫小金了。
  一陣笑鬧後,將銀駒放于穀內吃草。
  三人一猿進到屋中。
  蘇詩詩已迫不及待,要白無邪說出和小金結緣經過。
  白無邪卻更關心他倆的結晶。
  “你先告訴我,我們的兒子乖不乖,會不會動了?”
  蘇詩詩弄聲道:“少呆了,才三個月大,還不會動哩!而且,你怎知道是兒子?說不定是女兒。”
  白無邪欣笑道:“兒子也罷,女兒也好,反正都是我的心肝寶貝。”
  蘇詩詩這才滿意直笑:“這還差不多,快告訴我,你怎麽搞定小金?”
  蘇天詩自也一臉好奇。
  白無邪便將尋寶之事,詳細道來。
  他一路出了雁門關,過斷腸穀。
  越恒山,又橫穿大草原,到了陰山。
  才發現山腰的靈幻洞,果然每逢月圓時,皆閃著金光。
  自然許多武林同道,亦和白無邪趕到附近,想奪取寶物。
  但白無邪一現身,所有尋寶者皆知難而退.無奈地拱手將寶物留給他。
  眾人皆知白無邪武藝蓋世,沒人肯為寶物豁出去和白無邪拚命……明知死路一條,誰會這麽傻。
  卻也因此,心結愈來愈深,種下往後聯手之因。
  白無邪在眾人“禮讓”之下,自是順利地在靈幻洞中,尋到金光閃爍的“冷金”。
  既已得寶,白天邪下山途中,卻又聽人談起近來曾在深山中,見到金虹乍閃,忽東忽西,不知是妖是怪還是寶?
  眾說紛紛,又引起白無邪一探究竟之心。
  三日後,白無邪果然追尋到金虹現身.竟是一人高的火眼金猿。
  金猿似無惡意,又對白無邪瞧來特別順眼,有意無意間,便將白無邪引至一山洞中(既後來的第二道天關入口)。
  山洞中雖晴天亮光,又燃火不著,白無邪憑著冷金的耀眼光芒.自是順利行去。
  來到怪樹那關,白無邪雖沒服過千年靈芝,但卻因緣巧合,曾服用過一枚朱果。
  那朱果解毒效用更強悍,自是安然渡過。
  如此連闖六關,已到最後一道鐵門,由金猿把守著。
  金猿一見白無邪竟然闖過六關,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跪地叩頭尊白無邪為新主人。
  又拿出前任主人——在此地修煉.已然歸仙的異人之親筆信函給白無邪看。
  函中寫明,金猿已通靈,喜與人相處,懂人語,能通過七關者,便是金猿新主。
  白無邪自也甚喜能有金猿為伴,便取名小金。
  小金又引白無邪至前任主人修習所在。果然風光明媚,靜溫幽雅,不虞外人干擾。
  白無邪一眼瞧及,即深深喜愛,頗有終老此處之意。
  小金又拿來一塊圓形紫玉晶母。
  雖無任何效用,但又重逾凡石十倍。
  僅此紫光湛然,渾圓天成,白無邪自也歡喜收下。
  在此地住了兩天,白無邪思念家中嬌妻,便帶著小金回無邪穀。
  聽完白無邪敘述,蘇天詩姐妹自對那宛如人間仙境之秘地,甚感好奇。
  蘇詩詩道:“大哥,那地方如此好,比之無邪穀如何?”
  白無邪輕笑道:“不能比,那地方是無邪穀的百倍大,甚至千倍大,如能居於當地,定有看不完的風光美景,最適合隱居了。”
  蘇天詩不由神往道:“聽來真是令人向往。”
  蘇詩詩抓住機會:“大哥你不是說厭煩武林中殺伐之事,悶在無邪穀又嫌無聊,我們和姐姐一起去那地方隱居,好麽?”
  “當然好。”
  白無邪爽笑道:“這幾年走江湖惹來一身殺孽,我也煩了,等你生完孩子,我們便退隱山林。”
  蘇詩詩欣笑連連:“哪些壞蛋,我捉弄他們也沒意思,以後我們三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白無邪瞄眼蘇天詩:“大姐她……永遠跟我們在一起?”
  蘇天詩斜眼過來:“怎麽?不歡迎?”
  “不不不!”
  白無邪忙否認:“我只是不敢奢望,兩大美女皆陪在白己身旁。大姐,不准備招個夫婿?”
  蘇天詩突然嫩臉一紅:“這事,你和小妹說去,我去做飯,也該吃晚飯了。”
  她忙躲向廚房。
  白無邪盯著蘇天詩背影:“大姐今天似乎有點怪!”
  蘇詩詩輕輕笑道:“不是怪,是害臊。”
  “害臊!為何?”
  蘇詩詩笑聲不絕:“如果我們姐妹想一同服侍大哥,大哥意下如何?”
  白無邪有些呆眼:“詩詩!”
  蘇詩詩大方道:“大哥,姐姐的心情,我想你應該懂,既然我都不介意,你還有何顧忌?”
  白無邪仍覺不安:“我有這福份麽?竟能同時擁有你們兩姐妹,會不會太貪心,我怕上天會責怪。”
  “才不呢!”
  蘇詩詩振振有詞:“姐姐這輩子只愛你一人,你若辜負姐姐的情意,老天爺才會怪你不知憐香措玉哩!”
  “詩詩……”
  白無邪激動地抱住心愛的小妻子。
  沒想到一向天真爛漫的她,竟也如此心細,懂得為她姐姐想得如此周到,甘願讓出獨占的丈夫與別人分享。
  蘇詩詩含笑道:“什麽也別說,我只要你接受我的心意,姐姐的情意。”
  白無邪能得如此兩個嬌妻,夫複何言?又有何求?
  蘇詩詩至廚房拉出羞窘的蘇天詩,讓她和白無邪獨處客廳,自己到臥房中。
  白天邪看著含情脈脈的蘇天詩,竟也不再抵拒這無限柔的美女,已將之輕攬入懷。
  一切盡在不言中。
  五個月後,白無邪接到九個黑道魔頭的聯合約鬥帖,自是准時赴約。
  蘇天詩、蘇詩詩送君出穀,自不免離情依依。
  蘇詩詩已大腹便便,仍不脫稚氣:“大哥,將九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夥打得扁扁的,讓他們知道你的厲害!”
  蘇天詩有些擔心:“九魔聯手…無邪,還是我跟你去吧!”
  白無邪瀟灑地耍著已制好的冷金笛:“天詩,你放心,沒有我擺不平的事,不能力敵,我自會智取,你還是在家裏好好照顧詩詩,她快臨盆了。”
  蘇天詩只好點頭。
  她自也放心不下,讓懷胎八個月的妹妹獨自在家。
  蘇詩詩甚是樂觀:“我相信大哥一定會勝利回來,打得九魔落花流水。”
  忽見小金疾奔而至,比手劃腳,吱叫連連。白無邪輕笑道:“你要跟我去?”
  小金欣然一點頭。
  蘇天詩甚喜:“我們倒是忘了,小金不但力大無窮,且身法快疾如電,有它跟你去,我自是放心。”
  白無邪便也不反對。
  帶著小金,跨上銀駒,和兩位嬌妻告辭,已踏上征途。
  半個月後,白無邪凱旋歸來,自是得到兩位嬌妻熱烈歡迎。
  白無邪得意地描述打敗九名魔頭經過。
  又道:“多虧有小金幫忙,我簡直是所向無敵哪!”
  小金在一旁,亦是威風直叫。
  蘇天詩稱贊道:“真是好幫手。”
  小金欣叫連連,得意地接受蘇天詩的贊美。
  蘇詩詩本也想贊它幾句,卻覺肚中一陣抽痛,揪心揪肺。
  “姐,好……好痛!”
  蘇天詩驚覺:“會是要生了?”
  蘇詩詩只是呻吟不已。
  蘇天詩雖無經驗,但總聽說過。
  她要一旁急得團團轉的白無邪快去燒水。
  她已抱起蘇詩詩,向房內奔去。
  一陣掙紮,五個時辰後,總算生下個白胖可愛的小傢夥。
  白無邪高興地拉著小金又叫又跳。
  “我們白家有後了!有後啦!”
  蘇天詩在幫嬰孩洗滌時,發現他肚臍邊有個朱砂紅的新月形胎記,甚是可愛。
  白無邪將小嬰兒抱在懷中,愛不釋手,父愛流露無遺。小金亦是搶著抱。
  蘇詩詩在知道生個壯丁後,已倦極安然入睡。
  蘇天詩看著逗嬰兒玩得不亦樂乎的丈夫。
  含笑道:“無邪,這孩子要取什麽名字?”
  白無邪已有腹案:“家譜排到‘中’字,他又有塊紅色胎記在肚臍,也就是身體中央,便叫中紅吧!你看如何?”
  “白中紅。”
  蘇天詩輕輕笑道:“有些胭脂氣,但挺合他的。”
  白無邪抱著寶貝兒子,寵愛無比:“孩子,以後你就叫白中紅。”
  蘇詩詩醒來後,對白中紅這個名字並無意見,又見小金甚是喜愛白中紅,總愛繞在他身邊。
  便道:“小名就叫金寶吧!你們看,他不是小金的寶貝麽?”
  小金聞言,甚是高興地吱吱叫著。
  或許,亦是叫著“金寶”吧!
  白無邪憋笑不已:“金寶?好像有點俗氣……”
  蘇天詩道:“小名俗氣較好,不然叫圈腰還是圈市?”
  白無邪笑得甚癟:“圈腰?這不是女孩子的名字?”
  蘇詩詩呵呵直笑:“這不一定,我們愛怎麽就怎麽叫。”
  白無邪自不願心肝寶貝叫圈腰或圈市,只好同意小名“金寶。”
  三天後,蘇詩詩已可下床走動。
  蘇天詩在廚房准備午飯。
  熟睡的白中紅,有小金在一旁看護著。
  蘇詩詩來到院中,看到白無邪正琢磨小金給他的紫玉晶母。
  白無邪放下手邊工作,將蘇詩詩擁到身旁,道:“金寶睡不安穩,容易夜啼,這是給他壓驚用的。”
  蘇詩詩瞄眼已成形,扁橢圓形玉權杖。
  “這又有何用?”
  白無邪笑的得意:“號令九魔!我一直忘了告訴你,那九個約鬥的大魔頭,成了我手下敗將,因太佩服我,竟硬要拜在我門下。
  “過些日子,等他們解散各種幫派後,便會來無邪穀投靠我。”
  蘇詩詩皺眉道:“無邪穀並不大,哪容得下九人?況且……”
  “如何?”
  蘇詩詩瞪眼:“我和姐姐又不認識他們,不太方便吧?”
  白無邪淡然道:“詩詩,這九人一向為非作歹,無惡不作,如今只有我能控制他們。
  “我們以前也做了不少隨興之事,有很多事情,外人不瞭解,總認為我們亦幹盡壞事,如今有這機會,減少九人為害武林,何樂而不為?也可以改善武林那些自命俠義道之人,對我們的觀感。”
  蘇詩詩若有所悟:“是為了金寶?”
  白無邪含笑道:“是,我不希望金寶長大後,人人指著他罵,說他父母是殺人魔王,如今,我已厭倦江湖無邊仇殺,他再大點,能接受長途跋涉,我們便帶他隱居去。”
  蘇詩詩亦成熟許多:“好,我早想脫離江湖了。”
  兩人沈醉在單純的夢想中,卻不知收伏九魔,反而埋下日後的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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