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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b


“跟歹命夫人有仇?”

“不識。”

“跟太極老祖有仇?”

“無。”

顯而易見,欲殺懶蟲丁一的人,十之八九是黑道四大梟雄之一,而王化、張忠、游全河已身陷囹圄,唯一可能是千面人魔的人選,就剩下鐵膽魔星雷天豹一人了。

但,反面一想,千面人魔有言,殺人只是為了爭霸天下。

果真如此,則千面人魔這個人簡直令人莫測高深。

再一次的探索,又告失敗,小魚兒一徵後道:“懶蟲,冤有頭,債有主,要殺你的人是千面人魔,可別記在我小魚兒的頭上來。”

阿呆道:“也別找我阿呆先生算帳。”

鳳兒亦道:“也與我鳳兒姑娘無關。”

懶蟲丁一始終保持他原來的姿勢,半躺半臥,顯然未將三小放在眼內,冷冷的吐出來一個字:“上!”

“好!”

小魚兒亦以一字作答,乍然雙臂一抖,騰身而起,摺扇“游龍戲鳳”、“旋乾轉坤”,以絕佳的角度,攻向一字先生周身要害。

好厲害的一字先生,不僅奇巧絕倫的躲過小魚兒的兩招絕學,而且有還手的工夫,拉起一條棉被來,劈頭蓋面罩下去。

乖乖,一罩之勢,力逾千鈞,躲不過,推不開,小魚兒的氣息為之一窒,被迫退落在原來的地方。

阿呆勃然大怒:“媽的,我就不信你是鐵打的羅漢,就算是鐵羅漢也要把你燒成水!”

鳳兒大發雷霆道:“生有時,死有地,你那一張床就是你懶蟲安眠之所。”

小魚兒殺氣騰騰地道:“小魚三傑,一向同進退,休怪本幫以多為勝,以小欺老,再世為人,最好多請幾個硬扎的幫手。”

三小言語一致,行動一致,如炸彈開花,似沖天三砲,從左、右、前方電襲而到。

摺扇咻!咻!咻!快如飄風,烏劍刷!刷!刷!金風貫耳,太極棍呼!呼!呼!威風八面,一霎時,懶蟲丁一的一張萬能床便告支離破碎,四分五裂。

卻沒能傷到一字先生分毫。

“滾!”

懶蟲丁一突然提起馬桶,灑水澆花般欄頭潑出去。

馬桶裡都是“黃貨”,奇臭難聞,三小如遇惡狼猛虎,紛紛退避。

“好卑鄙的匹夫,宰了他!”

“好下流的懶蟲,送他上西天!”

“好臭的老小子,送他回姥姥家!”

三小怒滿心頭,殺氣沖天,決心要置一字先生於死地,同時發話,同時起身,立又殺進二樓,與懶蟲丁一大打出手。

“殺!”

一字先生怒溢雙眉,胡發倒豎,兩眼暴睜,幾乎要噴出火來,無疑已憤怒到了極點,殺字出口,袍袖怒張,倏忽間已連攻十二掌。

掌掌驚天動地,招招猛稅絕倫,名家出手,果然不同凡響,儘管三小技深若海,身手了得,依然無法進身,被逼退幾步。

“媽的,看本幫主的鐵葡萄!”

“媽的,看阿呆先生的麻將牌!”

“看鳳兒姑娘的鳳尾刺,包你一刺穿喉!”

三種暗器齊發,交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網,將一字先生重重托疊的網住,說時遲,那時快,鐵葡萄、麻將牌、鳳尾刺,快如瀉電奔馬,疾取一字先生上盤各處要害。

情勢危急,殺機四伏中,懶蟲丁一真不愧為是成名人物,乍然單腳拄地,仿若陀螺一般快速旋轉起來。

隨著旋轉的身形,在周身布下一道勁風,暗器受阻,紛紛落地,一字先生旋勢未竭,已拔空而起。

饒是如此,懶蟲丁一還是吃了不少苦頭,百密一疏中,一枚鐵葡萄在他面前炸開,變成一張大麻臉不算,胡發亦被炸得亂七八糟,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更加不堪入目。

鼻尖上中了一張“一筒”,變成標準的酒糟鼻,一支鳳尾刺穿耳而過,打了一個洞。

“殺!”

“殺!”

“殺!”

一聲殺,換來三聲殺,三小得理不饒人,乘勝追擊,去勢如風,詎料,一字先生身手敏捷,早已先一步登上三樓。

懶人莊列為武林四大莊之一,雖說僅只一座樓,且年久未修,殘破不堪,但樓內卻甚是寬廣,隔成了無數的小房間,縱橫交錯,星羅棋布,好像是一個迷魂陣。

同時,樓高共五層,房數不下百間,懶蟲丁 一上三樓,便如泥牛入海,再也找不到了。

喊,不應!

罵,不理!

操他親娘祖奶奶也沒用;阿呆好毒辣:“小魚兒,放火燒,把他燒出來!”

鳳兒一楊柳眉兒:“對,把他燒成灰,燒成炭!”

小魚兒臉一沉,道:“這個老小子一定是不知懶到哪裡睡覺去了,燒了做鬼也好,免得再糟蹋糧食。”

主意一定,當即付諸行動,現場多的是破損的門窗木柱,乾柴雜草,堆積在一起點燃火種,瞬間整座大樓便燒起來。

熊熊烈烈,劈劈巴巴,火勢好快好猛,一頓飯的工夫不到,大樓便轟隆隆的倒塌下來,名聞天下的邋裡邋遢莊也就此煙消雲散。

可是,並未見到一字先生的屍體。

亦未親眼目睹他逃離現場。

懶蟲丁一的生死下落,遂成為一個解不開的謎。

三小亦未久留,當即離懶人莊,繼續以征服者的姿態,去征服下一個目標。

下一個目標是千杯不醉莊,打算去找醉鬼白雲的麻煩。

然而,乾杯不醉乾杯不百里之外,便在半路上被人堵上。

赫!來人好多,黑忽忽的一大片,為首者是黑鳳凰冷寒燕與俏羅剎雷玉嬌母女。

黑道第四十八分舵主殺人不見血巴六,和第三十五分舵主黑豹子金八,以及黑道上的數十名綠林好漢,俱與冷寒燕母女聯合在一起,將三小團團圍住。

小魚兒錯愕一下,嘻嘻笑道:“親家母,別來無恙,怎麼帶來這許多人,可是專程來歡迎本座?”

阿呆滑稽突梯,以耍逗笑道:“阿嬌,這樣比較沒有好意思啦,等咱們成親的時候,再請大家夥來捧場也不遲,此刻我只想單獨的和你在一起,欣賞你的饅頭,葫蘆,或者偷偷摸摸的去‘屠殺’!”

這些話只有小魚兒完全明白,連鳳兒也是一知半解,雷玉嬌更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冷哼一聲,道:“哼!鬼話連篇,大概是吃錯藥了,滿口的胡言亂語,別想得太美。”

鳳兒雙眉一挑,道:“難不成你們是來找碴的?”

黑鳳凰冷寒燕語冷如冰道:“可以這樣說。”

小魚兒道:“找什麼碴兒?”

冷寒燕道:“要將烏劍、玉鐲、太極棍、天王之星收回來。”

小魚兒亮出天王之星,高舉過頂,朗爽的聲音道:“巴六,金八聽令。”

巴六、金八對望一眼,齊聲說道:“抱歉,我們現在不受命於你。”

阿呆眼一瞪,道:“混帳,你們敢不聽總瓢把子的號令?”

巴六望了冷寒燕一眼,道:“小魚幫主現在已經不是綠林盟主。”

小魚兒神色一緊,道:“為什麼?”

冷寒燕吐字如刀的道:“小魚兒,我問你,你們是不是綠林道上的人?”

“不是!”

“烏劍、玉鐲、太極棍是否從王化、游全河、張忠三為寨主手中強取豪奪而來?”

“有這回事。”

“奪去他們的寶貝不算,還貪心不足,把他們送到官府賣銀子,可有其事?”

“這是事實,本幫還蒙開封府大人熱忱招待哩。”

阿呆眉飛色舞地道:“白吃白喝、白睡由住,不賣白不賣,不賺白不賺。””

鳳兒撥弄一下胸前的三面獎牌,神氣活現地道:“這就是本幫的光榮標誌,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卻激起了所有在場綠林豪客的萬丈殺機,霎時刀光劍影齊閃,都將傢伙亮出來。

小魚兒臉一沉,道:“親家母意欲何為?”

冷寒燕銀牙緊咬的道:“本夫人已經說過,要將四件寶物收回。”

“你憑什麼?”

“憑我是綠林盟主雷天豹的夫人。”

“可知持有綠林令者,就是綠林盟主,而且認令不認人,這是綠林道上的傳統。

“話是不錯,但持令者必須是綠林中人,凡非我族類,一概不在此限。”

“親家母,你可曾想到,將綠林令交給本座的人,有可能正是你的丈夫雷天豹?”

“這個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何以見得?”

“我的丈夫天豹與王化、張忠、游全河乃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絕對不會叫你們做出對不起自己兄弟的事情來。”

“那你以為千面人魔會是誰?”

殺人不見血巴六道:“八成是老盟主的死對頭。”

阿呆道:“哪一個?”

黑豹子金八道:“老子要是知道他是誰,早就將他揪出來碎屍萬段!”

小魚兒想盡辦法想查出千面人魔的底細來,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眉頭一皺,忽又計上心來,道:“千面人魔目前就住在開封的龍安客棧裡,有膽你們自己去找。”

殺人不見血巴六嘿嘿冷笑一聲,道:“會的,但在未去開封之前,必須先將四件寶物收回。”

黑豹子金八補充道:“黑道的歸黑道,白道的歸白道三個娃兒如肯乖乖地將東西交出來,盟主夫人或許可以考慮給你們一條生路。”

小魚兒怒貫雙瞳道:“假如本幫主說不呢?”

黑鳳凰冷寒燕的臉上馬上籠上一層寒霜,道:“叫你們也血流五步,命喪當場!”

鳳兒聞言大怒道:“想打架,是不是?好啊,有膽就來,誰怕難呀。”

烏劍業已在握,左手中還扣好數枚鳳尾刺。

卻被阿呆攔住了,道:“且慢,好歹我阿呆先生跟阿嬌是未婚的夫妻,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別傷了彼此的感情。”

俏羅剎雷玉嬌的性子最是火爆不過,阿呆言猶未盡時,便自破口大罵道:“呆子,白痴,豬八戒,癩蛤模想吃天鵝肉,就算天下的男人死光光,姑奶奶也不會嫁給你!”

言語間,人已一馬當先攻過來,單找阿呆一個人幹,小虎一個不小心,被雷玉嬌的粉拳打中,當即哇哇大叫,道:“人心大變,大變人心,老婆要殺老公,妻子要殺丈夫!”

他罵得兇,雷玉嬌打得更兇,兩個人隨即扭打在一起,好似兩驟風狂。

黑鳳凰冷寒燕、殺人不見血巴六、黑豹子金八、乃至其他的綠林豪客,動作也不慢,立如潮水般蜂擁而上。

冷寒燕奮力猛攻之餘,復又扯開嗓門哈喝道:“弟兄們,放手去幹,不必手下留情,奪回一件寶物者賞紋銀千兩,殺掉一個兔崽子的賞二千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綠林好漢本來過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隨時隨地將腦袋瓜子別在褲腰帶上,聞言之下,更是奮不顧身,不要命似地猛衝猛攻。

小魚兒睹狀鼻子都氣歪了,咬牙切齒地道:“奶奶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人生多美好你們卻自尋死路,想死本幫主就成全你們!”

摺扇舞得虎虎生風,以極優美的姿態,絕佳的角度,咻!咻!咻!旋身環攻,綿綿不絕。

小魚兒天賦異稟,又肯痛下苦功,功力之深,超出他的年齡甚多,一輪環攻,銳不可擋,搶在前面的幾個不要命的漢子,或者傷腰,或則傷臂,或則衣裳破裂,血跡殷殷,沒有一個人能夠進得小魚面前五尺以內。

鳳兒和阿呆同樣威風八面,當者披靡,逼得大家皆手忙腳亂,近身不得。

氣得冷寒燕暴跳如雷地道:“老巴,你專門對付那個丫頭,金八,你負責那個呆子,這條滑溜的魚兒交給我們母女,咱們不死不停,不死不退,今天不是這三個小雜種血濺當場,就是咱們大伙兒攜手同赴黃泉。”

果然,所有的高手分成三撥,準備各個擊破。

小魚兒見此情景,不怒反笑道:“冷寒燕,少作白日夢,小魚專門吃大魚,再多請幾個幫手來也是白搭,徒然在閻王爺面前多添幾條冤魂。”

阿呆亦戲論道:則是嘛,是嘛,放著喜事不辦,為什麼要辦喪事。”

鳳兒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幾件破銅爛鐵,賠上一條命可劃不來。”

說歸說,打歸打,龍騰虎躍,兔起雞落,大伙兒早已鬥在一起。

冷寒燕想各個擊破,將三小分割的企圖並未得逞,三小依舊結合成一個鐵三角,打不散,衝不破,所向無敵,主宰全場。

雷玉嬌的攻勢最猛最急,始終咬著阿呆不放,把小虎逼急了,嘟呶著嘴巴道:“阿嬌,人急拚命,狗急跳牆,你再這樣潑辣刁蠻,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要賞你一篷梅花毒針,然後再在你頭上撒一泡尿。”

他可不是空口白話嚇唬人,尿字出口,當真扣住了太極棍上的扣環。

“住手!住手!”

一個蒼老而又童稚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從鬥圈外面傳來。

音量不能算是挺大,但卻勁道十足,震得人雙耳嗡嗡作響,氣血為之浮躁,皆不由自主地停止毆鬥,朝發話的地方望過去。

是個怪人,怪得叫人忍不住想笑,滿頭的白髮,已經剩下沒有幾根,還用紅絲線,札成兩個朝天辮,天生的一張娃娃臉,紅光滿面,個頭不高,穿著一身五顏六色的花衣服,像極了傳說中采衣孝親的老萊子。

在場數十人中,卻沒有一個認識他的。

黑鳳凰冷寒燕首先發話道:“閣下何人?”

采衣老人邁著八字步走過來,連正眼都沒有瞧她一下,冷冰冰地道:“你不夠資格問,讓路。”

殺人不見血巴六堵上去,道:“老頭,你想幹什麼?”

“找人。”

“找誰?”

“就是那三個娃兒。”

“對不起,這三個娃兒是我們的人。”

“現在是我的。”

“這恐怕辦不到。”

“辦不到你就死吧。”

“老匹夫,已經快要進棺材了,火氣還不小。”

“滾!”

從言行舉止不難看出,采衣老人不僅脾氣暴燥,而且還帶有幾分稚氣,滾字一出,掄拳就打,就好像孩童打架,沒有一點後衝的餘地。

也不知是猝然無防,還是這個老頭子真有通天的本事,殺人不見血巴六躲也躲不開,避也避不過,“通”的一聲,在胸間上挨了一拳。

這一拳還真不輕,當場口吐鮮血,蹬!蹬!蹬!的退下去。

邁!又是一拳,打退金八。

接著,左右開弓,雙掌齊出,再將冷寒燕母女逼開。

再也沒有人敢強行阻擋,仍然邁著八字步,如入無人之境。

老人真怪,忽又掉轉頭來,虎吼道:“你們怎麼還不滾,可是要偷聽我們的悄悄話?”

瞪眼沉臉,語氣轉為冷厲:“滾!滾!滾!”

隨著這三聲滾,采衣飄飄,掌風呼嘯,像是趕雞趕鴨一樣,一口氣將冷寒燕等人趕出去視線之外,始善罷甘休地折轉來。

此人技深若海,絕技驚魂,顯非等閒人物,小魚兒眉頭一皺,想起了眼千面人魔約好的暗語。

當即朗聲道:“英雄好漢!”

采衣老人道:“鐵血兒郎!”

小魚兒又道:“打家劫舍!”

采衣老人道:“我操你娘!”

阿呆一怔,道:“你不是糟老頭?”

采衣老人罵道:“放屁,我既不老,也不糟。”

鳳兒道:“那你怎會知道我們暗語的第二句?”

采衣老人道:“大概是胡扯碰上的。”

小魚兒道:“老頭的歲數不小了吧?”

采衣老人天真浪漫的道:“不大,人家才八歲而已。”

阿呆道:“少蓋,是一百零八歲吧?”

老人笑嘻嘻的道:“嘻嘻,你好聰明啊,一猜就中。”

鳳兒乃是冰雪聰明之人,已經料到八九分,道:“不知這位老朋友是何方神聖?”

采衣老人撫摸一下自己的朝天辮,道:“你猜猜看,猜對了我就答應替你們辦一件事情。”

鳳兒道;“大丈夫一言九鼎。”

老人道:“放心啦,不會說話當放屁。”

鳳兒道:“你是太極老祖?”

老人聞言喜得跳了起來,緊握住鳳兒的雙手,宛若拿到壓歲錢的小孩子,手舞足蹈地道:“謝謝你,謝謝你們,我老人家數十年不履江湖,想不到尚未被人遺忘,還有人曉得武林中有我這一號人物。”

阿呆卻大吃一驚,急忙將太極棍藏到身後去。

小魚兒道:“太極老祖,你真的是來找我們的?”

太極老祖道:“騙你是王八。”

臉色一整,又正經八百地道:“老祖多刺耳,以後就叫老童子好啦。”

小魚兒從善如流地道:“請問老童子有何見教?”

“是想向三位打聽一個人。”

“誰呀?”

“七殺凶神張忠。”

“我們知道這個人,”小魚兒明知故問道:“有仇?”

“豈止有仇,我老童子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可否將結仇的經過說出來聽聽?”

太極老祖尋思一下,道:“三十八年前,也就是老夫七十大壽的那一天,便已金盆洗手,宣布退出江湖,沒料到,十八年後,也就是二十年前,卻栽了一個大跟鬥。”

阿呆道;“栽在何人之手?”

太極老祖恨聲道:“就是張忠那個小流氓。”

鳳兒道:“憑你老人家的身手,那個老粗能怎麼樣?”

太極老祖激憤不已地道:“君子可欺以方,那個小流氓花言巧語,想盡辦法接近我,一個不留神,被他在飲食中下了毒,搶走了老夫賴以成名的太極棍。”

小魚兒有感而發道:“能夠保住一條老命就不錯啦,別不知足。”

太極老祖道:“這倒是句實話,我老人家的這條命純粹是撿回來的,當時本已毒發身亡,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竟又悠悠醒轉,經歷了二十年的漫長歲月,始將所中之毒完全解除。”

鳳兒道:“老童子,找七殺凶神張忠可是想報仇?”

太極老祖道:“有仇不報非丈夫。”

小魚兒嘆息一聲,道:“可惜這個仇恐怕報不了啦。”

“怎麼說?”

“姓張的已經被關在順德府的大牢內。”

“這我知道,聽說完全是你們小魚幫的傑作。”

“客氣啦,客氣啦,只是牛刀小試而已。”

“小試牛刀就已經威震江湖,目前小魚幫三字簡直紅透半邊天,就我老人家所知而言,整個武林中,從來沒有幫派或個人,成名的速度有這樣快,年齡又這麼小,可謂前無古人。”

阿呆重複小魚兒的話:“客氣啦,客氣啦,這樣說我們不好意思啦。”

鳳兒道:“但願後有來者,武林中多添一些生力軍,別盡是一群怪模怪樣,怪裡怪氣的老古董。”

太極老祖聞言臉色一沉,指著自己的鼻子,吹胡瞪眼的道:“女娃兒說俺是老古董?”

鳳兒連忙解釋道:“不是啦,我是說別人,你老人家挺古錐的,例外,例外。”

“古錐”二字,聽得太極老祖心花怒放,抓著自己的朝天辮撥弄幾下,孩童般喜笑顏開地道:“這還差不多,其實人家在心理上才八歲也,比兩位小哥哥小姐姐還小。”

小魚兒聞言好不興奮,脫口就說:“妙極啦,既是八歲小童,乾脆就叫我小魚兒哥哥好啦。”

阿呆道:“叫我阿呆哥哥。”

鳳兒道:“叫我鳳兒姐姐。”

本是幾句玩笑的戲渡之詞,返老還重的太極老祖卻當真,當即脫口而出,清清脆脆地叫了三聲:“小魚兒哥哥,阿呆哥哥,鳳兒姐姐。”

小魚兒將話題拉了回來,道:“老童子,你已知那七殺兇伸張忠關在監牢裡,還來找我們做什麼?”

太極老祖道:“是想向三位小友打聽一下,囚禁張忠的那個鐵籠子的詳細位置。”

阿呆逗笑道;“小弟弟可是想劫獄?”

太極老祖道:“是有這個意思,先把他救出來,再殺掉。”

鳳兒道:“牢房的外面絕壁插天,下面是一條河,壁虎功如果到家的話,應該上得去,或者再想別的法子。”

太極老祖目注鳳兒,迫不及待地道:“還有什麼好法子?”

鳳兒道:“可以冒充他爹去探監。”

太極老祖道:“嗯,嗯,好,好。”

阿呆道:“真可惜,我們有事不能陪你去,一定很好玩啊。”

太極老祖道:“沒有關係啦,天下好玩的事還多得很,咱們以後再慢慢的玩。”

轉身本待離去,但就在一側身的剎那,瞥見了阿呆藏在身後的太極棍,急聲尖叫道:“那是什麼?”

阿呆遮遮掩掩的道:“沒有,沒有,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打狗棍。”

太極老祖道:“人家已經看見啦,是我的太極棍,快還給人家、快還給人家嘛。”

小魚兒上前道:“小弟弟,這太極棍原來是你的,沒有錯,但是,後來被七殺凶神張忠搶去了,對不對?”

“對呀,沒錯。”

“我們又從張忠的手裡搶過來。”

“這我就不清楚啦。”

“換句話說,我們和你小老弟一點關係也扯不上。”

“可是,太極棍是我的呀。”

“想要討回太極根,你應該先把姓張的救出來,叫張忠向我們搶,然後你再向七殺凶神槍,就好像走路一樣,怎麼會的,就循著原路再怎麼走回來,別亂來。”

歪理一籮筐,竟也言之成理,唬得太極老祖一楞一楞的,一時間竟無詞以對。

鳳兒及時說道:“老童子,你自己剛才說,願意替我們辦一件事?”

“是呀,我說過。”

“算不算數?”

“當然算數。”

“那麼,馬馬虎虎,你就替小魚幫辦這件事吧,別再打太極棍的主意。”

“好嘛,好嘛,為朋友兩肋插刀都可以,何況是一件小事情。”

擺擺手,扭頭就走,但走沒三步,似乎又後悔了,嘟嘟喃喃的念叨道:“哼,騙子,一籮筐騙人的歪理。”

阿呆追上去,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太極老祖撅著嘴巴道:“起碼應該給人家一個收回太極棍的機會。”

“什麼機會?”

“比如公平決鬥啦,比武打賭啦,賭博遊戲啦等等,都可以。”

“好,”阿呆的眼珠子滴溜溜地朝四下里掃了一眼,道:“就給你一個機會,我跑你來追如何?”

“追到你怎樣?”

“追到就將棍子還給你。”

“追不到呢?”

“那就永遠永遠是我阿呆先生的啦。”

“可以,就此一言為定。”

“可不能再反悔?”

“不會啦,不會啦。”

這一老一少,都是小兒心性,空口無憑,勾勾手,還蓋了一個印,這才正式開始追逐。

阿呆仿若一只狡猾的野兔,不僅速度快,尤其狡詐多變,時而彈身上樹,時而陸地狂馳,忽兒鑽進高粱地,忽兒又鑽入大麥田。

太極老祖的表現也不賴,身手矯健,聲若年少兒郎,不論樹上樹下,田裡田外,始終緊咬著阿呆不放。

可就是差那麼一點點,沒能將阿呆逮著。

“嘻嘻,好好玩阿!”

“哈哈,好好玩阿!”

“來,來抓呀。”

“非抓到你不可。”

不論是追者,或是被追者,皆玩得笑口大開,痛快淋漓。

這時,阿呆從一棵大槐樹上電縱而出,太極老祖隨尾疾追,凌空飛渡,像極了兩只首尾相接的大老鷹。

“抓到啦,抓到啦!”

“抓到啦,抓到啦!”

是抓到了,可惜只是一只鞋,阿呆早已一瀉而下,縱身跳入一條河中。

此事阿呆早有預謀,事先便計算好,假如實在鬥他不過,便跳河水遁。

三小都是在黃河邊上長大的,成天與水為伍,水性絕佳,一入水便作了一個“悶子”

(潛入)不見了。

太極老祖也快步入水,奈何河水與他無緣,也是一個旱鴨子,水深及胸時,便嚇得他大呼小叫不止。

“救命哪!救命哪!救命哪!”

還是小魚兒跳入水中,把他拉上來。

一場別開生面的捉迷藏遊戲,就此落幕,太極老祖甘心落敗,並與三小從此訂交,隨即互道珍重,各奔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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