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龍行天上布雲雨
天未亮,常安兄弟便和莊大人及徐千鼎搭船停在漢水及長江匯合處,船上更是燈火通明的懸著大紅彩布。
彩布上面以金粉恭書‘恭迎聖駕’四個大字。
破曉時分,三艘快艇已經帶來二百餘名軍士,徐千鼎立即宏聲喝道:“駙馬在此恭迎聖上,速稟報!”
“遵命!”
立聽一陣陣長短不一的號音。
號音一波波傳去,不久又傳來一陣號音,立聽一名軍士喝道:“聖上龍心大悅,恭請駙馬覲見!”
徐千鼎立即道:“駙馬!請!”
常安一彈身,便掠上一條快艇。
快艇回繞半圈,迅即駛去。
立見沿途之大小艇傳出:“參見駙馬”喝聲。
常安挺立船頭,頻頻拱手道:“免禮!”
不久,遠處已經出現一條超級豪華大艇,立聽軍士喝道:“駙馬到!駙馬求見!”常安立即略整衣衫。
立見船頭傳來:“宣!駙馬覲見!”
常安喝句:“遵旨!”立即掠去。
他一上艇,便見二、三百人列坐於艇上,居中坐著聖上及兩位皇后,他上前六步。立即下跪道:“參見聖上!”
“呵呵!平身!”
“謝聖上!”
“賜座!”
內侍立即端來一張太師椅。
常安朝眾人欠身行禮,立即入座。
“駙馬為何提前來此?”
“天明欲引聖上前往鳳陽。”
“呵呵!好主意!啟程吧!”
號音立即傳出。
聖上含笑道:“駙馬略述別後情形吧!”
“遵旨!”
常安立即先敘述在重慶濟貧,行醫及協助常安施政之事。
“很好!再述來漢陽之事吧!”
“遵旨!”
常安立即敘述先行派人蒐集十九位貪官證據及逼他們悔過獻財之事,聖上頷首道:“大快人心吧?”
“是的!城民皆贊聖上英明!”
“唔!為何有此一說!”
“有朝以來,未有如此年青之巡撫,這一切足證聖上之英明!”
“呵呵!很好!再說下去!”
常安立即敘述全面掃黑及掃黃之事。
“很好!駙馬為何獨漏鳳陽一段?”
“聖上明日即可目睹!”
“呵呵!先敘述一下吧!”
“遵旨!”
常安立即敘述在大石佛托神弓客濟助二百萬兩,再替鳳陽築堤以及他上次赴鳳陽所見之感人情形。
“呵呵!很好!各派掌門人為何遇刺?!”
“稟聖上!此事系某一組織之傑作,各派目前在追查中。”
“駙馬能破案否?”
“毫無把握!”
“挺坦白的!駙馬見機行事吧!”
“遵旨!”
“惠淑!替駙馬引見一下!”
惠淑公主立即羞赧的前來引見在座之人,常安一一拜見完畢之後,正好已經是午時用膳時刻。
佳肴滿桌,內侍隨側侍候,常安卻吃得不是味道。
一個多時辰之後,聖上方始率眾入艙歇息。
常安噓口氣,便見惠淑公主羞赧道:“駙馬有幸賞景否?”
“請!”
兩人便移坐於船旁之高椅上。
內侍立即送來水果及香茗。
兩人便邊取用水果邊賞景。
只聽惠淑公主低聲道:“據密探呈報,有十二股神秘人物在前天趕往點蒼,點蒼派亦已棄堡離去。”
“這………他們要以大吃小的消滅點蒼派嗎?”
“是!所幸我及時派人通知點蒼離去哩!”
“謝謝公主!”
“別客氣!這批人物頗於心計,得小心應付。”
“他們會不會轉來此地?”
“理該不會!我已經以你的名義通知點蒼會合峨嵋及青城三派截堵他們,他們即使能逃脫,也得不了事。”
“高明!佩服!”
“各派太過於被動,專靠丐幫,成不了事,宜通知大家改進。”
“是!”
“聖上甚重視鳳陽,你已安排他們迎駕吧?”
“是的!”
“若無意外,明午前,便可抵達,駙馬今夜暫住客艙吧!”
“謝謝!我在艙面運功守護。”
“也好!辛苦你啦!”
“理該效勞。”
“駙馬,我………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請說!”
“我已有喜訊!”
“天呀!太好啦!不過,聖上知道否?”
“我不敢隱瞞!聖上亦寬恕我。”
“太好啦!?多珍重!”
“事關大內顏面,請勿外洩!”
“我知道!”
“我入內暫歇,你自行賞景吧!”
說著,她立即離去。
常安暗喜道:“哇操!兩次就中獎,還是公主較行,蓮妹輸她。”
他大喜之下,便起身望向前方,只見三十艘大小艇結陣而駛,那種壯觀之情形,不由令常安精神一振。
他再瞧兩側,便見各有一條大艇及二條小艇護送。
他向後一瞧,便瞧見文武百官在另外一條大艇上,此外,另有八條大艇及十六條小艇在他們之兩側及後方護送。
他朝後一行,便在艇尾遙向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亦欣然還禮。
日色漸漸西移,萬道陽光映在江面,甚為迷人。
倏聽一陣步聲,常安一見是內侍陪聖上由艙內步出,他立即上前道:“稟聖上,夕陽獻瑞,請!”
“啊!好一個夕陽獻瑞,走!”
聖上立即登上艇右之高台。
常安跟著上台之後,便站在左後方賞景。
聖上撫胡頷首道:“真美!真美!駙馬!”
“恭聆聖訓!”
“朕已入暮,恰似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是嗎?”
“稟聖上,夕陽雖沉,仍有明月可接替,亦有朝陽可期待,何況聖上龍馬精神,至少尚可嘉恩黎民二十年。”
“呵呵!說得好!朕有信心可以再執政二十年,不過,朕此次南下,感觸頗深,榮華富貴還不如閒雲野鶴。”
“請聖上為黎民設想!”
“呵呵!惠淑之父足堪接政,何況有駙馬及常卿輔佐,至少已經穩定半壁江山,朕不需再操心矣!”
“聖上宏觀佈局,愚孫婿不敢實言。”
“駙馬!告訴朕,你為何勤于濟助貧民?”
“此事有二個原因,首先,愚孫婿產自棺材中…………”
“產自棺材中?”
常安立即敘述海邈發現棺材滴血救回他們母子之經過。
“嗯!此人有眼光,聽說他一直跟隨你們,是嗎?”
“是的!海爺爺授武、醫濟助財力,造成如今之盛景。”
“朕要見他,安排一下!”
“遵旨!”
“你因感恩而行善,另一個原因呢?”
“笑容!貧民們及病患們脫困之笑容!”
“有理!此種笑容最真,你不喜歡他們之叩謝嗎?”
“不喜歡!因為,人生而平等,只因為際遇不同而形成貧富高下之分,沒必要因受恩而叩頭。”
“你的心胸夠豁達,憑心而言,朕每天面對眾人之叩拜,他們已形成習慣,朕亦覺枯然無味。
不過,這是皇律,必須維繫,所以,朕決定提前授政,而且頗有可能和你居住一處,歡迎否?”
“歡迎之至!聖上此舉,不知會收伏多少人心,激勵多少士氣?”
“呵呵!說得好!不過,你得定居於京城。”
“遵旨!”
“此事尚未定局,目前不宜外洩!”
“遵旨!”
“日已沉,風亦沉,你我在此共膳,如何?”
“遵旨!”
“你點菜!”
“這………鮮蝦面如何?”
“呵呵!內侍!二碗鮮蝦面!”
一名內侍立即驚訝的行禮下台。
聖上遙觀四方道:“萬里江山萬里情,朕早該出來走走啦!”
“為時不遲矣!”
“是的!等大勢底定之後,駙馬陪朕出來走走,屆時,不必如此勞師動眾,是不是?”
“是的!不過,聖上目前系萬民安危福祉於一身,眾人理該戮力保護。”
“嗯!駙馬平日作何消遣?”
“行醫!練劍!賞夜景!陪家人歡敘!”
“挺忙碌的!不過,日子挺踏實的!”
“正是!不少人因為忙碌而心煩,愚孫婿卻視為樂趣,如此一來,越忙越愉快,身心亦越健康。”
“有理!這是健康的處事心態,朕執政之初,日理萬機,經常通宵達旦,可是,精神反而更健旺哩!”
“正是!有聖上之忙碌,才有黎民之安和樂利。”
“可是,在朕晚年之際,竟有十九名污官,江湖亦見動亂,欸!”
“聖上勿以為意,此乃常態,太平日子過久了,人心耽於物欲,必有此事,只須雷厲風行整頓一段時日,必可除弊!”
“朕亦作如此想,否則,朕早已將污官賜死。”
“殺人不是唯一之策,何況,他們能有今日,亦是根於多項原因,宜讓他們戴罪立功,俾豎立聖上恩威。”
“呵呵!對!對!”
立見四名內侍抬來桌椅。
接著,兩名內侍以盤端來鮮蝦面。
聖上含笑道:“駙馬!陪朕嘗嘗前所未有之妙味吧!”
“遵旨!”
兩人立即欣然食面。
雖名為鮮蝦面,都含有魚、肉,而且味道鮮美。常安欣然吃得碗見底,方始取巾拭嘴道:“過癮!”
聖上亦吃得光光道:“太痛快啦!”
“聖上食慾甚旺,足證龍體健旺!”
“呵呵!替朕切個脈吧!”
說著,他已伸出右腕。
常安一搭脈,便含笑閉目。
不久,常安收手道:“聖上修練少陽神功吧?”
“呵呵!高明!”
“聖上內斂過度,宜外洩!”
“此言何意?”
常安立即望向內侍。
聖上沉聲道:“下去!”
內侍立即端走餐具。
常安低聲道:“聖上練功甚勤,亦服足靈藥,聖上如果早年未破身,甚有可能練成道胎,進而成為陸地神仙。
如今,聖上內元過旺,加上戒色甚久,若不設法外洩,對於龍體反而會形成亢陽之虞!”
“嗯!有理!如何外洩?”
“聖上不妨於每日已時及中時各演練掌法及適度發掌力。”
“呵呵!朕早就有此意!偏被一群庸太醫所勸阻。”
“此外,聖上宜飲用清淡食物。”
“對!對!尚需注意什麼?”
“聖上頗諳養生之道,只需注意此事即可。”
“呵呵!高明!惠淑有眼光!”
“銘謝聖上提擢!”
“呵呵!你執意不入仕,朕又愛才,惠淑又喜歡你,當然要招你為駙馬,今後,你可得替朕分憂擔勞呀!”
“遵旨!”
“駙馬待會陪朕活動筋骨吧!”
“遵旨!”
“呵呵!和你談話真愉快!”
“聖上如沐春風…………”
“呵呵!別學他們那一套,朕喜歡純真、自然!”
“遵旨!”
兩人又聊了一陣子,聖上已先行返艙更服,常安一見眾人皆在艙面賞景,他立即含笑步向惠淑公主!
惠淑公主羞赧道:“皇父!駙馬來啦!”
常安立即欲下跪行禮,俊逸中年人上前架住他及低聲問道:“聖上果真有意提前授政嗎?”
“正是!”
“聖上有否提及何位殿下接政?”
“沒有!”
“吾乃惠淑之父,你該替吾美言,是嗎?”
“遵旨!”
“吾登基之後,必有你的好處。”
“遵旨!”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吾朝得此將才,吉兆也!”
“恭請殿下時加指導!”
“哈哈!很好!你們去聊吧!”
“遵旨!”
常安便和惠淑公主來到艇旁,立聽她低聲道:“皇父急於謀國恤民,絕無他念,駙馬別誤會!”
“是!聖上未擇定繼承人嗎?”
“是的!十八位殿下才華相距不遠,聖上英明又健朗,大內皆知聖上至少可以再執政一、二十年,所以,一向和睦。”
“二名內侍方才先來回向皇父透露喜訊,皇父已經加重金堵住他們之嘴,否則,大內必有紛爭。”
“的確!我方才該請聖上摒退內侍。”
“無妨!聖上疼我及你,皇父頗有希望執政。”
“恭喜!”
“尚祈你向聖上美言!”
“是!我會相機行事。”
“聖上似欲作何事,是嗎?”
“聖上欲我陪他演練掌法。”
“原來如此!聖上修為頗高,你又不許勝,妥善應對吧?”
“我自有分寸!”
立見聖上換上便服,而且系妥衣擺出艙,常安立即上前行禮。
聖上呵呵一笑,道:“來!”
說著,他已行至中央。
眾人好奇圍來,聖上立即道:“朕欲和駙馬過招,爾等退下!”
眾人立即退到艇旁。
聖上提氣行功,十指箕張的提至胸腹間。
常安拱手道:“冒犯龍威!喝!”
他一閃身,便揚掌劈來。
聖上振掌一劈,立聽轟一聲。
常安上身一仰,聖上不退反進的再度攻來。
常安閃身揮掌,身子似走馬燈般疾繞於聖上四周,聖上卸從容施展出威風八面之威猛掌法。
盞茶時間之後,常安已熟悉聖上之“伏虎掌法”招式,他故意頻頻和聖上對掌,而且只施出四成的功力。
不出半個時辰,聖上已出汗,不過,他的掌力更雄渾,艙面亦被他震破多處,常安亦似乏進攻之能。
常安仍然疾繞及和聖上對掌,聖上又猛攻半個時辰,方始喝了一聲:“好!”立即收招吐氣!
常安停身下跪道:“恭賀聖上!”
“呵呵!痛快呀!健暉!你們十八人依序上!”
惠淑之父立即應句:“遵旨!”行來。
聖上退到一旁,內侍立即送來龍椅及替他拭汗。
常安拱手一禮,立即凝立不動。
健暉殿下一出招,便又是“伏虎掌法”,他的招式敏捷有力,常安心中有數,立即決定要成全他。
常安疾繞盞茶時間之後,便故意讓他撕下一塊衣角,聖上樂得立即呵呵笑道:”好!很好!”
健暉立即欣然收招。
接下來十七名殿下依序出招,常安從容接招,保持不勝不敗,更不讓他們沾上他的汗毛或衣角。
健暉殿下夫婦不由眉開眼笑。
惠淑公主暗喜道:“太好啦!爹更有希望登基啦!”
聖上呵呵笑道:“很好!很好!大家趁早歇息,駙馬來!”
常安立即快步前去。
“駙馬,隨朕入艙吧!”
“遵旨!”
不久,二人已步入一間寬敞之艙內,只見桌、椅、櫃、榻俱全,聖上含笑指著空椅道:“坐吧!”
說著,他已先行入座疾書。
不久,他遞來一紙,立見:“十八名殿下中,何人可登基?”
常安忖道:“聖上果真心智過人,我就為惠淑盡些心力吧!”
他立即寫道:“健暉殿下技高且沉著,器宇軒昂,惟個性稍急,若用之於朝政,可以勵精圖治,若用之于武,則尚需改進。”
廢話!皇帝那需和別人動手,他只需動口呀!
聖上含笑寫道:“駙馬尋私否?”
常安寫道:“在所難免!不過,健暉殿下若執政,愚孫婿及家兄必然更方便動力,聖上亦更放心矣!”
聖上點頭寫道:“惠淑有否提及常卿明年接掌吏部尚書?”
“有!銘謝聖上恩植!”
“吏部掌管全國大小官吏之政績,兩湖十九名污官之事,會使吏部尚書自行奏請議處,朕已批示免議。
“你轉告常卿繼續努力,朕明年必召他返大內執掌吏部,明年底,朕將讓健暉登基,不過,不宜外洩此事。”
“遵旨!”
“駙馬方才故意成全健暉否?”
“是的!恕罪!”
“朕瞧得出來,自古以來,宮廷越牆之事,屢見史冊,朕不希望發生此事,此事絕對不許外洩。”
“遵旨!”
“朕將於明年重陽赴泰山封禪,屆時駙馬隨行吧!”
“遵旨!”
“為安朝興邦,駙馬宜多向惠淑了解朝政。”
“遵旨!”
聖上收起紙,立即遞給常安。
常安運功揉碎紙,立即吞入肚中。
聖上欣喜的點頭道:“很好!下去歇息吧!”
常安立即行禮上艙。
他登上高台,立即盤坐運功。
大艇連夜緩行,夜色不知不覺的消逝,東方發白之際,常安吸氣收功,立即遍覽美景啦!
立見聖上單獨離艙,常安正欲迎接,他已搖搖頭。
不久,聖上登上高台道:“駙馬昨天沒有說錯!夕陽雖逝,朝陽仍然可期,人生在世,不宜為眼前事而煩心。”
“聖上英明!”
“賞賞朝陽吧!”
說著,他已欣然入座。
萬丈金光乍現,聖上不由脫口道:“真美!”
“但願吾朝永遠似朝陽燦爛光明!”
“說得好!尚需倚仗駙馬!”
“戮力以赴!”
“很好!”
立見內侍上台下跪道:“恭請聖上用膳!”
“朕在此用膳!”
“遵旨!”
內侍一退下,聖上立即低聲道:“朕昨天不慎當著二位內侍之面提及授基之事,此事該如何善後?”
常安忖道:“聖上分明在考我!”
他立即道:“可否由愚孫婿曉以大義?”
“很好!”
不久,內侍已送桌遞菜而來,他們立即服侍常安及聖上用膳,常安突然指著一個千層包朝內侍問道:“你會做它嗎?”
“稟駙馬!它正是出自奴婢之手?”
“挺可口!它是由麵粉發酵而成吧?”
“是的!”
“它摻過糖嗎?”
“沒有,它若摻糖,便發不起來。”
“怪啦!糖甜兮兮,為何會壞事呢?難道出自善意的說幾句好話,也會壞事?”
內侍神色一變,立即瞄向聖上。
聖上含笑道:“你們明白嗎?”
“奴婢愚蠢!”
常安傳音道:“你們將聖上欲提前退位之事,告訴健暉殿下吧?”
內侍神色一變,立即低頭欲跪。
常安揮掌托住他及傳音道:“公主昨夜和我提及此事,聖上亦擔心你們多嘴而使殿下們失和,你明白嗎?”
“明………明白!奴婢誓死守密!”
常安含笑傳音道:“很好!健暉殿下若順利登基,你們必有好處,反之,你們必會被亂劍分屍,明白嗎?”
內侍全身一顫,點頭道:“奴婢明白!”
常安微微點頭,立即收功。
內侍身子一晃,立即低頭拭冷汗。
聖上含笑道:“鳳陽快到了吧?”
常安點頭道:“是的!只需半個時辰而已!稟聖上,鳳陽城民擅自立下六座感恩碑,請恕罪!”
“呵呵!飢餓時之一碗粥,遠勝富裕時之山珍海味,朕失察致使鳳陽城民挨飢受餓,豈可再計較些微小事。”
“聖上英明!”
聖上拭嘴道:“內侍!牢記駙馬之言,下去吧!”
“奴婢遵命!”
二人立即收走桌子及早膳。
聖上噓口氣,道:“山川秀麗,大地向榮!朕引以為傲,卻又因鳳陽災民之事而引以為疚,欸!”
“世事難以十全十美,聖上勿為此事而疚!”
“此事足證朝政仍有缺失,朕已飾吏部謀求改進之策。”
“聖上英明!”
“駙馬可有卓見!”
“稟聖上!可否勿讓各地縣衙在同一任所任職三年,不妨輪調。”
“朕考慮過此事!”
“此外,可否專設一批人負責明查暗訪各地吏治。”
“好主意!”
“不過,為避免這批人尋私或恃權牟利,宜採輪調及覆查製。”
“高明!高明!駙馬可否物色人選?”
“這………方便嗎?”
“朕賜駙馬尚方寶劍,便有此意。”
“可否動用侍衛?”
“可以!駙馬全權調動!”
“遵旨!侍衛全部在場嗎?”
“不錯!二千名侍衛全部隨行!”
“可否在返鳳陽途中,先見見他們?”
“可以!駙馬不仿先和惠淑籌思一番!”
“遵旨!”
常安立即行禮退下。
不久,他和公主坐在右艇旁,立見他低聲道:“聖上勒令我率領一批人考核各地縣政,公主可有高見?”
公主含笑道:“聖上果真高明!他早已在一個月而成立一批人負責此事,如今,一定是你先提出,聖上才作此指示吧?”
“是的!”
“暫別提此事,你方才教訓那二位內侍啦?”
“是的!我是奉聖上之旨行事。”
“聖上果真高明!你昨夜和聖上入艙密議何事!”
“恕我不便提明,不過,對大家皆有好處。”
“我明白!咱們言歸正題吧!聖上已經指派副統領及三百名侍衛結合六千名諳武之人準備密訪各地縣政。
“他們經過這一個月之集訓,不但已諳吏政,更諳調查手法,大家原本猜忖吏部尚書會指揮他們,想不到會是你。”
“難怪聖上吩咐我來見你,我該如何做呢?”
“首先肅貪,其次革新吏治!聖上決心以十年的期間整頓吏治,所以,你有充裕的時間行事。”
“是!公主,我不希望這批人恃權凌人,甚至貪污,所以,我打算採取輪調及覆查方式,行得通嗎?”
公主立即思忖著。
不久,公主道:“行得通!此外,你可以部署丐幫人員調查這批人之操守,俾澈底剷除各種弊端。”
“咱們挺有共識的!聖上已同意我的主意。”
“很好!告訴我,昨夜你和聖上談了什麼?”
“公主!?…………”
“皇父擔心大局呀!”
“我和聖上筆談議事,事後,我當著聖上之面吞下紙屑,公主,我真的不能說,原諒我!”
公主突然回首朝高台一笑!
立聽聖上呵呵一笑。
常安怔道:“公主!這………”
“駙馬!老實告訴你吧!聖上早已頒旨指定皇父於明年底登基,昨日及今天這一切,全是在試探你!”
“我………我………”
“駙馬!別怪聖上如此慎重!你方才如果告訴我內情,你便無法領導這六十餘名密探!恭喜你!”
“我………謝啦!”
倏聽前方傳來號音!一波波號音接替傳來之後,立見水師提督向前下跪道:“稟聖上!鳳陽城民列隊於堤上跪迎聖駕!”
常安立即神色一變的望向遠處。
果見堤上有一排細小人影延伸而去。他不由心疼道:“怎可讓人頂著風日跪在堤上迎接呢?”
立聽聖上道:“好大的禮數!”
常安上前下跪道:“稟聖上!鳳陽計有五十萬人,其中二萬名健壯男女已在漢陽準備三道佳肴。
目前留在鳳陽之人,大多為婦孺老弱,堤上烈日及大風將會傷害他們,懇請聖上恩賜他們至縣衙前恭迎。”
“駙馬所言極是,提督速傳此旨!”
“遵旨!”
水師提督立即掠到艇首吩咐著。
不久,號召已經傳出。
常安叩首道:“銘謝聖上恩準!”
“呵呵!駙馬!上台!”
“遵旨!”
常安一上台,立即含笑入座。
聖上含笑道:“駙馬果真愛民,朕甚感欣慰!”
“聖上英明,器度包天通海!”
“呵呵!好一串官話,朕欣賞駙馬的直諫?”
“銘謝聖上!”
不出半個時辰,殿下等男女已經附在艇旁瞧著護堤上之第一座石碑,他們更仔細瞧著那些刻字。
聖上凝神一瞧,頷首道:“駙馬較朕獲得鳳陽民心!”
常安道句:“不敢!”立即下跪。
“呵呵!平身!”
“謝聖上隆恩!”
不久,護堤上已出現懸妥之紅布,紅布上寫著“鳳陽萬民恭賀仁善公子大喜”。
接下去,便是一大排之簽名。
聖上默默瞧著不久,頷首道:“據說鳳陽有三分之一文盲,光瞧這些字體,足證他們由衷之賀忱。”
“聖上英明!”
“人心是肉,將心比心,他們該如此擁戴駙馬!”
“不敢當!”
半個時辰之後,常安替聖上開道,平順的踏上岸,立見縣衙率衙役、軍士及城民全部俯跪在地上。
另聽縣令喝道:“恭迎聖駕!”
眾人跟著喊道:“恭迎聖駕!”
“平身!”
“謝聖上!”
縣太爺一起身,眾人使跟著起身,立見一百餘名老人及三百餘名稚童立即又趴倒在地上稚童當場哭了出來!
縣太爺及城民為之大駭!
常安一彈身,立即過去抱起稚童道:“別哭!乖!”
附近城民立即扶起老人及稚童。
倏聽遠處傳來一聲怒吼道:“昏君!”
立見一名滿頭亂發,雙手帶拷,雙胸帶鐐煉之魁梧黑面大漢自遠處民宅屋頂掠了過來啦!
別看他雙腳帶鐐,他足尖彈掠之下,仍然甚為迅疾。
城民們立即一陣慌亂!
侍衛們迅疾彈射向半空中。
常安喝道:“仁善公子在此,來人止步!”
“砰!”一聲,黑面大漢一翻身,立即跪在屋脊上道:“仁善公子!你來得好!你好好的評評理!”
常安掠到黑面大漢身前道:“請起!”
“不!仁善公子,我寧可向你下跪,我不向昏君下跪,他們說我不肯跪,便把我關入牢中,我不服!你叫何名?”
“張漢!”
“張漢,你為何對聖上如此無禮?”
“仁善公子!在你濟助鳳陽之前,至少已經有二十人餓死,更有二十餘名男女賣身換來食物供家人活命。
多少人向官方求救,可是,沒有半粒米,沒有半句關心的話,只有打,我張漢為此被關過十二次,皆………”
“住口!你識字嗎?”
“識字!”
“好!你念出來!”
說著,他立即取出一張銀票塞入張漢的手中。
“支付白銀五百萬兩,大正銀莊!這………”
常安正色道:“大正銀莊是誰的?”
“官方的!”
“不錯!這張銀票正是聖上為了救助鳳陽及築堤而交給我的,聖上今天更打老遠的來看你們。
聖上已是七十高齡,他老人家遠從京城來著你們,你還如此無禮,你還如此怨天怨地公平嗎?”
“我………我………”
“世上只有我體會出聖上之仁慈,所以,我請縣太爺率大家跪迎聖上,這是我的主意,你如果不滿,你出手吧!”
立見他上前扳開銬煉及望向遠處。
張漢突然放聲大哭的叩頭道:“聖上!我錯了!我該死!”
“砰!”一聲,他已撞上屋脊。
他的額頭一破,立即流血。
常安上前扣住他,立即點穴止血。
他朝傷口抹上藥粉,立即挾張漢掠到聖上面前,張漢立即趴跪道:“聖上殺了我吧!”
聖上扶起張漢正色道:“張漢!你沒罪!朕之疏忽,害鳳陽人受餓甚至喪命,朕為之大感不安!
朕向你們保證,今後,鳳陽人只要稍受飢餓,朕一定將鳳陽縣令問斬及誅連九族啦!”
“我………我………”
“駙馬!張漢義薄雲天,膽識過人,朕把他交給你!”
“遵旨!張漢!你先回去療傷、換衣,再來找我。”
“是!謝謝聖上!謝謝駙馬!”
他趴跪行禮之後,立即離去。
聖上慈聲道:“朕向方才趴倒之人致歉!每人賜十兩銀子!”
立即有六人前往發放銀子。
聖上朝眾人道:“朕隨便走走,除駙馬外,任何人不准隨行,亦不必任何城民行禮及迎送!”
“遵旨!”
常安立即帶聖上前往。
不久,他已帶聖上來到田旁,他仔細解說之後道:“這些作物一收成,至少可以維持二年。”
“很好!水患不會來犯吧?”
“護堤已足以擋水!”
“很好!駙馬方才攬下一切罪錯又將功送給大內,朕欣賞這種器度,文武百官及大內貴族亦會有此感受。”
“聖上乃是黎民之大家長,豈可遭受辱罵。”
“朕的確疏忽之致!”
“聖上放心!吏治一革新,必不會再演此事!”
“全仗駙馬大力推動革新!”
“遵旨!稟聖上!這些新屋已足以改善他們的生活。”
“又是駙馬之善行吧?”
“區區三十萬兩換來這片榮景,值得!”
“唯有駙馬始有這份器度及成果。”
“銘謝聖上鼓勵!”
“張漢系典型鳳陽人,駙馬妥善運用。”
“遵旨!”
“駙馬隨侍朕入衙之後,即刻去會張漢。”
說著,他已步向縣衙。
不久,聖上已隨縣太爺入衙,常安一見張漢站在遠處,他立即含笑招手道:“張漢!你來一下!”
“遵命!”
張漢一彈身,便掠來行禮道:“駙馬有何吩咐!”
“你平日作何事?”
“種田!練武!小的有半畝田!”
“你在此地可有志同道合之人?”
“有!小的有十八名好友,大家除了務農外,常砌磋武功。”
“很好!我打算托你們一件事!”
“駙馬請吩咐!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常安取出一張銀票道:“你們替我保管這十萬兩銀子,鳳陽若再鬧饑荒,你先買米,再來告訴我。”
“駙馬放心上鳳陽不會再鬧饑荒。”
“天有不測風雲,你收下吧!”
張漢下跪道:“小的誓死保存這張銀票,並且不會擅自動用分文,若有違背,小的願意遭受五雷轟頂。”
“很好!收下吧!”
“遵命!”
張漢收妥銀票,立即放入懷中。
“張漢,今天是初幾?”
“初二,距離駙馬大喜之日,尚有三天,恭賀大喜!”
“謝謝!邀你那十八位好友來漢陽喝喜酒吧!”
“遵命!小的告辭!”
“很好!”張漢立即欣然離去。
立見聖上含笑行出道:“啟程吧!”
“遵旨!”
常安立即陪聖上登船。
縣太爺朝人群道:“各位鄉親!聖上恩賜白銀五十萬兩。”
“叩謝聖上!”
這回,鳳陽人由衷叩謝著。
群艇平穩離去,常安欣然朝岸上之人揮手。
恭賀駙馬大喜恭送聖上!
吶喊聲久久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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