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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8-21, 05:51 AM   #1776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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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夢裡乾坤

  瑤碧閣位於延福宮西側蓮花池畔。
  碧石為牆為柱,原木架閣,綠瓦飛簷,別俱優雅神韻。徽宗常在此撫琴作詩,當然亦需把此閣當偷情別館,畢竟喬貴妃已上了年紀,徽宗已甚久未臨幸,現在突地看上其女婢,總必引起醋勁,先避開再說。
  宋兩利趁人未到之時,潛入瑤碧閣藏妥。
  隨後見得秋月女婢先行返回,她得先淨身等候皇上臨幸,瞧其滿臉幸福模樣,宋兩利感慨萬千。
  秋月瞧來未滿十七歲,正含苞待放,而那徽宗趙佶已近五十老頭,總佔著皇上權勢幸了她,若真心相愛也罷,然徽宗好色,除非像李師師那種國色天香、才貌出眾的大美女,始有可能挽住色情皇上心靈,否則只玩個兩三回,最後仍免不了遭棄,孰不知秋月為何興奮至此?難道被遴選入宮即注定一生命運麼?
  宋兩利偷偷感應秋月,方知對方父親原是個禁軍頭兒,剿遼一役,斷了手腳,家庭陷入困境,她不得不賣入宮中,以求機會,忒也是苦命女。暗暗一嘆,此全是大宋腐敗所造成,今夜既然遇上,說什麼也得挖得徽宗身上寶物,賞她重生。
  宋兩利盤算仍有時間,乾脆潛往膳房,那裡備得酒席佳肴,他憋得半天未進食,趁此抓得雞腿啃食起來,先填飽肚子再說。
  一只雞腿方啃完,外頭已宣唱皇上駕到,宋兩利登時閃入暗處,不久忽見小太監郝元現身,準備端出酒席以備皇上享用,誰知竟然發現燒雞少了腿兒,一時急切,道:“誰那麼大膽,敢偷吃皇上雞腿?”宋兩利暗笑,卻不願現身,郝元叫得幾聲,但覺不妥,少了腿的雞,根本端不出去,乾脆自行獨吞,免得自惹麻煩,反正菜色甚多,不虞被發現。
  宋兩利見他獨吞啃食,一時貪饞,冷道:“敢偷吃麼?”
  郝元嚇著跳開,急道:“誰?!”
  宋兩利不再出聲,郝元叫得幾次,心頭發毛,暗道:“中邪了?……”當下拜禮:“不管你是誰,弟子誤觸戒條,尚請見諒!”留下另只雞腿,趕忙將剩餘佳肴端走。
  宋兩利暗覺想笑,當年告知郝元,碰上邪事,先留供品再說,對方倒是遵行不二,自己倒佔得便宜,立即扒來另只雞腿啃食。尚未啃完,已聽得趙佶挑黠聲道:“小冤家,朕可等不及了!”說完傳來追逐嬉謔聲,宋兩利心神一閃,敢情趙佶白天喝得酒足飯飽,此時急欲發洩情慾,連晚餐皆省了?自己豈仍可在此啃食雞腿誤事?登地穿窗而去,直往深閣秘房潛去。
  那秘房獨立池中,三面環水,縱是調情縱慾,恐也不易洩聲走光,設計甚是巧妙。
  宋兩利方潛入閣內,外頭已聞得趙佶追逐秋月聲音,宋兩利登往屋脊掠去。
  房門一開,趙佶抱著秋月飛奔而入,後腳一勾,緊閉門扉,趙佶邪笑道:“小冤家,朕要幸了你,可準備好了?”
  秋月窘澀道:“好了,卻不知皇上喜歡如何伺候?”
  趙佶笑道:“你也懂得此道?”
  秋月窘紅道:“不懂,但總得讓皇上舒服方行!”
  趙佶邪笑:“見著你便舒服啦!”急將秋月置于床頭,迫不及待寬衣解帶,秋月酥胸粉露,趙佶猛地親去,秋月咯咯欣笑不斷。
  宋兩利原想現身制止,然外頭仍聞郝元腳步聲,只好忍著,待郝元關閉外門後,宋兩利始往下瞧,已見得秋月光溜身子,妙處畢現,趙佶吻個不停。一副淫猥模樣,宋兩利冷道:
  “色皇上還不醒悟麼?”從天而降。
  趙佶仍沉迷色慾中,秋月卻因躺在床上,臉面向上,一眼即已瞧著宋兩利,嚇得正想尖叫,宋兩利早有準備,一指點其啞穴,對方動作頓僵,趙佶始有感覺,怔詫不妙之際,宋兩利已落於床上,一指點得趙佶動彈不得,趙佶詫駭:“小神童?!”
  宋兩利道:“好久未當小神童啦!”
  趙佶急笑:“朕可找你甚久啦!近日常夢見仙鶴,不知作何解釋?”
  宋兩利道:“看是快駕鶴西歸了!”
  趙佶道:“不得胡說如此不吉之話!”忽覺美人仍在床上吱吱唔唔,一時窘憤:“你忒也大膽,敢壞朕好事麼?還不快快退去!”
  宋兩利道:“來都來了,退哪去?”抓來衣衫,先罩住秋月身子,隨即將她移至內角,復將其點昏。趙佶這才驁慌:“你想作啥?”
  宋兩利道:“上課。”
  趙佶詫道:“上課?!上何課?靈符妙法麼?”
  宋兩利道:“非也!乃上國運衰亡之課!”
  趙佶道:“別胡鬧,大宋國運一向昌隆,你著了魔麼?”
  宋兩利道:“著魔的是皇上,不是我!”目光一挑,道:“看來皇上是著魔太深,不下重藥,醒神不了!恕在下得罪了!”立即盤坐,準備施展移神換靈洗腦大法,將其腦門冼個乾淨。
  趙佶瞧其模樣,怔詫道:“你敢對朕耍法術?不怕滿門抄斬?”
  宋兩利道:“但只我一人,斬了便斬了,總比斷送大宋江山來得好些!”仍自運勁發功。
  趙佶瞧他如此認真,一時興起,想他乃神霄長生大帝君下凡,法力自是超強,前次京城豪雨成災,亦因他暗自發功相助,始讓豪雨退去,宋兩利只不過三太子下凡,法力又怎及自己,道:“你想鬥法力麼?也罷,朕便陪你玩幾招!”雖身子不能動,仍運起神功,且喃喃念起顯神秘咒,想鬥得這小鬼心服口服。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但覺想笑:“皇上到現在仍自以為是神麼?”
  趙佶斥道:“胡鬧,朕原即是神明下凡投胎,否則神霄寶殿金身,及全天下之神霄長生帝君法相,怎讓你和百姓虔誠供奉,難道你假心假意,供的也是假神?想掉頭喪命麼?”
  宋兩利暗嘆林靈素害了他,想及全國神霄帝君金身法相無數,任誰皆可能迷失自我,何況高高在上,且日夜幻想自己是神的皇上?看來不把他洗個乾淨,恐天下百姓之禍了。道:
  “皇上既想鬥法,在下奉陪就是!”
  趙佶喝道:“來吧!”秘咒登又加強不少,念得頭頭是道。
  宋兩利亦即發功,“移神換靈洗腦大法”漸漸入侵,喃喃念著:“皇上你非神,你只是普通人!”
  趙佶喝道:“胡說八道,朕乃神霄長生大帝君下凡,且貴為一國之君,豈會是普通人?”
  宋兩利暗忖:“把皇上變成普通人亦不行,得變成英明君主方管用。”道:“皇上乃一國明君!”
  趙佶哈哈暢笑:“就是!方才你說朕是昏君,現又說是明君,看是悔改了,不過朕仍想以法術鬥敗你!”秘咒念的更強,臉眉直抽直跳。念得一陣後,又道:“神霄靈咒化將開來,小神童快快暈倒!快快暈倒!”
  宋兩利始終不倒,仍以洗腦大法慢慢迫著趙佶。半刻一過,趙佶幾乎冒汗,宋兩利仍無動於衷,長生大帝君及皇上威嚴不禁受損,登喝道:“小鬼,你難道不知朕在攝你,竟敢不倒,想掉頭麼?”
  宋兩利道:“只要皇上法力足夠,在下豈有不倒之理!”
  趙佶喝道:“你耍了名堂,放開朕,必定讓你三分鐘之內倒下,朕雙手不能合掌,威力自是減弱不少!”
  宋兩利道:“既然如此,弟子把您雙掌合起來就是!”立即伸手將其雙掌並上,趙佶仍覺不夠,道:“朕使不出勁,威力自弱!”
  宋兩利盤算對方逃不出自己手掌心,遂解去他穴道,趙佶登時盤坐若佛陀,發功不斷。
  宋兩利暗覺想笑,道:“咱相互拼較!希望皇上撐到最後一刻!”
  趙佶道:“逃者是烏龜!”
  宋兩利暗笑,自己即是龜祖宗,已立於不敗之地,倒是皇上變得龜王,其是否該承認呢?道:“好,逃者是龜孫!”故作拼勁運氣逼去,雙方互有激烈爭鬥般過招。
  趙佶請得神霄長生大帝君現原形,“神霄寶咒”念個不停,直道要宋兩利元神受製,然宋兩利始終如一,實在看笑話。趙佶耍得一陣,信心終究動搖,道:“難道今夜天神未來?
  怎效果不佳?”平常偶有機會,興之所至,立即耍向小太監郝元之流,皆能奏效,他哪知此乃郝元不敢拆穿,而胡弄配合施法,趙佶被蒙許久,終自我催眠而不自知。
  宋兩利瞧得難忍,竊笑開來,趙佶斥道:“大膽!本尊皇上施法,豈容你藐視,不怕掉頭麼?”
  宋兩利道:“若是正事,我倒是怕了,但要靈法之事,身為大宋子民,有義務喚醒皇上,莫再沉迷假象之中,皇上根本不是神霄長生帝君下凡,亦無法力,尚請覺醒,免得誤國誤民!”
  趙佶怎肯接受,斥道:“胡說八道!朕豈不是帝君下凡?那林靈素親眼所見,天空現形,連天霄寶殿皆清清楚楚,如何解釋?”
  宋兩利道:“那是地面東西反照天空,所映出來之物,皇上千萬相信不得,有空,在下弄予皇上瞧瞧便知!”
  趙佶斥道:“你這便是說一切全造假了?你也參與此事,欺君之罪,要誅九族,你且自行斷頭謝罪吧!”
  宋兩利摸摸脖子,若在往昔,必定嚇得跪地求饒,亦或開溜躲藏,然今夜鐵了心,且近日武功大進,神通亦強,後頭亦有綠龜法王支持,終較能抗抵威權,然他雖能坦然面對徽宗,但造假之事恐一時解釋不清,何況就算說清,趙佶未必會相信,遂道:“道法乃道家專長,豈非皇上所能了解,反正天霄寶殿是假,皇上亦非長生帝君下凡,你的一切法力,完全不管用!”
  趙佶已動怒:“豈有此理,全天下唯你敢對本尊皇上如此說話,當真要教訓你了!連朕好事,也敢進門騷擾!”登往外喝去:“來人,把小神童抓起來囚禁三月!”
  外頭竟然毫無回音。如此異狀,趙佶更詫:“到底怎麼回事?來人啊!郝元你偷懶麼?”
  宋兩利道:“毋需皇上費心,本神童已利用法術,將外頭那些人催眠啦,您喊破咽喉,亦無用處!”方才為和趙佶鬥法,難免喊叫,為免驚動守衛,宋兩利暗中施展神通攝去,守衛根本未曾修行,只稍攝之,立即昏厥,趙佶當然喝之無效。
  趙佶仍不信,喝道:“你敢耍妖法?”
  宋兩利道:“皇上不也神通廣大?可喚醒他們啊!”
  趙佶暗道是了,立即施展“醒神法門”,口中念著“神霄秘咒”,手捏指訣不斷指向門外,如此認真、滑稽表情,瞧得宋兩利暗自竊笑不斷,趙佶頓覺窘困,暗忖:“莫非今夜洞房,沾了女色,變得凡人,法力始失?”冷道:“今夜朕乃凡人之身,始可行周公之禮,不予你論道法,快快退去,朕不想追究你擅闖一事!”
  宋兩利道:“未能把皇上變成明君,小臣是不敢離開!”
  趙佶當真動怒:“大膽!想造反麼?”
  宋兩利道:“任皇上如何說,今夜總得把您弄醒!”
  趙佶再喝:“可惡!不與你說!”準備甩頭而去。
  宋兩利一指又將趙佶截住,趙佶始知事態嚴重,怒道:“你想挾持朕麼?你忒也大膽,到底有何目的?還是受了金國收買,想暗算朕麼?枉我對你一向視若親信、子姪,實不知感恩傢伙!”
  宋兩利道:“小臣若真的被大金國收買,倒也好辦事,可惜被收買者是童貫和蔡京等人,皇上猜錯人啦!”
  趙佶道:“胡扯什麼?童太師、蔡京功在朝廷,怎會叛變通敵?”
  宋兩利道:“其心雖未通敵,但行徑卻已通敵,明明金國已二度來犯,且快迫近大宋疆土,童貫還自大自狂,不肯承認危機四伏,連同皇上亦受蒙蔽,此跟通敵有何區別?欺君之罪應是他不是我!”
  趙佶冷道:“你們有過節,朕知之清楚,但若說敵軍來犯,朕萬萬不信,京城夜夜笙歌,民生富裕,有目共睹,實非亂象之邦,你禾免小題大作。”
  宋兩利道:“古井之蛙,活得自由自在,豈能見著井外火燒遍野,皇上貪玩過頭,應該改邪歸正!”
  趙佶道:“哪來貪玩?朕有三千佳麗,臨幸她們乃天經地義,為生龍子,多為大宋江山保實力,至於琴棋書畫,更能創造風雅風氣,減少殺伐,怎說錯了?”
  宋兩利道:“別人可以玩弄風雅,唯皇上不行,畢竟一國之君,當以護國衛民為責,若另有時間,方可附及風雅,哪像皇上三天一宴,五天一慶,怎知天下疾苦。”
  趙佶道:“你自不懂朕之心裡!”輕經一嘆:“安內方能攘外,此時此刻,大宋王朝一片祥和融樂,有何不好?難道定要朕出去打仗,才算是明君?錯了,錯了!”直搖頭,表示宋兩利不懂治國之道。
  宋兩利但覺言語難以勸服,輕輕一嘆:“看是非洗你腦子不成了!說你是古井陶醉小蛙,你且不信,甚至不願到外頭瞧瞧,多費口舌已無效,自個接招吧!”不再多言,“移神換靈洗腦大法”再次展開,直迫過去。
  趙佶但覺腦門沉重,詫駭道:“你敢對朕動手腳?”
  宋兩利道:“昏君不除不行!”
  趙佶怒道:“大膽,敢罵朕昏君?來人!”想喊手下,卻想及早被擺平,頓生懼意,怒道:“你趁朕凡身俗體時始耍妖法,勝之不武,有膽待朕恢復神通時,再較量較量!”
  宋兩利道:“不必了,你根本沒神通,我等一百年也等不著,多忍幾刻鐘,必能換來一個新明君!”不肯浪費時間,加勁迫去。
  趙佶頓覺腦門更重,強行逼迫抵抗,但仍漸漸被攝去,尤其他根本不通靈法,武功且甚不濟,宋兩利攝來阻力不大,任趙佶強抗半刻鐘,仍漸漸不敵。
  趙佶仍作困獸掙扎之鬥:“朕是明君……,不是昏君……,天下太平,根本未見敵軍……”
  宋兩利道:“不錯,你是明君,但明君應該做什麼?”
  趙佶道:“明君應體國恤民,抗敵禦侮……”
  宋兩利道:“不錯,明君就是不能好色,貪圖逸樂!”
  趙佶道:“朕體恤民,未貪逸……”
  宋兩利道:“每天幸及妃子、宮女,就是好色!”
  趙佶道:“那是傳宗接代,厚實皇室力量,不是好色!”
  宋兩利道:“是好色!”
  趙佶道:“不是好色!”
  宋兩利道:“就是!”
  趙佶道:“不是!”
  宋兩利道:“是,就是,就是!”
  趙佶道:“那是傳宗接代……”
  宋兩利如何說及臨幸妃子、宮女乃好色行為,趙佶根深蒂固無法全然接受,畢竟宋氏王朝以前人丁單薄,後經高人劉混康指點,方生下多名皇子,趙佶已把多生小孩一事,烙得既深且牢,想一時清洗乾淨,恐非易事,心念轉及,宋兩利已改變方式,不再強迫其接受好色淫慾行徑,而改以只能和妃子行房,其他皆是違法,趙佶終漸接受。
  洗腦一陣,趙佶較為昏沉,宋兩利始把意識引向童貫、蔡京、王黼、梁師成等人身上,道:“金軍已來犯,童貫掩藏事實,論罪該斬!”
  趙佶道:“金軍不敢來犯,童太師是大將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宋兩利道:“他鬼扯!童貫唯一勝仗是收拾方臘,其他全部敗戰,如遼國數戰皆敗,死傷不計其數,抗金、伐西夏,照樣慘敗!”已將罪狀一一說明。
  趙佶聽得迷迷糊糊。但仍喃喃念著:“童太師是大將軍,戰功無數……”然口氣已未先前堅持。
  宋兩利洗腦一陣,發現若想說及他們壞,總得拿出證據,也好讓趙佶有個依憑,心念一轉,已將民間流行六賊之說一一說明,道:“打破筒(童),潑了菜(蔡),便是人間好世界!‘筒’就是‘童貫’,‘菜’就是‘蔡京’,民間且流傳至此,可見百姓痛恨萬分!”
  趙佶茫然念著:“打破童,潑了蔡,就是童貫和蔡京……”
  宋兩利道:“不錯,就是他倆,念一百遍!”
  趙佶當真念個不停。宋兩利直到滿意,方始喊停,並要趙佶說明意思,趙佶道:“童就是童貫,蔡就是蔡京,就是人間好世界……”宋兩利瞧他目露笑意,知意思不對,隨即更正,道:“兩人是混蛋,要收拾乾淨,才是人民之福!”又讓趙佶念得無數次,趙佶始弄懂真正意思。
  宋兩利暗自喘息,光是童、蔡兩人,已耗去不少時間,若加上要趙佶改邪歸正,亦或忘掉情慾,換來冰清玉潔,恐非一夜可及,故仍以說明六賊種種惡行為要,且把六賊先除去,以及認清金國犯宋之實,自能暫渡難關,其他之事,且後再說了。遂道:“金國已大軍來犯,必需派李綱大將軍抗敵!”
  趙佶跟念不斷:“金國已大軍來犯,必需派李綱大將軍抗敵……”一連念得無數遍,以增加印象。
  隨後宋兩利又道:“童貫爭功委過,挾天子以自重;蔡京專權、昏庸、迫害同僚;梁師成假傳聖旨,欺君大逆不道;王黼賣官求榮,爭權奪利;朱勉胡作非為,強取豪奪;李彥私訂稅賦,強佔民產,皆該一一懲戒,以彰國法!”
  宋兩利不厭其煩將六賊罪狀說個清楚,趙佶一一復誦千百遍,狀若痴人。宋兩利但覺滿意,始漸漸撤去神通,趙佶慢慢轉醒,腦門暈沉中,宋兩利仍不斷發問:“你說說看,童貫到底多壞?”
  趙佶喃喃說道:“他爭功委過,謊報戰況,挾天子以自重……,怎會挾天子?朕即是天子啊……”
  宋兩利道:“毋需想那些,反正先撤童貫兵權,貶為庶人,和蔡京、梁師成等人,全數先關入地牢再說!”
  趙佶茫然道:“為何要關入地牢?……”
  宋兩利道:“你是天子,他們挾天子,當然要關入地牢!”
  趙佶道:“我是天子,他們挾天子……,是該關入地牢……”終有所感覺,天子乃無限大,怎能受挾。
  宋兩利暗喜,終摸對門路,遂往“挾天子”及“假傳聖旨”下手,趙佶怎受得了疲勞轟攝,連串洗腦下來,額頭汗珠不斷,神情甚是萎靡。
  宋兩利不斷重複所言,不知不覺已近三更,心想大約該奏功效,始一指將趙佶敲醒,隨即潛入暗處觀察。
  趙佶受疼而醒,簡直若場噩夢,拭著額頭汗水,喃喃說道:“我怎會在此?!……到底發生何事?……”目光搜向四周,突見床角棉被凸起,伸手掀去,竟然發現秋月裸體,趙佶欸呀躲閃,詫道:“你是誰?怎敢躲在此?是刺客麼?”急往外頭減去:“來人!有刺客!”
  宋兩利裝聲回答:“皇上稍安勿躁,她乃皇上妃子,並非刺客,皇上若不喜歡,打賞要她離去就是!”
  趙佶道:“朕的妃子?怎記不起來?”瞧著裸體,敲著腦袋,仍自迷茫。此時縱使美人一身挑逗,亦升不起情慾,遂道:“你走吧!朕想單獨一陣!”
  宋兩利聞言,暗中發指點去,秋月姑娘得以蘇醍,見及趙佶,登時欣喜,撲身即抱:
  “皇上可幸了奴婢?”
  趙佶躲之不及,被抱個正著,急道:“下去,朕想一人靜靜!”
  秋月一陣失望:“皇上不想要奴家了?”
  趙佶道:“不是,朕只想靜一靜。”
  宋兩利暗中攝來,道:“快給賞!”先前暗許要幫秋月,此正是時候。
  趙佶不知受攝,直接抓下玉帶那塊寶玉,交予秋月,道:“賞你!”
  秋月接過手,全身為之抽顫,莫說此玉帶寶玉價值連城,光是直接從皇上身上拿下打賞,已是備受恩寵,畢竟一般賞賜皆喚得太監處理,如此受寵下,秋月自知非受嫌棄,立即下跪叩頭:“謝皇上恩賜,奴家永世銘心!”
  趙佶道:“下去吧,朕只想靜一靜。”
  秋月應是,立即叩禮,隨後穿得衣衫,始拜退而去。
  趙佶落單後,仍伸手敲著腦袋,喃喃說道:“奇了,怎滿腦子全是童貫、蔡京犯罪情景?難道是天神顯靈?”下得龍床,打理衣衫之際,仍幻象不斷。
  宋兩利忽悟通天神妙用,暗忖:“皇上最信託夢,以及神明指點,且耍他幾回便是!”
  遂運神通迫去,道:“神霄長生大帝君顯靈託夢,得收拾童貫、蔡京,兩人罪孽深重!”
  趙佶腦門更現催眠洗腦時情景,道:“當真長生帝君顯靈?童貫、蔡京當真幹了壞事?”但覺印象清楚,應假不了,尤其金國來犯,亦印象深刻,當下緊張,喚向外頭:“郝元你進來,朕有話待問!”總想找人佐證。
  宋兩利立即攝向郝元,道:“醒酲吧!皇上問話啦!”
  郝元功力最弱,幾被予取予求,方一受攝,立即醒來,腦門迷惑,想著怎昏倒在此之際,皇上聲音已傳來,郝元嚇著,急道:“奴才來啦!”快速奔來,直抵門口:“奴才已到!”
  趙佶道:“進來吧!”
  郝元始敢推門而入,拜禮道:“不知皇上喚奴才,有何差遣?”眼睛餘光掃向床上,未見秋月姑娘,暗暗驚心,對方莫要逃了才好。
  趙佶劈頭便問:“外頭是否流傳一句:‘打破筒,潑了菜,自是人間好世界?’”童貫乃太監頭兒,掌天下生殺大權,郝元再大膽亦不敢承認,急道:“傳言有誤,那是小孩玩耍之詞,不足為證!”
  趙佶冷道:“朕只問你,是否有此流傳?”
  郝元道:“是有這麼回事,但只是小孩鬧著玩……”
  趙佶斥道:“大人未教,小孩豈會念得?”
  郝元急道:“是,皇上英明,奴才該死!”猛叩頭。
  趙佶喃喃說道:“這麼說來,夢境是真,那必是長生帝君顯靈通知了……”竟帶興奮,盯向郝元,道:“童貫是否爭功委過,謊報戰功?”
  郝元急道:“無此回事,童大將軍一向戰功彪炳!”
  趙佶喝道:“大膽!連朕也要隱瞞?欺君之罪,要你掉頭!神霄帝君早已顯靈告知,還想隱瞞麼!”
  郝元怎堪皇上斥責,登又叩頭更響,直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趙佶道:“朕不要你死!把實情說來聽聽即可!”
  郝元怎敢抗命,道:“是有傳聞,但真正實情,奴才並不知,畢竟奴才官小位卑,上不了台面……”
  趙佶黠喜一笑:“有此傳言便對了,帝君顯靈,準錯不了!你且把蔡京、梁師成等人罪行一一說清楚,朕要一一印證靈跡,免得天神發怒!”
  郝元怎敢抗命,幾乎有問必答,且將狀況說個明白,心頭卻疑惑,皇上怎換個人似的,竟然對追訴童貫、蔡京之事,如此熱衷,難道仙神當真顯靈?亦或是小神童搞的鬼?偷偷瞄向四周,怎見得小神童?已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趙佶聽其所言,一一證實幻境之事,更自虐喜,道:“果真完全一樣,這可好了,弄臣誤國,得好好治他們!”心念一轉,又問:“可曾聽過金國大舉入侵之事?”
  郝元道:“是聽過,但奴才未曾出宮,不敢確定。”
  趙恬道:“聽誰說的?”
  郝元道:“三王爺、女探花、小神童……,都是側面聽得……。”
  趙佶側頭一想,道:“倒是了,趙楷曾奏得,米友仁亦提過,朕應該早信了他們……,但仍以神霄長生大帝君託夢最為可靠……”
  郝元暗道:“原來全靠托夢取得,如此也好,童將軍、蔡京是做得過分了,該受懲戒才對。”
  趙佶隨又疑惑:“若金軍來犯,為何京城仍如此安靜祥和?”
  郝元道:“奴才亦是只是聽說……”畢竟他年輕,且不想多事,能避則避,故不願多言惹麻煩。
  宋兩利聞言,突又攝來:“小圓胖,你倒昧著良心說話!難道看不出是童貫一手遮天麼?敢不說,我便拆穿你偷摸劉玉兒屁股一事!”
  郝元登時變臉,急道:“我說我說!”
  趙佶詫道:“你想說什麼?”
  郝元一楞,受得宋兩利攝迫,一時心慌喊出此話,如今皇上已逼問,已收不了話,暗道也罷,全是天意,急又叩頭:“皇上得保護奴才,奴才始敢說出!”
  趙佶冷道:“誰敢脅迫你?說,朕會護你安全!”
  郝元始敢說出:“京城富饒安樂,是童貫、蔡京等人,圍城造勢所致,皇上若出得開封府,私下到民間走一趟,必知民不聊生,戰況連連,尤其太原城一役,若非小神童及時趕去,太原城早被佔領,現金國又兵分兩路,直逼燕京及太原城,如若雙城破去,京城亦將不保。”宋兩利暗暗點頭,小太監終逼得勇氣,還算是人。
  趙佶聽得眉頭直跳:“如此嚴重,怎現在才說?”
  郝元道:“是多人說過,皇上說,得等天神顯靈再做處理。”
  宋兩利暗道,馬屁拍得極佳,難怪皇上喜歡留他在身邊。
  趙佶聞及天神顯靈,腦門又浮現洗腦後之幻象,登時點頭:“不錯,是該等天神顯靈下旨意,朕才好處理,現在正是時刻了……”盤算著該如何處理。“你說,現在將如何收拾殘局為佳?”
  郝元急道:“奴才無能,不懂軍事,皇上可請小神童或三王爺商量,必有良策,他倆經驗豐富!”
  趙佶頻頻點頭:“國難當前,姦官又掌控一切,朕倒要學學太祖‘杯酒釋兵權’了……”已有盤算。
  宋兩利攝向郝元,道:“告訴皇上,聽神明旨意也行!”心想自己可冒天神指點,該差不多。郝元對小神童能耐,佩服萬分,且在受迫下,心念轉處,忽覺自己亂給意見,若出事,豈非自找麻煩,遂叩頭奏道:“皇上乃天神下凡,一切以天神顯靈而行事為佳!”
  趙佶聞言大喜:“倒是了,萬般皆可能假,或有誤差出錯,唯天神旨意,萬無一失,且能彰顯朕之天威神運,該如此,該如此!”當下念咒,想請天神再現形指點。
  宋兩利早有準備,暗化神霄長生大帝君法相及意念,攝向趙佶,說道:“該派李綱將軍抗金,以及聯合趙楷等人,把六賊收拾,宜快宜速辦理!”
  趙佶登喜,拜向天際:“帝君指示極是,本尊立即將辦!”連拜三次,方始收手,宋兩利暗道好方法,早知如此即該冒充天神指點,何需苦諫無效,枉費多時。
  郝元瞧及趙佶反應,莫名不解,茫然忖道:“皇上當真亦有神通,能請得天神下凡麼?”尚未轉念,趙佶已道:“快快去請三皇子進宮,朕要和他商量大計!”
  郝元一楞:“現在?三更天?”
  趙佶道:“長生帝君旨意,快去快去!”
  郝元道:“可是弟子職卑,三更半夜恐無法出宮,且易被發現而壞了大事……”
  趙佶道:“朕以長生帝君身分,化得你能避他人耳目,行來不怕人知!快去快去!”
  郝元道:“當真能化得身形不見麼?”
  趙佶冷道:“帝君之話都敢懷疑,想掉頭麼?”
  郝元大驚,趕忙叩頭拜禮:“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請三皇爺!”叩叩幾聲,趕忙起身恭退,走得惶恐。
  趙佶這才滿意笑道:“有了長生帝君指點,哪怕金軍來犯,奸人作怪!”想及該替長生帝君上炷香,然帝君金身設在萬歲山神霄金寶殿,若此行去,恐被發現。一時掙扎,但心念一轉,道:“我乃帝君化身,都能賜予郝元隱身,自己當能不被發覺才對!”登時躍躍欲試,步行而出。
  宋兩利原想護著郝元‘隱身’出宮,然趙佶既然行動,當以趙佶為重,遂攝向郝元,要他潛往萬歲山秘道,藉以出宮,郝元常以此秘道引來李師師,自知通路,遂潛行而去,他且暗謝天神,情急指點,對神通之說,又信幾分。
  宋兩利趁此則潛跟趙佶後頭,以他高強功力及神通,在趙佶碰及守衛時,每每以神通攝去,守衛自是視而不見,趙佶試得幾次,終確信自己確有神通之能,終走得坦然,一路行往萬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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