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當
君小心領著公孫砲一路已溜向山區。
公孫砲背著銀兩,滿臉笑容:“銀子這東西實在管用。打在肩上,人生也感到實在多了!”
君小心又道:“你的人生這麼容易滿足?”
“嗯也許吧該是如此。”公孫砲笑得老臉紅潤;“你不也是為了銀子而奔波,想開當舖?”“那是搞大的,一千兩,算不了什麼。”
公孫砲摸摸元寶,笑得迷人:“不過,我還是覺得到手的比較真實些。”
君小心道:“不過我也覺得,找個人背銀子,不但實在。而且輕鬆又方便,這種人生不更完美嗎””
公孫砲剎時皺了眉頭,自己背的過癮,連銀子是誰的都給忘了,不禁乾笑道;“小心眼的,你該不會獨吞它吧?”
摸著元寶,還真有點捨不得。
小心輕輕一笑,“放心,有金蛋先生在,千百兩算得了什麼?到時我還怕你背得煩呢!”
公孫砲見他不在乎這些元寶,登時樂歪了嘴,這一生可真的沒摸過如此分量的財寶,頻頻擺手道:“哪會煩呢?你沒有聽過‘鳥為食亡,人為財死’這句話?就算被壓死,俺也甘心!”
君小心笑道:“如此說來,咱們前途真是無量了?”兩人滿是欣奮地走向山腰。
治往山路走,公孫砲覺得不解:“小心眼,咱們要去哪裡?”
和小心混那麼久,從未和他離開洛陽小步,現在走出城外,他反而納悶了。君小心突然回答:“回家啊!”“你還有家?”“沒家?那我住哪””“這……”
君小心道:“告訴你,我不但有家,還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哥哥呢!”
“有這回事?俺怎會不清楚?”
“你啊!就只有今天最清醒,哪天不是醉臉滿面,還有時間聽別人的?”
公孫砲誇獎道:“說的也是,你哥哥……”
未曾謀面,他反而覺得困窘不自在。
君小心道:“放心,我哥哥不但人長的帥,心腸更好很很,是天下男女夢寐以求的人.他不會跟你斤斤計較的。”
公孫砲乾笑道:“如此就好……他……你哥哥真的很帥嗎?”
“那當然,走,看了就知道!”
君小心似有意宣傳其哥哥,拉著公孫砲已加快腳步奔向山腰。
彎道盡處,小溪旁,已露見一座小茅屋,隱在蒼林間,格外清幽。
君小心老遠他已喊叫:“哥 生意上門啦!”
話聲未落,身形掠起,宛若天馬,又似飛燕,十數丈距離.看似藉力樹枝.卻又一衝而至,身法之怪異,連公孫砲都瞧不清,還以為自己眼花了,而小心卻千真萬確地飛向茅屋。
“這小子,腳底下何時有這麼幾手功夫?”
公孫砲雖納悶,並末當真,也提氣飛身,追向茅屋。
茅屋此時已步出一青色布衣的年輕人,身材高挑,玉面朱唇,飄逸中會帶幽雅。
他和藹的聲音已傳出:“弟,回來了?”
君小心雙足落地,瀟灑地拍拍手:“人在此,當然是回來了,我還帶了一位天下最砲的人,他的名字就叫公孫砲。”
反手一指,公孫砲正好也落了地面,一臉驚詫地瞧著君小差,驚呼道:“世上真有如此美男子?”
君小心呵呵笑道:“沒騙你吧?我哥哥不是蓋的,眼如天星,充滿智慧,鼻如懸膽,又挺又直,出類拔萃,嘴笑唇笑,風度翩翩,好像天下最恰當的五官都長在他身上,有學問、有知識:武功好、又年輕,是天下第一優良品種,你認為如何呢?”
公孫砲不自主地點頭:“自該受之無愧,太完美了!”
君小差似已習慣小心的誇讚,輕笑道:“弟,你又在說笑了,別忘了你是我弟弟,將來可長得比我更好看哩!”
被他一提,公孫砲瞧向小心,兩人容貌竟也像個七分,不禁吃吃笑著暗道:“差是差不多,就是眼神賊了些。”
君小心呵呵直笑:“哥,要是我像你,可就慘噗!長了二十一二歲,連個女朋友也沒有。”
君小差輕笑道:“凡事一個緣,哥就覺得你的人緣比我好。”
“欸!算了吧!那是你成天躲在家裡的後果,將來……呵呵……”小心笑得賊:
“哥你知不知道,色相是可以出賣的?”
他早已想到將來要如何替哥哥介紹女友,或是相親,必要時還可以“美色”來迷惑女人,那將是何等有趣的事?每想及此,他笑的更開心了。
對於弟弟如此,君小差亦拿他沒辦法,只能苦笑,希望他將來別亂來就心滿意足了。
君小差把話題岔開:“這位是……”目光轉向公孫砲。
小心道:“姓公孫,名砲,是我將來的合夥人。”
公孫砲老臉微紅,拱手道:“小心他哥哥你好。”
“在下兩字小差,老前輩請坐。”“多謝。”
君小差領著他坐往溪旁石塊砌成之茶桌。
上了清茶,君小心興高采烈道:“哥,咱們找到一本萬利的生意了!”
“哦?!”小差不解而吃驚:“什麼生意?”
“開當舖,你覺得如何?”“當舖?”君小差覺得想笑。
“對呀!當舖是最佳的無本生意,當然,我們可不以當東西為滿足。”小心興致勃勃:“哥你不也常常聽爺爺提及以前那位天下第一當?他就是第一當的馬僮。”“他?”
君小差驚詫地瞧向公孫砲。公孫砲顯得不自在,於笑道:“那是以前,現在……”小心截口道:“以前、現在都差不多,只要有興趣就行,哥.我是來問你有無興趣參加?”
君小差笑道:“你是我弟弟,哥能說‘不’字嗎?”
“哇!萬歲!我找到了有力的靠山了。”小心馬上轉向公孫砲:“老砲頭,這下可萬無一失了,你可知道我哥哥的武功可是天下少有敵手,比起第一當可差不了多少。”
先入為主,而且公孫砲又是第一當的馬僮,這話,他可不怎麼願意相信。
君小差道:“公孫前輩,我弟弟說的玄了,第一當縱橫武林數十年,豈是我輩能與之比擬的?”公孫砲笑而不答。
小心道:“也別滅了自己威風,哪天找他較量較量就能明白;我是說必要時,哥哥可以冒充第一當,保證萬元一失。”
君小差瞄了小心一眼,也不知該如何說他,只能無奈笑著。
公孫砲也拿不定主意,這事本就是小心一手計劃,他根本做不了主,誰冒充誰倒不是重要.重要的是能把主人弄出來就好。
見兩人沒反應,君小小心中早有了底,道:“反正活在世上,總得找個事情做,這一行準錯不了.咱們就此說定了,現在就看老砲頭你如何安排了。”
“安排什麼?”公孫砲證然不解。
君小心瞄他一眼:“當然是天下第一當重視江湖的事,你不也迫切如此?”
突然間給忘了,現在被小心一說,也記起來,窘笑幾聲,道:“我……我該如何做?”
“很簡單,只要你將第一當如何接生意的方法告訴我即可。”
“這……你真的要冒充第一當?”
小心白眼道:“都已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懷疑什麼?”
公孫砲一時也未能處之安穩,習慣地又想抓向腰間酒葫蘆,可惜已被砸破,抓空了數回。
小心瞄著他,突然已邪笑起來:“老砲頭你相不相信攝心術、攝腦術和心靈感應這回事?”
顯然他已想施展超腦力,以竊取公孫砲腦波,省得問不出結果。
公孫砲見他目露邪光,顯得不自在:“你有這些妖術?”
“什麼妖術?這可是一門最深奧的功夫,佛門叫引心術,也叫禦心術,說難聽一些就叫窺心術,要不然如來佛怎知天下凡人心?”
公孫砲顯得發毛;“這和妖術有何差別?”
不自禁地抓向胸口,深伯心中秘密被偷走。
君小心更形得意:“哎!差多了,妖術是要利用道具、藥物、邪功來達到催眠目的,尤其量也只能把對方催眠,再趁他迷糊中,以詢問方式竊取他心中秘密;你想,如來佛會給你灌迷場,再跟你聯絡感情,和你心靈溝通麼?”
這倒不會……可是你所說的攝心術……心靈感應,不用妖術,如何感應?”
君小心見他一臉迷惘,顯出幾許得意:“你知道電是什麼?”
他雖然已了解腦波一事。但想及這門功夫要讓人理解並不容易,早已想好其他解釋,也好讓他人能知道這門功夫是怎麼回事。
公孫砲思考半晌,道:“人說雷電,雷電,也許閃電那道光閃,就叫做電吧?”
“答的很正確,你波雷電劈著時,會如何?”
公孫砲可沒被劈過,但他見過,道:“好像全身發直,抖了又抖,在弄布袋戲一樣……”“至少嚇著時,也是如此吧?”“嗯。”
“那我問你,你突然想通事情,是不是也有那種被雷電劈著的現象,激動的還會尖叫,像被鬼嚇著一樣?”“應該有過。”
“那也是一種電了?”“可是天空的雷電是看得見的……”“真是……”
小心見他腦袋轉不過來,只好另尋方法;碎然伸手點向他麻穴,點得他四肢發直抖動,哇哇尖叫。
小心呵呵笑道:“懂了沒?這叫‘來電’,感受如何?”
“麻麻的……”公孫砲懼意地避向左側,省得又被“電”了。
“麻麻的,有沒有酥酥的?舒服嗎?”
麻辣過後,果然有點舒暢,公孫砲不由得窘笑,實在搞不過小心的花樣。
君小心一副癟樣,食指轉了又轉,道:“要了解電的形象是很難的,要感受‘電’的威力,那是很容易的,為什麼我點你麻穴,你全身會發抖?呵呵!這就是你身上的奇經八脈遭了我戳中,替我把‘電’傳向你四肢百骸,怎麼樣,還爽吧?”
公孫砲苦笑不已:“原來電有那麼多種,不只是天空看得見的那一種。”
君小心得意地一笑:“現在明白,還算是聰明的了。”
君小差額首輕笑,對弟弟的歪理,他一向十分佩服。
公孫砲問道:“難道那些電,就無法看清嗎?”
君小心道:“它本來就看不見,只有化成光才能被肉眼所見,通常它們和水被一樣,可以傳到四面八方,永無止盡,你只要把它想成波就行了,心有心波、腦有腦波,像現在,我在想你,腦波就傳向你腦子了。”
公孫砲晃著腦子,似有意接收小心腦波,然而卻一瞼茫然。“可是我不曉得你的腦波傳來的是什麼?”
君小心自得笑道:“哪有這麼容易?那是你的腦袋不靈光,否則你就可以知道我想的是什麼了。”
“怎會不靈光?我來試試!”
好奇心使然,公孫砲更來勁地閉上眼睛,屏氣凝神,想感應小心腦中思維。
君小心黠笑不已,眼看他已上鉤,也閉氣凝神,和他一搭一檔地在感應腦波。
公孫砲但覺腦子一片混亂,隨後浮現小心的純真笑容,他帶著自己走向牛大肉丸的酒鋪,兩人有說有笑喝起狂酒,一壇壇地往嘴裡灌,牛大肉丸更是百般殷勤地侍奉於旁,又是倒酒、又是上毛巾、搥背,不高興還揣他一記屁股,牛大肉丸仍滿是討好地又粘上來……
酒,一壇壇地灌.小心的影子漸漸模糊,酒壇直往高山飛去,拖著一條長索地拉著長索,也跟著酒壇飛向山峰,驀然一片雲海泛出五彩金光,胯下已駕出那匹靈駒,載著他直往雲海馳去,跨飛一步,宛若奔過半個天際,奔馳不停,盡處出現利劍般的高峰,旭陽泛起萬道金光,迎著他,向他招手,他也狂呼著……帽子飄落,年輕的他還是一位瘋痢頭,貼著一塊小藥膏。
終於,盡處出現了第一當高挑身材,仁立山頂,他喜悅膜拜,第一當含笑向他招手,他快馬加鞭往前衝,可是不論馬匹如何狂奔,終究到不了主人面前。
他在呼號,奔蹄不斷。
第一當向他招手,樣和道:“小泥鰍過來……日出之峰……月圓之巔……陰陽交會,奔雷之時……”
公孫砲尖急念著,猛往前衝,念及“奔雷之時”,剎那間,五彩續紛的雲際全然幻失,代之而起的是無與倫比的強烈閃電,碑哩叭啦,打得昏天暗地,風雨交加。
第一當在風雨中瀟酒地隨著一次次閃電慢慢消失。
公孫砲不停吼著、掙扎著,想追向第一當卻不可能,陣陣風雨逼得他如陷深淵,他在狂吼,猝然一道轟雷強閃,劈向他,他慘叫,連人帶馬摔落萬丈深淵之中。
“主人別走,等等我啊 ”
公孫砲已醒來,整個人早就摔往地面,撞得茶壺倒翻,淋個半濕,他仍處在幻境中,爬躍而起,掙扎地往四處張瞧.想找主人第一當。
君小差早已躲向遠方,淡然笑著,君小心此時卻一伸手捆向公孫砲,哧哧笑道:
“電來啦!該醒了!”
公孫砲被捆,剎時驚醒,撫著臉,茫然不解地瞧著小心:“我做了夢,夢見我主人在找我……”
小心哧哧笑道:“後來被閃電劈中了是不是?”
公孫砲怔詫道:“你怎麼知道?難道這是真的?”
他又瞧往四處,以為夢中情境會再出現。
小心笑道:“別找了,這是我家,而且是大白天的,哪來閃電?你是在做白日夢!”
“夢?”公孫砲半信半疑,好端端地,怎會做起白日夢?不自禁往衣服抓去還是濕的,似也想以此來證明不是夢。
小心拿起茶杯往他潑去,又濺濕一塊,公孫砲終於相信是在做夢了。
回想方才,自己不正和小心在溝通腦波?
他突然欣喜道:“我有辦法接收你的腦波了,剛才那個夢,就是你所想的一切;你是不是想著和我一同到牛大肉丸那裡喝酒?”
小心笑著點頭:“沒錯!”
公孫砲笑得更開心而得意:“原來世上真有胞波這東西,而且我還可以接收……以前我為何沒發現我有這種本領?”
瞧著小心,擺出架勢,更形得意道:“你敢不敢再和我溝通?我連你三歲半的事情都能電出來。”
小心笑道;“好哇!要電就來電,反正你這小泥鰍,小時候也好不到哪兒去,挺會鑽的。”他擺好架勢。
公孫砲正想吊白眼進行溝通,突聞及小心說出他小時候之綽號,心頭一驚:“你怎會知道我小時叫小泥鰍?”
小心哧哧笑道:“我不但知道你叫小泥鰍,還知道你長了瘋痢頭呢!”
公孫砲突然尖叫,抓緊衣襟往後閃去,這是他最為隱祕的事,豈會被人一言拆穿?
他感到渾身發毛。
“你……你……你偷了我的秘密?”
小心笑道:“不是偷,是溝通,我們倆共同做了一個夢,所以我也知道第一當聯絡生意的方法……日出之峰,月圓之巔,陰陽交會,奔雷之時,對不對?”
公孫砲又是一聲尖叫,退得更急、更懼、似著了魔:“你會偷人的腦波?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真如見著魔鬼,渾身發麻而顫抖。
小心大大方方道:“老砲頭別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我只是接收你的胞波,哪來的偷呢?”
“太可怕了!”公孫砲哪曾碰過這種事?嚇得血色全無.此時在他眼中,小心無異是鬼神化身,能洞穿人心.是不屬於人類的妖魔鬼怪。
君小差走了回來,安慰道:“公孫前輩您不必太過於緊張,我弟弟天賦有此能力,但也非鬼魂之身,只要走遠些,或者不做白日夢,自能相安無事。”
他明顯指出自己方才離去的原因,是省得心思被小心給引去。
小心自得道:“不久的將來,我將會變成鬼魂之身,隨時都可溝通任何人的腦波了。”
他作樣地瞄向公孫砲。
公孫砲立時躲閃,驚懼道:“小祖宗,你讓我保留一點隱私好不好?”
小心呵呵直笑,並沒回答。
君小差道:“公孫前輩不必如此畏懼,小心可還沒到達收發自如的地步,你只要不讓他靜下來就行了。”
公孫砲離遠了,心中稍安,懼意仍在,道:“真是怪胎,連腦波都能偷,人們在你眼前哪還有秘密存在?”
“沒有秘密。”小心得意道:“有了我,將來天下再也沒有秘密可盲,呵呵!這將是何等有趣的局面?”
那將是何種局面?公孫砲想著,他似乎也有許多想知道的秘密,不禁也想出了趣味,笑聲隨之而起。
“小心眼的,你到底知道多少人的秘密?”
“不清楚啦!大概碰上的人都保不住了。”
“那我……你早就知道我是第一當的馬僮?”
“否則我幹嘛去找你?”“我的秘密……”
小心擺擺手道;“除了癩痢頭,你還有什麼秘密?放心,我對你不怎麼感興趣,可沒那麼多困工夫和你溝通,過來吧!”
公孫砲仍悚然不前:“我還是覺得你這種人大可怕了……”
小心見他不過來,無條道:“好吧!看來我只有把你最喜歡防範的方法告訴你了。”
“這妖術還可以防範?”
“有啊!比如說,醉鬼,我就無法溝通了。”
“為什麼?”公孫砲兩眼睜大。
小心道:“你說醉鬼想的事情能當真嗎?不是想上天就是想人地,要不然就以為自己是神仙,他的胞波跟神經病一樣,是亂七八糟的,時常會短路。”
“真的?”公孫砲半信半疑,目光詢問君小差。
君小差點頭:“也許吧!”
君小心叫道:“難道你會相信一個神經病他在想的所有事情?真是膽小鬼!”
公孫砲想著,但覺小心說的沒錯,神經病患者,思路已錯亂,根本當不了真,想猜其心思甚是不易,自己乃是酒鬼,和神經病沾上了邊,想來也可防範小心這邪門功夫,不禁心頭為之篤定。
“原來神經病還有這個好處……”公孫砲稍為安心地走了回來:“看樣子,我醉鬼是當定了。”
雖說走近,但行至小心不及六尺,他們覺得頭皮發麻。
小心啼啼笑道:“真沒種,要怕我心電腦電,自己把秘密說出來不就得了?難堪也只有一次。”
公孫砲為之臉紅,猛咬牙:“你放心,我決定一醉到底,讓你永無機會得逞。”
小心笑道:“這麼說,你有很多秘密了?”
公孫砲老臉更紅,急道:“哪有什麼秘密?俺人生最是單純.沒什麼秘密可言。”
小心道:“我可管不了你人生多單純,我可要你記著,咱們是合夥人,別一天醉三天,啥事都不必辦了。”
公孫砲道:“那你可要答應我,不准接收我的胞波!”
小心哧哧笑道:“好吧!勉強答應你,省得我醉了。”
“說真的.你那招可比什麼妖魔攝心術都厲害,你這招又算是哪門妖邪功夫?”公孫砲一臉好奇地說。
小心自得笑道:“這個嘛……就算它是如來佛的超能力好了,反正常人是不會懂的。”
公孫砲仍是一臉茫然。
小心道:“算啦!將來看有沒有辦法,現在你是鐵定不懂;別浪費時間,咱們還有生意要談,你解釋一下‘日出之峰,月圓之巔,陰陽交會,奔雷之時’是什麼意思?”
公孫砲疑惑地望著小心:“你當真從我的胞波就得到了這秘密?”
小心白眼道:“不然我現在念的是什麼?”
由不得公孫砲不信,不自在地摸摸具頭:“既然你知道這秘密,為何還不知其中含意?”
“誰說我不知?只是有你在,我為何要花腦筋去想?”
公孫砲無奈道:“說的也是……花什麼腦力?意思即是如此:日出之時,是指東山,因為日出必定在東方。月圓之時乃指日期在月圓十五夜晚。下面兩句‘陰陽交會,奔雷之時’,可合為一來解釋……陰陽兩極交合,雷電交加.也就是在狂風暴雨,雷電交加的晚上,那天要正好是十五,然後在東山山峰上點一把火帶者掛上燈籠,反正能使山頭發光,第一當就知道生意上門了。”
小心道:“蠻神奇的嘛!東山到底是哪座山?”
公孫砲道:“有五座,五嶽的最高峰。”
“要上五嶽最高峰,還得有一身本領,看來要找第一當辦事的人,可也得有點兒來頭才行。”
“我想該是如此。”
“這就是他生意垮台的原因,既然開當舖,自該大小通吃,哪能分彼此?只要當得起就行了。”
“我主人是為了避免麻煩,他接了生意,就必定會實現諾言。”
小心啼啼黠笑:“做生意,怕什麼麻煩?咱們要更上層樓.來者不拒,將來成效必定超過第一當多多。”
“可是第一當如此,已經很忙……”
小心訕笑道:“那是因為他找了你這笨助手的原因。”
公孫砲窘困不已;“可是現在……你還是找了我當助手。”
小心笑的得意:“因為我是一個懂得廢物利用的人。”
公孫砲又癟又窘,只能乾笑著。
小心道:“放心,廢物改造後,就不是廢物了,你的成功就由此開始。”
公孫砲乾笑著:“希望如此。”
小心笑的更促狹,道:“不是希望,而是鐵定如此;你想想,又要高峰,又要月圓,又要雷電交加,這種日子哪裡找?不餓死,也得活活憋死,輪到我們,不必高峰,不必月圓,更不必雷電交加,只要在山上放把火就行了。”
“這……這豈不壞了第一當規矩?”
“規矩是人訂的,誰知道第一當是死是活?只要生意興隆,包管他會形成自卑感,而改行跟我們多多學習。”
公孫砲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乾笑,心想著,要是被小心如此一槁,將是變成何種局面?若真地碰上了第一當,又將如何收拾?
“不必想那麼多啦!他玩他的當店,咱們開咱們的當舖,誰也管不了,把銀子拿來!”
小心伸手抓向公孫砲肩頭布袋,公孫砲不解道:“這不是本錢?現在就要用了?”
已把布袋置于石桌。
“什麼本錢?誰說開當舖要本錢?我做生意還要本錢?”小心抓開布袋,黃澄澄的元寶呈現,他抽出利刀,切向元寶,一副精明樣:“這元寶是要用來敲還魂鐘的,保證敲得第一當活生生鮮跳跳!”
“敲鐘?”公孫砲和君小差一臉茫然,弄不清小心在玩啥花招。
小心得意道:“不懂了吧?很簡單,把這些金塊分給敲更的,叫他們邊敲鑼,邊喊著‘天下第一當’,保證第二天江湖必定滾燙燙。”
公孫砲徵愣道:“一千兩?你要請一千個人敲鑼?”
“有何不可?必要時,連少林寺的鐘都把它撞響。”
“那豈不掀了天?”
“否則這些錢豈不白花了?”小心得意道:“別急,場面還多著呢!我準備燒它千百座山頭。”
公孫砲咋舌道:“這……這未免搞的太大了?”
小心道:“不大,怎能顯出第一當氣勢不凡?”
公孫地轉向君小差:“你弟弟如此搞法,你一點意見都沒有嗎?”
“有”
“我也這麼認為,你弟弟搞的太大了。”
“不,我是建議你不妨聽弟弟的,否則事情可能會更大。”
君小差兄弟視目而笑,顯得十分有默契。
“你們?”公孫砲徵詫瞧著兩人,轉為苦笑:“天下怎會冒出你們這麼一對兄弟?”
小心笑道:“老砲頭,我可是在替你找出第一當,你有什麼好埋怨的?”
公孫砲苦嘆道:“誰找誰?誰知道?”
眼看元寶已被切碎,公孫砲為之驚覺,抓起一錠,貪婪道:“留點兒酒本吧!俺必須防止腦波外洩。”
小心瞄他一眼,笑道;“真是活窮鬼,馬上要大發利市了,還想揩油。”
也不再抬回那錠金子,匆匆將碎金裝好,轉向小差道:“哥,接下來看你的了!”
君小差道:“有事?”
小心道:“當然有;金王天遭了事,一定會派人追查,咱們宰他幾名眼線,他就非得另請高明,當然啦!我就是最佳的人選。”
君小差點頭道;“好吧!你選個地方……”
小心道:“也不必到哪裡,隨便找個隱祕處,裝神弄鬼,他們為了踩線,必定會摸過來,咱們就來一個宰一個。”
君小差含笑點頭:“隨你。”
“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動身。”
小心將元寶藏妥,隨後找了幾片布巾以便蒙臉用,三人已動身往西邊山區掠去。
約掠過兩座山頭,時近黃昏,小心找了處雖是陡峭,卻非人煙絕跡之山峰,也無其他裝神弄鬼,只不過胡亂地在山區轉上幾圈,再弄些聲響,嚇嚇驚鳥走獸,如此而已。
三人已躲在山崖隱祕處,等待魚兒上鉤。
公孫砲狐疑道:“轉上幾圈就有效?”
小心道;“此地離金玉樓不及二十裡,如果金王天混不到這裡,他的金玉樓可以關門大吉了。”
公孫砲有點兒緊張:“我們已和金玉樓為敵了?”
“真沒用!”小心白他一眼;“金玉樓算什麼?將來你就會知道,真正的高手是長什麼樣子!”
“不用說,俺早知道是何模樣!”公孫砲心中所想的仍是主人第一當,但瞄及小心,臨改了口:“像你一樣對不對?”
小心聳聳肩頭,笑不合口:“算你有眼光,出頭之日不會太久了。”
公孫砲對他那招攝腦術餘悸猶在,目光不敢和他接觸過久,免得腦波又跑了出家。
經過了這次可怕遭遇,他對小心可得重新估計,並非前些日子所見的調皮小孩,而是讓人感覺出他似乎蘊含了某種人類不可抗拒的超能力,而這感覺,不想他反而沒事,愈想他則表現愈強烈,簡直如吸鐵般,可把整個人給吸得動彈不得。
愈想愈不自在,他只好找藉口尿遁,離開十餘文,心頭壓力隨之降低,自覺好笑,自己怕的已不是金玉樓,而是這位毛頭小孩。
“他到底有多大能耐?”公孫砲想不通,卻很想知道。
方想解腰帶,小心的聲音已傳來:“老砲頭你換個地方吧!”
公孫砲一驚:“這……這不是在下風嗎?”
小心笑道:“我自不會讓你到上風去,不過你還是憋著好,因為有人快見著你屁股了。”
“有人?”
公孫砲吃驚地往背面山腰掃去,果然見及數條青影潛掠而上,哪敢再解手?猛拉褲頭,掠回原地,苦笑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俺坐吞天地時纔來!”
來人已近,小心沒時間理會公孫砲,道:“三個,哥,兩個給你。”
“好。”君小差拿起布巾已蒙向臉部。
“我呢?”公孫砲亦想躍躍欲試。
小心瞄著他:“你不是尿急?這位置讓給你好了。”
公孫砲乾笑道:“剛才急,現在有狀況就不急了。”
“好吧!另一個就由你對付。”
公孫砲登時意氣昂揚,十數年來,這可是他第一次和人正面交手,他顯得有點興奮和緊張。
眨眼間,三名青衣人已潛近,作搜索狀,帶頭者為一位四旬清理老人,他正示意擴大搜索。
君小差胸有成竹,待對方逼近七八丈距離,不疾不徐,輕飄而起,宛似幽靈,無聲無息地罩向前兩名。
老者乍見人影飄起,驚喝:“有人!”右手一翻,匕首立現,劃招成形,迎了上去。
兩名壯漢亦刀劍齊出,封向小差。
公孫砲亦未甘落後,大喝一聲,直撲一名壯漢。
君小差見兩道刀光閃來,不避不閃,右手揚起一道掌勁,迫退兩人,刀光為之遲滯。
老者暗道一聲“不好!”運足十成功力,匕首要得光芒萬道,嘯風刺耳,如水銀洩地,傾盆湧向小差。
小差較輕一笑,不避不退,一個翻身,拔高六尺,閃過光芒,就在錯身的一剎那,在極不可能之下,小差自右手猝然探出,宛若宇宙魔爪,夾以無可匹敵的神力,狠往老者抓去。
只聽得一聲欸叫,老者匕首飛出,整個人撞向左側,左肩已垂落,另一名壯漢哪想到老者一招不到就已落敗,俱意方生,卻已無法躲過小差攻勢,一個宏嚎,胸口被印了一掌,噴血倒地,為之奄奄一息。
而公孫砲氣勢不凡地逼向那名壯漢,豈知身形未至,對方劍氣已逼得他遍體生寒,這時他才想及自己赤手空拳,怎能迎敵?苦叫一聲“糟了”,唰唰兩響,衣角已被切下,若非他氣勢不弱,喝得壯漢採取守勢,這兩劍非得叫他穿腸破肚不可。
壯漢乍見此人功夫不高,膽氣又生,其勢不變,掃回劍鋒,迫得公孫砲落地打滾,狼狽不堪。
小心見狀,眉頭一皺:“什麼玩意?一招就成落水狗?”
二話不說,立即斯身攻向壯漢,所用招式全無章法,但那股霸氣,卻迫得壯漢節節逼退。
公孫砲得到喘息,心頭稍安,實在覺得沒面子,欺身復往壯漢次去,來了兩個人聯手,打得壯漢窮於應付。
君小差放倒兩人,回身瞧向小心,一陣輕笑,飛身再起,罩向壯漢,只一伸手,壯漢應指而倒。
小心喘口氣,瞪向公孫砲:“你也真是,不行也不帶把錘子?”
公孫砲窘笑道;“一時衝動,酒葫蘆又不在身邊,所以……”
“我看你有酒葫蘆在身邊,現在已躺下了,清醒時都不行,醉鬼時行嗎?”
公孫砲只能窘笑,無以回答。
小差道:“弟,人已放倒,他們是金玉樓的人?”
小心瞧向對手所用長劍,搖頭道:“不是,劍身扁長,並非金玉樓慣用兵刃。”
公孫砲道:“那……這趟豈不白費了?”
“豈有白費之理?”
小心拾起長劍,仔細審查,攀然發現劍柄雲頭刻有骷髏,和金鷹交給金三天的那顆骷髏大同小異。
“咦!這劍倒也生的奇怪。”
三人走向瘦 老者,小心劍柄一撥,把他弄醒。
“老頭,這把劍是你手下的吧?”
清 老人冷目以待,不言不語。
“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你身上也有這玩意兒。”
小心耍詐地瞧向他腰際,老者立時緊張,也往腰際瞧望。
“不必瞧了!”小心得意一笑,長劍挑向其腰際,果然挑出一顆白色骷髏:“現在你該無話可說了吧?”
清理老者猝然咬牙,左掌已抓向小心,存心搏命。
小心冷關:“沒那麼容易!”
長劍一揮,想把他退回去。
豈知老者突然偏身,奇快無比地罩向兩名手下。
小心但覺不妙,叫聲糟了,想攔劍阻止已是不及,只見老者手中匕首猛戳手下咽喉,復往自己咽喉劃去,鮮血滲出,已一命歸天。
公孫砲心驚不已:“這是什麼幫派?如此不要命?”
小心苦笑道:“死都死了,無從問起,媽的,還真狠!”
君小差道:“這骷髏是不是傳說中的幽靈符?”
小心道;“不怎麼像,幽靈符是牌狀,不是整個骷髏。”
公孫砲道:“這麼說,江湖出現新幫派了?”
小心擺擺手道;“這是他們的事,跟咱們無關,咱們只要好好做生意就成了,懶得再惹什麼麻煩,把人埋了吧!”
三人合力將屍體掩埋。
公孫砲道:“要是他們和金玉樓有關……”
小心笑道:“管他跟誰有關,只要妨礙我們生意,照樣像現在一樣,宰了他們!”
公孫砲也無話可說,屍體埋受,他道:“現在呢?計劃失敗了,金玉樓的人並沒來。”
“豈會失敗?金王天不來,咱們就去宰人,順便叫打更的準備敲鑼打鼓。”
言下並無其他良策,三人返回茅屋,換上夜行衣,趁夜潛向金玉樓,只要見及探索者,立時給予偷襲, 夜下來,可宰了七八名,這足以讓金玉樓為之鼎沸。
事情並未結束。
打鐵趁熱,第二天夜晚,小心早已發下銀兩,僱用敲更者,今夜三更敲大鑼,尤其洛陽城,非敲破鑼不可。
敲鑼者已雇妥,小心並未忘記山頭放把火,以壯聲勢。
三更方至,暮然鑼聲大震,宛若千百道劈雷同時劈出,震得地動山搖,耳脹腦昏,綿延百里不絕。
在此同時,四處山頭似乎火山爆發,轟地火光暴躥,吞天掠地,紅遍天邊,宛似末日來臨。
火花躥揚,一處又一處接連暴起,人群為之慌亂,四處逃竄,小心矗立山頭,見及火勢騰掠,不禁豪情大發,喝吼著:“燒,就是要燒,燒盡天下!燒啊!”
他和公孫地一山掠過一山,一把火可放得起興,幾個時後下來,少說也燒了百餘座山頭。
然而小心可也非真的要殺人放火,山頭是燒了,可全找些最高處,有孤林,一把火即可,無孤林,砍它十數支乾柴充數也罷,並無蔓延之慮,只是焚燒地點多,看來則形成一片火山齊爆發,氣勢驚人。
不知是火勢帶動氣流,還是本就雷雨露夜,火勢正興之際,忽然雷電交加,驚天動地,傾盆大雨,直洩而下。
天地一閃白、一閃黑,轟隆嘩啦,宛若煉獄。
然而江湖中人卻從敲鑼人口中,隱約聽及“天下第一當”傳聲,已然喚起被他們遺志二十年之記憶 第一當復出了?
見及天地雷雨交加,風雲變色,憑添了第一當幾許神秘色彩,更感受出神秘中的恐怖氣息。
更有人以為寶物出土了,因為山頭上總有幾道強似問電的光芒射出。
山火漸漸被燒息,鑼聲早已銷聲匿匿于豪中。
及至五更無,雷雨已歇,四處一片死寂,冷月投雲,大地承著月光呈現一片暴風雨過後的淒清。
休刀坪芯也也是個奇怪地方。一排街寬敞而筆直,比任何街道都要大上三倍,左一條、右一條,居中又一條,各不相干。
其實街道本只有一條.只是當地行人分的清清楚楚,靠左者絕不靠右,靠右者硬是不屑踏向左道,久而久之,中間就形成一條荒廢的道路,甚至還長起綠草,宛似一條鴻溝,劃開了兩側街道。
原來此鎮乃是七巧軒與金玉樓地盤交會處,由於各不相讓,而又紛爭頻繁,流血事件常常發生。而雙方又久爭不下,只好共同協定,以馬路為界,各管各的,來個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表面上看來似已相安無事,至少近年來未曾再發生打鬥。
昨夜雷雨交加,今晨顯得特別清楚。
君小心更是不落人後,大清早就已開張營業。
他和公孫砲在馬路中央這三不管地帶開起當舖。
說是當舖,其實和相個攤子差不了多少,前頭擺著一張木桌,垂著黑色桌巾,居中畫個朱紅“當”字,道具省了,只放著筆硯一副而已。
公孫砲坐在桌前,一臉搞不過的憋笑,小心則躺在他背後一張老舊的靠背椅,右邊還放著小茶几,隨時可以喝茶。
最讓人醒目還是插在桌前那支支文余之白布條,寫著“天下第一當”五字,鮮紅奪目,老遠街頭都可瞧清。
平常各不相干的七巧軒和金玉樓手下,此時全然把注意力集中在此攤位,吃驚之餘,皆私自揣測此人來路。
昨夜驚魂記憶猶存,莫非第一當從此復出,就在眼前?
也因攤子坐落鴻溝三不管地帶,並沒人過來詢問。
朝陽已升,小鎮一片清朗。
公孫砲等了好一陣子,並未見顧客上門,心頭緒 地說:“會有顧客上門嗎?”
小心可勁的舒服,肩背一動也不動:“放心,時辰未到,開張要搶時辰,愈早愈吉利,只要時辰一到,馬上就發了。”
“可是,當舖好像都在小巷裡……”
“那是小當舖,咱們搞的可是天下第一當,豈可失了派頭?呵呵!開在街道中央最適合了。”
瞄向筆直街道,小心笑的得意。
公孫砲陪笑著,不知何時又弄個酒葫蘆,習慣地報起酒來,方圇幾口,忽見街道宋瑞衝出兩匹健馬,直奔而來,速度不減,若不放緩,可能撞上攤子。
公孫砲急道;“小心眼的,開在路中央也不怎麼適合?”
“怎麼會……”
話未說完,小心亦聞及馬蹄聲,張開眼睛,兩匹快馬已急衝而至,還來不及起身,公孫砲已尖叫逃開,往左側撲去。
驚慌之際,忽見馬匹嘶揚,雙蹄高舉,人立而起,隨即四平八穩釘在地上,馬背坐著兩名貌美女子,一名身穿藍綢勁裝,約十七八歲,長髮披肩,額梳劉海,清秀中泛著英氣,另一名紅衣者,可小得多了,十三四歲左右,梳有兩條長辮子,雙手一抓,辮尾甩來甩去,配上一副精明的大眼睛,一副刁鑽模樣。
兩人正滿是自得地瞧著公孫砲和小心,微露笑容,尤其見及公孫砲撲得一身泥灰,紅衣女子已呵呵竊笑幾聲。
小心乾笑不已:“媽的!老砲頭給點面子好不好?才第一回合就落荒而逃?”
他走過去,拉起公孫砲,十分無奈,另一方面,卻表現出對兩名女子的不理睬。
公孫砲窘困一笑:“奶奶的!這馬如此凶悍,害老頭我避之不及!”拍著衣衫泥灰,老臉也紅了。
“還虧你是馬僮出身?一照面就出事,沉著點兒,生意上門了,有事以後再說!”
小心白他一眼,也覺得想笑,拉他回座位,自己也躺回靠背椅,連一眼也沒瞧向兩名女子。
紅衣女子不禁冒火:“小毛頭你竟敢不看我一眼?”
小心身子一側,簡單地以臀部向著她。
紅衣女孩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公孫砲訕嘲地替小心回答:“他不但不看你一眼,還表現出不屑跟你說話的意思。”
“你,你敢?”
紅衣女孩圓目瞪直,右手一揚,就想打出暗器,以教訓小心的傲慢無禮。
藍衣女子立時制止她:“小妹不可!”
玉手一攔,把她給攔住。
紅衣女孩忿忿不平:“姐姐,他欺人太甚了,我非教訓他不可。”
藍衣女子眨眨眼,暗示女孩先把來人身分弄清再說,紅衣女孩已然想及來此目的,不禁瞄向小心,忿怒的險轉的倒也真快,馬上露出黠笑:“待會兒你就知道!”
小心仍是懶得理會兩人。
此時街道兩旁已奔來不少人,左邊者乍見兩名女子,皆拱手為禮:“不知五姑娘、七姑娘前來,尚請開罪。”
原來來者乃是七巧軒排行第五和第七的巧玲瓏和巧精靈。
巧玲瓏含笑示意他們退至一旁。
巧精靈問道:“這兩個傢伙何時來的?”
“小的不知……”
公孫砲道:“昨天敲鑼今天開張的。”
巧玲瓏怔詫道:“昨夜的鑼,真是你們敲的?”
公孫砲拇指反指背面躺著的小心:“這還假得了嗎?敲了一夜,到現在還失眠呢!”
巧玲瓏、巧精靈齊往招牌際去,不得不小心應付,要是兩人真的和天下第一當有關,可非等閒之輩。
巧精靈靈目一轉,冷笑道:“你說你們是天下第一當,為何方才只見馬匹奔來就逃個狗吃屎?”
“這……”公孫砲被說及窘處,一時也無法回答。
小心已開口:“小丫頭說話真不衛生,將來誰敢要?沒事滾遠些;咱的生意可還要做!”
“你敢說我沒人要?”巧精靈恨的咬牙切齒。
小心怪笑不已,扭扭屁股,當其連一眼也不瞧兩人。
“你……”巧精靈又想動手修理君小心。
巧玲瓏攔著她,要她先忍忍,隨即冷道:“小鬼起來回姑娘的話!”
小心含笑道:“你是來找碴的?還是來談生意?”
“你說呢?”
“找碴的話,就找前面的談,要談生意……”
“談生意!”
巧玲瓏似笑非笑瞄著小心,以為只要談生意就可和他談。
豈知小心手指一點:“還是找前面的談。”
公孫砲咧著嘴,笑的得意。
巧玲瓏一怔,仍笑道:“我要找你談!”
“可以,內行人!”小心此時才翻身瞄向她,含笑道:“本當舖無所不當,有一種叫有問必答,每回答一個問題十兩銀子,你想知道些什麼?”
巧精靈乍見小心的賊模樣,這不就是自己百般裝模作樣,想得到的臉容?心想自己都夠賊了,還有人比他更賊?不禁覺得想笑,卻存心找碴。冷斥道:“憑你也想賺姑娘銀子?”小心笑而不答。
巧精靈斥道;“你敢不回答?”
小心笑道:“不敢,不敢,只是缺了十兩銀子而已。”
“你……”巧精靈怒不可遏,又想出手。
巧玲瓏已拿出銀子,丟予小心,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小心掂掂銀子,隨即笑道:“答案是:我不想賺小丫頭的錢。”
巧精靈冷笑:“本姑娘的錢,你也敢賺?”
小心懶得回答,把銀子揣人懷中,屁股一翻,又自躺的舒服。
巧玲瓏道:“轉過身子,姑娘有許多話要問你。”
她拿出元寶。公孫砲立時伸手:“交給我也是一樣。”
巧玲瓏暗道:“不怕你不說!”大方地把元寶交出。
公孫砲接過手,掂了掂:“十兩金子,小心眼的,看著辦吧!”
小心此時才把身軀再次轉正。笑道:“也罷.開張第一天,討個吉利,問吧!”
“你是誰?”巧玲瓏問。
“我是我。”
“這是什麼答案?”
“標準答案。”
“這根本不是我要的答案。”
“那還不快說你是誰?”
小心哧哧笑道:“回答你,代價是十兩銀子.跟著你說話.那可用百兩銀子不可,不過既然是開業就打個折,回答三道問題,再跟你說聲‘你是誰’,這元寶就馬馬虎虎充數啦!”
巧玲瓏怔愕道;“什麼?一錠元寶,如此就沒了?”
小心笑道:“這算不算問題?”
巧精靈斥道:“哪來三個問題?簡直就是坑人。”
小心直笑著,懶得回答。
公孫砲笑道:“俺是免費的.多說無妨.看在元寶份上,透露一點消息給你們。第一個問題是‘你是誰’.俺合夥回答‘我是我’.接下來是‘這是什麼答案’已及‘根本不是我要的答案’,一共二個問題,呵呵!咱做生意可是信用第一,全不耍賴。”
小心呵呵笑道:“至於跟著說話價錢自然高了,你方才是叫我說‘你是誰’,這容易,要是你要我說‘我是龜兒子’,那一百兩就不怎麼好賺了,請你念小的幹這行的苦處。”
巧玲瓏妹妹倆哪知小心如此猾頭,方照面就被耍得團圓轉,不禁滿肚子火。
巧玲瓏斥道:“我看你是不吃敬酒,吃罰酒!”
尚未出手,巧精靈以為談判破裂.老早就很教訓小心的悶氣得以發洩,冷喝一聲,暴提馬韁,健馬厲嘶.揚蹄而起,飛也似地撲向小心。
小心哪知她說動就動,一聲不好,立時滾向左側,雖避開馬蹄,但那張靠背椅卻被踩個稀爛。
巧精靈一招得手,笑的開心,想如法炮製,又縱馬揣向小心。
“媽的!你以為俺是好欺負的?”
小心也上了火,身形不閃不避,不知如何,雙手一耍竟也無法想像地抓住千斤馬蹄,往前一推。馬匹本是人立而起,復又被小心反推,一個不穩,已往後摔去。
巧精靈從未見過有人如此對付馬匹.一個大意,尖叫出口,也被摔落地面,狼狽不堪。
“小妹 -”
巧玲瓏心頭大駭,深怕她受傷,一個飛身已欺向她。
還好巧精靈功夫不弱,方落地面,立時拔身而起,並未受傷,可惜左肩側已沾滿泥灰,一時大怒:“找死!”抽出短劍攔身猛刺小心。
眼看劍尖戳來。小心仍是面不改色地笑著,似把此劍當成玩具一般。
他笑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何對‘狗吃屎’那麼有研究?原來是吃多了嘛!”
巧精靈怒火攻心,刺的更快。
眼看劍尖就要刺中小心咽喉,驀地另有金光閃至,將利劍給攔了下來。
不知何時,金玉樓地盤也圍了不少人,出手攔劍者,竟也是一位貌美姑娘,束雲巾,一身男主裝扮,英氣逼人,她正是金玉樓唯一的掌上明珠金玉人。
她攔住短劍,人已飄落小心前頭,目無表情地瞪著巧精靈,雖是男上裝扮,清秀的五官們泛出絕色女子容貌。
巧精靈劍勢被阻,心知遇上敵手,立時定神往金玉人瞧去。已瞧出她身分,冷笑道:
“原來是金家丫頭,原來你跟他是一夥的!”
她指著小心,小心瀟灑擺擺手:“算了吧!天下第一當威名貴武林,豈會和人搭伙?
自以為是。”
金玉人冷道:“我並不認識他們。”
巧精靈冷斥:“鬼才相信,不是一夥,剛才為何偷襲本姑娘?”
金玉人冷道:“攔著你,是不想讓你壞了規矩。”
“什麼臭規矩?我要殺人,干你何事?”
“別處可以殺,就是不能在這裡。”
“休刀坪可不是金玉樓的地盤。”
“也不是七巧軒的。”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的?”
巧精靈不甘示弱,短劍一提又攻上來。
金玉人冷笑道:“難道七巧軒全出此不懂規矩的野丫頭嗎?”
她也攔劍迎敵,話卻是說給巧玲瓏聽的。
巧玲瓏頓有所悟,叫道:“七妹住手!”
“姊,她欺人大甚!”
“住手!”巧玲瓏深怕喝不了她,已把她攔開。
巧精靈一臉怒氣和不甘:“姊 ”
巧玲瓏道:“不可造次,在休刀坪是不可動武的,這事大姊早就交代清楚。”
“可是……難道就如此算了不成?”
“以後再說。壞了規矩,也就壞了七巧軒名聲。”
巧精靈滿是怒火,卻不敢再發作,硬是撤了招,瞪向小心:“遲早我要剝了你的皮。”
小心黠笑道:“剝皮容易,只要付點行頭就行了,今天這張太師椅就記著,改天再跟你收帳如何?”
巧精靈冷笑:“只要你敢來,姑娘一定跟你算的清清楚楚!”
小心點頭:“到時別賴帳就行了,沒事你請回吧!俺可還要做生意。”
巧精靈冷笑道:“你以為休刀坪是誰的地盤?還不給我滾蛋!”
“喲!想據地為王吶?天下之大,全歸皇上所有,你算哪門土匪?佔了地方就想稱王?”小心瞄向街道,又道:“就算你是佔地為王,也別忘了一半是金玉樓的。”
巧精靈冷笑道:“不錯,一半金玉樓、一半七巧軒,此地已沒你的份。”
小心黠笑道:“你當真要據地為王?”
“不錯,誰先佔全,誰就是此地主人。”
“這就好辦事了,你們佔你們的地盤,我做我的生意,各不相干。”小心指著街道.笑道:“你仔細看清楚,左邊是七巧軒佔去了,石邊是金玉樓,我佔的是中間這條大街道,眼各位扯不上夫系吧?”
本是好好的休刀坪,豈知在小心嘴中多出了另一個地盤,弄得雙方又好氣又好笑。
巧精靈斥道;“你還敢狡辯?這街道是屬於七巧軒的。”
此時金玉樓眾人已起鬨,叫著此街道是他們的。
小心舉手示意眾人安靜、道:“各位也別激動,方才有人說過,誰先佔了就屬誰用,幫著雙方待了十數年,也都不想要這地方,所以我就勉強佔有它。當然啦!各位一定不服氣,不過這事並非你們能做主,因為此地是不准動武的,光瞪眼也解決不了事情,還是先回去告訴你們頭子,咱們再來爭也不遲,最重要是和氣生財,將來我想你們會很歡迎我的。”
他這話說的雙方啞然無言,這街道早就長草,分明荒廢已久,此時可算是小心先佔領,至於要動手爭取,非得和對方爭得頭破血流,紛爭必定隨之而起。
小心運用矛盾之理,可把雙方整得啞巴吃黃蓮,有苦無處說。
巧精靈仍想斥責,巧玲瓏制止她,問道:“你當真是天下第一當?”
小心點頭:“如假包換。”
“好,衝著你這句話,這筆帳咱們以後再算。”
小心訕笑道:“我很快就會找你們算的。”
巧玲瓏未再理他,轉向部下:“不准無理取鬧,退回去,等候通知。”
把著巧精靈,瞄向小心及金玉人一眼,已策馬調頭離去。
巧精靈仍自不服:“姐,難道如此算不了成?”
巧玲瓏道:“事情來的突然,咱們回去再商量,免得壞了大事。”
他素有玲瓏心之稱,一切想的透徹,巧精靈雖精明過人,但畢竟年輕氣盛,容易意氣用事,在節骨眼裡,也不敢違抗命令,不甘心地跟著姐姐離去。
巧玲瓏妹妹退去,七巧軒屬下亦隨之散去,所國金玉樓屬下仍立於旁。
小心瞄向金玉人,笑道:“大小姐,做個生意如何?”
金玉人白他一眼,似不屑跟他說話。
小心道:“古有明言,江湖大忌僧、道、尼、殘.還有一樣就是小孩,俺雖然小了點,可也比你高,別把人給看扁了。”
頭一抬,五尺餘,還差金玉人兩三寸,小心但覺估計錯誤,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腳尖踮了起來:“這樣就夠高了。”
金玉人被他一逗,冰冷的瞼容也合出笑意,但一閃即失。
小心道:“大小姐別冷冰冰地,人說沒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你們金玉樓事情可多著,前一陣子不就被人宰……”
“住口!”金玉人突然喝住他,目光充滿忌意和不信,分明這小傢伙已知金玉樓守衛被宰的事。
小心得意地笑著:“住不了口的,金玉接的事,非天下第一當.天下還真無人能辦呢!”
金玉人有了冷漠的笑容:“你當真能辦得了?”
小心道:“不然你以為俺是白混的?”
“有這麼一點兒……”
“好吧!我就再送你一樣驚人的消息。”
小心湊向前,金玉人有著少女的羞澀往後縮。
小心叫道:“怕什麼?難道你還想把這秘密公開不成?”
“誰怕了?只是你這小鬼一身汗臭味!”
小心聞著手臂,昨夜殺了一晚上,著實也流了不少汗,於笑道:“能者多汗,你要是怕了,暫時停止呼吸不就成了?”
金玉人竟也忘了平時的矜持,閉了氣,等待小心傳言。
小心竊笑兩聲,欺身向前,知故意整人,靠的甚近,好似在聞女人香味。
金玉人愈等愈窘,耳根也為之泛紅,連眼睛也閉起來,叱道:“還不快說?”
“呵呵!真像情人在說悄悄話。”
“你”
小心但見她要翻臉了,才將金玉樓失竊血麒麟的秘密說出來。
金玉人驚愕取代了羞窘:“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是天下第一當!”
“第一當至少沉寂了二十年,你卻那麼小?”
“我是新當,他是舊當;不管如何,能罩得住就行了。”
“你罩得住?”
“我想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表現出來的。”
小心聳聳肩頭,很是威風凜凜。
金玉人半信半疑,但此時又不能不承認小心確實有一套。敢在休刀坪開鋪營業,尤其他又知道金玉樓最新秘密。
想及秘密,她有所警覺:“你如何知道這秘密?”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第一當,天下沒有任何秘密可以逃出我手掌心的。”
“真的?”金玉人不信:“包括我的秘密?”
“當然是真的。”小心道:“你現年二十一歲,庚申年九月初七子時一刻生的,你母親叫金玉仙,你乳名叫王玉又叫依依,你談過一次戀愛,是洛陽城東的伊青,結果只維持三個月,因為你發現他是一位懦夫,暗地裡讓香香園的三姨太包養、從此和他分手,臨行前還給他一巴掌,把他打的莫名其妙,呵呵!原來那時你還十歲不到,他已二十歲,真是早熟,呵呵!你的態受連話都沒說一句,是早戀吶!”
金玉人聞言,和公孫砲被竊腦波一樣,啊地尖叫,抓緊衣襟急往後躲去,如此隱祕而又不可能讓人知道的秘密,竟然會在小心口中說出,簡直就像當眾赤裸裸般,保不了一點兒秘密。
公孫砲幸災樂禍道:“小心眼,你和她溝通過了?”
“沒有。”小心道:“我本領可大得很。”
公孫砲摸不著頭緒,只有陪笑。
金玉人走過神來:“你怎知……這些……”
小心道:“很簡單,我問出來的,不過我不能告訴你,問的是難。”
這些資料,他大部份來自金王玉,但為免他兩姊弟自相殘殺,他是有保密的必要。
這些知全玉人也非等閒之輩,沉吟一陣,突有所覺:“你曾和我弟弟鬼混過,你害他被關了三個月對不對?”
小心無柰道;“那是意外。”
金玉人已有了笑意:“原來這些事都是王玉說的。”
她實是不信小心能知她所有秘密,那未免太可怕了,比失去貞操還可怕,所以她必須找出理由來保護自己。
小心道:“你十歲談戀愛,他可還沒出生,在肚子裡就能知道你的秘密.道行可比我還高了,他怎麼可能知道你的秘密?”
金玉人又徵愣了,小心說的沒錯,那時她弟弟可還沒出生,驚懼之下,又在尋求答案。
“你是去問那懦夫伊青對不對?”
小心不願把話題扯遠,道:“不是我問他,是他偶而會說出這段事,他本不知括他耳光的是大小姐,但你長大了,又是金玉樓千金,容貌變得更漂亮,不過還是被他認出來了。”
金玉人嫩臉已紅:“這懦夫,我非教訓他不可。”
小心呵呵笑道:“以前你單戀他,現在換他單戀你,算是扯平了。”
“他敢 -”金玉人怒目一瞪,私下決定非收拾這傢伙不可。
小心笑的促狹,幻想著當時金玉人單戀的情景,想必十分有趣吧?
金玉人怒意過後,心情稍平靜,心思為之清晰,冷道:“你為何去調查我?又故意接近我弟弟,是何居心?”
小心道:“我對你可沒興趣,幹嘛要去查你?我跟你弟弟又不熟,何況是他來找我,誰想接近他?你胡扯什麼?”
“你分明是有企圖而來!”
小心指著招牌:“看清楚些,天下第一當名聲可不在金玉樓之下,俺對你會有什麼企圖?”擺擺手道:“你看著辦,如果這件事要第一當插手,黃金萬兩,否則你另請高明,對不起,請你讓開些,俺還要做生意。”
公孫砲神氣樣道:“天下第一當是不需要什麼花招的,純粹是真材實料,想想昨天那場雷雨,也該知道分量。”學著小心擺擺手:“對不起,請讓開些,俺還有生意要做。”
捧正桌子,也把金玉人給擱退,幾步。
金玉人一陣困窘,如若對方真是第一當,他們實是沒有必要故弄玄虛,自己反而多心了,想想小心那副邪樣,令人莫測高深,而且又說出了自己認為最隱祕的事,心頭又開始戰戰兢兢。
“你當真願意接下這案子?”
小心指著招牌:“天下第一當,無所不當,只要你能付出代價就行。”
“一萬兩黃金?”
“沒錯,比起血麒麟,代價可少得可憐。”
“你有把握?”
“沒把握就不必叫天下第一當了。”
“好,我當這筆生意。”
公孫砲登時叫好,一眨眼就接了萬兩生意,做夢都想不到的事,今天卻發生了,小心瞄他一眼:“老砲頭沉著點兒,這只是小兒科,將來還有更大的,別讓人瞧扁了。”
金玉人此時正以怪異的眼力瞧著公孫砲,心頭想的正和小心一樣一萬兩黃金有何大驚小怪的?
公孫砲老臉稍紅,道:“開張第一筆生意,總是叫人興奮的嘛!”
“說的也是。”小心轉向金玉人:“大小姐,生意是按定了,你先回去家報你爹,免得節外生枝,開張大吉,俺得好好喝它兩杯。”
金玉人道:“你現在不跟我走?”
“急什麼?先去問問你爹,因為他還瞞著你一樣秘密呢!”小心說完已哈哈大笑。
“有這種事?”
金玉人先前被小心說出心中秘密,對他所言“秘密”一事已深信不疑,已揣測父親到底有何事情瞞她?若真如此,是該回去一趟才好。
“你呢?何時到金玉樓?”
“今晚三更。”
“為何要三更?”
“因為你爹最喜歡在三更談事情,這正是投其所好啊!”
金玉人沒心情揣測小心話中是否另有含意,點頭道:“好,就今夜三更見,在下先行告退了。”
拱手為禮後,轉向金玉樓屬下,要他們以後別找此攤位麻煩,交代妥善後匆匆離去。
小心也蹦了起來:“哇!成功了,走,咱們喝酒去!”
連攤位也不收,兩人興高采烈地往洛陽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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