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藝術’表演b
縣太爺問:“你們四人呢?看到這幕情景沒有?”
他們同聲回答有,頭卻低下來,小勾還竊笑著。
“既然看了,有何生理上的反應?”
“爽!”有人忍不住地已說出來,忽而發覺說話的僅有自己,已困窘:“大人,小的是說,那舞姿跳得很好,很過癮,才爽起來的。”
小勾忍不住,竊笑聲又起。
縣太爺冷斥:“你笑什麼?”
“沒有……”
“說話為何低著頭?”
“我……我很害羞,還有青春痘……”
“害羞還敢笑?抬起頭,讓本官瞧瞧。”小勾不得已抬起頭,顯得困窘。
縣太爺突地瞧去,斥叫:“你幾歲?敢去看這種表演?”
小勾困笑:“剛滿十八,有資格看了。”
“本官不信,來人,木杖侍候!”
一聲令下,立即有兩名侍衛抓來長木杖,準備行刑。
小勾頓時急叫:“縣太爺你想行刑逼埂 璽”“你不說真話,本官有權刑罰。”
“豈有此理,縣太爺你有幾根頭髮?”
“頭髮眾多,誰數過?本官不知。”
“草民年紀幾歲,你未數過,又怎知還沒滿十八歲?”
“本官是以常理判斷!”
“那我說僅有七歲,你也不信了?”
“當然。”
“這麼說,你心中早有個數,我要是說不合此數,你一定會打我了?”
縣太爺一愣,隨又冷道:“總不能差太多,違反常理。”
“那再問你,草民自小是孤兒,沒父沒母,以前的年紀怎麼算?”
“你是孤兒?”
“否則怎會有十八歲?成年規定在十八,草民自認已成年,說十八歲,不為錯吧?”
縣太爺瞄了幾眼,忽而揮手,要兩名行刑侍衛退開,說道:“果然伶牙俐齒,本爺不罰你年紀之罪,這是體恤你沒父沒母,但你別高興得太早,只要本官認定此案有罪,你仍要受罰。”
小勾問:“罰什麼?”
“到時候就明白了。”
小勾苦叫:“草民被關了一夜,已經夠冤枉了,你還要罰?天理安在?”
“天理自在人心,你說,當時看到這幕劇,你有何反應呢?”
“草民……看不清楚。”
“胡說,方才你明明回答說有,現在就又要避輕,小心本官因你狡猾判得更重?”
“真的啊,當時那女子確實跳起來,我也想看,可是僅閃眼,前面的觀眾就叫起來,擋住視線,然後帳篷就垮了下來,然後我就被包起來,送到這裡來。”
“觀眾是如何叫跳,你示範一遍?”
“這很重要嗎?”小勾困笑著。
“不錯,本官想要了解當時觀眾的反應。”
小勾不得已,露出色瞇瞇的神情,兩眼突大,嘴巴張大,雙手猛抓拳抖動又放開又猛鼓掌而叫好。
旁邊三名觀眾瞧得臉紅想笑。
縣太爺問及三人:“可是如此反應?”
三人回答:“沒那麼激動,也沒那種表情。”
縣太爺問:“你們懂藝術?他又是什麼?”
三人困窘,答不上嘴 一人說:“藝術就是美,我看她很美,是藝術欣賞。”另兩人連連點頭附和說對。
縣太爺問:“這麼說,你們是去看她了?而不是去看她表演?”
“這……這……我們也是去看表演。”
“出發點,是先看人,再看表演?”
“這……這很難分別……”
“本官替您們分別好了。”
三名觀眾想找理由解釋,卻越描越黑,縣太爺喝止他們說話,反問夢丹丹:“你在表演這幕劇時,為何不能披上衣衫,就算遮住私處也好!”
夢丹丹說:“這是為了表現一個人洗煉得變成光裸裸,而後才能追尋真理,我以黑紗為真理,從空中拋下來,我需要它來掩蓋我,若事先掩蓋,已完全失去此舞的意義。”
“可是你卻在此劇中,勾引出觀眾性幻想,你又有何解?”
夢丹丹冷斥:“那是下流人的心思,我不讓他們看!”
小勾說:“對啊,下流人要吃竹竿打,不過我是純真的,可以用竹竿撐椅腳。”
縣太爺皺眉:“這事跟竹竿有何關係?”
小勾呵呵笑著:“如果有色情思想,就會色海生瘤,因為那小姐雇了幾個大漢,只要有人反應不對,或是說話粗魯,比如說喊脫啦,兩眼色瞇瞇啦,都會被大漢以竹竿敲頭,那告密的小子就是表現太色了,才被轟出去的,大人沒看見他腦袋上有個瘤嗎?”
縣太爺往那告密者看去,他額頭果然有青腫,這雖不是是被竹桿敲著,而是被轟出去時,撞到地面的成績,縣太爺仍輕笑著:“好個色海生瘤。”
那告密者甚是不服:“小的有話要說!”
縣太爺准許,他才叱叫:“若非那女子表現太過火,挑得小的慾火高升,小的怎會忍不住喊出來,而且有此情況者還有一大堆,僅有小的較倒楣被轟出來,她表演是色情啊,請大人明察秋毫。”
縣太爺說:“法律講究的是證據,你能提供誰跟你是一樣,有那種反應?”
“當然可以,那張火木就有喊。”
告密者指向觀眾三人中之最左者,他立即驚叫:“劉天保別亂說話,我僅僅是鼓掌叫好,可沒叫脫。”
“你有,好跟脫都有叫。”
“你別血口噴人。”
縣太爺冷道:“安靜安靜,張火木,你是不肯為此事作證?”
張火木急道:“草民本就沒說,當然不能作證人。”
縣太爺道:“劉天保,你還是找別人吧。”
劉天保恨恨地咬牙:“當時我在最前面,一時要把人找出來也不容易,不過草民仍會再找人來作證。”
“那就等找到再說。”
此時捕頭已拱手:“蔡大人,下官倒可為夢丹丹裸露那幕情景作證,她確實讓人覺得是在做春宮表演。”
老冬烘亦說:“下官也可當證人,那幅圖更是千真萬確,而且夢丹丹亦是承認了。”
夢丹丹怒道:“不懂藝術的凡夫俗輩,你們根本不知藝術是完整的,統一的 一張畫,不能只看一棵樹,一座山 一支舞,要從頭到尾,怎能可以斷章取義,找出可挑毛病的地方為依據?我在飛躍前的一剎那寧靜,你們怎麼不衝進來抓人,繪的那張圖就不是這樣了。”
捕頭道:“稟大人,春宮表演方式,日新月異,有的也穿上衣服,只在偶爾間裸露,有的甚至需要最前排方能夠看見,要抓他們,還得費盡心思,小人以為,無論任何一段有傷風敗俗的情景出現,即可依法論罪。”
夢丹丹罵道:“你有偏見,早把我當成春宮女,才會如此侮辱我,我要告你妨害名譽!”
捕頭冷道:“公堂上在下一律就實稟報,是非自有大人定奪,不容你叱吼囂叫。”
“我抗議,大人請再看我一次表演,就可知人們說的全是屁話,我要為藝術抗爭到底?”
夢丹丹情緒激動,又想脫下外衣篷布,裸露起舞。
縣太爺立即喝道:“抱住她,公堂之上哪能容她跳脫衣舞?”
“我就是要跳,我要抗議?”
夢丹丹動作甚快,馬上甩掉篷布,慎怒而舞,妙態又出現。
縣太爺更是急喝:“快抓住她,快!”
捕頭和幾名侍衛早衝上去,只是夢丹丹發狠扭扯他們,得費一些手腳,終將夢丹丹逮住,夢丹丹仍想掙扎。
小勾突然敲她一個腦袋,斥叫道:“你搞什麼,沒罪都被你搞出罪。”
夢丹丹忽見小勾,甚是驚駭:“你怎麼在這裡?”
“我看你表演啊?”
夢丹丹忽而笑起來:“原來你也對藝術有興趣?”
“廢話少說,你怎麼沒死?”
“我……自是有人救了我啊,你快向大人證明,我跳的是藝術,不是色情。”
縣太爺忽而喝道:“小鬼,你早認識她?”
小勾乾笑:“一面之緣。我以為她早死了,誰知道她又活了。”
“你怎會想到她死了?”
“是我親手埋了她啊,呵呵,當然不是為情為愛,而是她說要為藝術犧牲,所以我就讓她犧牲,如此而已。”
“胡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勾無奈道:“好吧,我就說真話,我跟她本是仇家,後來我暗中修理她們,把她家給轟倒,以為她死了,誰知道她還活的這麼好。”
縣太爺冷斥道:“什麼時代了,你們還有江湖氣息,私下爭相報仇,你去找她,是不是還想報仇?”
“有一點兒。”
“哼,最好別在天口城,否則本爺決不放過你。”
“是,大人。”
縣太爺罵他,也只不過作作樣子,其實江湖恩怨,官家並不太愛管,能避則避,免得惹禍上身,他轉向夢丹丹,冷道:“你們的過節,你們自己去處理,休息一刻,本官思考思考,再行判決。”
夢丹丹冷道:“你判決不公,我就抗議!”
“住口,本官可告你要挾之罪!”
“甘願,我就是不認表演是色情?”
“本爺自會判斷,不必你說?”
縣太爺已走入後院。
小勾立即問向夢丹丹:“是誰救了你?”
“當然是人啦!”夢丹丹戲謔地說。
“誰,什麼名字?”
“不告訴你?”
“太阿劍是不是你拿去賣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十二星相的人全部活著?”
“不告訴你!”
“三八婆,你說是不說?”
“不說又如何?”
“我掐死你!”
小勾突然一巴掌打得夢丹丹臉頰見指痕,他衝過去,猛掐脖子,掐得她舌頭伸凸,兩眼翻白。
“我抗議……我要脫……”
“脫啊,脫死了,我再剝你的皮!”小勾掐得更用力,夢丹再臉色已發青。
那捕頭本不喜歡夢丹丹,有意讓小勾教訓她,誰知小勾持像玩真的,要是弄死,那還得了,頓時喝叫:“混小子,你敢在公堂上殺人?”
他敲了小勾一記腦袋,小勾這才驚醒過來,立即鬆手,乾笑道:“隨便玩玩,不是真的。”
夢丹丹咳了幾聲,臉色才復原許多,瞪向小勾,怒叫:“我要控告你謀殺……”
小勾悠哉遊哉:“你告啊,我就不相信縣太爺也會聽你的。”
“我有這麼多現場目擊證人。”
“你也得問問看,他們肯不肯替你作證。”
夢丹丹瞄向四周,捕頭和老冬烘不必說了,仇家一個,那劉天保還想害死自己,只剩下三名被抓來的觀眾,夢丹丹嘲問向三人:“你們替我作證,我整死這小鬼。”
那三人卻掉過頭,當作什麼也沒聽見。
夢丹丹又斥叫:“你們全是蛇鼠一窩,我要抗議……”她又要脫衣服。
捕頭乾脆找了繩索,將她連同篷布綁起來,讓她再也脫不成,夢丹丹雖是急叫掙扎,卻也沒人理她。
小勾一旁欺負落:“看你武功不弱,怎會被人捉耍,是不是三腳貓,管看不管用?”
夢丹丹武功雖未必有多高,但對付一般捕頭,絕無問題,她又怎會甘願受逮而上法庭,這似乎不合理。
夢丹丹卻另有一段說詞,她冷斥:“你管不著,我要為藝術犧牲,你又奈我何?”
原來她為了表現藝術,不願以武功取勝,而自封穴道,只達到一般普通人身手,這才是她甘願表現的方法。
小勾訕笑道:“你倒是犧牲得很徹底,我看你上公堂也是一種癮吧,硬要他人接受你表演的是藝術,對不對?還要取得法律認可,真是拼露四娘,比拼命三郎要辛苦多了。”
“你管不著,我就是要為藝術犧牲到底。”
“何必呢?露身材跳舞就是藝術,那沒露的,就不是藝術?刺激太重啦,是很難讓人想到你是藝術家。”
夢丹丹冷哼,不想理他。
小勾又說風涼話:“我倒可以替你完成願望,那就是以後想看你表演的人,先發一張紙,一支筆給他們,考他們藝術是什麼,然後再找個脫衣舞娘先跳一遍,有色情反應的,全部開除,剩下的人就可安心看你的表演了,那時你就會覺得有成就感。”
夢丹丹瞄向小勾,似乎被他說動了。
小勾還想替她想花招,侍衛已經喊開堂,眾人因之靜下來。
只見縣太爺拿出一份絹紙走回來坐向太師椅,冷目瞄向眾人,說道:
“被告夢丹丹可還有隱情需陳述?”
“民女希望大人公正判決。”
“本官一向公正無私,現在問的是有關本案,你有無認為方才陳述有何不對,或是修訴?”
“沒有了。”
“那就好,其它人呢?”
全都應聲說沒有。
只是小勾說道:“小的想知道大人判決後,才知道有沒有說錯話。”
縣太爺眼神含笑,斥道:“你全是鬼話連篇,本官懶得再問你?”
“大人,小的是人……怎會說鬼話呢?”
“你沒聽過人小鬼大,你這個鬼還不小呢,給我閉嘴,本官將實時宣判!”
“大人,人鬼兩殊途,如何能判?”
“住口……來人,把他的口封起來?”
縣太爺一聲喝叫,衛兵應聲,即刻找來布條,欲綁上小勾的嘴巴,小勾抽抽嘴,終究被封了嘴。
縣太爺這才捉笑道:“對付小鬼,只好先封他嘴巴,免得鬼話連篇。”
小勾支支吾吾,可惜已沒人聽得懂。
縣太爺整理一下情緒,恢復寧靜,然後拍堂木。
“本官宣判:被告夢丹丹公然猥褻之罪不成立!”
夢丹丹霎時尖叫:“太好啦,終於還我清白,我替藝術奮鬥成功了。”
捕頭及老冬烘和那證人臉色不由地一變,判決太讓人感到不信和失望,然而礙於縣太爺威嚴,卻不敢露聲。
縣太爺冷目瞪向夢丹丹,冷道:“來人,藐視公堂,責兩大板。”
侍衛應是,立即將夢丹丹按在地上,準備行刑,她仍一臉的得意:“判決無罪,挨兩板有何干系。”
然而侍衛故意替捕快洩恨,打得甚用勁,她欸叫兩聲,已是淚水滲流,又大叫:“你們濫用私刑。”
話未說完,縣太爺又喝道:“咆哮公堂,再責兩板。”
夢丹丹又挨了兩記,她卻不敢再叫了,淚水直流,她卻硬撐下去,口中喃喃安慰著,為藝術犧牲是值得的。
縣太爺等她安靜了,才再宣讀:“公然猥褻無罪理由如下,夢丹丹雖是裸體而舞,但其思想純粹只存藝術念頭,甚至僱用壯漢以竹竿糾正存雜念之觀眾,足見其用心良苦,雖然其後裸露,但可信是劇情之需要,無劇之連接,而觀眾之反應,自屬於另一體,同她心中出發點,不能混為一談,雖有證人劉天保指證,但其為報復心所指使,故本官不相信,至於老冬烘所繪之圖,乃是舞劇之一段落,依藝術觀點,亦不能視她之猥褻行為,故判其無罪。”
他轉向夢丹丹:“你可服氣?”
夢丹丹當然點頭,直道服氣。
捕頭臉色鐵青:“大人,若此事判無罪,以後天下恐將色情氾濫……”
太爺道:“總不能為了預防而不公於當事人?”
“是,大人。”捕頭不甘,也不敢再吭聲。
縣太爺將一張宣判書抽去,又拿出另一張白紙,高喊:“方才宣判:
被告夢丹丹妨礙風化之罪成立,罰金五百兩。”
夢丹丹頓時怔詫:“你判我有罪?”
縣大爺冷道:“有何不服,聽完本官判決,可以向巡案大人投訴。”
夢丹丹咬牙切齒:“狡詐之徒?”
這次說得小聲,縣太爺沒責她打板子,只冷瞄一眼,再宣讀:“被告夢丹母明知現狀社會中,不容許裸露全身之事發生,其卻為著藝術著迷,不斷以裸露出現,以表現藝術,舉止皆在公眾場合表演,且招來觀眾欣賞,實是驚世駭俗,雖被告說及觀眾全為藝術欣賞者,然事實卻非如此,漏洞百出,尋找藝術者少,尋刺激者多,已為藝術表演抹上一種色彩,縱使觀眾全為藝術者,亦該在私人隱祕地方進行,無須招搖,擴大至不懂藝術之百姓,而其三番兩次,一犯再犯,顯然賭氣成分甚高,置善良風俗於不顧,罪不可赦,然顧及其為藝術犧牲,已達瘋狂程度,顯然賭氣之中,仍有深陷不能自拔之因素,而視其犯罪動機,並非屬大姦大惡之人,故而判罰金五百兩,以能讓其警惕,從此注意自己的行為,免得再犯類似的罪行,被告夢丹丹你可服氣?”
夢丹丹斥叫:“不服,你們全都是一樣!”
縣太爺道:“你明知那舉止不會被全國善良百姓接受,為何要如此?”
“什麼不能接受?那裸體畫像呢?”
縣太爺幽默一笑:“你將那種裸體畫像拿出來,本官判那畫中人的罪行?”
夢丹丹一愣,隨又叫道:“它是畫家畫出來的,你該判那畫家有罪!”
“是嗎?就算畫家所畫,也是他自己欣賞。”
“誰說的,有的還不是公開展覽。”
“他們展覽的是畫家藝術創造。”
“我跳的也是我的藝術創造,他們無罪,我為何有罪?司法不公?”
縣太爺瞄她一眼,幽默說道:“你看過,看那畫像的人那麼激動地猴急亂叫亂跳著?”
夢丹丹呃呃老半天,答不上口。
縣太爺淡笑聲道:“你若像畫像那樣,呆呆不動站在那裡沒人亂吼亂叫,本官一定判你無罪。”
“那是群眾自己要叫,我有什麼辦法?”
“所以你只好相信,懂你們這門藝術的實在不多,你只是一直犧牲到底,接受法律制裁。”
“什麼法律,全是屁話!”
“住口,再喝下去,再責十大板!”
“我不怕,我要抗爭到底,屁法律,屁法官?”
縣太爺喝令,侍衛又抽來十大板,打得夢丹丹淚水直流,欸叫連連。
“被告夢丹丹聽判!”
縣太爺抽出第三張紙絹,冷冷念來:“夢丹丹妨礙風化案,判拘禁三十日,其判決理由如下,被告夢丹丹性情激動,在本官審理中,不肯合作,硬指司法不公,竟然為抗議而當庭裸露,經本官言語制止無效,乃命侍衛以篷布套身,方能掩去其身體,被告如此粗魯行為,不但藐視法庭尊嚴,且已觸犯故意公然裸露之妨礙風化之罪,判刑拘禁三十日,又其有裸體犯罪習慣,故不得易以罰金,讓其拘禁中冷靜反省,以達到懲罰效果,被告你可心服?”
'夢丹丹直吼著:“我不服,我要抗議!”
她又想扯往衣布,可藉雙手被綁,無法扯及。
縣太爺冷道:“抗議無效,立即行刑?”
捕頭心頭大喜,即刻喝令,將夢丹丹拖下去,任由她爭叫,可惜無人再理會。
她一走,公堂已靜多了。
縣太爺瞄向小勾及其它四人,淡聲說道:“你們又該讓本官如何判決,才能心滿意足?”
那告密的劉天保得意地笑著,他以為縣太爺說的不是他,而另外三名觀眾已猛磕頭請求大人從輕發落,只有小勾默默不語暗自竊笑著。
縣太爺冷道:“你在笑什麼?”
小勾扯下布條,強忍笑意:“我在想……那夢丹丹這下可爽了,可以天天露,還有免費觀眾。”
“大膽,胡言亂語,責兩大板。”
侍衛抓杖打來,小勾根本不痛,裝模作樣地叫兩聲即了事,打完,仍自笑個不停。
縣太爺納悶:“你還敢笑?”
“大人,我在笑我自己總可以了吧!”
“你有何好笑?”
“怎麼不好笑,小小年紀跑去看脫衣舞,還被擒到公堂,現在出去,不被當英雄才怪!”
縣太爺聞得也想笑,冷道:“本官未必判你可以出去。”
“那更好,大不了再關三十日,出去更風光,他們會猴急地問我,夢丹丹所發生的一切。”
“本官不會把你跟她關在一起。”
“沒有用的,你說了,外面的人根本不相信。”
縣太爺一時頭痛,這小子實在難纏,得想法子治他,在還未想好之前,先判他人再說,冷哼一聲,已轉向那三名觀眾,冷道:“你這三人,別的不看,去看脫衣舞,罰你們每人十兩銀子,而且還要老婆親自來領人。”
三人一時愁眉苦臉,直叫著老婆來了,耳朵準拉斷,然而又有何奈?
縣太爺轉向劉天保,冷道:“劉天保你罪加一級,偷看表演也罷,被轟走時,竟心生報復,實為姦狡之徒,一生中不知陷害了多少人,不罰你,天理安在?”
劉天保登時臉色大變,磕頭連連:“大人饒命啊,小的是為善良風俗,才出面檢舉的啊……”
“既知為妨礙風俗,為何不先檢舉,而等觀賞被轟走時才告密?可見著你純為狡辯,念在你檢舉有功,本該責你五十大板,現在折半再打折,責二十大板,十兩銀子照罰,來人,行刑?”
“饒命啊,大人!”
劉天保泣聲哀求,仍被打得皮開肉裂,差點兒昏死過去。
小勾一旁瞄眼直斥:“算你幸運,在這裡被修理,否則你出去,一定被亂棒打死,壞人好事,真是作孽!”
縣太爺冷道:“小鬼你在恐嚇他?”
“不不不,小的是實話實說,他壞了群眾欣賞藝術的權利,群眾是憤怒的,對他一定懷恨在心,他這一出衙門,少說也還得生幾顆瘤才了事。”
那劉天保都被責杖了,痛也挨過,想及此事,立即驚叫:“大人您要設法保護小民安全啊。”
縣太爺冷道:“自作孽,怪不得人,不過看在你檢舉有功,又已責杖分上,本官派人送你回家,以後如何,全看你的造化了。”
劉天保連連道謝,只要他能回到家,他即刻躲起來,自可免去這場災難。
小勾冷斥道:“好狗運,否則我也想咬你兩口。”
縣太爺冷道,“小鬼你自身難保,還如此囂張?”
小勾道:“大人,我只不過是犯了小小風化罪,大不了罰金,叫老婆來領人,關三十天,或責杖二十大板,我還有什麼好怕?”
“你不怕我判得比他們重嗎?”
“這豈不變成笑話?從犯比主犯判得重?走到哪裡,大人都要提心吊膽喔?”
“好一張伶牙俐齒!”縣太爺黠逗而笑:“不過本官也非省油的燈,一定判得你輕,又有效果。”
“那請判啊,小的洗耳恭聽。”
“本官不判拘禁,不判罰金,不責木杖,是以愛心鼓勵,讓你風光出去,讓百姓有警惕,從此不再看脫衣舞。”
“真有這麼寬大的判決?”
“有,那就是,本官判你脫光身子,只穿內褲,當街遊行一周。口中喊著:“看脫衣舞表演的下場就是如此。”你認為效果好不好?”
小勾登時笑不出來:“大人,你這是虐待幼童?”
“你不是說,已滿十八歲,成年了?”
“可是瞧的是眼晴,我的肉體無辜啊!”
“你看人,現在換人看你,扯平了。”
小勾看是免不了一脫,苦笑著:“晚上如何,晚上光線比較柔和。”
“可惜觀眾等不及了,你還是趕快出場吧。”
小勾苦笑:“沒想到,我也有為藝術犧牲的一天。”
縣太爺為了看效果,立即下令執行。
那三位觀眾慶幸有小勾這代罪羔羊,否則換上自己,此後哪還混得下天口城?
小勾當真脫成一條內褲,衣衫用包袱裹起,吊在竹竿,槓在肩上,因為他不想再回衙門拿衣服。
雖然身上不少劍傷,但在靈藥黑蘭花汁液滋潤之下,才三天就已結成淡淡而帶點透明的紅痕,看起來倒是嫩了許多。
他方行向衙門口,已有不少群眾發現,開始指指點點,竊笑聲不停地傳來,小勾感到困窘,膝蓋往內夾抽幾下,想躲起來,縣太爺又在後面催,他不得把心一橫,挺起身子,往外頭行去,口中也喊著:“以後別看脫衣舞表演了,否則就會像我一樣,為藝術而犧牲。”
群眾聽到,有的暴笑,有的掩口,有的卻慶幸沒被抓著實在幸運多了。
小勾終於硬著頭皮往街道行去。窘困地喊著那句為藝術而犧牲的後果 街道越來越多人,有的婦女見著,難免掩臉而逃,但卻逃不了多遠,又暗中折回,遠遠瞧著,指責中難免帶笑意:“這小子太色了,這麼小就敢去看脫衣舞?”
“活該被抓來遊街,不過看他樣子,挺可憐又好玩呢?”
“我那死鬼一定有去,非得好好修理他不可,最好也抓來遊行?”
“都是那妖女害的,害得這麼一位清純的小孩誤入歧途?”
“看啊,那樣子,再怎麼看也不是姦惡之徒,怎會被罰遊?我看是誤會吧?”
指指點點中,群眾議論紛紛,不過,不管男女,都帶著一份湊熱鬧的喜悅,對小勾評頭論足,全天口城為之鼎沸。
連小竹也來了,直斥小勾活該,然而罵了幾句,自己得想法子救他,可是人潮過多,他無計可施,不得不找間空屋,引燃大火 朝人群直叫著,東西南北街全起火災了,方將人群驅散不少,小勾得以脫困,溜向角落,穿上衣服,已往城外逃去。
小竹謔笑著,也跟著追去,直到城外十數裡的官道,方追著小勾,一臉捉笑:“大門主你真爽啊,再去看精彩節目啊,下次可就要親自表演啊!”
小勾窘笑:“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我下次會更小心,決不會再出事。”
“還有下次,哼,我就當那告密之人。”
小勾瞪眼:“你知道那告密的現在變得如何?屁股被打得爛掉,還被人追殺,現在正躺在家中數牙齒呢!”
小竹訕笑:“能讓你再遊一次街,我甘願。”
“真是吃裡扒外,以陷害本門主為第一目標,也罷,下次我自個去,讓你告不了密。”
“哼,別讓我逮著,否則一定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小勾邪笑著,似有一別苗頭之意。
小竹冷道:“本來要查寶劍下落,現在被你一搞,什麼也別查了,你還好意思嘴硬?”
“你以為我沒查,你知道那跳脫衣舞的是誰?是十二星中的兔女夢丹丹,我這叫寓樂於其中,你懂不懂?”
“是她?她不是被你炸死了?”
“誰知道她又話過來了!”
“是誰救了她?”
“問也不肯說。”
“這麼說,太阿劍很可能是她帶出去的。”
“大概是吧,別問這麼多了,一切等她出來再親自問她,總比現在瞎猜的好,走,把寶劍挖出來,咱們交差去吧。”
“你不等夢丹開出來了”“等她出來幹什麼?再欣賞她跳脫衣舞?”
小竹窘著臉,斥叫:“你發什麼神經?你方才明明說要問她有關寶劍之事。”
“那也等一個月之後,她被判拘禁三十日,太長了,咱們送回寶劍再來找她也不遲!”
“早說嘛,滿腦子是邪惡思想。”
“你邪惡還是我,沒有的事,你都想得到!”
“不跟你說了,寶劍在北香山。”
小竹窘困著先奔往前頭,免讓小勾的一張鐵嘴不饒人,小勾自得一笑,才再跟上。
飛奔三十裡,終抵北香山,小竹很快找出太阿劍,小勾拿來砍石頭,果真切如豆腐,確實是寶劍,才將此劍收起,裹上白布,兩人便往太阿殿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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